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交完本[古耽]—— by:Fancy蝉
Fancy蝉  发于:2016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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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到以前,北堂奕断然不会想要这般对待那位爷的。
想说世人都道北堂奕和那位爷关系恶劣,可是他知道,他家小世子对待那位爷一直是不一样的。虽然这俩人确实一直在打一直在斗,但是这么些年了,凭良心说,只要是关于这两位爷的事,一看就知道咱家这位爷也没好到哪去,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谁也说不着谁。更何况这王府里哪个不知道,就算小世子受了再大的委屈、北边那家的小爷也是绝对说不得的。
管家至今还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是他在王府走动这么些年,唯一一次见过小世子对下人动过手。
记得那时世子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当时陪小世子到处行走的一个奴才,是说为邀功也好、还是为主子出头也罢,胆大包天竟然对着那家小爷骑的马匹做了些手脚,害的那位小爷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当时跟着的人多被救了只受些皮外伤,万一被那惊了的马踩到了,那可真就出大事了。
后来知道了这件事的小世子坐在正座上看了看下面跪着的奴才,也没说也没骂,只默默的走到那个奴才的面前猛地就是一记窝心脚,踹的那奴才半天才喘过气来。后来没过多久便找了个由头将那个奴才打发了出去,于是打那以后,这帮下人也算是都知道些事了,就算小世子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没有人再敢说那边那位小爷一个不字了。
管家就算到今天也还记得,过去小世子在学堂念书时,只要路过北境王府的围墙下,总会被那家的小爷用小石子隔着墙丢来丢去的,俩人经常就这样互相丢石子丢个半天。可是被石子丢到的世子奕不但从来没为此感到生气,转过头去反而还会抿着小嘴带上点笑意,心情好了还会捡起几个墙那边丢过来的小石子塞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锦袋里没事就拿出来摆弄着玩,真真让人猜不透这孩子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可是就是这样的北堂奕如今却想要那人来求他?
这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为什么,管家就是莫名的想用一种看起来非常不恰当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小世子能舍得嘛?
可是现在看起来或许他真的舍得了?
管家还记得那日北堂奕靠在椅子上同那位官员的对话。
“小世子与北境王家的小世子…”
“家里本是世交,不过到了我们这辈私下其实并无来往…”
“那下官是否应该对袁家......行个方便?”
“大人自行做主就好,本就与我没有关系的事,何必说与我听?”北堂奕吹了吹指甲,面露笑容拱了拱手,“如今我既无官职也不参议朝政,还请大人莫要因为我...误了公事…”
……
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说北边的那位小爷啊…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我家爷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勤劳不
☆、第 16 章
北堂澈最近有些心事重重的。
袁琦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那时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后来听下人说起才知道原来袁家出事了,这心里就多起了一分牵挂。一开始北堂澈也没那么担心,传话的下人只说袁家的商船被扣多日不让放行,心想多半又是那帮办事的官员需要打点了,也没往心里去。后来没过多久,袁家的商铺就接二连三关门修业,北堂澈这才多出一份疑虑,这到底真是祸不单行赶得巧、还是背后有人蓄意而为?
明知道自己不该管,往日里哪个不知道他和袁琦私交甚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该避嫌的,就算他不忌讳自己也要替他的父王忌讳一下,毕竟他可是北境王家的世子。而且退一万步讲,他和北堂奕的处境差不多,既没封号也没官职,手跟本伸不到那么长。
所以能做的或许就是看看有没有人能买他的帐吧?若是有机会遇见能管事的人就美言几句,说到底也还是打着北境王家的旗号,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能帮袁家一把呢?
熏香袅袅,青烟徐徐。
北堂澈转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苦思冥想,心里把户部能叫得出口的官员姓名挨个数了个遍,他到底该找哪个下手呢?尚书?不太合适吧,岁数都快比他大两轮了,也就在国宴见过几次面,张嘴闭嘴就会跟人算账,北堂澈打小就讨厌算数,从来见着他都是能绕着走就绕着走。侍郎?岁数倒是小了点,可是都是他根本没打过交道的人,说话应该能好使但是就这么直接张嘴找人办事也太唐突了。
思来想去没办法,北堂澈腾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是死是活他都得试试吧,这么想着就要奔门外去。
一边坐着吃点心的靳翔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澈哥哥这是要去哪?”
“我去户部走一趟!”
“噗…您快歇会,”小靳被北堂澈吓的差点喷出满口的点心渣,“去了户部你要干嘛?你能找谁?弄大发了小心王爷罚你。”
“不然还能怎么办,户部尚书我是见过的,小时候一见着我就爱考我算术口诀,虽然挺烦的吧但是也得试试不是?”
北堂澈说的一本正经,边说边又要往外走。
“你快站住,还尚书…天啊这才多大事人家都未必能搭理,”小靳拉着北堂澈坐下,“再说了,哥哥本就与袁琦关系要好,如今要是冒然插手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袁家真有问题,万一这事是有人有意为之,到时候不正好中了人家的下怀,事没办成反而还添乱了不是?”
北堂澈想想小靳说的话有些道理,顿时又没了先前的气势,“你说的我也有想过,可是我们是袁琦的朋友,朋友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小靳笑了一下,“其实这事有人能给户部的巡官过个话就能搞定。”
“户部巡官那么多,我该找哪个?”
小靳闻言又是一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但是我听说…”
北堂澈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小靳,等着他说下去。
“但是我听说...北堂奕…或许知道那人是谁…”
冷不丁的就听见那三个字飘进耳朵里,北堂澈心里一窒,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北堂奕了?
差不多整个正月都没有见过吧。
日子隔得虽然不久,但是如今想来却像有很多年不曾见过的感觉,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已经放开了,没想到再听见那人的名讳时胸口依然憋闷异常,还隐约的带着那么点疼,这滋味着实不好受,弄得北堂澈一时之间愣是接不出话来。
小靳在一边看着北堂澈的脸色心知这人肯定是因为不待见北堂奕又犯难了,于是想了想赶紧接着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是不是真事也不知道呢。”
北堂澈还摸着手上的扳指没说话,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小靳又顿了顿,“要不我再托人去打听打听,要是真有这事的话也不用哥哥你出面,就当是我去…”
“恩?哦...别了,”北堂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虽然都是一层关系隔一层的事也不见得会搀和到他的身上,但是他如今知道这事说不定要找到北堂奕那里去了,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任谁都好,唯独那个北堂奕啊,他是万万也不能再惹上半点关系了。
可是北堂澈是这么想的,世事却不一定都是按照他想的那么来的。
货物一天天被扣着,店面一天天被封着,袁家的损失也越来越重了。
下人递来一封书信,虽然字字句句都只是闲话家常报报平安,但是北堂澈就是感觉的出来袁琦现下的境遇不太好。那家伙从小就爱跟他胡闹取乐,什么时候会这么正经、一句废话没有的同他说话呢。
一想到自己的好友如今正在受难,北堂澈这心里就急的不能够。再一想这事又好像和那边那位有点关系让他根本无从下手,接着又想起与那人长久以来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事,这心里的难受更是不打一处来。
北堂澈这人性格温柔心思细腻,什么事到他这他都特别容易走心,小时候看杂书都能给自己看哭的手儿,如今这事赶事的堆在一起弄得整个人更是越来越没了精神。本来从春节开始连着整个正月都郁郁寡欢的清瘦了不少,大年初一那天晚上看着府里的下人高高兴兴的放炮仗时还莫名其妙的躲到一边偷摸了下红通通的眼睛,具体为什么自己悟吧,如今再也赶上这么堆事,整个人更是不在状态。夜里睡不安稳,白日里对着再好的饭菜也没了胃口,北堂澈从小胃就弱,如今不好好吃东西胃又闹起了小毛病,胃一闹毛病吃东西就更费劲,不好好吃东西胃就更难受,如此反复这般折腾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病怏怏的。
后来好巧不巧陪着回来省亲的姐姐出门溜溜的时候就被北堂奕撞见了,那时北堂奕一身华衣锦服正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南义王府去,远远的就看见北堂澈无精打采面无表情披着披风从轿子上下来,连眼里都失了神色似得,弄得北堂奕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把这个小家伙搞成这副样子?
十五那天见他就已经清瘦了不少,怎么如今看起来都快瘦脱相了?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北堂奕心里又急又气,急的是北堂澈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气的是这人怎么回事都多大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看看那小脸瘦的嘴唇都没血色了,他这副样子不是要他北堂奕的命嘛!
其实凭良心说北堂澈看起来真没那么严重,虽然是有点病态吧但是人家好歹还能出来逛街呢,什么嘴唇没血色啊眼睛没神采啊好像病成什么样了似的那怎么可能呢,可是没办法,人家奕世子看在眼里觉得问题很严重那肯定就是特别严重。
于是北堂奕沉着脸招来了一边跟着的小厮问了问最近北境王家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小厮答的很明白,北境王家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听说那家世子最近闹了点小毛病,说是因为袁家的事急的,还托人帮忙打探消息...
听见这回答的北堂奕差点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睛瞪成圆的,什么什么因为袁家的事急的?感情这是因为袁琦急病了那个袁琦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还至于急病了??不就关他两天门吗至于给他急成这样吗??????
北堂奕差点气结,咬牙切齿的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远处的北堂澈。
后来要不是望美郡主远远的瞧见这边的北堂奕了,估计北堂澈能被北堂奕用眼刀子飞成个重伤。
初春乍寒,日光却一直明媚的刺眼。
北堂奕逆光而来让北堂澈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那便看不清吧。
反正打从那人从马上跳下来、再站到自己的面前同姐姐攀谈起来的那一刻开始,这心里便跳的厉害,手心紧张的都冒出了汗,脸上都觉得有些发烫。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徘徊在耳边,一下一下刺得他心里又酸又涨的,弄得北堂澈不自觉的就想往姐姐身后躲去,却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着,越往旁边躲那人反而站的越近,最后等到姐姐同那人道了别向店里走去的时候,那人还更加得寸进尺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北堂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拦住了北堂澈的去路,或许是许久以来心中积攒的火气太盛了吧,话也说得挺顺畅有气势的,“听说你最近生病了?是袁家的事让你急的?”
北堂澈闻言一愣,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是挺着急的,可是再急也还不至于给他弄病了,而具体为什么病的嘛他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北堂奕啊,所以他只能沉默着垂着眼睛不看他。
北堂奕看北堂澈这样子心想这就算是默认了呗,于是心里更来气了,先前语气里的气势一没掌握好便多出了几分生硬,“你至于么?他同你是什么关系?你是什么身份?一介商贩也至于劳你出面周旋,传出去丢不丢你家的人?”
北堂澈抬起漂亮的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北堂奕,他怎么也想不到打去年秋狩以后他与北堂奕这第一次算是能凑成句的对话竟然是被他训斥的,而且他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干了什么让这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亏得他这场病有一多半都是为这货生的,现在反而还要被他教训?还那么说袁琦,袁琦又得罪他什么了?
于是北堂澈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用一种小兽般凶悍的眼神看着北堂奕,面上确实不怒反笑,用这一种带着凉意的语气调侃似得说道,“我丢不丢人关你什么事?我是丢你北堂奕的人了还是丢你南义王家的人了需要小世子这般来教训我?”
北堂奕被北堂澈那小眼神唬的一愣,心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唐突,可是面上却还是软不下半分,想说的是好话却怎么也带不出来好的语气,“我是替你丢人!总之,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
“我和袁琦有什么事也用不着你管,”北堂澈撇开目光看向别处,拉紧身上的披风侧身绕过北堂奕,“告辞了。”
说罢快步离去,只留下北堂奕一人站在原地默默攥紧了拳头。
北堂澈刚说什么来着?
“我和袁琦”还有“你”。
北堂奕怒气冲冲的进了王府,回到自己的书房赶走了下人,然后抬脚叫踹翻了一张椅子。
真是好心当成路肝肺,亏他刚才差点就要对北堂澈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他,好悬又弄成之前那般丢人,偏他一味的上赶着人家其实根本不领情,差点又丢人了。
爱咋咋地吧!
扣十天还是关一个月的门都不干他的事!
他再也不管那个北堂澈了,就让他自己干着急急死吧!
北堂奕真快气死了,也下定决心再也不自找没趣了。
可是想归想,没过几天,龙公子来王府找他玩的时候无意间又露出了这么一件事。
听说北边那位小爷前些日子惹了风寒外加急火攻心,夜里还招了太医院的太医去看来着,也不知最近好些了没。
龙小公子当然是无心的,还拿北堂奕打趣呢,“这人吧开春都容易上火,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闹这季节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小公子没往心里去,一边听着的北堂奕可又坐不住了。
虽然想起来还气的牙根痒痒吧,但是转念一想本来那人之前就病着,他何苦那天还惹他生气。接着再一想当时站到北堂澈身边时是见他脸色有些红润的,当然,虽然最后不欢而散的时候脸色是刷白的吧,但一开始的时候是泛着红的,说不定那时就已经着凉冻着了?后来再被他那么一气…
……该说我们奕小世子是精是傻呢,咳咳。
北堂奕眯着眼睛望着火盆里红通通的炭块,手指有意无意的敲着桌子。
没过多久,靳翔欢天喜地的找到了北堂澈。
“快,晚上跟我去赴个宴,袁琦那事有戏了。”
夜幕降临,清风之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春天的暖意。
北堂奕算好时间差不多了,起身从轿子里下来,登上了湖边的一处画舫。
在座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偏一进来就只盯着一个人瞧。
北堂澈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北堂奕,四目相对,看着北堂奕一点也不惊讶的眼神,明白自己这一定是又被算计了,顿时习惯性的撅起小嘴满脸的不高兴。
绕来绕去,没想到最后还是绕到了他这里。
躲来躲去,没想到还是躲不开下一次相遇。
北堂奕也没在意北堂澈的脸色好不好,只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身边,一屁股就坐到北堂澈旁边了。
桌子不大不小,空位却有不少,可是怎么这人偏就往他北堂澈边上坐呢?!
北堂澈歪过头又用那种小兽似得眼神看北堂奕,前阵子那不愉快他可还没忘呢!
而北堂奕呢?
也只是带着傲气微微抬着头扫了身边的北堂澈一眼,你打我啊?!
对面坐着的龙小公子和靳小公子看着北堂奕和北堂澈互相用眼神甩刀子的情形不禁互相递了个眼神。
我说啥来着,把这俩人往一块凑,这不是找事吗QAQ!
这也不赖我啊,是北堂奕让我这么做的啊,总之一会要是真打起来了,小靳你可以一定记得要保护啊TAT!
OTZ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北堂奕小傲娇终于有点小攻的觉悟了
雄起吧世子奕!!!
☆、第 17 章
结果这一顿饭吃的那是相当平静,这一定是龙、靳二人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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