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那时我们都在,我怎么没看见你撒粉末了?”郝武还是不明白。
“我能让你看见吗?”薄绎睨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的配枪呢?”
郝武一惊,伸手朝腰部摸去,枪袋里空荡荡的。
薄绎把枪举到他面前,唇角上扬,“我会的东西,远比你们想象的多。
郝武把配枪收回枪袋,讶异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郝武的语气中透着惧意,“跟你为敌,很可怕。”
薄绎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牧小沐嘻嘻一笑,对许优昙说道,2 “优昙哥哥,你看薄绎多厉害,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许优昙已经无力抗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骂他流氓,中午还跟他争锋相对的牧小沐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洋溢,左一个优昙哥哥,右一个优昙哥哥,叫的那是一个亲切。但是许优昙也没看见薄绎是什么时候将郝武的配枪拿走的,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确实如他所说,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
四人还在宿舍楼下,薄绎朝501的窗户看了眼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办正事吧。”
许优昙顺着薄绎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宿舍,他抱有一丝希望问薄绎,“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宿舍就是他出发的地方。”
“聪明。”
许优昙心里想哭,“那假发是他自己带到我那的?”
“嗯。”薄绎正色道,“有事情以后再问。”
许优昙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顿时也像被他感染一样,开始认真的观察四周。
还不到八点,但今天的学校特别安静,平常一到这个时间就熙熙攘攘的校园,现在居然空无一人,只见到植物和建筑物的婆娑的影子。
像是知道他的疑问,薄绎答道,“我早就叫郝警官让学校通知晚七点半过后禁止学生出门了,你的消息还真是够闭塞的。”
许优昙心虚地没搭腔,因为他确实没听说。
薄绎对牧小沐说道,“把蜡烛给他们。”
“好。”
☆、红衣祭品13
牧小沐从包里掏出两根细细长长的白蜡烛,上面用小篆刻着一个又大又长的“显”字。牧小沐一手握着一根,白蜡烛突然“蹭”的一声在她的手中燃起来。
她把两根蜡烛分别递给许优昙和郝武,“用两只手十指相扣,把蜡烛插在大拇指和食指形成的指窝中间,这样你们就能看到血怨尸行动的路线了。”
俩人接过白蜡烛,按照牧小沐的话照做,刹那间,许优昙觉得周围被夜色笼罩的朦胧夜景都变得清晰起来,他朝自己宿舍的窗户看去,只见一条血红晶莹的细线从501室的窗户诡异地蜿蜒到地上,然后向着其它方向蔓延。
但是奇怪的是,细线居然有三条,难道有三个血怨尸?
牧小沐适时发出疑问,“咦,怎么会有三条线?”
这时薄绎问郝武,“你中午回去的时候查到了什么?”
郝武已经对薄绎的料事如神有所适应了,他答道,“死者身上的假发,红衣均是出自你们学校的戏剧社,但我去戏剧社查过了,并没有找到符合疑凶条件的人。”
薄绎道,“符合疑凶条件,你凭什么就能肯定监控录像里那个像许优昙的男人就是唯一疑凶,你这种想法太先入为主了。”
郝武一愣,这个案子太奇怪了,以至于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许优昙问薄绎,“那你的意思是疑凶不止一个?”
“嗯,很大的可能性有三个。”
牧小沐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三个方向,我们要往哪边走?难道要分头行动?
薄绎问许优昙,“你想走哪条路?”
许优昙一怔,“为什么问我?”
“因为对于超出科学之外的东西,你有一定的敏锐度,即使你的身体现在还没完全变化,但直觉还是管用的。”
许优昙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薄绎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催促道,“选一条路,快点。”
许优昙也知道事情不能耽搁,反正薄绎说的话不可能会错,他闭上眼睛随手一指,“这条。”
薄绎毫不犹豫地朝许优昙指出的中间的那条路走去,其他三人也马上跟上,许优昙心中甚是无语,这也太随意了吧,要是错了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四人顺着血红的细线一路来到了教师公寓,接近公寓的时候,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薄绎的眼眸中浮现一丝清明,“找到了。”
血线直接延伸进了一楼一个房间的窗户,大开的窗户像一个血盆大口,在黑暗里显得格外阴森,薄绎迅速跑到窗户前,纵身一跃,直接跳进去,牧小沐的反应很快,马上也跟着跳进去,其后是郝武,许优昙。
房间里的血气弥漫,血腥味浓重的呛鼻,房门也开了,可能是里面的人为了逃跑,地上还有凌乱的红色脚印。
“气味还很浓,应该是刚走。”薄绎带头沿着血线和脚印的方向追踪,他移动的速度非常快,牧小沐勉强能跟得上,但许优昙和郝武落在了后面。
几个跟上了楼梯,沉重又急切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空旷,但却没有半个人影起床去看。
薄绎跟着血线来到了天台上,只见两个满脸惊恐的男人正站在阳台上,一半的身体暴露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血怨尸大约离他们半米远,正准备逼近,听到后面的动静,停住了脚步转头。
许优昙和郝武刚好到达,就看见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形”正用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恶毒地瞪着他们,嘴里塞满了像是肉的东西,随着他的咀嚼,肉末和肉块也不断地从他嘴里掉出来,敞开的胸腔里血肉模糊,还有几只蛆从里面掉出来挣扎着去吃地上的肉,同时他的肠子还有半截挂在身前,另外半截让他扯断了。
浓烈的血腥味和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后面上来的许优昙和郝武差点吐出来,许优昙扶着门稳住身形,忍不住干呕着,郝武扶着另一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太恶心了。”薄绎也万分嫌弃,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这种场面,牧小沐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对薄绎说道,“你别光看着,倒是动手啊。”
两个男人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其中一个人的右肩上被咬出了一个血洞,他用左手按住,但无法止住源源不断的血水从伤口淌到地上,另一个男人的情况较好一些,但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下去。
薄绎咬破戴着木指环的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封血咒,打在血怨尸的眉心,血怨尸的身体随着符咒的冲击而后退了一步,身上的血气瞬间扩散,他的周身被血红团团围住,血红的眼睛快要爆裂般瞪着薄绎,接着他仰天高吼了一声,猛地冲上去。
血怨尸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他行动的速度很迟缓,这也是两个男人能坚持那么久,还能逃到阳台没被杀死的原因。
薄绎用眼神示意牧小沐上去救人,牧小沐会意,直接上去把俩人拎下来,就像抓两只小鸡一样轻松,俩人落地后不住地颤抖。
与此同时,薄绎又不紧不慢的画了一个封怨咒后,他径直迎上去,凌空一跃而起,封怨咒隔空狠狠的击在血怨尸的头顶,同时薄绎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到了楼下。
许优昙和郝武以及两个男人都被薄绎的彪悍给惊呆了,这么凶猛的血怨尸就被薄绎这么两三下给解决了?
牧小沐让郝武打电话回警局叫人,呆滞的郝武在她的提醒下才想起要善后。
☆、薄绎优昙2
薄绎冲着怔住的许优昙打了个响指,接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回神了。”
许优昙回过神看着薄绎,“解决了?”
“嗯。”薄绎问他,“你还能走吗?”
此时的许优昙有点狼狈,脸色略微苍白,身体还靠在门上,双腿有些发软,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东西,再加上那股血腥味太过刺鼻,他能忍住不吐已经很不错了,他苦笑道,“勉强吧。”
薄绎直接拦腰横抱起他,往楼下走去,许优昙感到身体突然腾空,条件反射般搂住他的腰,毫不客气地靠在他身上,一是反抗不了,二是懒得反抗。
看着怀里的人,薄绎的唇角漾着满意的笑,这次还挺乖。
走到楼下,经过彻底变成尸体的血怨尸的时候,薄绎还特地侧身挡住了许优昙的视线,许优昙的心里荡起丝丝莫名的涟漪,瞬间感到暖心。
回到到五楼时,薄绎还在往上走,许优昙轻轻地挣扎,“不是到我宿舍了吗?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薄绎没有把他的挣扎看在眼里,“你想这样子回去,还是去我宿舍先睡一觉?”
许优昙想自己这样也很难跟他们解释,“算了,去你那吧。”
薄绎莞尔一笑,“这才乖。”
许优昙在黑暗中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看见了。”薄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虐。
许优昙直接在他怀里装死。
回到宿舍,薄绎温柔的把许优昙抱到大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许优昙低声说道,“热。”
薄绎握住他要掀开被子的手,柔声道,“忍忍,出了汗,你的身体才会恢复。”
许优昙难得的听话,他把被薄绎握住的手抽回,塞进被子里,问他,“你要睡哪里?”
“你想我睡哪里?”
薄绎的声音低沉又轻柔,许优昙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他的柔情之中,意识也在慢慢的远离,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就睡着了。
薄绎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低语道,“晚安。”
薄绎将房间的灯关掉,转身进了浴室。他
洗完澡回到床上的时候,许优昙正在噩梦中挣脱不得,薄绎万分小心的抱住他,在他耳边念了个安神咒,许优昙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在温暖的怀抱中安稳睡去。
……
连日来的第一个好觉,许优昙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许优昙睡眼惺忪的欣赏了片刻后,猛的推开他,无奈薄绎抱的太紧,许优昙依旧在他的怀里纹丝不动。
不知道薄绎是装睡还是没醒,许优昙用手拍拍他的脸,“喂,醒醒。”
薄绎咕哝了声,并没有苏醒,许优昙不知道,薄绎喜欢赖床,而且还有严重的起床气。许优昙锲而不舍地拍他的脸,所以就倒霉的撞枪口上了。
脸上传来微微的痛觉,薄绎终于被许优昙吵醒,他刚睁开眼,许优昙正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这么完美的脸,也只有他下的去手了。
薄绎抓住他的手,微愠道,“你在干什么?”
许优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气,他瞪着薄绎说道,“你该放开我了。”
薄绎冷笑,“你就为了这个把我吵醒?”
许优昙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但他还是硬气地反问,“要不然呢?”
“你简直就是找死。”
现在的薄绎跟昨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许优昙心里一惊,急忙认错,“别,大哥,我错了。”
薄绎冷哼,“现在知道错了?”
“嗯。”许优昙睁着真诚又无辜的眼眸望着他。
不这样还好,许优昙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他在薄绎的眼里有多诱人,薄绎低咒了声,伸手把许优昙的头按向自己,薄唇印了上去。
许优昙手脚并用,拼命挣脱,也丝毫无法摆脱他的钳制,只好紧紧咬住牙关,不让他闯进来。
好在薄绎并没有向上次那样强迫他,狠狠的咬了几口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
指腹轻轻地磨挲过红唇,薄绎威胁道,“下次再敢吵醒我,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许优昙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丹凤眼瞪着他不吭声,薄绎顿时有些心软了,温柔地问道,“疼了?”
“不疼。”唇上并没有痛感,而是酥麻,被吻的时候,许优昙感觉心里像是有电流划过般,带着丝丝缕缕的悸动。
薄绎淡笑道,“还挺诚实的。”
“放开我,我要起床了。”许优昙用手肘推推他,他终于又知道了薄绎的一个怪癖,起床气啊起床气,可把自己害惨了。
薄绎大发善心地放开他,难得没有继续欺负他,许优昙把这解读为他对刚才举动的愧疚,摆脱了薄绎的禁锢,许优昙逃难似的走了。
薄绎看着他的背影轻笑,这媳妇儿还真是可爱,又漂亮,又聪明,很不错。
☆、红衣祭品14
血怨尸的事情解决了,魏浭的尸体被刚刚从外省赶到的父母领走了,俩个中年人哭的悲痛欲绝,家里人好不容易供上个大学生,好端端地,就这么没了。
郝武处理完事情后,把红衣祭品案的原委事跟薄绎和许优昙说了。
死者魏浭是他们学校化材系的大四学生;此案的凶犯是三个男人,一个是大三中文系的瞿明,也是校戏剧社的社长;那天晚上被血怨尸逼到在天台上的俩人,一个是医药系的教授,另一个是美术系的教授。
四人是老乡,都是同个旮旯里出来的,在同所学校遇见也是缘分,所以就格外的惺惺相惜,平常有事没事就聚聚。
有天,四个人在医药学教授的宿舍聚餐,除了魏浭,其他三个人都喝多了,医药学教授不小心说出自己偷拿学校的药品去校外卖,以及在校外另做副业的事,这点原因还不足以让他动杀心,最重要的是,他的校外副业是为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开刀取出受害人的器官,然后从中牟大利。
其他俩人早就知道了,也从中获取过不少的利益,自然没有多大反应。但魏浭是个正义的人,听他说完后义愤填膺,指责他们谋财害命,并让他们去自首,否则他就去报警。
没想到三人非但不听,还威胁他如果说出去的话,就把他也杀了。
魏浭丝毫不受威胁,拿起手机就想报警,三人见状急红了眼,连忙去抢他的手机,四人在推打中,医药学教授被挤的撞到桌角,情急之下他抓起桌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麻醉剂,猛的冲过去扎到魏浭的脖子。
三人看着慢慢晕死过去的魏浭,酒也醒了大半,他们知道不能让他活着,以他的性格,他活着就代表三人会出事,这也是他们没有告诉魏浭自己私下勾当的重要原因。
三人讨论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医药学教授把给动物安乐死的药物递给他们,说三人一块动手送他上路,结果他们就在注射了麻药的针孔上,又给他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把魏浭送上了西天。
他们的老家有个传说,在人死后,为了以防被杀的人来复仇,要摆出一个仪式,画上符咒镇住他的三魂七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魏浭脸上的假符咒是美术教授画的,杀人后心虚加上根本不懂怎么画符,于是就有了尸体脸上那歪七扭八的图案,这也让他很难跟凶杀案联系上,毕竟一个美术老师能画出那种不入流的图案,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许优昙被陷害完全就是偶然,瞿明的造型跟许优昙没剪头发之前是非常相似的,医药学教授曾经给许优昙的班上过一次课,所以对这个造型跟他老乡很相似的人印象深刻。
郝武去查戏剧社的时候,瞿明早已听俩人的话把头发剪短了,所以郝武并没有发现什么,但红衣确实是从戏剧社拿出去的,尸体也是瞿明用郝武所说的方法运到湖心。
作为教授,想拿一个学生的电话号码很容易,这年头什么资料都要填电话号码,他们本来想发短信把许优昙骗出来,然后偷偷拍照送到警局嫁祸给他,没想到由于许优昙的选择恐惧症,愣是晚了1个多小时,三人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看着尸体实在渗人,不敢多待就回去了,这就有了后来的事。
最终三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总算还魏浭一个公道。
这件事算是了结了。
☆、与友闲聊
住在501室的四个人,许优昙和周子遥是外省的,其他二人则是省内的。
晚上睡觉前,大家躺在床上聊天。
岳老二问道,“快要中秋放假了,三天你们准备去哪玩?”
喻洋道,“我准备回家。”
周子遥道,“我要去我大伯家,他家就在本地,前几天接到他电话,叫我过去一起过中秋。”
岳老二道,“我也打算回家,老三就不用说了,他肯定留在宿舍。”
反正放不放假,许优昙都待在宿舍,大家都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