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明觉得自己牙痒，先前什么蜗牛属性，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扔一边挂着：“包括我储物柜里的丝袜。都是你送的！”
王嘉容被戳穿了，还试图抢救一波自己：“不是，你怎么会觉得那些东西是我送的呢？”
柴子明捞出盒子里的衣服：“这件衣服的设计款式，是我十五岁在海边山洞探险得到的灵感。”
王嘉容本来就是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出来，他点头：“是啊，没见你穿过，以为你丢了。我觉得这件衣服很好看。”
柴子明：“这件款式我本来就只穿过一次，是我十六岁的时候穿了一次去上学。”
嗯，穿了去上学……
所以呢？
柴子明赫赫：“所以你肯定调查过我，还调查的很细致，才会导致你对我的设计和穿着一清二楚。所以，你听到我说的话，第一个反应是反驳，而不是问那些糟七糟八的东西是什么。”
……柴子明的智商忽然突破天际，王嘉容竟然一点都没有办法反驳。
他看着柴子明问：“……还吃饭么？”
柴子明微笑：“吃你自己去，拜拜。”
说完开车门准备下车走人。
王嘉容立马下车，拉着柴子明：“你听我说——”
柴子明被这个恶俗的对白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立正站好：“怎么，你还想来一遍琼瑶剧？熊猫装的事情你也调查出来了，对么？”
王嘉容被此刻的柴子明唬到：“嗯。”
柴子明脸上的表情特别的认真，语气也特别认真：“你是不是变态？”
王嘉容看着柴子明整个人从头到脚就写了“认真”两字，竟不知道自己该说是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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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子明估计是实在太累，胆子肥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了：“其实小王总，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王嘉容遭到暴击。
勇气这种东西，就是一旦有了，一冲动，没阻拦，就使出来了。
二月的温度下，风吹过来依旧冷飕飕的。柴子明站着却一点都感受不到那冷风。
他继续和王嘉容说：“喜欢是会想要了解对方，喜欢是会想要改变自己，可是喜欢不代表要硬生生插进别人的人生，更不代表要了解对方都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你做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可能是能够让你满足，但对于我来说，就像飞着飞着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鸟笼里。”
王嘉容松开了手，看着柴子明。
“我只是怕抓不住。”王嘉容的声音晦暗。
柴子明嗯了一声：“你越追得紧，我越觉得慌张。我那天说的目标就是小王总你，可是我也怕。说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怕什么，等过了那个坦白的时间点，有些话就不适合说了。”
王嘉容了解，点头。
算是两人实在运气好，此刻周边没有其他人。能出去遛弯的早就已经跑了。
柴子明说了那么多，眼神都不敢再飘向王嘉容。
他有点不安，不知道王嘉容听完是什么感受。
而王嘉容最后的反应是，笑得有点开心：“原来，你也喜欢我啊。”
第24章
王嘉容笑得开心，柴子明很不开心。
这饭一起吃会尴尬，不一起吃自己亏大，怎么想都很不开心。
王嘉容这回没再强求柴子明，他拉开车门，对柴子明笑了笑：“还一起吃的话，就快上车。现在回去连盒饭都没有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柴子明面不改色折回车里，捂脸呻.吟，恨不得当做刚才自己什么也没说，这去吃饭实在是太尴尬。
车内那个衣服的盒子还摊放在后座上。
王嘉容替柴子明关上车门后，上车，转头看见那盒子便微微侧出身子，伸手去够。
柴子明见王嘉容动作艰苦，立即放下捂脸的手，帮忙把刚才自己打开的盒子理好，塞进了袋子里还给王嘉容：“下次还是别送我这种衣服了，款式我都有。”
王嘉容“嗯”了一声，将盒子扔在副驾驶座位上：“下次送别的。”
……柴子明想起了当初被连体衬衫控制的恐惧，赶紧说：“也别送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正常人穿的那种就可以。”
前面调整好姿势的王嘉容低声笑笑：“嗯，正常人穿的。”
柴子明吊起的小心脏终于放下了点：“我以前在国外是穿得比较不符合正常人审美，但你也知道，我妈是设计师。我小时候的衣服都是她做的，长大了点之后，我的衣服就变成我自己做的。”
“眼光超前不好么？”王嘉容将车开向早已经决定好的餐厅。
“如果是去走秀，那倒是没什么。”柴子明幽幽叹口气，“问题是，我还要上学。你知道上学时候老师和同学看我的眼神么？”
王嘉容又笑了。
“我童年的阴影，简直无穷大。”柴子明脑袋搁在主驾驶座椅背上。
那真是一段持续了多年的惨痛经历。
柴子明不忍回忆。
…………
王嘉容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发现问题，便会努力去改正。总裁这个职位和董事长不一样，董事长有钱，不作死就没事，总裁这个工作不仅要有脑子，还要有手段。他能够年纪轻轻当上秦汉传媒的副总，绝对靠的是自己的真凭实力。
就像上一回，他发现柴子明反感了，就改变了策略。
这一回，他又决定改变策略了。
既然已经知道柴子明喜欢的是自己，那么接下去的首要目标就是：让两人在一起。
嘻嘻嘻，想想他都觉得要笑出声。
车终于正常行驶进了一地下停车场。
王嘉容还来不及帮柴子明开车门，柴子明就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停车场是归属于他们将要去吃饭的地点，建造得意外的大，柴子明望了望四周，发现已经停满了车：“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我好像没听说过这里。”
王嘉容在门把手按钮上按了一下，锁上车，带着柴子明往楼梯处走：“这里是茶庄，饭菜是比较有特色，不过讲起来，这家还是喝茶的地方，茶水很有名气。谈工作的人会比较常来。”
柴子明身为一位对茶只能够知道最常见的一些……
这方面还是他哥哥柴子聪更加精通点。
两人走到了一层，服务员一看见就为两位引路。
服务生穿着一身丝质黑色衣服，很有中华韵味。整个茶庄的布置相当有格调。过道上铺着透明的玻璃，玻璃中心镶嵌着的是黑色的石块，玻璃下面是微微流动的水，水中有不少锦鲤在活动。
到了包厢，服务员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柴子明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
椅子有椅背，但坐的地方，却像是一棵树砍向后横劈放置下的，没有一般座椅那么规整。桌子也是同理，木质的桌子更像是树劈开后拼接而成，还能看到树木内部的纹理。
两人一人一边坐下，服务员递上了菜单便问：“请问要点什么？”
王嘉容看向柴子明。
柴子明摇头：“我不熟，你来点。”
王嘉容便菜单都没看，直接点起来：“要两份茉莉花茶竹筒饭，龙井仔排，绿茶豆腐，再随便来个蔬菜。”
服务员点头：“时令鲜蔬。茶水呢？”
王嘉容：“嗯。不用了。”
等服务员出去了，王嘉容就着桌上的茶壶给柴子明倒茶：“这茶就是普通的决明子茶，是包厢自带的茶水。如果要额外喝别的茶就要另点。”
柴子明疑惑：“各种茶类的菜混在一起吃，味道不会显得很奇怪么？”
王嘉容：“会啊。”
柴子明：“……”
王嘉容将茶杯推给柴子明：“我和你吃饭的机会不多，想想还是点几个特色给你尝尝。以后想带你吃的地方还有很多。”
柴子明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箭：“哦。”
王嘉容自己拿着自己那杯茶吹了吹，抿了口：“不会太奇怪。这些归根到底还是茶类料理。”
柴子明点头。
过了不久，饭菜陆陆续续上来，茶香四溢。
几种茶的香气混在一起，有种奇妙的感觉。
两人拿着勺子筷子安静吃着竹筒饭。柴子明脑中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
两人现在属于怎么样一个状态？
都互相知道喜欢了，也都说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没有在一起，也没有相反的说不能在一起。
奇奇怪怪的。
饭菜是真的好吃，两人一直吃到几乎全空，才坐在椅子上开始一人一言的唠嗑起来。
王嘉容趁着这个机会，终于开始解释起这段时间的事情：“我想坦白。”
柴子明埋头喝茶。
王嘉容握着茶杯：“你小时候是不是穿着那套熊猫装，到一个码头的仓库过？当时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警察来找一个失踪的小孩子。”
柴子明因为被家里人警告过不能透露这件事，下意识反驳：“没啊。”
“嗯，警察后来也都说没那个穿熊猫装的小孩。”王嘉容看着柴子明，“当时在码头的人其实都知道，因为警察找人时候闹腾得很厉害，可是后来警察全体改口是来找我的。时隔那么久，现在也已经很难找到线索了。”
柴子明理了理思路，目瞪口呆：“哦草，这个孽缘，你是当年那个被揍得妈都认不出的家伙？”
王嘉容：“……”
第25章
王嘉容无言以对。
敢情他闹腾那么久，对方完全认不出来就是因为自己当时被凑得妈都认不出来……不对，妈当年认出来了好么！
哦不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王嘉容很想暴打一顿面前这个还处于震惊中的青年。
处于震惊中的青年，已经把刚才上线的智商重新还给自己哥哥了，他飞驰在作死的道路上，并乐此不彼：“小王总，万万没有想到……你应该谢谢我，我当年简直是天降之神，救了你的命！”
王嘉容憋出一句问话：“怎么谢？”
柴子明不假思索：“以身相许。”
厉害了我的哥。
王嘉容简直失笑了，先前还一本正经在那边数落别人不是，说着喜欢，结果并没有说接受在一起，这转眼就又要以身相许了。
柴子明同样发现自己嘴太快了，喝了一口茶，沉着冷静：“不好意思，刚才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附体了。现在改口来得及么？”
王嘉容喝了口茶，龇牙假笑：“可能么？”
柴子明：“……”
他发现自己面前的小王总，战斗力已经上升了十个百分点，于是怂了：“我就是表情包发多了，有些话顺口就……”
王嘉容举了举茶杯，挑挑眉毛：“这习惯很好，我喜欢。有什么特别钟爱的表情包没有？发我两个，我改天微信或者qq微博这种也可以用用。”
柴子明一想到自己的手机相册，退却：“我这里没什么表情包的，真的，我用完就删除的。”
说着这话，他还露出特别真诚的双眼，直视着面前的王嘉容。
仿佛这样就能演绎出表情包里的：[看我纯洁双眼.jpg
可惜这招式在王嘉容这边完全无效化。
王嘉容笑：“我不信。”
柴子明自己也不信，但是他不想交出自己的表情包，太羞耻了：“就算有，我回头发你吧，真的不多的。”
王嘉容疑似放过了柴子明：“嗯，那好，你自己照片手机里总归有吧，发我两张如何？”
柴子明：“……我可以拒绝么？”
王嘉容：“不可以。当你那么久都没认出我的歉礼。”
柴子明一脸懵逼：“这能怪我？你自己小时候战五渣怪我？是个人都不认出你那张颜料盘一样的脸行不行。”
王嘉容：“……”
自妈都认不出后，当年的他又多了一个修饰词。
王嘉容觉得自己的手痒痒：“嗯，当年顶着颜料盘一样的脸，我就在码头到处找你。”
因为出事，被关了很久禁闭，且很快忘记了受害人的柴子明：“……当年辛苦你了。”
王嘉容觉得自己岂止辛苦，简直委屈：“我姐还说我心理有毛病，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还说我这是因为被揍多了产生了幻觉。我当年是被揍到了脑袋，但是这个还不至于认错。”
柴子明觉得有点心虚：“哦，那你后来怎么样了？心理医生总不会随便乱给你定一个病吧。”
王嘉容叹了口气：“执念那么深，本来没病都成了有病了。”
柴子明更心虚了，掏出手机找出王嘉容的微信：“我微信发你我照片，赔礼赔礼。”
赔礼没什么问题，只是柴子明手机里……
百分之八十是表情包，百分之十九是自拍，剩下只有百分之一是其他照片。
翻起来好累。
柴子明好不容易扒拉出两张，试图找第三张，对面的王嘉容忍不住问：“你怎么找个照片要那么艰苦？”
“……我要挑选最完美的给你。”柴子明头也不抬。
王嘉容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问：“小明，你当年后来是不是再也没去过那个码头？”
柴子明：“嗯。”
王嘉容：“柴妈妈是不是怕你受伤害？”
柴子明：“嗯。”
王嘉容：“你是不是很快就认出了我的那件熊猫装？”
柴子明：“嗯。”
王嘉容：“我们现在是不是属于在一起了？”
柴子明：“嗯。”
王嘉容笑出了声。
“嗯？”柴子明反应过来，抬头，“你炸我？”
王嘉容接着刚才的问题继续问：“你发现我送你玫瑰后什么感觉？”
柴子明学着刚才王嘉容的动作龇牙假笑：“天呐，原来是小王总送的，终于可以有理由全部扔进垃圾桶了。”
王嘉容：“……”
小王总觉得自己手更加痒了。
但小王总忍住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当初怎么会想着要来救我？”
柴子明思索了片刻，说出真相：“我当年以为仓库里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姐姐等着我去英雄救美，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再怎么幻想都不会幻想出一个，嗯，脸都分辨不出的家伙躺在那边的。”
王嘉容气得肝疼：“我是该感谢你看到我，并没有因为我不是你的小姐姐，然后直接跑路么？”
柴子明点头点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怕自己气死，王嘉容换了个话题：“……恩人，你知道《超人》这个节目是怎么产生的么？”
柴子明一边发照片，一边点头点头：“知道，因为公司要捧一个新一哥出来，正好现在综艺节目很火，红红火火红红火火。”
王嘉容：“嗯，这个节目是我草拟的提案。”
柴子明佩服：“厉害。”
王嘉容茶喝不下了，放到了一旁：“我当初想着，等当初那个小孩看到节目，说不定就会想起以前码头上的事情。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要将超人那种精神传承下去。童年的超人梦想要是能实现，那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你当年在我的生命中，已经被我神化了。”
关于王家姐弟如何进入秦汉传媒的小道消息，在娱乐圈那是传得风生水起，什么样式的都有，唯一确定的是，主因在于王嘉容他想要进入娱乐圈，实现自己一个童年梦想。
柴子明更佩服了：“厉害。不过既然你是固执想要实现童年超人梦想，那为什么大王总也要加入到娱乐圈？”
王嘉容思索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柴子明灵光一闪：“咦，不会是因为她觉得你可能真的脑子被打坏了，所以顺着你的思路，想要照顾你吧？啧啧啧，脑子瓦特了。”
王嘉容：“……”
这回王嘉容真的忍不住了，他起身直接走到了柴子明这一面，夺过了柴子明的手机，放到了对面，揉拳擦掌逼近：“有什么遗言直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等等……柴子明这才慌了：“你不要冲动啊，有话好好说，真的。打人不能打脸啊！”
王嘉容假笑：“赫赫。”
第26章
柴子明觉得自己要完。
看小王总这个架势，简直是要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或者说是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妈也认不出的颜料盘。
为了保命，他只能双手合十赶紧投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嘉容巡视了一眼桌上，发现并没有什么方便自己干坏事的道具，于是相当“仁慈”表示：“你自己扮鬼脸，我来拍个十连拍存手机里。”
柴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