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cheruv
cheruv  发于:2008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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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
炎璎不太明白,为什么还会回到这里来......回到风煜日温暖的怀抱......自己不是死了么?......
抬眼,炎璎看上抱着他的风煜日,有些疑惑地眨眨红通通的眼睛,表示着自己的惊奇。
风煜日也怔怔地盯着炎璎,抱着炎璎躯体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显然也被炎璎的死而复生给吓呆了。
"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粗糙的大手有些颤抖地拂上炎璎有了些血色的脸颊,温暖的触感使他欣喜若狂的不感置信。
不要是梦......不要是幻觉......不要是假想......
我要的是奇迹--一个活生生的奇迹--一个能让心爱的人儿死而复生的奇迹!
身体,温的......伤口,渐渐愈合......心脏,跳动着,有序的心率,在风煜日听来,这真是世间最美丽最奢华的乐章。
"太好了!"有些哽咽,他激动地抱紧了怀中纤细的身体,今后再也不愿轻易放开......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风煜日的拥抱力量之大,使得刚失过血的炎璎几乎招架不住,胸闷得喘不过气来,他只得拍拍风煜日的手臂,让他松开些。
心中,为了风煜日激动的神色感到一丝甜蜜。
淡瞥间,在风煜日的背后,炎璎又看到那个孤独的男人,不是在梦中,而是现实,在这个灯火通明的手术室。
冰雪般透明的面容毫无表情,惟有那悠涩的双瞳带出了 复杂难懂的神情......
他发现炎璎注意到了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眼中浮起难言的溺爱。
"你......等等......"眼见对方转身要走,炎璎急忙出声叫住他,一边推开抱着他的风煜日,一边挣扎着想要下地。"你难道不应该向我解释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煜日莫名其妙地被推开,有些奇怪,但并不生气,他见炎璎虚弱无力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炎璎要做什么,却还是扶着他下了手术台。
高大落寞的男人将风煜日对炎璎体贴关心的举动尽收眼底,墨色悲哀的底蕴之上显露了一丝欣慰。
可以放心了......这个男人一定会保护你......宠溺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的话......前世的悲剧便不会再重演......
不再有无法实现的承诺......不会再有只是利用的爱情......不会再有你伤心欲绝的眼眸......也不会再有血溅天际的悲痛......
红色......为什么是我最爱又最恨的色泽呢......
高大的身影淡淡地转身。
前世你是我的妃子......我却对你没有爱......只有亏欠......
所以,如今,我选择默默地祝福你......庇佑你......让你得到之前所没有得到的珍爱与宠溺......
可是 ......今生今世你已不属于我......
为今之计,我惟有离开。

对于那走出手术室的身影,炎璎想要追赶,刚走一步,腿就虚软了一下,风煜日急忙一把扶住。
"璎,你怎么了,你要什么和我说就是了,你现在太虚弱,不要随便乱走动。"
炎璎轻轻喘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全身没有力气,可是却不想丢失对方的行踪,"好,那你替我去追刚才走出去的人。"
皱眉,风煜日向来冷竣的脸上一片迷茫,他盯着炎璎看了半晌,疑惑,又有些严肃,"璎别闹了,刚才的房间里除了我们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人?"
怔住......
"没有人吗?"茫然地看向门边,炎璎轻轻地低喃。
那方才看到的是什么呢?
自己明明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寂寞地离开......幻觉吗?......
还是......一切不过都是梦............荒谬......

炎璎的伤口恢复地很快,连医界极负胜名的爝夜都不由感叹称奇。
又恢复朝气的璎,一点都不像之前重伤垂危,濒临死亡,好不容易才拣回一条命的样子。
对于炎璎之前的死亡,除了之前知道内幕的爝夜,其他人都以为是两人向大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松口气之余,都暗骂爝夜不是朋友,把戏码演得如此逼真,把大家都给骗了个彻底......
与身体上的伤口同步恢复的,还有炎璎与风煜日的感情。
原本炎璎对风煜日的恨就是一时的负气,在近日风煜日无微不至的看护照顾之下,感动之余,那小小的心结早就化为过往云烟,被当事人毫不客气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天,是很平淡的一天,风煜日如往常一样一早就到医院来陪着炎璎。
令人吃惊的是,平常只懂得赚钱与撕杀的风煜日,居然削好了苹果给炎璎吃。
炎璎接过那只削得异常难看的苹果,默默地看,却没有动口,低下头,眼眶竟微微红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削过苹果给我吃......"
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一直以来,父亲对他很好,很关心他的成长,可是父亲的工作太忙,炎氏的重担都在他一人的身上,又怎么会有时间顾及到他起居......
母亲,则是根本不爱他,一贯地将他当作透明人,对他事物不过问,也不干涉,直到他六岁左右,她才会在人前对他表现出一点关爱,虚情假意,只不过是为了掩饰眼中的怨恨与日益渐增的杀机罢了。
而那些仆人......平日对他必恭必敬,惟命是从的模样......暗地里,却也在嘲笑着他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吧......
希罗......希罗呢......那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只是天真地望着他......
所有的人,从来都没有人像风煜日这么关心他,一个平日只懂得拿枪的大男人居然肯为他削苹果,虽然削得难看了点(汗)......
见到炎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风煜日顿时慌了,手足无措地将炎璎拥入怀中,哄小孩似地温柔安慰。
不想,这样的宠溺却让炎璎哭得更凶,淅沥哗啦,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那时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只是我从小就是这样伪装,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啜泣着,深埋在风煜日宽厚的怀中,炎璎就好似一个受委屈的孩童,想将心中常年积压的郁闷尽数地发泄[自由自在]。
"我知道,我知道......"笨拙地安抚着怀中的人儿,风煜日轻轻抚摸着炎璎如丝的红发,"这不是你的错......"
在炎璎起死回生的时候,他便已经对往日的欺骗释怀了,如今在他眼中,炎璎的欺骗早已不重要,如何让眼前梨花带雨的可人儿停止哭泣到是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抬起炎璎的脸,白皙如云的肤色上晶莹的泪痕细碎,令他不由怜惜。
淡淡的吻落在美丽的眼睑上,吻去未落下的眼泪,咸的......
莹红的眼睛突然睁开,泪水已经停歇,对上风煜日的眼,在那潼泷眸彩中委屈的神色之下,竟是春光无限的一片娇羞,动人心魄。
该死......风煜日暗咒--这小家伙分明是在引诱他!
"日......"甜甜的声音,无骨的小手如水蛇般滑上风煜日的颈项,炎璎无邪地笑了,艳若桃李,明艳绝伦的美态,"上次你把我弄的好痛......我这次要补偿......"
如同受到了绝色的蛊惑,看着怀中突然妩媚的人儿,风煜日居然脱口问道:"怎么补偿?"
"补偿吗?......"嘟起嘴,埋怨的神情,炎璎还是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血色的眼眸中却是娇柔的魅惑, "这次你可要温柔点......再弄痛我就不理你了!"
........................
结果,事实证明,在爱情面前,男人的抗诱惑指数是零......
..............................
同时,事实也证明,无论你的技巧多么高明,床事之类的接触,受方是没有可能不痛的......

楼下,停留着一辆黑色的名贵轿车,正对着炎璎所在的病房,不象中途的停歇,倒像是在等人。
半晌,从洲立医院中匆匆走出一个清冷的男人,一下楼,他看也不看周围的景物,便径直向对街的轿车走去。
车内的人似乎也发现对方向他走来,缓缓摇下茶色的车窗,却没有开车门的意思。
"隆纳司特先生,"来人恭谨的口吻,"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璎少爷的伤势没有大碍......"
"很好,"慵懒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邪肆与意味深长,除了雷,还会有谁?"辛苦你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的。"对方微微躬身,"隆纳司特先生,您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亲自上去看璎少爷?"
车内的人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他的下属会这么问,随后才说,"不了,反正他有风煜日守着,不会再出问题。"
下属闻言,不再说什么,转身恭敬地离开。
茶色的车窗又慢慢地摇了上去,车中人仿佛不想让人看到车内的一切,神秘的色彩。
不久,这辆名贵的轿车也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开走了......
根本没有必要去关心炎璎安危......
也没有必要去打扰他们两人的独处......
雷知道,森兰之堡哭泣的天使,终于得到了那个能够使他破涕为笑的人......
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有时,雷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日上前将天使逗笑的人是他,而不是风煜日的话......未来,是否会有所改观?
摇头,雷苦笑,已经是永远也无法知晓的事了......
现在,如今,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有风煜日在,他那可爱的小表弟的"性福"是无庸置疑的............
尾声
炎宅o大厅
炎璎刚从医院那纯白色无生气的病房回来,家中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赫洛伊,一个颇为俊秀的男人,但他的身份却令炎璎不由细细地皱眉.........
--雷o隆纳司特最得力的下属。
光是身份这一点,炎璎就极有可能毫不客气地将他拒之门外,他之所以还安稳地坐在大厅内奢华的白色皮椅上,则是因为安置在门口的礼箱......
约有一人高的礼箱。
水蓝的包装纸和金色的缎带将它装扮得精妙,它的体积却又让它本身带有了相当程度的神秘色彩,最能引起炎璎这样的孩子的好奇之心,不禁想要打开看一看,其中究竟装有何物。
"雷表哥真是太客气了,"从容地坐在白色的皮椅上,交叠起优美的腿,炎璎虚假地微笑著对来人表示出不冷不热的待客之道,"我只是小病一场,不需要他劳师动众地'送礼'问候。"
来人抱以有礼的颔首,赫洛伊的脸上的神色是谦逊,"隆纳司特先生说了,您这次受到殂击他也要付一部分的责任,所以有必要作出相应的偿还......"
毕竟,柏木大佑曾经与他同是是雷o隆纳司特的下属,--一个背叛组织而受到惩罚的下属。
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不乐意相处的人的礼物一概推却,炎璎反而颇有兴趣地注视著门口礼箱,眨著红红的眼睛,似乎是猜想著,其中所装载的礼物,究竟有何用途与价值......
"......这里面装的是什麽?"炎璎随意调换了下坐姿,支著头,一副小孩子特有的好奇模样。
英俊的脸上流露出的敷衍的谦虚与故作神秘,微笑,"璎少爷为何不亲自打开看看?著已经是属於您的礼物了,您有权对它作出任何处理。"
"是哦......"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声,炎璎点头,看向礼箱的红眸有了分淡淡的兴奋与笑意。
既然能直接知道的东西,又何必浪费心思猜想,对著自己的礼物揣摩再三却不打开,那是白痴才有的恶趣味。
....................................
一旁的仆人打开华丽神秘的礼盒。
原本如琥珀的眸子中流转的似笑非笑的淡然,却在眼光接触到"礼物"的实体的瞬间突然震住,有些讶异......
回眸,看著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对面的男人,炎璎的眼中的笑意不觉冷了几分。
"你主人的这份礼,倒是送得很有心思啊......!"
礼箱中,精致的银蓝色包装之下,是如剔透水晶般坚固的巨形圆柱容器。
深蓝色的透明液体,在缕缕自然的光线之下竟也会浮现出深海特有的韵美,潋滟波光,澄净的丽异常--但,这并不是重点。
如此清澈美丽的液体,如此宁静安详的韵味中,却桎梏著一具惨白的躯体......
长期训练而显得精瘦的修长四肢,如今在数根导饲管的缠绕下,看来是无比纤细而又无助,黑色的发丝散乱地浮载於银蓝的液体中,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英俊面庞,写满了绝望的无奈与憔悴。
柏木大佑--那个两月前在罗穹门口光明正大地刺杀他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弗马林液中的人体标本............
"很厉害啊,你们是怎麽找到他的?"好奇的口吻,炎璎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作为伤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如今咬牙切齿,愤怒地直说想杀柏木的人会有多少?
暂且不说别的,单就是MASK的'隐'和风煜日似乎就为了杀眼前的人而花了不少的心思。
而今,柏木大佑居然还能活著落入雷隆纳斯特的手中,成为美丽的活标本,还真叫人感到不可思议。
"或许他的确是只行踪狡猾的狐狸,可是暗夜也多的是训练有素的猎犬,要捕获他,也并不是什麽难事。"
有礼地回答,对方的言语却远不如神色表现出的恭敬,过分的自负,以及对他人的轻视。
"猎犬......形容得很好呢......"闻言,璀璨一笑,犹如奇花初胎,娇地令人别不开眼,但美丽的唇齿中吐出的话就犀利得像刀锋,往往捅向他人最脆弱的地方。
"隆纳斯特表哥挑狗的眼力向来很好,专挑忠实而富有奴性的,最适合将他们调教成听主人话的看家狗......"
黑眸的恼怒,一瞬间而已,垂下眼,赫洛伊很快使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平静。
眼前的人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MASK的Cheruv啊......
他站起身来,稍稍致意的点头,
"既然礼物Cheruv殿下已经收下,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扬起端丽的微笑,人前,炎璎永远是摆出一无所知的孩子般无理的天真,同样,在人前,他似乎也永远不知道什麽叫做客气......
"这麽快就要走了吗?那就恕我不送了。"
偿还 尾声 (中)
纤细的手指抚摸上冰冷的有机表面,其中银蓝的内质在阳光下浮现出幽静的幻彩,神秘,却又凄丽......
明媚的光线透过玻璃,透过兰色的液体,最後折射在惨白的肤质上,显得那无助的身躯越发无助,沈默著,散发出死寂的魅惑......
"柏木,你有预想到这样一天吗?"轻之又轻的低喃,炎璎对著容器中沈睡的人淡淡地问道,唇角,漾出一抹嘲讽的意味。
"早知如此,你那天就不会选择逃跑了吧......死在你心爱的主人手里,总比像现在半死不活要来得好......"
叹息,为什麽时光不能逆回呢?......使得人们绝对没有追悔的权利......
在阳光下而显出美丽的银蓝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炎璎低喃的话语而内心挣扎,後悔,却已经无济於事......
没有睁开眼睛,眼角,却似乎有晶莹的液体闪过,只是一瞬间,便被环绕在四周的兰色液体所吞噬,不复再见。
後悔吗?......後悔最终愧对你心爱的主人......後悔向来精明的你居然会被他人所利用?
点头,从来没有过的坚决──是的,很後悔,非常非常!
所以......
惨白而无血色的唇微启,费力而艰难地用唇型描述著一个单音节的字,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暗置於舌根的伤口便又裂开,唇角,红色的游丝浮载在了液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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