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吃三块儿!不能多吃,你已经吃了一块儿了!”林绣儿急忙叮嘱。
“绣儿变坏了……”少年哀怨,带着三分真心七分打趣:“小心我把你嫁给长孙混蛋。”
林绣儿顿时红着脸:“……”
长孙瑄两眼放光。
“嗤——”某个角落传来一声轻笑。
抬起头,段长安才发现原来屋里还多了一个人。
“段月?你已经全好了?”段长安吃了东西,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要不是身上的皮肉伤太多,动弹不得,现在已经想下床了。
“整日整日的汤药喝下去,我想不好都难,”段月走上前来,“倒是你,如今要记得乖乖喝药才是。”
眼前的少年一身月白色锦衣,俊朗的容颜与段凌睿有五六分相似,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文雅,一看就是个出生不凡的公子哥。
单看这身行头,自家皇兄看来还是蛮上心的……
段月温雅地笑着,言语里带着一分感激之意,若不是他,恐怕自己……
“喝药而已,有什么难的,”少年完全不在意,“皇兄你说对吗?”
段凌睿看着少年瘦了不少却还是显得“很有肉”的半边脸颊,忍住了有些发痒的手,听见少年的问话,眼神有些幽深,没有作答。
见状,段月抬手状似不经意地抬起手掩饰笑意,少年显然有些不高兴。
他从小身体就不错,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有什么小病小痛,也都是由御厨给他做些药膳,或者炖个冰糖雪梨什么的,很快就好了,因此,他至今也没好好喝过一次药。
看着众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少年有些莫名奇妙。
作者有话要说: 本宝宝真是很努力地在完结。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段长安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实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因为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尽管那些大将直接受命于段凌睿,也没有将他的计划告诉他,就怕计划出了什么变故。
他带着的八万兵马,只有一半驻扎在边境地区,开战的时候,早早地命人点上多于人数一倍的火把,又在马上系上稻草,在后面拖行。
整个战场都是安平国士兵的呐喊声,漫天的火光加上扬起的烟尘,远比那八万人来的震撼,一个照面就把敌军吓得闻风丧胆。
而另外的四万人,早在段凌睿到达己方大营时就分批伪装成普通百姓混进了北翎国都,有的混进了城内,大部分都在国都附近潜伏,直到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响,四万人马齐齐攻向皇城。
而此时,段长安一马当先冲杀在敌军正前方,敌方将领一见被几员大将保护在中间的少年,顿时往他的方向集中兵力,想着拿下元帅回去邀功。
两翼的兵力渐弱,剩余的四万人齐齐冲锋陷阵,却毫不恋战,竟直接从敌军之间穿了过去,留了五千号人放火烧粮仓、大营,回头包抄,剩下的三万五千人则直直冲向了北翎方向。
北翎的大军几乎都集中在了前方战场,国内城池中多只剩下老弱妇孺,在七万多人大军的夹击下,当夜,整个北翎被拿下,北翎皇室一脉不留一人……
而安平同样损失惨重,护在段长安身边的几员大将,死的死伤的伤,身旁的步兵骑兵更是死伤无数,而他,只能强撑着拖延时间!自顾不暇的同时还要严防死守,不让对方有后退的可能,彻底断了北翎的后路。
至于蛮方,就等之后再来算账……
他一直都知道段凌睿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事事以天下为先,他终于能为他做些什么了……
不过他知道,那日长孙瑄的确不是在逗他玩,段凌睿,是真的起过屠城的念头,幸得老丞相阻拦,才没有血流成河。
现如今北翎已经划入安平国土,更名为北翎郡,也已经派了人过去帮助当地进行战后休整,更是送去了好些长于农事的人才,待到那下了蛮方,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应该都不会再开战了……
少年半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十六岁了,竟然已经上过战场了……
午后的阳光均匀地铺满整个房间,段凌睿正躺在他身旁午休,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么几个月过去,身上的伤大多都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左臂上和左脸上的伤口还没愈合。
身上的伤口结了痂正在脱落,这几天浑身上下都痒得厉害,又不敢上手挠,段长安无法,只得时不时在身旁躺着那人身上蹭蹭……
却不想一蹭两蹭将人给蹭醒了,对方长臂一伸,少年整个给对方捞进了怀里,动不了了。
刚醒的男人身上体温正高,烫得少年脸颊发烫。
温热的唇贴上来,缱绻地吻着,一手利落地揭开腰带,钻进衣服里,少年细腻的后背上摩挲。
逐渐地,男人不再满足于后背,发烫的掌心在他腰侧揉捏,阵阵酥麻蔓延到脚尖,少年的掌心渗出些薄汗。
“长安……”段凌睿撑起身子看他,幽深的眼里充斥着情、欲,却执着地等着他的答复。
少年脸上带着薄红,傲娇地轻哼一声,眼睛不去看他,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咬着下唇。
男人轻笑一声,带着无比的欢愉,整个人压了下来,长长的黑发散落在颈侧,带来柔滑的触感,本来缱绻的吻变得有如狂风骤雨般激烈,热烫的手掌移过腰间……
“嗯……”胸前衣裳大开,两指捏住了胸前的一侧凸起,少年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眼眶不由得湿润。
“长安……”男人的声音低哑,热烫的吻渐渐向下,含住一处殷红,轻轻舔吻。
“皇兄……不……不要……”少年渐渐觉得有些害怕,声音变得粘腻,隐约带着哭腔。
“长安别怕,皇兄不会伤了你……”
段凌睿听着越发忍得辛苦,一手将少年无意识反抗的双手压在头顶,一手探向身下,重新吻住少年的唇……
*****
段长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醒来时整个人不着寸缕地窝在某人怀里,少年“自暴自弃”地在那人颈窝蹭蹭,成功地把人蹭醒,然后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铁臂。
“还想要?”刚醒的男人声音低压,带着难以言喻的磁性,薄薄的热气喷吐在他脖颈,少年只觉得脸上又开始发烫。
“你还敢说!”少年突然挣开他的手臂坐起身,一手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玉瓶,气急败坏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你不已经试? 嗣矗俊蹦腥饲嵝Γ褂行┐铀从械钠ζ?br /> “你早有预谋……唔……嗯哼……”少年又一次被压倒。
“你不用批奏折么?”少年一拳抵在男人胸口,微喘着气,表示自己坚决抵制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都交给段月了,昨日大典上段月已经认祖归宗,现在,他是除你之外的第二个王爷。”段凌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幽深。
“你……决定了?”少年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心思,“什么时候?”
“绣儿大婚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
☆、绣儿大婚
安平城内,红霞漫天,处处洋溢着喜气,街道上的人往来奔走,拉着亲戚好友一道往某个方向走去,脸上满是笑意。
今日,正是太傅之女林绣儿与安平第一首富长孙瑄的大婚之日,首富大手一挥,大摆流水席,宴请宾客三天三夜,来者不拒。
就在一月前,长孙瑄终于求得当今圣上大笔一挥,下了赐婚圣旨,与此同时,林绣儿被封为端秀郡主,终身享有休夫权,并且下令,婚后长孙瑄不得再纳妾室。
想都不用想这后面加上的两条是谁的主意,休夫权,长孙瑄听见这一条的时候简直气得牙痒痒,但一想到自己的新媳妇儿,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新建的郡主府内,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处处红绸缠绕,宾客人来人往之间,传来管家报礼单的声音,一派喜意。
双方父母都已经到场,婚礼开始,新娘被喜婆扶着,然后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倌儿手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不由得起哄,端是长孙瑄这等厚脸皮的人物也不觉红了脸。
“皇上驾到——安王到——睿王到——”门口传来宫中内侍的高唱声,郡主府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让出最中央的路,众人齐齐跪倒在地。
“皇上……”已有些上了年纪的林太傅见到段凌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经常来府里蹭吃蹭喝的小王爷来了不奇怪,这皇上和瑞王的到来,当真让他受宠若惊,他林家何德何能?!
“都免礼,”段凌睿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甚是高兴,“太傅,绣儿算起来是朕的妹妹,这妹妹出嫁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少了礼数,延青。”
人群之间,段凌睿一身的气势稍敛了几分,带着笑意的他让人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长安少年嘟着嘴站在他身后绞手指头。
虽说这婚礼是他同意了的,要不是长孙瑄在各国的势力和人脉,这场仗还真赢不了,要说他是最大的功臣也不为过,只不过绣儿么……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延青会意地拿出早已拟好的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当下以国难当头之际,长孙瑄供应钱粮物资,救国民百姓于水火的壮举,封其为万户侯,掌管户部,并且赏了一大堆的金银器具,这才作罢。
接下来,睿王,也就是段月也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他的出现让人有些意外,这位王爷据说自小流落在外,可看起来就是个翩翩贵公子的样子,一身的气度丝毫不输于他的两个兄弟……
而他出现的时候,当今皇上一验证完身份就立即进了宗祠让人认祖归宗,这速度快得让人咋舌,不过皇家的事也容不得他们议论,当下收了口。
只是这睿王这一回现身,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有不少女子都芳心暗许,只是后来听说,睿王府中早已有了睿王妃,并且两人相爱至深,府中一个妾室都没有,这让不少人家叹息不已。
只有长安少年,自以为偷偷摸摸,实则在大厅广众之下把新娘子拉到一旁,在她手上塞了个什么,又小声说了句话。
看着赏赐一抬一抬地往府里送,宾客们目瞪口呆,这么大牌的婚礼他们可没见过,既封又赏不说,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的人全部出现在了婚礼上……
这个世界一定疯了!
几人送完礼,即刻就从婚礼中出来,有他们几个在,这婚礼尽兴不了。
段凌睿暗中“拖走”还想在那儿凑热闹、闹洞房而迈不动脚的长安少年,少年一脸的不情愿。
段月跟在两人后头,看着这对兄弟有些无奈地笑。
“你笑什么?!”段小爷回头见着有人看他笑话,段小爷有小情绪了。
“看你可爱。”段月很是温和,揉揉少年脑袋,这个弟弟,他很喜欢。
这下换成段大爷不高兴了。
“段月。”段大爷一身冷气。
“皇……大哥……”突然多了个哥哥,饶是段月也有些不习惯。
“奏折批完了吗?”自从发现了这个便宜弟弟的惊人才智,段凌睿便毫不犹豫地把活都扔给了他,多余的时间就到处带着段小爷乱晃。
从城南晃倒城北,再从城北晃回来。
“还……还未曾……”段月意识到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还不赶快回去批了?!还有昨天的、前天的都交给你了!不批完不准回王府!”段凌睿带着有些愣的少年走了。
段月在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大结局,明天过双十一~
☆、怀孕
时间悄无声息地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段凌睿越发娴熟地将段月塞在御书房里,然后带着长安少年游山玩水,而段月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任劳任怨地埋头在御书房里苦干,只有遇到什么头疼事儿才找段凌睿商量。
这日,段凌睿携着长安少年来到林绣儿的郡主府中,想拉着那两人一道出游。
婚后,林绣儿和长孙瑄就住在这里,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估计再过不久就能抱上娃娃了。
婢女给两人上了茶,告诉他们林绣儿在厨房。
长安少年听了立即兴冲冲地往厨房走,段凌睿扶额,无奈地跟上去,哪知少年一脚迈进厨房,见到人正要讨东西吃,却突然脸色一变,俯身到墙角大吐起来。
这一下边上的两人都慌了。
段凌睿给人轻轻拍着背,待他吐完,立即将人打横抱起,就近将人放在客房的软榻上。
林绣儿回过神来,急急命人去宫中请御医。
“长安好点了没有?”段凌睿拿着杯子喂他喝水。
“我没事,刚刚闻见鱼腥味儿,突然就腥得受不了……”少年喝一口水,双手还有些发软。
“是厨房门口刚挂上的那几条鱼?”
少年点点头,看起来乖巧中带着可怜,段凌睿看着有些心疼。
“嘿,这是怎么了?”看这老气自己的“小舅子”突然安静乖巧地坐在床沿上,长孙瑄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就在等御医的这一会儿,长孙瑄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见人都在这间屋里,也就过来看看。
少年见他,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却还是蔫蔫地不说话。
“谁欺负你了?来,尝尝这个。”长孙瑄见他似乎真不高兴的样子,哄小孩儿似的,打开大包小包,里面满满装着的都是零嘴儿,什么山楂糖丸、什么花生瓜子、什么酿金桔,满满堆了一桌。
少年果断被零嘴儿勾引了,从床上下来,摸了个山楂就往嘴里送,这一吃还就停不下来了,吃得得腮帮子鼓鼓的。
长孙瑄见他吃得开心,也被勾起了馋虫,捡起个山楂就往嘴里扔:“这家糕饼店是新开的,你要是喜欢我再带你……噗……”
“这什么东西,看本少不去砸了他的店!”长孙瑄一脸“痛苦”地表情,狂喝了一壶水才平静下来。
段凌睿和少年都一脸不高兴地瞪他。
少年:你那是什么味觉?!
段凌睿:我家宝贝吃得这么香的东西你也敢说难吃?
“……这酸倒牙的……也……也吃得下去……”长孙瑄见两人要吃人的目光,有些委屈。
段凌睿闻言,也捡起一个,小心地用牙磕破了一点,尝了尝味儿,这一尝,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长安,别吃了。”说罢就把少年手上正要放嘴里的山楂给扔回了桌上。
“看吧……”长孙瑄一副“我就说”的表情。
少年望着桌上的山楂,舔舔嘴唇。
“御医来了。”林绣儿将御医引进来,看少年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坐在桌旁松了松有些站久了的腿。
见桌上有零嘴儿,随手捡了个山楂丢嘴里。
见她神情丝毫不变的样子,长孙瑄脸白了白,就连段凌睿都有些吃惊的样子。
这到底是他们不对,还是自己有问题?
“怎么了?”林绣儿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长孙瑄呈呆愣状,摇头。
“怎么样?”少年已经躺回了床上,段凌睿坐在床沿,见御医反复把着脉怎么也不说话,不由得皱了眉。
“小王爷这像是……”御医很是犹豫。
“像是什么?”
御医忽然跪倒在地:“小王爷的脉相……像是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把屋里的人都给劈了个外焦里嫩!
“怀孕?!”长孙瑄大叫一声,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御医,“你真的是御医?”
“脉相如此,老夫把脉几十年,不会看错!”男人怀孕,饶是荒唐,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医术有所质疑,只是这件事,他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林绣儿和少年都惊呆了,完全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耳朵里“怀孕”这两个字在轰鸣。
少年坐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呆滞。
只有段凌睿,震惊片刻,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的小腹处。
“这件事你知道该怎么做……”段凌睿冷声道。
御医跪倒在地,额上渗出冷汗:“是,老臣年纪大了,正打算辞了官,带着孙子回乡下养老……”
送走御医,段凌睿将呆坐着的少年搂进怀里,屋里一阵沉默。
“这……是怎么回事?”长孙瑄开口问道,目光落在段凌睿身上。
“你的父亲,是源族人,”段凌睿抬起少年的下巴,“所以,这是很正常的,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