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嘴!"斋藤颤抖的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冲田,"红嘴白牙咒自己死的臭小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
冲田只是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便顺势靠在斋藤宽阔的胸膛里,两手反攀住斋藤的胳膊。有一瞬间,斋藤以为冲田会哭。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滴落在他手背上滚热的液体。"如果你一定要死,"他说,"就死在我怀里吧。"
"谁要死在你怀里?"冲田突然拉下他的手腕,前倾身体离开他的怀抱站起来,"你怀里是天底下我最不想死的地方。"
"那么你剖腹的时候我替你砍头。"
"这还差不多。"
"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可以败在拔刀斋的手下。否则我哪里有机会给你砍头呢?"
冲田扬起脸,看着斋藤,露出疲惫而欣慰的笑容。然而他的眼睛里,逐渐晶莹起来。尽管他很努力,最终也没能保持微笑的神色。他背过身拉起袖子蒙住脸,无声地抽泣着。
斋藤正要抬手攀住他的肩膀,突然看见走廊拐角里的影子,咳嗽两声,大声说:"所以,今夜要伏击拔刀斋,势在必得。"
冲田很机灵地抹干脸,朗声应道:"对呀。待会儿我先上,斋藤兄要注意拔刀斋的破绽,找机会合力击杀他。这一次再也不能让他跑了。"
山崎从拐角里走出来,微笑着说:"哦哟,两位队长,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斋藤的手暗暗按在了刀柄上。冲田走上半步,用身体遮住斋藤的动作,笑着对山崎说:"山崎监察!你还没有出发呀?"
"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山崎说,"走夜路的时候用得着。"他递上一个灯笼,上面印着"诚"字。
"谢谢监察!"冲田笑眯眯地说。
"哦,我现在就给你点上吧。"山崎说,"冲田队长,你有引火的火绒吗?"
冲田摸了摸袖子里,摇摇头说:"没有啊。不过我可以到屋子里去拿。"
"那就不必了。"山崎说,"我这里有一张纸,正好可以用。"
他蹲下身把灯笼放在走廊的木地板上,从袖子里摸出打火石、火镰和一张纸,把纸放在灯笼旁,敲打火石和火镰,崩出的火星点着了那张纸,只见那上面土方的字迹一点点被火舌吞噬:"田代彪藏启:今夜月明星稀,风和气爽,与子偷闲携手一游,实则人生之幸事。夜半城外沼泽..."冲田和斋藤对望了一眼,斋藤的手慢慢地从刀柄上收了回来。
山崎用烧着的纸点燃灯笼,双手交到冲田手里说:"冲田队长,路上小心!别的队士都已各得其所,局长和副长也都很放心,队长就不用操心了。"
冲田再次沉声说:"谢谢监察。"
山崎转向斋藤说:"对了,斋藤队长,今天上午在这里的事..."
"啊啊,斋藤兄,"冲田笑着说,"如果你再无缘无故冲进人家房间掀人家被子拉人家衣服,人家可真的要砍你哟。"
斋藤板着脸哼了一声。
"事情讲清楚了就好。"山崎说,"那么我先走了。"
山崎走后,冲田说:"昨天真的没有人进我的房间。我半夜才回来,回来后头痛得很,自己知道要发高烧了,马上就睡下。根本没有别人。你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居然怀疑起副长来?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谁这么缺德,堂堂的新撰组队士怎么都象老太太一样没事乱嚼舌头?是不是永仓那个嘴上没遮拦的家伙?"
斋藤摇头。
"还是武田?哦,不对,武田快到晚上才回来。不可能是他。那么是藤堂?"
斋藤笑了。
"可恶!果然是藤堂这桃花眼的家伙!"冲田系紧腰带,拍了拍刀鞘,"走!"
"干什么去?"斋藤愣了一下。
"当然是去宝井町伏击拔刀斋!"冲田说,"你想到哪里去啦!走啦,别磨蹭啦。"
后记:
为什么要写这样谣言满天飞的新撰组?为什么要写这样容易吃醋的斋藤一?我也不知道。只是几个场面非常让我触动,觉得不写个完整、连续的故事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我的笔下,残忍的土方、杀人如麻没心没肺的冲田、好吃醋的斋藤,恐怕已经把大家的偶像给糟蹋光了吧?所以在贴出来以前我一直很害怕。如果大家因为我太毁人形象而欲斩杀我的话,请大家原谅了。
Your arms are the last place in the world that I want to die.
很久以前看过一部很烂的越战片。烂到什么程度呢?烂到我现在已经忘了名字、内容、主演。但是其中有一个场面,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个战士中了枪快要死了。他的战友抱住他高呼他的名字。弥留之际,他开了这么一句玩笑,然后溘然长逝。这一句里的俏皮和惆怅够绕梁三日吧。就算什么样的硬汉,听到这一句也不免酸楚袭来。早就想用在斋藤身上。但是最后还是被冲田用去了。这是天意吧。
我是不会写LOVE的人,在这里勉强写一点,见笑,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