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迹不二冢不二其他] 完美交待————一镜
一镜  发于:2008年11月16日

关灯
护眼
这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完美交待

            一

            老师说不二周助同学请来一下教员办公室,我说句好就跟过去。经过景吾身边他抬起眼睛瞄我一眼,我笑了一下,他塞上耳机不动声色的听英文。我知道这一次报考前志愿的时候他交的一张白纸,出国留学的准备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老师说不二同学你真的不愿意考虑东大吗,以你的实力报考绝对没有问题。我说考上东大以后由于距离家里太远就得住校,住校以后家里就只剩下了父亲母亲,姐姐和姐夫新婚燕尔,弟弟明年也要做考生,如此就没了照应,而且,相对于理工我更倾向于古典文学,所以……老师短而轻得叹了一口气说不二同学,其实我也不是想勉强你,只是以你得资质实在可惜。我微笑着鞠躬并且道谢,说好的,我还会同家人再次商量的。语气里是一百分的诚恳和毕恭毕敬。
            出来以后一扭头就看见熟悉的身影靠在楼道拐角,仍是双手抱臂塞着耳机,书包斜跨在一边肩膀上手里还拎了一个。我迎上去说难得放学这么早又没有训练,找个地方坐一坐喝茶吧。他拧着眉头拉下一侧的耳机线问你说什么,我说没什么早些回家吧,点了点头就拿过书包转身下楼。他从后面赶过来脚步有些匆忙,他说不如去我家。
            到景吾的本家不是第一次,不过在景吾家见过这么多人一一招呼一一告退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坐到茶室里面佣人端上来口感一流的红茶与糕点,身体一瘫到软软的靠垫上就懒得不想再动作。他说你要装模做样好歹坚持到底,别三分钟不到就现出原形。我重重吸一口气,软垫里有阳光草木清香。我说训人也要看出身阶层好不好,我家是普通中产阶级,不比这里门庭显赫礼教森严。
            他说今天到教员室是谈升学志愿的事吗,决定了到哪里去没有。我把鼻子闷在布料里瓮声瓮气的说你不是告诉我你不感兴趣的吗,怎么今天忽然又关心起来了。他说我看你的态度就是很有问题的那种,上次不声不响的跑来冰帝把人吓一跳,所以想看看这一次是不是准备故伎重施。我说也许啊哪一天兴致来了大概就那样吧,不过现在还没真正下决心问我也不知道。
            第一天到冰帝参观鬼使神差的溜到了规模庞大的网球部,然后神差鬼使的和部长迹部景吾打上招呼。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双隐约惊疑又故作镇定的眼睛,如今回头一想,十有八九是在那个时候笃定了转校的心思。


            二

            从冰帝那堂皇的大门慢吞吞的磨出来,忽然就有一种伤感,想是这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这样轻巧随意而行的生活,以后就得为种种奔波所取代。虽然进了大学还是做学生无消苦恼生计,但是无论从心理或生理都不会再被承认为孩子,不过是经历一次考试而已,无端端的就失却许多东西。结果思来想去意志越来越颓废,停下脚步的时候听见景吾在说:那不是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吗。
            我定睛一望,可不就是他们俩,往那儿一站周遭的空气都立即变的不同,果然是在冰帝压抑的太久,不免怀旧。英二的笑声排众而出,他嚷嚷着不二不二这里这里,大石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眼神就说服他吐吐舌头收了声。我说景吾你先回去吧,他恩了一声,语气平淡。
            英二说好久不见了,在冰帝过幸福的贵族子弟生活,有没有想念我们啊。大石说你先走没有关系吗,迹部君是不是还在等你。我说没关系没关系,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好好坐着说话吧,有什么事情吗。大石说是这样,我们想办个同学会,其实就是以前青学的正选们,以后毕业了也许就没机会见面了。英二抢着接口说是啊是啊,以后真的没机会了呢。他说不二你以后还会继续打网球吗,手冢他要读东大,他不打网球了。


            三

            推开门正听见姐姐在说周助什么什么,我说我回来了,怎么姐姐你也在家,姐夫不在吗。姐姐朗朗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他说你姐夫出差我放假,回娘家蹭饭,现在和妈妈喝茶呢,快进来坐。
            我说今天放学的时候碰到大石和菊丸。停一停说其实是他们来找我,所以就一起叙了叙旧,所以这茶点恐怕是吃不下了。姐姐盯着我打量一会儿说周助你是不是变憔悴了,这样每天从冰帝赶回家里还是太劳顿了些吧。完全不接我的话头。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呢,以前和我一道住公寓的人搬回了自己家用功,我又不想一个人付两份房钱,只好回来。她挑着眉毛说不见得是这个原因吧,莫不是独守空闺寒宵难寐。我微笑说也许呢,姐姐不是一样么。
            我说刚才进门听到了我的名字,说什么事儿呢。姐姐说还能有什么,亲爱的周助要升学了,自然得好好关心。妈妈听到这里说我去准备晚餐,你们聊。她说由美子你帮周助拿主意吧,他的志愿到现在还没定。姐姐转过来问真的吗,你们老师有什么意见。我说老师要我考虑东大呢,说绝对没问题的,不然可惜。她放下茶盏,说,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一直以来我做着人们口中心上的“天才不二”,不断有人问我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很辛苦吧,无论如何努力总也没有那个天分,这个世界上总不见有付出一定得回报得事,想赶超而不得的心情大概会纠缠一世。
            我知道如是说缘自一个活例不二裕太,可是说话的人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裕太真正的压力是来自何处。我自认是没有问题的,正如姐姐从来都不觉得和我促膝谈心有什么不妥。
            天才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总有能力透析你所迷惑的事件本质,甚至包括你自己。他总是能够精确计算,刺入要害,他向你提出建议的同时也穿凿过了你内心深处的秘密,所以会惶恐以为受到胁迫。天才的强大在于不可估量琢磨,无法筹措对策。我何尝不曾觉得乏力,当我面对这神算仙的姐姐。因为他也是天才,且是人心的天才,到底比我棋高一着。
            姐姐说景吾那边已经在办留学手续了吧,到时候岂不是两地相思。我老实点点头说这早是板上钉钉的旧谈,也不是没有做过心理准备。
            忽然被问到景吾的问题实属意料之内,我的生活毕竟简单,饶来饶去跳不出这三两个人一二桩事,姐姐怎么会猜不到个中因由。她说可惜啊我们的周助自以为生在这么个中产阶级家庭就一定得自力更生,其实是父母和我有心都推不动你,不知道怎么如此的死脑筋呢。我说本来我就是无所谓的,顺其自然好了。她忽的吊高了声音说不二周助你给我睁开眼睛——
            我想我那一刻的目光一定相当的诚实否则姐姐不会露出矛盾的,微笑与叹息相织的表情。她说周助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消极了呢,姐姐怎么,一点也没发觉呢。


            四

            姐姐说我多怀念以前那个看上去非常懂事实际任性的不行的小周助啊,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多的数也数不清,从来都善于惹是生非也善于收拾局面,只害苦的跟你前后左右跑的孩子们。我啼笑皆非的看她神往的回味,作势哀叫一句姐姐你是赞我还是骂我啊,有那么讨人嫌吗。她瞪我一眼,说,别在这里装蒜,那时侯谁不觉得你聪明可爱?
            她说你大概不记得,为了满足你恐怖的求知欲,爸爸每天晚上加班到深夜就是要拿加班费补贴你这些那些的消耗。我不服气说我可是什么也没要求过,况且爸爸还不是出乎意料的升了职。说到一半被冷笑打断只好改口承认我是利用了父母的爱心,不过我是真的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在学习的时候也都是专心致志积极上进的,后来拿到的成绩你又不是没看见。我说姐姐啊你就别刻薄我了,你知道我就是这样,想要可是得不到的时候一定辗转反侧,对于以前给家里造成的负担我也很抱歉,我会在日后好好补偿,所以在留学这件事情上……她伸出一只手说停,我没和你谈这个,这不是翻旧帐的时候,我想问的是你学到的那些东西,现在都用到哪里了?
            我笑起来,说我又没去艺能社,当然不可能一口气使出全套看家本事,你看我这不还在打网球么,学贵专。她紧追不舍的又问,那网球呢,上大学以后你还会打吗。我怔忪了一下,仔细考虑这个问题。我说这需要时间,时辰未到,尚难以确定。
            姐姐“啪”的拍了一下手,她说是了,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她叉着腰指了我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素来是雷厉风行效率一。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你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企图蒙蔽我的视线,说,是什么让你牵肠挂肚委决不下。我赔笑说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接受,总之无论走哪一条路对于我而言,本质没有差别的。我说姐姐,这就是我全部的想法,你迂回着给套出来了值得庆贺不是?她嗫了嗫红唇笑了,说差不多开饭时间,我去看看妈妈那里有需要帮忙的没有。
            推开里屋的门她想起来妈妈的嘱托,一歪脑袋说如果我要你考东大呢,你会去考吗。我顺从道我会考虑,兴许多几个人劝我我就去了。


            五

            坐在阿隆家的店子里我默默数人头,一二三四五六。听见推门声一看是越前,这样加上我只差一个人。
            我笑问大石怎么手冢不来么,他说唉是啊,手冢偏要呆在家里温书。英二这时候插进来大叫着手冢是不想新欢旧爱血溅五步。我吓了一大跳,说你是在哪里学的油嘴滑舌,大石,这件事你要负全责。桃城咋咋呼呼的说算了吧,不二前辈,当时把事情闹的天翻地覆的不是你是谁。英二说是啊今天小不点也在这儿,你就认栽吧不二,来,和“后辈”交流交流经验——被大石狠狠一把扯住了。顺着大石的目光看过去,越前压低了帽子没吭声。
            已经不是“小不点”了呢,照这个身量,也许和我早是不相上下。牛奶果然富含钙质呢,看来菜单果然有效的。我迟疑了一会还是走过去,轻声说越前,好久不见。
            国三毕业前的某一天放学,在路上走了几分钟察觉背后有人跟着。那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在忙考试忙升学,三年级在部里的活动基本停滞。我一件是越前,笑了,我说有什么事情吗,有事情就说吧。
            越前直来直往的性子不懂得迂回。他开口就问不二前辈和部长分手了吗,语出惊人。我偷偷翻眼睛,心想这小子不一般,怎么连我都还没来得及整理情绪接受事实,他就全知道了。忽然回忆起来越前似乎是看过我和手冢约会的,那一天三个人站在街道的两侧面面相觑,我还不知死活的说国光你看,是越前呢,他好象在看你。然后红绿灯一闪车水马龙一阵他不见了踪影,搞不好存心是去摸底的。
            越前说事实上这都是部长告诉我的,上个星期他在学校门口等我说和我有事情要谈,于是就……说着声音细了下去,居然脸都红了。我一时脑子里转不过弯来,只好无可奈何的由着他嘟囔,最后演变成了两相沉默。
            现在越前抬起头说前辈你好,隐约的时光回转到从前,不能不说是尴尬的。我坐下来盯着杯子说你们还好吧,他说还好,前辈你呢。我说我很好。一来一回,仿佛发出去的球反击过来,却再也找不着出路,眼睁睁看着落网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坐了一下我恍然想到英二前些天的说话,便牵过来和越前搭讪:听说手冢要去念东大……
            越前在同一时间转头望定我。他说你会去东大吗,会吗?


            六

            景吾说今天的聚会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你担心的手冢他没来。他说你呢,你怎么样。我说我能怎样,你平常见我什么样现在还是一个样。他顿了一晌,问,手冢他为什么不来。我笑。我说是不想看到新欢旧爱血溅五步,所以退避三舍眼不见为佳。
            他说今天我去过大使馆了,我说恩。他说签证办下来了,那边学校的通知书也来了。我说恩,还有呢。他说晚上家里也一大群人,吵死了。他说周助,我真想再搬出来住。
            搬出来,搬回去,当时全听了他一句话。我跟在一旁不劳心不费劲的,倒乐得清闲。我说那你家里边的意思呢,他迟了几秒中说,母亲绝对是不会同意的。
            我说已经很晚了,挂电话吧。他说等一等周助,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我很慢很慢的绕着电话线,我说,你想听什么呢,景吾。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