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明跟着笑了：“那就好。”
“吃完好好休息啊，明天一样是高强度。”助理手虚空抓了抓表示再见。
柴子明关上门回到自己床上，小王总的信息已经发来了数条。
一条是汇报这些天的工作。
一条是表达挺想柴子明的。
一条是询问他现在正在干什么的。
柴子明瞬间觉得自己存在感都变大了很多，立即回复：正准备吃饭。
其实他还想问问，想他为什么不联系他的，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一直联系，才会显得奇怪。两个人生活有时候糙一点，转头再见的时候，才会有更多的惊喜吧。
都是大忙人……
哎，等有空了，一定要一起出去好好玩一趟。
小王总最后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吃完饭回我一个电话。
柴子明眨眨眼，马上火速开始扒饭。
剧组有钱，饭菜配给有荤有素有汤。
不过柴子明自己会做菜，再加上他吃得太快，所以对于这盒饭的概念，就是一个普通的盒饭。嗯，好怀念那天吃的竹筒饭……
吃完，他将盒饭收拾好扔进了垃圾桶，擦好嘴，抱着手机准备开始打漫长的电话煲。
铃声没响几声，对面就传来小王总低沉的声音：“喂？”
柴子明开场就是胡言乱语：“少年你好，今日农历二十八易打电话，我感应到了世界对我的呼唤，便打了你的电话。”
“……你最近和项探微接触了？”小王总问话总是一针见血。
柴子明捂胸口：“幽默呢？你的幽默被吃掉了么？”
小王总低声笑，换话题：“饭吃那么快？”
柴子明点头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转为应了一声：“嗯，盒饭咯，吃起来当然快。”
“那就有点尴尬了，我还没吃好。”手机中传来一声喝汤的声音，“我才刚刚开始用我丰盛的晚餐。”
“我不饿，不会被你诱惑的！”柴子明义正言辞。
“嗯，那我开个扬声器，一边聊，我一边吃。”小王总将手机扬声器打开，放到了一边。
听着手机里碗筷的碰撞声，还有小王总吃饭的声音，柴子明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会让人觉得那么奇怪呢？
柴子明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
他不说话，小王总要吃饭也话不多，所以两人就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王嘉容嘴空了一会儿，疑惑问：“怎么不说话？”
柴子明刚开口想发音，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咳咳了两下：“我在思考人生而已。”
王嘉容继续问：“噢？思考出了点什么？”
柴子明：“……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王嘉容哦了一声，也没再细问下去，似乎是摸透了柴子明只是在随口胡说。
两个人有很多话可以聊，柴子明度过了刚开始那段尴尬的小片段之后，便开始说起这些天剧场的事情，包括多愁善感的应丘丘，每天只知道坑自己和秀恩爱的柴子聪，裘导的高要求，以及自己这些天真正学到的东西。
王嘉容作为一个优秀的倾听者，时不时笑一笑给柴子明一波反应，让柴子明兴致更高了。
不知不觉，这个电话就打到了王嘉容吃完一顿饭，拿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
柴子明说到后来自己都说累了：“哎，拍电影挺好玩的。”
王嘉容：“有做衣服好玩么？”
柴子明想了想：“那还是做衣服更好玩。因为做衣服有一种成就感，是立竿见影，马上就能从一套衣服上反馈过来的。电影的话，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成型的结果是什么。可能演员的演技都很好，片子却很烂，可能演员不怎么样，可整个片子非常棒。甚至有时候你付出了很多心血拍的一幕，一次又一次练习，最后还是被删了片段。不定因素太多了。”
王嘉容：“嗯，那你以后可以做衣服为主，偶尔出来拍个电影、唱个歌之类的。”
柴子明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在筹备开一家网店了。”
王嘉容有点惊讶：“这样，那厂房找好了么？出货谁来负责？店开出来了？”
柴子明将自己规划跟王嘉容讲了：“厂房我已经在注意了，有好几个我打算下个月开始去接触起来，嗯抽空。店找人设计做出来很快的，我现在先把大概要出的几款样式先弄出来，找我哥拍点照片，然后偷偷布置起来。”
王嘉容没想到柴子明行动力那么快，他在自己手边的本子上记了一笔：“我知道了。你也是挺用心的啊。”
柴子明洋洋得意：“那是当然，我可是柴子明。”
王嘉容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浮现在脸上：“嗯。”
回房间的王嘉容是想要换一身轻便一点的衣服，比如睡袍。可当他走到房间内那间更衣室的时候，噗嗤笑了出来。
柴子明以为王嘉容在笑自己：“有什么好笑？任何有梦想的人，都不……”
“不是笑你。”王嘉容打断了柴子明的话，“我在笑我自己。”
柴子明不明就里：“笑你自己？你有什么好笑的？”
王嘉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拨弄查看着更衣室里的衣服：“你是不知道我为你准备了多少的衣服。”
……
柴子明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掏了掏耳朵，满脸疑惑：“你说什么？你给我准备衣服……你为什么……”
那一刻，他忽然记起了，被连体衬衫支配的恐惧。
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小王总，你不会所说的衣服，是和上回给我那件衬衫类型差不多的……吧？”
王嘉容反驳：“怎么可能。”
柴子明试图相信小王总一回。
可王嘉容下一句就是：“我像是会给你留一个款式很多件的人么？每件衣服都各有特色，绝对不会重复的。”
去年买了个表！
谁管会不会重复啊！！绝对不穿啊！！留着你自己过年穿啊！！
柴子明此刻已经被吓得完全忘记刚过好年了：“不穿，打死我都不会穿，你就死心吧！”
“死心”两个字就没出现过在王嘉容的字典里。
他还给柴子明科普：“有些是你以前的设计款，这些估计就不给你穿了。不过还有一些是晋阶款，我找了知名设计师设计的，那些设计师名气都可以和柴妈妈媲美的。”
媲美你全家！
柴子明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试图曲线救国：“小王总，你听我讲啊。这年代我们穿衣服要追随大众啊，比如红配绿这种就不能随便穿啊，我们日常又不是去走红毯对吧？不能好高骛远，要先走好街拍道路。”
王嘉容觉得很有道理：“说的是，我看到有几套还是挺符合街拍审美的。比如这几套又像裙子又像裤子的，我也不是很懂你们设计师。”
不懂就别懂了啊！
柴子明现在特别心疼自己：“别随便给设计师扔锅啊！这锅设计师不背啊！”
王嘉容最后敲定：“下次直接带你来看看，我更衣室衣服很多的。”
很多……很多……关我什么事？！！
柴子明对着手机压抑声音咆哮：“绝对，绝对，不穿！”
说完，挂机。
柴子明躺平在床上，只觉得心力憔悴，仿佛刚被玩坏。
啊，好想去shi一shi……
第29章
娱乐圈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消息在传播来传播去。
今天在某个地方看见了某某和某某，明天谁谁和谁谁离婚了，后天这个和那个爆出不和了。
当然更多的其实是内部约定俗成的夸赞，一位明星这段时间在拍戏，大家都说演技特别好之类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宣传的水军在正大光明炒作。
裘导的片子都不用蓄意去找人，想要黏上来的媒体每天都有。
今天剧组就迎来了一家娱乐媒体《娱探记》采访。
裘导难得开一次方便之门，让采访者正大光明进来了。
拿着话筒的小姑娘年轻靓丽，她跟着剧组人员进入了拍摄场内，很理智没有故意让摄像机拍到具体内容，而是选择了有挡板的休息处，让摄像师停下：“我们就在这个地方采访可以么？”
剧组引路人员连连点头：“可以的。里面等下非拍摄地点可以拍一点，拍摄地点的话，如果没有人在，也可以拍一点内容。”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谢谢谢谢。那能帮我叫一下人么？”
被小姑娘这么可爱又客气请求，这位引路人员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直接就帮小姑娘叫来了2to2双胞胎和应丘丘。
主演三个人正好是中场休息的时间。
柴子明走过来的时候一见到小姑娘就开始感慨：“你这日子太会挑了，明天我们三个主演就正巧着放假一天。今天全在。”
小姑娘捂嘴笑得不行：“我们这当然是提早跟剧组商量过时间的。”
柴子明恍然：“难怪呢，原来是特邀来采访的。我还以为我魅力那么大，有人主动要求来采访了。”
应丘丘举手：“我也是那么以为的。”
本来想吐槽自己弟弟的柴子聪把原来的话吞了回去，出来的话画风都变了：“……你们真是好天真好可爱。”
好天真好可爱的柴子明友好问小姑娘：“啊，这要采访什么问题？”
小姑娘就简单先问了拍摄进度以及和别的人员的融洽程度这种官方性质的问题。
柴子聪比小姑娘还要官方回答了她的问题：“嗯，进度和预期的差不多。大家都很融洽，平时休息时候闹闹很有意思。”
接着小姑娘就开始挖坑了：“双胞胎出道以来基本上一直都同台吧，这回演电影还是第一次，对互相有什么看法没有？”
柴子明这回接过了话题：“看法肯定是有的。”
柴子聪和应丘丘都看向了柴子明，好奇他会讲什么。
柴子明一拍双手：“我哥太完美了，跟我一样完美。演技简直厉害到爆炸，和我一样厉害。”
众人：“……”
小姑娘为了防止尴尬，笑着活跃了一把气氛：“小明好幽默，夸别人完全不忘记连着自己夸一遍。我是想问拍摄过程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感想呀？”
柴子聪试图将柴子明的采访画风拉回来，将先接话题：“特殊的感想，嗯，小明终于长大了啊，会演戏了。”
两个人是双胞胎，可柴子聪这个口吻和内容简直让两人像是差了一个辈分。
应丘丘在旁边偷笑。
小姑娘又把话题引到了应丘丘身上：“丘丘呢？丘丘也是第一次演电影吧，有什么感觉？”
应丘丘站在双胞胎中间，想了想对这个问题认真回答起来：“感觉当演员很不容易。大家每天为了能够拍出最好的作品，竭尽全力在练习，在学习。说真的，你别看他们两个刚才这么不正经打趣，拍戏的时候可认真了。休息时间大多数都在埋头看剧本背剧本。”
小姑娘一点也不惊讶应丘丘的话，只是对另外两个扫了一个眼神。
双胞胎两人秒懂。
柴子聪先表态：“其实丘丘是演员当中需要出最大力去演好自己手上角色的。因为她真的开始当明星才没有多少时间，以前还没退役的时候，顶多接一两支广告。广告和电影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柴子明点头：“我哥说得对。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去支持电影，就冲着丘丘那么努力的样子啊。”
应丘丘被两人夸得不好意思，脸上红红的，这采访了一半就推开两个人落荒而逃了。
小姑娘见到这一幕笑得厉害：“怎么那么快就跑了，我都没采访完。”
应丘丘本来性格就这样，在娱乐圈混迹了两年还是脸皮薄。
关于电影本身内容，双方都没有多问多讲，柴子明卖了个萌就闪人了。这种娱乐采访总共也没多少时长，其他人也都想要蹭个镜头的。
小姑娘显然对剧组各种场合已经熟门熟路了，采访完三个主演后，就开始在非关键区域晃荡，并抓住沿途的每一位关键演员。
柴子明得了空，回到自己位置上埋头开始背剧本，下下幕是他和柴子聪的对戏，这里面他的台词颇有深意。
背了没多久时间，他就被赶去换衣服了。
这一身衣服他之前没怎么试过……
嗯，是狱服。
狱服不需要量身定做，直接找来了一套套上。柴子明脸上的妆故意画得惨白了点，然后坐到了一间探视小房间内。
“今天不在街头演奏？”弟弟在玻璃内侧问。
“嗯。”哥哥坐在外侧，语气平淡。
“其实你很适合小提琴，比我适合得多。”弟弟轻描淡写说着，眼神没看向对面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哥哥停顿了一会儿，问了另外的问题：“为什么不愿意说出琴弦消失的原理？”
又顿了一会儿，他接着问：“你难道没有想过替她找出真凶么？”
弟弟的脑袋微侧：“你喜欢她？”
哥哥陷入了沉默。
弟弟轻蔑笑了笑：“你恨我。”
哥哥还是没做声。
弟弟起身，准备离开：“我不会说的，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了。”
哥哥眼里带着惊愕，他双手撑着桌面，离开椅子压迫向两人之间的玻璃板：“你宁愿藏那么可笑的一个和音乐无关的技巧，也不愿意让相识几年人的灵魂得到安息么！”
弟弟站着回望，脸上满是嘲讽：“与音乐无关的技巧？那可是鉴别我唯一的东西。”
徒留外面的人独自悲愤，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弟弟最后嘴里似乎还念叨着点什么，不过因为离开了不小的距离，已经完全传递不出去了。
演完嫌疑犯，柴子明穿着一身狱服在场内蹦跶：“哼哼哼~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哼哼哼~处处好风光~”
柴子聪刚从悲愤的情绪中调整过来，差点想给柴子明来一拳：“把两首歌混在一起唱，你也是很得瑟啊……”
柴子明扭了扭自己的小腰：“那是因为，我穿了一款与众不同的衣服。还不用担心我的小菊花。”
哈？狱服现在已经能和小残菊划上等号了么？？
柴子聪对最近柴子明的状态简直的了如指掌，对于柴子明和小王总在一起的事情同样知情，他赫赫两声，非常矜持表示：“放心，我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你的好基友，小伙伴的。”
柴子明差点就给他哥“扑通”跪下了：“……哥！求别闹！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
柴子聪只是笑而不语，直接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柴子明心惊胆战，赶紧去拿自己的手机，先一步开始给小王总发信息：“等下你无论收到什么信息，都不要惊讶！你要相信我！我还是当年那个纯洁可爱会救人会卖萌的小熊猫超人！”
柴子聪慢悠悠按着手机。
柴子明发完信息，赶紧来战场偷窥：“你不会真发了吧啊？哥，大哥，大哥大……跪求绕我一命，七级浮屠在等着你！”
柴子聪发完了东西，将自己的手机开出了一个软件：“嗯？发什么？”
柴子明心惊胆战：“发我刚才的话啊，原封不动的那句。”
柴子聪仿佛失忆一般，故作一脸茫然：“啊什么？发给谁？哪句话？”
柴子明心颤悠悠：“发给我的好基友小伙伴啊……我穿了一款与众不同的衣服，还不用担心我的小菊花啊。”
柴子聪点头点头：“嗯，很好。录下来了。”
柴子明目瞪口呆。
柴子聪趁着柴子明还有反应过来，抓紧速度就开始跑路：“啊，我先存个云备份，好的，存好了。再转发给小王总，嗯，明天放假又可以有戏看了，真开心。”
终于反应过来的柴子明怒火中烧：“开心你全家！给我手机拿过来删除了！云备份也删除！”
柴子明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追着自家哥哥狂跑。
“我简直在为你浪荡不羁的人生添砖加瓦。”边跑还转发的柴子聪对自己的行为心满意足，太好了，明天和应丘丘去约会都不用担心路上突然窜出一只小明了。
柴子明加速狂奔。
柴子聪冲着服装道具组喊了一声：“哎，明天我家小明这衣服借一天啊，回家试戏！”
服装道具组的负责人茫然点点头，寻思着莫非柴子明要借着衣服入戏。
采访终于结束的小姑娘路过，感叹了一句：“剧组还真是活力四射啊，嗯，回头把这个状态也加入到采访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