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永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安心修炼的修士,闭关出来之后,师父还没有出来,清永就直接带着自家小师弟下山去看话本去了,当时山下正流行男男之风,有些话本也隐秘地描绘了这些东西,不过当时清永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原本也不准备寻找伴侣,看这些话本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清永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命运就是一环扣一环,注定要跌进去的迟早会跌进去。
清永是内门大弟子,奚瑁长老在闭关之前把什么东西都留给了他,所以,清永直接拿着奚瑁长老的玉牌去了藏书阁去寻找一些古籍观看。
清永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走在最顶层,突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传进他的耳朵里,清永瞬间念了一个隐身诀,慢慢地向下看去,从上向下看整个藏书阁的任何角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清永惊讶地看到,有一位内门弟子和一位外门弟子正在角落里紧密地贴在一起,而那位外门弟子身上衣衫尽落,露出如玉的肌肤,而清永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俩是如何……动作的。
瞬间,话本上的图案和现实中的两人相重合了,清永不知怎么了,呆呆地看着那两人直到结束,什么淫.词浪.语都被他听了去,等那两人走后,清永呆滞地回头刚好踢到一层书柜,上面掉落几本□□,而有一本书赫然映入他的眼帘——《双修术》
清永偷偷地把那本书拿了出去,连续几天把那本□□看了个遍,中间还被他撕下来几张,清旭跑过来要看时,被他推得远远的,自从清永闭关出来时,清旭就非要和他睡了,清永问过其他长老得知,自从他开始闭关,清旭就不再去上课了,整日自己修炼,就盼着他出来。
清旭等他看完书后,钻进了他的被窝里,清永本来想推开清旭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动手,月光之下,清旭的睫毛细密垂在白皙的肌肤上,而再向下去是脆弱的洁白的脖颈,清永喉结动了动,又想起了藏书阁的那两人,他颤抖地伸出手抚上了清旭的脖颈,清旭不明所以,睁大眼眸疑惑地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他满是老茧的右手。
轰,脑袋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
清永咬住了清旭的唇瓣,传给了他双修之法,那一天晚上,清旭满是雾气的眼眸,绯红的脸颊,布满痕迹的胸膛和双腿之间的黏.湿深深地刻在了清永脑海之中,从此再也挥之不去。
清永为人傲慢,不懂得人际,更不明白情.爱,但是一旦深陷却再也爬不出来了,他对清旭的感情从同门师弟之情到变态的占有欲,而当时,清永并没有想过这会是爱情。
双修之术引人深陷,而清旭对清永本来就有雏鸟之情,自然不会反抗他,而对于清永来说,没有什么比把一个纯白无瑕的人儿染上自己的色彩更有挑战的了。
在那整整半年里,清永几乎把清旭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年改造成了一个放.荡.淫.娃。
什么手段什么花样都用了一遍,逼着清旭带上各式各样器具,在其他人面前隐忍,或者不让他穿里衣就这样走出去,两人在不知道时早已坠入情.欲之劫。
等到奚瑁长老出来时,清旭早就已经习惯了清永的身体。
但是奚瑁长老却一眼就发现了两人身上交缠的气息,奚瑁长老瞬间就明白过来,一掌就打在了清永身上,清旭还呆愣地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去扶清永时,被奚瑁拽住探了探他的修为,虽然清永一向乱来但是双修之术倒是认认真真地在修炼,清旭气息虽然有些不稳,但是也到了筑基后期。
奚瑁长老厉声说道:“你个畜生,居然敢染指你的师弟!”
清永嘴角还噙着血,跪在地上,脊背却挺直,他没有看清旭,只是磕了三个重重的头说:“师父,弟子不孝,但弟子和师弟是真心相爱,请师父成全我们。”
清旭看着自己师兄跪下,也想跟着他跪下,奚瑁气极,挥剑直接插.进了清永右腿膝盖中,清永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奚瑁抽出剑又猛然刺进他左腿膝盖中!
奚瑁沉声说:“师门不幸,为师今日废去你的双腿,但不和你断绝关系,为师会把你扔进秘境里,是死是活看你造化,不过你也无须回到沧海了,再让我看到你,必杀之!”
奚瑁说到做到,随手就把残疾的清永扔进了秘境里。
在秘境的那十几年,清永啖过死人的肉,喝过自己的血,一开始时只是匍匐着前行,他运气较好,从一个死去多时的魔修身上拿到了两粒接骨丹,没人护法,就咬紧牙关,死死撑住,秘境关闭之后,清永曾经绝望过,但每次看着月光,都会想到清旭在他身下的呢喃:
“喜欢……清永师兄……”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到后来时,清旭问他在秘境里的事时,清永只是淡淡说了几句就拂过这件事了,而那时候,每日犹如度年,死亡和伤痛常年陪伴着他,这种磨砺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伤痕,也在他心里刻上了永恒的执念,执念生根抽芽和过去快乐的时光一起汇成了心底磅礴的爱慕和希望。
在这十几年里,沧海倒还是一如既往,郁郁青青的山峰和勤恳修炼的弟子,不过令众人扼腕的是奚瑁长老渡劫失败直接飞灰洇灭了,只有一位弟子继承了他的洞府,就是跻身于沧海大弟子行列的清旭。
清旭经过奚瑁的严厉教导,慢慢明白了自己做下了多么愚蠢羞愧的事情,在这数十年里每日都要抄写沧海的训诫,每日都要回忆自己家族的变故,他渐渐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又无比羞愧过去的放荡,奚瑁的教导是严厉而不讲人情的,有一次,清旭只是多看了两眼从其他山峰来的弟子,那位弟子走后,奚瑁一个耳光就扇到了他脸上,清旭睫毛微动抬眼去看奚瑁,奚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地说:“龌龊!”清旭瞬间满脸羞红,长跪不起。
这样的教导之下,清旭又恢复到了小时候清冷的样子,把所有的心思和情绪紧紧压进心底,专心修炼,不问旁事。
不过,清旭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清永还会卷土重来。
清永回来的时候正是沧海更换掌门之际,清永不要脸地大模大样地从正门回来,路上遇到其他弟子还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前几年我去闭关去了,最近刚出来。”
清永抬头看着站在山峰之上的清旭时,露出来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跑了上来,清旭面无表情抬手就张开了一个结界把他挡在了外面,清永惊愕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而清旭眼里却冷如冰霜转身就走了。
由于当年奚瑁长老没有断绝和清永的关系,如今奚瑁长老已经渡劫失败给了清永可乘之机,他直接就住在了其他山峰。
在秘境里呆了数十年,他早已拿到很多机缘,有很多机缘是拼上生死才勉强得到的,清旭张开的结界脆弱不堪,抬手即可挥破,但是他却选择了没有动,只是看到清旭就让他的心软了下去,怎么可能再去违背他的意愿呢?
清永虽然为人傲慢,但是性格却是直来直去,他从来也未惧怕过未来,只要和清旭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但是,清旭却怕了,他怕自己又重新回到过去那荒唐的时候,午夜梦回,总会被奚瑁长老冰冷的眼神吓醒,身体的反应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又重新开始抄起沧海的训诫,清永看着窗外,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数天后,就有一个消息传到了清永耳朵里。
“哎,清永,你可知道你师弟要和炼丹峰的温想蓉师妹结成伴侣了!”
清永当时嘴里还叼一根草,怀里还揣着几只玉冠准备送给清旭,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玉冠从怀里掉落,清脆得碎裂在地上。
清永把草吐掉,拔腿就朝山峰跑去,他的腿其实不能剧烈奔跑,但是如今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疼痛和怒火交织成苦涩灌满了他的内心!
清永破开结界走了进去,清旭霍然起身,拔起剑对着他,清永笑了,但让人不寒而栗,他走过去直接抓住那把锋利的剑温柔地叹道:“师弟该不会是为了躲我而和温师妹结成伴侣吧?”
清旭冷冷地说:“我和温师妹情投意合,结成伴侣再好不过,无关师兄的事。”
清永压住心中的怒火放低声音说道:“你小时候也说过最喜欢我了!”
“师兄也说了是小时候!小时候师兄逼迫我做的那些荒唐事我不想再提!”
清永睁大眼睛呆滞着,他看着清旭喃喃反问道:“你说是我逼迫你……?”
清旭没有说话,脸上面无表情。
清永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在秘境里最大的支撑就是清旭,每天心心念念着他的师弟,想着出来之后要和他师弟快快乐乐在一起,而如今原来一切都错了,从头开始就错了。
清永低着头笑了笑,清旭微微抬头看到了清永头顶上的一道暗红色的长疤,他瞳孔瞬间紧缩了下但是没有开口说话。
清永再次抬头时又恢复到了凌厉傲慢的模样,他淡淡道:“我不会让你和其他人结成伴侣的,既然是我逼迫你,那就逼迫你一辈子好了。”
清旭瞬间抿紧了嘴巴。
清永说到做到,随即就参加了沧海的掌门争夺战,沧海的掌门不是上一任掌门所选择的,而是众多弟子可以报名参加,然后第一名者经过现任掌门同意之后可以就任掌门之位。
清旭和清永在一起这么多年里,从来没看过清永和人打斗的场面,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的余地,清永本来就是百年一见的单灵根又在秘境里得到了大量的机缘,而最可怕的是这数十年来他就像一匹孤狼在秘境里游走于生死之间,这种方式也被他淋漓尽致用在了打斗之上,他独孤一掷的决心让许多人退却,最终赢得了掌门之位。
清永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把清旭囚.禁在上清峰上。
温想蓉来找过几次,不过都没有找到,清永直接警告温想蓉的师父,后来温想蓉也很少来了。
清旭被限制在房间里,没有衣服,只有清永四处搜刮的双修秘法,如果是不谙世事还好,现在的清旭已经不是一张白纸,而是有伦理道德的沧海派大弟子,每次被逼迫做这种事时,清旭都想冷淡回应,却最终敌不过清永高超的技术和自己身体诚实的反应,压抑了数十年的欲.望和违背道德的快感每次24
每声呻.吟的背后是令人恐慌的羞愧和灭顶的快感,清旭很快消瘦下去,而清永不曾放过他,身上的痕迹密密麻麻从旧到新,清旭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床上放.荡的他,另一个是床下清冷的他。
他开始憎恨清永,如果没有清永,他肯定会正常地生活着修炼着,会光宗耀祖,会令人仰慕。
心魔由此而生。
清永作为掌门是很繁忙的,不但要保持自己的修为还要处理沧海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清永已经是金丹后期了,虽然不想闭关,但他必须闭关稳固修为,从金丹到元婴说是一场劫难不为过分,很多长老都在这场劫难中陨落,最终化为尘埃。
清永闭关并没有避讳着清旭,他还知会了清旭一声,就进了洞府,所以并没有看到床上的清旭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清永闭关数月,在快结婴时,清旭打开他的结界走了进来,脸上面无表情拿着一块溢满香气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清永睁大眼睛,随即周身灵力暴动,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走火入魔是会被赶出沧海的,清永一掌打开清旭,冲出了结界,他却不料清旭已经安排好一切,冲出洞府的那一刻,和他不和的长老纷纷赶来大叫道:“掌门走火入魔了!”
清永忍着丹田剧痛,跑到了悬崖边上,清旭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清永满脸是汗,唇角有鲜血溢出,周围长老全都掏出本命法器准备围堵清永,谁都不会相信清永会选择跳下去,他们当时只以为清永这个人傲慢自负凶残好斗是绝对不会选择逃跑的,不料清永只是向人群中笑了笑微微叹道:“如你所愿。”
说罢,纵身一跳,那一刻清旭瞳孔瞬间紧缩。
清旭为人和善,修为因为双修之术已经达到金丹中期,手上的本命法器宝剑也是清永替他选的,世间绝无第二把,很快他就登上了掌门之位,可是他却不知所措了,明明已经光宗耀祖,明明已经令人景仰,为何……心里像空了一块?那人不是自始至终都在逼迫自己么?自己不是从头到尾都怨恨着他么?清旭蜷缩在床上眼睛睁大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何……比之前更加痛苦了?
“如你所愿。”
清旭猛地抱住自己的头颅,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一日的画面像凌迟一般日日夜夜折磨着自己的内心,清永已经走火入魔了,灵根损伤,修为大减,又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了下去,必死无疑。
清旭反反复复回想着清永跳崖的场景,眼泪从眼角处暮地流了下来,他提着剑跑出去,御剑到悬崖之下疯狂地翻找起来,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他最后只寻得清永外袍上的一条布料。
月光下,深夜里,沧海的新掌门清旭蹲在地上,手指攥紧布条,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清旭花了很多年才最终明白,自己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不是在世家过的童年,不是奚瑁的悉心指导,也不是坐上掌门之位的时候,而是和清永在一起的时候,清永眼里只有他一个,宠着他,爱着他,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二人。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
清旭浑浑噩噩活了数百年,从最初的希望到后来的麻木,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温吞,温柔的表象之下是冰冷绝望的内心,失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没有人可以替代心中之人。
直到在门派比武时重新看到清永,清旭整个眼眸都亮了起来,他还很快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抬头重新望去,清永比之前消瘦多了,浑身的凌厉之气也收敛了许多,不过他只看向苏怀泽和谢平澜,这让清旭失望许多。
清旭收了那两位弟子,这样的话,清永说不定就会经常来上清峰了。
他的预计是对的,清永倒是来到了上清峰,但是第一次谈话就表现出对他的厌恶和憎恨。
清旭又退缩了,他不敢打开心扉,清永厌恶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在竹林里,清永脸上的讥讽和憎恨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绞碎,清旭霍然起身,而清永却拦住了他。
清永还迷恋着他的身体,这让他心里好受多了,不过清永倒是更加严厉地敦促他修炼了,清旭心里清楚,自己的修为停在了瓶颈期不可能再上升了,是由于心魔作祟。
清旭和清永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清旭的心魔倒是奇异般得平静下来,每天起床睁眼就看到清永的脸颊,找不到他时就用神识偷偷探查一番,不过,清永拒绝接受清旭双修时传来的修为,到后来,清永只是和清旭上床,而再也不双修了。
清旭本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然后他却在仙魔交战中稍有不慎被人下了毒,白家的奇毒深入骨髓,清旭窝在炼丹房里,他是掌门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清旭突然有一种轻松,觉得自己这一生罪孽深重,终于能得到解脱,于是在深夜借着烛光写下了遗书,还没写完就被清永抓了过去,阴森森地问他:“你在写什么?”
说罢,他看了两眼,上面写着,剩余之物交于清永师兄。
清永顿时把遗书撕碎冷冷地说:“你以为这些死物就能弥补你犯的错了么!”
清旭当时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清永的脸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清旭沉默不语,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清旭虽然看上去温和,但是清永却极为了解他,内心固执,下定决心的事非得做成,他看起来柔软心里却刚硬无比,清旭从来没有清醒地在他面前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