[重生]皇子难伺候完本[古耽]—— by:朽木刁也
朽木刁也  发于:2016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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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做。”封言理所当然的摇头。
“对啊,我们自然不是鱼。”意味深长的说着,然后燕文远站起身,他叫来侯在不远处的侍卫,吩咐他们将早已经下在池塘里的渔网拉起来。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池塘里原本正在争抢鱼食的观赏鱼都被捕捞了起来,一条一条在渔网里欢蹦乱跳着,没多久便因为缺水,奄奄一息。
摆摆手,示意侍卫们下去,燕文远慢慢走到封言面前,含笑道:“看到这一幕,你还觉得我应该要理会这件事吗?”
燕文灏的事就像是他刚才往池塘里投递的鱼食一般,让本来安静的池塘因他的鱼食沸腾起来,如果他像这些鱼一般,傻不愣登、莽莽撞撞地便冲上去争抢,只怕会不小心落入谁设的圈套,他还完全不知道。
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次若真的出手对付燕文灏,只怕最后他也只能做螳螂,而那只黄雀则会躲在后头,抓紧时机,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抿着唇,封言道:“那殿下难道就放着不管吗?那些固守旧礼的老臣本就一直在指责您……要是二皇子归来,他们定然会全部推崇与他,即便他们势力不大,却依旧会是不小的麻烦。”
燕文远是德贵妃所生,而德贵妃再受宠也始终不是皇后,故而,即便是朝廷当中,大部分朝臣都支持于他,但是要坐上东宫之位,他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燕文远看着封言,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紧不慢道,“自然是要做点什么的,不过,这件事我们不需要亲自动手,让五弟去做便可。”
燕文远比封言矮上半个头,此时,他们两人站的极近,以至于说话的时候,他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来。
他继承了德妃的容貌,一张脸长得极好看,只是过于阴柔了些,而他这般眼中含笑望着封言的模样,让封言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迎着封言的目光,燕文远微微挑起眉梢。
封言回过神,有些慌张地垂下眼帘,低声问道:“五皇子会出手吗?”
眯了眯眼,燕文远十分笃定地说道:“会,哪怕暂时不会做什么,但以他的性格,过不了多久便会再也忍耐不下去……我们的话,就静静等待好了。”
事实上,他对燕文灏会不会回到朝局中来并不是特别在意,若是不能回来,自然是最好,若是拦不住,对他也不过是添一点麻烦罢了,还不至于动摇根基。
看着燕文远丝毫不上心的模样,封言本来已经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还未等他开口,燕文远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漠道:“封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你太过小心了些,二皇兄这么多年深居宫中,即便现在能回来,又能掀起多大风浪?眼下,我们要关心的,不该是这些小事。”
“我知道了,殿下。”封言低下头,不再试图多说什么。
******
有别于燕文远和燕文志皇子府前不断的朝臣登门,此时的凌霄阁,依然安逸无比。
午膳过后,燕文灏与慕子凌面对面坐着,继续上午被打断的棋局。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之前的事,不去破坏此时此刻的闲暇时光。
一盘棋下完,燕文灏满意地看着棋盘上留下的,属于自己的黑子,他抬起眼眸,笑道:“这次是我赢了。”
“是,这次我输了。”慕子凌将白子收进棋盒内,淡笑着应声,落落大方的,他输的心服口服。
燕文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招来多元,示意多元将棋盘收走,沉默片刻后,他看向慕子凌,问道:“要去御花园走走吗?”
慕子凌刚想点头,随即想起燕文灏的身体,便迟疑道:“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无碍。”打断他的话,燕文灏温和地笑着,“今日天气极好,出去走走,对我也是好的。”
“但……”慕子凌还有话说,只是还未开口,就被燕文灏握住手拉了起来。
回过头看他,燕文灏笑眯眯道:“御医他们的话,听听便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只是走走罢了,不会有事的。”说完,他便已经用不容多说的姿态,直接牵着慕子凌的手,朝外走去。
福全和多元对视一眼,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只是他们刚刚走到凌霄阁外,还未登上辇车,就看见不远处一名身着皇子服的少年随身带着一个小太监溜溜达达地朝他们走来。
那少年似乎看到他们,只见他眼睛一亮,抬手用力挥了挥,大喊了一声“二哥”后,就快速朝他们跑来。
闻声,慕子凌偏头看了一眼燕文灏。
捏了捏他的手,燕文灏笑着介绍道:“他是我四弟,燕文瑾。”他的话音刚落下,燕文瑾便已经跑到他们面前。
站在原地喘了一口气,燕文瑾眼睛亮亮的,他看着燕文灏又叫了一声“二哥。”声音充满喜悦。
燕文灏闻言,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燕文瑾之前被燕帝派去了云南。
“今日刚到。”顿了顿,他不满的抱怨道:“本来昨日就该到了,应该来得及参加二哥你的婚礼,但路上出了点事,于是耽搁了一日。”
说着,他歪着头,盯着慕子凌看了一会,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就是嫂子对吧?”
燕文瑾长得壮实,又因为常年往边疆跑的缘故,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他眉目俊朗,从相貌上看,最像燕帝,只不过这他的长相配上他略带傻气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憨憨的感觉。
“……”
慕子凌有些尴尬,‘嫂子’两个字放在他身上,怎么听都实在别扭,但是当他对上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时,却怎么也无法生出任何怒意。
——他知道,燕文瑾的话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这一声,就只是单纯地跟他打招呼罢了。
☆、第25章 温柔
燕文瑾一向大大咧咧,加上他从小不爱习文偏爱武学,自他十二岁开始,就被燕帝丢去云家军营,跟一堆将士混迹在一起,性子更是直来直去。
他喊慕子凌‘嫂子’确实只是一种单纯的称呼,在他眼里,无论慕子凌是男是女,只要嫁给了他二哥,那就是他嫂子——
所以,他也丝毫没发现慕子凌听了这声‘嫂子’后露出的尴尬神情。
注意到慕子凌神色的变化,燕文灏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无声安慰他,然后又看向燕文瑾,岔开话题问道:“你去看过母妃了吗?”
庄后逝世之后,燕帝便将燕文灏送去给贤妃抚养,贤妃怜惜燕文灏他这么小便没了母亲,对他一直疼爱有加。
因此,燕文灏也待她如亲生母亲一般,一直喊她母妃。
燕文瑾是贤妃所生。
就是因为燕文灏与燕文瑾二人从小一起养在贤妃膝下的缘故,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十分亲厚。
大脑袋凑到燕文灏跟前,燕文瑾笑嘻嘻地回答:“从御书房出来便去看望母妃了,是跟母妃一道吃过午膳才来找二哥你的。”
停顿片刻,他又看了看停在旁边的辇车,眨眨眼,问道:“二哥你跟嫂子是要出去吗?”
“本来是想带谦和去御花园走走的。”燕文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没料到你会来。”
燕文瑾笑的灿烂,他高高兴兴提议道:“不然我同二哥和嫂子一起去吧。”
“罢了,你刚从御花园过来。”看了他一眼,燕文灏又偏过头对慕子凌笑了笑,声音温柔地说道:“谦和,我与四弟已经许久未聚,难得他今日过来,至于御花园,改日我再带你去可好?”
“好。”
慕子凌微微颔首,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燕文瑾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出行计划,于是一行人只好重新回到凌霄阁。
正殿内。
牵着慕子凌走到上座,坐下后,燕文灏便亲自斟了一杯茶水放在慕子凌面前,又将矮桌上慕子凌喜欢吃的点心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
看着眼前这一幕,燕文瑾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心里惊讶无比,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家二哥竟然会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他是从小同他二哥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他二哥真实性格如何。一直以来,他二哥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还有温柔温和的性格,都只是一种伪装,这一点,他是明白的。
不过现在,燕文瑾却很清楚的知道,他二哥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这份温柔,是褪去了那一层伪装后,真正性格里温和的一面。
他怎么能不吃惊?
注意到燕文瑾看向他们的目光,燕文灏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憨笑两声,燕文瑾抬手挠了挠脑袋,然后连忙收起了自己脸上诧异的神情。
大概猜到燕文灏和燕文瑾这两人应该有些话要商谈,而自己不宜继续在此,所以慕子凌仅仅只坐了一会,同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主动站起身,借口上午有几本书籍未看完,然后便带着多元离开了。
慕子凌一走,福全向燕文灏行了个礼,随后就自觉地走向门口,与此同时,其他的太监宫女也一并退了下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燕文瑾便迫不及待地出声问道:“二哥,外头都在传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这是真的吗?”他眼睛亮亮的,语气上扬,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只是传言罢了。”
“怎么会……”
燕文瑾一双明亮无比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眼前少年毫无保留外露的情绪,燕文灏眼里的笑意深了些,他轻笑着安慰道:“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确实感觉好些了,我想,再过不久,大概便能坚持上朝了。”
燕文瑾性子太直,又不屑揣测他人心理,担心在有心人故意试探下,他会不小心说漏嘴,所以燕文灏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病’其实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而且此时,毒已经解了。
闻言,燕文瑾的眼睛又亮了,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着急道:“真的?”
燕文灏含笑点了点头。
重新坐下,燕文瑾眼中带着惊喜,他上上下下将自家二哥看了个遍,最后满意地道:“二哥的精神是好了许多。”
想了想,他又笑眯眯地说道:“改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嫂子。”他以为,这都是因为慕子凌的缘故。
他自然明白,让慕子凌以男子之身嫁入皇室,这对于慕子凌来说,是一种多大的牺牲,无论如何,他们皇家,都欠了慕家一份情。
提及慕子凌,燕文灏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然后缓缓道:“是该好好待他的。”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燕文灏对燕文瑾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你今日回来,在朝中都听见了哪些传闻?”
走过去坐下,燕文瑾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二哥你的。”顿了顿,他蹙起眉,问道:“对了二哥,李贺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那番话,又有何意?”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燕帝上午对燕文灏说的那番话,如今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对于那番话的揣测,也是甚嚣尘上。
将眼前的白玉茶杯斟满,燕文灏抬起眼眸,看着已经坐到自己眼前的四弟,用淡漠的语气,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李贺的事,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他的背后有人,至于他的目的……”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燕文灏冷漠道:“大概是为了离间我和谦和的关系,他们是冲着慕丞相去的。”李贺的那句话,针对的,其实是慕子凌而不是他。
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燕文灏笑了一声:“至于后面的事,则是我刻意为之,既然有人将机会送上门来,我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把玩着手里的白6 玉杯,燕文灏垂下眼眸,斟酌着,缓缓道:“父皇一向好颜面,决不允许有官员胆敢以下犯上,冒犯皇家威严,一旦他听闻李贺的事,就一定过来……而他的那番话,也是我引导他说出的。”
沉吟一会,燕文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已经沉寂太久太久,久到不论王公大臣或者天下百姓统统都遗忘了我,正好趁此机会,让我重新回到大家视野中,也该是时候了。”
抿着唇,燕文瑾看着他,认真问道:“二哥,我能帮你做什么?”
他清楚燕文灏的想法,虽然他对皇储之争毫无半点兴趣,但若是他二哥要争,他自然是要倾尽全力,助他二哥一臂之力的。
闻言,眼中的冷意一点一点淡去,燕文灏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
“啊……?”眨了眨眼睛,燕文瑾有些不明所以,如今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勾了勾唇,燕文灏没有解答他的疑问,而是淡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你好好顾着自己便好,行事谨慎些,不要落了话柄给他人。”
“我知道的,二哥。”
满意地笑笑,燕文灏又对他说道:“这次回来在京里多待一些日子,经常入宫来陪陪母妃,母妃她虽然嘴上不提,但是你不在京城的时候,她总是牵肠挂肚,担心你在外过的好不好,对你十分想念。”
脸上浮起一丝愧疚,燕文瑾乖乖应道:“我会的,二哥,今年我不会再请命往外跑了。”
☆、第26章 想通
燕文瑾在云南待了大半年,已经许久不见燕文灏,这次过来,他足足在凌霄阁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这一个时辰里,他门兄弟两人聊了很多。
燕文灏问了他一些关于云南的事,燕文瑾都能对答如流,想来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心去研究的。
将燕文瑾送走后,燕文灏又独自在软塌上坐了许久。
福全已经从外头进来,他走到燕文灏身边站好,低声问:“殿下,可要奴才扶您去休息一会?”在所有人的眼中,燕文灏仍然是重病缠身的形象,故而时时都要记得假装。
“不必。”沉吟片刻,燕文灏想了想,又问他:“谦和还在书房吗?”
“奴才不知,但王妃并未回来,想来该是还在书房。”顿了顿,福全又恭敬地问道:“殿下是要找王妃吗?”
“嗯,去看看吧。”淡淡地应了一声,燕文灏不再多言,他站起身,又低头理了理广袖,然后便朝殿外走去。
福全见了,连忙小跑着上前,来到燕文灏的身边,伸手搀扶住他,“奴才扶您过去。”
******
书房在靠近凌霄阁最右侧的位置,从正殿走过去,需要绕过长廊,走过花园,再穿过一道拱门,才能到达。
福全搀扶着燕文灏,一步一步地走的极慢,从正殿到书房,他们走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书房内。
慕子凌站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支笔,低着头,正专注的在一张白色宣纸上描绘。
他的身后,窗户是开着的,阵阵清风轻轻吹拂而过,偶尔会卷起他的发丝,划过他的面颊……燕文灏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看到燕文灏进来,多元连忙上前一步就要出声行礼。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燕文灏摇摇头,示意他不必行礼,然后又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多云呆了片刻,随即便了然地点点头,重新退到角落,规规矩矩地站好。
迈着极轻的步伐,燕文灏走到了慕子凌的身侧,伸手替他拢了拢被风卷起的长发,而后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平铺在桌面的白色宣纸上。
此时,一幅画已然在纸上成型——
只见那画纸上,画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的两旁,是巍峨险峻的高山,一眼望不见天,而在河流的尽头,却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海,海上风平浪静,阳光灿烂无比。
在那湍急的河面上,还行驶着一艘小船,小船之上,有一名青年背着手立在船头,他站的笔直,视线直直落在远处的海面上,面容严肃,神情坚定又执着——
他似乎坚信着,在自己乘风破浪、历经艰辛之后,终究会迎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美好景像。
看懂了画里慕子凌要表达的意思,燕文灏抿着唇,不自觉皱起了眉,他稍稍偏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沉浸在作画中的慕子凌,神情十分复杂。
——他知道,慕子凌是把自己比作船上青年,他的心之所向,乃是前方那一片广袤无垠的自由天空。
那么一瞬间,燕文灏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些悔意,他想,自己或许真的不该将慕子凌牵扯进来,然而这个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不过出现了一瞬间,便迅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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