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走出来正想笑说赶走就是了,别杀人见血,那几人一见他出来,一齐反射性的用枪指着他捕捉信号,蓝把渚推回去,关上门,看了看眼前的枪,冷冷道:“用枪指着小零的罪是不可饶恕的。”
“就凭你?”那带头的黑衣人轻蔑道。
“我也算不了什么,不过只要小零不说话,想杀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蓝的手掌里泛出幽蓝色,冷冷的刀光有一种特殊的气息,他如修罗一般笑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恶:“你们想被切成几片?”
刹那间一道幽蓝的光在血花里穿梭,辉煌炫烂里夹着刺骨的寒意,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蓝已经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周围一片死寂。如同忽然间花开,忽然间又谢了,只是刹那芳华,仿佛璀灿的梦一般,让人恍惚刚才的炫丽是否真实,
地上一片血肉模糊,全是断肢,内脏流了一地,蓝嗜血,喜欢大量的血溅出来,喜欢腥而且热的感觉,喜欢刀锋过肉的感觉,喜欢绝望时恐惧的眼神,喜欢死亡前喉里短促的喉音,他眼睛里明显露出了兴奋之色,却叹了口气:“身手不错,可惜只有五个。”
渚看着他一身的血迹,一阵恶心:“我什么时候叫你杀了他们?你不会吓吓他们,把他们赶走就是了吗?”
“可是他们拿枪指着小零。”
“指着我又不会打死我,你瞎紧张什么。”
“在我看来,只要拿枪指着小零,就可以去死了。”
渚一时气结,怒道:“滚回去洗澡,恶心死了。”
蓝笑笑:“这些人的血是脏的,难怪小零不喜欢。”
夏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几个人就这么被分尸了,想想当初没和蓝动手实是明智之举,那时凌死劝他他还不高兴,认为凌偏袒蓝,昨天还为了这个把凌狠狠折磨了一番,不由的有些歉疚的看了凌一眼。凌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一地尸体。
“凌,你怎么了?”夏关心道
“没什么,我在数每个人被切成了几块。”凌握住他的手道,“每个人都被切成了十四块。”
“十四块?”
“嗯,今天十四号,这是蓝的习惯,是几号,尸体就切成几块,每个人切的部位都一样。”
“……凌,蓝有几把刀?”
“只有一把。”
夏愣住了,一瞬间,一把刀,五个人,每个人都切成十四块,每个人切的部位都一样……
[17]
“小夏,你把这些尸体的头颅都拿去检查一下,必定会有微控制器,要不让蓝给你查查……糟糕,先进行电磁屏蔽……”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几声爆炸声响,地上的尸体颅腔全都炸碎了。
“来不及了。”蓝淡淡道。
渚瞪了他一眼,道:“不过血液里可能会有监测器,小夏你最好让人把尸体彻底处理了。”
“嗯,多谢学长。”
“小夏真的不去庐山玩了?”渚甚是遗憾。
“我要留下来看看看有没什么能帮上我哥的,今天真是谢谢学长了。”
“没什么,那我和斯勒就先走了。”
直升机停在渚和蓝面前的时候,渚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父亲。”
“嗯。”渚诚也没多看渚零一眼,只是盯着蓝,问道:“你们要去庐山?”
蓝不回答,渚零接口道:“是谁这么多事,跑去和父亲说。”
“做父亲的知道儿子的事情是应该的嘛!”渚诚笑笑,伸手去拍蓝的肩膀:“小蓝的东西带够没有?最近过得好不好,渚零还欺负你不?”
蓝微微一让,没让他拍着,也不答话,只是看着渚零。
渚不开口了,等他说下文。
“渚零你也不小了,我照着你妈妈的意思,给你找了门亲事,你私生活怎么样是你的自由,可是这门亲事总是要应承下来。”
“母亲的意思?母亲死了这么多年了,您也配提她?只怕是您的私心吧。”渚零讥诮道。
渚诚有一张和渚零酷似的脸,只是多了些社会的痕迹,却依旧年轻,更有一番魅力。他有点怒气的看了看渚零,这个儿子自从母亲死了以后就没再拿正眼瞧过他,甚至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回家去和他见面,脾气又不是一般的任性,根本就拿他没办法。渚诚叹口气,道:“你不替你母亲想,也要替斯勒想想,他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
“伯父,请您称乎我为蓝,对不起,只有小零一个人可以叫我斯勒。”蓝恭敬的打断渚诚,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渚诚在渚零出生的那天从路边把蓝捡了回来,那时蓝四岁,却已经会说自己的名字,而且拒绝任何人称呼他为斯勒,渚却自小就脾气丑,学会说话的时候母亲告诉他这是蓝哥哥,他却不开口,只是以目示意,直到有一天他在玩球的时候皱着小鼻子问一边躺着看书的蓝道:“喂,你叫什么名字?”蓝笑笑道:“小零是问我吗?我叫蓝斯勒。”渚零便道:“斯勒,去给我把球捡回来。”从此便一直喊他斯勒。
渚诚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继续对渚零道:“他一直跟着你,从没出来历练过,将来我还想把集团的股份交一些给他,像现在……”
他话未说完,渚零回手一个耳光打在蓝右脸上,立刻便肿了起来,五道鲜红的印子分外明显,一道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来。蓝默默忍下,一语不发。
渚诚极是心疼,登时便大怒:“渚零你……太过分了。”抬手要给渚零一个耳光,却又自半空放下,骂道:“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一点教养都没有!”
渚冷笑道:“白养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用过渚氏一文钱,父亲您自认为养过我吗?您要是养过我的话,刚才就不会把手放下,而是给我一个耳光吧。就像当初您打母亲那样,那时候父亲真是有教养,我一直以之为榜样啊。”
渚诚一时气结,怒道:“你和我闹脾气,不要把火出到小蓝身上,他可没得罪你什么。”
渚零笑道:“斯勒是我的,我要不要把火出到他身上和父亲没有半点关系。”
“你……算了,想必你是因为股分的事情,我就算多给小蓝一些,他对你那样痴情,怎么会做对不住你的事?”
“是他对我痴情,还是您对他痴情?”渚零冷笑道,“股分是您的,您要给谁,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我还是想劝您一句,渚玉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还是替她的将来想想,把您的资产送给您的情人之前,先给她留下一份。”
因渚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蓝,宠他甚于渚零甚多,对渚零的母亲更是视若无睹,渚零的母亲不能接受,大闹了一场,要把蓝撵出去,渚诚打了她一个耳光,之后便离了婚,没想到她竟然自杀了。渚零当时也没怎么哭闹,只是从此便对蓝冷淡了许多,常常几天不和他说一句话,之后又住校,一直不回家,多年以后还是对此事一直郁郁于胸,只要提起,便要和蓝闹脾气,几个月不理他,最近反倒好些,只是给他一个耳光而已。对于父亲,更是不再理睬,就当不存在一般。渚玉是渚诚在外的私生女,渚诚离婚后,便将渚玉之母娶了回来。
渚诚气得脸都青了,渚零冷冷道:“这架直升机是我的,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在上面?希望父亲以后不要再弄错了。”他示意蓝一同上了飞机,站在机舱门口道:“父亲再见,请注意身体。”
渚诚听见螺旋桨的声音,气的说不出话来.
[18]
庐山。
慧远有诗曰:
超兴非有本, 理感兴自生。
忽闻石门游, 奇唱发幽情。
褰裳思云驾, 望崖想曾城。
驰步乘长岩, 不觉质自轻。
矫首登灵阙, 眇若凌太清。
端坐运虚轮, 转彼玄中经。
神仙同物化, 未若两俱冥。
注:庐山北面,天池、铁船二山并峙如门,有人称为“石门”,这里写的就是石门。
崇岩吐气清, 幽岫栖神迹。
希声奏群籁, 响出山溜滴。
有客独冥游, 迳然忘所适。
挥手抚云门, 灵关安足辟?
流心叩玄扃, 感至理弗隔。
孰是腾九霄, 不奋冲天翮。
妙同趣自均, 一悟超三益。
附:·[慧远简介]“莲宗”创始人慧远,姓贾,雁门楼烦人,好学,少时便博综六经,尤善庄老,13岁随舅游学许洛,宿儒先进莫不服其深致。21岁时,听道安讲般若经,他豁然开悟,叹曰:“九流异议,毕糠粃耳。”遂与母弟慧持投簪落发。后因与先居庐山西林寺的同门慧永有去罗浮结室之约,率弟子数十人南下,至浔阳,见庐山闲旷,可以息心,建刹西林之东,名东林寺,时太元十一年(386)。慧远精通儒、释、道三家要旨,他在东林寺凿池种莲,结白莲社,倡导念佛,组织翻译佛经,对佛教的传播贡献甚巨,自己著述也很丰富,计10卷50余册。由于他的声望,四方弟子云集东林,极盛之时,拥有信徒千余人。义熙二十年(416)八月六日圆寂。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从哪来的钱买这个耳钉的,估价也得五十万吧,难道是硬抢的?”渚坐在山溪边上,捏了捏蓝的耳朵。
“我怎么会做那么不文明的事,我是拿小零的信用卡去刷的。”
“……你的手脚也太快了吧,我一直都没发现。”
“小零要是发现了,就不让我去了。”
“本来就是嘛,一次就刷五十万,真是个败家子!打耳钉的时候疼吧!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