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用顾云清的手段，你这是将顾云清和你的手段合在一起了。”吴泽看着那些‘详实’的报告，啧啧有声。
“这叫抓住重点。”陈轩挑唇一笑，眼中闪烁着的是一种名为报复的东西。吴泽并不清楚当年的真实手段，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维斯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家当年的重现，只不过不知道楚申天会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逃跑，他莫名有些期待。
回到家中，陈轩将在四海做的文件导出，放在电子银行中，家中的电脑则一直为在维斯的入场人工作着，每隔三分钟自动更换的虚假IP地址帮了他很大的忙，尽管这个软件也是出自乔的手。
吴泽关上一直通风的窗户，寒风被阻挡在外面，室内的温度立刻高了一些。陈轩看着维斯的最新情况，脸上带着怪笑，对着吴泽招呼道“咱们大可不必担心乔了，他不光没事，还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地位提高了。”
“这么说，你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吴泽凑过来，看着被清理出去的入场人名单和上面明晃晃的功臣薄，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
“我让他看见了几乎所有的入场人，如果这点成绩都没有，也太笨了。”陈轩转过椅子，跨坐在上面，双手抱着椅背，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心中盘算。
“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个从不下狠手的蝎子被乔把你的记录给破了吧？”吴泽眨眨眼，成功的看到陈轩转为一脸郁闷。
“从质量上说，他还差得远点。”陈轩狡辩，意料之中的得到了吴泽的全面附和。陈轩看着一脸微笑的吴泽，咬牙，上手将吴泽的腮帮子捏住晃了晃。
“唔，你什么是后天的这个习惯。”吴泽口齿不清的抗议，但是依旧半蹲下来配合，谁让陈轩懒得起来。
“从知道你脸嫩开始。”陈轩搓搓吴泽的两颊，眼中闪着笑意。乔这次的动作虽然不小，但是作为一个不再入场的人来说，没什么关系，不会有谁因为这个将他恨上。
临近新年，陈轩看着从外地过来的一个个原材料厂商，脸上的笑容就连寒风都不能吹散，而四海则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从维斯身上捞了一笔，不论是市场还是资金。
“只可惜，这个口子还不够大。”陈轩看着增长的数据，心中毫无波澜，原因无他，连他都能轻易操纵的程度，想要给维斯造成伤害实在是太难了。
“很快就大了。”吴泽将一份传真递过来，这是他两天努力的结果，一份完整的内部财务文件。
“维斯的？”陈轩看着其中一段熟悉的数据，诧异道。
吴泽点点头“没错。这个新年礼物如何？”
“深得我心。”陈轩笑着，将自己电脑中一份还没打印出来的文件调出来，“顺便，我也有一份新年礼物。”
详尽的走势分析，吴泽看着上面熟悉的代码，眼睛冒出精光“这些，都是有人的？”
陈轩耸肩，很无奈的选择了承认。吴泽挂住陈轩的脖子跳了两下，然后凑近电脑，一个转发，吴泽立刻回到自己的电脑前。
“啧啧，时间就是金钱啊~”陈轩将财务报告和他知道的数据对比，很快就将维斯的企划方案还原出来。
正在工作的两人看似互不干涉，却又紧密相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乱，亲们别嫌弃，某云近几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思路有点混淆，刚刚将古代文修正，，，求见谅，求别弃，群么一个。
☆、新年
维斯，楚申天看着被清理出去的十五个人，脸色铁青。而站在楚申天面前的乔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嘴角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这十五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楚申天有些好奇的问道，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深思。
乔摊手“尽管你们并不配合，但是我依然要完成我老板的任务。”事实上鬼知道他现在的老板是谁，肯特，不，两年前就不是了，陈轩？他才不承认。
肯特只是一个上司，并不是老板，乔咋心里暗暗腹诽，实际上是因为和面前这个老顽固对话实在是容易伤神，所以找点别的换换脑子。
“看来我们的合作以后会更加顺利。”楚申天将保险柜中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和权限交给乔“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相信你是蝎子，因为据我所知，蝎子是一个——恩，更具有危险性的人。”
从你这就话就能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乔心底翻翻白眼，微笑着接过材料，暗骂一声老东西，然后才道“如果根据传闻能够推测出我们的特点，甚至行事风格的话，我们也就不用做这个行当了。”
淡淡的讽刺，显然引起了楚申天的不满，乔浑不在意，只要入场人还在，他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华尔街开始动了。”吴泽看着副总传来的信息，微微叹气“为什么每次，总有人先兴奋起来，然后才尝到苦果？”
“一，像戈登那样能够正视风险并且保留实力的经纪人不多。二，像你这样对金融敏感度不够，野心也不够，纯靠智商补足的人，也不多。”陈轩一张张分着手上的资料，头也不回，年终，华尔街那边再有什么事情暂时也影响不到他们，而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各种各样的年终总结。
新年，是每个人缓冲的时间，而在国外的时候，这个时间往往会提前到圣诞节。陈轩听见背后敲击键盘的节奏，嘴角勾起，淡淡道“我实在夸你。”
“我知道。”吴泽敷衍的回答，手指指节嘎嘣嘎嘣的。陈轩摇摇头，然后转身道“你——”
对面的人让陈轩吃了一惊，走到吴泽身后，对着电脑对面那个看上去和蔼可亲却长着一个标准鹰钩鼻的老者，沉声道“有什么事吗”
“嗨，新年快乐，蝎子。”肯特挥挥手“或许这个时间说还有些早，我记得你们的习惯是大年初一是吗？”
“如果您清楚的话，就会知道我们还有个习惯就是，过年放假。”陈轩笑笑，拍拍吴泽的肩膀示意他安静，在这个老狐狸面前他们做过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线索。
“是的，所以我只是过来给你提个醒。”肯特摊摊手，眼睛看看一边淡然自若的吴泽“顺便祝贺你，找到了人生的伴侣。”
“感谢你的祝福，现在请说正事吧。”陈轩抿唇，将吴泽的肩膀握紧，压住他想要说话的每一次冲动。
“事实上我相信你也有所察觉，最近又来了一次机会。”肯特裂开嘴笑笑，坦然道，“我知道这之前和你说过要配合一下周的行动，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放下手头的一切，全力迎战，咱们要掌握最佳的时机。”
“你确定？这边的市场可是一个大头，这时候要是停滞的话可能不是最好的时机。”陈轩眉头微皱，“而且你也知道，我最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蝎子，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你知道像我这样的老人可没有机会再经历一次了。”肯特抛出了一个巨大的橄榄枝，大到让陈轩不得不考虑，一个彻底的自由，一个真正的机会。
陈轩手掌微微放松，但是此时吴泽也没有心思说话，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键盘。三分钟，五分钟，陈轩眉头松开，嘴角松动，对着肯特答复道“好。”
“但是我们有个要求。”吴泽知道陈轩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他的思路便直接进展到了陈轩应下之后。肯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敢说话的人，或许这个TC并不像预测中那样不堪一击，只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直接跟我提要求，吴泽，你们的名字都很简单，我很喜欢。”肯特眼睛眯起，关注着吴泽的一举一动。
“我要你的两个金牌做支应。”吴泽抿唇微笑，手指轻晃道“是雇佣。当然我不会选择蝎子，这样就是太明显的找事了。”
“其实你现在也在找事。”陈轩微笑，伏在吴泽耳边，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对面的肯特。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拜托别拆穿我。”吴泽回头和陈轩咬耳朵，到是显得比陈轩要轻松一些。
“我指的可不是这个，你看老家伙的脸色。”陈轩手指轻点桌面，嘴角淡淡勾起。肯特的眼神已经变得幽深，现在显然是正在想着什么。
“信我一句，你只要随意派两个能够帮TC度过这次危机的经理人，这次雇佣就成立了。”陈轩换成阿拉伯语，对着肯特挤挤眼。
吴泽手指轻动，眼神中流出迷茫，似乎想要从陈轩的表情上看出他说的是什么。
“你还真是谁也不放过。”肯特欣慰一笑，似乎在为了合作达成而欣慰。陈轩摇摇头“他本来就是我的助理。”
“好，我会在两天后将人派过去，同时，我们按照市场价结算工资。”肯特指指陈轩，调笑道“我这次算是给了你一个面子。”
“哦？”陈轩歪歪头，嗤笑一声，并不作回应。肯特点点桌上的传真机，提醒道“我需要你的传真号。”
“等下，我去买个传真机。”陈轩翻翻白眼，然后将家里的座机号报过去，几乎是同时，和座机并排的传真机开始提醒。
吴泽看着开始工作的机器，再次转头的时候屏幕已经恢复了原有的邮件界面，肯特显然已经关上了视频，虽然这个视频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启的。
陈轩没有理会传真上的东西，而是转身继续自己刚才的工作。肯特会来中间截胡这件事并不是他预料之中，但是不妨碍他将两边的事情合在一起，毕竟这也是他之前的打算，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合作者，需要多一些用心。
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压力，陈轩扭头，看看趴在身上的吴泽，揶揄道，“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还是知道有人要来帮忙你就偷懒了？”
“你说我是你的助理，那么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些助理该做的事。”吴泽嬉笑一声，咬住陈轩的耳朵。
“你听懂了？”陈轩伸手捏捏吴泽的腮侧“什么时候学的？我都不知道。”
“一次两次听不懂，三次还听不懂吗？”吴泽滑下来，帮着陈轩整理刚才分出的资料，“我闲的时候听了录音，挺好学的。”
“很气人。”陈轩笑笑，将传真机上的文件拿过来“要知道我当初可是学了三个月。”
“好像很长的样子啊。”两人相视一笑，有什么风险，接下便是。
两个小时后，乔看着发过来的新计划，心中对周峰的期待又多了一些，不为别的，他只想知道，这次周峰到底准备有何应对。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有休息的两人看看天边已经升起的太阳，不约而同微笑“新年了。”
而这天，就是大年三十。陈轩听见门口的声音，再看看还在满屋子铺展的资料和埋在资料中的自己和吴泽。摇摇头“咱们还是等着挨骂吧？”
吴泽勉强笑笑，开口道“这次之后，大姐就不用悄悄过来了。”
最终，还是有这么一句。
陈轩点点头，抿唇道“是，再也不用了。”
而此时，陈云已经拿着东西进来了，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还有没有一点过年气氛的家，摇摇头“起来了没有？”
“起了，在书房。”陈轩扬声，然后坦然躺倒在满屋子的资料之中。吴泽看看无可救药的人，勾唇一笑“你啊。”
说着，吴泽窝在地上，整理过的纸张在身边沙沙作响。
陈云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挽挽袖子，上前一手拎起一个“你们，大年三十给我熬夜，去去去，都洗漱去，然后回屋睡觉。”
熟悉的念叨，陈轩抿着嘴配合着陈云，而一边的吴泽显然也很是享受这样的待遇赔笑着拱手。
“一个两个的嬉皮笑脸，好好给我休息好，今天晚上吃年夜饭。”陈云看看堆了满地的纸张，叹气道“早饭也没吃吧，你们俩是不是非要让我住过来盯着你们才能照顾好自己啊。”
“姐，熬点粥吧，早饭没吃呢。”吴泽揉揉肚子，对着陈云道。
“嗯嗯，早饭还没吃呢。”陈轩看着还不肯放手的姐姐“姐，胃疼了。”
陈云松开手，看看两人，忽然一笑，边转身出去边道，“我真该把老陆带来，省的他一天到晚以为你们都成年了。”
屋里的两个嘿嘿一笑，转身开始收拾书房内的一片凌乱。
☆、惯着，都在惯着
大年夜，陈云和陈轩跪在墙上的一幅全家福前，正经的磕了三个头。跪全家福，并不是为了单独的祭奠谁，而是为了那个已经消失的家。两人起身后，陈轩将相片收回柜子，把之前挂在上面的风景画放回原位。
整个过程姐弟两人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过交流，这种静默，在陈轩离开之后还是第一次。
转过身来，陈轩看向姐姐，开口便伴随着好像长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姐，你能原谅我吗？”
当年陈轩的离开算是将所有的重担放在了陈云一个人身上，便是有着债主的承诺也无法改变陈云因此无数次的濒临崩溃。陈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原谅一说。”
陈轩低头，嘴边带着苦笑，不愿意让姐姐看见自己现在的眼神，徒劳的想要保住最后一点可笑的坚持。
“但是你没有做错。”陈云揉着弟弟的发顶，淡淡道“要说当年我没怪过你，那不可能，在有你姐夫之前我总要有个抱怨的对象，所以，老弟你当仁不让。但是在你打回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你是对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周围这种熟悉的关系网中是无法生存的。你只能出去，在一个对你丝毫不了解的地方展开拳脚。”
“不得不说，我运气不错。”陈轩笑笑，能够将自己的离开找一个最好的借口，而且，他成功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陈云笑笑“你现在变了，长大了。至少现在遇见事，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走，不是借口。”
“看来以前还真是混蛋。”陈轩轻出一口气，看着墙上的风景画“现在我的退路更多一点吧。”
“说起来退路。”陈云眼神忽然变了，玩味的盯着陈轩，揶揄道“虽然我和小泽说的是别伤了你，但是咱们自家人说自家话，你别把小泽给害了啊。”
“嘶，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陈轩扭头看看姐姐“我怎么可能害了他，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那两个大舅哥，一个比一个高，站面前压力山大。”
“胡扯是不是，小泽还能让他家对你怎样啊，就算是你把人家伤了他也不会找吴先生他们。”陈云横了陈轩一眼“惯得你吧，嘴硬心软。”
陈轩嘿嘿一笑“我是嘴软，心硬。”陈轩看看门口，悄悄给陈云道“他乐意惯着我，你待奈何？”
“我打你个臭小子。”陈云哭笑不得，伸手将陈轩推出去。陈轩拧着身子躲开，正好吴泽拿着一盘饺子过来“姐，你看这个熟了吗？”
陈轩瞟了一眼，一边拽着吴泽往外一边回道“熟了熟了。走走，吃饭吃饭。”
吴泽扶住盘子，往后看看陈云，不知道这姐弟俩在里面搞什么，但是从陈轩的态度就能开出来一些。吴泽瞬间反应过来，顺着陈轩的话道，“哦哦，好了，那你帮我都盛出来吧。”说着顺走廊往外推陈轩。
后面的陈云看看两人，摇摇头“你就惯着吧。”
吴泽听见了，嘿嘿一笑，扭头道“姐，吃饭啦。”
陈轩在前面偷笑，快步闪到厨房，准备将吴泽盛出来的饺子端走。在客厅陪儿子的陆清看看陈轩的架势，摇摇头笑道“看，你舅舅又被妈妈欺负了。”
陆云景同学含着糖块，眨眨眼“嗯，交给我了。”说着，下地跑到厨房拽着陈轩道“舅舅，不哭。”
陈轩看着客厅笑到不成的姐夫和门口扶着墙捂嘴的吴泽，手上端着两个盘子，一脸的苦笑“姐夫，咱不带拉家带口欺负人的。”
陆云景仰起小脸，惊讶道“舅舅，你冒烟了！”
吴泽赶忙上前抱过小孩，解释道“是啊，你看你舅舅急的，咱们不管他哈。”陆小同学一脸的茫然，但还是乖乖的回到爸爸那边。
陈轩摇摇头，将饺子放在桌子上，“姐夫，这次过年你们不用值班吗？”
陆清点头“值班，我是夜班，局里人放我回来和家里吃个年夜饭。”
这时陈云也出来道“还好意思说，三年就吃了一次年夜饭。”虽说是抱怨，但是陈轩能够看到姐姐眼中的笑意和幸福。
陆清自知理亏，哈哈一笑不再说话。陈轩摇摇头，悠哉道“有人五十步笑百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