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面的女弟子吓一跳,连声制止苏怀泽不能大声喊叫,苏怀泽把那名女弟子拉住问道:“你胡师姐去哪里了?”
女弟子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苏怀泽不耐烦地说:“胡师姐!胡菘蓝!”
女弟子恍然大悟毕恭毕敬地说:“胡师叔已经下山修炼去了。”
“师叔?”苏怀泽重复着女弟子的话,干什么跑过去看药房墙上挂的日历,他赫然吓了一大跳,今年离他们修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百年。
苏怀泽这才注意到药房已经重新修葺了一遍。
他和谢平澜走出来时,外面正在鹅毛大雪,整个山峰被冰雪覆盖,银装素裹,十分安静,他们俩又重新回到上清峰。
苏怀泽和谢平澜站在上清峰房屋前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起来,苏怀泽开始吹起口哨来,口哨声悠悠扬扬穿过上清峰,两人坐在石椅上等着大白和小黑找过来。
不一会儿,雪地里冒出来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头,小黑吐着舌头跑到苏怀泽脚下,小黑已经长成一只成年狼犬的模样了,苏怀泽撸了撸它身上长长的毛,还在疑惑大白为什么还没赶来,突然,大白从后面跳到他背上,双爪搭在他肩上,苏怀泽笑起来,转身摸了摸大白两个大耳朵。
大白和小黑也都长大了。
一名青衣弟子逐渐走上来,恭恭敬敬地冲着他们俩行了个礼说:“苏师叔,谢师叔,弟子在这里已经等两位师叔多年了,这是掌门给二位的信。”
苏怀泽接过来打开快速地看去,上面大致意思是,师父和清永师伯又闭关修炼去了,你们出来时就直接下山历练。
苏怀泽:“清永肯定猜到我们要出来才闭关修炼!”
那位弟子又说:“这是支师叔前几年交给我的,让我交给两位师叔。”
谢平澜打开看了支惊鸿的信和包裹,信上说道,自己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瓶颈,所以提前就下山历练去了,听闻魔教南宫家近年来发展壮大,隐隐有祸患之势,于是想去探查一番。
而支惊鸿留下的包袱里有大量的符篆,是他修炼之余做的,送给他们。
苏怀泽还未叹一口气,那位弟子又拿出了第三个包袱说:“这是胡师叔让我给二位师叔的,她也已经下山历练了。”
苏怀泽惊讶地打开包袱,胡菘蓝什么都没有写,只是给他们俩留了一堆丹药,从普通到珍贵的都有。
苏怀泽:“唉还是师姐实在。”
两人谢过那位弟子,然后把东西放进自己的锦囊里,苏怀泽和谢平澜商量一下,决定明天就出发下山历练。
大白竖起耳朵仿佛听懂了他们俩的谈话,大白嗖一声就向竹林里跑去,等跑出来时,嘴巴鼓鼓的。
苏怀泽惊讶地说:“大白你也要给我东西?”
大白欢快地摇了摇尾巴,苏怀泽期待地伸出双手,然后大白吐给他几颗……风干了的皱巴巴的固元果。
苏怀泽:“……”妈的。
苏怀泽绷着一张脸,还是把那几颗皱巴巴的固元果放进了自己的锦囊里。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御剑飞出了沧海,当然两人的首站是沧海脚下的那个小镇的最大的酒楼。
虽然苏怀泽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后期,谢平澜的修为增长得慢,也快到中期了,但是苏怀泽依旧恋恋不忘那家酒楼的烤鸡。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又重新要了一遍酒楼的招牌菜,酒楼的老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老板,店小二也都已经面生,苏怀泽啃着鸡腿问老板知不知道刘大?老板一拍大腿说道,那是我爷爷啊,多年之前就已经去世了,两人还共同唏嘘了一番刘大做烤鸡的手艺。
不过这顿饭吃到最后,旁边一间包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近仙魔两界又开始动荡不安,我听人说那个南宫家一直在抓正道弟子做药人,很多沧海派的弟子都被抓了。”
“不会吧?沧海派可是第一大派,抓了他们的弟子沧海派岂能善罢甘休!”
另一个修士插嘴道:“近来数年,魔教发展愈发壮大,沧海派、玉女阁和云升派都有没落趋势,我听我们家亲戚说,沧海派那个掌门收的两个徒弟都是五灵根,你想想啊,连他们的掌门都只能收五灵根的弟子,那其他长老呢?沧海派还不没落吗?”
众修士皆附和说对。
旁边正在吃烤鸡的苏怀泽和正在剔鸡骨头的谢平澜:“……”
两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吃完烤鸡就出了酒楼。
南宫家只是魔教的一个分支,不过近几年来发展迅速,爪牙众多,苏怀泽和谢平澜沿着城镇御剑飞行,有时会下来歇脚,几乎每个城镇里都有南宫家的分支,而南宫家的人飞扬跋扈,根本不把正道修士放在眼里!
苏怀泽在御剑飞行的途中折了几个纸鹤分别给支惊鸿和胡菘蓝写信,然而,纸鹤从来都没飞回来过。
越向西飞去,几乎是狼烟四起,瘟疫弥漫,苏怀泽和谢平澜在一个中心城市还救了几个沧海的弟子,弟子们面黄肌瘦地感谢他们俩说:“很多沧海派的弟子被南宫家抓去折磨喂毒,南宫家心狠手辣,主宅里不知道抓了多少沧海的弟子!”
苏怀泽紧皱眉头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支惊鸿和胡菘蓝?”
一位弟子跳出来痛哭流涕:“支师叔为了救我,被南宫家抓了去!”
苏怀泽和谢平澜面色沉重起来。
他们俩又断断续续朝西飞行了半个多月,才最终到达了南宫家的主宅,南锋城。
南峰城戒备森严,城门口有数位魔教修士盘查进城众人,老弱病残和伤患都禁止入城,而城门之上还有日夜巡逻。苏怀泽和谢平澜三天都没进入城内,只好白天在城外茶馆里饮茶,傍晚看能否找到突破口。
南锋城民风粗狂,通常苏怀泽和谢平澜饮着茶,旁边那个桌子上已经打起来了,在习惯之后,苏怀泽已经可以一边饮着茶,一边把飞来的东西拍掉。
这天早上,风沙弥漫,茶馆里也没有多少人,苏怀泽和谢平澜还是老样子坐在角落里饮茶,突然门口进来一位身怀六甲的妇女,而他身后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壮汉,妇女进入茶馆就开始哭哭啼啼说:“哪位好心的英雄可以救救我哥哥……”
茶馆里的人都冷漠地坐在那里,这种事情在南锋城太常见了,没有人会去救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身怀六甲的妇女几乎跪倒在地,扑在自己哥哥身上嚎啕大哭起来,苏怀泽看不下去,走到那位妇女身边摸了摸那位壮汉的脉象,然后掀开衣服看了看,他安慰那位妇女说:“你哥哥只是肋骨断了,我这还有一粒接骨丹,拿去给你哥哥吃吧。”
妇女千恩万谢接过丹药,喂给了那个壮汉,壮汉不一会儿醒过来,妇女大喜,感谢苏怀泽和谢平澜二人。
苏怀泽摆摆手又回到座位上,妇女和自己哥哥低声谈论了几句,然后她走过来说:“二位看样子是想进南峰城但是没有令牌是么?”
苏怀泽老实地点了点头,妇女笑了笑说:“我家相公是南锋城的管家,二位恩人如果不介意可以充作奴家的小厮进入南锋城!”
苏怀泽和谢平澜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用头巾把脸包住,然后佝偻个身子跟着妇女和壮汉身后,慢慢地走到城门口,妇女兴高采烈地和守门魔教修士打招呼说:“后面两个是奴家从老家带来的远方亲戚,带他们来南锋城长长见识!”
守门魔教只是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摆了摆手就放行了。
令苏怀泽和谢平澜惊讶地是南锋城里道路宽阔,房屋整齐划一,除了街上的人群都蒙着头巾,其余的和中原城镇没有什么区别。
身怀六甲的妇女说:“奴家斗胆问一句,两位恩人来南锋城是做什么的?”
苏怀泽叹了口气说:“我和他都是被沧海派撵出来的,我们是沧海的外门弟子,只不过是偷偷学了内门的心法,就被掌门那个老匹夫赶了出来,别人都说南宫家一视同仁,我和我兄弟准备来碰碰运气,如此一看,还要仰仗姐姐你呢。”
说罢,苏怀泽从袖口里掏出一些补气丹和其他丹药出来递给妇女,他又说道:“不瞒姐姐说,小弟还会一些算命之术,姐姐一看福泽深厚,此胎定是男孩!”
妇女激动地抓住苏怀泽的手说:“不瞒恩人,我前两胎都是女孩,前几天我出城也是为了拜求子观音!恩人此话当真?”
苏怀泽把一个算命的表情装得淋漓尽致郑重点头道:“以小弟项上人头做担保!”
妇女大喜过望,抓住苏怀泽的手就向南宫家走去,边走边说:“恩人,奴家这就带你去找相公,让他给你们安排一个差事!”
一行人路上没有收到任何阻拦,直接从南宫家的侧门走了进去,妇女给苏怀泽和谢平澜二人倒茶,然后说:“奴家这就去找我相公,请两位恩人在此歇一歇。”
谢平澜见人走后,凑到苏怀泽耳边说:“你怎么知道她这一胎是男孩?”
苏怀泽笑眯眯地说:“猜的。”
谢平澜:“……”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苏怀泽是什么都会,特别招少妇喜欢……
今天是依然是二更,小天使们么么么么哒……
评论的小天使,你们都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儿~
☆、32赌骰子
那位妇女很快就叫了相公来了,这是苏怀泽和谢平澜第一次见到南宫家的管家。
南宫家的管家贼眉鼠眼,看上去却十分精明,穿着灰蓝色长袍,并不起眼,但是正是这丝毫不起眼的人或许才是南宫家所需要的。
苏怀泽极为会看眼色地叫了声大哥,又把他们两个为什么会离开沧海来到这里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同时还深恶痛绝地骂了沧海派掌门那个老匹夫明明自己收了两个五灵根的弟子却不愿意再给他们俩一次机会。
管家耷拉着三角眼没有说话,苏怀泽这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还很年轻,出去历练也不过是到沧海派不远的地方,这一次飞了那么久,来到魔教众人聚集的地方,面对的都是一些心思阴沉的人,苏怀泽有把握骗骗无知少.妇,但是这种已经成精的老狐狸他可是没有办法能骗到。
苏怀泽一边满脸堆笑地冲着管家讲述他和谢平澜的经历,一边谢平澜使眼色意思是如有意外赶紧逃走。
谢平澜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苏怀泽眼尖的认出来里面是解毒丹,这种丹药需要三四十种药草,当时胡菘蓝硬逼着他们去找几种珍贵的药草,足足找了两周才找全所有的药草,而胡菘蓝一直炼了整整一年才最终炼制而成,中间不知道多少废掉的丹药。
苏怀泽:“……”你知道啥了啊大兄弟,你拿出来解毒丹做什么!
谢平澜把丹药颇有气势地往桌子上一放,苏怀泽立马就结巴了,嘴唇抽搐了一下,管家抬了抬眼皮,没有吭声,谢平澜抱拳说:“我们二人资质不高,在沧海派不受重视,受人欺凌,这是从沧海炼丹房偷出来的解毒丹,我们两兄弟就想随便找个差事,顺便给沧海添添堵罢了,请大哥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
管家看着解毒丹眯了眯眼,南宫家为什么会有一群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就是因为进入南宫家的人必须服下一种毒.药,每月定时发放解药,如果拿不到解药,三天内皮肉溃烂痛苦瘙痒至死,这种毒.药只有南宫家才有解药,但是谁又能保证南宫家一定会长长久久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南宫家就算在昌盛,也只是魔教的一个分支,还远在西北,而服用毒.药的人,谁不想存点解毒丹呢?况且这是沧海派的解毒丹。
管家用干枯的双手摩挲着瓷瓶,瞥了瞥谢平澜,他微微叹了口气问:“你们二人都会些什么?”
苏怀泽微笑装逼道:“我会一些算命六爻之法。”
管家眼睛亮了起来问道:“这位小弟会不会赌?”
跟着管家后面,苏怀泽和谢平澜听到管家说,南宫家有两个家主,一是老爷南宫巍,二是少主南宫瑜。
其中南宫家的少爷南宫瑜尤其喜欢去赌场赌.钱,动辄几百两几千两都有,好赌嗜赌,然而南宫瑜只是用毒的一把好手,赌技却不咋地,每年花重金请赌师来教自己赌钱之术。
苏怀泽:“……”这南宫家教育小辈方式和其他地方的明显不一样啊。
管家微微屈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怀泽和谢平澜走进了院子里。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南宫家少主的院子里种满了花朵,而且是按照颜色排列的,浓烈的艳红的牡丹簇拥在房门前,然后是几株淡黄的月季,紧接着又放了几盆吊兰,而院子的末尾是大片的兰花。
苏怀泽&谢平澜:“……”
这个南宫瑜一定是处女座。
管家让他们在此等候,苏怀泽和谢平澜微微俯身,目不斜视,有一个丫鬟通偏门里走过来,开始仔仔细细地浇花。
刚开始浇牡丹的时候,苏怀泽还没感觉到异常,随后开始浇月季的时候,苏怀泽明显感觉到不对了,明明是淡黄色的月季花,浇过之后就红黄相见,红色的水从花瓣上滴下来。
苏怀泽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那位丫鬟开始浇他们俩旁边的兰花时,苏怀泽和谢平澜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苏怀泽看到丫鬟提的水壶口还微微冒着热气。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水!是血啊!刚刚从活人身上流下来的血啊!怪不得整个院子花团锦簇,原来肥料是人的鲜血!
苏怀泽突然有一种想遁走的冲动,他颤抖地打开系统界面,帮助主角成神系统八个大字让他心里安定不少。
别紧张呼……自己是注定要成神的啊……这、这点血算什么……
管家走了出来冲他们俩摆了摆手,苏怀泽和谢平澜快速地走过去,管家推开房门示意他们进去,苏怀泽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难以掩盖的鲜血的味道。
南宫瑜坐在红木雕花大桌前修长的手指正在把玩着骰盅,扫了一眼苏怀泽,苏怀泽惊奇地发现,南宫瑜就像一个富家公子,身穿大红衣袍,眉眼明媚,笑容干净。
如果不是苏怀泽看到了院子里的景象,还真的以为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深宅公子。
南宫瑜冲着两人勾了勾手,苏怀泽和谢平澜谨慎地走过去,不敢坐下,只是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南宫瑜温柔地问道:“你们两个谁会赌钱啊?”
苏怀泽听到他的声音半边身子都麻了,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说:“小的会点皮毛。”
南宫瑜笑道:“会一点皮毛可不行,我要的是场场都赢的赌师。”
艹啊!自己只是想接近南宫家的核心才打肿脸充胖子说会的啊!摇骰子这种东西完全是概率问题啊!有谁能自信地说自己场场都赢啊!
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系统爸爸救救我!我好像穿越到了其他世界里去了。
南宫瑜比了个手势微笑道:“请坐。”
苏怀泽:……大兄弟你能别笑了吗……我怕……
苏怀泽坐在南宫瑜对面,南宫瑜随意地扔过来一只骰盅,苏怀泽双手小心地接住,南宫瑜轻笑两声说:“无需紧张,如果真的赌技高明,南宫家不会薄你。”
苏怀泽:爸爸唉……我就是属于那种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啊……
南宫瑜扬起手摇了摇骰盅继续说道:“如果你敢骗我的话,那也没关系,你就出去浇花去吧。”
苏怀泽:“……”
这可真的是进退维谷,不得不上了。
如果真的到最后一步,他就不相信系统会看着他浇花。
苏怀泽微笑地拿起了骰盅十分装逼地摇了起来,经常玩骰子的人或者赌.钱的人手上都有老茧知道从哪里摇骰子才最合适,所以南宫瑜看到苏怀泽的姿势就眯着眼笑了起来。
谢平澜站在身后,面色严肃地看着苏怀泽,手里攥紧了剑。
南宫瑜率先把骰盅放了下来,噹的一声吓苏怀泽一跳,苏怀泽也把骰盅放了下来。
南宫瑜说:“我先开。”抬手打开之后,里面三个骰子赫然是六六五,也就是说,苏怀泽只有三个骰子都是六才能赢了他。
苏怀泽看到南宫瑜的骰子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南宫瑜眼里划过一丝厌恶,打了个响指,屋子里悄无声息地多出来了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他们的修为,但是苏怀泽知道,他们肯定是来杀他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