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站在其四姐身后,从一个丫鬟手上接过一个托盘笑得开心灿烂得走向胡檀,亲自端到胡檀面前。“胡公子,这是我四姐的拿手汤,可好喝啦。”
送完汤,小瑶四姐似受不了场中的景象,忍着嫌弃与怒气离开了。
这时,一个身穿银甲的女子走进堂厅,绕过跳舞的舞女,走到宗政熙面前,冰冷道:“大姑娘请阁主去前院一叙。”
胡檀立刻看向宗政熙,其他还清醒的人也俱看过来。
宗政熙点点头,让其他人继续吃玩,他跟着银甲女离开了。
之后舞蹈持续了没多一会儿就散了,享|用了舞女的人被舞女带走,没享|用舞女的人被丫鬟带走领到客房。
梁漾与夏世熹一间屋子,两人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夏世熹难得主动又格外热情的抓住梁漾的手,声音多了几分被酒滤过的暗哑,少了几分寻常的深沉冷酷。“阿漾,我们回去后举办个婚礼。”说着他翻身半压在梁漾身上,让梁漾感受到他的欲|望和冲动,低头吻住梁漾的唇。
梁漾眼眸一暗,深吸了口气,微推开夏世熹,道:“乖,好好休息下,现在不是时候,这里22 太奇怪了,我们得保持清醒和体力。”
夏世熹继续低头,在梁漾耳边吹热气。“哪里不对?”
“小瑶家一共五个女子,现在出现的四位个个都有绝世容颜,还美得各不相同,总觉得不真实,像是在考验什么。”梁漾实话实说,眉头紧皱。“那位还未出现的大姐能掌管整个岛屿,只怕是最不简单的,宗政熙前去、若是能解决对我们都好,若是不能解决,事情只怕难了。”
“没事,大不了我们离岛再看其他路,反正我能带你走。”夏世熹又低下了头。
梁漾看着夏世熹闭上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暗沉,想起最初杨彤回信的情诗提醒、那之后他就没法联系上杨彤了,又遇到宗政熙等人到现在夏世熹的表现与他的试探,还有今天夏世熹的反常举动,彻底确定了眼前的夏世熹不是他的那个心上人,而是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起扮演的‘假货’,本来就沉重的心也落到了谷底,因为试探的结果是对方对他与夏世熹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假夏世熹碰到他前、眼里的神色又暖了起来、以掩饰心思,继而坚定地推开了假夏世熹。“别闹了乖,我面对你没法忍住的,我还想给你最好的洞房花烛。”清楚了面前的不是真夏世熹,他这话说的自己都有点恶心,心塞。
夏世熹眸色深邃,与梁漾对视了一会儿,转而翻身躺好,不说话了。
梁漾也不说话,可也不敢睡觉、不敢修炼,就这么躺了一夜,次日早上随着丫鬟去吃所谓的灵食大餐时,发现在座的人少了几个,原本宗政熙的队伍加上宗政熙本人共有17个人,而加上他与假夏世熹后则有19个人,现在餐桌上却只有12个人,那七个……他想到昨晚的堂厅里连同被小瑶三姐明目张胆勾|引的秀致男子、一共7个人与这里的女子同夜了。
宗政熙的脸色阴沉。
开动时有人问起人还没到齐的事,胡檀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们都还没起来。”他去看的时候那些人个个一脸纵|欲|过度的疲惫,再有那些人床上都有一个光|溜|溜的大美人,他也不好把人当着美人的面都给拉扯起来。
小瑶坐在胡檀身边,一脸俏皮的哀怨。
胡檀视若未见,秀美的脸面向小瑶的四姐,笑得温文尔雅。“听说今早的餐点是四姑娘亲手做的,四姑娘真是巧手无双,我闻着都食欲大增,将来谁若能娶了贤惠心灵的你、一定会惹人称羡。”
小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圈红了,想哭又似乎认为不对,干巴巴地瞅着胡檀。“你、你想娶我四姐?可是、可是、是我先喜欢你的呀。”稚气天真的眼里满满的痴心深情以及她自己似乎都未发觉的哀伤。
谁想娶她四姐了?他只是心气不顺挑拨一句而已!胡檀暴躁,压下抑郁的情绪,面色沉郁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说四姑娘将来嫁人了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宜家宜室。”
“你都夸她嫁人了会好、还不是想娶她?”小瑶丢下这一局、泪奔而去。
小瑶二姐冷若冰霜地瞪了一眼胡檀。“你若想娶我四妹就正式下聘、不要跟小瑶胡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她又对小瑶四姐道:“四妹,我去看看小瑶,你们继续吃。”
小瑶三姐也没起床,小瑶大姐依旧没出现,冰美人一走,整个桌上的岛主人就只剩下小瑶四姐,她似乎也挺担心小瑶的情绪,却没有怪罪胡檀,也忍着没有离桌,温婉地笑着招呼大家用餐。
一连几天的大戏后,梁漾不着痕迹地刺激着‘假夏世熹’,一点一点地挑起‘假夏世熹’离开此地的心思,而‘假夏世熹’也想出了办法帮助梁漾从小瑶三姐那里拿到了百纳水。
此时来的十九个人中、继第一天就有七个人栽到这里女人的手里后、这几天又有两个人栽到了这里女人怀里,这九个跟舞女或小瑶五姐妹有首|尾的人中,两名与睡到的舞女有了感情要留下来,四名从舞女的床上爬起来并说服了舞女、成功回到了队伍中,一名与沾|染的舞女没达成协议、双方互打而死,一名据说在与舞女被翻红浪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以男子之躯怀孕了、肚子都大起来了、里面的孩子生气浓烈、不能离开了,一名在帮舞女外出采摘有妖兽守护的灵材时与妖兽战死,离开的人有14名,包括被小瑶三姐勾|搭的秀致男子。
重石一碰到百纳水就化为了水|银状的液|体、沁入了土地、变成了银色的道路。
小瑶三姐歪靠在秀致男子肩上,慨然道:“这一瓶子百纳水我要炼制三千年呢,百纳水不出、怡青岛不显,下一次想要见到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微微抬头。
秀致男子心若冷铁、面对盛世美颜的女子的深情厚谊丁点不心动。“不若你跟我走?”却是不提留下之事。
梁漾看着那水|银|色的宽阔道路,瞳孔微一缩,转念间拉着假夏世熹后退一步。“阁主先请。”
宗政熙深深望了眼梁漾,不等他开口,一个下属即请命先去走水银道路,得到应可后走上水银路、其双脚一踏上水银道路立即沉了下去,片刻挣扎着冒头、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才离开水银路,随后又试了一次依旧如此。
众人看向小瑶三姐,满目疑虑。
小瑶三姐不高兴地道:“看我做什么?重石化弱水,天底下能在弱水上漂浮的东西少得可怜,反正你们本身是不可能在弱水上行走的,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重石化的弱水没天地生的弱水那么厉害,要不了你们的命,反正你们身为修士也不用吃喝睡觉,只管顺着重石弱水走下去,走到头就是界门了。”说完她身形消失。
小瑶幽幽地看了看胡檀,也消失了。
“各位一路好走。”小瑶四姐后退一步,身形不见。
“哼!”小瑶二姐转身离开,眨眼间没了身影。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换,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和近处方圆数百里的草原俱消失,一个将长不见边际的水银道路罩起来的白色光罩凭空出现,除了众人脚下的小片地方,光罩之内只剩下水银道路。
众人试了试,他们的神识全穿不透光罩,也穿不透脚底的泥土和近在之旁的水银道路,光罩他们更是一丝一毫都破不开,水银路上两米高的上空也无法使用任何飞行灵器,只要一到上空灵器就会自动下沉,他们自己也同样不能运用飞行灵术,没用。
梁漾把罗雪放出来。“你有感应吗?你这条路能离开这片地方吗?”
罗雪呆呆傻傻地摸了摸水银道路和光罩,点点头。“一直走能离开这里。”她率先走到水银道路上,不同于其他人一走上水银道路就沉下去,她确实能够漂浮在路面上行走,也能飞行。
梁漾提议。“我们坐梭舟,让罗雪在上面拉着走。”
目前为止也没其他办法,要么请罗雪帮忙、要么自己在水银路里行走,宗政熙允可,众人照办,先放出细长的梭舟,把一根灵绳与梭舟系好、灵绳另一头交给罗雪,随着梭舟变大、众人飞快地进入,梭舟也几乎眨眼间就沉入了水银路。
罗雪按照梁漾的命令、呆呆地朝着水银路的另一头飞速行去。
两个半月后,罗雪走完水银路,梭舟被她从水银路里拉扯了出来,众人都有些憔悴地离开梭舟,或站或坐在草地上,回头一看,长的没头似的水银路正在飞快地消失,众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都生出一股悸|动、彷佛不知不觉间脱离了可怕的强大妖兽的嘴里。
☆、第69章
这时,一个担着柴木的人路过,看到这一群人,远远地加快了脚步。
宗政熙朝着一个下属点了下头,对方身形如影迅速把担柴人拎了过来。
担柴人吓得面无血色,跪在低头即朝着众人磕头,鼻涕肆流。“各位老爷绕过小人吧,小人家里也不容易,没了小人,家里人都要饿死的呀,小人再也不敢看各位老爷了!小人错了!”
拎担柴人的青年喝道:“闭嘴,我们就问你几句话。”
担柴人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道:“各位老爷请讲,小人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啊。”
青年不耐地问道:“这里是哪里?最近的落脚的地方在哪里?”
“老爷,这里是流云岭,距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是青云镇。”
青年人继续问道:“青云镇从哪里去?”
担柴人伸手指了个方向。“从这里,一共十九公里,很快就到了。”
“这里的国号是什么?”
“……小人、小人不知道什么国什么号呀?没有国号、没有国号。”
“县城有吗?”
“听、听说有,但是小人从未去过、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里就青云镇、只有青云镇。”
“你是镇上的人?”
“小人不是、小人哪能是镇上的人,小人是清文村的人。”
“你要去哪?”
“……小人、小人要去镇上卖柴啊,老爷们绕过小人吧,小人再也不从这条路走了,小人家里真的还有人等着小人卖柴买米回去吃饭啊。”
“你们这里买东西用银子还是灵晶?”
“用大铜钱、听说富贵人家用银子,小的们都用大铜钱。”
青年丢一串铜板到担柴人磕的头前。“这是我家用的大铜钱,你看能不能用,不能用就去官府换取能用的,好了,起来吧,我们不怪罪你,赶紧走吧。”长得丑、穿的破烂、身上还有股刺鼻的味道、行止也伤眼,他实在不愿多看。
担柴人闻言,抓住铜钱磕了磕头,连滚带爬拖着两捆柴火迅速离开。
十几公里路这些人用飞行法术或者飞剑来回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有人迅速去查了查,确定了担柴人说的是事实,众人便去了镇上,镇子的规模不小,众人转了几条街,选了一家有不少独院的客栈作为休息的地方,付钱的时候、夏世熹要与梁漾一间院,当众言明两人是伴侣。
客栈大厅在夏世熹的话音落下后、登时静得掉针可闻。
梁漾与宗政熙见状、均皱了皱眉,心下觉得不妙。
一会儿后,有个形容泼辣的大婶朝着梁漾砸了一盘子菜,一脸的鄙夷。“这种作孽的变!态怎能进我们的镇子!许掌柜,你还不把他们赶出去,难道要让他们脏了咱们整座镇子么?!”
梁漾身形微闪躲过菜盘,瞧着那菜盘落地碎裂,汤汁菜洒了一地,眉头顿时打结。
又有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地站起来,愤怒地看向梁漾和夏世熹。“不、不能赶他们走!男人和男人搅到一起就该烧死!烧死!”
“烧死他们!”有些人跟着起哄。
“抓住他们!烧死他们!”
“不能留他们伤天害理!杀了他们祭天宽恕!”
场面眨眼间失控,客站大厅的地方大、足足摆了近百个桌子,每个桌子上少则坐了一两个人,多的坐了十几个人,现在的时间点有半数以上的桌子上都坐了人,差不多有两三百人都一波接一波地站了起来,表示要烧死梁漾和夏世熹才罢休,他们还嗡嗡走向梁漾和夏世熹等人、企图抓住两人。
夏世熹脸若凝霜,黑沉得滴水。
梁漾封埋的记忆又翻涌了出来,不过这次的记忆更久远,他回忆着记忆的场景,又看着眼前想要撕碎他的众普通人,翻掌拿出一柄长剑变大,在众人和他之间略划下一道。
长长的厚重的花纹繁复的光剑如切豆腐般把半边楼梯、两张桌子、几条凳子连同地面划开,轻轻的剑风略过,这些碎裂的东西崩散而去,把起哄的普通众人均击的后退或者后飞而去。
眼看自己完全打不过对方,依旧有人不要命地冲向梁漾。“男人跟男人结为伴侣就该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你们都该死!该烧死!该祭天!”
几个情绪激|动的男人爬起来继续要去抓梁漾和夏世熹。
夏世熹下了死手,把这几个人全一刀砍尽。
六个男人石首分离、血洒地面,场面为之一静,但不过片刻有人扑向死掉的男人哭嚎开来,有人的眼睛彻底红了、豁出命地冲向梁漾和夏世熹,还有的人跑出外面喊起来。“杀人啦!这里有两个该死的断|袖!他们杀人啦!快来人啊!”
随着这些人奔向相告,不过两分钟,客栈外面就围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都有上万人了,且人越来越多,他们看向梁漾和夏世熹都像是看罪大恶极的必须毁灭的东西,他们一个人起头,其他人都举拳高喊着要烧死男子结伴的两人。“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夏世熹肃杀的眼瞳里浮现一丝迷茫。
记忆里的场面和眼前的场景融合,梁漾冷笑,翻掌拿出一个剑阵飞上上空,笼罩住整个镇子,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白色光剑凭空出现、悬于半空、距离镇上人的头顶只有一尺的距离,他的声音夹裹着灵力传遍了整座镇子。“都闭嘴,不然都去死!”
头顶悬剑,客栈外围着的人才稍微安静下来,都是吓的。
一个老者从密密麻麻的人群让开的通道走到客栈门口,准确无比地看向梁漾,满脸嫌恶严肃问道:“你便是与男子结为伴侣的人?”
“关你何事!”梁漾脸色阴寒。“叫这些人离开,否则这座镇子就不用留了!”
老者痛心疾首道:“你为何要与男子结为伴侣!阴阳相调、男人与女人结为伴侣才是正道!你走了邪道!注定要做恶人!还不快快回头!你立刻与你男人解除伴侣身份,我就让镇上的人离开!否则我们便是全死、也要匡扶正道!”
“哈哈。”梁漾大笑。“若与男子缔结伴侣是邪道、那我就走邪道!”说着他眼神微动,调动光剑下落。
“啊!”镇上的人看着下落到距离头顶没多少距离的光剑,哄的一声,都吓坏了,有人跌坐地上,胆小的害怕得几欲晕厥,但却没有几个人离开。
老者朝地上戳了戳拐杖,喝道:“你住手!”
“滚!”梁漾眸里风暴骤现。“不然你们就全祭我的邪道!”
老者的看向梁漾的眼神深恶痛绝。“你要与天下为敌、与正道为敌、你和你伴侣都会遭报应的!”他朝后挥手。“天会保佑我们,给我抓住他们烧死祭天!”说着他第一个举着拐杖冲向梁漾。
梁漾抬抬手,一颗老者的人头落地。
外面的大部分都怕了,可被夹裹着却依旧涌进显得窄小的客栈。
掌柜和两位伙计占的都离梁漾较近,此时他们一个拿着算盘、一个搬着酒坛、一个举着长凳全砸向梁漾,犹豫中带着决绝,像是卫道士那样、珍惜自己的命、却又心甘情愿用命却捍卫心中的道。
梁漾一样杀之。
宗政熙等人也杀了几个围攻的凡人,胡檀真是暴躁得不行了,秀美如画的面孔上透出丝丝狰狞,面对似乎杀不尽的凡人,咬牙道:“梁公子,不若你说一声解除伴侣关系。”到底解不解除还不看他们个人,何必在这激起民愤呢?杀多了人会有业报好么!
夏世熹举着带血的剑、看向梁漾,眼神幽邃。
梁漾回望了夏世熹一眼,心知这眼前的都是考验,而即便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个夏世熹是假的,他依旧说不出解除伴侣关系的话,如此,唯有杀,想着他轻笑一声,运转剑阵,指挥着剑阵整个杀下来,一刹那间便杀了数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