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最腹黑 上——肥企鹅
肥企鹅  发于:201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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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张敬看着林一窘迫的脸肆意调侃,悲催啊!怎么就让这货看到这个了呢? 林一心中那叫一个无语问苍天啊! 好吧!林一不得不承认,他死鸭子嘴硬了! 什么是冤家?他们就是标准的冤家? 讷讷!吃干抹净可素一件旷日持久的斗争! 腹黑!有吗?腹黑也只是为了将对方吃了! 扑倒和被扑倒!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生活乐趣! 标签::强攻强受    甜文 一、你是无可替代的 张敬看着林一刚买了三个月就坏了的笔记本电脑,问到:“你把它当武器用来砸人了?怎么坏的这么快?” 正在看漫画的林一扭头撅嘴说:“我只不过拿你的照片做桌面,结果它就坏了。” 张敬顿时一脸黑线,随即又笑了,“想不到我们家一一这么爱我,连桌面都是我的照片。从实招来,对着我的照片YY多少次了?” 林一是个薄脸皮,听了张敬的话明明害羞的要死,却还死鸭子嘴硬,“你可真是肮脏他娘哭肮脏——肮脏死了!” 张敬看着林一绯红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林一就吻了上去。深吻过后,紧拥着林一说到:“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在确定了自己是个同性恋后立马认识了你。” 被吻得晕乎乎的林一听到这句话,清醒了过来,就着放在张敬腰上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好啊,那个何晶是个女人我就不说了,她的哥哥何伟呢?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和他很暧昧,是不是啊,老公?” 张敬被这一声“老公”喊得浑身酥麻,可是张敬知道林一只有在生气准备打他一棒子的时候才会先给他一点甜头。于是立马解释:“何伟不算,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喜欢女人呢,何伟只是兄弟而已。” 林一听完更加不乐意了,“合着我就是如女人的衣服,用完可换。何伟就是你的手足,为了他,这衣服不要也罢,是吧?” 张敬暗想不好,这是真生气了,赶紧抱紧想要挣脱他的林一,反复舔着林一敏感的脖子,感觉到林一的身体渐渐变软了下来,才在他耳边说:“只有你是无可替代的。” 怀里的林一已经不气了,却又狠掐了张敬一下,“不管怎么样,这辈子你是摆脱不掉我了!” “乐意至极。” 林一闹过之后有些发困,张敬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他睡下。因为还不到睡觉的时间,张敬只是看着林一白净的小脸,突然觉得似梦一般,他和林一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三年之间分分合合,但相互都知道,这一生,非彼此不可。 张敬的视线环绕一周,看着他们共同的家,对的,是家。 房子是他们共同买的,各自出了一半钱,连装修都是他们一 起 打理的,还有那些家具,是两个人一起挑的,当初买的时候张敬刚刚失去了大半的财产,所以家具都是从最便宜的地摊货里淘来的,放在一起组成了他们的家,承载着他们的幸福未来。 张敬相信,林一也相信,他们是有未来的。 张敬经常回忆他们的相识,每一次回忆都在想,如果当初走错了其中的一小步,现在怀里的人都不会再是自己的了。每每想到此处,心都疼了起来,只有再搂紧怀里的人,才可以确保他不会突然跑掉。 不要觉得张敬自己吓自己,一个人只有曾经失去过,才会懂得重新得到的珍贵。 抱紧怀里的人,张敬的思绪回到几年前。 张敬和林一是在大一相识的,现在想起来,不像旁人的不打不相识,他们是不辩不相识。 是的,张敬和林一相识于一场辩论会上,辩论主题是“同性之间是否有真爱”,现在看来已经是挺俗的话题了,可是当时论题一出来,立即在张敬林一的大学引起了轩然大波。 张敬记得那天是2月14日情人节,大一下学期刚刚开学不久,他们所在的A市在连着下雪三天后,突然放晴了。 本应该趁着好天气去约会的情侣们却经不住新颖论点的诱惑,一对对来到现场。辩论厅很大,足以容纳1000人,是他们平时举办全校晚会或者邀请著名人物演讲时才用的上的地方,却在辩论会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座无虚席了。 在全场爆满的情况下,作为正方,即“同性之间有真爱”方的一辩张敬,此时坐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正为自己内心的想法儿纠结,他不相信同性之间有真爱,纵使张敬手上拿着一大堆用来说服别人的资料,可是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张敬在大一刚开学就和倒追自己的何晶好上了,后来又和在大二的何晶的哥哥何伟认识成了好兄弟,既有女朋友又有好兄弟,在这学期刚开学又被选为学校宣传部副部长。 在别人看来张敬的大学已经圆满了一大半了,只有张敬知道自己的生活少了一些什么,是激情,张敬对生活没有激情。也从来没有出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能够激起张敬那颗如死水般沉寂的心。 辩论是需要激情的,张敬看了很多视频资料,很多辩者都在最后彼此呛得脸红脖子粗,张敬心想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明明不是同性恋却要来扞卫同性间的真爱,明明没有激情,却要做这种充满激情的事。 因为怕资料泄露造成辩论进水,正反和反方队员只是各自搜集资料,从不集体见面,休息室也是一个在辩论厅的左侧,一个在其右侧。 所以张敬不知道此时在另一个休息室里的沙发上,林一也在痛苦纠结着,因为他一个标准的纯GAY竟然是“同性之间没有真爱”的一辩,要是同性之间没有真爱,那我还要不要谈恋爱啊,林一很苦恼。 本来林一是不打算参加这个辩论会的,但因为刚开学竞选学校宣传部副部长的失败,林一在学生之间的名气徒然降了下来,他需要借此机会重振自己的“雄风”。 林一不想让别人看他的第一眼就会在心里嘀咕,“他就是那个竞选失败的林一啊!” 就连林一的死党李默也怕林一想不开,不停地在林一的耳边唠叨:“你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想发泄我奉陪。谁让你的竞争对手是那个死人脸张敬呢,输给他是正常的。” 你听听,这也叫安慰,是输给张敬是正常的,还是我输是正常的?林一恨恨地想。 不过林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问自己的辩论队员,“这次的正方一辩叫什么来着?” 二、不辩不相识 坐在林一右手边正在打瞌睡的杨丹被林一的咋呼声一吓,用来支撑头部的胳膊自然滑落,杨丹的头华丽丽地与沙发前面的玻璃桌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砰!” 正在心里生闷气的林一被杨丹刚睡醒不明所以的滑稽神情逗乐了,开怀大笑,“真不愧是我的红粉知己啊,甘愿牺牲自己来换取我的好心情!” 头磕得正痛的杨丹怒气冲冲地环视一周,休息室里只有她和林一,于是破口就骂: “你这个死林一,我诅咒你永远找不到爱你的小受!”没错,杨丹知道林一是个“异类”,而且是个自诩只做攻的“异类”。 “你这个臭女人,我诅咒你永远找不到爱你的男人!”林一因被杨丹戳中死穴而气急。 自诩只做攻的林一其实只有1米77的个头,且皮肤很白,没怎么保养,却很好;眼睛大大的,总是扑闪扑闪的,格外诱人;腰又细,搂起来非常舒服;臀部很翘,杨丹想,做的时候肯定很有感觉,总之林一具备了典型受应具备的一切特征。 试想这样的坚持做攻的典型受,却只有被攻惦记、被受嫉妒的份儿,还谈什么恋爱。既不想碰女人,又没有男人碰,所以我们的林一到现在,前后都是个雏儿。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受,一直是林一心中的痛。 林一被杨丹这个毒舌女气得已经忘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愈发惆怅了起来。 有人说,生活如一杯白开水,放点盐它是咸的,加点糖它是甜的。林一现在就被自己加的苦弄得苦涩不已。林一若是在1000名观众前面辩论,就好像告诉人们,我是个直的。这样一来,不仅欺骗了观众,更是欺骗了自己。 “唉!”林一第N次叹气。 正在这时,林一所在反方的余下两名辩论队员,夏诚和夏信两兄弟拿着满手资料冲了进来,“听说了没?听说了没?正方一辩张敬跑了!” 林一浑身一个激灵,对,就是他,张敬,害我输掉竞选的张敬!嘿嘿,居然跑了,太没种了。 “为什么跑了?” “听人说张敬对队员说什么要忠于生命,不要欺骗自己的心,也不想欺骗观众之类的。然后就说不辩了,这人可真奇怪。” 他们还在讨论张敬罢工辩论的原因,而林一听到这一句就全都明白了。 突然,林一有了一个想法。林一拿起外套冲了出去,对杨丹、夏诚、夏信喊到:“我出去一下,辩论开始前一定回来。” “死林一,辩论再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还不抓紧时间看资料,你想输掉辩论啊?” “杨丹,人已经走没影儿了。”夏诚和夏信两兄弟很默契地同时说到。 “多嘴。各赏二十掌,自己掌嘴。” “喏,多谢娘娘赏赐。” 杨丹冲着兄弟俩翻了个白眼。 林一穿好外套走到正方休息室的门口,还没推门进入,门却开了,两个人神色慌张的出来,眼光扫过林一却没有停留,后面回响着一个女高音,“如果找不到张敬,我就让你们两个搞基!”出来的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和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逃跑了。 林一看着开着的门,不请自入,看见了刚才的女高音,长发披肩,画着合适的淡妆,很镇定的脸庞,看不出来刚才焦急的话出自她的嘴中。虽成熟,却也青春,应该也是学校的学生。总之她给林一留下的第一印象不错。 “同学,”女高音开口了,“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这次辩论会的反方一辩林一。我可以替你解决张敬逃跑的问题。”林一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好,我是正方辩论的负责人,也是你们大二的学姐余阳。林一,我听说过你。说说你的解决方法。”感觉到余阳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林一对她的好感不禁又加了一层。 “张敬在学校最亲近的人是谁?”“何晶、何伟。”“张敬在学校经常去的地方?”“图书馆。” 林一心想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于是对余阳说:“辩论会开始前我一定会把人给你带回来。”然后转身离开,自动忽略了余阳若有所思的眼光。 林一知道图书馆里有一个偏僻却又能俯瞰大半个学校好地方,是自己在寒假前发现的。林一在心里赌了一把,赌打败自己的竞争对手张敬也发现了那个地方,并且现在在那里欣赏风景。 当林一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到那里的时候,林一对自己说,赌对了。 林一不认识张敬,但是当一个睡梦中有着冷漠表情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林一肯定,这是张敬。林一不禁觉得好笑,张敬居然坐在地上,靠着墙睡着了,真像被一群着急的太监围着的最不着急的皇帝。 林一又伤脑筋了,要用什么办法既能叫醒他又不惹他讨厌呢?“奇怪,我干嘛担心他会讨厌我?”林一弯下腰看着张敬的睡脸自说自话,“长得还不错,不过一看就知道比我高,还是个直男。唉,万恶的直男!老天你什么时候才能送给我一个小受呢?” 只顾自言自语的林一完全忽略了眼前的睡美人,当然也没发现睡美人的表情愈来愈隐忍。 张敬其实根本就没睡着,本来也只是打算闭目养神一下,顺便想想回去之后怎么面对余阳的炮轰。所以当林一站在自己身边的瞬间,张敬就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睁开眼,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感觉到这个人弯下腰和自己的距离拉近,讨厌和别人过分接近的张敬竟然觉得可以接受,于是接着装睡没有推开他。这个人居然说他长得帅,神经真够大条的,夸人就不能在心里夸吗? 张敬觉得自己脸都发热了,接着感觉到这个人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热热的,却又麻麻的。张敬顿时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好大声,是生病了吗?张敬自己问自己。 林一还在继续观察张敬,张敬的头发黑黑的,林一轻轻地摸了一下,手感不错;张敬的额头宽宽的,怎么皱成这样呢?林一伸手把张敬的额头抹平;张敬的眉毛是典型的剑眉,又黑又粗,特别好看;张敬的眼睫毛不长,配合着这双眼却很有气质;特别是这双眼,黑色的瞳孔,从里面还看到了林一自己。 不对,林一心想,可是哪儿不对呀? 三、是你让我安心 “同学看完了吗?”张敬就是个圣人,也忍不住了。张敬已经睁开眼一分钟了,也实在是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地步了。怎么就有人神经大条到这个地步呢? 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一被张敬吓了一跳,忘记了自己的腰正90度弯着的事实,想转身就跑,于是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和张敬的怀抱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林一没有发觉自己的嘴正亲着张敬的脖子,只是一味的在心里想,好舒服的怀抱,好温暖的胸膛,适合抱着睡觉,于是因为辩论而忙碌担忧几天睡不着觉的林一就这样睡着了。 刚刚还在眼前的红唇此时正贴着自己的脖子。抱着林一的张敬顿时全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如果说刚才林一近距离的鼻息使张敬心跳加快,那现在林一零距离的呼吸则使张敬浑身燥热。张敬想这次肯定是自己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大约过了五分钟,林一依旧睡着了没动, 张敬不敢大动作幅动,只是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丝毫没有转醒的趋势,觉得还是把他叫醒好了。 “喂,同学,醒醒。”林一轻轻动了一下。“我是张敬,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迷迷糊糊的林一听到了张敬的名字,完了完了,正事怎么给忘了,辩论会要开始了。林一噌儿地一下从张敬身上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还好还好,还有五分钟。 “你刚才说你是张敬,是吧?我是林一,反方一辩。我是来和你商量辩论会的事。没时间了,边走边说。” 林一顺手想把张敬拉起来,自己刚刚压在他身上挺长时间的,他似乎没有动过,说不定把他给压麻了。张敬看着林一伸过来的手,握了上去,然后立即甩开,“怎么了?”林一看着自己的手被莫名其妙地甩开。 “你手上带电。”张敬因刚才的接触被电得全身酥麻。 “是静电吧。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 林一还是第一次主动伸手,却被甩开,林一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十分难受。可是自己的皮肤还有穿的衣服都是不容易起静电的类型,林一虽这样想,可还是把手使劲地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再一次伸出手,“这次应该好了。我们走吧,没时间了。” 张敬在甩开林一的手时,看着林一憋红的脸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了。张敬也意识到在和林一接触的十几分钟里,自己的情绪明显多变了,难于自控,这不是个好现象。 但看着林一再一次伸过来的手,张敬还是不由自主地握了上去,这次的感觉很安心,明明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却安心地和他牵着手,奔跑着,纵使他的目的地是自己刚刚逃出来的地方,那又如何。 ****** 离辩论会开始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左右休息室里的人都快要疯了,正反双方的一辩都跑了,接下来怎么办。 “林一要闯大祸了!这次学校一大半领导都来了,还邀请了著名的心理学、同性学研究专家顾桦,学校这么重视这次辩论,可是林一不在,我们上哪儿找一个替补一辩?”夏诚看了一眼还在看资料的夏信,无奈地说到。 “哥,不要着急,我相信林一能够及时赶回来,他说到的事情一定能做到。”夏信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再者,杨丹不是已经去找了吗。况且双方的负责人以‘观众过多,秩序太乱’为由,赢得了十分钟的维持秩序的时间,我们要相信林一。” “知道了,你总是这么相信林一,比相信我还要相信林一。真是的,我吃醋了,我们好歹拥有同一个母亲,同一个父亲,从小形影不离一起长大,我们才是亲兄弟吧。”夏诚不悦。 “好了,哥,从小都是这样,我每一次说别人的好话,你就说自己吃醋了,你可真是个醋罐子。你知道的,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从小到大,你说的话,我几时没听过?”夏信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哄自己的哥哥。 “哼,这还差不多,那你过来抱抱我。”夏诚知道夏信不会拒绝的。 夏信走到夏诚身边,轻轻地拥着他,“哥,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下次让你女朋友抱你。” 夏诚刚刚转晴的脸又阴了下去,紧紧地回抱着夏信,汲取着夏信身上的温暖,“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找女朋友的。除非你先找到你喜欢的女生,否则就别管我。” 夏信闭着眼睛,不出声音地苦笑,哥,何苦呢? ****** 余阳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分钟。她觉得自己今天过于大胆了,怎么就相信了只听说过,且第一次见面的林一呢?要怪就怪林一那双过于澄澈的眼, 那双叫嚣着“你可以相信我”的眼。余阳无奈地闭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小阳,听说张敬跑了,是真的吗?” 余阳睁开眼,看见了气喘吁吁的何伟,她的男朋友,同一届,且一个班的男朋友。 “是的,他没去找你吗?我以为凭你们的关系,他第一个找的人应该是你。”看到何伟因为张敬的事而心急,余阳忍不住地讽刺。 余阳的话,轻描淡写,却似在何伟心里投了一颗不定时炸弹。 “怎么可能,他肯定是去找我妹妹何晶了。毕竟何晶是他的女朋友。”何伟有些心虚,不敢看余阳的眼睛。余阳太过聪明,每一次和她对视,就觉得全身从皮肤表皮到体内细胞都被那双善于洞察的眼看得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 余阳终于垂下了她的双眼,改看手中的资料,“你去辩论厅吧,张敬在第一排给你留有位置,一会儿辩论会就开始了。” 余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转移让何伟松了一口气,不禁在心里自嘲,怎么被自己的男朋友怕成这样? ****** 辩论会终于要开始了,辩论主持人在台上调节气氛,掐算好时间,“有请正方辩论队员,请同学们热烈欢迎!”掌声雷动。 在门口等候的正反方队员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当听到了主持人的话后,双方负责人决定由替补队员上。 “你们进去吧。”余阳对自己的正方队员说到,“该怎么辩论就怎么辩论,不要紧张。” “等一下,等一下,”众人看到张敬和林一手牵手地奔跑过来,“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余阳终于松了一口气,“别管那么多了,张敬,快进去!” “等一下,学姐,我和张敬换一下辩论位置。”林一松开了张敬的手。 余阳想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啊,“可以,赶快进去,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别耽误了!” 张敬看着走进辩论厅的林一,看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觉得手里面空空的,心里面也好像空落落的。 四、我们是朋友吧 辩论厅里响起非同一般的掌声。 接着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在校领导的支持和同学们的共同努力下,此次辩论会以正方即‘同性之间有真爱’方的胜利圆满结束。谢谢同学们的积极参与,祝同学们情人节快乐,也希望那些有爱的同性情人们,大胆地牵起彼此的手吧,再见!” 对辩论会还意犹未尽的观众们在听完主持人的话,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于是迅速撤离,抓紧时间和自己的情人度过只剩下半天的情人节。 而这边,刚刚辩论完的正反方队员还在收拾资料,一会儿还要参加仅有双方队员及负责人的聚会。 张敬心不在焉地收拾资料,他用来辩论的资料是林一搜集的,不得不说,资料搜集得非常完整,而且分类清楚,不仅是他,随便一个人拿着这些资料都可以在第一次看的情况下进行一场辩论。 张敬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林一没有收拾资料,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资料发呆,张敬心想,这是怎样一个人啊,那么细心分类的资料,说明林一是个严谨的人,可是辩论前二十几分钟的接触,又感觉到林一神经大条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张敬不会忘记他们从图书馆跑到辩论厅途中发生的事。 “快点快点,我们快要赶不上辩论会了!”林一再大条的神经这时也绷得紧紧的,扯着张敬一直往前跑。 张敬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挣脱开林一的手,停了下来,“同学,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已经退出辩论会了。回去没有意义。” “你可以叫我林一,我知道你退出了,我也知道原因。可是我有解决办法,要不我干嘛出来找你呢。相信我。”林一发挥他的大眼功效,一眼不眨地看着张敬。 被一双澄澈的眼看得晕晕乎乎的某人,不自觉地说了声:“好,相信你。” “那我们走吧。一会儿就告诉你该怎么办。”林一转身就跑,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微笑。 等某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着林一的步伐跑到了辩论厅外面的小花园里。 “现在可以说了吧?”张敬看着林一人畜无害的笑脸,有些晕眩。 “这还不简单!你现在是反方一辩了,而我现在是正方一辩。咱俩互换,各自都能辩自己想辩的观点。这个办法不错吧?”林一觉得反正自己是个gay,正好可以为同性间的真爱说几句公道话,张敬也可以做他想做的事,真是两全其美啊。 “原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别人,说出你的目的。” 想到林一可能是有所图才接近自己的,张敬的五脏六腑都好似被五味瓶里的五味液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涮了一遍,说出的话也带了一些冷漠。 “我是个gay,所以不适合反方观点。”林一看着张敬疏离的表情,觉得难受,顺口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可是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林一被自己的话吓得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看张敬,怕看到对方脸上有一点厌恶的表情。 张敬听完林一的话,瞬间僵硬,各种思绪在脑海里飘荡,多的是震惊,还有些许连张敬都不懂的窃喜,唯独没有厌恶之类的负面反应。 “哦,知道了。”才认识几分钟,就把自己的家底交代出来,林一啊,你真是朵奇葩。 “你不讨厌?”林一谨慎地问到。 “这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看着林一小心翼翼的神情,张敬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于是安慰他,“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看着林一怀疑的表情,张敬很不爽,刚刚还说让自己相信他,现在他却不相信自己,真是可恶,难道不知道信任是相互的吗? “我以人格担保,林一,你可以相信我。”张敬的声音很好听,浑厚的声线加上真诚的态度,让林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那个……那个……”林一急得有些口吃。 “什么?” “就是……那个……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们是朋友吧?”终于把话憋出来的林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正经地询问张敬是不是朋友的问题,也是第一次张敬觉得自己受到了别人的正常重视,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境,不是因为自己的才干,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张敬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 “你好,我是大一数学学院计算机系计算机软件编程与维护专业03班24号张敬。很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张敬伸出了自己的手。 “啊?啊!”迷糊虫林一终于反应了过来,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大一语言学学院外语系翻译专业06班18号林一。很开心和你做朋友。” 双手紧紧相握,谁都没有松开。 “天啊,这次真要迟到了。快走!”林一拉着张敬的手再次奔跑起来。 ****** 张敬想着林一多变的表情,不自觉地笑出声来。林一还在看张敬自己整理的资料,却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敬正打算走去林一身边,抚平他的眉头,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张敬,表现不错啊。” 张敬扭头,发现是何伟,“还好。不是说有事情耽搁不来了吗?” “你不是给我留位置了吗,所以我当然要来给你一个惊喜,顺便加油打气。来,兄弟抱一个。”何伟自作大方状敞开胸膛,心里却在打鼓。 “已经结束了,还打什么气?”张敬虽这样说,还是接受了何伟的拥抱。 何伟满足地抱着张敬,总是这样以兄弟之名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是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呢? 张敬被何伟拥抱着,却想到了林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几分钟,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能感受到从林一身上传给自己的热量,好想再一次抱紧他,让他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 张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猛地推开还抱着自己的何伟,何伟措手不及,差点摔倒。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何伟发现了张敬的不对劲。 “没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要先走了。”张敬决定要找个地方清醒一下。 “等一下,我忘了问你,你今天走了之后,为什么又回来了?” “是因为林一,”张敬往林一在的地方看去,却发现一个男生搂着林一的腰,不知道那个男生说了一句什么,林一不再皱眉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们那么亲密,林一可爱的笑脸此时在张敬心里却刺眼起来。 张敬忘了何伟的存在,径直走向林一,“不介绍一下吗,林一?” 五、老天,请赐给我一个小受吧 林一看到张敬走向自己时,就马上拍掉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是张敬啊,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青梅竹马兼死党李默。默默,这是我今天交到的朋友张敬。” 林一没有发现,在自己拍掉李默手臂时,李默英俊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这一瞬间,被迎面走过来的张敬看得清清楚楚。 “你好,我是张敬。”张敬明显感觉到从李默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敌意,仿佛在林一的周围制造了一个防护膜,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接近林一。张敬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自己全身莫名地充满了斗志,张敬很兴奋,这种斗志多长时间都不曾出现过,可是张敬却不知这股斗志从何而来,当然,张敬这时也没有心思深究。 “你好,我是李默。”李默没想到传说中的死人脸张敬长得还不错,挺人模狗样的。只是看到他看一一的眼神,就知道不安好心。 “默默,我们一会儿有个聚会,杨丹告诉我负责人允许每个队员带一个伴,你要不要来?我一个人很无聊的。”林一很自然地挎着李默的胳膊,微微摇晃,好似在向李默撒娇。 李默冲着张敬挑衅地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一下下点着林一的头,“就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什么怕无聊,你是怕喝醉后酒品太坏,没人送你回来吧!没关系,反正我这护花使者当了也不止一两次了,以后记得以身相许来报答相公我啊。”李默的话语中尽显得意。 “知道了,默默你最好了。为了报答你不辞辛苦,多次搭救本公子,以后回家公子我就不对伯母说你的坏话了,我怎么舍得让伯母责怪默默这么好的人呢。”林一对着李默无下限地拍马屁。 “人小鬼大。”李默的话语里充满了宠溺。 站在一旁的张敬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有些挫败,林一和李默之间的亲密毫无违和感,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挤出来给自己。 张敬看出林一和李默不是情侣,但林一却没有对李默口中说出的“相公”进行反驳,不是林一对李默也有这种心思,就是林一已经习惯了李默这种说话的方式。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是张敬想要的。可是张敬想要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习惯是种可怕的力量,张敬比任何人都明白,张敬习惯了何晶追求他,天天在他身边出现,所以就答应了何晶做她的男朋友;张敬习惯了经常和何伟不期而遇,闲谈聊天,于是何伟就成了他的好兄弟。 张敬想要进入林一的世界,就必须先让林一习惯他的存在,慢慢来,不着急。想到此处,张敬因不悦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挂起势在必得的邪笑,终有一天,他一定能如李默般成为林一的挚友。洞察一切的张敬并没有想到,以后,他想要的不只是挚友。 在一旁和李默说话的林一没来由地觉得很冷,而李默则用余光度量着张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一,你刚才为什么皱眉?赢了反而不高兴吗?”张敬想知道刚才李默说了些什么逗得林一开怀大笑。 “赢了当然开心,只是看着你准备的资料,我在抱怨老天不公平啊,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可人的小受呢?”林一想到这个,又开始愁眉苦脸,变脸帝林一想到李默的话,又开始乐不可支起来,“默默说,如果我真的找不到小受,他愿意削骨磨皮变成小受来伺候我。哈哈哈,默默真是太可爱了,你能想象吗,默默变成小受,哈哈哈……” 张敬搜集那么多有关同性之爱的资料,当然知道所谓的小受是什么意思,没想到,李默竟愿意为了林一这样牺牲自己,这是自己现在比不了的,只是非常好奇李默成为小受是怎么样的,于是看向李默。 身高一米九,体重200斤的李默,身材用魁梧来形容恰到好处。此时身材魁梧的李默却因林一的一句“可爱”而涨红了脸,还真有了一些小受样儿。李默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捂着林一正在张开大笑的嘴,在林一耳边轻语,“张敬知道你的事?” 林一也不推开李默的手,直接嗯嗯了两声,表示张敬的确知道了。李默突然放开了手,心里想着,林一的嘴唇怎么那么柔软。 “你怎么把这种事告诉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呢?说你天真呢,还是缺心眼儿?”李默可是在认识一一的十多年后才知道他是个gay,这个小子,凭什么刚认识一一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其实这事真不能怪林一,林一也是在了解自己十多年后才确定自己是个gay的。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李默声音虽小,看着他们的反应,张敬也知道李默在担心什么。张敬虽然只想接近林一,知道李默不喜欢他,但是赢得林一朋友的起码信任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敬,那边的男生是你的朋友吧?他一直在看你。”林一在张敬走过来之前看到他们在拥抱,应该关系不浅。 张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完全忘了何伟的存在,心有愧疚之下,决定一会儿的聚会不如邀请何伟。 在远处看着三人的何伟很讶异为何三人同时看过来,出于礼貌,何伟想还是上前打个招呼吧。 “你们好,我是张敬的好兄弟何伟。”不知什么时候,何伟习惯了对着张敬的朋友这样介绍自己,好像这样能安慰何伟,自己对张敬还是很重要的,岂不知“好兄弟”三个字永远禁锢着他与张敬,无法向前再迈一步。 “我听余阳学姐说过你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林一。”这就是何伟啊,张敬在学校最亲近的人,不还有一个吗,“那个何晶呢,怎么没见她来?” 张敬听到林一问何晶,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你怎么认识余阳学姐?又怎么知道何晶的?” “我问余阳学姐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万一你不愿意跟我这个陌生人走,我就去找你最亲近的人。”其实林一没说实话,他 当时就是想知道李默口中把他打败的死人脸张敬有没有亲近的人。 “何晶是张敬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妹妹,今天没来是因为她去外地参加舞蹈赛。”何伟替心不在焉的张敬回答。 林一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女朋友啊,是啊,我在想什么,他是直男,肯定会有女朋友的,张敬肯定很喜欢这个女朋友,否则怎么成为张敬最亲近的人呢? 林一止不住地想,张敬究竟有多喜欢他的女朋友,想着想着竟发出了声音,“你到底有多喜欢何晶?” 六、芳香不断 林一无意发出的询问声音很小,如同在自言自语,但离林一很近的何伟、李默和张敬听得很清楚。何伟觉得林一这个 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李默则看着林一呆滞的眼神若有所思,张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的惊喜。 林一看着众人望着他的各种眼神,自知失言,“哟,我又犯这种明知故问的毛病了。嘿嘿……”林一掩饰性地挠挠自己的头发,“既然是男女朋友了,肯定是非常喜欢了。我这人就是没事儿喜欢替别人瞎操心。” 李默最先反应过来,“是啊,我们家一一经常这样,他昨天还替我操心,问我能爱自己女朋友多久呢。你们说是不是狗拿耗子,还是只大眼睛的哈巴狗,天天管别人的闲事。” 众人看林一扑闪着大眼,还不知道自己被骂了,还真像被欺负了都不会咬人的小狗,都忍不住乐了,也没有心思想刚才林一的奇怪问题。 这时,余阳走过来,用手里拿着的卷起来的一叠纸,狠狠敲了张敬一下,“还在闲聊什么?就等着你们开始聚会呢!” 然后对何伟说,“走吧。” 张敬明白,余阳邀请了何伟。幸亏自己邀请的话还没说出口。何晶还在外地,看来自己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张敬,和我们一起走吧?”真是一句有魔力的话,张敬看着林一,失落的心情瞬间消散,对林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大家一起往外走,林一突然停下,恶狠狠地看着李默,“默默,你刚才是在骂我吧?!” 众人对林一的反射弧长表示无语,故赠之以白眼。 ****** 五人一行,打两辆出租车来到聚会地点“芳香不断”。 “芳香不断”是一个集各种矛盾为一体的地方。“芳香不断”是一整栋大厦,它没有坐落于中心商业区,而是在中心区外围与郊区的过渡带,附近有大型的主题公园,还有几百米长的绿化带,远远看去,还以为是独立的高级居民小区。 酒吧、餐厅、造型设计、高级服装选购、按摩、足疗、住宿等服务能够满足绝大多数消费者的需求,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在这栋大厦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且不会厌烦,这就是“芳香不断”的魅力。 “芳香不断”最让人着迷的地方是无论春夏秋冬,整栋大厦都充满着自然味道的鲜花芳香,正如其名,每个闻到的人都能辨别出来这些香气不是来自那些粗俗的香水味或者空气清新剂,但是没有人能在大厦找到一盆正在开放的鲜花。 可是以上这些统统不是吸引林一的地方,能让林一长期驻扎在“芳香不断”的最大原因是据小道消息显示,“芳香不断”的老板是个极品受,听到没有,是极品受啊!当初林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脏的跳动速度突然加快,直接半昏厥倒在李默的怀里,嘴里还不停地问着是不是真的。 李默也颇为大方,一次次地和林一出入“芳香不断”,名曰:找寻极品受之旅。 李默的大方是有原因的,他早就打听好,这个传说中的极品受人在国外,几年之内是不会回来的。既然林一想找小受,就得让他有个目标,这样他就算看见别的小受,暂时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然后李默就可以慢慢地把林一收为己有。 唉,李默这个算盘打得挺好的,只是惦记林一的人不止他一个。到后来的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自己一开始就输了。 因为李默的局,未必就是林一的局。 ****** 几人进入大门的一瞬间,都被“芳香不断”淡雅却不失大方的装潢震惊了,这样的装潢实在与资本家汲取剩余价值的丑恶嘴脸大相径庭。就算是经常来的林一和李默也有一瞬间的晃神。 众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早已经到场的其他人。他们选在一条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所以很安静。 因为张敬和林一赶到辩论会时,辩论即将开始,所以还没有机会认识彼此的辩论队员。张敬首先为林一介绍,“这是司奇,在他旁边的是郭奇。因为他们名字相同,所以关系很好。” 刚才的辩论会太紧张了,林一没时间看他们的长相,这时林一才后知后觉,这不是被余阳学姐威胁的搞基二人组吗,太有意思了,名字也如人一样有意思,一个“私企”,一个“国企”,不是生来仇敌,就是天生一对啊。 在心里憋不住乐的林一还是一脸正经地回应:“你们好,我是林一。” “你好。”却是两人齐声,然后又瞪了彼此一眼。林一心想,这默契,真不是盖的。 张敬又接着介绍,“余阳学姐你已经认识了,还剩下一位,这是赵拙。” 林一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赵拙了,林一的感觉就是,他太耀眼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进门的第一目光,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睡觉,一直到张敬介绍,他才微微抬起头,然后对着林一说了句“你好”,又低下头。 林一看着依旧低着头的赵拙,还以为刚才那句你好只是幻觉。刚才辩论时明明挺能说的呀,难道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 张敬不满林一从刚才一直在观察赵拙,于是让林一也介绍一下反方的那些人。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林一的注意力果然从赵拙身上转移了,“这是我们的负责人,是大二的学长孔峰,旁边是夏诚和夏信,他们是兄弟。咦?杨丹那个死猪婆呢?我说怎么这么安静,原来疯女人不在,真是太好了,终于摆脱那个臭八婆了,没有死疯子的时间太爽了!” 林一自顾说得开心,没发现夏诚和夏信在对他使眼色:林一,后面有只母老虎要发疯了。 “死猪婆、疯女人、臭八婆、死疯子,我可爱的一一能不能告诉我,这四个女人都是谁呢?”杨丹笑得很温柔。 “哈哈,我们正在谈论古时候的四大美女身边的四个小丫鬟呢。是吧,夏诚,夏信?”众人集体选择无视林一求救的眼神,母老虎太可怕了,林一自求多福吧。 林一暗骂,关键时候看出来了,都是一群损友啊,赶紧把张敬推向前面,“杨丹,介绍一下,这是张敬;张敬,这是杨丹。” 杨丹看了张敬一眼,然后突然拥抱张敬,在张敬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请你离林一远点。” 七、入侵你的生活 “请你离林一远点。”杨丹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句话的张敬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回抱着杨丹,轻笑了一下,好似不屑,“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恨我。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和林一交个朋友,你不用像护犊子一样地护着他。” “你的话,我不信。”杨丹咬牙切齿到,“我不会让林一成为第二个肖弘,你好自为之。” 两人同时放开对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随大家一起入座。林一看了看张敬,又看了看杨丹,觉得气氛不对,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聚会是辩论成员及负责人的内部聚会,加上林一携带的“家属”李默及余阳邀请的家属何伟,总共十个人,各自落座。本应该热闹的聚会不知为何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怪异。连刚刚还在吵嘴的司奇和郭奇都很安静。 林一已经忘了刚才杨丹和张敬的奇怪举动,因为林一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坐在他对面的赵拙吸引过去了。赵拙不再低着头,而是淡漠地看着周围,好像周边的一切和自己毫无关系,他用自己的疏离把自己安全隔离开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刹那间,林一仿佛看到了赵拙的孤寂,那么淡漠的眼神,林一觉得很熟悉这种眼神,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这种眼神让人心疼,但是淡漠眼神的主人似乎不这样觉得。因为林一看着赵拙望向他所在的地方,看似在观察林一,又看似在透过林一怀念别人,突然赵拙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也变了一下,林一看得很清楚,那是嘲讽的微笑,那是不屑的眼神。 林一想问为什么,赵拙的眼光已经转向了别处。只有林一揪着的心脏提醒着他:刚才绝对不是幻觉。 不仅是林一,坐在林一旁边的张敬也看到了赵拙的表情。张敬不能肯定赵拙以前是否认识林一,但依照林一今天的表现,张敬可以肯定林一以前不认识赵拙,但是为什么赵拙的脸上会出现那样的表情,明明是初识,为何被赵拙嘲讽的林一会这么伤心? 张敬觉得自己快被气疯了,他不是气林一因为赵拙伤心,他是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认识林一。他不了解林一,在林一以前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叫做张敬的人,这是张敬现在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张敬看着林一失去焦点的眼神,在心中对自己和林一承诺:过去的时间我无法改变,但是林一,以后我会慢慢入侵你的生活,前面的路还很远,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杨丹恨得咬牙紧握拳头,想把桌子掀翻:张敬,你这种坚定眼神,专门装出来给谁看?姑奶奶我还就不吃你这一套!留着你的虚情假意喂狗吧!我救不了肖弘,我一定会救林一! 觉得气氛不对的夏诚,夏信看了对方一眼,用眼神交流:又有人惹着这个母老虎了,需要远离老虎,珍爱生命。可是母老虎又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谁敢走啊,还要不要命了?两兄弟想,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吃饱再死吧。 还真有那不怕死的,赵拙看了一下时间,“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再见。” 看着赵拙拿着外套出去,林一忍不住追了出去,“各位,我去一下洗手间。” 赵拙走的很快,林一追到“芳香不断”的门口才看见他的背影,“等一下,赵拙。”林一的喊声使赵拙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继续快速往前走,几秒钟的时间,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准备上车。 林一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他,只想叫住赵拙,不管什么用办法。于是对门口的保安说,“快拦住那辆车,里面的乘客像通缉犯!” 门口的保安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坚信“宁可错抓一千,也不使一人漏网”,也不管林一说的对不对,先抓了再说。于是立即通知其他保安开始行动。事实证明,这些保安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只用了两分钟,开出千米远的车就被截了回来。 被“请”下车的赵拙,看见站在自己面前“嘲笑”自己太嫩了的林一,忍不住地嘴角抽搐,早知道会被这样抓回来,还不如林一喊他的时候就停下来的好。赵拙心想自己是被当成嫌疑犯给抓了,林一啊林一,我看你怎么解释。 林一也在发愁怎么解释,总不能理直气壮地对保安说,我是追不上他,才让你们帮我追的,真这样解释的话,保安下次抓的人就是我了。 “那个,保安哥哥,我刚才眼花了,他和那个嫌疑犯只有衣服像,长得一点都不像。”林一仗着自己年纪小,瞪大眼睛向保安撒娇,林一最拿手的就这一招了,“保安哥哥,对不起了。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儿上,就算了吧。” “芳香不断”的保安都是当地四五十岁的退伍兵,看见林一撒娇,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子女撒娇一样,哪还有心思责怪林一。所以说,林一那么卖力地撒娇,还是有成果的。帮忙抓人的保安一致同意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保安散了,出租车司机早就被吓跑了。赵拙无奈,“你到底想干什么?”赵拙想到刚才林一向保安撒娇,心里不由地生气,也不等林一回答,只想痛痛快快地骂林一,“几年不见,你勾引人的水平越来越好了。看来没有我满足你的日子你也过得很潇洒啊,真是越来越贱了!” 林一被赵拙骂蒙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赵拙蔑视的眼神,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此时的林一已经考虑不到自己以前根本不认识赵拙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委屈,翻来覆去,只说着一句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最了解我的人不是你吗? 林一这么无声地哭着,赵拙也不好受,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过火了,低头吻掉林一的眼泪,把林一搂在怀里,说声对不起,然后转身就走。 赵拙越走越远,林一看着这个背影,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再也见不到他了。是谁在自己耳边说,“我依旧在,而你却越走越远。” 林一快速地追上赵拙,从背后抱着他,“别走,别离开我……” 八、给我一个不走的理由 “别走,别离开我……”林一像是梦魇了一般,紧紧抱着赵拙,止不住地全身发抖,脑袋里面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却又被什么东西阻挠。两股力量在林一的脑袋里冲撞,林一觉得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赵拙的胸口被林一的手臂嘞得生疼,想要安慰林一,又转不过身去。只能握紧林一的手,让他冷静下来。 感觉到林一的手臂松了松,赵拙赶紧挣开,反身搂着林一,“笑笑,别哭。” ****** “笑笑,别哭。”是谁在这样笨笨地安慰自己,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笑笑的大眼睛用来哭就可惜了,笑起来才好看。” 笑笑?是在叫我吗?我不是林一吗? “笑笑,我依旧在,而你却越走越远。” “笑笑,我追不上你了。” “笑笑,你大胆地往前走,别回头。我在终点等着你。” 好,我往前走。可是我想回头,只看一眼,就一眼。为什么身后没有人?赵拙……赵拙…… ****** “赵拙,别走!” “笑笑,你醒了?” 林一睁开眼睛,看见了赵拙焦急的脸庞。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赵拙的手,林一立即放开,看到赵拙的手被自己抓得通红,林一又抚摸上去揉了揉。 “抱歉,我刚才做噩梦了。我怎么了,昨天的聚会怎么样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林一有很多疑问,特别是看到这间屋子,那种熟悉感压得林一喘不过气来,好像自己才是这个陌生房间的主人。 “你昨天太激动了,居然在我怀里昏倒了。我不知道你家和宿舍在哪儿,就把你带到我家来了。聚会的人我通知过了,说你有事先走。”赵拙看林一动也不动,觉得奇怪,“怎么了,笑笑?” “没事,除了辩论,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你的声音和长相我都很熟悉,连这间屋子我都有一种熟悉感,还有,你为什么喊我‘笑笑’,我们以前认识吗?”林一的脑袋很混乱,他迫切需要赵拙为他解释。 赵拙伸手把林一揽在怀里,“笑笑,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忘了我?” 林一肯定赵拙哭了,因为赵拙的眼泪顺着林一的脖子往下流去,一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忘了我”让林一的心都碎了。林一不明白,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对不起,我应该记得你吗?” 赵拙僵硬地推开林一,从床边站起来,瞬间变得冷漠,“既然你醒了,那就离开我家。” 林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在想,他要赶我走,他要赶我走。 “我不走。”林一从来没有那么肯定地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走。 “好吧,你休息。我走。”赵拙拿起外套,甩门而出,没有看到身后林一绝望的眼神:他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林一不想去追了,他累了,心累了,明明是才昨天认识的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心累成这样? 林一下床,才发现自己穿的不知是谁的睡衣,大小很合适,连款式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肯定不是赵拙的,他穿不下。也不是新的,睡衣上面的装饰纽扣已经掉完了。别人的衣服,自己穿起来却觉得很舒服,缺少脑细胞的林一没有细究原因。 要先找到自己的衣服,林一想,“脱下的衣服不要乱扔,不想跑路的话就放床下,我会收拾的。”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赵拙的话,自己住过这里吗? 林一弯腰,果然在床下的篮子里发现了自己的衣服。林一看着衣服,志在必得地笑了笑。 ****** 赵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必林一也已经走了。所以当他打开门看到林一守着满桌子饭菜睡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时,内心溢满了感动,这是自己盼了多久的场景啊。 赵拙看着沉睡中林一的睡脸,好像沉睡中的王子,等待着公主的吻,可是没有公主,骑士来代替公主好不好?赵拙以吻封唇,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林一感觉有暖热的舌头在口腔里翻搅舔舐,睁开眼睛,眼前是赵拙闭着眼睛放大的帅气脸庞,林一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一片空白。随着赵拙舌尖温柔地进出,林一下半身竟然有了反应,林一在心里止不住地唾弃自己。 赵拙的状态也不必林一好到哪儿去,林一轻微的呻吟使赵拙差点失去控制,林一居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竟然在回应赵拙的吻。赵拙的下体迅速膨胀到自己都觉得轻微胀痛的地步。 赵拙强忍着自己的欲望,放开林一的唇,抱着他,林一清爽干净的气味让赵拙渐渐冷静了下来。 “怎么没走?”赵拙强装平静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控。 “我不想走。我怕再也找不到你,我怕世界上再没有一种声音能如你的嗓音,可以不管温柔或冷漠都可以直接颠覆我的世界。” 林一稍微拉开自己和赵拙的距离,好让自己能够看见赵拙深邃的眼睛,“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 “理由呢?” 林一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以前住过这里,是吗?”林一看见赵拙闪烁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们以前在一起是吗?柜子里的衣服都是我的,或者说,这个家里面的东西一大半都是我的,是不是?” 林一抬手抚摸赵拙的脸庞,“对不起,我忘了你。我以前出过一次车祸,忘了你也许是那次车祸的后遗症。我愿意为了你而从新开始,找回失去的记忆,那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一个人的生活,最肆意的就是可以做真正的自我,不必为谁而改变。”赵拙虽然很感动林一愿意为了他从新开始,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不爱我,不是吗?记忆像是倒在掌中的水,无论你是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滴流淌干净 ,既然这样,记得与失去又有什么差别?” “你又要抛下我一个人了吗?在梦里你丢下我,今天上午你也要丢下我,我就这样不值得你停留吗?”林一的泪又流了出来,林一赌气地抹掉自己的眼泪,觉得委屈,在认识赵拙的两天里,自己哪还有一点小攻的样子,整个一弱受。 “昨天和你见面是个意外,我不知道你也参加了辩论。我没打算回到你的世界里。如果想让我留下,就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林一吻了赵拙的嘴,“我爱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九、再天真一次 “我爱你,那你还爱我吗?”林一害怕听到赵拙否定的答案。 “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和现在。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当我和你,成为‘我们’。叫我如何不爱你?” 林一不明白,“为什么要推开我?” “以前总以为自己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可是你轻易地忘了我,我才明白,是我高估了自己。”赵拙深呼吸一下,“ 不过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无论如何,这世界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个你,世界那么大,我只爱你。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全世界。” “你这么容易原谅我,这样会宠坏我的。”林一紧紧抱着赵拙泣不成声。 ****** 因为2月14日的辩论会,整个学校放假一天。第二天,同学们在庆祝过后开始正常上课。 张敬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听课。但是没有人能看出张敬的心不在焉,张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林一,只能控制自己的耳朵和手,不停地记下老师讲的东西,整个思绪全被林一占满。 昨天聚会时林一的反常举动,张敬全部看在眼里。那个赵拙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林一那样失魂落魄。赵拙走后,张敬知道林一不是去洗手间,那么明显的眼神追随,肯定是去追赵拙了。可是后来林一居然没有回来,还是赵拙给余阳打电话告诉他们林一有事先走。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张敬越想越痛苦,昨天才决定要慢慢入侵林一的生活,可是因为赵拙的出现,好像判定了自己永远是个局外人,自己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就这样了吗? 在别的教室里上课的李默也在想有关林一的事情。他和林一认识了十多年了,林一也承认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李默除了两件事外没有骗过林一,第一件事就是以前在林一追问李默有没有喜欢的人时,李默骗林一说没有;第二件事是林一的家人联合李默骗林一,告诉林一他因车祸,在医院昏迷一年。既然上天让林一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那他们就帮上天瞒到底。 可是现在赵拙出现了,李默在辩论会上看见赵拙就认出来了,李默很清楚,林一失去的恰好就是从认识赵拙到在病床上醒来的记忆。 奇怪的是赵拙却没有和李默说话,也不是故意无视,只是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李默。难道三年的时间,赵拙竟认不出李默了吗?还有,为什么时隔三年,赵拙才出现?医生诊断林一为选择性失忆,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林一受伤以致潜意识选择忘记? 想到了所有问题的李默,最后避无可避地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赵拙究竟是敌是友?如果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再一次伤害林一,那就是敌。有那么一瞬间,李默希望赵拙是为伤害林一而出现的,这样一来,赵拙就失去了爱林一的资格。 李默羞耻于自己的阴暗想法,算了,李默心想,就选择暂时相信赵拙不会伤害林一吧,学习林一,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天真一把。 坐在李默斜后方的杨丹看着李默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脸上带着疑问,最后又叹了口气,李默的表情实在太丰富了,杨丹这个急脾气实在忍不住要问问怎么了。 “嘿,李默,想什么呢?” 杨丹和林一、李默是在高一时认识的,杨丹并不知道林一忘记赵拙的事情,现在也不是说的时机。 “我在想林一为什么没来上课。”这也不算撒谎。昨天晚上,林一没有回宿舍,打电话关机,今天又缺课,李默很担心。 “这有什么好想的,大学生逃课多正常了。你放心吧,咱们家一一是不会被一般人拐跑的,他早晚是你的。”杨丹冲着李默眨眼睛,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 “臭丫头。”李默在心里苦笑,林一如若真是我的就好了。 ****** 林一幸福地窝在赵拙的怀里,看着身边熟睡的爱人,觉得人生的际遇太变化多端了。两个人按照彼此的步伐走着,无论是多一步还是少一步,遇见的就不可能是这个人了。 林一轻吻着赵拙搂着自己的手臂,低语着,“幸亏,我们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过于兴奋的林一失眠了,当然林一也有故意失眠的成分,因为林一有重要的事情做,那就是看着自己的爱人睡觉。 所以我们应该庆幸,赵拙醒来后没有被林一盯着自己的大眼睛吓死。 “怎么醒得这么早?这床你已经睡不习惯了吗?” 赵拙自顾纠结着林一睡没睡好的问题,忽视了林一眼睛里传达出来“吻我、吻我”的信息。 林一无奈地看着开始翻箱倒柜的赵拙,“我应该再给你铺一层褥子的,我记得你怕冷。昨天晚上我疏忽了。” 等到赵拙拿着新褥子走回床前,林一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赵拙的嘴一下咬了过去。 说是咬,可是林一哪里舍得,只是慢慢地吻着赵拙。 只是林一没有预料到,他的吻对赵拙来说是一种邀请,一种任君采撷的邀请。赵拙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自然经不住林一这样的撩拨,立即掌握主导权,在林一嘴里掠夺起来。 在林一的记忆里,不曾有过这样霸道激烈的吻,等到反应过来,林一已经被赵拙放倒在床上了,赵拙顺势压了上来。吻向林一的脖子,一只手也伸进了林一的睡衣里。 林一的脑子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贞操要不保了。 感觉到林一的僵硬,赵拙停了下来,吻林一的唇,“可以吗?” 林一心想,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可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被同样的男人压在身下,怎么想都特没面子,将来会被杨丹嘲笑一辈子的。看看眼前的人,这身高,这腹肌,怎么看都是自己不能驾驭的。 林一的脑海里,一面是杨丹邪恶的笑,“你终于受了!”,另一面是赵拙说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忘了我”的伤心眼神。 “唉,”林一无奈,“你来吧。” 十、有些事不想懂 受到鼓励的赵拙也不再客气,扯开林一的睡衣,脱掉林一的内裤,让林一青涩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 林一被赵拙火热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我们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赵拙低头咬着林一胸前的小红豆,“当然不一样,只要和笑笑有关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说罢用力吸了一下自己正在逗弄的这颗红豆。 突如其来的快感使林一止不住地呻吟,林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胸前的两颗小东西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享受。 还有一丝清醒的林一,问了赵拙一个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你为什么喊我笑笑?” 赵拙停了一下,又继续转向另一颗红豆,“你猜啊,猜到有奖。” 赵拙的舌尖在红豆上不停地画圈圈,然后沿着腹部一直向下,毫不迟疑地含住了林一的分身,开始有节奏的吞吐。林一被感动了,也忘记了刚才的疑问。等林一感动完时,发现自己已经射在赵拙嘴里了,“对不起,对不起,很脏,吐掉吧。” 赵拙再次吻向林一,等到两人把赵拙的嘴里的东西分享完毕,赵拙舔着林一的嘴坏笑,“很甜吧?” 林一还是第一次看见赵拙这样的笑容,真是太好看了,林一看呆了。 林一迷迷糊糊地被赵拙抱起来,走向浴室。 “接下来要做什么?”林一是个好问的孩子。 “当然是要把你洗干净吃掉。”赵拙依旧一脸坏笑,“难道笑笑以为,刚才的就算结束了吗?” 林一当然知道刚才的不算结束,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更何况,在林一失去的记忆里,不知道吃过多少次猪肉了。 赵拙抱着林一走到花洒下面,放下林一,打开水源,浴室里慢慢出现薄薄的雾气,林一的皮肤通红,在赵拙的眼里,这时的林一就像是熟透的苹果,引诱着赵拙:快来吃我吧。 赵拙等不及了,扶着林一草草地清理一下林一的后茓,让林一的一只腿缠着自己的腰,扶紧林一,赵拙的分身就冲了进去。 撕心裂肺的疼,这是林一的唯一感受。 纵使再疼,林一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爱的人,为了他,这些疼不算什么。 赵拙从林一不正常的收缩中意识到是自己过于粗暴了。于是,停下来,轻吻着林一因疼痛而苍白的唇,一遍一遍,直到林一的唇重新有了血色。 “可以了,赵拙。”总是这样不动,林一的感觉比疼痛还要难受。 赵拙舔一下林一的耳垂,“恭敬不如从命。”赵拙狠狠的冲击起来。 “唔……唔……唔……”林一的呻吟如猫叫般细腻,赵拙差点把持不住。 “笑笑,你可以大声叫。没人会听见的。” “唔……我不要……唔……丢人”实际上,是林一已经没有大声叫的力气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只剩下林一隐忍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 “昨天晚上你都没好好睡,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来日方长。”赵拙说完加快了速度,在林一射了之后,也射在了林一体内。 赵拙抱起林一,把林一放进已经放好热水的浴池里,“你睡吧,我帮你清理。” 林一在“嗯”了一声后睡着了。 熟睡中的林一没有听到赵拙的低语,“这次我也栽了。” 赵拙将清理干净的林一抱回床上,昨晚的失眠加上早上的运动让林一疲惫不堪,一直睡到晚上。 林一醒来后发现赵拙不在身边,一整天没吃饭,林一的肚子都饿扁了,喊了赵拙几声,没人应答,林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忍着身体的不适,去厨房找吃的,路过客厅,桌子上放着饭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做好的。 盛着米饭的碗下面还有一张便签:笑笑,醒了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看着便签,林一幸福地笑了,只是便签上的“笑笑”两个字让林一觉得刺眼。 梦中的赵拙和现实中的赵拙都喊自己笑笑,笑笑真的就是自己吗?这几天和赵拙在一起,他从来不喊自己林一这个名字,连做的时候,喊出来的也是笑笑,林一不懂,也不想懂。 ****** 想见林一,已经两天了,张敬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思念一个人,一个和自己性别一样的男人。 张敬想去找林一,发现自己不知道他的宿舍在哪儿。利用自己的职务去舍务部查出了林一的住寝资料,在敲开宿舍门后见到的居然是李默,被李默告知,林一已经两天没回宿舍,也没上课。 李默指了指林一的床,被子叠得很整齐,不像晚上睡过人,的确很干净。 “那林一没回家吗?”张敬手中的住寝资料显示林一是当地A市人。 “我没有惊动林一的家长,但是我确定林一没有回家。”李默家和林一家是对门邻居,就算林一不在家,李默去串门也是正常的。 “林一平常去什么地方?我出去找。”张敬觉得林一可能出事了。 “不用去找了,这两天我已经找了几遍了。”李默很泄气。 张敬进门就看到了李默的黑眼圈,没想到竟是为了找林一而累成这样。 “实际上,我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找。”李默说着话,竟有些不甘心。 “哪里?”张敬比较好奇,是什么地方能让李默露出这样的表情。 “赵拙的家。” ****** 林一果真没有等赵拙就自己开吃了起来,说实话,林一的骨子里也没有这种妻子一定要等着丈夫回家才会吃饭休息的浪漫情节,所以说,昨天晚上只是个例外。 看着眨眼间就被自己消灭掉大半的饭菜,林一在心里自责: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小受。 林一摸着自己还没吃饱的肚子,然后又看看美味的饭菜,“算了,还是给赵拙留点吧。” 收拾一下已经空了的盘子,林一开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昨天晚上也是,刚躺在沙发上,林一就睡着了。林一心想,这沙发怎么比床还舒服。 半醒半梦之间,林一听到了门铃声,是赵拙回来了吧。只是这门铃声怎么这么吵,还有电视声音,像是突然放大了几倍在林一的脑袋里炸开了锅。 林一拖着双脚走到门口,定定神,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于是开门,“赵拙,你怎么忘记带钥匙了?” “一一,你果然在这里!” 十一、没有资格 听到李默的声音林一才意识到站在门口的不是赵拙,“默默、张敬,你们怎么会来?” 张敬和李默找到林一的喜悦被林一无所谓的态度瞬间冲刷的干干净净。 “你问我们怎么会来,两天不回寝室、不上课、手机关机、也没有回家,你倒是说我们为什么会来!”李默失控地握拳砸向门侧的墙上。 林一还是第一次见到李默对自己发脾气,心里有些委屈,但又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做得不对。看到李默的拳头狠狠地砸着墙,林一已经有点害怕了,只能抱着李默的手臂,阻止他自残,一遍遍说:“默默,我错了。” 李默僵硬紧绷的身体随着林一的道歉渐渐放松下来,张敬在心里苦笑,看来李默是真的爱惨了林一。 林一觉得李默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赶紧趁热打铁地解释,“我说你们怎么会来,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默默、张敬,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外面好冷。” 虽然是将近三月份了,夜里还是很冷,林一很怕冷,走道很暗,还是能看清林一只穿着薄薄的睡衣,李默也不再多说什么,示意张敬随林一进屋。 三年前,李默来过这里几次。每一次都是收到林一邀请才来,但是李默能感觉到赵拙当时并不欢迎自己。不仅如此,李默拜访这里的第二天,总是能在林一身上看到密密麻麻的紫色或红色的痕迹。 当时的林一很爱赵拙,李默不是笨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远离林一。可是现在李默最后悔的事情也是当时远离了林一,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在一一身边,如果不是自己自以为是,一一又怎么会失去记忆,三年来,每当想到这里,李默便后悔得不能自已。 的确如来时的李默所想,屋子里的摆设和三年前一样。李默冷哼,赵拙是想借此换回一一的记忆还是说赵拙三年来根本就没有住在这里,他一定会查清楚赵拙出现在一一身边的目的。李默下定决心,决不让林一再受到一丝伤害。 张敬随李默来这里的路途中,知道了三年前发生的事。不过,张敬不相信,明明是已经忘记了的人,还会有那么深的羁绊吗? “你们坐啊,默默肯定是喝咖啡了,张敬想喝点什么?”李默和张敬面无表情,林一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 “咖啡。” 张敬和李默都看到了林一脖子上的吻痕,那么明显,当事人却毫无自觉,张敬有股气在心里憋得不行,想要立即发泄出来。 张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李默为林一担忧,对林一生气,和林一吵架,都没有关系。他们是青梅竹马,李默有资格。可是自己呢,林一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喝些什么,只是几天前认识的人,自己有什么资格限制林一的私生活? 想到这里,张敬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般陷在沙发里,因为生气而握紧的拳头也无力地半开着。 林一在厨房里研磨咖啡,通过透明的玻璃,张敬和李默能够看清林一任何细微的动作,这样和谐美好的画面,却因为地点不对而变得刺眼起来。 “张敬,咖啡里面要加什么?”林一毫无暗示性地抬头询问,恰好对上张敬充满失望的目光。林一下意识地闪躲,看向别处。 “什么都不用加。”张敬收回自己的目光,去看电视。 “不是吧。和默默一样啊,默默的咖啡里也是从不加任何东西,你确定吗?” “不,我加一块糖。”林一,从现在起,我喝咖啡的习惯和李默不一样,你要记住了。 “我就说嘛,没有配料的咖啡只有默默那种怪人才喝得下去。” 李默用只能让张敬听见的声音说,“你不必非要和我不一样。” 张敬还没能理解李默话中的意思,林一已经端着咖啡走过来了。咖啡的浓郁香气使张敬和李默暂时忘记了刚才对林一的不快。 “一一,现在可以解释一下这两天你失踪的原因。”李默的话打破了三人之间暂时的平静。 “那个,就是,怎么说呢?”林一在心里嘀咕:怎么没早发现默默这么可怕呢?我好歹刚赢了一场辩论赛,现在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陈述一下事实,不难吧?”李默继续发难。 管它呢!大不了被默默骂一顿,“我和赵拙在一起了!这就是事实。”坐在李默旁边的林一瞬间躲到张敬身侧,林一是真怕默默拿什么东西打他,或者是拿没喝完的咖啡泼他。 张敬和李默看着林一下意识的举动,都觉得无奈,他(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在害怕什么?我们只是在关心你。”张敬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林一和赵拙在一起这个结果,所以并不吃惊。看到林一害怕成小兔样子,张敬只能替李默安抚林一。 “我不害怕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林一不是在死撑,他本身是有点害怕,但是靠近张敬后觉得很安心,这和死撑没有关系的。 “你过来。”李默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赵拙的出现,李默就认了,凭什么连一个刚认识的张敬都能轻易比自己获取林一更多的信任? 林一看得出来,李默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林一不敢对着李默干,只能慢蹭蹭地坐到李默身边。 “从现在起,不管问你什么你都要老实并且快速回答。不许提问。” 林一心里想着真不公平,嘴上还是老实地“嗯”了一下。 李默:“是赵拙把你拐到这里的,还是你自愿来的?” 林一:“是我昏倒,赵拙把我安置在这里的。” 张敬:“怎么昏倒的?去医院检查了吗?” 李默:“咳、咳。你回忆起赵拙了?” 林一:“没有。你也认识赵拙?” 李默:“不许提问。” 林一:“哦。” 张敬:“赵拙人呢?” 林一:“出去了,还没回来。” 张敬:“你和赵拙在一起快乐吗?” 林一:“当然快乐了。不止是快乐,是幸福。” 张敬:“你是不是真的爱赵拙,指着你的左胸口回答我。” 林一:“爱。我爱赵拙。” 十二、等待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对赵拙的一丝怀疑,说爱就爱,这就是林一。 用尽这个年纪最干净最彻底的勇气去爱一个人,这就是林一。 李默在心底自嘲,自己爱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林一,把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分得清清楚楚的林一,如今,林一说他爱赵拙,那李默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就算只有一秒钟的幸福,就让林一幸福这一秒钟吧。 得到了关键问题的答案,张敬和李默都认为再耗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记得去上课。明天是教授的课,我没法帮你答到。”李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林一那么幸福,张张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敬也明白李默此时的心情,有些事永远都说不清楚,有些话注定只能烂在心里。 “知道了。那个,默默,如果我爸妈打电话到寝室,记得帮我掩饰一下。我应该暂时不会回寝室。” “嗯。” “张敬,谢谢你这么担心我。看来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啊,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便说,上刀山、下火海太难了,我做不来,但是为你这个朋友插别人两刀我还是可以的。” 林一拍着胸脯为自己刚才的话打包票,没发现张敬和李默的嘴角在不正常的抽搐。 张敬擦了把汗,“你放心,以后绝对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李默则在冷哼,“你别把刀插自己肋骨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一准备开门送张敬和李默出去,就听见了外面找钥匙的声音,这次不会错了,肯定是赵拙回来了吧。 一向主张心动不行动的林一飞快开门扑在来人身上,“赵拙,你回来了。” 赵拙被林一的举动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咱家养了一只大狗呢,整个狗身子都能扑到人身上。” 林一还想亲亲赵拙,因为受不了身后两个人能放出冷空气的目光只好作罢,从赵拙身上下来。 赵拙在抱着林一时就看见了后面两个人,两个周身散发着冷空气令赵拙无法忽视的人。 “赵拙,张敬和默默是因为两天联系不到我,所以担心我,才找到这里来的。”林一奇怪,怎么今天总是感觉见谁都心虚呢? 李默走上前,伸出手,“还记得我吗?赵拙。” 赵拙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被隐藏下去,伸出手来,“当然记得。” “那天辩论聚会你没有和我说话,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你是林一的青梅竹马。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李默从赵拙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破绽,但不知为什么李默总是觉得不安,好像三年前的情景会再一次上演。 张敬害怕再待下去,自己或者李默会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于是赶紧拉着李默离开。 直到两人坐上回学校的出租车,张敬才松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忘了来的路上我们是怎么说的?” “没有忘,我只是没忍住。”李默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到:“我知道,我们才认识不久。我虽然暂时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我的话,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个赵拙绝对有问题。” “你是要和我结成同盟吗?本来我还不太确定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看到林一脖子上的吻痕,我知道自己是嫉妒了。理清了自己的感情,这两天我失常的举动也找到了原因。虽然我和你一样都不是同性恋,但我们都喜欢林一。” 张敬感觉到李默的情绪受到自己话语的影响有些波动,“你不必否认,除了林一那个傻瓜,任何人看到你用那样炙热的眼光看林一都能看得出来你对林一的感情。什么青梅竹马,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李默没有反驳,有个人分享自己的感情秘密不是坏事,“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张敬挑眉,“所以结盟?” “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张敬看不得李默那么消极,“有些谎话你一旦决定说出口,就不可能轻易回得了头。所以只要赵拙说一次谎,早晚会露出破绽。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适当的时机,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保护林一。” 张敬没有等到李默的回答,转头发现李默所有所思地看着他,“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了?” “你就像猎豹,一旦认准了某个猎物,就时刻准备出击。你喜欢上林一,究竟是你的不幸,还是林一的不幸?”还有一句话,李默说不出口,和张敬比起来,李默觉得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这句话,我当作你是在夸奖我。”张敬转过头,直视前方,“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就注定了我不会像你一样,白白浪费了十几年时光。” 李默苦笑:真是毒舌,和杨丹有一拼。 “你以前和杨丹认识吗?”李默突然发问,张敬的脸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为什么问这个?” “那天聚会时,别人不了解杨丹可能看不出来,可是我能确定,杨丹看你的眼神中有恨。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但是作为你的同盟,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人品。” “杨丹恨我是因为肖弘。三年前肖弘为了救我受重伤不治身亡,当时,肖弘是杨丹的男朋友。” 三年以来,张敬刻意去遗忘肖弘。虽然早就知道杨丹和他在同在A校读大学,因系别不同专业不同,两人并无交集。 但是在看到杨丹的那一刻,张敬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忘就能忘,老天总能在不经意的那一刻给你一棒子,提醒着你关于那些既幼稚又残酷的青春,然后举着棒子嘲笑你: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生活没教会你吗。 李默被这个事实震惊了,脑子里再想着杨丹,未免带着些苦情色彩。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天天都快快乐乐的,竟也是悲情女主角。而这个罪魁祸首,就坐在他身边,三言两语就把过往血淋淋地揭开,张敬,你比着赵拙又能好多少。 十三、傻傻分不清楚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不是神经病,但是却从来没正常过。这是李默和林一在高中一年级认识杨丹时得出的唯一评价。 李默和林一在高中开学前就见过杨丹,他们从来不知道一个女生,可以癫狂到如此地步。 李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林一苏醒失去记忆后出院的第七天。 为了表示庆祝林一出院,李默和几个朋友邀请林一去“芳香不断”K歌。七八月份的天说变就变,等到凌晨李默和林一从芳香不断出来时,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使他们两个不得不站在芳香不断的门口避雨。 杨丹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两人的视线。几个装扮不良的青年慌张失措地从别处奔跑过来,边跑边喊救命,杨丹在他们身后拿着铁棍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几个青年逼近。 大雨早已把杨丹的黑色衣服浇湿紧贴在皮肤上,露出纤细的身材,被淋湿的长发有一部分紧紧地盖住杨丹的半边脸,露在外面的额头上有伤口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在另外半边被雨水冲刷得苍白的带着有杀意微笑的脸上淌着。李默在一瞬间只能想到魔鬼这个词。 被杨丹追杀的几个青年已经开始向芳香不断门口的保安求助,而这时那些有胆识的保安已经被杨丹的半边脸吓得神色呆滞,嘴里不停说着:鬼…… 杨丹的脚步停在芳香不断的门口,依旧在雨中。李默很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不会拿着铁棍子直接冲进去见人就打。 可是下面发生的事,不仅李默、林一,甚至在门口的保安,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青年都吃了一惊。 杨丹仅用一秒钟的时间,就用无所谓的表情换下了充满杀意的脸,“不玩了,没意思。”就扔掉了手中的铁棍,用那几个青年能听到的声音说,“再去那片墓地喧哗,你们就再也不用说话了。” 然后转身离开 。 杨丹离开后,林一很兴奋地拉着李默要追踪杨丹。在跟踪了杨丹半个小时后,杨丹终于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李默和林一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看着,又因为雨声阻隔,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很悲伤。 ****** 从回忆里回到现实,李默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杨丹。现在想来,那个坟墓里的人应该就是肖弘吧。 杨丹很少谈论关于自己的话题,过于开朗的女生也总是容易让别人忽略探究她真正的内心。李默很明白,有些藏在杨丹心底的话,并不是故意要去隐瞒,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 杨丹最讨厌那种因为豆丁大的事情就要宣告全世界就我最受伤的人。林一则劝告杨丹,女生某些时候就应该示弱。杨丹经常回之以一个字:屁。 林一这个时候就故作大哥状,“杨妹妹,你若是小龙女多好,每一次你偷偷躲起来哭,我一看天就会知道了,哥哥我就不会让你总是一个人。” 纵使心里很感动,面子上,杨丹还是会一针见血地损林一,“比女人还矫情,天生受命。” 李默合上手中的书,走到寝室里的阳台上。 从赵拙那里回来并和张敬进行所谓的联盟已经过去两天了,林一除了回来上课外一直待在赵拙那里。寝室里的东西林一什么都没搬走,大概林一以前在赵拙那里留下了不少生活用品。 “小默,你让一下,我要把洗好的衣服搭在阳台上。”说话的是李默的女朋友凌伊。 记得当初介绍凌伊给杨丹和林一认识时,林一还是很大条地说着“默默,你女朋友真漂亮”之类的话;只有杨丹那个聪明女人看出了李默的小心思,“林一、凌伊、傻傻分不清楚。” 聪明女人总是能让人又爱又恨。其实,凌伊何尝不知道?否则自从知道林一的存在后,凌伊为何只称呼李默为“小默”,而不是刚交往时的“默默”? 李默从背后搂着凌伊,“伊伊,你辛苦了。其实不用帮我洗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今天正好太阳出来了,等你这个懒虫想起洗的时候,天气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好了。” 凌伊拿掉李默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开始晒衣服,“还有,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不要喊我伊伊,我希望你喊我伊儿,别和我的家人一样。只有这样我才能明显分辨出你和家人对我的爱不一样。” 你是想分辨出我对你和一一不一样的爱吧?又是一个聪明女人,却和杨丹的聪明不一样。 杨丹的聪明在于看透周围人的内心,并且该说的时候就说出来,在杨丹面前,每个人都是透明的。 而凌伊总是用自己的小聪明让自己幸福一点点,再幸福一点点,这样聪明的凌伊让李默心疼,李默抱住还在晒衣服的凌伊,“别管衣服了,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没有哪个女生是不喜欢被自己男朋友拥抱的,可是凌伊不喜欢,也许是因为每次李默都在自己的耳边轻喃着“yi-yi”的缘故,究竟李默喊的是哪个“yi-yi”,凌伊不想知道。 凌伊希望总是距离李默两米左右,这样既能待在李默身边,又能让李默的眼中有自己的模样。这几天的李默很反常,凌伊知道这是林一搬出去和自己男朋友同居的关系。唉,谁比谁更可怜一点? 每当李默抱紧凌伊时,都在想,假如自己的青梅竹马是凌伊该有多好,那样自己一开始爱上的就是凌伊了。自欺欺人啊,李默嘲笑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假如”,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重新设计。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不要用恨来结束一段爱。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小默,寝室电话响了。不接吗?”凌伊动了动,却挣脱不掉李默的怀抱,“小默,小默。” 坚持不懈的电话生和凌伊叫喊的声音打断了李默的胡思乱想。 李默放开凌伊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李默,请问找谁?” 那头传来杨丹焦急的声音,“李默,不好了!林一住院了!”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李默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林一怎么可能住院,昨天上课还好好的啊! “你来了再说!平安医院急诊部,快来!” 十四、还在不在 李默放下电话,就往宿舍外跑。 “小默,出了什么事情也别急啊,外面还冷,穿上外套再出去。对了,拿上钱包,现在不管什么事都要用钱。”凌伊在李默后面大声喊着。 已经跑远的李默听到“钱”这个字,又折了回来,是啊,怎么能忘了拿钱了。林一住院,肯定不敢通知林爸、林妈,拿上钱,关键时候也好出一分力量。 李默回来穿好外套,拿上钱又跑走了。留下凌伊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越跑越远。 张敬接到李默电话通知的时候,正在陪着刚从外地回来的女友何晶逛街。 张敬不如李默、杨丹,他们和林一在同一个班级,三个人见面的时间比较多。张敬在从赵拙家回学校后,只见过林一两次面,怎么也想不出来林一到底怎么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见到林一。 “晶晶,你一会儿自己回学校吧。我一个朋友急诊住院,我要去看他。”本来拔腿要跑的张敬感觉到胳膊上有个重物,才想起来还半抱着自己的何晶。 “朋友?不会是我哥吧?”何晶心慌起来,从和张敬认识到现在的交往,也没见张敬有除了自己哥哥以外的其他朋友。 张敬在学校的人气是挺高的,可能有谁看见一张整天面无表情的脸还有勇气去当他的朋友。张敬不管对谁都是一脸冷淡,没人受得了,可是何晶觉得这样很好,不管男生女生都不会有人把张敬从自己身边抢走。 “不是你哥。我走了。”张敬实在没有时间同何晶解释他为什么拥有除了何伟以外的其他朋友,毕竟现在林一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张敬飞快地拦住一辆计程车,开门上车,说了句“开快点,平安医院”,就慢慢地远离了何晶的视线。 何晶眼睁睁地看着载着张敬的车快速离去,好像再也不会回头一样。何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出号码。 “哥,是我。我不在的这几天张敬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 病床上的林一还在昏迷不醒。 杨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不到一个星期怎么能瘦成这幅模样。天气还冷,穿得很厚,所以纵使这两天碰面都没看见林一身上大大小小或紫或红的伤痕,林一昏迷时口口声声喊出的“赵拙”,是否就是伤害林一的人? 唉,杨丹叹口气,抓住林一的手,“我该怎么保护你远离伤害?该怎么守护你那傻子般的快乐?” “咳咳、咳、咳……”林一憋红了脸,在昏睡中不断地咳嗽。 “林一,醒了吗?”杨丹轻轻地询问,林一没有反应,看来还是没醒。 “水……” 这是林一连声带都没振动发出的呢喃,杨丹却听得清清楚楚。昏迷中的林一还能提出自己的需求,倒是让杨丹高兴了一下,随即就发愁了。 不管杨丹怎么努力,喂到林一嘴里的水全都不听话地流了出来,落在枕头上。 “林一还没醒吗?” 听到说话人的声音,杨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僵硬起来,转头果不其然地看见倚着门口还在气喘吁吁的张敬。 “滚,这里不欢迎你。”杨丹的声音也在怒气下止不住地颤抖。 “是你不欢迎我。并不代表林一不欢迎我,我只是来看林一的。”李默在电话里已经说过杨丹在医院里,守在林一身边。张敬到达医院之前也做好了被杨丹骂死或者自己把杨丹气死的准备。 “你和林一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看他?是谁告诉你林一在这里的?”杨丹把准备喂林一的水泼在了张敬脸上,“我最后说一次,滚!我看见你就想杀了你!” 张敬抹掉脸上的水,一步步走向林一,“我们的恩怨暂时放一边,先喂林一喝水。” 林一还在不停地呢喃着“水”,杨丹不得不添满了手中的水杯,递给张敬,“快点。” 张敬接过水杯,含了一小口,掰开林一的唇,慢慢地渡了进去,杨丹看见林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知道这个办法管用,也没阻止张敬。 其实刚才杨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可是看着林一的唇,杨丹实在是下不去那个嘴,毕竟杨丹是一直把林一当做弟弟来看待的。 张敬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了林一两杯水,没有情色意味的渡水动作,张敬没有丝毫不耐烦地重复了几十遍,杨丹心想,肖弘,当初他也对你这般温柔吗? 李默到来时,张敬正好喂完最后一口水。不用言说,李默也知道张敬刚才做了什么。 “怎么这么墨迹,到现在才来?”实际李默来的很快,杨丹就是生气,为什么没快过张敬,先到的若是李默该多好。 李默也很后悔没能再快一点,也有点自私地想,要是没通知张敬就好了。一会儿杨丹问起来张敬为什么会来,自己也没法回答啊,总不能说两人现在是同盟了吧。在知道了肖弘的事情后,又总想着要对杨丹好一点,现在对杨丹撒谎,会有罪恶感的。 李默的眉头紧皱,杨丹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也不再抱怨李默,“张敬,再问你一遍,你怎么知道林一在这里的?” 张敬注意到杨丹背后的李默在向他摇头,“这又不难,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普通的一句话,配上张敬的面瘫脸总让人觉得很傲气。 “那是,我都忘了,你可是堂堂的张家二少,只要你勾勾手指,就会有人替你死,打探消息又有何难!”杨丹知道现在自己就像个妒妇,可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知道就好。”张敬了解多说无益,也不再解释。 李默想起张敬曾说过的那句“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张敬到底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张家二少”中的张家指的是A市的龙头老大张家吗? 李默觉得好像身边的人突然都有了自己的秘密,彼此之间也存在着看不见的矛盾。杨丹曾经耻笑林一我们都不懂的“傻子的快乐”,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十五、我是强受 杨丹还没骂够,张敬不还嘴,也吵不起来,病房里的气氛就这样尴尬了起来,张敬在林一病床的右侧,杨丹在林一病床靠着门的左侧,而李默则背靠关着的门立在那里,三个人直盯盯地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林一。 张敬看了一眼杨丹,用眼神示意李默,李默觉得张敬还真有点黑帮老大指示小弟的气势,怎么一个眼神就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这么清楚。 “林一为什么会昏倒?”李默问杨丹,“赵拙没来过吗?” 杨丹不说话,只是把林一身上盖得紧紧的被子往下拉,露出雪白的脖子,上面刺眼的痕迹已经说明了一切,“看到了吧。林一身上的伤痕比脖子上的还多。还有,”杨丹看了一眼张敬,犹豫了一下,“林一后面的伤是最严重的。” 听完杨丹的话,张敬和李默的拳头因为气愤紧握着,能看得到手背上一根根突起的青筋。 “赵拙那个混蛋呢?为什么没来?”张敬也顾不得杨丹是否恨他,是否愿意回答他。 杨丹摇了摇头,“林一在昏迷中喊过赵拙的名字,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很明显,林一是因为被暴力侵犯才会昏迷的。” 张敬没想到杨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微微失神。看来在杨丹心里,对自己的恨已经排在了林一的后面。 难道是赵拙虐待林一了?刚刚到手的宝贝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证明李默的感觉是对的,那个赵拙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那就趁此机会劝林一离开赵拙。 躺在病床上的林一稍稍动了动,没能逃脱三个人的眼睛,倚门站立的李默也走到病床前,林一快醒了。 林一实在不想睁开眼,可是有人在他身边不停地说话,他能听得出是杨丹、李默,还有一个人的声音他听不太清楚,也想不起是谁。悄悄动一下,嗬,浑身都在疼,想睡都睡不着了,“杨丹、默默,呀,原来是张敬啊,你们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杨丹毫不客气地揪上林一的耳朵,“从实招来,谁把你祸害成这样的!” “疼疼疼……”林一故意大喊大叫,并向李默,张敬求救,不过被两人无视,因为他们也想知道那个混蛋是谁。 “少骗姑奶奶的同情心,我就没用劲。”说罢,杨丹还是松了手。 “说。”杨丹随便摆了一个老佛爷的姿势,开堂审讯,吓得林一浑身哆嗦,就差没跪下说“我全招”了。 “老佛爷,我就刚醒,歇会儿再招,您看行吗?”这是赤裸裸的借口,实际原因是,张敬在这儿,也许是刚认识不熟悉,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林一不想在张敬面前谈论自己这么难以启口的伤是怎么来的。 像林一这种用单细胞思考的动物,杨丹这种老妖精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不再逼迫,“好吧,等会儿再收拾你。”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张敬看了看时间,对林一说:“等会儿我还有课,不能在这里陪你了,抽时间再来看你。”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默默,帮我送一下张敬。” “好。”李默对张敬说,“走吧。” 等两人离开,杨丹伸手握住林一的手,“人都走了,说吧,是谁欺负你,老娘饶不了他。” 林一闭上眼睛,有些无可奈何,“是赵拙。他说他无法控制自己伤害我。他说那一年我背叛了他,所以他忍不住报复我。他说爱我,他也说恨我。看他那么痛苦,好像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他。我不恨他,只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真的是个背叛者吗?我真的如此不堪吗?我怎么就成了这样一种人……” “别说了,林一。”杨丹忍不住打断了林一,“你不是这样。睁开眼睛,想哭就哭吧。” “我不哭。莫名其妙地做受,我也就认了,就算是受,我也是强受。” 林一的眼里写满了坚定两个字,把杨丹给整愣了,“死小子,刚才把气氛弄得那么悲伤,转眼就生气勃勃,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这不就是林一的最大本事吗?”李默送完张敬回来了,“这不也挺好的,天生一个乐天派,比那些整天要死要活的人强多了。” “原来我在你们眼里也是有优点的,真是太好了!”林一饿狼状扑向李默,“疼疼疼,浑身的伤,真是悲剧了。” ****** 乘坐出租车还没回到学校,张敬收到了李默的短信,“是赵拙。你看着办。” 张敬对司机说:“去芳香不断。” 然后张敬拨出一个号码,“十分钟后,老地方。” 芳香不断还是一如既往地受人欢迎,避开人来人往的大厅,张敬乘着专用电梯到达最高层,没有人知道芳香不断的最高层是做什么用的,普通电梯也无法通往最高层。 电梯门打开,张敬毫无意外地看见两名九十度鞠躬的保安,“二少好,欢迎回来。顾先生在三分钟前到达,现在正在客室等您。” “知道了。” 打开客室的门,果不其然,里面有个正在偷酒喝的小贼,“一杯酒一万块,记得汇到我的账上。” “你是周扒皮转世啊,总是贯彻着找抽的生活态度。”小贼抓紧时间喝完手里的最后一口酒。 “嗯?你说谁?”张敬不高兴地挑眉。 “嘿嘿,我说我自己呢。我顾桦就是一个收破烂的,随叫随到。这次又有什么破烂事儿?”如果没事,张敬才不会主动找他,一个星期前的辩论会上,自己好歹作为客座教授被邀请,结果从头到尾,张敬都没看他一眼,总是摆一副臭脸。 “关于上次让你查的事,结果呢?” “那个赵拙曾经在一个酒吧打工,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做赵恒,赵拙挣钱供养赵恒出国读书,可是三年前,赵恒回国探亲出车祸意外丧生。之后赵拙重新上学,三年后考上A大。” “你就打听出来这些?”张敬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当然还有别的。想知道的话,讨好讨好我。”顾桦一点都不怕张敬发火。 “好。刚才你喝那瓶的酒归你了。”张敬了解顾桦嗜酒如命,自己那么多藏酒一大半都让顾桦品尝过了。 “你不早说,早知道刚才我就不喝那么快了。”顾桦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品尝那口酒。 “接着说。” “他们双胞胎兄弟有一个亲人叫做笑笑。”顾桦看到了张敬露出自己意料到的疑惑表情。 十六、第一次亲密接触 曾经听见赵拙称呼林一为“笑笑”,可是笑笑竟然不是林一,而是另有其人,这是张敬没有想到的,“说清楚。” 张敬疑惑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这让顾桦暗叫可惜,要知道不管什么表情在张敬脸上都难得一见啊。 “这个‘笑笑’是个女的,而且你看,”顾桦拿出一张照片给张敬,“怎么样,很像吧?” 照片上的人留着长发,即使是照片,也能看出那人皮肤嫩白,有着可爱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望着前方,好像在和看照片的张敬对视。真的是和他很像,这一双能看进人灵魂深处的眼。张敬拿着照片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照片被无意识的放开,飘落在地面上。 顾桦想今天能看到这样的张敬真是赚到了,张敬的右手,曾经拿枪杀人都不曾犹豫过的右手,竟然因为一张照片而颤抖。顾桦真的想拍照留念一下,但是有贼心没有贼胆,还是算了吧,刚刚到手的好酒可不能再被要回去。 张敬也觉得自己失态了,重新拿着被顾桦捡起的照片,“那现在,她人呢?” “五年前死了。你猜,她是怎么死的?” 顾桦故意停顿,想看看张敬会怎样,但是看到了张敬的横眉冷对,“嘿嘿,不用你猜。她是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死的。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不能问我是如何得知的。”顾桦的语气难得的正经起来。 “好。”张敬明白,顾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要确保对自己无害,他只要结果,消息得到的过程不重要。 张敬的保证,哪怕只有一个字,也是绝对可信的,顾桦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是被人奸杀暴虐致死的。” ****** 张敬弄到了林一班级的上课时间表,知道这个时间李默和杨丹都在学校上课。 不用担心杨丹突然发难,张敬悠闲地坐在林一的病床旁边,看林一安安静静地睡觉。 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不用担心林一醒来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张敬靠近林一的睡脸,吻上林一的唇,苦苦的,一种西药味道,和那天喂水时的甘甜不同。 不管林一的唇是苦是甜,张敬都爱,只是想到是因为赵拙,林一才在医院受这份苦,张敬就恨起来,不觉得嘴上加大了力度,林一的小声呻吟把张敬的神智拉了回来。 经过两天的调养,林一身上的伤终于不再那么疼痛难忍。林一也借杨丹和李默上课的时间想要好好睡一觉,免得等他们回来自己就别想睡了。 林一感觉到在睡梦中有人在吻自己,软软的唇,而且很熟悉,好像在某次的梦中出现过。想要睁眼看清楚,对方却突然用力,自己控制不住就发出了声音,知道对方的唇要离开,林一竟然有些舍不得。 没有睁开眼,不知道对方是谁,林一只是跟随着自己的感觉,抬头想要留住那柔软的唇。 张敬没有想到,刚刚离开,林一的唇又自己缠了上来。张敬很自然地回应林一的吻,如此热情的吻,张敬的欲望竟然慢慢地抬头。 想要更进一步地拥有林一,张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张敬残存的理智发现,林一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也就是说,林一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吻谁,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了赵拙,所以这么热情。 张敬厌恶自己这样的想法,却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推开了林一,“我不是赵拙!” 林一被张敬推倒在床上,随即而来的吼声把林一彻底吓醒了,“张敬?怎么是你?”完了完了,张敬可是一个直男啊,刚才和自己接吻,他一定觉得很恶心。林一完全沉浸在“张敬会讨厌自己”的悲观想法里,而忽略了是张敬先偷吻他这个事实。 而这边的张敬看见林一满脸的后悔,非常生气,难道吻的不是赵拙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赵拙到底有什么好的,明明伤害了你,却能让你对他念念不忘?林一啊林一,如果我也强暴你一次,你是不是就会把我放心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一首先道歉,“你忘了吧,如果觉得我恶心,就别和我来往了,反正我们也没认识多久。”说到后面,林一觉得心里有 些难过,他是真的觉得张敬这个朋友挺不错的,纵使相识很短,林一也舍不得。 原来林一后悔不是因为我并非赵拙,而是怕我因为恶心而远离他。知道事实的张敬明显开心了起来,“不恶心。你的唇很好,吻也很好。” “啊?”林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恶心,真的假的?”难道张敬是个双性恋? “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林一还是一脸怀疑,张敬不再犹豫,扶着林一的下巴,吻上林一的唇,本来打算浅吻的张敬在接触到林一的唇时,刚才差点走火的感觉又回来了,张敬的舌头伸进林一的口中不断狂舞着,林一胸口里的空气像是要给挤压光了,窜入口中的舌尖狂乱的舔吸着勾弄着,把林一残余的意识统统吸干了。 林一和张敬的脑子里都在嗡嗡地响着,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想放弃所有的理智和意识,就这样沉沦下去。 林一的身体被张敬狠狠压住陷在病床上,张敬的唇已经游走在林一的脖子上,胸前的衣领也在刚才的疯狂亲吻中被扯开了,露出娇嫩的皮肤,带着还没消除的伤痕,张敬疯狂地吻上去,在上面盖上自己留下的痕迹。 张敬抬起头,喘息着,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林一,凌乱的衣襟红肿的嘴唇完全迷茫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完全的被笼罩在张敬的身体下面,林一懵了。眼睁睁的看着张敬的嘴唇再次压下来,轻柔的吸吮着亲吻着,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搂住他,想要索取更多。 张敬的手从林一的衣服底下伸进去,感受着那滑嫩的肌肤,不停地抚摸着,身子底下的热度越来越高,心头的火也越烧越旺。好想就这样占有林一,让林一成为自己的人,什么杨丹,什么李默,什么赵拙,统统不管了。 突然,林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张敬被推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林一浑身发抖,震惊地看着张敬,天啊!怎么会这样?他们在做什么?自己真的要背叛赵拙吗? 林一忽略自己身上未好的伤,不管疼痛,下床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病房里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借用冰冷的水使自己冷静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张敬接吻了。为什么?张敬竟然不讨厌自己,而自己竟然去迎合张敬。 我不能背叛赵拙,我不能! 十七、我没有背叛 已经快三月份了,A市还是很冷,冰凉的水刺激着林一脸上每一个毛孔细胞,使它们本能地收缩起来。林一狂跳的心脏却不能平静下来。 “当初是你要背叛我的,你找了另外一个男人!你这个背叛者!” “笑笑,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你背叛了我,我忍不住……” 赵拙的话语像梦魇一般缠在林一的脑海里,浑身发抖的林一埋头缩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我没有背叛,我没有……” 被林一推开的张敬一直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林一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一刻钟过去了,仍旧不见林一出来,隐约听见林一哭泣的声音,张敬有些担心,撞开紧锁的门,冲了进去,看见了角落里的林一。 “林一、林一,你怎么了?”张敬抱紧林一,“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呀!” “赵拙,我发誓,我没有背叛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你,你不要再那样对我了,我害怕……”林一在张敬的怀里大哭。 “我相信你。不要哭了,睡吧,睡吧。”张敬慢慢地轻拍着林一的后背,使林一放松,又避免弄疼那些赵拙留下的伤痕。 等到林一在张敬的怀里睡熟,张敬轻抱起林一,走出卫生间,把林一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张敬吻了吻林一的唇,在林一的耳边低语,“我爱你,林一。” ****** “张敬已经两天没有联系我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有事;发短信,他又不回复。哥~,”何晶发现何伟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自顾看书,“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张敬不理我,连你也不理我。” 何伟无奈,“我也已经有很多天没见他了,他一定是有事,张敬不会喜欢你总是烦他。” “是啊,你最了解他了。”何晶从背后搂着何伟的脖子,“我都没有作为张敬女朋友的权利,有时候,我真的以为是你在和张敬谈恋爱。” “好了,晶晶,不要乱说。”何伟打断何晶,唉、如果真的是在和张敬谈恋爱该多好,何伟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付出,难道我就应该像你这样?他永远只能是你的兄弟,而我要的更多。” “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何伟没想到何晶会说出这种话。喜欢上妹妹的男朋友,却被妹妹发现,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现在何伟的心情就和偷情被抓是一样的,无地自容。 “哥,没关系的,哥,从小到大你对我那么好,就算把张敬让给你我也甘愿。”何晶从后面把头埋进何伟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们要失去张敬了。哥,怎么办?” 一句“让给你我也甘愿”让何伟对何晶的愧疚之情达到顶峰,“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失去张敬,相信我。” “告诉哥,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你那天告诉我,张敬新交了两个朋友,林一和李默,我请了私家侦探去查,因为怕被发现,我要求私家侦探不能靠近张敬,所以查到的消息能用的不多,张敬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医院看林一,我可以肯定,张敬最近的反常和那个林一有关系。” “张敬到现在都没察觉你知道他是张家二少吗?”何伟有些疑惑。 “他都没发现你,怎么会发现我,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多。”何晶撅嘴。 “别再用私家侦探了,你忘了吗,所有不怀好意靠近张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家二少可不是浪得虚名。”自己这个妹妹做事,总是不考虑后果。 “知道了,不就是那个肖弘吗?自以为能够靠近张敬,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何晶不屑。 何伟捂上何晶的嘴,“肖弘的名字在张敬那里是个禁忌,想要和张敬长久,就别惹他不高兴。”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特意请私家侦探查张敬的过往,就是不想犯了他的忌讳,这些我还知道。”何晶不耐烦地打开何伟的手,“哥,你准备怎么帮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我可以出院了,我全好了。不信你们看,”林一在病床上来回翻滚,证明自己身体的健康,“看吧,杨丹、默默、张敬,我可以出院了吧?” “你以为我喜欢你住院啊,”杨丹给林一若干白眼,“再等半天,等你最后的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我快闷死在医院了。”林一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出院喽!” “真是拿你没办法,”杨丹无奈,“等着,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杨丹开门离开。 “出院后你准备住哪儿?”李默问。 “我不想回寝室住了,也不能回赵拙那里。我想自己租个房子。”提到赵拙,林一的心情有些低落,默默说,赵拙没去上课,也不在家里。住院的这几天,赵拙好像消失了一般,算了,不想了。 “现在找房子有些晚,你要不要先住我那里,离学校很近,而且不算你租金。等你找到房子再搬。”张敬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所以在学校外面买了一套公寓,如果是林一,合住也不错。 “不行!”李默首先反对。 “为什么不行?”张敬问到。林一也停下来不再收拾,看着李默。 为什么?李默在心底苦笑,自己没有理由反对。林一待在张敬那里也好,张敬可以保护他,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没说什么,你们继续。” 张敬不再管李默,只是看着林一,“要不要住我那里?” 自从那天和张敬接吻差点失控,林一在面对张敬时总觉得很尴尬。虽然彼此都不再提那件事,可还是怪怪的。不过张敬对自己真的很好,天天来看望,陪自己聊天解闷,还给自己讲笑话,虽然不怎么好笑,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应该不错吧。 “好啊,我先打扰你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房子就搬。”林一点头。 “什么‘找到房子就搬’?”杨丹办完出院手续进来。 “我要搬去张敬那里住一段时间。” “不行!”搬到张敬那里去住,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杨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敬暗叫不好,林一很听杨丹的话,杨丹说不行,林一很可能就不会去做。 “杨丹,借一步说话。”张敬率先走出病房。 好啊,就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杨丹跟着出去。 “我不会让林一搬去你那里,你死心吧。” 护犊子护得真厉害,张敬冷笑,“你想不想知道赵拙为什么会虐待林一?” 十八、面瘫也卖萌 李默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杨丹,她回来的太及时了,再晚一会儿林一就可能住到张敬那里去了。 李默明白,就因为一个肖弘,杨丹绝对不可能让张敬有任何机会接近林一;反之,也正是因为这个肖弘,张敬不能问杨丹“为什么”,张敬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问。可是看到张敬那么有信心地把杨丹喊出去说话,李默的心又忐忑了起来。 “默默,刚才你为什么说‘不行’?” 林一突然发问,李默没有预料到,有些措手不及,“那个,我是关心你,我怕张敬和赵拙一样对你不好。” 李默说完就后悔了,这个时候提什么赵拙啊? 果不其然,林一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默默!我林一还没有那么笨!好人坏人我还能分得出来!” 林一的反应过于强烈,李默没有见过如此生气的林一,短时间内竟不知作何反应,这个赵拙对林一的影响太大了。 林一眉头紧皱,剧烈的情绪波动使林一的右胸口像针扎似的疼痛起来,“对不起,默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一一,怎么回事?胸口又疼了吗?”李默走上前为林一揉搓右边的胸口,来减缓林一的疼痛。 “是啊,又疼了。奇怪了,我没有进行剧烈运动啊,为什么疼得这么厉害?”林一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默默说这是三年前车祸的后遗症,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胸口就不会疼,可是今天很反常。 “那是你情绪波动太厉害了,和跑了一千五百米相比没什么两样。”看来不能再刺激林一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再干涉你了。如果张敬敢对你不好,我管他是不是张家二少,我一定饶不了他!” “嗯?什么‘张家二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词”,林一很好奇。 李默恨自己嘴快,发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转移林一的注意力。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李默的手在林一的胸膛上游走,林一看起来又很痛苦,到底是什么情况?张敬真想砍掉李默游走的手,只要和林一有关,张敬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杨丹在张敬后面进来,随着张敬的目光看向林一和李默,“哦,李默,是不是林一的胸口又疼了?” “是啊是啊,刚才疼得特别厉害。不过默默帮我揉一揉,已经好多了。”林一替李默回答,“你们出去谈了什么?” “你搬去和张敬一起住吧。”从杨丹的话语里听不出来她的心情如何,“检验报告也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走吧。” 杨丹竟然会把林一送到张敬身边,李默始料未及。但是杨丹都放手了,李默也只能认命。众人收拾东西送林一去张敬那里。 “你们不用送我,我和张敬两个人就可以。”杨丹和李默的表情,总让林一觉得自己是被嫁出去的女儿似的。 “反正都要回学校,顺路。”杨丹双眼含着怒气瞪林一,林一挠挠头发,想不出是为什么被瞪了。 ****** 学校附近的公寓内。 “张敬,你确定这是你家?你确定只有你一个人住?你确定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你确定?你确定?”林一真的没有想到张敬口中说的公寓竟然这么的豪华,这次赚大发了,这可是免费居住,是免费啊。 “我确定。”张敬宠溺地看着林一。 不止林一,杨丹和李默也惊奇于公寓的装潢,集淡雅与大方为一体,大大的空间,还充满着鲜花的芬芳,感觉很熟悉,李默恍然,虽然室内设计只有两层,这不就是缩小版的“芳香不断”吗! 林一看看鞋柜,比赵拙家的大,外形还好看;沙发,比赵拙家的宽,睡觉更舒适;电视,比赵拙家的薄,视觉却清晰;如果赵拙在这里就更好了,去去去,想什么呢?那种混蛋,把我弄医院,自己就消失了,有本事就消失一辈子! “还满意吗?”张敬不止在问林一,也在询问杨丹和李默。 林一:“很满意!” 杨丹:“嗯。” 李默:“林一喜欢就好。” “好了,林一,我和李默该走了,病假还有两天时间,你多注意休息。这两天我就不来看你了。”杨丹示意李默离开。 “嗯。路上小心。” 杨丹刚离开,林一立即舒了一大口气,从医院和张敬谈完话到刚才,杨丹的脸一直紧绷着,经常笑嘻嘻的人突然不笑了,那是很恐怖的。 “林一,我带你去卧室。” 张敬很自然地扯住林一的手,林一反射性地挣脱,可是看到张敬丝毫不尴尬,若自己太计较,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便由着张敬握着自己的手上楼去往卧室。 张敬走在前面得逞地笑着,自己猜得果然不错,只要表现的够自然,林一不会拒绝这种不太过分的肢体接触。只要慢慢地让林一习惯自己的存在,然后习惯自己的亲密举动,一天天过去,自己在林一心中的分量就会越来越大,直到离不开自己,直到喜欢上自己,直到爱上自己。这种方法虽然卑鄙,但却有效。 “就这间吧,在我的卧室隔壁,还来不及收拾,如果你满意的话,我立即请钟点工打扫。” 整个房间是林一宿舍的三倍大,还不包括里面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落地窗虽然只有半面墙,但屋子里的采光已经很好了;阳台不算大,但摆放的两张摇椅和小圆桌林一很喜欢;遮尘布盖着的床很大足够睡相不好的林一随意翻滚,林一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这房间真不是一般地脏啊。 “我喜欢这件卧室。不用请什么钟点工,我自己打扫就可以。”林一活动一下筋骨,“再不运动,我这老腰就要废了。” “我帮你。”帮林一做家务,这就是同居生活的开始啊,张敬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行不行啊?刚才还想要请钟点工,我现在有理由严重怀疑你的生活自理能力。”林一可不想一边打扫,张敬在一边捣乱。 张敬满腔的热情被林一的冷水扑灭了,故作痛苦状,“太伤我的心了。” 林一恶寒,一张面瘫脸居然做这种表情,说话用这种语气,这是在故意卖萌啊,虽然是很萌,但是天哪,这还是张敬吗? 十九、爱我与我爱 “唉,张敬,我让你找抹布,你怎么找这么好的毛巾?一看就知道很贵,这连商标都没摘,还是新的。” …… “唉,张敬,拖地不是那样拖的。要把脏东西拖出去才算拖地。” …… “唉,张敬,你穿上围裙吧,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要弄脏了。” …… #三个小时后# “看来房子大也没有什么好处,累死我了。”林一和张敬拖着半条命瘫在焕然一新的床上。 “所以平常我才请钟点工。” 张敬侧着身子看躺在身边的林一,幸好林一此时闭着眼睛,看不到张敬充满欲望的眼。张敬想到刚才林一无可奈何的抱怨,一句句“唉,张敬……”,张敬真的希望此“唉”为彼“爱”。 张敬慢慢地移动,离林一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恶,当初怎么买这么大的床。 林一饿了,今天是借宿张敬家的第一天,就亲自下厨做饭吧,于是翻转身子,想要问张敬吃些什么,却不想直接撞上了张敬的胸膛,来了一个美人送怀,林一急忙推开张敬,坐了起来,“嘿嘿,你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 张敬也没想到林一会突然转过来,不管怎样,亲近林一的目的达到了。“我是想问你饿不饿?” “我正要问你吃什么呢。小的我亲自下厨,房东大人您就报菜名吧。”林一抱拳半鞠躬。 我倒是很想吃你,张敬严重地欲求不满,但能吃到林一亲自做的饭菜也不错,“本大人要求不高,能吃即可。” “小的得令,请房东大人稍做休息,我去也。” 张敬看着林一离开,怀里好像还有丝丝林一留下的温暖。过一会儿,从楼下厨房里传来阵阵饭香,张敬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所谓的张家二少,也不过是个缺少家人朋友关怀的可怜虫而已。 在A市,明面上,只有三分之一的经济掌握在张家人手里,而实际上,A市每个方面的经济活动都在张家的影响之下进行。这样的张家,对继承人的要求可想而知。 张敬只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做张孝,每个知道他们兄弟两个名字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张敬父母给他们起名字的寓意为“孝敬”,一些商业大亨都会不住地点头说着,“不错,不错,不愧是A市的龙头老大,对孩子的思想教育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或者一些附庸风雅的人会附和,“这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 只有张敬和哥哥张孝知道,这是张家惯用的商业手段,“要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当然包括名字,张敬父亲的名字是张用心,爷爷的名字是张守时,这些名字可是帮张家揽了不少生意。只有这个时候,张敬才会感谢他还有一个哥哥,否则他的名字就会成为“张孝敬”了。 因家族规矩,张敬和哥哥从小生活在国外的不同地方,白天学习各种知识,晚上接受以自保为名的特种训练,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哥哥,只见过父亲一面,母亲三次。家是什么,张敬不知道。 十五岁回国,接手A市的地下产业,在“芳香不断”认识了肖弘。张敬不喜欢肖弘,也不讨厌。肖弘和林一很像,单纯、简单。肖弘默默地照顾张敬两年,慢慢改变着张敬冷冷的性格。 张敬当时不明白,肖弘有女朋友,却还喜欢着自己,这种情感的不理解使张敬在一段时间内对同性恋的认知很不好。直到肖弘为了救张敬而死,张敬才明白自己一直活得多么失败,“一个没有感情的挣钱机器”,这是杨丹在肖弘的尸体面前给张敬的评价。 肖弘死了,张敬的心里缺了一大块。果断离开张家,张家的规矩,只要在三年内以正当手段吞并十个中大型企业,就可以提任何要求并能得到满足。张敬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完成,提出了离开张家并拥有“芳香不断”的要求。 肖弘说“不要报仇”,张敬就放过了指使者——他的哥哥张孝;肖弘一直说要考A市的大学,张敬用半年的时间学习,替他考上学校;肖弘想过的简单人生,张敬替他过;肖弘说“你不会爱任何人,那就找一个爱你的人”,张敬找到了爱自己的何晶。 “可是,肖弘,你知道吗?我找到我爱的人了。”张敬伸手,抚摸着床上林一刚才躺过的地方。 张敬没有发现,林一端着饭菜正站在门外,距离有些远,林一模模糊糊听见“肖弘,我爱……”,大概是“我爱你”吧,原来张敬不爱自己的女朋友何晶,而是另有所爱,这个“肖弘”肯定比何晶漂亮,才会让张敬念念不忘。 不知道为什么,林一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明明今天才搬进来,居然有了想搬走的冲动。 “林一,你端着饭菜怎么不进来?”浓郁的饭菜香使张敬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林一,“怎么在发呆?” “哦,没事,我在想是不是忘了放盐。”林一把饭菜端进屋内。 “真是个糊涂鬼,”张敬接过饭菜放在阳台桌子上,“下次喊我下楼吃,不用特地端上来。” 下次?如果搬走的话,就没有下次了。可是又不想搬走,辛苦收拾好的屋子还没住呢,最起码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后再搬走吧。头脑简单的林一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住下去的理由。 “你自己一个人住,冰箱里的食材倒是很多。”林一打开冰箱的时候都眼花缭乱了。 “是钟点工买的。”张敬尝了一块醋溜排骨,“味道不错。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在市区以外,平常买菜不方便,钟点工就一次买很多。”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做饭呢。还想着什么时候试试你的手艺呢。”林一有些遗憾,赵拙做饭很好吃,不知道张敬怎么样,“看来你不会做饭。” “我会做。只不过自己一个人生活,总是懒得打理。我等着将来娶个和你厨艺一样好的妻子,天天做饭给我吃。”张敬看着林一,“如果他不嫌弃我的厨艺,我也可以天天做给他吃。” 看着张敬一脸幸福,刚才在门口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林一压制不住,“你喜欢的肖弘做饭很好吃吗?” “你怎么知道肖弘?!”张敬使劲握住林一的手腕,“是杨丹告诉你的?” 二十、睡觉神功 “张敬,放手,你弄疼我了。”张敬的反应愈激烈,说明肖弘在他的心里所占的分量就愈重。这个认知让林一的心里很不痛快。林一用尽力量甩开张敬的手。 “抱歉。”张敬收回自己的手,也发觉自己的反应失控了。张敬只是怕,怕杨丹已经把一切告诉了林一,怕林一因为肖弘的事情对自己设了心房,怕自己还没得到就已经失去了林一。 林一敏感地觉察到张敬在一瞬间对自己的疏远,真是不该提什么肖弘,张敬喜欢谁爱谁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嗯。” 两个人闷头吃饭,都不再说话。十分钟就把林一的劳动成果解决掉了。林一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吧。你的身体刚好。早点休息。”张敬端起碗筷离开了卧室,顺手替林一把门关好。 林一苦笑了一下,吃饱了,这个卧室有饮水机,有浴室,有卫生间,真全,自己想找个出去的理由都找不到。“算了,洗洗睡觉吧。吃完就睡,神仙的日子啊。” ****** 从张敬家里出来,李默和杨丹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最初你不同意林一和张敬住在一起。张敬对你说了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李默,我们认识有三年多了吧。”杨丹停下脚步,坐在路旁的长椅上,李默坐在她身边。 “那天晚上跟着我走到墓地的就是你和林一,是不是?”杨丹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李默,“听我说完。” “那是肖弘的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敬已经告诉你关于肖弘的事情了。所以你知道我恨张敬,你希望我能阻止张敬接近林一。 “可是你不知道,我恨的不是张敬这个人,我只是恨他的无情,恨肖弘浪费了两年的青春却换不来张敬的一丝心动。肖弘死在他怀里时,他甚至没有掉一滴泪,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情的人! “可是现在张敬居然对林一动了心,你根本不了解我有多高兴,肖弘两年的陪伴终究还是有作用的。张敬的动情,让我觉得肖弘还活着,活在我的心里,活在张敬的心里。 “足够了,我不恨了。”杨丹说完,像是卸掉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整个人也无比轻松起来。 李默很了解杨丹的爱憎分明,既然已经说了不恨,便是不恨了。人是可以快乐地生活的,只是我们自己选择了复杂,选择了叹息。如今杨丹选择了快乐,自己又何必纠结着不放。 “作为你的朋友,你能放下过去是再好不过的。只是这不是你把林一推给张敬的唯一理由,告诉我,也省得我问张敬了。” 杨丹使劲敲李默的头,“你傻呀,第二个理由这么明显你却猜不到。是因为赵拙。张敬查出来一些关于赵拙的事情,如果得到的信息没有错,我们可以肯定,赵拙是个QJ杀人犯,而且是一个有精神问题的QJ杀人犯。” “张敬能够说服你的原因是因为他有能力保护林一吗?”李默没有想到赵拙居然会是这样一种人。 “是。他以肖弘的名义发誓,绝对保护林一的安全。”张敬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说出的话还是做得到的。 “我明白了。”李默起身,“走吧,回学校。” ****** 张敬端着碗筷在林一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下楼去厨房刷碗,本来可以等钟点工来做这些事,但因为是林一做饭,张敬连刷碗都不想假手于人。 厨房还是很干净,看不出有用过的痕迹,想来林一很会做家务,将来肯定是个“贤妻”。 十分钟后,刷过碗的张敬再一次站在林一的门前。敲敲门,没听到林一的应答。张敬推门进入。 环视屋内不见林一,张敬有些慌乱,天已经黑了,林一会去哪儿?难道林一去找赵拙了?刚出院就惦记着赵拙,“可恶!” 林一根本不知道待在赵拙身边有多危险,张敬打算去赵拙那里,找回林一。突然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张敬立刻冲进浴室,看到在浴缸里睡着的林一,和因为满了而溢出来的水。 林一还好好的待在这里,张敬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却在看到林一的裸体时又澎湃了起来。张敬关掉热水,拿起浴巾开始给林一擦洗身子。 张敬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饥饿时看得到却吃不到,不管是美食或者是美人。 在张敬的轻柔擦拭下,林一居然没有醒,张敬把林一抱到床上,替他穿上睡衣,林一低哼一声,翻个身又沉沉睡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林一的睡觉神功,张敬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这样的林一,被人卖了还能在被窝里安睡,大条的神经让张敬又爱又担心。 不能吃完,吃一点还是可以的吧。张敬低头噙住林一的唇,慢慢地轻咬舔舐,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林一的睡衣里。人总是这样,一旦吃到嘴里,便不满足,想要的更多。张敬趁自己还有些理智,强迫自己放开了林一。 替林一盖好被子,张敬打算离开。 “别打我!赵拙。别打我,我没有背叛你……”林一忽然掀开被子,双手在空中乱舞。 张敬明白,林一怕是梦魇了,“醒醒,林一。醒醒。” “我不是笑笑,别喊我笑笑!”林一依旧陷在梦里痛哭。 张敬抱紧林一,“你不是笑笑,你不是笑笑……” 随着张敬的一句句“你不是笑笑”,林一慢慢安静下来。张敬想要放下林一,却发现林一紧紧揪着自己衣角。 林一觉得这一晚上睡得真是太棒了,纠缠了自己一个多星期的噩梦终于消失了。只是感觉晚上翻身的时候,身边总有一堵墙,还是一堵有温度的墙。 比如现在,林一刚睡醒还没睁开眼,手却已经很不老实地摸上了那堵墙。什么墙呀,明明是一个人的胸膛,林一在心里鄙视自己。胸膛?这床上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吗?不是我的,是谁的? “摸够了吗?”张敬是想让林一多摸一会儿,只是下身很不争气地起了反应。再放任林一的乱摸,他不能保证会不会把林一当做早餐吃干抹净。 “啊,张敬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林一轻轻动了一下后面,轻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被吃掉。 张敬看见了林一的小动作,竟起了逗弄林一的心思,“你忘了吗?昨天是你让我给你洗澡的,洗完澡又不让我走,扯着我的衣角让我留下来陪你睡觉。” “什么?!你给我洗澡?!”天啊,林一难为情地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摸摸身上的睡衣,的确不是自己换上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想闷死自己啊。”张敬想要掀开被子。 “不要动我的被子,”林一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GAY,你怎么能给我洗澡呢?” 二十一、收到礼物要珍惜 A市,市中心的一座商业大楼内。 “这就是张敬现在喜欢的人?”一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张照片问身边站立的年青人。 “是的,老爷。”年青人立即弯腰恭敬地回答。 中年男子一声冷哼,也不过如此,“既然他已经忘了肖弘,是时候把他召回来了。记住,要他自愿回来。” “明白了,老爷。”年青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何伟。” “是,老爷。”何伟迅速停下脚步转过身准确地弯腰四十五度。 “告诉你妹妹主动一点。找到赵拙,把他请过来。”中年男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照片,“没事了。” “是的,老爷。”何伟等了三秒钟,确定老爷无事吩咐后起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年男子一个人,男子看向照片的不屑眼神被痛苦疑惑的眼神瞬间替代,“笑笑,是你回来了吗?” 而这时离开办公室准备进电梯的何伟按下手机键,里面传出一个人痛苦的声音“笑笑,是你回来了吗?”,电梯前的监视器只能监控图像,却不能监控录音,何伟的表情依旧像是个只听老爷命令的机器,被文件档案遮住的手却紧握成拳头:张用心那个混蛋还是不信任他。 两年前,何家的公司被张敬吞并,生性好强的何晶不听父亲的劝告想要报复张敬,自幼爱护妹妹的何伟当然毫不迟疑地支持妹妹。张敬很低调,何伟兄妹花了一年的时间来调查张敬,刚入大学的何伟更是凭借自己的商业才能一步步地成为张用心最得力的秘书,出乎何伟意料的是妹妹何晶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张敬。 何晶决定放下公司仇怨,跟随张敬的脚步考上A市的大学,也是何伟所在的大学,并在“死缠烂打”下成为张敬的女朋友。关于仇怨,何伟很佩服妹妹,说放下就放下。何伟不一样,两年的辛苦成果怎能说放就放? 何伟双手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嘴角上翘给电梯光滑面反射出的自己一个讽刺的笑脸,是啊,居然不小心和妹妹一样爱上了张敬,很讽刺吧? “爱”使何伟的报复计划从张敬转到张用心身上,可是得不到张用心的信任,接下来的计划就难以实施。 还有一个办法。 走出商业大楼的何伟拿出另一部手机,“我同意你的计划,我们合作。我只要张敬。还有赵拙被关在哪里,我要见他。” 手机里传出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声音,“欢迎加入。三个小时后,芳香不断,1220。” 真是一个能够蛊惑人心的声音,可惜对自己毫无影响,何伟挂掉电话,整理一下衣领,从容地离开。 三个小时后,何伟准时来到芳香不断的1220号门前。芳香不断从十楼往上是宾馆,每层有二十个总统套房,“总统套房”,顾名思义,不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起的,所以何伟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来这里。 何伟面前的门也很准时地打开,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请进,何先生。” 背对着何伟,正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很守时。看来我们的合作有一个很好的开始。”男人转过身来。 纵使已经见过这个男人几次,何伟还是因男人的相貌离魂了几分钟。 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是权势或者样貌。何伟眼前的男人就是这样,虽然高大,英俊的脸庞却带着一股媚气,只能用漂亮来形容,这种亦男亦女的面容再加上浑然的磁性嗓音,如若出手,这世界怕是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迷惑。 “咳。” 耳朵里传来领路黑衣男子的一声轻咳,似在不满何伟盯着自己的老板出神。 何伟回过神来,发现沙发上的男人对自己的无礼没有丝毫不满,大概是习惯了亦或是他本身很享受这样的目光。 “赵拙呢?” “你太心急了,将来怎么驯服我的冷漠弟弟?”沙发上的男人温柔一笑,全世界的风景只能沦为陪衬,“请坐,我们好好聊聊。” 一旦这个男人开口,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说出拒绝的话。何伟依言坐下来,“张总,我们要聊什么?” “你是张用心的秘书,又不是我的。不用喊我张总那么客气。我们现在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可以叫我张孝。” “我不明白,张敬已经离开了张家,那这一切都是你的,为何你还要与我合作。” “你觉得‘芳香不断’如何?” 虽然张孝话题转变得很快,何伟还是下意识地说,“很好。” 张孝站起来走到窗前,“芳香不断是我一手建立的。我把它当做礼物送给那个男人,可惜他没有看过一眼,你所爱的人说要,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它扔了。这是我的心血,现在我要把它抢回来。” “那个男人?是指老爷吗?” “哼,‘老爷’。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他的奴才了?叫得真亲热。” “你没有必要这样挖苦我。我也只是习惯了这个叫法而已。”芳香不断的过去何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现在张敬才是芳香不断的主人,“如果不是你想要杀了张敬,造成肖弘的死亡,你也不会失去芳香不断。” “你知道的真多。现在的侦探社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查出来吗?”张孝冷冷地看一眼何伟身边的黑衣男人,黑衣男子异常惊恐,“请BOSS责罚。” 何伟知道自己多话了,想要转移话题,“你们居然在张敬的眼皮底下活动,真够大胆的。难道赵拙也被关在这里?” “猜对了。跟我来。”张孝走进里面的房间。 黑衣男人为躲过BOSS的责罚而庆幸,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抱歉。连累你了。”何伟对黑衣男人说了一句话后跟随着张孝进入里面的房间,黑衣男人则带着复杂疑惑的表情看着何伟的背影。 本来以为里面只有一个房间作为卧室,何伟却发现这个房间里面还有机关,张孝让两个黑衣人掀开床板,露出底下通道,“你们待在这里,何伟跟我来。” 何伟压抑着自己的惊奇跟着张孝下通道,走到一扇门前,张孝从自己的贴身处拿出钥匙开门,“赵拙就在里面。” 门打开,里面的摆设居然和刚才正厅里一模一样,“怎么会……” “别那么好奇,我们现在在十一楼的二十号房里。我告诉过你,芳香不断是我一手建立的,里面还有很多这样的秘密通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张孝略带自豪的语气,竟让何伟觉得他才应该是芳香不断的主人。 “赵拙呢?”何伟还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真是个急性子,喏,你看床上的人是谁?” 二十二、林一吃醋 自洗澡事件过去已有一个多星期了,林一和张敬的相处还算不错。 张敬已经摆脱了每天请钟点工的日子,菜,林一张敬一起去买,当然是张敬付钱;饭,林一做;碗,张敬洗;衣服,林一代洗;房间,张敬打扫。 张敬觉得夫妻过日子应该也就是这么回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他和林一从来没为这些事情起过争议,想必以后在一起了,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情生气。 张敬愈发觉得让林一搬进来的决定真是太对了,除了每天吃不到林一有些郁闷加上欲求不满外,这样的小日子还挺不错的。 林一也很满意这样的日子,每天都用不上自己花钱,这样计算下来,林一能够节省不少开支。本来二十岁的大男人还在花家里的钱就已经很丢人了,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 林一觉得可以和张敬住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只是最近张敬看自己的眼神愈来愈奇怪,这让林一捉摸不透。 比如现在,林一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楼上走到楼下准备看一会儿电视再睡觉,在正厅里坐着看报纸的张敬视线一直在林一身上,林一被张敬盯得坐立难安,于是去厨房拿杯水,向张敬道声“晚安”,就急急忙忙上楼回房了。 回到卧室的林一顿时松了口气,看着自己手中的水又觉得好笑,自己的房间里明明有饮水机,刚才真是被张敬看得太紧张了。希望张敬没发现自己的失态。 还在楼下的张敬也在庆幸,幸亏林一没发现自己的狼狈。看着林一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头发上残余的水滴顺着林一被热水熏红的脸颊、干净的脖子流进睡衣里面,张敬不自觉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双眼就想盯着林一永远不放开。直到林一对自己说“晚安”,张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 张敬无奈地看着报纸掩盖下已经支起几分钟的帐篷,还是出去找人解决一下吧。长久禁欲对身体不好。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女朋友,拉拉手呀,亲亲嘴,一起生个小朋友……” 这是昨天林一在网上下载的手机铃声,林一强迫张敬也要用,已经听了很多次,张敬还是不能适应这个铃声。 张敬拿起手机,“喂。” “张敬,我们去看午夜电影吧。”手机里传来何晶的声音。 “不……” “这个星期你已经拒绝我二十次了,难道你想每天平均拒绝我三次吗?”何晶有些生气地打断张敬。 “不看电影,半个小时后,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太好了,一会儿见。我爱你。” “嗯。” 反正要泄火,找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天经地义。张敬上楼换衣服准备出去,顺便把自己的手机调成振动,他可不想因为特别的手机铃声被人围观。 张敬换好衣服,走到林一的门前,敲门。 “张敬,进来吧。”林一整个身子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你已经睡了,打扰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凌晨可能才回来。你自己在家要小心。” “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林一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摆了摆,表示再见。 张敬想林一大概是困极了,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刚才一直盯着林一看,果然吓着他了。现在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张敬有些失望,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林一,什么时候?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林一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今天晚上林一的手机忘在楼下正厅里,张敬手机响起时,林一以为是自己的,就下楼拿手机,却听到了张敬的谈话。真是的,张敬到底用的什么破手机,外音那么大,林一站在楼梯口,居然还能听清楚手机里何晶的声音,还有那句刺耳的“我爱你”。 外面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林一跳下床,走到阳台前,蹲下,从阳台的缝隙里偷看,果然是张敬开着车走了。不过开的不是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菜的银灰色车,是一辆红色跑车,林一心里好受了不少,他可不希望张敬和何晶在自己经常坐的车里面玩什么刺激性“游戏”。 张敬走了,林一也不再偷偷摸摸,大摇大摆地走回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前默默在晚上和女朋友凌伊出去约会,自己在寝室也没有睡不着啊!到底是怎么了? 张敬现在在做什么呢?牵着何晶的手逛街?看电影?不是,张敬说了不看电影。难道去开房了?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睡觉,睡觉。 半个小时后…… 睡不着,睡不着。 一个小时后…… 我失眠了。 两个小时后…… 怎么还不回来? 三个小时后…… 就算是开房也该回来了吧? 四个小时后…… 林一终于听见张敬开车回来的声音,按捺不住的林一又跑到阳台上蹲下偷偷地看,红色跑车的顶棚敞开着,却不是张敬在开车,驾驶座上是一个男人,林一觉得很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张敬好像喝醉了,被那个男人搀扶下车。 林一觉得还是下楼帮忙吧。却发现那个男人支撑着张敬靠在车上,他在强吻张敬!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这样?林一大喊一声,“张敬!” 喝醉的张敬没有反应,那个男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了林一,似在挑衅,似在炫耀,男人冲着林一笑一下,然后低头接着亲吻张敬。 林一拿起钥匙,飞快跑下楼。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张敬身边,推开那个男人。 “不要碰张敬!” 男人没有想到林一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没有防备,被林一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怎么?我不能碰他吗?”男人从地上起来,并没有生气。 “是,你不能碰他。”喝醉酒的张敬真是太沉了,林一用尽力量支撑着张敬。 “我为什么不能碰他?他刚和女朋友分手,属于单身。我碰他不犯法。”男人露出嗤笑林一的表情。 林一已经被眼前的男人惹怒了,“他不是单身。他没有告诉你,他和女朋友分手是因为我吗?我们现在在同居,你还不识相点快滚!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林一的双眼因怒气变得史无前例的大,好像要爆炸了似的。 男人没想到林一生气会这么可怕,完全是某些动漫里主角“黑化”的模样。 男人也不敢再逗留,开着张敬的车跑了,只是在心底呼喊:我还会回来的! 二十三、真正的亲密接触 林一死撑着把醉醺醺的张敬拖进屋里,扔到沙发上。突然想起张敬的车被那个臭男人开走了,张敬应该和那个男人认识,车丢不了,明天再说吧。 张敬躺在沙发上背对着林一睡得昏天暗地,林一想着自己因为他失眠了几个小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就掐在张敬的胳膊上,张敬在睡梦中痛呼一声,打掉骚扰自己的手翻个身面对着林一接着睡。 林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张敬,被那个臭男人蹂躏两次的嘴微微张着,红嫩嫩地如樱桃般诱人;从微张的嘴里看到粉红色的舌尖,随着呼吸若有似无地动着,好想尝尝是什么味道;衣服也在刚才林一的托运过程中变得凌乱,几颗扣子开着,露出一小部分坚实的胸膛。 鼻子下面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林一伸手摸了摸,天啊,竟然是血!不是吧?用不用这么丢人?又不是裸体,自己的控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以前初次看到赵拙身体时,也只是觉得身材挺好的,不做攻就可惜了。这次不过就看了张敬几眼,唉,林一看着下面支起的帐篷,难道是太久没纾解了? 林一看着张敬,自己是没有力气把他搬到楼上了,一会儿拿下来一个被子,将近四月份,晚上也不太冷了,冻不死张敬就行了。 林一把张敬胸前的扣子弄好,遮住害自己流鼻血的胸膛,虽然有得观赏是不错,但是为了自己正常的血液循环,还是少看为好。 睡得好好的张敬不知怎么回事,开始乱动起来,林一费了很大力气也不能把扣子弄好,张敬嘴里喊着“热……”,林一还在疑惑,屋内的暖气早就停了,怎么就热了? 嗡……嗡…… 林一找到声源,是张敬口袋里的手机,哼,在外面居然调成振动,这么嫌弃我找的铃声。 “喂,张敬喝醉酒睡着了,你明天再打来吧。”真是的,居然在凌晨打电话,林一不满。 “黑化小子,我是刚才的大哥哥呀。这么快就忘了我,我真是太伤心了。”说完手机那头的人立即发出嘤嘤的哭声。 林一被这个人的自编自演惊吓得满脸黑线,但是想到他刚才强吻张敬,不由得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你又吓我,我这种老年人可经不起你连续吓两次。我只是想问你,张敬有没有喊热啊?”男人的语气依旧很不正经。 “有啊,怎么了?”沙发上的张敬已经把自己的外套蹭掉了。 “看来我算对时间了。你离他远一点哦。再见!”男人迅速地挂掉电话。 “喂!喂!”什么意思,林一没听懂啊。再打回去,那个男人已经关机了。 林一看张敬手机上输入的名字,顾桦,好熟悉啊,不知道在哪儿听过。 把手机重新放回张敬的衣服口袋里,林一决定不管张敬了,上楼睡觉。只是还没走开一步,林一的手腕已经被张敬牢牢抓在手里,没等林一反应过来,一个转身,林一被张敬压倒在沙发上,张敬的吻重重地落下来。 林一有些慌乱,想起刚才男人的话,突然就明白了,张敬是被那个男人下药了。太卑鄙了,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张敬就要被吃掉了,好险。 胡思乱想的林一完全没意识到,现在要被吃掉的是自己啊。 想完来龙去脉的林一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张敬脱掉了,林一拼命推开张敬,“张敬,看看我,我是林一,林一啊,不是你女朋友。”虽然林一刚才想过自己太久没有纾解,但是也不要以这种方式纾解啊。 也许是听到了“林一”这个名字,张敬真的停了下来,努力集中眼神,看清身下的人是谁。许多破碎的画面最终合成了林一,看着林一退缩的表情,张敬想要控制自己,但是这是林一,是张敬日思夜想的林一,体内的药在张敬看清身下的人时充分发挥作用。 张敬低吟了一声“林一”,重新扑在林一的身上,疯狂舔着林一的每一寸肌肤。 林一听到张敬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于是放弃了挣扎。只要张敬知道身下的人是谁就好,一个直男都不介意了,自己一个GAY要介意什么? 任由张敬吻自己的唇,任由张敬轻咬自己的脖子,任由张敬舔舐自己的胸膛,任由张敬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后方开拓领地。 当张敬的欲望挺进林一的私密处时,林一哭了,如果张敬爱的是自己该有多好;如果现在张敬身下的人是肖弘该有多好;如果自己身上的人是赵拙又该有多好。那就圆满了,那才是所谓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自己在张敬心里又算什么?明天醒来,张敬会有多厌恶自己? 林一不敢想,只有放任自己随着张敬的律动而呻吟,就放纵一次吧,就这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张敬究竟在自己身上发泄了几次,当林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卧室的床上。身体已经被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还好,林一在心里庆幸,张敬还没有把自己扔出去。 林一忍着身体的疼痛走出房间寻找张敬,该来的总会来,不如自己直接去面对。 张敬没有在自己的房里,林一只好下楼,每下一层楼,后面就如同撕裂般疼痛。 强忍着疼痛走到正厅,林一彻底绝望了,被张敬和林一当做床的白色沙发已经被新的棕色沙发替代,一楼也没有张敬的影子。 这就是张敬的态度,张敬是在告诉自己,主动离开吧。 林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只不过是被用了几个小时然后又被丢掉而已。为什么自己的心比后面还要疼痛? 自己爱的始终是赵拙,虽然赵拙伤害了自己,可是这颗心怎么会说变就变?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林一的难过,林一擦干眼泪,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去开门。 林一打开门,“张敬不在家。” “笑笑,跟我回家吧。” 二十四、选择 “赵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杨丹和默默不可能告诉他,“是张敬让你来的吗?” 赵拙没有回答,林一以为赵拙默认了自己的猜测。林一真的没有想到,张敬会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送走。 “这么多天你去了哪里?我被你折磨进医院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现在凭什么要求我跟你回去?” 林一想要把门关上,赵拙却挤了进来抓着林一,“笑笑,我去看心理医生了。我现在全好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虐待你了。” “哼。这就是你长时间失踪的借口,真是完美。那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笑笑’?” 赵拙脸色大变,抓着林一的肩膀询问,“是谁告诉你的?你恢复记忆了?” 林一的肩膀被张敬咬了很多次,现在被赵拙抓着,钻心的疼,“赵拙,你弄疼我了。这就是你看心理医生的成果?” 赵拙马上放手,“对不起,笑笑。我以后不会了。” “够了!别喊我笑笑!”林一觉得自己快疯了,张敬是这样,赵拙也是这样,明明爱的是别人,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 “你果真想起来了。”赵拙双手无力地垂着。 “我没想起来。我只是做梦,梦见你拿着一张女人的照片,不停地喊她‘笑笑’,开始我只是怀疑,不过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我真的不是笑笑。既然这样,我就没有跟你回去的理由了。” 林一转身上楼,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赵拙的家他回不去,张敬的家他又待得了吗? “笑笑,不,一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最后一次。我爱你,我爱你一一。” 林一听见身后“咚”的一声,竟是赵拙向自己跪了下来。 “你干什么,起来。”跪着的赵拙显得很卑微,哪还有当初冷漠傲然的表情,这样卑微的赵拙,林一觉得很陌生。 “跟我回家吧,一一。”赵拙眼巴巴地看着林一,满脸都是被抛弃的小媳妇样儿。 林一最怕别人的软磨硬泡了,得了,反正去哪儿都一样,烂命一条,“起来吧,你等会儿,我上楼收拾东西。” 赵拙听见林一楼上关门的声音,放心地拿出手机,“何伟,林一同意跟我走了。我不会再让他看见张敬,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我要用一个星期来验收成果。一个星期后,芳香不断,老地方。” “知道了。你再拖上张敬半个小时。” 林一每次收拾行李,就会发现自己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林一用几分钟的时间就整理好了。然后就在房间里怀念自己和张敬短暂的同居生活。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杯,是昨天晚上无意拿上来的,还没来得及放回楼下。 阳台上的摇椅坐着很舒服,有一次坐在那里看书睡着了,还是张敬把自己抱上床的。 阳台的桌子上还给张敬留着半盘点心,不给留了,装起来,带走。 还有那张床,林一记得,留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是张敬给自己洗澡抱着自己睡的。 自己主动离开,以后两个人再也不会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了。 也许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林一很难过,比被赵拙虐待还难过。林一依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张敬在赶自己走,那就走啊,依林一的脾气,被别人讨厌了怎么还能赖着不走。可是张敬不一样,他不一样。 林一换好衣服,趴在床上,不肯下楼,他在等张敬,等张敬回来,亲自告诉自己,让自己离开。否则,林一不甘心。 楼下的赵拙等得有些不耐烦,再延迟下去,张敬就要回来了。林一脖子里的吻痕,如果不是他自愿,张敬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多痕迹。 赵拙越想越担心,于是上楼去催促林一。 赵拙不知道林一的房间,只能站在二楼入口处大声问,“一一,还没整理好吗?” “收拾好了。”林一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出来。 “怎么眼睛红红的,哭了?是舍不得这里吗?”赵拙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舍不得这里,别开玩笑了!”被赵拙说中心事的林一立即大声否认,“我们走吧。” 林一走下楼梯,却发现张敬站在楼梯口处。 林一觉得有时候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自己可能说一百句张敬的好话,他都听不见,只是一句坏话,却被他恰好听见。真是人背了喝什么都塞牙。 “为什么走?”张敬被何伟叫出去一个小时,怎么回来林一就要走。难道是自己强上了林一,所以他讨厌自己了? 林一觉得张敬莫名其妙,沙发不是他换的吗?赵拙不是他找来的吗?现在又说这种话,“明知故问。” 好吧,张敬觉得林一生气离开这里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还要跟着赵拙走呢,赵拙对林一做的事难道就比自己强吗?还是林一始终爱着赵拙,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能得到林一的原谅? “对不起,别走,好吗?”张敬觉得其中有误会,在误会解开之前让林一离开怎么看都是不明智的。 “一一,你刚才答应我要回家的。”赵拙拉扯着林一的衣袖。 林一很烦,一方面,林一觉得自己仍然爱着赵拙,否则怎么天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他,虽然有些是噩梦;另一方面,林一不想离开张敬,但是张敬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对自己的挽留怎么看怎么敷衍。 林一需要时间想清楚自己的感情,还有关于“笑笑”的事情,“我们走吧,赵拙。” 张敬突然回来,赵拙以为自己今天带不走林一了,没想到林一选择跟自己走,这完全不在赵拙的意料之内。 对于林一的选择,张敬虽然难过,但是很快就接受了,只要林一还活着,早晚有一天会回到自己身边,这是张敬独有的自信。 张敬目送着林一离开,然后拿出手机,“你猜的很准,他们果然派来赵拙带走林一。” 手机那边的人对张敬的恭维很受用,“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教授。” “是啊,会对自己朋友下药的教授。”张敬想到今天凌晨发生的事。 “嘿嘿,我那不是帮你吗?他们早晚要带走林一,我提前帮你吃到他,你应该感谢我。”顾桦讪讪地说到,“你还别说,黑化小子,就是那个林一,发起火来真不是一般的吓人,如果赵拙真的惹到他了,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没见过他发火。”张敬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当然见不到,他爱你,怎么会对你发火?” “林一爱我?真的吗?” “你猜呢?” 顾桦挂掉了电话,只有张敬守着空房子拿着手机发呆。 二十五、所谓真相 杨丹快被气死了,“林一,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爱赵拙哪里,他都把你弄医院里了,你现在还要跟他回家。” 发现周围几双眼睛全盯着自己,林一急忙捂着杨丹的嘴,“姑奶奶,你可小点声。我们现在可是在图书馆呀。” “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谋杀亲姐呀!”杨丹挣脱林一的手开始大喘气。 “走,我们出去说。” 杨丹跟着林一来到每个学校必有的小树林里。 “说吧,现在没人了。”杨丹又摆出一副老佛爷的架势。 林一看着杨丹的眼睛,“杨丹,你有事瞒着我。” “什么?你在瞎说什么?”杨丹躲开林一的直视,形势急转直下,杨丹的气势渐渐小了下来,“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一旦对亲近的人隐瞒了什么事,经对方一吓,就会露出马脚,比如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现在林一肯定了杨丹有事瞒着自己的这个怀疑,“你自己说吧。如果你说的完整,我可以既往不咎。” “也没什么,就是,那个,赵拙……”当杨丹这只狐狸的双眼掠过林一得意的眼神时,杨丹就明白了,自己是被这小子给耍了,“好啊,林一,”杨丹揪着林一的耳朵,扭了一圈,“敢诈我,你是想死还是活够了?” “疼疼疼,快松手。如果不是你心虚,我怎么能诈得住你?”林一把自己受伤的耳朵护得紧紧的。 “算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搬回去。我就什么都不瞒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搬回去的原因很简单,我没地方去了。”林一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 “我问过了,张敬没有赶你走。” “可是,是他让赵拙带我走的。” “谁告诉你的?赵拙?”杨丹肯定,张敬不会做赶林一走这种事。 “不是。我猜的。” “……”杨丹服了,“笨蛋一个。” “快点,说你瞒了我什么事。” “是关于赵拙的事。”杨丹看了一眼林一,“你做好心理准备。那个赵拙可能是个QJ杀人犯。” 林一觉得好笑,“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吧?” “别笑了,林一,比哭都难看。我没有骗你,赵拙经常喊你‘笑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一摇头。 “赵拙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做赵恒,你知道吗?” 林一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凭你丢了一年的记忆,你也敢和赵拙住一起,林一啊林一,说你什么好呢?” 林一依旧摇头。 “别难受了。我看你难受,TMD我比你还难受!” “杨丹,你骂人了。” “终于有反应了。瞧你那点出息,”杨丹抱着林一,“不管怎么样,我和李默都在你身边。不许因为那个赵拙要死要活的!” “我哪有要死要活的。你还没告诉我赵拙为什么喊我笑笑呢,我回赵拙那里就是想弄清这件事,现在要是弄清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杨丹松开林一,“接下来我要说的,我没有证据,但是一定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笑笑是赵拙和赵恒的亲人,具体什么亲人我也不知道。总之,她是个女的,而且和你长得特像。 “五年前,赵拙在笑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把她奸杀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前来调查的警察在一天后以证据不足为由把赵拙放了,一年后,赵拙认识了你。这一年发生的事,你都忘了,我就更不可能知道。 “但是,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赵拙的弟弟赵恒出车祸死了。那天你也昏倒在赵恒出车祸的路边。 “奇怪的是,赵恒的入境记录显示,赵恒两次回国,一次在笑笑死后的第二天,一次在赵恒死后的第三天。你说奇怪不,赵恒没有回国,但是他怎么就死了呢?”杨丹停下,不再说话,因为林一的脸色变得愈来愈差。 林一的脑袋快要爆炸了,许多记忆想要涌出来,林一抱着自己的头,“你现在是想告诉我,死的是赵拙,是不是?” “林一,你别这样。” “我要回去,不管他是赵拙还是赵恒,我要去问他,那一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林一奔跑着离开,不再给杨丹说话的机会。 杨丹没有阻拦林一,拦得住吗?只有打电话,找张敬帮忙。 杨丹的手机还是肖弘生前用的,已经很破了,每次打电话外音特别大,可是杨丹舍不得扔掉,连号码都没有变,里面肯定有张敬的号码,希望他这几年没有换号码。 号码拨过去了,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肖弘?肖弘,是你吗?肖弘?说话啊!” 张敬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害怕,这令杨丹安慰不少,“是我,杨丹。” “抱歉。什么事?” “我刚才把除了肖弘以外的事情告诉了林一。他现在去找姓赵的了,我怕他有危险……” 杨丹的话没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切,现在知道着急了。” 林一还没有跑出校门,就收到了赵拙的短信:现在,芳香不断,1220号房,我等你,别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会后悔。 反正要找赵拙,去哪里找都一样,林一打了一辆计程车,去芳香不断。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女朋友,拉拉手呀,亲亲嘴,一起生个小朋友……” “喂,张敬。有事?”自从林一搬出来后还是第一次和张敬说话,虽然是通过手机。 “别去找赵拙,别去,会有危险。” “没关系,就算他杀过人,他不会杀我的。我要去芳……”唉,手机没电了,林一把手机放回口袋,好不容易和张敬说句话。 几分钟后,林一来到芳香不断。 说实话,林一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在这里,他和默默还第一次见到了杨丹。芳香不断的绝世小受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儿,来了这么多次也见不到。 胡思乱想间,林一已经来到了1220号房门口,还没等林一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赵拙,我来了。”林一走进去,看见沙发上有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坐着。 “欢迎你,林一。”男人转过来。 “哇,你是传说中的绝世小受吗?哇,你好漂亮啊。小受,你怎么知道我叫林一?小受,你怎么可以长这么高?”林一真的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男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极品。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哑巴?真是可惜了,不要难过,我不会嫌弃你的。”林一拍着男人的后背“安慰”他。 “……” 二十六、在一起吧 张孝有点同情自己的弟弟,怎么能喜欢上这样粗神经的林一,真是太可怜了。而这个粗神经居然还说不会嫌弃自己,真是够滑稽的,就自己这相貌,这身材,喜欢自己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喜欢自己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到林一这里就变得这么可怜呢。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孝躲闪着林一伸过来的魔爪,顺便摆出一副社会黑老大的姿态吓退林一。 “知道啊,芳香不断嘛。”林一看了看整个房间,“赵拙在这儿吗?是赵拙让我来的。” “赵拙不在这里,怕是要委屈你待在这个房间几天,等我达到目的后你自然就自由了。” 林一摸了摸张孝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呀。说什么胡话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假笑笑’。”林一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张孝就越想看见林一发火的表情。“笑笑”这个名字现在怕是林一心头的一根刺吧。 “唉,又一个因为笑笑找上我的。”林一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能让我看看这个笑笑的照片吗?” “可以。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是因为张敬找上你的。”张孝使了个眼色,一个黑衣男子便递过来一张照片,“你喜欢张敬吗?回答正确我就让你看。” “当初我问赵拙为什么喊我笑笑,他也说回答正确有奖励。你们真是无聊。怪不得能够合谋做坏事,不让看就不看。”林一伸直了腿脚,躺在沙发上开始睡觉,“对了,我睡醒的时候喜欢吃东西。把我请来了总要有待客之道,麻烦你了。还有,我手机没电了,也麻烦你了。” 张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挥,刚想要收拾林一,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作假寐状,张孝干瞪眼睛,林一也看不见。 照片还在张孝手里,张孝一边看着照片,一边看着林一,“还真不是一般的像。都是一副勾人的模样。” 安安静静的林一经常会让女人联想到白马王子一类的东西,也经常会让男人联想到天使之类的东西。 张孝仔细观察林一,洁白的皮肤,自己也有,不过林一的怎么看怎么好看;长长的眼睫毛,好像比自己的长一点;修长的双腿,自己的比较长一些,但是林一的却很匀称。 不能再看了,张孝心想,自己可不想跟张敬一样爱上这么个傻瓜,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些人了。 ****** 张敬后悔了,那天不该放林一跟着赵拙离开。在面对关于林一的事情时,自己总是越来越不坚定。 去过了赵拙家,也在学校找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派人手帮忙打探,可是林一到底去了哪里。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女朋友,拉拉手呀,亲亲嘴,一起生个小朋友……” 是林一的电话,张敬急忙接通,“林一,你到底在哪儿?快回答我。” “哟,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林一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把你这个面瘫加声瘫变得有感情了。” “张孝。”这个恶魔,张敬忘不掉,听到他的声音张敬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为自己死去的肖弘,“你把林一怎么了?” “我只是请他来作客。这个林一现在睡得像头猪,你说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心会不会像肖弘那样为了你去死呢?” “闭嘴!别提肖弘!”张敬气愤得想把手机砸了,可是手里的手机是肖弘送给自己的,张敬满肚子火无处发泄。 “真把自己当作情种了。虚伪!如果不是因为你,肖弘不会死在我的枪下。半个小时后,芳香不断1220号房。迟到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林一的安全了。” 张敬无力地收起电话,是啊,肖弘的死是因为自己,如今林一被张孝软禁也是因为自己。 别再逃避了,生在张家,就等于生在斗争漩涡的中心,张敬意识到自己原本不该逃避的。 二十分钟后,张敬提前来到芳香不断1220号房。 张敬早就知道1220号房被人长期包起来,但是自己没怎么留意,没想到会是张孝利用自己的松懈在钻空子。 门没锁,只是轻掩着,张敬推门进入,门随后紧紧关上,已经打不开了。张敬被锁在屋子里了。环视房间,只有林一躺在沙发上睡觉。 张敬有些无奈,推醒林一。 “张敬,你来了。咦?那个绝世小受呢?” 张敬轻轻捏着林一的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找小受。我们出不去了。” “手机呢,打电话呀。”林一觉得张敬真笨。 “傻瓜,我试过了。这间屋子的信号被屏蔽了。”张敬替林一整理好睡乱的衣服,“我想问你一件事。” 张敬的表情很严肃,林一也不得不坐直了听张敬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张敬想要速战速决。 “你犯规了。这是两个问题。”林一开始吃张孝放在桌子上的甜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已经被充满电了。 “……”张敬握着林一正在往嘴里送甜点的手,“我们在一起吧。” 林一想要吃甜点,自己也不讨厌张敬,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吧,反正也被他上过了,“好啊。在一起吧。” 张敬吻上了林一的唇,深吻过后,张敬舔着嘴唇,说到,“真甜。” “当然了。刚吃过甜点。” 张敬:“……”这个林一,真是比自己还要不浪漫。 “那个绝世小受是你的弟弟张孝。他想要回本来属于自己的芳香不断。他把我抓来威胁你,把你囚禁在这里威胁你老爸。如果你老爸够喜欢笑笑的话,张孝也可以用我来威胁你老爸。这就是我在这里从真假睡不断的变换中得来的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林一接着吃甜点。 “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芳香不断是你的。咱们那一次在这里聚会,你也没说,真不够意思。” “你一点都不没心没肺。张孝这次可是看走眼了。”张敬侧着身子抱着林一,不妨碍他吃甜点,“他想要芳香不断,就给他吧。我只要你就好。” “你这么容易就给他了?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他浪费这么多时间干什么。”林一觉得那个绝世小受神经有问题。 二十七、有所威才有所胁 “他只是想得到那个人的注意。像个小孩子不断索取大人的关怀,得不到,就要耍一点小手段。” 林一嘴里塞满了甜食,“那你呢,有没有为了得到某样东西耍小手段?” 我倒是为了你耍过小手段,这句话,张敬说不出口,也还不到时候说。张敬拍拍林一的后背,“你慢点吃,别噎着。”顺便给林一倒杯水,把刚才的问题自动过滤掉。 “刚才的问题你不回答,我就当自己没问。那接下来的问题你必须回答。”林一阻止张敬抱自己。 张敬第一次觉得谈恋爱无论男女,不能找太聪明的,更不能找该糊涂时变聪明的,“好啊。你问。” 林一把嘴里的甜食处理掉,表情很正经地问到,“你也是因为那个笑笑才喜欢我的吗?” 张敬忍不住抱紧林一,“我的傻林一,你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才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有点晚吗?” “不许说我傻,我是答应你之后才想起这个问题的。赶快回答。” “好,我是因为……” 张敬的话没说完,就听到了开门声,大概是张孝回来了。 “怎么样,林一,我的待客之道还合格吗?” 张孝把外套脱掉交到身后的黑衣人手上。 之前林一没有仔细观察张孝的身材,只顾着看他的脸了,可现在张孝被紧身衣裹着的身材完全显示出来,真是令林一不能忽视的好身材啊。林一又看看抱着自己的张敬,这是双胞胎吗,虽然张敬的脸孔身材也很好了,但是和张孝相比,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张敬不太满意林一看着张孝流口水,看着自己又满脸可惜,就强制转过林一的头,让林一看着自己,“刚有老公就想红杏出墙。” “我和张敬不像,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张孝好像知道林一在想什么。 林一“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我说呢,这差距也太大了。” “咳、咳。”张敬有些无奈。 林一继续看着张孝,“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不要着急。在我这里有吃有喝的不是很好吗?”因为林一没有被绑架的自觉,张孝也没有一点作为绑架犯的自觉。 “不行。我还要上课呢。” “再等一会儿,有个重要的人马上就来。”张孝露出一脸的神秘。 “切,还保密。”林一窝在张敬的怀里,对张敬说到,“我要睡一会儿,刚才没睡好。” “嗯,你睡吧。这里有我。” 客厅里没有人说话,张敬和张孝都在看着林一睡觉,并且等那个重要的人来。 张孝想要回芳香不断,张敬从接收它的当天就知道。 但是因为这是张敬认识肖弘的地方,肖弘死后,张敬不自觉地想要保留一切和肖弘有关的东西。更何况,张孝才是害死肖弘的幕后指使者,张敬虽答应肖弘不报仇,但是夺走张孝最爱的东西他还是能做到的。 突然有一个黑衣人走上前在张孝的耳边低声说话,然后张孝站起来,“走吧。那个人到了,在楼下。” 张敬小心地把林一放在沙发上,然后随张孝下楼。 走进1120号房,张孝看到了那个人,房里还有一个人——赵拙。 “人到齐了。那我就说一下我的目的吧。”张孝首先开口,“张敬,我要你在张用心的面前,亲自开口,把芳香不断还给我。” 张敬听完张孝的话,突然发现赵拙居然不见了。可是并没有看到他出去。现在张敬也没有时间再管什么赵拙了,“你让我还给你,可是也要看爸同不同意。” 张用心作为那个重要的人在这里,身边没有常见的保镖,自然也是被张孝强迫来的。 “我不同意。”张用心表态,“给了张敬的东西那就是张敬的。” “哼,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可是现在你们全都被我软禁在这里,不同意的话,你们可是出不去哦。”张孝笑嘻嘻地看着张用心。 张用心皱眉,“芳香不断你即已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我可以把它送给任何人。可是现在它不是我的,所以我说什么都没用。你把我软禁了也没用。 ” “你还记得这是我给你的。那为什么这么轻易地送给别人?我一直以为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因为从小到大,你只看过张敬一次,可是你却每年都会陪我过生日。所以……” 张用心打断张孝,“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更多的父爱,还是乱仑的爱情?如果是前者,我想你以前得到的足够了,如果是后者,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张家人。” “哈哈,不愧是张用心,被软禁了,还能说出这么强硬的话。”张孝指着天花板说,“你想不想知道在楼上沙发上睡觉的是谁?” 张敬现在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张孝为什么会拿林一来威胁张用心,在今天之前林一根本没听说过张用心这个人。 想知道原因,所以张敬抢先说,“楼上被软禁的是林一。爸,您认识吗?” “不认识。” 张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不认识?哈哈,张用心啊张用心,这步棋你可是走错了。” 张孝拿出一张照片扔到张敬身上,“看看,像不像林一?”然后又拿出一张照片甩在张用心身上,“你也看看,像不像你的老相好笑笑?” 张敬和张用心都不是第一次看眼前的照片,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张孝期待中的表情。只是张敬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笑笑和张用心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如果这就是你的筹码,那你输定了。”张用心把林一的照片扔在地上,“只是相像,他和笑笑没有一点关系。” 张孝捡起照片,“张敬,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张用心已经和咱们老妈离婚快六年了。” 张敬终于露出了张孝意料之中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张孝看着张用心,“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个刚认识的笑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这个老狐狸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并且赔上一半的身家离婚,然后迅速和她结婚。 “后来,笑笑死了,被赵拙杀死了。但是你却放过了赵拙。这是我的第二个怀疑。于是我一直派人监视赵拙,直到赵拙认识林一,我才明白过来。 “你和笑笑很早就认识了。对不对?” 看到张用心的脸色变沉,张孝知道自己说对了。 “不仅如此,林一是你和笑笑的孩子。是我和张敬的弟弟,你说是不是?” 二十八、是谁让谁失望 张敬觉得老天在和他开玩笑。喜欢上一个同性已经够可悲了,可是张敬喜欢的同性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刚刚林一才答应和张敬在一起,张敬还来不及庆祝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就已经预见了自己和林一的分手未来。 “是真的吗?林一真的是我的弟弟?”张敬想听张用心亲口说出来。 张用心避而不答,反到是径自走进里面的屋子,“跟我来。” 张敬和张孝跟着张用心走进去,张孝看到张用心的手伸向一个开关,急忙走向前挡着那个开关,“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送我的礼物,我当然要好好检查一遍。”张用心推开张孝,按下开关。墙上的一面大镜子瞬间向一旁移了两米,露出一扇门。 张敬特意看了看张孝,此时的张孝已经没有了丝毫骄傲,反倒是像一只被斗败了的凤凰,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打开门,几个人走了进去。沿着楼梯向上,张敬已经猜到了,一会儿的目的地可能是一二二零号房。刚才赵拙不见了,难道他早就去了林一那里? 张敬想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慌张,飞快跑上去,把张用心和张孝抛在身后。 “别走。”张孝从身后抱着张用心,“我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是我?” 张用心想要挣脱张孝的禁锢,但是无奈力气没有张孝的大,只好放弃,“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实在不该存有这种混账念头!” 张孝把头埋在张用心的脖子里,“是你不好。你不该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你给了我希望,却不给我一个好的结果。张用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张用心用手肘往后撞去,张孝吃痛,禁锢着张用心的手也松了松,张用心趁机挣脱开张孝,然后一拳打在张孝的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 “哈哈哈,我太让你失望了。”张孝靠在墙上,笑得快不能呼吸,“你说得对,是我太让你失望了。” 张敬跑到楼上,发现出口竟然是在一张床上,来到客厅,张敬看到赵拙正在强吻林一,手已经伸到林一的衣服里。 “王八蛋!”张敬扯着赵拙,用力把赵拙摔在地上,不停地用脚跺在赵拙的身上,赵拙竟然没有还手。 “张敬,别打他了。”林一有些害怕,这种打法,会出人命的。 张敬停了下来,对赵拙说了一句“滚”。 赵拙抹掉嘴角被张敬打出的血,“我不会放弃林一的,我们走着瞧。” 张敬看着赵拙离开,然后终于放心地抱着林一,“你没事吧?” 林一摇摇头,表示无所谓,“没事,不过是被吻了一下。” 张敬有些生气,直接狠狠地吻上林一的唇,直到把林一的唇弄得红肿,感觉到林一快要因缺氧而昏倒在自己的怀里,张敬才离开,“以后,只有我能吻你。记好了吗?” “知道了。”林一感觉到张敬在生气,但是又不知道张敬为什么生气,反正张敬说什么,自己答应就是了。 林一看了看周围,问张敬,“绝世小受,不对,张孝呢?” “我在这里。”张孝从里面的屋里子出来,后面跟着出来的是张用心,“怎么了,林一美人是不是想我了?”张孝边说边对林一放了一个电眼。 林一看呆了,过会儿才说到,“真是妖孽啊。我说,妖孽,我和张敬可以走了吧?” 张孝拿出一些文件递给林一,“你让张敬把它们签了,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林一看了看,不过是芳香不断的股权转让书。林一刚刚才知道芳香不断是属于张敬的,不过还没沾到什么好处呢,居然就要拱手送人了。 “芳香不断既然是你建造的,你这么有本事,你再建一个不就好了吗?”林一把文件扔在桌子上,表示自己不会劝张敬签这份文件。 “那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我就不陪你们了。”张孝拍拍手,有几个黑衣人进来,张孝对黑衣人说到,“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张孝离开后,林一才发现屋子里除了黑衣人和抱着自己的张敬外,竟然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并且保养的很好的男人。 林一小声问张敬,“他是谁呀?” 张敬含着林一的耳垂,“我法律上的父亲。” “什么!”林一因为太过激动,声音徒然拔高,并且挣脱张敬的怀抱,急急忙忙走到张用心的面前,“叔叔好。我和张敬的关系不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林一发现张敬的老爸在对自己笑,于是林一也配合着笑了笑,但是林一觉得张敬的老爸笑得真恐怖,林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刚和我在一起,居然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张敬不高兴地拉着林一,不容他反抗自己半分,“爸,这是我爱的人,我以后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张用心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是吗?如果我承认,林一真的是我的儿子,你该怎么办?你也要和自己的兄弟以恋人的身份在一起一辈子吗?” 张敬刚才坚持的神色有些松动,“爸,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张敬刚才平稳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竟有些发颤。 林一听得有些糊涂,但是‘儿子’这个词,林一还是能听明白的,“叔叔,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有父母的,而且我还有很多别的亲戚,所以我不可能是你的儿子。再者说了,我妈和我爸的感情很好,我也没听我妈说过她以前有过别的相好。” 听完林一的话,张敬刚才紧绷着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爸,林一说的很有道理。你如果想让我相信林一是你的儿子,就拿基因比对书来,否则我一律不相信。” 张敬死死抱着林一,不敢松手,怕一松手,眼前的人自己就再也抓不住了。 二十九、不想要的结果 张用心盯着林一,眼里充满着愧疚之情,“很抱歉。刚刚和你见面,就要破坏你的幸福。总之,你和张敬是没有未来的。不如早些分手来得好。” “原因呢?莫不是我真的是你的儿子?”一个小时之前林一才答应和张敬在一起,现在就要分手,林一不干。 张用心摇头,“我暂时没有证据,但是你和笑笑长得这么像,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笑笑去世之前的确和我提过她有一个儿子。” 林一看着忧心忡忡的张敬说道,“你不要担心,你老爸不是说了吗,他也没有证据。只要他一天没有证据,我们就还可以多在一起一天,不是吗?” “傻瓜。”张敬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如果张用心此刻想要证据,那么他就能在下一分钟内拿到证据。张用心的想法,张敬永远无法揣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十多个保镖似的人物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屋里张孝留下来的黑衣人打趴下了。 “就这么简单?”林一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敬。 张敬揉了揉林一的头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张孝根本没打算拿我们怎么样,他只是想吸引某个人的注意而已。” “我觉得也是,”林一伸了一个懒腰,“那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不是坏人吗?张敬冷笑,如果张孝不是坏人,那么肖弘又怎么会死?只不过这些话张敬只是在心里想想,张敬暂时还不想让林一知道肖弘的事情。 十多个保镖把那些黑衣人关在了一个屋子里,然后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张用心的身后,等待着张用心的下一个命令。 张用心站起来,来到林一的面前,笑得很有魅力,“你不是要看证据吗?跟我来。” 林一想要跟着张用心走,可是突然想起来,“我就不去了,我还要上课呢。” “是吗?”张用心别有意味地笑着,“我明白,你只是害怕看到不想要的结果而已。” 被戳中心事的林一有些生气了,“对!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说的证据。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和张敬在一起!” 张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林一心里的分量已经有这么重了,所以在听到林一的宣言后,激动地抱紧了林一,也不管站在旁边的张用心,猛烈地吻上林一的唇,用行动来宣告天下,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等到张敬放开林一的唇时,他们才发现,张用心和那些保镖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芳香不断”。 没有被迫分开,也没有上演所谓兄弟乱仑的戏码,但是张敬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这分明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张敬领着林一来到“芳香不断”的顶楼。 林一站在长长的走廊里,脸上写满了惊讶,“这一个楼层都是你一个人的?” “整个‘芳香不断’都是我的,何况这一个楼层?”张敬牵起林一的手,“只要你愿意,以后这里也是属于你的。” 林一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怪不得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家,现在想想,你的家和这个‘芳香不断’的装潢风格都是一样的嘛。” “什么‘我’的家?”张敬也敲了一下林一的脑袋,“是‘我们’的家才对。以后不许说错了。” “我们真的要在一起吗?”林一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所以才要确定一下张敬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敬的脸色变黑了,忽地抱起林一走进一个房间,“看来,我有必要用实际行动证实我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 林一当然知道张敬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害羞地把脸埋进张敬的胸膛里,直到张敬把林一放在床上,林一才敢睁开眼看张敬。 “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我们第一次之后你为什么要把那个白色的沙发换掉?你不想记得那个晚上吗?”如果今天林一没有把这个问题弄清楚,这个心结依旧在,那他恐怕不会高高兴兴地被张敬抱。 “莫不是被人喊了几次傻瓜,就真的会变傻?”张敬亲了亲林一的唇,“那套沙发被我们弄脏了,当然要换掉了。不过你放心,白色沙发已经放进了我的卧室,如果你想重新和我在那上面温存,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林一握紧拳头,看似用力实则轻轻地打在张敬的胸膛上,“要抱就抱,不要说那么的废话!” 张敬知道林一害羞了,于是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开始了“抱林一”这项伟大的工程。 两个人在这边打得火热的同时,另一边,杨丹和李默却在为了林一的安危而到处奔走。 在学校门口,杨丹和李默正在交换彼此得来的消息,忽然李默的手机响了。 李默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宿舍打来的,快速按下接听键,“是一一吗?” “小默,是我。你在哪儿?”手机那头传来的是凌伊微弱的声音。 不是林一,李默有些失望,“伊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凌伊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小默,你现在能回来吗?” 李默觉得凌伊的声音不太对劲,但是李默没有放在心上,“伊伊,对不起,林一出事了,我必须要去找他。所以……” “我知道了。”凌伊打断李默的话,声音非常颤抖,“小默,我爱你。再见。” 如平常一样,李默想都不想地说道,“嗯,再见。” 挂掉电话,李默和杨丹互相打气,然后又开始了寻找林一。 挂掉电话,凌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强忍着疼痛再次拿起电话拨打120,然后躺在李默的床上,等待着救赎。 二十五分钟后,一辆救护车从李默的身边飞驰而过。 李默看了一眼救护车,如同任何不是林一的“东西”一样,李默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却不知这辆救护车带走的不止是凌伊的躯体,更有凌伊的心。 三十、很简单,不珍惜就会失去 因为没有及时地把自己的安危状况通知杨丹和李默,所以林一即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为什么我要搬回宿舍住?我不要!”林一可怜兮兮地看着李默,“默默,我发誓,以后有事情我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李默是很想让林一搬回来的,所以故意无视林一的恳求,“不行!你必须搬回来住。” 林一不明白以前最惯着自己的李默为什么现在会对自己这么凶,“可是你看看这个宿舍,除了床上的褥子和被子,已经没有我的东西了。默默,你说,我要怎么住?” 李默冷漠地转身背对着林一,不想看到林一委屈的眼神,“我可以帮你把东西从赵拙那里搬回来。” 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林一生气地冲着李默的后背吐舌头扮鬼脸。 既然劝不动李默,林一只好把目标转移到杨丹身上,先摆出一个讨好的表情,然后用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恳求道,“姐,我才刚刚和张敬确定了关系,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们分隔两地吗?” “你说什么!?”杨丹和李默同时如临大敌般看着林一。 前一段时间,杨丹是害怕赵拙再伤害林一才勉强同意林一和张敬住在一起。杨丹知道张敬早晚会对林一出手,可是杨丹没有想到张敬会出手这么快。 杨丹在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林一也和肖弘一样会为了张敬而受到伤害,甚至是失去生命! 有那么一瞬间,杨丹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于是逼近林一,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林一后退一步,怯生生地说道,“我说,我和张敬在一起了。” 李默看着林一,满眼全是失望;杨丹则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半晌,林一扯着杨丹和李默的衣袖,“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李默推开林一的手,用冷漠的语气说着违心的话,“你去找张敬吧。退寝手续我会帮你办好。” 杨丹叹了一口气,“你和张敬在一起了,赵拙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林一想起昨天赵拙离开的时候的确说过他不会放弃的,但是林一现在只想和张敬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林一不想管。 “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呀。放心啦,赵拙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虽然林一说出这句话安慰他们两个,实际上林一的心里也很没底。 杨丹考虑了几分钟,虽然害怕林一受到伤害,但是杨丹却不得不承认,就凭现在的状况,林一和张敬待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最起码张家二少总是要比他们这些平民小蚂蚁要有势力得多,如果林一真的出事了,关键时候还是要靠张敬。 于是杨丹不再反对林一和张敬在一起。 虽然李默很不舍得林一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但是杨丹已经不反对了,李默就更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于是李默也默认了林一和张敬在一起的这个事实。 林一就这样彻底搬走了。 李默看着空荡荡的床板,突然很想念凌伊的温柔。所以李默拿出手机,拨出了凌伊的手机号码。 手机里传来死板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please dial later。” 李默觉得很奇怪,这是他第一次拨打凌伊的电话,对方却关机。 不死心的李默再次拨打凌伊的手机号码,听到的却是一句同样的话。 李默的心里突然慌了起来,于是拿起外套冲了出去。 凌伊的宿舍、凌伊常去的图书馆、凌伊经常躺下看天的小操场、凌伊的家…… 李默跑遍了所有凌伊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却找不到凌伊的影子。 最后,李默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回到了学校,站在校门口,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总有一些人,当你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他们了。 当李默站在病床旁边,看着沉睡中的凌伊时,李默就知道,他再也不能拥有凌伊了。 直到这个时候,李默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凌伊。 李默找寻凌伊的地方恰好不过是他们同时待过的地方,至于凌伊是不是真的常去,李默真的不知道。 凌伊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紧皱,好像在梦里也出现了一些烦心的事情。 李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凌伊的眉头,却不小心把凌伊从睡梦中弄醒。 凌伊很漂亮,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凌伊是从来都不化妆的。所以现在的凌伊和平常相比不仅没有变丑,反倒多了一种病态美。 凌伊想要喝水,手伸长了去拿有些远的水杯。李默赶紧倒水,然后把杯子放在凌伊的手里。凌伊没有犹豫,接过水杯就喝下了。 “我们分手吧。”凌伊说出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李默紧紧地握着凌伊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再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好吗?你知道,我……” 凌伊不耐烦地打断李默的话,“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林一。而我只是一个名字发音相似的替代品而已。”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李默慌忙地解释着,没有看到凌伊的眼里越来越多的失落和漠然。 凌伊抽出自己的手,“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女人在生气发脾气的时候,表现得越是激烈,就说明她越是在乎。 而现在,凌伊很平静,甚至表现得很洒脱。这是说明凌伊真的要放手了吗?李默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李默现在很后悔,不是后悔这次没有及时发现凌伊在生病,而是后悔以前对凌伊的关心太少了,自己总是把林一挂在嘴边,早就把凌伊的心伤透了。 “我会走。但是要等你出院之后,好吗?”李默抱着最后的希望对凌伊说道,“你的父母还不知道你在生病住院,你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吧?所以这段时间,由我来照顾你,好吗?” 凌伊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随便。” 得到凌伊回答的李默松了一口气,不管凌伊现在是不是原谅他,只要他坚持待在凌伊的身边,总有一天凌伊会发现,他李默的心里是有凌伊存在的。 凌伊有何尝不知道李默的想法,只是在李默的心里,“凌伊”所代表的仅仅是“存在”而已。 三十一、心与心的距离 这两天张敬和林一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快活。就连上课的时候,张敬也会时不时地露出微笑,这让那些习惯了张敬冷脸的那些人好奇不已。 “张敬,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何伟堵着即将离开学校的张敬,“晶晶很想你,作为她的男朋友,你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她吗?” 张敬急着回家和林一共进晚餐,所以对突然出现的何伟有了一丝的不耐烦,但是何伟毕竟是张敬的朋友,张敬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和晶晶已经分手了,她没有告诉你吗?” 何伟当然知道张敬已经和他的妹妹分手了。刚才何伟之所以会那样说,只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他也想看看张敬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何晶的存在。 结果显而易见,张敬早已把何晶抛到了九霄云外。何伟心里明白,张敬会变成这样,肯定是因为那个半路杀出来的林一。 “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何伟强压着心头的不悦,“可是晶晶这两天食不下咽,也睡不好,只会躲在屋子里面哭。她那么喜欢你,如果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哪怕就当做是看一个普通朋友,她也会很高兴的。这样也不行吗?” 这次的分手是张敬提出来的,所以不可避免地张敬的心里对何晶有了一丝的愧疚,既然何伟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敬也不好拒绝。 “好吧。”张敬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我要先回家一趟。一个小时之后再去你家看晶晶。” 能够得到张敬的退让何伟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何伟也不再和张敬争执,“那好吧,一个小时之后见。” “嗯。”张敬看着何伟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这个背影好像在张敬认识何伟之前就已经看到过。但是张敬急着回家,所以也没有多想。 “好香啊!”张敬刚进家门,就看到林一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一一,你老公张敬回来了。” 林一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跑出来,直接跳到张敬的后背上,一只手掐着张敬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说!究竟谁是老公?” 张敬的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是我说错话了,我们家一一才是老公,张敬只是一一的正房太太。” “不是正房太太,是小老婆!”林一故意使坏往张敬的耳朵里面吹气。 “小老婆是吧?”张敬背着林一来到沙发旁,然后一个转身把林一压在身下,开始享受美味的林一,“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老婆的厉害。” “你这个色狼,不要过来……”正在打闹着,林一突然闻见一股糊味,于是推开张敬,跑进厨房,几分钟后林一端着一盘黑乎乎的菜走了出来,“都怪你,菜都糊了,就罚你把这一盘烧糊的菜全部吃光光。” 张敬接过菜,尝了一口,“我就勉为其难地把它吃光吧,谁让我们家一一不管做出的什么我都觉得好吃呢。” 林一抢过张敬手里的菜,直接倒进门口的垃圾袋里,“我开玩笑呢,你还真的吃起来了!傻不傻?” 傻就傻着吧,于是傻傻的张敬打开怀抱,“一一,过来,让我抱抱你。” “你说抱,我就让你抱吗?”林一的嘴不高兴地撅着,可还是很听话地走到张敬的身边,然后窝在张敬的怀里。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共同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十几分钟后,林一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林一用力打自己的肚子,嘀咕了一句:讨厌,叫得真不是时候。 张敬笑了,“我们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吃了要坏肚子的。” “你笑起来真好看。”林一在张敬的脸上亲了一下,“以后每天都要多笑几次,不要总是摆着一副面瘫的脸,好像怎么都不幸福似的。” 张敬的心里暖暖的,这辈子除了肖弘,林一是第二个关心自己幸不幸福的人。 张敬决定了,既然林一喜欢看自己的笑脸,那么以后自己就多笑几次好了。 “想什么呢?”林一伸出手在张敬的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张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吃完饭后,我要出去看望一个朋友,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知道了。”林一开玩笑地说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要去看你的某个前女友?” 张敬也开玩笑地回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看何晶?何伟说何晶想我想得既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林一的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用极其嘲讽的语气说道,“是吗?很好啊,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地惦记着你。” 看到林一的反应,张敬觉得这个玩笑好像开大了,但是张敬的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兴起来,“一一,你这是在吃醋吗?” 林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好像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表现,但是不过几秒钟,林一的表情又变的很坦然,“你是我的男朋友,难道我不该吃醋吗?” 张敬再次把林一揽进怀里,“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这还是你第一次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逃避赵拙对你的伤害才选择和我在一起的。你吃醋了,是不是代表在你的心里,我占的分量已经超过了赵拙?” “对不起。”听完张敬的话,林一的心里很感动也很愧疚,不自觉竟流出两行泪来,低下头,林一把头埋进了张敬的胸膛里,“我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为了忘记赵拙才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张敬的双眼里有着掩不住的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林一,“你在我的父亲面前表现出想和我在一起的决心,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理解成你想忘掉赵拙的决心?既然这样,你就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林一还是重复地说着,“对不起……” 张敬的心此刻冰凉冰凉的,林一越是不停地对自己道歉,越是说明在林一的心里,他张敬不过是一个需要赔罪的“外人”。 为什么?张敬真的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走进林一心里的是那个伤害他的赵拙,而他张敬就不可以?! 张敬推开林一,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到时间了,我要去看何晶。你自己吃饭吧,我就不陪你了。” 张敬打开门离开这个几十分钟前还让他觉得温暖的家,只留下“砰”地一下关门的声音。 三十二、不聪明的女人 “砰!” 张敬发泄般关门的声音把林一拉回了现实。 林一看着紧闭的门,半晌才反应过来,一直对自己很温柔的张敬居然生气了。 林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蜷在沙发上的角落里。 林一盯着不远处饭桌上的菜肴,想着几十分钟之前自己做这些菜时的愉快心情,和现在的难过心情真的有着天壤之别。 闭上眼睛,首先闯入林一脑海里的是张敬的身影,有一个张敬在图书馆里假寐,有一个张敬跟着林一快跑,有一个张敬在医院里给林一讲笑话,还有一个张敬在抱着林一说“一一,我们在一起吧”。 好多好多的张敬在林一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又消失,最后的最后,所有的张敬会合成一个穿着新郎衣服的张敬,林一看清了,张敬的胳膊分明被穿着新娘婚纱的何晶挽着,两个人携手走进了礼堂,正要交换戒指。 张敬是我的!林一在心里狂啸,于是林一大喊了一声,“张敬,不要!” 猛地睁开眼睛,林一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一不停地拍着胸口,好险,幸亏只是一个梦。惊魂未定的林一没有仔细考虑他为什么会害怕这个梦境变成现实。 抬头看一眼屋里的时钟,林一发现张敬居然已经离开两个小时了。 林一很想知道,张敬现在在做什么呢? 从家里出来之后,张敬便开着车来到了何晶和何伟的家。 “张敬,你来了。”给张敬开门的是脸上堆满喜悦的何晶。 “嗯。”张敬看了一眼何晶,虽然还是很漂亮,但是她的确瘦了,也憔悴了不少。 张敬在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离开林一之后,林一可不可能也会想念自己到这个地步。张敬随即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林一会想念的人大概只有赵拙吧。 “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吧。”何晶伸出手很自然地靠近张敬的脖子。 张敬用胳膊当着何晶的手,“不用。我自己来。” 何晶有些尴尬,但是何晶很快又说道,“我为你做了一些菜,我们一起吃吧?” 在张敬的印象里,虽然何晶和她的哥哥何伟相依为命,但是靠着父母留下来的钱,何晶还是过着千金大小姐般的生活。何晶也曾经说过,她的那双手是用来跳舞的,而不是做一些欧巴桑才会做的家务活。 所以当张敬听到何晶说她做了一些菜时,张敬很自然地怀疑道,“你会吗?” 何晶立即委屈地嘟着嘴,把双手伸到张敬的眼前,“你看嘛。为了给你做饭,我的双手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时候何伟也走了过来,对张敬说道,“你就别气晶晶了,我可以作证,今天晚上的饭菜都是晶晶在我的监督和指导下为你做的。” 张敬看到了,何晶的双手上被烫出了几个泡,贴了几个创可贴。以何晶那种爱美的脾性,这些难看的伤疤怕是快要了她的命了。 张敬想要对何晶说句“谢谢”,脑海里想的却是林一做饭时的情景,不知道林一的双手有没有因为要给自己做饭而受伤。 感觉到张敬的思绪飘远了,很不高兴的何晶给哥哥何伟使了一个眼色。 何伟把早已准备好的外伤药放在张敬的手里,“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帮我给晶晶擦药吧。”何伟穿好衣服离开了家,把机会留给自己的妹妹。 张敬开始为何晶擦药,“以后不会做的事情,你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张敬不喜欢有些人总是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 但是,张敬的这句话听在何晶的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张敬在关心她,这说明张敬还是喜欢她的,她还有机会和张敬重新在一起。 于是何晶故意用很诱惑的声音叫着,“疼……轻一点,好吗?” 何晶的身体越来越靠近张敬,空出的另一只手也在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张敬。 张敬不是没有感觉到何晶的意图,只是得不到林一的爱的张敬此时此刻真的没有心情去享受什么鱼水之欢。 何况,张敬本就是标准的禁欲型男人,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林一,还没有人能够让张敬失去控制。所以,张敬和何晶交往了这么长的时间,张敬从来都没有碰过何晶。 快速给何晶的双手擦完药,张敬站起来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听到张敬要走,何晶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从后面抱紧了张敬,“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那个林一再好,他也是个男的呀!他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你和他在一起,只能为世俗所唾弃!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你说啊!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女人的哭泣声永远是让男人头疼欲裂的最大法宝。张敬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要离开而已,怎么就能让何晶哭泣成这个样子。 何晶还扯上林一,真是莫名其妙。林一是男是女难道他张敬看不出来吗? 张敬用力分开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别哭了。”实际上张敬想说的是吵死了。 女人哭泣的时候,旁人千万不要前来安慰,否则女人只会哭得越来越厉害,就好像现在的何晶一样。 张敬真的很不会安慰女人,于是张敬准备打电话把何伟叫回来。 但是在张敬拿出电话的一瞬间,何晶就伸出手把张敬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你想给谁打电话?那个林一吗?我不准!” 张敬仅存的耐心也被何晶的又一句“林一”给磨光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张敬捡起地上的手机碎片,不管身后何晶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张敬离开后,何晶也停止了哭泣,露出阴狠的脸庞,“张敬,你这是在逼我。” 何晶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你提的建议我考虑过了,我答应。事成之后,林一归你,张敬归我。” “呵呵,张敬归你?我不认为张敬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人。” 何晶被戳中了痛处,“这就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呵呵。”电话那边的人再次笑了出来,颇有嘲讽的意味,“那我就希望你心想事成吧。” 何晶想要骂对方几句,可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三十三、游戏从现在开始 张敬一夜未归。 这是林一早上在沙发上从睡梦中醒来后得到的结论,否则就算生气,张敬也不会任由林一睡在沙发上。 林一不想再等了,于是拿出手机给张敬打电话,一遍一遍的,总是被一个讨人厌的女人声音提示说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林一突然发现,除了这个手机号码,自己根本不知道第二种可以找到张敬的方法。 张敬就像一阵春风,突然闯入了林一的生活,给林一带来非同一般的温暖,可是谁又能知道,张敬这阵风会停留在林一的身边多久? 林一的担心不无道理,张敬本来就是异性恋,之前还有一个如仙女洛神般香艳夺目的女朋友,张敬能这样在乎林一,无非是因为林一给他的感觉和旁人不同。 然而,一旦这种新鲜感过去了,张敬就会发现林一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到时候,如果林一没有把心投进去还好,万一林一已经泥足深陷,他要凭什么留住会对他失去兴趣的张敬? 林一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是此刻却不得不往最坏的情况考虑。 林一突然想起来,张敬应该会去“芳香不断”吧?林一翻看手机里的电话簿,找到了那里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应答,林一有些烦躁,准备挂断电话,却听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非常有磁性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找谁?” 林一听出来这个男人像是刚刚睡醒,林一猜想自己是打扰到别人休息了,于是急忙说道,“你好,我找张敬。” 男人慵懒地说道,“张敬啊,他还在睡觉。用不用我帮你把他叫醒?” “不,不用了。打扰你了,再见。”林一做贼心虚般地挂掉了电话,心里却有着诸多情绪在翻江倒海,“这么快就厌烦了吗?” 林一把昨天晚上没吃的饭菜热了一下,随便吃了点,然后去上课。 坐在教室里,林一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上课了,每天都在被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缠身,林一的脑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空下来好好思索自己的人生了。就连现在老师在前面讲课,林一的脑海里却满满的都是张敬。 林一想,也许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张敬,但是很快,林一又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想了,不想了,好好听课! 林一强迫自己把张敬从脑海里踢走,抬起头,眼睛只能盯着老师。 但是很快林一又跑神了,因为林一发现一直以来坐在自己周围的李默和杨丹今天都没有来上课,出什么事了? 终于挨到了下课,林一拦住夏诚和夏信这两兄弟,“你们知道杨丹和李默去哪儿了吗?” 夏信说道,“杨丹我们不知道,但是李默的话……”夏信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林一。 夏诚看出了弟弟的想法,于是替夏信说了出来,“凌伊生病住院了,李默应该在医院照看凌伊。”然后夏诚被弟弟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样啊,那我也去看看凌伊吧。”林一对夏诚和夏信摆摆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夏信拦着林一,“你还是不要去了。” 林一挠头,“怎么了?我不能去吗?” 夏信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于是在那里干着急。 夏诚只好再次为弟弟的冲动买单,“阿信不让你去,只是不想让你去当个电灯泡,破坏人家情侣独处的空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们考虑得仔细。”林一拿着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我去打听打听杨丹去哪儿了。再见!” 林一走后,夏诚也拿着书敲夏信的脑袋,当然只是轻轻的,没有用力。 夏信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哥,我们不告诉林一,他那样天真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自己是破坏李默和凌伊感情的罪魁祸首。” “他们之间的感情选择由不得我们这些外人来判断,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想法去左右他们的人生。” 夏诚看着夏信,“这就好像,别人告诉你,我如何如何地喜欢你,难道你就一定要选择和我在一起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那我天天找人在你的耳边说‘夏诚喜欢你’。” “哥,你又在乱说了。”夏信加快走路的速度,把夏诚远远地丢在后面。 夏诚跑快追上夏信,“好了,我不乱说还不行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这个做哥哥的真心?” 夏信没有给夏诚一丝幻想的成分,直接拒绝,“等你真正地把你自己当成哥哥的时候。” 夏信走远了,留下心碎了一地的夏诚。 林一询问了杨丹同寝室的几位女生,她们都说从昨天下午就没有看到杨丹了,而且杨丹的手机已经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变成了不在服务区,林一的心里不安起来。 最近这一段时间,林一一直在提心吊胆,他害怕赵拙因爱生恨而伤害到李默和杨丹,如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一去计算机系找赵拙,却被告知赵拙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上课了。 林一算了算时间,一个多星期前,大概就是他们一起出现在“芳香不断”的那一天。 也许,赵拙真的绑架了杨丹用来威胁林一。 林一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于是拿出手机,林一想打电话给张敬,想要寻求张敬的帮助,可是一想到电话里那个拥有磁性嗓音的男人,林一便没有了联系张敬的心情。 “还是靠自己吧。”林一给自己加油打气。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女朋友,拉拉手呀,亲亲嘴,一起生个小朋友……”林一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你好。”林一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赵拙,千万千万…… “是林一吗?”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是林一,请问有什么事?”手机里不男不女的声音明显已经经过了机器的处理,听得林一直起鸡皮疙瘩。 “现在!马上!一个人到你记忆里第一次做爱的地方,如果迟到,我就杀了那个叫做杨丹的臭女人!” 电话被切断后一分钟,林一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在林一的意识世界里,“杀人”这个行为仅仅发生在游戏里。所以,林一在听到“杀”这个字的时候,还以为是对方在和他开玩笑呢。 好吧,事实上,林一到现在还以为对方在和他开玩笑。 但是对方说出了杨丹的名字,不管怎么样,林一还是要去记忆里第一次做爱的地方看一看。 三十四、该来的总会来的 张敬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的林一只爱他张敬一个人,也只属于他张敬一个人。 张敬在梦里当着所有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人的面,和林一放纵地拥吻,……纵然只是梦,却美好得让张敬不愿醒来。 但是睡梦中的张敬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梦里面的林一抚摸起来真的是太真实了。 于是,张敬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回到现实。 “顾俊!怎么是你?”张敬睁开眼,便看到顾桦的儿子顾俊趴在自己的身旁,润湿鲜红的双唇分明是刚刚经过激烈接吻的结果。 “怎么?不能是我吗?”顾俊和林一很相像,都有一双非常纯净的眸子,“难道你希望是你梦里面的那个‘林一’吗?” 张敬知道自己大概是说梦话了,所以并不否认,“是又怎么样。”因为老友顾桦的关系,张敬和顾俊早就熟识,彼此之间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的。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女生,刚才啊,你抱着我抱得特别紧,我都快被你弄窒息了。我老爸不是说你的女朋友叫做什么晶的吗?怎么移情别恋了?” 顾俊误会了林一的性别,张敬也不说破,只是澄清一点,“我和何晶已经分手了,我现在的恋人叫做林一。” “恋人?真是一个非常好的形容词。”顾俊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张敬,你的味道不错哦。”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和你爸爸是朋友,你应该喊我叔叔。”张敬不是没有发现这孩子对他存着什么心思,愈是这样,张敬愈是要趁早斩断这个孩子的愚蠢想法。 “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你才二十出头,凭什么我要叫你叔叔?”顾俊把一张纸攒成团砸在张敬的身上,“你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找你,我帮你接了,但是对方没说找你什么事。这是那个人的手机号码。” 张敬展开纸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糟糕,一一怕是误会我了。” 林一的手机号,张敬早已在脑子里背得滚瓜烂熟,张敬没有想到林一会打来电话找自己,这真是让张敬既高兴又后悔。 高兴是因为林一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张敬的;后悔的是昨天晚上不该在酒吧喝那么多的酒,否则也不会直接睡在这里,而没有回家。 张敬快速地起床穿衣服,简单梳洗后准备回家,只是在走之前,张敬还要做一件事情。 “拿来。”张敬向顾俊伸出一只手。 顾俊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张敬,“拿什么?你在向我要礼物吗?” 张敬不再说废话,直接动手搜身。 “哈哈……痒……哈哈……”顾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终于,张敬从顾俊的身上搜出一把钥匙,“我没收了。记得下次不要再偷配我的钥匙,否则我就让顾桦送你到非洲去。” 提到顾桦,顾俊的脸色难看起来,“顾桦那个小老头才舍不得我去非洲受苦呢。” “顾桦才三十多岁,天天被你喊成‘小老头’,他如果不老真是对不起你。” 张敬把顾俊赶出门外,“你已经十五岁了,你应该知道,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随便闯入别人的家里是犯法的。在某些国家,如果房屋主人有枪的话,直接就可以杀了你而不用负法律责任。” “我知道了!”顾俊不耐烦地说道,“你比小老头还要啰嗦。不就是不想我打扰你吗,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借此机会,张敬也打算把话说清楚,“你知道就好。我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 “我说让你直接说,你就非要拒绝得这么直接吗?张敬,我讨厌你!”顾俊跑着离开了,忍着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张敬没有追上去,拒绝这种事情,要做就要做得彻底,否则不就变成了欲擒故纵的笑话。 张敬怀着迫切的心情回到家,却发现林一并不在家里。张敬突然想起来林一好像上午有课,林一肯定是去上课还没回来。 按捺住想要见到林一的心情,张敬准备下厨为林一做饭。 和林一同居以来,张敬再也没有下过厨房,当然了,同居之前,张敬也不怎么动手做饭。 但是现在,张敬特别想为林一做些什么,哪怕是做一顿简单的午餐也可以。 等到张敬做好了午饭,却仍旧不见林一的身影。 张敬只好拿出手机给林一打电话,电话在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张敬还未说话,就听见电话里林一大声呼喊的声音,“张敬,不要上当!” “一一,你怎么了?!”张敬心跳的频率随着林一的呼喊徒然增快。 “乖,一一,不要说话。”手机里突然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让张敬有一种熟悉感,但是张敬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林一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张敬不动声色地按下家里的报警设备,通过这个设备,警局的机器可以直接连通张敬的手机,然后对林一的所在地进行追踪。 确保机器连接后,张敬要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但是又不能让对方怀疑,于是张敬用比平常更加焦急的语气问道,“你绑架了林一?否则林一的手机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不要用‘绑架’这个词,它太难听了。林一是我的啊,他现在和我在一起,这怎么能算绑架呢?况且,连林一都是我的,他的手机出现在我的手里也不奇怪吧。”对方的语气不紧不慢,还略显悠闲,大概是没有想到张敬已经报了警。 警局发来信号,让张敬再拖延一段时间,于是张敬又说道,“你把林一怎么样了?既然你觉得林一是你的,请不要虐待他。” “你放心,只要一一乖乖的,我是舍不得打他的。”电话里的男人好像对林一做了什么,惹来林一大叫着“不要”,随即林一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张敬的脑袋突然咯噔了一下,“你是赵拙!你的声音虽然经过了处理,但是却不难辨认。” 这时,电话那头的赵拙说了一句,“时间到了。”然后就切断了通话。 三十五、只要你没事就好 在赵拙切断通话的一瞬间,警局也发来已经追踪到林一和赵拙的信号。 一切都太凑巧了,任何还有一丝理智的人都会怀疑这是赵拙故意设计的陷阱好让张敬跳进去。 可是此时的张敬已经失去理智了。 张敬想到林一曾经满是伤痕的身体,想到赵拙看着林一时占有性的眼神,想到现在的赵拙实际上是那个杀人强 奸犯的弟弟赵恒,想到林一现在的危险处境,想来想去,张敬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好像会随时爆发一样。 所以按捺不住的张敬最终还是不顾警察的反对,前往刚刚追踪到的地方。 这是城郊的一个已经被废弃的修车厂,里面还停放着多多少少将近一百辆破旧的汽车。 乍眼望去,张敬根本看不出来哪辆车是可以用的,因为或许这辆能用的就是赵拙开来的。 张敬把自己的车停在距离修车厂五百米的地方,哪里正好有一个小土坡可以让张敬把车藏好。 纵然是白天,整个停车场却显得阴森森的,好像每一辆车的里面都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有些车的车身上还有类似血液一般的东西。 张敬手里拿着一根钢管,脚腕上藏着一把刀,腰上还别着一把手枪。毕竟开枪伤人是违法的,不到万不得已,张敬不打算用枪。 因为怕打草惊蛇,张敬每走一步路都格外小心,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修车厂里面唯一的一间大屋子。 突然,屋子里面传出林一充满绝望的呼救声,“张敬,救我!” 听到林一的呼救声,张敬的心脏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里,然后张敬也不管有没有陷阱了,直接冲进屋子里,“一一,别怕!我在这里!” 但是当张敬的一只脚刚刚踏进屋子里的时候,张敬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可是此时,因为惯性,张敬想要后退是不可能的。 在张敬的一只脚被套中的同时,张敬快速拔出刀砍断绳子,然后一个后空翻,安稳地落在地面上。 现在,张敬真的是无比感谢自己的父亲,不是他早早地把张敬送出国训练了十几年,怕是此刻张敬已经被吊在房梁上面了。 林一的求救声还在这个屋子里回响,张敬走进屋子里面,找到声音来源处,竟是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突然,屋子的门从外面被关上了,张敬听到了锁链锁门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了一桶桶油被泼在墙上的声音,接着油被点着了,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 原来,这才是赵拙的最终目的。 修车厂建在城郊,就算有人发现这里着火了然后报了警,就算消防车队一路畅通无阻,从消防车队出发然后到达这里的时间也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张敬恐怕早已被这高温烤成一堆黑炭了。还好,张敬心想,还好林一不在这里。 张敬尝试着打开门,但是门外的铁链却越缠越紧;然后张敬开始绕着整个屋子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别的出口,整间屋子,甚至没有一扇窗户,张敬却在一堆破纸箱的后面发现了做饭用的液化气。 看来赵拙真的是害怕张敬死不了。 张敬把这些液化气挪到屋子的正中间,避免它们因为高温而直接发生爆炸。 张敬想要在屋子里找到一些砸墙的工具,但是没有。 最后,张敬只好用自己拿来的钢管,找到一处墙皮脱落得最严重的地方,开始为自己创造一个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越来越多的浓烟顺着门缝跑进屋子里,张敬开始不停地咳嗽,意识也出现了一些模糊。 这个时候,张敬把刚刚放进口袋的录音笔打开,让林一的声音充满着整间屋子,依靠着林一声音的力量,张敬保持着必要的清醒。 但是,张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吃饭,再加上宿醉的副作用,慢慢的,张敬的意识越来越单薄,最后体力不支的张敬昏倒在地上。 在这个即将被大火吞噬的屋子里,有一个地方发着与众不同的红色的光。 如果张敬还能睁开眼睛,他就会发现在这个废弃不用的修车厂里,居然还安装着高科技的监控仪。 当然,已经昏迷的张敬也不会知道,在监控仪的另一边,林一被捆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监控屏幕无声地流泪。 “不要哭了。”赵拙关掉监控,把塞进林一嘴里的毛巾拿出来,然后想要亲吻林一的唇,“张敬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而我才是你的归宿。” 林一张开嘴,狠狠地咬在赵拙的脸上,血水流进林一的嘴里,林一觉得恶心,但是却仍旧死咬着嘴里的那一块肉不松口。 赵拙没有想到林一会这么恨他,感觉到脸上的肉几乎快要被林一咬掉,赵拙情急之下用拳头打在林一的腹部。 “唔……”林一吃痛,松开了牙齿,然后把嘴里的血水吐在赵拙的身上。 赵拙的半张脸上全是血迹,曾经被林一认为是帅气的脸庞现在如恶魔般狰狞起来,“婊 子!”赵拙卯足了劲一巴掌打在林一的脸上。 林一不说话,只是痴痴地笑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一巴掌没有打在他的脸上。 赵拙怀疑,莫不是因为张敬死了,林一受到刺激所以疯了? “你说话!”赵拙又打了林一一巴掌,“你给我说话!” 林一还是笑着,在笑赵拙,笑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悲的人;在笑自己,笑他林一何德何能让别人为他去死。 赵拙把林一和椅子一起搬到阳台上,赵拙指着一个冒着烟气的方向说道,“看到了吗?那就是今天张敬的葬身之地。” 林一顺着赵拙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却在此时听到那个方向传来如夏雷般响彻天地的爆炸声,顿时那方天空里浓烟滚滚。 “不要!”林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还没等林一从震惊中回过神,赵拙便抓起了林一,来到浴室,然后把林一的头按进浴缸里,“贱 货!刚才不是不说话吗?!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张敬,我就杀了你这个贱 货,好让你去地狱陪他!” 三十六、你永远都逃不掉 被赵拙按进水里的那一刻,林一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但是当林一听到“张敬”的名字时,林一居然真的想着不如跟着张敬死了的好。 于是林一不再挣扎,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准备在下一刻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与张敬重逢。 但是天不遂人愿,察觉到林一在刻意求死,赵拙就改了主意把林一从水里拉出来,“我哥哥为了你死了,我如果也这么轻易地让你死了,不是很对不起我的哥哥吗?我要想尽办法折磨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一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直到把吞进体内的水咳出一大半,林一才停了下来然后瘫软在地上。 “起来!不要躺在地上装死!”赵拙伸出脚踢在林一刚刚被打了一拳的腹部,疼得林一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呻吟。 林一用手扶着浴缸做支撑,然后聚集一些力量,让自己的脑袋朝着浴缸的边缘撞去,但是林一的力量有限,这一撞也仅仅是把头部撞出血了而已。 只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许多许多的记忆碎片开始在林一的脑子里浮现出来,关于家人的、李默的、杨丹的,最多最多的还是关于已经死去的那个赵拙的。 也许是因为这些碎片想要组合在一起,所以林一的头才疼得格外厉害。 “你居然敢给我自杀!”赵拙扯着林一的头发,重新把林一的脑袋按进浴缸里,浴缸里的水被瞬间染红。 赵拙像一个疯子般对林一咆哮,“你的命是我哥哥救回来的!现在我哥哥死了,你的命归我管!” 林一的头已经疼到了极限,终于,林一大声喊了出来,“赵恒!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一句“赵恒”让赵拙松了手,但是很快赵拙又抱紧了林一,一副好像害怕失去林一的模样,“一一,你听我说,我是赵拙,我真的是赵拙,那个你爱到骨子里的赵拙啊……” 林一真的觉得很累,连推开眼前的这个人的力气都没有,“你听好了,不管你是赵拙还是赵恒,都和我林一再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有赵拙那天晚上要救的人根本不是我,他把我当成了笑笑,所以他要救的人是笑笑,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和笑笑长得像的替代品而已!” 说了这几句话好像拼尽了林一的全部力量。 “我好累,”林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如果你想杀,那就杀了我吧。反正张敬已经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拙探了探林一的鼻息,发现林一的呼吸格外微弱。 赵拙变了脸色,用力摇晃着林一,“一一,别睡,乖,快点睁开眼睛。”林一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一,你别吓我。”赵拙拿出预先准备的急救箱,给林一的额头止血,大半瓶的消毒液涂在林一的额头上,但是林一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赵拙抱起林一冲出门外,开着车去最近的医院。 林一在赵拙的怀里,脸色愈来愈苍白,赵拙害怕极了,不停地在林一的耳朵旁边说话,“一一,如果你死了,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过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啊!” “一一,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动手打你了。” “一一,我承认,我是赵恒,我已经承认了,你快点醒过来,好吗?” “一一,如果你敢死了,我就马上追过去,就算你做了鬼我也不会让你和张敬在一起!” 当赵拙提到张敬的时候,林一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可惜赵拙没有看见。 赵拙快速地把林一送到了医院,然后林一被推进了急诊室。被关在门外的赵拙一直在急诊室的门口来回地踱步。 突然,赵拙的手机响了,赵拙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然后果断地按下拒接键。但是几分钟之后,对方又坚持不懈地打来了。 这时一个护士从急诊室里跑出来对赵拙说道,“先生,请关掉您的手机。手机发出的信号会影响急诊室里的医疗设备。” 赵拙急忙卸掉手机电池,“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开手机,赵拙只好在心里默数着时间走过的一分一秒,只是这样,只会让时间显得越来越漫长。 终于,在赵拙快要崩溃的时候,急诊室的门打开了,林一被推了出来。 手术医生摘下口罩,对赵拙说道,“病人的头部有脑震荡的痕迹,胃部大出血,肝脏也有一些损害,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需要在医院进行二十四个小时的观察。还有如果病人清醒了,家属应该注意,只能让病人食用流质食物。”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向医生道谢过后,赵拙站在原地,看着林一被推进普通病房,却不敢跟上去。 医生说的是“家属”啊,赵拙的心里后悔极了,林一的胃部大出血和肝脏受损肯定是自己打的那一拳加上踢的那一脚造成的,自己这样伤害林一,还配做林一的家属吗? 赵拙远远地看见,有几名男性看护抬着小心抬着林一的身体,把林一放在病床上。 仅仅是林一被动地与另外的男性有身体上的接触,赵拙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了了。 此时的赵拙真的很想把那些男人的手剁下来,更想把林一被别人碰过的皮肤洗上三百遍。 突然,林一的脑袋动了一下,赵拙想看看林一是不是醒了,于是快步走到林一的身边,却在此时听到林一的呓语,“张敬,你在哪儿?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赵拙的眼睛里冒着怒火,拳头紧握着,骨头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每一次想到林一,赵拙就会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林一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现在的林一念念不忘的是张敬,赵拙也不会改变这样的想法。 此刻,赵拙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幸亏张敬已经死了,而林一永远都不可能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有些人一旦对一个事物产生了某个想法,就一定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做出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 赵拙就是这个样子,一旦认定了心里的人是林一,就要想方设法地得到林一,更可以为了独占林一而做出违法的事情。 只是,什么时候赵拙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呢? 三十七、你的朋友失踪了 大火之后,汽车修理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一些警察在检查过现场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天发生爆炸的不止是屋子里的液化气,还有院子里几十辆汽车。因为他们在一些汽车碎片的周围找到了一些可爆炸性固体的残留物。 爆炸是最能破坏现场的犯罪手法之一,所以,一群警察在忙活了大半天后,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来证明这场爆炸就是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做的。 而且最令这群警察头疼的是,张敬不见了。 是的,不管是完好的尸体或者是烧焦的尸体,甚至可能是被炸碎的肉身,什么都没有。 尸体不在修车厂,这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毕竟说明张敬还有很大的可能没死。但是,活人张敬也失踪了! 天呐,警察组长暗暗地擦汗,张敬是谁,他可是张家的二少爷。张家又是哪家,张家可是掌握着他们A市经济命脉的张家。 现在,张家的二少爷丢了,如果人找不回来,他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最后,警察组长决定暂时把修车厂的事情放一边,全力寻找失踪的张敬。 但是张敬的律师已经请示过警局的上级领导,要在十几分钟后来到修车厂取证,组长只好留下一个人接待张敬的律师。 “集合!”警察组长把所有的警察召集在一起,“小姜,你出列。” “是!”被点到名字的是一个小伙子,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明明没笑,脸颊的酒窝却在若隐若现,煞是可爱。 “你留在这里,接待张敬的律师,其他的人跟着我去找张敬。” 小姜眨巴眨巴眼睛,“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找张敬?” 小姜,顾名思义,他姓姜,父亲也是个警察,小姜父亲牺牲的时间正好和小姜出生的时间是一样的。 小姜的父亲在弥留之际想给小姜起一个名字,但是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不行了。 恰好当时小姜的父亲手里攥着一根草,于是小姜的母亲就决定为孩子起名叫做小草,大名姜草,乳名草儿,听起来就比较容易养活。 警察组长叫做班浩,小姜的父亲正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所以自小姜出生开始,他便把小姜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疼得不得了。 如今孩子越长越大,越长越好,可是班浩还是不舍得让姜草吃苦,所以总是把最轻闲的活派给他,好在这个孩子招人疼,班浩的决定从来没有招来过反对。没想到,这孩子倒先自己提出异议来了。 现在是四月中旬了,他们所在的A市已经开始过夏天了,这群警察哪个舍得细皮嫩肉的姜草出去受苦。 所以,还没等班浩想好对策怎么回答,队伍里已经有人说道,“你就那个小身板,还是算了吧。”接着众人大笑。 班浩对姜草说道,“你看吧,这是大家的决议。” 小姜笑了笑,有点无所谓,“那你们去吧,我接待完那个律师之后,就赶回所里。” “走,我们出发!” 一个队伍的警察说走就走了,剩下姜草一个人坐在那些人为姜草临时搭的棚子里。 十分钟之后,姜草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在没有请示上级的情况下,私自进入了案发时最初发生爆炸的地方。 在姜草观察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个如雷般的声音在姜草的背后响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破坏现场的?!” 姜草一个害怕就蹲在了地上,“我是警察,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背后的人又说道,“就你这样的,一点胆量都没有,还被吓得蹲在地上,也能做警察,开什么玩笑?”背后的人直接扭着姜草的胳膊,大有把姜草抓起来送进警察局的意思。 “哎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真的是警察!”姜草急了,但是平时姜草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关键时候,姜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后面的男人。 “我不信,拿出证据来。” 姜草急忙说道,“我有证据!在我的裤子左边口袋里有我的警员证。” 一只手伸进了姜草的裤子口袋。 “喂!”姜草大叫了起来,“你的手摸哪儿呢?!” “不好意思。” 十几秒钟后,姜草被身后的人放开了。 “抱歉,姜警官。我是张敬的律师顾桦,很高兴认识你。” 顾桦的腰弯着,头也低着,这让想要问罪的姜草开不了口,“算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谢谢姜警官的谅解。”顾桦抬起头,看到姜草的模样,明显地失了神。 顾桦见过很多非常可爱的少年,包括他家的混世小魔王顾俊也是可爱到不行,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在被顾桦看到的一瞬间就抓住顾桦的心。 顾桦笑了,有目标的人生才是有意思的人生,难道不是吗? 姜草仔细地把顾桦的那张脸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然后肯定地说道,“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 好俗的搭讪词,顾桦又笑了,如果这名叫做姜草的警官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就好了。 姜草打了一个响指,“我想起来了,你是A大辩论会的客座教授!哎,不对呀,你不是心理学教授嘛,怎么转行做律师了?” “心理学教授只是我的副业,律师才是我的正式职业。看来我们以前的确见过。”顾桦故作疑惑地说道,“但是像你这样耀眼的人,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草害羞地挠着头,“顾教授你说笑了。上次A大辩论会,我们被请去做会场的保护工作,我一直在会场的外面,只是远远地看了你一眼。” 顾桦开玩笑地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称赞你的视力和记忆力都很好呢?” 姜草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毛头小伙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像顾桦这样既有学识,谈吐又风趣的人物,于是很快便将之前的误会忘得一干二净,被顾桦哄得团团转。 聊着聊着,姜草突然想起来自己留在这里的任务,“顾律师,组长已经通知你了吧?你的朋友张敬失踪了。” “没关系,他死不了。”顾桦想起来平时张敬欺压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诅咒张敬最好多吃些苦再回来,“我看你刚才在仔细观察案发现场,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你把你的发现告诉我,好吗?” 姜草很开心,警局里从来没有人认真地询问过他的意见。 于是姜草屁颠屁颠地跟着顾桦走了。 姜草这个小傻瓜根本就没有考虑,如果真的要交流案情,在案发现场不是更好吗? 三十八、别人的幸福我不管 “咳咳。” “张敬,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何晶手里端着一杯水,确保张敬不论在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在第一时间喝上水。 但是,张敬只是咳嗽了两声,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哥,张敬到底醒了没啊?”何晶等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问一旁的何伟。 张敬的确是醒了,但是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一听见外界的声音,特别是女人高分贝的声音,张敬的脑袋就好像要炸了一般疼得厉害。 “晶晶,张敬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吸进肺里的烟气过多,恐怕要多等些时候才会醒。”想起前天的情景,何伟到现在都觉得后怕,如果他和晶晶晚去几分钟,也许张敬真的会被炸成碎片。 那天,何伟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心神不宁,所以没有发现妹妹的异常。 直到第二节课快要开始的时候,何晶突然拦住去上课的何伟,让他在家里待着,等着接收礼物。 因为何晶自小就经常以这种方式送给何伟礼物,所以当时何伟也没有多想。 然而当两个人在家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所谓的礼物还是没有被送到。何晶开始给一个很神秘的人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最后,何晶慌了,开始向何伟坦白。 原来,何晶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和赵拙结成了联盟,只要何晶利用同学身份把杨丹骗出来,并且缠着杨丹,让所有的同学都以为杨丹失踪了。 然后赵拙就借机给林一打电话,用杨丹威胁林一,把林一骗到自己的家里关起来。 何晶与赵拙分工合作,事成之后,一个人得到林一,另一个人则得到张敬。而且赵拙对何晶做出承诺,会亲自把张敬送到何家。 但是何晶没有想到,赵拙的最终目的竟是要杀了张敬,否则说什么何晶也不会帮赵拙的。 在知晓了赵拙的目的后,何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张敬的父亲张用心。 张家的势力自不用说,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查到了张敬被关在城郊的汽车修理厂里。 当何伟赶到那里的时候,大火已经引爆了院子里的四五辆汽车。 两天过去了,何伟到现在依旧那天真的是太悬了,能把张敬救出来就和做梦似的。 何伟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这次他很及时地发现何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何晶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敬,突然对何伟说道,“哥哥,如果张敬一辈子都这样躺着该多好,那样的话,他永远都是我们的了。你说好不好?”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何伟责怪何晶,“如果不是你背着我与赵拙达成协议,张敬就不会差点死在那个破地方!爱一个人就应该保护他,而不是伤害他!” 张敬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终于明白了就凭赵拙一个人的能力是怎么做到那么多事情的。 张敬在心里发誓,将来绝对不会放过何晶和赵拙,就算何晶爱的是自己,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自己,但是她伤害林一就是不行。 何晶突然发疯般笑了起来,“哥,你真虚伪。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像现在这样,把张敬囚禁在我们的身边吗?我不信!” “我没有打算囚禁张敬。”张敬探了探何晶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你别忘了,张家已经知道张敬在我们这里,就算你想囚禁张敬,也要为我们的将来考虑一下后果。你已经这么大了,做事情不要总是这么莽莽撞撞。” “哥,你的意思是,只要张敬醒了,你就要放他离开?”何晶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何伟点头,“只要他愿意,他想去哪里都可以。” 何晶真的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哥哥的嘴里说出来的。 在何晶的印象里,何伟看张敬的每一个眼神和对张敬说的每一句话里面含着的情谊,绝对要比何晶对张敬的多得多。现在何晶都做不到轻易说放手,何伟到底是怎么做得到的? 何晶猜测,大概是因为这次张敬死里逃生让何伟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何晶暗暗决定,不管何伟打算怎么做,她何晶对张敬永远不会放手。 “我不同意。”何晶抱着何伟,准备用亲情攻势打动何伟,“哥,你难道忘了,爸爸妈妈死的时候,你答应过他们什么吗?” “我没忘。”何伟现在最怕自己的妹妹提起已经过世了的父母,“我答应过他们,一定要让你幸福,什么事情都要以你为先。” 何晶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哥,你明明知道,只要我能和张敬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可是现在张敬爱的是那个狐狸精林一,一旦张敬醒了,可以离开了,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赶到林一的身边。哥,你要帮我!” “晶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把张敬强留在你的身边,张敬会幸福吗?”何伟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张敬,突然很有感概,“我们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的痛快而让别人不痛快。如果张敬离开了林一,那林一的幸福又该怎么办?” “哥!我才是你的亲人!”就如同何晶不明白何伟为什么不同意自己囚禁张敬一样,何晶也不明白何伟为什么要和林一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来破坏自己妹妹的幸福。 何伟怎么会不懂自己这个妹妹在想什么,只是有些事不能做,“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我才要阻止你做错事。如果你真的囚禁了张敬,就凭张家的大财大叶,你剩下的大半辈子就准备在牢里生不如死地度过吧!” 何晶突然跪在何伟的面前,哭得脸上的粉一层一层地掉着,“哥,我不怕坐牢,这次算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张敬。” “好吧,别哭了。”何伟无奈地说道,“你告诉我,要怎么帮?” “很简单。”何晶兴奋地对何伟说出自己的计划,没有看到床上的张敬已经睁开了双眼。 三十九、自以为天衣无缝 林一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赵拙的家,而不是模糊意识中的医院。 然后,林一的记忆扑面而来,赵拙对自己的谩骂与殴打,自己对赵拙的撕咬与痛恨,以及那滚滚的向天空飘去的浓烟与让林一有自杀冲动的爆炸声。 虽然林一有一种直觉,张敬没有死。但是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林一的心口还是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闷、难受,甚至还有一丝的无助。 张敬,你究竟在哪里?现在还好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再见你一面? 突然,卧室外面响起了一个人走路的声音,应该是赵拙。 林一下意识地闭上眼,不想看到赵拙,因为林一无法克制心里想杀了他的冲动。 卧室的门被推开,脚步声的主人离林一越来越近,林一愈来愈紧张,身体也在林一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变得很僵硬。 “一一,你醒了,是吗?”赵拙把手放在林一的脸上,来回抚摸。 林一终于忍受不了,打掉赵拙的手,“别碰我,我有洁癖。” “怎么?杀过人的手,你嫌脏吗?” 赵拙冷笑,“我以前就杀过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一直说我是赵恒,可是就算我是赵恒,和我的哥哥也没什么区别。” 也不管林一是不是在听,赵拙自顾说着,“笑笑是照顾我和哥哥长大的人,哥哥和我都发誓长大了就要娶她做老婆。没想到,她居然背叛我们,选择嫁给张用心。于是我和哥哥杀了她,但是我没有QJ她,所以现场没有留下指证我的证据,再加上哥哥的包庇,我还出国逍遥了几年。” 林一真的不想听见赵拙的声音,“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没兴趣知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或者是你身边的人。”赵拙用力捏着林一的下巴,“以前就算了,从此以后,你要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否则下一个死的也许就是你的父亲或者母亲。” 林一看着赵拙,眼中带着仇恨,许久之后,林一才说道,“知道了,我会乖乖的。” “很好。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熬粥。”赵拙往外走。 “等一下!”林一尽量把自己的语气装得很自然,“你可不可以去学校帮我请个假?有几门课的老头子特别不好对付,不请假就旷课的话,我会被直接当掉的。” “可以。”赵拙答应了之后就走了出去。 林一长呼一口气,如果赵拙真的帮自己去请假,那么杨丹和李默肯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在这里。 “再坚持几天。”林一对自己说。 在张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正上演着一场心里拉锯战的戏码。 “你是说,张敬醒了之后,趁你们不注意,他就跑了?”张用心盯着何伟的眼睛,想要通过何伟眼睛的变化来判断何伟接下来说的话是否属实。 何伟看着张用心的双眼,丝毫不闪躲,“是的,总裁。而且二少爷在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林一的名字,我和妹妹都在想,二少爷是不是去找林一了?” 张用心示意身后的秘书去找林一。 “你的妹妹今年多大了?”张用心一脸算计的表情。 何伟的心有些慌了,难道总裁看上他们家晶晶了? “小妹何晶今年只有二十岁。”为了以防万一,何伟又多说了一句,“我妹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张用心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知道。你妹妹喜欢我们家张敬,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也喜欢我们家张敬。” “总裁,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说!”被戳中心事的何伟恼羞成怒,“总裁,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跟我说话的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秘书!”张用心面露嘲讽,“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想获取我的信任,还想为你们何家报仇,真是痴心妄想。” 如果说刚才何伟只是被戳中心事,那么现在何伟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扒得赤身裸体,却还要面对上千万个镜头一样。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何伟想要离开,双脚却像是被灌了铅般地沉重。 张用心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在雇佣你之前,我当然要把你查仔细了。否则,身边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叛徒我可能还不知道呢。” 何伟脸如死灰,“所以你就像是看小丑一般,俯视我这个可怜的人,看着我如何小心翼翼地在你的身边生存,如果你可怜可怜我,就会给我一些我自认为有用的资料。是吗?” “不,你说错了。我不是在可怜你,而是在嘉奖。你在我的身边做的不错,我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所以就祝你一臂之力,好让你离报仇的日子越来越近。如果你是个人才,我还决定在你报仇失败后把你正式收编到我的公司里。” 张用心冷笑道,“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能够把更多的心思从张敬的身上转移到我给你的文件上,恐怕你早已发现了文件里的漏洞。” “哈哈哈哈……”何伟大笑着,笑声里透出说不出的苦涩,“我谢谢你曾经把我当成人才!” “不客气。” “从今天起,我何伟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打垮张氏集团!”说完,何伟转身离开办公室。 张用心挑眉,颇有看好戏的意思,在何伟踏出门的那一刻说道,“我等着。” 何伟前脚走出办公室,张用心立即打电话派人跟着何伟。 张用心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相信何伟编出来的“张敬自己跑了”的谎话。所有的事件,张用心都要查实了之后才会持着怀疑的态度去相信。 大概半个小时后,张用心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总裁,您猜得不错,他的确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芳香不断’。” 张用心嘴角翘起,“看紧他。还有,派人盯着张孝,看他最近有什么动静。” “是,总裁。” 挂掉电话,张用心笑了,“真是一群天真的孩子。” 四十、最适合我的人 “你是说,一一又不见了?”因为害怕吵到凌伊,李默关上病房的门,站在走廊上和杨丹说话。 “不仅如此。”杨丹满脸的忧愁,“这次的情况更加糟糕,不仅一一不见了,连张敬也失踪了。” “啊?”李默挠头,“他们夫夫两个是商量好的吗?” 杨丹敲了一下李默的脑袋,“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最最喜欢的一一不见了,你难道都不着急吗?” “嘘,小点声。”李默害怕病房里的凌伊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我当然着急了。但是你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一一和张敬同时失踪,说不定是他们一起出去旅游了,没告诉我们而已。” 杨丹肯定地说道,“不可能。今天上午有一个小警察来找我问话,问我最后看到张敬和林一的时间,最后还问了我认不认识赵拙。” “那也不能说明林一和张敬已经失踪了。” “哎,李默,我发现你最近不正常啊。”杨丹绕着李默转了一圈,“我闻见了一股恋爱的味道,莫非你和凌伊……” “是的。”李默承认,“你知道,对我来说,凌伊一直是随叫随到,可是那一天,我突然联系不到她了。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的心里有多么恐慌。这几天和凌伊待在一起,我也想明白了,凌伊才是最适合我的人,况且我现在也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杨丹笑了,“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现在一一和张敬在一起,我还真怕你想不开。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陪我去一趟赵拙的家,我觉得一一可能在那里。我怕到时候一发飙把赵拙打死了,所以到时候你得拦着我。” “好,不过我要先对凌伊嘱咐几句话。” 杨丹摆手,“去吧,快点。” 李默走进病房,还未张口说话,就听见凌伊说,“你安心去找林一,不用担心我。”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李默在心里想,只要凌伊开口要求自己留下,那自己就留下,找夏诚或者是夏信陪杨丹去赵拙家。 “没什么不可以。”凌伊翻个身,把后背留给李默。 “那你睡午觉吧,等你睡醒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李默给凌伊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上,然后走出病房,轻轻地关上门。 李默走后,凌伊再次翻身,看着紧闭的门,突然觉得骨鲠在喉,又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心房上,让凌伊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今天上午的小警察为什么问你关于赵拙的事情?”李默觉得很奇怪,“按理说,你和赵拙并不熟悉,警察查案也应该查不到你的头上啊。” “别提了。”杨丹现在想起来就生气,“那个小警察居然冤枉我,说是我和赵拙串通起来把林一绑走,然后又把张敬骗走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默安抚杨丹,“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伤害林一的,但是既然他这样说了,总是有原因的。” “当然有了,他的理由就是林一失踪那天,我和赵拙都没有去学校。而且听夏诚和夏信这两个兄弟说,他们最后见到林一的时候,林一正在找我。” 说道这里,杨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何晶!去TMD!我说那一天何晶怎么缠着我不放,原来如此!走,我们先去找那个小警察把话说清楚。” 李默拦着杨丹,“不是说要去找林一吗?” “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还怕他们跑了不成?如果林一真的落在了赵拙的手里,只凭我们两个人万一救不出林一,只会打草惊蛇。” 杨丹推着李默向前走,“我带你去看看今天的小警察,长得特别可爱,和一一不相上下。算了,看在他冤枉我的份上,他没有我们一一长得可爱。” “好吧,反正凌伊在睡觉,我也无事可做。”李默问道,“我们要去警局吗?” “谈恋爱谈得脑壳坏掉了吗?找警察当然去警局最容易找了。”杨丹揽着李默的脖子,“走吧,小弟,让姐姐领你到警局转一圈,让你感受一下咱们国家法律的‘严谨与文明’。” 李默笑了,“嘁,长了一张你这样的嘴,不做律师可惜了。” “好啊,那我将来就去做律师吧!” “你现在念的是外语,和法律不搭边吧?”李默马上摇头,“还是搭边的,都是文科的东西。” “搭不搭边又有什么关系?凭姐姐这种智商,要拿下一个律师证还不简单?” “你就吹吧。”李默指着周围的杨柳,“你看这些柳树都被你吹歪了。” 杨丹给了李默的脑袋一个爆栗,“我如果有那个本事,直接把你吹到南极洲去,让你和那些肥企鹅作伴。看你还敢不敢在我的面前乱说。” “算了,我怕了你了。” 十几分钟后,杨丹和李默来到警察局。 远远地,杨丹就在那喊道,“草儿,草儿!我来了。” “哎,杨丹,你怎么能在警察局这种地方骂人呢?”李默还真的有些害怕那些警察把他们两个关起来。 杨丹踢了李默一脚,“管的真宽!” “你们来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姜草满头大汗地从屋子里跑出来。 “嗯。”杨丹对李默说道,“看看,可爱吧?他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个小警察,他叫做姜草,就是那个小草的草。” 杨丹又对姜草说道,“草儿,这是老同学李默,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他也算是我半个青梅竹马。” “‘算是’?‘半个’?杨丹,我总算知道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李默向姜草伸出手,“你好。” “你好。”姜草怯怯地伸出自己的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把姜草当做成年人来看,所以这还是姜草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别人握手。 “小姜,天那么热,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别晒黑了,快进屋。”警局屋子里有几个小伙子在喊姜草。 “知道了。”姜草答应着,然后对杨丹和李默说道,“我们进屋再聊吧。” 四十一、我心里真正的幸福 姜草听完杨丹的话,总结道,“所以说,你现在是怀疑何晶才是赵拙的帮凶。” “不是怀疑,是确定。我很清楚嫉妒心能让一个人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杨丹拍一拍姜草的后背,“草儿,你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呢。” 姜草不知是被热的还是羞的,整个小脸红扑扑的,“不……不小了,我已经工作了。” 李默阻止还想继续捉弄姜草的杨丹,然后对姜草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目标,为什么不派人把何晶和赵拙这两个抓到警局审问。” 姜草摇头,“还不行。我们没有证据。” “啪!”杨丹拍着桌子,“姑奶奶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李默安抚杨丹稍安勿躁。 “你刚才说的,只是猜测,不能当做证据使用。”姜草据实说道,“你说何晶是为了造成你失踪的假象而缠着你,那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目的真的是这样?” “还有,那通打给张敬的电话,声音是经过处理的,通话用的电话也是当时修车厂的老电话,被炸碎的电话上面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 姜草也是一脸的无奈,“你说,就凭这些东西,我们凭什么去把他们两个人抓来?万一抓错了人,你们倒是没什么,我们组长可要承担责任的。” 杨丹被姜草说得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怎么服气,“那我们总可以先去赵拙的家里搜查吧?万一我们真的找到了林一,直接就可以给他定罪了。” 姜草再次摇头,“我们已经搜查过了。赵拙的家像是今天早上还有人待过,但是现在已经没人了,而且我们也已经派人监视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李默问,“何晶的家呢?也搜查过吗?” 姜草回答得很干脆,“没有。因为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并没有把何晶当做犯罪嫌疑人处理。” “那还等什么?!走啊,我们去搜查何晶的家。”杨丹拉着姜草就要往外走。 “哎,你急什么?”李默挡着杨丹的路,“就算不是警察,我们也应该知道,搜查合法公民的家是需要有上级审批之后的搜查令的。” “是啊,是啊。”姜草连连点头。 “好吧。那么,请你们两位说一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坐等他们放人吗?”杨丹又摆出一副老佛爷的姿态,“我可不认为他们辛苦地把人抓住之后会轻易地把人给放了。” 突然,姜草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说出来让我们参谋一下。” “是这样的,我们假设想要杀死张敬的人真的是赵拙,如果我们故意放出张敬还没有死,仍在医院抢救的消息,赵拙肯定会亲自探查,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或者他会冒险,再一次出手杀张敬。只要他一露面,我们还怕抓不到他的马脚吗?” 李默不停地点头,“这个方法不错。” “你确定可以吗?”杨丹看着周围忙碌的警察说道,“咱们三个谈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走上前问咱们在谈什么,也就是说在这个警局,你根本不负责破案,他们也不让你破案。就算你有了方法,也没有人帮你啊。” “谁说的?”姜草自信地说道,“你还别不信,只要我开口,他们都会义务帮忙的。” 杨丹挑眉,意思是:那你试试啊。 姜草立即走到一个两米开外的警察小李旁边,也不说话,就瞪大眼睛看着他。 小李最看不得小姜这样无辜的眼神了,于是急忙说道,“小姜啊,有什么事就说呗,哥能帮的一定会帮的。” 姜草冲着杨丹眨了眨眼:你看吧,我还没开口,已经成功了一半。 姜草趁机对小李说道,“李哥。这是你说的要帮我,不许反悔。” 小李把手举过头顶,“绝不反悔。” 得到了李哥的承诺,姜草就把刚才的计划对小李说了一遍。 “计划可以,我们去报告组长,组长一定会同意的。”小李话锋一转,“但是,小姜,你不能去。” “啊?”姜草泄气,“为什么啊,以前你们不让我去,可以,我无所谓。但是这次的注意是我想出来的啊,我一定要去!” 姜草话音刚落,就有几个警察围了上来,同意小李的话。 “小姜,你别去了。赵拙为了杀张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去的话太危险了。” “是啊。你也看过照片了,赵拙喜欢的那个男孩也和你一样白白净净的,万一赵拙看上你了,怎么办?”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男孩曾经被赵拙虐待过,万一赵拙也虐待你,你受得了吗?”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让姜草一阵头疼,“好了好了,哥哥们,我不去了还不行吗?你们就这样护着我吧,难道你们能护我一辈子?” “能啊!”众警察一起说道。 “好吧。”姜草扶额,“那你们赶紧报告组长,马上行动吧。” 屋里的警察开始行动,姜草则失落地回到杨丹和李默的身边,无奈地说道,“还是有人帮我的,是吧?” 杨丹的眼睛里充满着艳羡,“你不觉得你很幸福吗?有这么多的人保护你。”如果当初也有这么人保护肖弘,那么肖弘也许就不会死了。 “你又不是鱼,你怎么能确定鱼待在水里就必须是快乐的?” 姜草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警察,泄气地说道,“如果能和他们并肩作战,我才是最幸福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在外面冲锋陷阵,我却安全地在这里坐着,我有多难受。特别是他们受伤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到自己特别没用。” 杨丹想了一会儿,说道,“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的。如果当初他们第一次以保护你为目的把你留在警局,你就直接提出来你想要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想法,也许今天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的确。”李默接着说道,“你的潜意识里害怕拒绝他们的好意,你害怕你的拒绝会伤害他们。所以,每一次都是你自己选择要听他们的话,留在警局的。” “我明白了!”姜草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对他们说,我要和他们并肩作战!” 四十二、这辈子是被饿死的 “这是哪儿?”林一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赵拙的家里了。 “你放心,这里是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非常安全。”赵拙端着水杯,拿着药,“来,乖乖把药给吃了。” 林一接过药没有犹豫地吃掉了,林一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吃药的话恐怕还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林一可是耗不起。 “我饿了。”林一明白,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了,养好身体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去。但是医生说你只能吃流质食物。”赵拙很高兴能够听到林一的要求,这说明林一已经开始在慢慢地重新接受自己了。 林一想了想,说道,“我想喝皮蛋瘦肉粥。”在林一看来,最能让人恢复体质的食物就是肉。 “好。”赵拙给林一找来一份报纸,“这是今天的报纸,无聊的话你就看一看。” “知道了。”林一没有接报纸,赵拙只好把报纸放在床头上。 在赵拙放下报纸的一瞬间,林一看到报纸的背面上赫赫印着四个大字“张家二少”。 林一的心脏如打雷般强烈地跳动着,但是害怕赵拙怀疑,所以林一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依旧用冷淡的语气问道,“你已经看过今天的报纸了?” “没有。”赵拙回答,“报纸是特意买来给你解闷的,我没有看报纸的习惯。” 林一松了一口气,“知道了。我很饿,你快去做饭吧。” “好。”赵拙走出卧室,关上门。 确保赵拙不会再进来之后,林一快速拿起报纸看了起来,只见报纸上有一个大大的标题占了一整个版面:“张家二少命悬一线!” 从这个标题里,林一得出了两个结论,一个是张敬的确没死;二是张敬很可能会死。 林一接着往下看,大标题的下面紧接着又一行字:“是帮派火拼的阴谋还是兄弟阋墙的闹剧……” 这个时候,赵拙却突然闯了进来,“一一,你想吃咸口的还是淡口的?” 林一被吓到了,条件反射般把手里的报纸藏起来,却不曾想这个举动更加能够引起赵拙的怀疑。 “一一,你藏的是什么?”赵拙如死神一般慢慢地走进林一。 林一的脸色变得惨白,“没什么。粥熬好了吗?我现在可以喝了吗?” 赵拙把手伸进林一藏东西的地方,拿出里面的报纸,很不理解林一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直到赵拙也翻出了那篇报导。 “张敬居然还活着?”赵拙的笑容如寒冰,“那么多可以爆炸的东西,居然也没炸死他。真是命大。” 林一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绝望得好像世界都毁灭了一般,“赵拙,我求求你,放过张敬好不好?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待在你的身边。我只求你,放过张敬……” 林一泣不成声,殊不知他这样为了张敬而求赵拙,只会坚定赵拙一定要杀了张敬的决心。 “一一,我在医院对自己发过誓,以后坚决不再打你。可是你真的是太贱了!”赵拙扬手甩给林一一个响亮的巴掌。 “不管我怎么对你好,你心里永远在想着那个张敬!”赵拙用力翻转林一的身子,让林一趴在床上,“好久都没有上你了,我都快忘了你是什么滋味。今天我就好好地陪你,至于张敬,我就留到明天再杀吧。” “等一下!我们交换一个条件!”林一还未完全愈合的腹部现在疼得厉害,但是听到赵拙说要杀张敬,林一也顾不得疼痛了。 “好啊,你说,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刺啦一声,是赵拙把林一的睡裤撕破了。 林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可以用来换张敬一条命的东西。 最后,林一不得不扯谎,“你不能杀张敬,他是笑笑的儿子!你们杀了笑笑,只是因为她背叛了你们,不过笑笑也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要去杀她的儿子吗?” “一一,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赵拙掐着林一的脖子,“如果说你是笑笑的儿子,我还可以相信。但是你这个谎话说得真是太不高明了。” “我说的是实话!”林一豁出去了,“张敬早就知道他和笑笑是什么关系,所以才会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就被我吸引。张敬和你们兄弟两个一样,都只是把我当做笑笑的替身而已!” 赵拙的脸色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一又想出了一个证据,“‘芳香不断’是张孝建立的,并且送给了张用心。但是张敬说要,张用心立马就给了张敬,就是因为张敬是笑笑的儿子的缘故。” 听完林一的话,赵拙也不禁怀疑起来。 林一从赵拙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已经相信一大半了,于是林一再投一剂猛料,“不仅如此,张敬和张孝根本就不是什么异卵双胞胎。你看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地方长得像。如果他们真的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张孝怎么可能派人杀张敬?” “就算张敬是笑笑的儿子,他想要抢我的东西,我也照杀不误!”赵拙的双眼里充满了血丝,好像一个嗜血的狂魔。 林一背对着赵拙,还来不及做好准备,后面突然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混蛋赵拙!你TMD到底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润滑剂?!” 林一疼得厉害,竟也开始学杨丹骂人。赵拙则不管不顾,一心一意地做着最原始的进出动作。 慢慢地,本身已经没有力气的林一觉得越来越难受,自己该不会是要死了吧,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难道这辈子自己是被饿死的?刚刚想到这里,林一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拙终于从林一的体内退了出去。 抱起林一,赵拙喃喃自语,“我要杀了张敬,杀了所有想从我身边抢走你的人。” 给林一清洗干净身子,赵拙也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然后戴上一顶帽子,离开家,向着报纸上所说的张敬住的医院走去。 四十三、有时候后悔其实没用 在同一时间的另外一个地方,何晶和何伟也同时发现了报纸上的有关张敬的报导。 “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张敬明明被我们关起来了。他不可能在这家医院里。”何晶又看了一眼报导,“用这么大的版面报导这件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次算你说对了,报导这件事的应该是警方,他们的确怕这条消息知道的人不够多。”何伟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是想抓赵拙,但是却没有证据,只好设了一个局,好来一个人赃并获。” 何晶恍然大悟,“所以说,警察的注意力现在在赵拙身上,我们暂时是安全的。那我们赶紧趁现在带着张敬离开这里。” “现在还不行。”何伟也很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只不过现实不允许,“张孝说要帮我们离开,他那边还没准备好,我们不用着急。” 何晶很担心,“哥,我总觉得那个张孝靠不住。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会放过,他可能会帮我们吗?” 何伟安抚何晶,“我也知道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张孝的身上,可是现在除了张孝,我们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有的时候,拿着钱也有办不到的事情。现在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张孝,相信他不会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 “哥,那张孝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送我们走?怎么走?去哪儿?” 问着问着,何晶的泪竟然落了下来,“哥,我有些后悔了。这两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总是梦见张家派来的人在追我;总是梦见林一在嘲笑我永远也得不到张敬;总是梦见你背对着我,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哥,我真的很害怕。” 何伟把何晶揽进怀里,“晶晶,别哭,只要我活着,我永远都不会不会理你。” 何晶在何伟的怀里一边哭泣,一边哭诉,“哥,我只是喜欢张敬啊,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一切的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伟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藏张敬的地方会被别人发现,“我还是想要再看一眼张敬,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哥,我跟你一起去。”何晶的心里也慌慌的,她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某一个地方。 何伟本来不想让何晶跟着自己,但是一看到何晶布满害怕的脸,何伟便心软了,“好,你跟着我。但是我们要伪装一下。我怕有人在监视我们。” 何晶觉得奇怪,“警察不都在抓赵拙吗?” “监视我们的人不一定是警察,也有可能是张孝或者是张用心派来的。”何伟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张孝肯帮我们,不过是因为我们把张敬藏起来,他却找不到而已。” “知道了。” 张敬被两兄妹关在一个已经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里。 仓库里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为了防止张敬逃跑,何伟特意给张敬注射了一些药剂,既能让张敬全身无力,又能让张敬无法开口发出声音。 张敬就在这个仓库里待了两天。期间何伟和何晶都会定时定点地来看他,只要他们一走,张敬就开始想逃出去的办法。 今天何伟走之前忘了给张敬注射药剂,所以在何伟离开一个小时后,张敬觉得自己的力量快要恢复过来了。 从何晶的家到仓库这一段的“被搬运”途中,刚开始张敬是清醒的,他想看看这兄妹两个到底想耍什么花招。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和张孝勾结到了一起,路途中,张敬就被注射了药剂,醒来之后张敬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仓库里了。 张敬决定趁今天逃出去,而且要马上逃出去。因为保不准一会儿何伟就想起来他今天忘了做什么了。 张敬在这个废弃的仓库里找到很多的绳子,也许是当初在仓库里储存的货物需要通风,所以仓库上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通风口。 把所有的绳子打结成一个,张敬扔出绳子套住离通风口很近,离他却很远很高的嵌墙铁梯,然后张敬用尽力气沿着绳子往上爬,想要爬到在半空中的梯子上。 就在张敬的手快要抓住梯子的时候,张敬听到仓库外面的锁被人打开的声音。 情急之下,张敬拼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攀上了梯子,然后张敬把绳子收起来,缠在胳膊上,说不定一会儿还用得上。然后张敬就在半空中屏住呼吸,抓住梯子,一动不动。 仓库的门被打开了,何伟和何晶走了进来。 “哥!张敬不见了!”何晶焦急地说道,“张敬肯定跑了!我们现在快去追他!” 何伟看了一下时间,“他现在浑身没力气,应该跑不了多远。这样,你先用公共电话打给张孝。让他派人找。而我先在这附近找找。” “我用手机联系张孝不行吗?”何晶记得周围几千米内,没有一个公共电话。 “用手机的话,将来那帮警察会查到我们的。”何伟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从这里向东走,差不多两千米的地方有一个代销点,里面有电话。你打完电话,直接去我们藏身的地方。听到了吗?” “听到了。”何晶走到仓库的门口,转身对何伟说,“哥,你要小心。” “我会的。”何伟笑着对何晶摆摆手。 何晶压下心头那突然袭来的不安,也对何伟笑着摆手,然后离开。 何晶离开后,何伟抬头,说道,“张敬,你下来吧。我放你离开。” 张敬没有一丝的怀疑,把绳子放下,沿着绳子落到地面上。 何伟自觉羞愧,“对不起。把你关起来是晶晶的要求,我也是同谋。但是不这样做,晶晶永远不会死心。来之前,晶晶说过,她已经后悔了。所以我代替她,把你给放了,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够放过晶晶。” “不。我可以放过你,但是她不可以。”张敬很强势,“她伤害了林一,就应该付出比伤害我更加惨重的代价。” 四十四、生命如时间般逝去 听到张敬的话,何伟的眼神也变得凌厉,“张敬,我喜欢你,所以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如果你要伤害晶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敬嗤笑,“你不希望你爱的人受到伤害,那凭什么我爱的人就要受到伤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一现在还在赵拙的手里,是不是?” “你的确没有猜错,”仓库的门再次被打开,没想到走进来的人竟是赵拙,“一一现在依旧在我的身边,当然,将来也会在我的身边。” 何伟下意识地转身,把张敬护在身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连你都能看出来医院是个陷阱,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 赵拙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说道,“不过我还是特意去了一趟医院,看到那些警察为了抓到我的把柄而忙得昏天暗地,而我却喝着咖啡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们白忙活,这种感觉真的妙不可言。”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一直在跟着我?”何伟顿觉自己太大意了,被人跟踪居然还没有察觉。 赵拙禁不住讥讽何伟,“跟踪你?这么没品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何伟突然恼怒地说道,“是张孝派人跟着我!而你才是真正和张孝结成同盟的人。” “你终于聪明了一次。”赵拙对何伟身后的张敬说道,“你就打算一辈子站在别人的身后吗?” 张敬绕过身前的何伟与赵拙面对面,“赵拙,你疯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有!”赵拙突然拿出一把手枪,射向张敬,“我知道,我要杀了你!” “砰”地一声,如注的鲜血瞬间把张敬的衣服染成了红色,但是这些血不是张敬的,而是突然反转身子把张敬推开的何伟的。 “何伟!”张敬接着何伟即将摔倒在地上的身体,“何伟!你不要动,我帮你止血!” 赵拙是第一次拿枪杀人,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赵拙便清醒了,手哆嗦得厉害,枪指着张敬,怎么都按不下去。枪声肯定会引来警察,于是赵拙不敢再逗留,匆忙离开。 何伟阻止张敬的动作,“没用的,子弹打在心脏上,我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不要说话,保持体力。”张敬熟练地把自己的衣服撕开,并且撕成条状,开始为何伟止血。 何伟握着张敬的手,“听我说几句话。” “你要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先让我给你止血。”张敬不管子弹是不是打在心脏上都要和时间拼一拼,事在人为,张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何伟在自己的面前死掉。 “我知道你不爱晶晶,但是我死后,请你帮我照顾她,可以吗?”何伟的喉咙里有一口血往上涌,然后喷在了张敬的衣服上。不过几秒钟,何伟已经停止了呼吸。 “何伟,我全听你的!你张开眼看看我!何伟!何伟!”可是无论张敬怎么呼唤,何伟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张敬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突然爆炸了一般,当初肖弘也是这样把自己推开;当初肖弘也是这样躺在自己的怀里却止不住地流血;当初肖弘也是这样对自己交代类似遗言的东西;当初肖弘也是这样闭上眼然后再也没有睁开过…… 张敬抱着何伟,突然有种想杀人的欲望。一再的退让,得到的只是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逝去,张敬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背起何伟,张敬离开这个被鲜血浸满了的仓库。 出了仓库,张敬向东走去,张敬猜想,何晶在打完电话后应该会折返回来。 果然,在张敬背着何伟的尸体走了大概一千米之后,张敬看到了何晶的身影。 “张敬?你居然在这里!”突然何晶看到了张敬背上的人,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哥,你怎么了?哥,你不要吓我。哥,我是晶晶啊,你睁开眼来看看我。哥,你怎么没有呼吸了?哥……” “刚才赵拙找到仓库,想要杀我,何伟为了救我……”张敬把何伟的尸体放在地上,倚着树,然后想要伸出手安慰何晶。 “别碰我!”何晶抱着何伟的尸体大哭,“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想要霸占你一辈子,哥哥怎么可能会死?除了哥哥,我什么都不要了,可以吗?!张敬,你把哥哥还给我……” 张敬任由何晶抱着何伟哭泣,半个小时后,何晶还在嚎啕大哭。 张敬真的害怕何晶会把眼睛哭瞎了,难道自己刚刚答应何伟要照顾好何晶,现在就任由何晶大哭吗? 所以,张敬不得不安慰道,“何伟临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是吗?”何晶怨恨地看着张敬,“我要你和林一分手!我要你这一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你害我失去了哥哥,而你这辈子也将永远不能得到心中所爱!这是我何晶对你张敬的诅咒!” “我不会和林一分手的。”张敬很笃定,“我知道你失去了最亲的人,你很伤心很难过,而且你现在的情绪也很激动,所以我们还是等你的情绪平复之后再谈吧。现在耽误之急是把何伟的尸体送到警局,让他们立案调查,然后好将赵拙绳之于法。” 何晶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反对。 但是当张敬想要背起何伟的时候,却被何晶阻止了,“我自己的哥哥,我自己来背。” 张敬知道,何晶是在以这种方式表示她对何伟的愧疚,所以张敬不仅没有阻止何晶的行为,更是帮何晶把何伟放在她的背上。 只是,何晶虽有心,也不过是个女人。再加上何伟的尸体本身就比何伟活着的时候要重很多,所以不过百米的路程,何晶已经跌倒了三次。 “让我来吧。你这样不停地摔倒,何伟在去天堂的路上也会摔跟头的。” 也许是被张敬的话震惊到了,何晶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地把何伟转放在张敬的背上。 于是张敬重新背起何伟,一步一步地向着远处走去。 四十五、温水里的青蛙小王子 “累死了!”杨丹摆成一个大字瘫在一张椅子上,“没有想到,‘守株待兔’居然这么辛苦。最可恶的是,这只兔子竟然还没来!” “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帮我们的。”姜草给杨丹倒了一杯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叫做李默的已经走了,你也应该跟他一起走。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杨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完,然后才说道,“你知道什么呀?那小子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他的女朋友正在生病住院,他走了是应该的。至于我,孤家寡人一个,我不帮你们,我也没什么事可做。” “唉。”姜草叹了口气,“今天赵拙都没有出现,看来我们是白忙活了。” “哟,这是我们对什么都很有热情的小警察姜草吗?怎么唉声叹气的?”顾桦刚进警局就听到了姜草的叹气声,还别说,明明才刚认识两天,顾桦已经有些心疼了。 “顾教授,你怎么来了?”姜草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喜,但是又带着一些无奈,“是来和我讨论案情的吗?可惜我们没有一丝的进展。” “我只是来看看你。”顾桦看到在一旁的杨丹,不禁问道,“这位是杨丹同学吧?我应该在几个月之前的辩论会上见过你。” “你好,顾教授。”杨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蔑视,“顾教授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三年前已经有交集了,看来顾教授是不记得了。” 听到杨丹这样说,顾桦不得不在脑海里把三年前的人和事过滤一遍,最后说道,“你是肖弘的女朋友?如此说来我们的确有过交集。” 三年前,肖弘为了救张敬而死。当时所有关联的法律事务都是顾桦帮着处理的。 顾桦还能想起来,当时杨丹为了给肖弘讨一个公道,把张敬告上法庭,还是顾桦去游说杨丹,最终让杨丹撤诉。 “顾教授,应该说是顾大律师,‘您’居然能够记得我这种小人物,我倍感荣幸。”在杨丹的意识里,所有和张敬沾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然除了林一和肖弘。 顾桦在心里苦笑,这小妮子真是记仇,只希望她不要在姜草的耳边乱说话。但是,顾桦的希望很快便落空了。 杨丹把姜草喊到一边,非常严肃地对姜草说道,“你要离顾桦远一点,他看你的眼神和当初张敬看林一的眼神是一样的。你小心被顾桦这只大灰狼吃得皮都留不下。” 姜草打了一个颤栗,“没有吧?是你看错了,顾教授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好人。他那一天还给我讲了很多知识呢……” “打住打住,”杨丹真心听不下去了,“一个一个地都是这样,等你被吃了,千万不要哭着来找我!姜傻瓜,我走了!” 杨丹气呼呼地离开警局,在经过顾桦身边时,特地瞪了顾桦一眼:你最好不要打姜草的注意。 顾桦的眼里带着笑意,极尽嘲讽:你管得着吗? 待杨丹离开后,顾桦走到姜草的身边,“警局里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姜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我不好,出了一个坏主意,结果害得他们现在都在医院蹲点呢。” “这样啊,”顾桦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坏主意’,我可以帮你把它改成‘好主意’。” 姜草惊喜地说道,“对啊。顾教授你知道的那么多,一定能够帮到我的。可是,你只是张敬的律师,我却让你做我们这些警察该做的事,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顾桦依旧温柔,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委屈,“我们上次讨论案情时说过什么,你已经忘了吗?” “我没忘。”姜草试探地说道,“你说我们是朋友,是吧?” “是啊。所以,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怎可用‘麻烦’来形容?你这样说,作为朋友的我可是会伤心的。”这时的顾桦的确像一只大灰狼,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姜草这只小笨兔走进大灰狼的圈套里。 “对不起,我知道了。”姜草很内疚,顾桦是真的拿自己当朋友的人,自己不该过于客气,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于是姜草又说道,“那我就谢谢你的帮忙了。” 顾桦已经很满意今天的进展成果了,所以对于姜草的话里依旧很客气的“对不起”和“谢谢”,顾桦也不做仔细追究了。 兔子嘛,就算再笨,逼急了,它还是会跑掉的。就好像青蛙似的,你选择用沸水煮它还是用温水煮它,结果肯定是截然相反的。 “现在,说说你的坏主意是什么吧。” “我提议,以报纸为媒介,散播出去张敬在平安医院接受救治的消息。我想,如果赵拙真的要置张敬于死地,他肯定会冒险来杀了张敬。只不过,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天了,赵拙根本没有出现。我害得警局的人陪着我白活了一整天。” “你不用内疚,你这个注意很不错。” 姜草低着头,声音哽咽,“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做不好。我还一直在抱怨组长不给我机会,可是,就我这种能力,也只配在屋子里整理整理文件,扫扫地。” “好了好了,不哭。”姜草哭得让顾桦的心里直痒痒,顾桦实在是忍不住了,伸出手把姜草揽进自己的怀里,“我刚才不是在安慰你。这个注意好就好在能够让赵拙放松警惕。” 姜草从顾桦的怀里露出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嗯?什么意思?” 顾桦说道,“我如果是你,就应该告诉警察组长这个时候赶紧派几个人到赵拙的家里蹲点。他一定会回家的。” 姜草想了想,说道,“可是在赵拙的家里抓着他,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爆炸案的主犯啊。” “你就放心吧,只要先把人抓到,还怕找不到证据吗?”就算没有证据,顾桦为了姜草也能制造出几个证据出来。 “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联系组长。”姜草离开顾桦的怀抱去打电话。 而顾桦则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胸有成竹地笑着。 四十六、是真疯还是装疯 已经半个小时了,赵拙拿枪杀人的手一直在颤抖个不停。 也许颤抖的不止是赵拙的手,还有他的心。那种嗜血的,杀人后痛快到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赵拙把手放在隔着衣服的枪上,通过指尖,赵拙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地加速跳跃。 赵拙兴奋到了极致,甚至有把枪拔出来向路人狂扫的冲动。 但是赵拙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这根名为“理智”的线,那一端悬在林一的身上。因为赵拙很清楚,国家的法律不是虚设的。如果他再杀人,一定会留下证据,若他被抓进警局,然后被判了刑,那林一该怎么办? 好想见到林一,赵拙的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于是赵拙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关着林一的地方。 但是,赵拙却发现,林一不见了! 赵拙找遍了所有的屋子,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最后不得不确定,林一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因为整个屋子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一一!”赵拙站在窗户前面,大声地嘶吼着林一的名字,声音是如此的绝望,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整个世界。 赵拙拿着枪朝着墙上射击,直到把枪里的子弹打光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赵拙已经被失去林一的打击蒙蔽了最后的理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掉张敬!杀掉张敬!! 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赵拙想要子弹,就必须回家。家里的衣柜角落里还放着几年前真正的赵拙购买的子弹。 如果赵拙还有一丝清醒,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回家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赵拙真的已经疯了,一个疯子哪还考虑这么多的事情! 当赵拙站在家门口,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时候,赵拙感觉到门上的锁被人撬开过。只是此刻,赵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几个警察冲了出来,拿枪指着赵拙;外面也有几个警察包围上来,把赵拙的退路围得水泄不通。 就算如此,赵拙还是想冲破几个警察的包围圈逃走。那些警察立即发现了赵拙的意图,开枪向赵拙的腿上射击,赵拙立刻跪在了地上。 赵拙把枪扔在地上,已经放弃了反抗,只是说道,“我要见林一。” “现在提条件未免太早了!”几个警察扭着赵拙的胳膊,把赵拙弄上警车,然后扬长而去。 回到警局,还是只有姜草和顾桦两个人。 姜草很高兴,同事终于把赵拙抓回来了。而顾桦的脸则阴沉着,被打扰了两人时光,他当然不高兴了。 赵拙被押进医护室里处理腿伤,几个警察已经开始了对赵拙进行旁敲侧击,但是赵拙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我要见林一。” 可是那些警察也不知道林一在哪儿啊!最后,一些以为可以收工的警察又不得不跑出去找林一,他们真的是要被赵拙气死了。 最最可气的是,他们都看到了赵拙手里拿着枪,但是因为赵拙带着隔纹手套,枪上并没有赵拙的指纹,现在赵拙又死不承认那把枪是他的。 这些警察也没有办法,没有正当的理由,按法律他们只能关押赵拙二十四个小时。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他们能找到林一吗? 正当所有的人都毫无办法的时候,张敬背着何伟的尸体,在何晶的陪同下,终于来到了警察局。 “你一直背着他,走路来的?”顾桦看到张敬的身上被血水染过一遍的衣服,现在又被汗水浸得透湿。 张敬点头,“所有的出租车司机看到我们这副模样,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搭车?” “厉害啊!”顾桦由心地佩服,“从你的体力可以看出,林一平时有多么地性福了。”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笑。”张敬的拳头紧握着,“赵拙呢?不是说已经抓到了吗?” “在医护室里,不过他……” 顾桦还没说完,张敬已经跑向医护室了。 顾桦在后面喊着,“他的腿受伤了,记得拳头要打在他的腿上!” 张敬闯进医护室里,看到赵拙悠闲自得地躺在那里,心里的火气就不停地往外喷。 “我打死你!”张敬的拳头间歇不断地落在赵拙的身上。 “打啊!”赵拙也不觉得疼,还笑着说,“你打不死我,等我自由了,就是你死的日子。” “狗娘养的!我等着你!”张敬取下赵拙输液的瓶子,直接砸在赵拙的脑袋上,“我以张家的实力保证,你这一辈子都出不了警局这个大门!” 血染红了赵拙的半张脸,但是赵拙却连一声呻吟也没有,只是对张敬说着,“你把林一给我……你把林一还给我……我只要林一……” “做梦!”张敬抡起拳头还想打赵拙。但是终于有警察来拉着张敬,阻止他继续打下去。 “你没看到,他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吗?”顾桦拽着张敬往外走,“再打下去,你也要被关进来了。” “他是装的!”张敬挣脱顾桦,揪着赵拙的衣领,“你别以为装疯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赵拙依旧笑着,“张敬死了,林一就是我一个人的……” 姜草和顾桦两个人合力把张敬拉出医疗室。 出了医护室,张敬问道,“林一不是被他关起来了吗?他为什么还口口声声说让我把林一还给他?” “林一好像又不见了。”顾桦也觉得无奈,“林一的身上还有伤,他自己动不了,应该是有人把他从赵拙那里搬走的。” “是张孝。”张敬分析道,“既能让林一不反抗,又知道林一被关在哪里的,只有张孝了。” 姜草不明白了,“可是张孝不是应该和赵拙是一伙的吗?” “和张孝一伙的永远只有他自己。”张敬太了解张孝了,“张孝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这次他也只是利用赵拙。如今一个赵拙就把我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眼看着赵拙要被利用完了,所以就被他抛弃了。这很正常。” 四十七、麻烦你蜕变成好人 姜草担心地说道,“那林一在张孝的手里岂不是很危险?” “没事,不要担心。”顾桦凭借这几年对张孝的了解可以分析出,“张孝在完全利用林一之前是不会伤害他的,说不定还会把林一当成大佛给供起来。我认为你还是担心张孝比较好。林一看似单纯,但他却有很多小心思,绝对能整得张孝哭爹喊娘。” 姜草对顾桦的话表示严重的怀疑。但是当姜草看到顾桦在给自己使眼色时,姜草明白了,刚才的话是顾桦特意讲给张敬听的。 “对。”姜草很严肃地说道,“我作为一名警察,能从职业感觉判断出林一肯定会没事的。” 张敬不置可否,“你们帮我照看何晶。我要亲自去找林一。”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去找林一?”顾桦和姜草一个在张敬的右边,一个在其左边,拦着张敬不让他离开。 “让开。顾桦,别逼我对你动手。”张敬的确很累,又浑身是血,但是找不到林一,张敬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生生地剜掉了一大块,时时刻刻淌着鲜血,让他痛不欲生。 “唉,就算要去,也应该换一身衣服吧。”顾桦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张敬,“就你这样,刚走到街上,就会被人民群众当做杀人犯抓起来。” 张敬接过衣服,涩涩地说道,“先是肖弘,现在又是何伟。我现在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们没有替你死,而是你死了。他们的痛苦绝对要比你现在的痛苦多得多。这是他们人性的选择,而且他们为你挡枪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是一种条件反射。” 顾桦发挥他的专业知识开导张敬,“如果现在林一在你的面前,一颗子弹即将射向林一,我相信,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替他挡掉。这就是人性。” 张敬换好衣服,对顾桦说道,“你的专业知识还是用来骗小笨兔吧。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这些阻止不了我对他们替我死掉这件事的难过和不赞同。在这种事情上,活着的人永远是最痛苦的。顾俊的母亲为你而死的时候,你有多难过,难道你忘了吗?” 张敬离开去找林一后,顾桦才喃喃道,“我没忘。” “顾教授,我刚才给你找了一件衣服,你先穿上吧。”姜草的手悬在半空中,却不见顾桦伸手接,“顾教授?顾律师?顾桦?” 顾桦从回忆里醒来,看到姜草可爱的脸庞,突然没有了之前捕获小白兔的急切心情,“谢谢,不过我不习惯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可是你这样……”姜草偷偷地瞄了一眼顾桦的身体,身材也太好了吧。不知为什么,姜草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急忙低下头,不去看顾桦。 四五月份的天气,每个人都穿上了短袖,顾桦把衣服给了张敬之后就只能裸着上半身,把他的身材展露无遗。 这明摆着是在色诱姜草,只不过色诱和被色诱的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 顾桦看了看自己,的确不太雅观,“那你帮我找一件你自己的衣服。” “我的?”姜草对比着自己和顾桦的身材,最后肯定地说道,“我的衣服你穿不下。” 顾桦倒觉得没什么,“总比穿别人的衣服要舒服得多。” “好吧,你等着。”姜草去更衣室给顾桦拿自己的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几个女警的眼睛转都不转地盯着顾桦看,如果在平时,顾桦还有可能调戏她们几句。可是现在这些女警未免太过“热情”,顾桦的流氓气质全被她们吓跑了。 两个人来到男更衣室门口,何晶正好换了衣服从女更衣室里出来。 何伟死了,张敬内心的触动很大,但是对于顾桦来说,何伟和这个大千世界任何一个顾桦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他的死无关顾桦的痛痒。顶多顾桦对何晶会产生一些同情,但是也只能止于同情。说句任性的话,何伟的死何晶应该付一半的责任。 所以,顾桦在进入更衣室之前并没有打算和何晶说话,但是何晶却叫住了顾桦。 “顾教授,张敬去哪儿了?” 此时此刻,何晶的脸上已经没有被任何的化学物质覆盖,也许是由于何伟意外去世的打击,何晶的整张脸苍老了许多,但是却让顾桦看得很舒服。毕竟这是一张真实的脸。 何晶问话,顾桦需要思索才能回答。何晶的问话里,并没有对顾桦顾教授表示尊敬的词语,如“请问”等。 按理说,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就算她再伤心,向人问话的时候,习惯性地也会加上“请”这个字眼。这只能说明,何晶是特意不用敬语的。 看来,在何晶的心里,张敬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连带着顾桦也受到了波及。 顾桦玩味地笑了,虽然配合着他裸露的上半身,这个笑有些流氓味道,但是却魅力十足。 何晶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顾教授,我在问你话。” “抱歉,我没听到。请你再问一遍。”顾桦着重那个“请”字。 何晶的脸色果然变得难看起来,意识到心里所想已经被顾桦识破,何晶才又说道,“请问顾教授,张敬去哪儿了?” 顾桦收起笑容,不再作弄何晶,毕竟她刚刚失去了最亲的人,顾桦虽然冷血,但是也没那么冷血。 “张敬去找林一了。”顾桦仔细看着何晶,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出乎顾桦的意料,何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顾教授。”何晶从顾桦的身边走过去,离开了更衣室。 突然,顾桦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你难道不觉得,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吗? 顾桦不得不为张敬担心,何晶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失去了何伟的何晶,好像突然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也变得阴沉了。总之一句话,张敬真的麻烦了。 四十八、哪有绝对的公平? “我说,绝世小受啊,你准备这样看着我看到什么时候?”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林一已经开始自作多情,觉得张孝喜欢自己了。 没办法,那么漂亮的人盯着你看了大半个小时,如果你不会这样想,那说明是你有问题。 坐在沙发上的张孝又盯着林一看了五分钟才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强上了你。现在的局面,只要我上了你,我就算赢了。” “呃?原来你的口味这么重啊。”林一倒是不担心,如果张孝真的打算这样做,他早就做了,也不会在那里考虑半个小时了。 张孝很疑惑,“口味重?怎么说?” 林一故意扭曲事实,“我和张敬做的时候,喜欢玩∫M,对了,我可是S,你觉得你受得了吗?还有啊,我做的时候,喜欢放屁,特别臭特别臭的屁,你认为你受得了吗?” “只有这些吗?”张孝点点头,“我可以忍受。” “那个,你确定你听清楚我的话了?”林一有些害怕了,这个张孝是想来真的啊! 张孝再次点头,“我听清楚了,我可以做M,也能忍受你放屁。” 林一脸上开始冒出一些冷汗,最后搜肠刮肚的林一又想出了一个理由,“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之前顾及张敬的面子,我没有说,实际上,我和张敬做的时候,张敬才是被上的那一个。如果你也愿意被我上的话,我是不介意抱你了。” “够了。”张孝不耐烦地打断林一,“林一,我可以陪你玩文字游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傻。如果张敬真的是M,又要被你上,还要忍受你的臭味,鬼才相信他会喜欢你!” 林一面不改色地说道,“所以说嘛,谁想和我做,就是谁的口味重!” 张孝靠近林一,把手按在林一的腹部,“赵拙打伤你的?” 林一疼得嘴角一阵抽搐,“哎唷,你轻点行不行啊?我没死在赵拙的手里,现在反倒要死在你的手里了。亏你长得这么漂亮,下手却这么重!” “林一,你是第一个说我漂亮但是还四肢健全的人。”张孝摸着林一的脸,“看在你长得这么可爱又是我弟媳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觉得吧,你心理肯定有问题,需要看心理医生。”林一就不明白了,“你说说,就你这样折腾,难道张用心就能多看你一眼了?还是说芳香不断就能归你了?” “算你说对了。”张孝可以肯定,“只要你林一多在我这里待一秒,张用心的脑海里就会多一秒我的存在。至于芳香不断,张敬为了你一定会还给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林一懒得和张孝再谈下去了,一个为了爱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说不定自己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他真能把自己按在床上给上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张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聊得这么愉快,他真的很喜欢与林一说话。 林一想要翻身,想把自己埋在枕头里装鸵鸟,但是腹部很疼,林一无法动弹,只好闭上眼睛,“我累了,要睡觉。” “你再陪我说会儿话。” “不要!” “这样吧,半个小时一万块钱,怎么样?” “陪聊啊?”林一睁开眼,“好啊。反正你有的是钱。现在计时开始。” 五分钟后。 “你怎么不说啊?你的钱已经白白浪费掉了。” 张孝苦涩地笑了,“其实我不需要你陪我聊天,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坐一会儿就好。” “很可惜,我在躺着。”林一有些心疼张孝了,“你没有朋友吗?我听张敬说过,他小的时候在国外还有一个朋友跟他生活在一起很多年呢。” “我知道。他的朋友叫做褚薛然,是楚怀集团的大少爷。”张孝觉得没什么,“他有朋友陪着,我一点都不羡慕,因为我有父亲陪着。他在国外的那几年,父亲从来没去看过他。可是父亲经常来看我,还陪我过生日……” “所以,你就以为张用心待你是不一样的,是不是?”林一对张孝勾勾手指,“你过来。” 张孝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林一的身边。 林一伸出手用力掐在张孝的胳膊上,“你真是傻到家了。这不过是父亲对儿子正常的爱,你怎么就能把它扭曲成这样?你们这是乱仑,就算我们这些身边的人不在意,张用心也不可能会答应你。” 张孝从小在国外长大,而且还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所以他真的不懂乱仑的严重性。张孝所接受的教育思想就是想要的东西就动手争取,事实上,张孝也的确这么做了。 “你们一直在强调‘乱仑’这个词语,难道它就那么重要吗?”张孝双眼迷茫,“同性恋你们都可以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乱仑?这同样都是爱啊,应该是平等公平的,不是吗?我认为我的爱没错。” “我没说你的爱有错!别在我的脑袋上戴高帽子,我受不起!”林一气疯了,“首先,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其次,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最后,你还是一厢情愿。你说你的爱会有结果吗?” “我还没有努力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张孝有信心地说道,“我把你抓来,肯定会有用的!” “我谢天谢地!”林一的双手做膜拜状,“你总算还记得我是被你抓来的了。你想要怎么利用我,就赶快利用我吧,利用完就把我放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张敬了,我真的很想他。” 张孝突然很羡慕自己的弟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如此思念他,可是自己呢?为什么自己想要得到一份渴望的爱就这么难? 张孝的手下敲门后走了进来,“少爷,我们得到了新的消息。” 林一抬头看了一眼,这不是上一次在芳香不断看守自己的黑衣人吗?林一对黑衣人露出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然后黑衣人的脸变红了。 “不要对谁都笑。”张孝要替自己的弟弟看好这个媳妇儿,不能让他红杏出墙。接着张孝示意黑衣人说话。 “少爷,最新消息,何伟死了,赵拙疯了。” 四十九、这父子三个人 何伟死了?虽然林一与何伟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他是一个人啊,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林一不相信。 其实何止是林一,就连见多了死亡的张孝,也不相信何伟突然就死了。 至于赵拙,林一倒是相信他疯了。因为林一被赵拙关起来的这几天就发现,赵拙的情绪非常反复,时而平静,时而暴戾,有时候还会自说自话。 林一问黑衣人,“何伟是怎么死的?” 黑衣人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张孝,直到张孝点了点头,黑衣人才说道,“何伟是为了救张敬被赵拙开枪打死的。” “什么?!”林一震惊地想从床上跳起来,难免牵扯到伤口,被疼得死去活来,“那张敬呢?他有没有危险?” 这次黑衣人没有看张孝而是直接回答到,“没有。” “你下去吧。”张孝让黑衣人离开后,对林一解释道,“不是我让赵拙杀张敬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林一奇怪地看着张孝,“不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解释呢?我只是被你抓来的人而已。你只用拿把枪指着我,我就会乖乖地听你的话。” 张孝听得出来林一是在讽刺自己,于是说道,“我已经对你解释过了,你怎么就不信呢?如果是别人,我才懒得解释!” “得了,那我谢谢你没把我当做‘别人’。”林一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无处发泄,就算自己再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也不应该天天儿被这些人莫名其妙地折腾来折腾去。 林一发现自从认识张敬之后,自己的生活就没有正常过。最最可气的是,林一发现,自从张敬认识自己后,张敬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正常过。这算什么事儿啊? “喂,你在想什么?”张孝扯了扯林一的衣袖。只要不和林一说话,张孝就觉得难受。 “别碰我!正烦着呢!你自己一边儿玩去。”说完之后,林一就闭着眼睛,一副撵人的模样。 张孝虽然比张敬大了那么几分钟,实际上张孝的内心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像林一这样如此好玩的人。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张孝身边的人都好像戴了一个面具,不管张孝对他们做什么,他们总是一副恭维尊敬的模样。在认识林一之前,张孝还一直以为除了自己和父亲,其他的人都只有一种表情。 “喂,林一,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把你还给张敬了。”张孝笑嘻嘻地看着林一。 林一睁开眼想要骂张孝又想出什么坏点子整自己,但是看到张孝真诚的眼睛,林一骂人的话便说不出来了,“你呀,就是以前过得太孤单了。” 也许是“孤单”两个字触动了张孝,也让张孝下了决心,“我决定了!我可以把芳香不断给张敬,但是张敬必须要把你让给我。你这么好玩,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慢慢玩。” 林一无奈地再次闭上眼睛,“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吧。别把我弄死了我就买几斤猪肉谢谢你。” 张敬出了警局,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林一。在跑了几个地方都一无所获之后,张敬决定求助张用心。 在张用心的办公室里,张敬说道,“父亲,您一定知道张孝把林一关哪儿了,请告诉我。” “我的确知道。”张用心扔给张敬一沓文件,“你签了之后,我就告诉你。” 张敬捡起落在地上的文件,“保证以后和林一只是朋友关系?决不再见林一?芳香不断转让书?” 看完所有的文件的同时,张敬也撕掉了这些文件。 张用心又拿出一沓,“我这里还有,你想要撕掉多少,我这里就有多少。” 张敬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芳香不断我可以让给张孝。但是林一是我的,你休想从我的身边夺走林一。” “看来芳香不断对你来说也不是很重要。既然这样那就让给张孝好了,也省得他再折腾。”张用心看着张敬,“至于林一,他不是女人,不能为张家传宗接代,不能相夫教子。总之,他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很喜欢林一吗?”张敬忘不了张用心曾经看林一的眼神,如果笑笑还活着,张用心肯定也是用那种眼神看笑笑。 张用心没有否认,“我是很喜欢林一,所以你们才不能在一起。” “父亲,你是打算从你儿子的手里抢走林一吗?”张敬知道,如果张用心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自己和张用心的父子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张用心冷哼一声,“如果我回答‘是’,你就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是的。”张敬毫不犹豫。 “那么这也是我的回答。”张用心双手合十,好像在祷告。 “什么不能传宗接代?不能相夫教子?原来不过是你想把林一从我的身边抢走的借口!” 张敬的脑袋里面咯噔一下,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真正想杀了我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黄雀。” “黄雀吗?”张用心笑了,“没错,我的确是操控一切的人。但是虎毒不食子,我没有要杀你的想法,最起码现在没有。赵拙开枪杀你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再者,我把何伟送到你的身边,他怎么可能会让你死?” 张敬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好吧,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张敬正式和你张用心断绝父子关系。你想要林一,那就过来抢吧!” 此刻的张敬,双眼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比着已经发疯了的赵拙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身上刚换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总之,张敬的整个状态只能用一个“糟”字来形容。 这个时候,张用心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张用心的眼里带着一股杀意,却笑着对张敬说道,“恭喜我们,又多了一个想要抢占林一的敌人。真不愧是父子,连品味都一样。” “是张孝?” 五十、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疯了 张用心站起来,对张敬说道,“你不是想见林一吗?跟我来。” 张敬跟着张用心走出张氏大厦,并且坐上张用心的车。 吩咐司机开车后,张用心说道,“这好像还是我们父子两个第一次乘坐同一辆车。” “这句话你有一个地方说错了。”张敬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着张用心的眼睛。 “哦?什么地方?”张用心并没有躲避张敬的视线,而是用一种非常玩味的眼神同样看着张敬。 “看来你已经老了,连记忆力也衰退了。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十几分钟之前我曾经说过,我张敬正式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听到张敬的话,张用心玩味的眼神变得凌厉,“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敬冷哼了一声,“我竟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期望’。你把我丢在国外不管不问的那几年,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 “褚家的大公子不是陪你生活了很多年吗?你也应该知足了。”张用心说道,“你们刚刚出生的时候,按照家规需要通过抓阄来决定你们将要得到什么。结果你大哥抓到了‘亲情’,给你留下了‘友情’。” “家规?”张敬讽刺地说道,“这真是一个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 张用心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接班人来培养。而你呢,竟然会为了一个肖弘离开家,现在又为了林一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长进吗?” “那我真的要让你失望了。现在为了林一,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张敬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不要逼我做出一些让大家都后悔的事。” 张用心厉声说道,“赵拙疯了,难道你也疯了吗?!” “如果这样你可以放过我和林一,那么就请你当做我已经疯了吧。” 张用心的眼神愈发凌厉,“林一不愧是笑笑生出来的孩子,就算是个带把的,也会闹得我们张家不得安生!” 张敬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张用心的眼里好像带着些许恨意,怎么会这样?提到笑笑,张用心的感情难道不应该是怀念吗? 张敬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过久,因为张敬从张用心的话里又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林一的确是笑笑的孩子,可惜不是他张用心的孩子。 这个消息对张敬来说算是好消息了,这里用一个“算”字,那是因为即使林一是张敬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张敬也没有打算放手;但是现在张敬知道两个人没有这层关系,那是更好的。 “到了,下车吧。”张用心率先下车,并且为张敬打开车门。 “谢谢。”张敬对于张用心的作秀没有任何的感觉,“我记得,在我推不动车门的小时候,都是你口中的褚家大公子帮我拉开车门。看来我欠他很多声谢谢。”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伶牙俐齿的儿子。”张用心虽然不屑,但还是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我的车里经常会有一些女人乘坐,为她们开车门已然成为了一种习惯。” 张敬知道这是张用心在讽刺自己像个女人一样找了一个“男朋友”,张用心讽刺的是事实,而且是张敬喜欢的事实,所以张敬并没有生气,反而劝张用心,“我劝你还是找一个固定的对象比较好,这样不容易得病。” 张用心没有接张敬的话茬,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一幢房子对张敬说道,“林一就在那里。地方我给你带到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进去。从现在开始计时,半个小时后,如果你还没有进去的话,就请你主动放弃竞争林一的资格。” “我凭什么答应你?”张敬不是听不出来张用心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有埋伏在等着自己吗?张敬倒是不怕埋伏,只是张用心既然说出这种话,只能说明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张敬不能冒这个险。 张用心低头看表,“你已经浪费了十五秒。” 张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向那幢房子跑去。 而在这幢房子里,躺在床上的林一和坐在一旁的张孝正在看监视器。 在听到张用心的话后,林一激动地吩咐张孝,“你赶快把张敬放进来!” 张孝摇头,“不放。我才不要给自己的情敌制造机会。” “情敌个屁!”林一都无奈了,“你不就是想找个人陪你吗?我发誓,不管我们是不是情人关系,我都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你看如何?我林一发誓可是很准的。” 张孝再次摇头,“我不信。” “你这孩子是从小被骗到大的吗?怎么谁都不信?”眼看着监视器里张敬已经和门口的保镖打了起来,林一急忙说道,“你去拿张纸,咱立一个字据总行了吧?上面我再签上名字,按上手印,我如果不能遵守,你就有权追究我的责任。这样可以了吧?” “听起来不错。”张孝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拿纸和笔。” “快点!”林一急了,因为张敬被打出血了。 纸和笔终于被拿过来,林一首先签上名字,按上手印,然后就对张孝说道,“内容你随便写,哪怕你写我欠你一千万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赶紧让那些保镖停手。” “我有的是钱,干嘛要你的?”张孝拿出手机,直接按下通话键,“停手,让他进来。” 林一松了一口气,“张敬说的没错,你就像一个小孩,是需要人哄的。” 张孝看着林一,“这是张敬说的?” “是啊。” “看来他还蛮了解我的。”张孝耸肩,“可惜我对这个弟弟是一点都不了解。” 林一趁热打铁,“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试着和张敬接触。你们毕竟是异卵双胞胎,基本的心有灵犀应该还是有的吧?” 张孝的眼睛里有光芒闪烁着,随即又消失了,“还是算了吧。我愿意,他也不会愿意。我害死了肖弘,张敬早就恨死我了。现在何伟又死了,你觉得张敬还会和我好好地‘接触’吗?他一会儿不拿枪指着我就算好的了。” 林一摇头,“不会的。他没有枪。” 五十一、真相究竟是什么 张敬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进到了这栋房子里,不远处在车里等候的张用心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张用心笑了,以失败者的身份。这还是张用心第一次失败,究其原因大概是他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太不了解了。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低估了林一对张孝的影响力。 “开车。”张用心吩咐司机。 张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监控器。 林一伸出手在张孝的眼前摆了摆,“人已经走了,你在还看什么?” “没看什么。”张孝捂着自己的心脏,“以前呐,我一看到张用心就想把他关起来,关进一个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不管张用心愿意不愿意,他都要陪着我过一辈子。” 林一恶寒,男人的占有欲不是一般地可怕,“那现在呢?” “现在还好,心脏还能正常跳动。”张孝靠近林一,在林一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道,“毕竟我现在想要关起来的人是你。” 张孝刚说完,就被一股力量向后扯去,紧接着张孝的脸也被恨恨地打了一拳。 “给我离一一远点!”因为角度的关系,张敬看到的画面就是张孝想要亲吻林一。 张孝擦掉嘴角的血,无比妖孽地笑着,“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弟弟。” 张敬给了张孝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来到林一的床边,只是站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天没见,林一瘦了很多,也虚弱了很多。没有保护好林一,张敬后悔极了。 “我还没死呢,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林一张开双臂,“抱抱我吧。不过你要轻点,我现在的身上应该写着四个大字——‘不宜折腾’。” 张敬轻轻地把林一抱进自己的怀里,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们只是想在一起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芳香不断给你吧。”张敬对张孝说道,“我想明白了,只要芳香不断还在那里,它属不属于我,意义都是一样的。” “我也不要。”张孝像是在赌气,“你都能想明白了,难道我就不会想明白吗?” 张敬今天来就是想用芳香不断把张孝给打发了,可是张孝现在居然说他不要。张敬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别告诉我,你现在想要的是林一。” 张孝点头,“我只是喜欢林一而已,我也想找个人陪啊。” “做梦!”张敬抱起林一,准备离开这里。 林一瞪了张孝一眼,然后对张敬说道,“好了好了,你把我放回床上吧。张孝在跟你闹着玩呢。在你进来之前,我和张孝已经说清楚了,从今天开始,张孝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了。” “闹着玩?”张敬对这种角色的转变有些不太适应,把林一放回床上后,说了两个字,“解释。” 林一示意张孝,赶紧趁此机会和张敬和好。 “看到没有?”张孝把已经写满字的由林一签名并按手印的纸放在张敬的面前,“仔细看一看,这是林一已经答应了的条件。” 张敬看完就把这张纸撕了,“我不同意,我的人为什么要让你随叫随到?还有什么叫做必要时林一要负责陪你睡觉?” “喂,我的弟弟呀,你的思想能不能干净一点?我说的睡觉只是简单的睡觉啊。”张孝还怕气不死张敬,又补充了一句,“好心提醒你,刚才你撕的只是副本。如果你想撕,我可以再印几百张给你。” 张敬把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这个所谓的哥哥打翻在地。 林一终于忍不住开口,“张孝,我都服了你了。明明是一个和好大会,你就不能好好把握机会吗?” “你不觉得看着张敬生气很有意思吗?”张孝冲着林一眨眼睛。 张敬捂着林一的眼睛,“他在勾引你,不许看。” 张孝评价自己的弟弟,“醋罐子,真是酸死了。” 张敬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你以为最酸的感觉是吃醋吗?那你就错了,最酸的感觉是像你这样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几十分钟前张用心距离你只有几百米,可惜他好像没想起来要进来看你。” 张孝被狠狠地戳中痛心,于是开始沉默着不说话。 林一躺在床上直翻白眼,“你们两个人就不会好好说话吗?真不愧是亲兄弟。还有,张敬,你刚才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了,我可以作证,张孝是真的想跟你和好。” 其实张敬又何尝没有想过和张孝像普通的兄弟一样和平相处,但是一想到死去的肖弘与何伟,张敬还是没有办法平心静气地和张孝谈话。 就算何伟的死是张用心布棋的结果,张孝也只是一枚棋子,那么肖弘的死呢,又该怎么算?不管怎样,张敬真的放不下。 张敬实话实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呵,是因为肖弘吗?”张孝苦涩地笑着,“如果我找到证据,证明肖弘不是我的人杀的,你会不会原谅我?” “那就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张敬的眼里带着一丝鄙视,敢做却不敢承认,这就是自己所谓的哥哥。 张孝看到张敬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话又起了反作用。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会觉得讨厌。 “不管你信不信,当初射进肖弘体内的那颗子弹虽然和我的手下所用的型号是一模一样的,但是那颗子弹却长了零点零一毫米,你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它们之间的区别。” 张孝肯定地说道,“肖弘不是我的人杀的。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反驳过你,是因为我觉得反正我们的关系也就这样,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那颗子弹呢?”张敬信的是证据,而不是张孝的胡说八道。 “应该还在警察局里。” 张敬郑重地承诺道,“只要我查出来肖弘不是你的人杀的,我会立即为冤枉了你这么多年而向你道歉,并且把你当做我的哥哥。但是,如果肖弘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又该怎么办?” “你说。” “离林一远远的。” “好,我答应你。” 五十二、固执有时候真的不好 张敬和张孝虽然只是做了一个口头承诺,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但是林一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两个人已经不和了那么多年,就算张敬已经相信肖弘的死和张孝没有关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想要彻底化干戈为玉帛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更别说此时的张孝还未洗脱他的罪名。 突然,林一的脑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去警察局。” 张孝问,“去警局干什么?” 林一还没有回答,张敬已经拍着张孝的肩膀说道,“你照顾林一,我去警局保护证物。” 张敬离开后,张孝又问道,“什么证物?我怎么听不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你真不是一般的笨。”林一解释,“你说肖弘的死和你没有关系的证据不就是那颗子弹比你们用的子弹长了那么一点点,既然相似度这么高,说明几年前是有人想杀了肖弘嫁祸给你,用来离间你们兄弟两个,你想是不是这样?” “你考虑得很对。” 林一接着说道,“不管这个想要嫁祸你的人是谁,他的目的都达到了。可是现在你却突然要重新查这个事件,证明你的清白,然后与张敬和好,那么当初离间你们的那个人肯定会从中作手脚妨碍你。” 张孝点头,“我明白了。现在我和张敬和好的关键就在警局证物房的那颗子弹上,所以我们需要保护证物。好的情况是,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顺藤摸瓜,把杀害肖弘的真凶找出来。” “不容易,你终于聪明了一次。”林一的双手握拳表示佩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领导一群人工作的。” “我有钱啊。”张孝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有钱什么人才请不到?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祖宗的话总是精髓到极致。” “切,”林一白眼一翻,表示严重地不屑,“如此有钱的张孝,我饿了,给我饭。” 如果张孝没有记错的话,“不是一个小时之前刚吃过吗?” 林一不听,自顾伸出手,“我饿了,给我饭。” “你的胃口怎么这么大?”张孝表示严重地不理解。 林一假装抹眼泪,“我这是要被饿死的节奏啊。我要告诉张敬,你虐待他老婆。” “好好好,小祖宗,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你只能吃的白粥。”张孝故意把“只能”和“白粥”两个词咬的特别清楚,然后张孝很满意地看见了林一痛苦的神色。 林一提要求,“白粥里面要加肉末,赵拙就是这样给我做的。” “赵拙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啊?你居然还想着赵拙。我要告诉张敬,他老婆红杏出墙。”张孝好不容易抓住了林一的把柄,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了。 林一突然不说话了,把胳膊放在脸上遮挡住眼睛。 “喂,你怎么了?”张孝有些慌了,“你别告诉我,你真的红杏出墙了?” 张孝看见,有一行泪顺着林一的眼角流进林一的耳朵里。 “你别哭啊!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张孝真的急了,林一哭得他的心里直痒痒,“我这就给你做饭去,我亲自做,放很多很多肉末。小祖宗,你看这样行吗?” 林一露出一只眼眶微红的眼睛,“去吧,十分钟之内没有做好的话,你就死定了。” “好叻,你等着。”话音刚落,张孝已经跑出门,奔向厨房了。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林一自己了。林一突然放声大哭,声音无比悲伤。 红杏出墙?林一问自己,对张敬能做到问心无愧吗?答案是做不到。 林一没有忘记,那天被赵拙强迫的事实。意思就是虽被强迫,却也是事实。 既然已经和张敬在一起了,林一就会固执地认为,除了张敬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能碰他,否则就是不忠。 可是现在,林一要怎么开口对张敬坦白自己已经“不忠”了,亦或是“红杏出墙”? 林一的哭声越来越大,在安静的房子里,就算在厨房的张孝都能听见林一撕心裂肺的声音。 张孝觉得很内疚,不管林一是因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张孝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林一哭泣的原因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是自己太固执了,张孝想,固执到以为自己的人生没了张用心就会不完整,固执到以为没了张用心的陪伴自己就活不下去。结果呢,为了得到张用心,自己一件错事接着一件错事地做,何伟死了,赵拙疯了,林一哭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做了这么多的事,只为得到张用心更多的注视。那么张用心呢?此时此刻,张用心又在哪里?! 张孝终于看清了,自己一开始就错得离谱。爱上自己冷血无比的亲生父亲,这天底下也只有他张孝会这么傻! 十分钟的时间到了,林一的哭声戛然而止,而张孝也端着粥站在门口准备在林一的哭声停止的那一刻再进去。 屋子里传出来林一嘶哑的声音,“十、九、八、七、六、五……” 张孝推门而入,“四、三、二、一!开饭了!你闻一闻香不香?这是本少爷生平第二次下厨,你要珍惜啊。” 林一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你的初厨不会是给了张用心吧?” “猜对了!”张孝开始讲他的辉煌历史,“想当年,我只跟着做菜师傅学了半天,就自己做出了十道菜。可惜,张用心一口都没吃。” “为什么没吃?” “还能为什么?”张孝委屈地说道,“他污蔑我在那些菜里放了春药。” “应该没有吧?”林一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种事像是张孝能够做出来的。 张孝坚决地摇头,“当然没有了!给他下药的话,还得麻烦我上他,我这么懒的一个人,我才不做这种事情。” “哈哈,笨蛋张孝。”林一乐了,“这个世界上春药的种类那么多,你干嘛非要选择让张用心被上的药?” “是啊,我是笨蛋,可是我把你逗笑了。”张孝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让哥哥来喂你吃饭。” “不要!七十分钟前你已经弄脏了我的衣服!现在我要自己吃!” “乖一点嘛,来,张嘴。” “……” 五十三、后门要用到正道上 张敬离开张孝的房子后,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安心地把林一留在张孝那里。 对方不过是略有示好,就这样简单地赢得了自己的信任,顿时张敬的心里警钟大响。 尽管如此,张敬想的最多的依旧是张孝不可能伤害林一。不如就让林一待在张孝那里,最起码和张用心比起来,张敬还是信任张孝多一点,也许这是双胞胎兄弟独有的心电感应。 张敬再次来到警局,发现顾桦居然还未离开,只是何晶已经不见了身影。 “顾桦,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正在和姜警官商量怎么给赵拙定罪才能判他坐牢的时间最长。”顾桦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张敬,“你看看,这是我们可以告他的罪名。” “绑架罪;过失爆炸罪;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罪;过失致人死亡罪……”张敬把资料还给顾桦,“赵拙杀了何伟,他难道不该被判死刑吗?为什么不告他故意杀人罪,而只是告他过失致人死亡罪?” “如果是赵拙没疯之前的话,可以。”顾桦也不想轻易放过赵拙,“可是在法律上,一个人犯罪时的精神状况对判决结果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如果告他故意杀人罪,他疯了,故意不故意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所以我们不一定能赢。还不如退而求其次,告他过失致人死亡罪。” “你是律师,你决定就好。”张敬对顾桦身边的姜草说道,“我想看一下几年前一宗枪击案的证物,就现在。” “现在?”姜草摇头,“不行。只有警务人员才能看证物,而且需要申请。” 张敬也不和姜草多说,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邱局长,我是张敬……对……我需要看一件证物……嗯,好……谢谢邱局长。” 切断通话,张敬对姜草说道,“你去组长那里拿特准令,然后我们去证物房。” “好。” 顾桦问张敬,“你以前不是滥用身份的人,这次怎么了?居然用你张家二少的身份走后门?”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肖弘。几年前,我一味地沉浸在伤心中,根本没有心思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现在想来,疑点越来越多。” 顾桦了然,“所以你想看的证物是那颗子弹?” 张敬点头,“当年我曾经检查过,它的外表和张孝手下用的子弹一模一样,再加上我们当时都太想为肖弘报仇了,所以我们一直认为张孝就是指使者。何伟的死让我想了很多,张用心隐藏得很深,也许和这次一样,当年害死肖弘的真凶也是张用心。” “你是说,何伟和肖弘的死都是张用心造成的?”顾桦没有想到,张家的最高领导人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何伟的死已经确定和张用心脱不了干系,但是肖弘的死我还要细查之后才能确定。”张敬看到姜草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突然对顾桦说道,“你喜欢这个小警察?” 顾桦对自己的感情毫不避讳,“是的。” 张敬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姜草,“这个小警察是不错,挺可爱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真的和他在一起了,顾俊怎么办?你们父子的关系本就不好,现在……” “顾俊不会反对同性恋的。他还喜欢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儿呢,顾桦哪有心思去担心顾俊,“再者说了,顾俊已经十五岁了,即将成年。对他的责任我也算是尽完了。他若不想要我这个父亲,我也可以不要他这个儿子。” “嗬,”张敬笑了,很悲凉的笑,“你们做父亲的,全都是这样想的吗?对于自己的儿子,如此心狠。” 顾桦对张敬的嘲笑不以为意,“自从顾俊的母亲死后,亲情就像是我攥在手中的沙,就算我握得再紧,它终有漏完的一天。我还不如放手,让这些沙子随风飘远,享受一番它自己的天地和自由。” 姜草已经走近,张敬不再说话。 姜草扬了扬手中的纸,“组长已经给了特准令,我们现在可以去证物房了。” “那就走吧。”顾桦起身替姜草整理了一下衣领,“有些歪了。” 姜草一下子红了脸,“谢谢顾教授。” 三个人来到证物房,出乎几个人的意料,他们很快地找到了当年的证物。 经过精密仪器的测量,作为证物的子弹与张孝手下用的子弹长度是一模一样的,不差毫厘。 张敬不相信这个结果,但是测量了许多次,还是一样。 顾桦说出心里的想法,“也许当时张孝只是在骗你,他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查证物。” 张敬失望无比,“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希望喊他一声‘哥哥’,我真的希望与他和好。家人、亲情,有谁不期待能够拥有它们?可是老天偏不让你如愿。” 张敬和顾桦准备离开,只听姜草在后面喊道,“等一下!你们回来,我有新发现!” 张敬的脸上带着一丝希望,“什么新发现?” 姜草把证物子弹和对比用的子弹全都放入仪器中,“你们看,对比用的子弹的弹壳底部只有一个传火孔,而证物子弹却有两个。” 张敬和顾桦仔细看着仪器上的显示,的确如此。 “不仅如此,”姜草找到当年备份的资料,“资料上显示,证物子弹的传火孔应该也只有一个。这说明,有人调换了子弹。但是他们来不及找一个与当年一模一样的,你们主要查的是长度,所以他们只找了一个长度一样的来充数。” 张敬愣住了,这个结果真的很好。 姜草以为张敬不相信,于是又说道,“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化验一下这两颗子弹的化学成分。” “不用了,我信。”张敬想,不管以前的子弹是怎样的,这颗子弹既然已经被人调换了,那就说明有的人心里有鬼,而这个人不想让他们兄弟两个和好。既然如此,张敬就偏不随他的愿。 出了证物房,张敬问姜草,“我什么时候可以把何伟的尸体领走?我想尽早让何伟下葬。” “何伟的尸体?不是已经被何晶领走了吗?” 五十四、不是我不明白 张敬大吃一惊,“何晶已经领走了何伟的尸体?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桦回答,“在你去找林一后不久。你现在要小心何晶,我感觉这个女人的品性已经发生了质变。” “何伟死了,何晶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张敬对何晶倒是不怎么担心,不管她怎么改变,终究是个女人。 只是张敬有两点不明白,“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动尸体?还有你们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为什么要让何晶把尸体带走?” 顾桦只知道何晶把何伟的尸体领走了,具体怎么弄走的,顾桦还真不知道,“我们一会儿打听一下。” “怎么不问我呢?我知道啊。”姜草莫名地对顾教授忽视自己感觉到了一丝不痛快。 顾桦拍着自己的脑袋,“对呀,姜警官一直跟着我们,我都忘了。”顾桦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姜草。 姜草低着头,心情从不痛快转变为些许的失落。姜草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惜,没有答案。姜草抬起头,视线与顾桦相交,姜草的心竟似针扎一般狠狠地疼了一下。 张敬给了两个人十几秒钟来眉目传情,然后说道,“那么刚才的两个疑问,就请姜警官解释一下。” “哦。”姜草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顾桦看,于是很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开。 “何晶首先做了简单的笔录,然后在你去找林一之后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等她回来时就拿着上头批准的允许她拖运尸体的特准令。送她回来的是几个非常高大的外国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被叫做Paul,看起来很不好惹,他们帮何晶搬运尸体。” “外国男人?高大?Paul?”张敬与顾桦对视一眼,“莫非是张用心的保镖?” “名字一样,很有可能。”顾桦也觉得意外,“想不到何晶和张用心这么快就勾结在一起了。” 张敬很担心何晶现在的状况,“既然他们勾结在一起,说明何晶还不知道张用心才是害死她哥哥的幕后真凶。何晶怕是被张用心利用了。” “被张用心利用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在担心何晶?”顾桦问道。 张敬点头,“她的哥哥为救我而死,我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伤害。” 顾桦感觉此时的张敬像个圣人,还是发着光的那种,“你不觉得何晶是自找的吗?要查何伟是被谁害死的,何晶也脱不了干系。你居然还在担心她,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把何晶踢进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对于顾桦的话,张敬不置可否,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道德评判标准,张敬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与顾桦起争执。 突然,张敬看了看周围,发现少了一个人,“哎?姜警官呢?” “去办公了,他已经陪了我大半天,积了很多工作还没做。”顾桦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叫做“不舍得”的情绪。 没了姜草,张敬说道,“我发现只要姜草在你的身边,你的视线每时每刻都离不开他。可是刚才你居然说把他在身边的这件事给忘了,怎么,你究竟打的什么注意?” “还能打什么注意?不过是把小白兔骗进大灰狼的肚子里而已。”顾桦也颇觉无奈,“我还是第一次费这么多的心思追一个男人。以前的那些男人或者女人哪个不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只有姜草,不管我怎么暗示他,他总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张敬把顾桦当朋友,这个时候张敬觉得自己有义务劝顾桦,“不要总是拿姜草和你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作比较,这对姜草不公平。我用肉眼都可以看出,姜草比那些人好了不止几百倍。你既然喜欢他,就要对他好,时间长了,他就明白了。你如果只是想玩玩,尽早收手,姜草这样的,你玩不起。” 顾桦不赞同,“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我顾桦玩不起的。” “我懒得管你。将来姜草如果真的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没有劝过你。”张敬对顾桦摆摆手,“我要去看林一,顺便与我的大哥张孝和好,先走了。” 顾桦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桦在审视自己,如果真的把姜草追到手了,自己能许诺他一辈子吗?是啊,张敬说的很对,姜草不是自己能够玩得起的。一时的新鲜感终会过去,当所有的感情都归于平淡,顾桦没有自信能够始终围绕在姜草的身边。 唉,顾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如尽早收手吧,姜草本不是同道中人,自己又何必作孽把他拉入不归路? 做了决定后,顾桦没有和姜草打招呼,便直接离开了警局,找他的莺莺燕燕,继续过他灯红酒绿的生活去了。 张敬回到张孝那里,发现整栋房子里没有一个保镖。难道他们出事了?张敬飞快地跑上楼,推开林一所在的卧室,然后张敬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忘不掉的画面。 那是林一吗?那个在张孝的身下摆动身体,娇弱呻吟的人是林一吗?为什么?!张敬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张敬站在门口,依旧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幕。 而正在床上翻滚的两个人却对突然回来的张敬视若无睹,好像张敬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半晌,张敬终于从这个打击中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把张孝拉开,直接给了张孝几拳。 张敬看得很清楚,张孝的下体从林一的后茓里滑出来,而林一的后茓则微张着,并且流着白色的液体!!! “混蛋!”张敬的拳头不停地落在张孝的脸上和身上。 张孝不还手,也没有一句解释,好像早就知道了结果会是这样。而林一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张敬发疯,也没有一句解释。 林一闭上眼睛,开口说道,“分手吧,张敬。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只想和张孝上床。” 张敬抬起手,真的想给林一一个耳光,但是手臂好像被定格在了半空中,怎么都落不下去。 “很好!那就分手吧!” 五十五、我究竟做了什么 张敬带着想要杀人的愤怒离开了,没有再逗留一秒钟,好像彻底把林一从自己的生命里划开,从此各不相干。 视线里的张敬消失了,林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这样,林一。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这样也好。”张孝把赤裸的林一抱在怀里,肌肤相触,张孝突然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欲望在林一后茓里的销魂蚀骨的滋味。也许就在此刻,张孝下定决心,要照顾林一一辈子。由性而爱,有何不可? 林一擦干眼泪,问道,“这样的结果,张用心你满意了?” 这时,屋里的电话竟然传出张用心的声音,“我很满意。”张用心即将要切断通话。 林一喊道,“等一下!你刚才答应我们的事情,希望你能做到。” “只要你能保证从此和张敬只是陌生人,我自然会做到我允诺的一切。”电话那头的张用心露出一个奸诈的表情,可惜林一看不到。 张用心挂断电话后,林一对张孝说道,“我想回家。” 张孝当然不想林一离开,“回家干什么?你的伤还没养好,回去了也只能让你的父母担心。还不如在这里,有人照顾你。” “我想回家。”林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想我妈了,也想我爸。他们永远都不会像你们这样算计我!我要回家!” 林一的“算计”两个字让张孝心里的愧疚之情达到一个高峰,但是张孝还是想把林一多留在自己的身边几天。 “好好好,回家也可以。但是你最起码要把伤养好到你能站起来。否则你回家该怎么交代?” 张孝接着说道,“张敬刚离开,你就要搬回家,张敬那么聪明,他肯定会猜出来我们只是做戏给他看。这样的话,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失去了张敬的林一现在很崩溃,但是还没有崩溃到失去基本的理智。所以林一想了一会儿,然后轻嗯一声表示答应了张孝的提议。 张孝很高兴,他真的很想亲吻林一,但是又怕太早暴露自己的心意而吓跑林一,于是把林一放回床上。只要不触碰林一的肌肤,张孝还是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的。 林一突然说道,“抱我到浴室,我要洗澡。” “嗯?”张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林一在说什么。 “混蛋张孝!你刚才射到我里面了!”一旦静下心来,林一就觉得后面难受得要命。这个时候不洗,难道要等它自己蒸发干净吗? “对不起。”张孝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尽管林一是为了张敬,但是林一的身体在刚才的的确确已经属于自己了。 张孝只给林一穿了一件上衣,然后就把林一抱到浴室里。正当张孝想要出手给林一洗澡时,林一却把张孝推开,“用不着你,我自己可以。” 张孝的脸上带着尴尬,“你在说什么呢?你的伤还没好,还是我给你洗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总是拿我的伤说事。我早就不是雏儿了,给自己洗后面这种事,我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了。我比你有经验。” 林一的意思很明显,他张孝不是林一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张孝没有必要因为上了林一,就要负责一辈子。 “你要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张敬已经不要你了!难道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我有哪点不如张敬?!”张孝本不想说太早,可是林一这个样子,真的已经到了张孝可以忍受的底限。 时间好像一下子凝固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甚至两个人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最后,林一累了,闭上眼睛,“你出去吧。我要洗澡。” 张孝苦涩地笑了,“既然你故意忽视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张敬更加喜欢你。” 张孝关上浴室的门然后离开了。林一的眼睛一直闭着,不知道是不是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了? 林一!背叛!张敬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张敬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词会被自己放到一起。 张敬在马路上奔跑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张敬的心里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期望,刚才看到的画面,听到的话也许都是假象。可是,只是“也许”啊!是张敬在自己骗自己! “砰!”张敬的手打在路边的路灯上。也许是张敬太用力了,明明没有杀伤力的路灯竟然染上了张敬的鲜血。 张敬摇摇欲坠,却在下一秒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支撑着。 “张敬,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何晶焦急地看着张敬,“你的手流血了!” 看清来人之后,张敬心里的愧疚顿时弥漫全身,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了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林一,伤害了何晶,又害死了何伟,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张敬抱住了何晶,“对不起,关于分手的事,关于何伟的事。对不起,我错了。” “没关系,只要你将来对我好一点,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何晶的声音异常温柔,像圣母般抚慰着张敬千疮百孔的灵魂。 张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也许允诺你一辈子不现实,但是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我愿意。我喜欢你,从来没有变过。”何晶把脑袋埋进张敬的胸膛,眼眸里露出一丝狠毒。 张敬很受感动,在这个世界上,总算还有一个人的心里在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 虽然此刻张敬满脑子想的都是林一,但是在张敬怀里的却是何晶。张敬也终于明白了谁该被自己放弃,谁该被自己珍惜。 在距离张敬和何晶几百米的一辆车上,张用心在看到他们互相拥抱时失望地摇着头。 何晶只是张用心对张敬的一个简单的试探,没有想到张敬这么容易被动摇。这样的张敬,把张家留给他真的合适吗? 五十六、这是我的家啊 虽然张敬不想提起何晶的伤心事,但是此时却不得不问道,“是你把何伟的尸体领走了?” 仍在张敬怀里的何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然后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是。” “那你把尸体放在哪儿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早一点将何伟下葬的好。早一些入土,也能早一些轮回。”张敬真的害怕何晶悲伤过度,会做出把何伟的尸体保存起来的事情。 何晶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血丝,“好。哥哥的身体被我放在一个冷库里。” 张敬听到何晶用的词是“身体”,而不是“尸体”,这说明何晶根本没有接受何伟已经死了的事实。也许在何晶的内心深处,还期待着何伟在某个时刻醒过来,叫她一声“晶晶”。 “我们现在就去办理何伟的丧事,好吗?”张敬尽量用一些和死亡有关的词来惊醒何晶,她的哥哥的确已经死了。人不应该一直逃避现实。 “够了!不要再说了!”何晶推开张敬,“哥哥没有死!什么‘尸体’,什么‘丧事’,我不要再听到这些词!哥哥会醒过来的,现在哥哥只是生我的气,不愿意理我了……” “晶晶,你清醒一点!” 何晶盯着张敬的眼睛,“我这一辈子,就数现在最清醒了。我知道是你害死了哥哥,我知道哥哥爱你胜过爱我,我知道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张敬明白何晶恨的其实是她自己,就如同张敬最恨的也是他自己。 但是现在不管活着的人想要怎样,当务之急就是让何伟入土为安。人已经死了,就算活着的人再不舍得,又能怎样?难道真的要陪着一个尸体过一辈子吗? 张敬把何晶抱进怀里,轻拍着何晶的后背,“我没有想要摆脱你。我们去找何伟,好不好?” 何晶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回答了一个字,“好。” 第一步成功了。何晶只是接受不了活着的何伟一下子被火化,然后埋进土里。只要张敬慢慢地引导何晶,最终能让何晶一步一步地接受何伟已经死掉的事实。 何晶把张敬带到一个地点十分隐蔽的冷库里,何晶拿着钥匙打开了冰库的门,“哥哥就在里面。”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张敬与何晶的身上都只穿着短袖。一进到冷库里,张敬就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从赤道进入到了极地,强烈的温差让张敬止不住地打喷嚏。 “嘘……”何晶捂着张敬的嘴和鼻子,“哥哥在睡觉,千万不要吵醒他。” 张敬打了一个寒颤,“好。” 何晶又说道,“如果让哥哥知道我随便带男生回家,哥哥会骂我的。” 听到何晶的话,张敬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莫不是连何晶也疯了? 张敬问道,“你不冷吗?” 何晶很有自信地说道,“不冷啊。这是我的家啊,哥哥睡觉的时候都不怕冷,晶晶也不怕。” 这个冷库很大,张敬跟着何晶走了几分钟也没有看到何伟的尸体,“你哥哥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何晶责怪张敬,“哥哥正在睡觉,我们不能打扰他。” 张敬强压着心头的不适,问道,“那你带我去哪儿?” “去我们的卧室啊。”何晶高兴地笑着,“我的卧室一直很乱,还是哥哥今天早上帮我收拾的呢。以后那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卧室了。” 张敬大吃一惊,“你一直睡在这里?” 何晶一脸的疑惑,“这是我的家啊,我不睡在这里,要睡在哪里?” 张敬也是满脸的疑惑,何晶怎么可能这样就疯了?就算她再爱自己的哥哥,也不可能说疯就疯了,除非她是装的。 还有,这个冷库这么隐蔽,很像是以前的非法工厂,何晶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莫非是有人在帮她? 另外,何伟的尸体不是何晶和几个外国人一起抬走的吗?为什么何晶到现在一句都没有提到他们?难道是何晶害怕自己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故意不提起? 最后,何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所以他可以待在冷库里。但是何晶还活着,她又是怎么在这个冷库里待那么长时间而没有出任何的意外? 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张敬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身体也越来越冷,再不出去,张敬会被冻死在这里面。 其实现在最折磨张敬的是,无论张敬在做什么,他的脑海深处总有一副林一和张孝在上床的画面在来回地浮动。 好吧好吧,张敬承认,他真的需要喘口气。张敬虽然曾经经受过严酷的训练,但是张敬所接受的训练绝对不是处理这种复杂又充满疑问的琐事。 何晶一直在领着张敬往前走,直到没有路了,何晶才指着一个房间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卧室。哥哥的卧室就在我们的旁边,你要小声点,不要把哥哥吵醒了。” “好,我记得了。”张敬看了一眼何晶口中所谓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大的储物架。何晶恐怕就是把储物架当做床了。 何晶充满期待地问道,“怎么样?你满意吗?” “很满意。”张敬话锋一转,“只是我们要生活在一起,还需要买很多的生活用品。我们不能只有一张床。” “哦,那我们现在一起去买吧?”何晶拉着张敬又往外走。 张敬松了一口气,终于要出去了。只是这次没有看到何伟,张敬略有失望。 走出冷库,因为过大的温差,张敬再次忍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着喷嚏。但是何晶却完全没有问题,看来何晶真的一直待在冷库里。 张敬带着何晶在街上走着,最后来到了一家专治精神病的医院。 何晶突然紧张得浑身发抖,“张敬,这是哪儿?我们不是要买生活用品吗?” 张敬不想再骗何晶了,于是说道,“你只需要进去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马上出来。” “我不要做检查!”何晶撒腿就跑,好像有预谋般地跳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 而张敬则颇有城府地笑着,“何晶,你果真在骗我。” 车里,张用心也笑了,“张敬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没那么容易上你的当。” 何晶恨得咬牙切齿,“我们走着瞧!” 五十七、真正的借酒浇愁 载着何晶的那辆车,张敬认识,因为张敬在五六个小时之前还乘坐过,那是张用心的车。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但是张敬肯定,短时间之内,何晶是不会再去那个冷库了。 于是张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冷库,用铁丝弄开冷库上的锁,然后潜入冷库里。 这个冷库的温度似乎比刚才又低了几度。张敬几乎在踏进冷库的那一刻就想退出去。 但是张敬必须要确认何伟的尸体是不是真的被放在这里面。刚才由于何晶的阻拦,张敬没有见到尸体。 结果出乎了张敬的预料,在最里面的房间里不仅存放着何伟的尸体,还有另一个人——赵拙,真正的赵拙。 张敬无法推测这个房间的温度,因为张敬已经被冻得开始意识模糊了起来。 何伟穿戴得很干净,头发也很整齐,应该是何晶给何伟整理的。何伟的面容很安详,好像死之前把生平的愿望都满足了似的。 张敬有很多话想对何伟说,但是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人都没了,说再多的话,又有何用。 但是大多的中国人都相信,在人死了之后的三天里,灵魂会在尸体的周围游荡,这时候只要你说上几句他想听的话,或者完成他放不下的事情,这个人的灵魂就会升天,到极乐世界去。 张敬说道,“谢谢你,我会替你照顾好何晶的。”还有,张敬在心里说道,来世,对自己好一点,见到我,千万记得要躲得远远的。 何伟的尸体不远处就是赵拙的尸体。真正的赵拙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是尸体却保存得很好,足以见得这个房间的温度有多低。 张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恒在辗转之间总是要和张用心站在一条线上,他只是想从张用心的手里要回赵拙的遗体。 人一旦有弱点,就容易被别人利用。赵恒是这样,何晶也是这样,张敬了解,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张敬本想把何伟和赵拙的尸体都运出去,但是凭张敬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所以张敬打算先出去,反正搬运尸体很麻烦,相信张用心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这两具尸体搬到哪里去。 哆哆嗦嗦地走出了冷库,张敬竟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家,不想回,因为全是林一的身影;芳香不断,不想去,因为它本不是属于自己的。 那么,张敬还可以去哪儿呢? 其实被冷气侵袭过后,张敬的脑袋反倒清醒了一些,也渐渐地理顺了这一段时间相对混乱的生活。也许,和林一分手未尝不是个好事;也许,从现在开始,张敬的生活就会回归正轨。 这样想过之后,张敬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这个世界,没有说谁离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的。 张敬想,还是去找顾桦吧,自从认识林一,自己便没有和顾桦一起好好享受生活了,把其它的事都暂时当做浮云,随它们去吧。 给顾桦打了一个电话后,张敬便离开了冷库。所以张敬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闯进了冷库里。 坐在酒吧的角落里,顾桦和刚到的张敬在喝着闷酒。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猎艳,就那样无趣地坐着。 顾桦喝醉了,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朦胧,“你就这样和林一分手了?” 张敬不情愿地点头,“是。” “傻帽,张敬你真TMD是一个大傻帽!林一摆明了是在骗你离开他,你居然连这种小伎俩也信。”顾桦爬到张敬的身边,拍拍张敬的肩膀,“兄弟,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张敬猛灌一口酒,“出轨的人又不是我!” “是啊,出轨的人又不是你,所以你就有了从林一身边逃开的最佳理由。是不是?”顾桦用力瞪着眼睛,想要把视线里的好多个张敬会合成一个。 “不是我逃开,是他要赶我走。”张敬觉得心烦意乱,“我找你是为了享受生活,让我的生活恢复到以前。不是让你教训我应该怎么做!如果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喝闷酒?!你的姜警官呢?难道你就没有从他的身边逃走吗?” “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才认识姜草几天时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只是想逗他玩。可是现在,我连逗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顾桦端起酒杯喝酒,但是酒却被醉醺醺的顾桦倒进了他自己的脖子里,“张敬,下雨了……我们回不去了。” “是啊,我们回不去了。”张敬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灌着,很快就神志不清了。 一段时间后,顾桦和张敬这两个喝醉的人相扶着倒在了桌子下面。 张敬闭着眼睛,摸到顾桦的衣服领口湿湿黏黏的,“你是在借酒浇愁啊,还是在借酒浇你自己啊?” 顾桦觉得湿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但是却不舍得脱掉,因为这是姜草的衣服。 “张敬,你告诉我。什么叫做爱?嗝……怎样才能判断出自己的感情是不是爱?” “我不懂你的爱情,我只知道,我爱林一。只要林一愿意,我可以把我生命里拥有的所有东西都给林一,让他也来分享我的人生。但是,林一不愿意。”张敬笑了起来,声音格外悲凉,“我害死了肖弘,害死了何伟,也许失去林一是老天对我最严酷的惩罚。” 顾桦没有应答张敬,因为顾桦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张敬掏出顾桦的手机打给顾俊,刚响了几声就被顾俊给挂断了。张敬再一次打过去,又被顾俊挂断。 晕乎乎的张敬推着顾桦说道,“你该管管你的儿子了,总是这么没大没小。居然连你的电话都不接,该打!” 没有办法,张敬只有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很快就被接通了,“喂……我是张敬……你现在来接我……我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个酒吧,总之是那个除了芳香不断之外的最贵的酒吧。” 切断通话,张敬便趴在顾桦的身上睡着了。 五十八、呵,所谓的伤风败俗 一大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在谈论桌子下面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同性恋吧?” “肯定是。你看他们竟然抱在一起。” “是啊是啊,那个男人的手竟然放在另一个男人的衣服里,咦,真恶心……” “咱们还是让老板把他们两个人赶出去吧。” “这两个男人穿戴得都很名贵,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一代,老板是不会把他的金主赶出去的。” “唉,真是伤风败俗啊!” 众人在指责的人正是张敬和顾桦,两个人都喝多了,哪还管得了睡姿是什么样子的,怎么舒服怎么睡。 所以当顾俊赶到的时候,张敬的整个身子都快要爬到顾桦的身上了,张敬的手伸进顾桦的衣服里,那画面要多么基情就多么基情。 顾俊已经听到别人都在议论什么,被气得半死,“都别看了,说别人伤风败俗,你们一个个打扮得和妖孽似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伤风败俗!” 不知哪个男人又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我们再妖孽,也好过一些同性恋,给男人做女人!” 顾俊虽然才十五岁,但是自从顾俊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开始,顾俊的最大梦想就是给张敬做女人。所以刚才那个人的话很正常地进入了顾俊不能够忍受的禁区。 顾俊双手相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在挑衅,“刚才的话是谁说的?有种就给我站出来!” 周围的人感觉到顾俊不好惹,于是赶紧跑开,只剩下一个穿得很正常的年轻男人坐在几米远的沙发上端着酒杯悠闲地喝酒。 顾俊看到那个男人不慌不忙的,一点都不害怕自己,说明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人也已经跑光了,顾俊还怎么追究,只好开始搬人。 顾俊本来以为只有张敬一个人,说不定自己还能趁着张敬喝醉做些什么,结果还有一个拖油瓶。 不过就算是这样,顾俊还是偷偷地在张敬的唇上亲了很多下,还自以为没有别人看见。 只是把张敬从顾桦的身上拉起来,顾俊已经累得半死了。早知道还有一个顾桦,顾俊就应该多找一个帮手。 这时,一个天籁之音降临了,“需要我帮你吗?” 顾俊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坐在那个沙发上的男人吗?只是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需要需要。你帮我搬地上那个老不死的。谢了。”说完,顾俊便强撑着软绵绵的张敬走了出去。 老不死的?看来他们是父子关系。男人笑了,真是有趣的少年。 把两个人都搬上车之后,顾俊开车准备走。 只听那个男人说道,“为了感谢我,你不该请我喝杯东西吗?” 顾俊很无赖地笑了,“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TMD就是刚才说那一句话的臭男人!让你帮我搬老不死的,是我对你的惩罚。再见了!” “喂,等一下!”男人又说道,“我那一句话还有后半句,你想听吗?” “说吧。如果不是好话,我就把你打得哭爹喊娘!”顾俊像变魔术一般,竟然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根球棒。 男人笑了,“你总是这么有意思吗?” 顾俊拿着球棒在男人的面前晃着,“快说!” “我想说的是,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女人。”男人直视顾俊的双眼,如果情况不对,也好撂跑。 这是顾俊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告白,没有缘由地,顾俊的心突突地跳得厉害。 “说完了?说完我就走了。”顾俊坐到驾驶座上,立即发动车子逃走了。 “喂,顾教授的儿子,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男人非常失落,“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算了,改天问张敬好了。” 顾俊开着车,心还在狂跳不已。 “没出息。”顾俊骂自己,“又不是没被男人表白过,跑什么跑!太没有气势了,下次见面,我岂不是要被他笑死?” 不对不对,顾俊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问他叫什么,也没告诉他自己叫什么。 “有没有搞错啊!”顾俊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干嘛要管他叫什么!还有啊,什么下次见面?这辈子就见一次已经够倒霉的了!” 顾俊看着车里的两个醉鬼,皱了皱眉头。好在这两个人酒品都不错,喝醉了只顾着睡觉。 顾俊把车开到顾桦的家里,把顾桦丢给保姆照顾。 顾俊本打算把张敬带回自己住的地方,好好地吃一番豆腐,但是被刚才的男人一搅和,也不知怎么了,顾俊突然没有了占张敬便宜的心思。 所以,顾俊带着张敬回小芳香不断——张敬自己的家。 在搬运张敬的时候,张敬突然醒了,嘴里嘟囔着,“一一,一一。”然后抱着顾俊不撒手,最后亲吻顾俊的唇。 顾俊当然没有推开张敬,两个人靠着车吻得很激烈。 一吻完毕,顾俊问张敬,“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敬把头埋在顾俊的脖子里,“你是我的一一。” 顾俊明白了,这个一一恐怕是上次打电话到芳香不断找张敬的那个林一。他也是个男的呀。顾俊被张敬拒绝过很多次,每一次的理由都是,“我不喜欢男人。”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顾俊哭了,究竟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我? 顾俊擦干眼泪,在张敬的耳边说道,“我是一一,快抱我,抱我。”然后主动吻上张敬的唇。 张敬以为自己吻的是林一,于是化被动为主动,开了后车门,把顾俊推倒在后车座上,然后便是一车的春光。 在车附近的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你看到了吧?没有你,张敬一样活得很自在。”张孝担心地说道,“一一,我们回家吧。你强撑着站这么长时间,对身体不好。” 林一只是看着车里正在翻滚的两个人,不哭,不说话。 “一一,张用心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监视我们。我们不能和张敬走得太近,所以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张孝知道搬出张用心,林一肯定会离开的。 林一生生地把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手掌心,过会儿,林一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五十九、这才是真相吗? 在狭小的车里,张敬终于停止了在顾俊身上的“运动”。 “那些监视你的人走了吗?”顾俊问道。 “走了。”张敬率先替顾俊穿好衣服,然后才整理自己的,“刚才谢谢你的配合。” 张敬的话语里有着说不出的生疏感,但是顾俊没有在意,“你做戏给那些人看,我明白;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刚才林一也在附近啊,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听到“林一”这两个字,张敬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焦灼,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平静,“林一也在这里是我猜测到的会发生的情况之一,可是我没有想到张孝真的会把林一带来这里。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林一无意之中的配合,他们才不会怀疑我们刚才在做戏。”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林一因为这个生你的气,不管你怎么解释他都不信。那你们不是真的完了吗?” 张敬很自信地摇头,“不会的。” “如果刚才是真的该有多好!”顾俊直接抓住张敬的欲望,说道,“刚才你在我的身上模拟那些进进出出的动作,我都已经有反应了,可是你的为什么还是这么软呢?莫非你性无能?” “我没有反应的原因很简单。” “什么原因?” “因为你不是林一。” “切!”顾俊送开自己的手,“现在的人总喜欢把自己装得和情痴一个样子。” “什么叫做情痴?无非是因为心里住了一个谁都代替不了的人而已。”张敬揉了揉顾俊的头发,“你将来就会知道了。”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心里住的是你呀。”顾俊从心脏处捧出一颗心,“你看,是不是写满了张敬的名字?” 张敬推开顾俊的心,“小小年纪,已经学得这么油腔滑调,看来将来必须要找一个稳重成熟的人才能制得住你。” “我不是说了吗?就是你呀。” 张敬突然说道,“我记得一个小时之前,有个男人对你表白。我看他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你管!”顾俊把张敬推下车,“我要回家了,再见!” “开车小心点,别让交警查出来你没有驾驶证。” “知道了。你真是比我家老不死的还要烦。” “还有。”张敬最后说道,“对你表白的那个男人我认识,如果想知道的话,记得联系我。” “多管闲事!” 顾俊开着车逃跑了,留下张敬一个人回到那个毫无人气的家里。 家里居然还放着林一被赵拙绑架之前做的饭菜。因为天气原因,饭菜已经馊了,但是张敬却不舍得倒掉。也许以后再想吃到林一做的饭菜,就是一个奢侈的梦了。 张敬知道,现在不是伤今怀昔的时候。张敬必须要在张用心的下一步动作之前,猜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张用心真的喜欢林一喜欢到不惜从自己的儿子里夺走林一的地步吗? 张敬不信。张用心这个人,典型的奸诈商人,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喜好明显地表示出来,以免这些喜好成为别人攻克他的缺口和把柄。 可是现在,张用心居然轻易地承认他喜欢林一,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把林一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吗?那些被张家坑害过的公司或帮派,肯定会把林一当做抓捕目标,想要用林一来威胁张用心。 原来如此!张敬终于明白了。张用心根本不是如他所说的很喜欢林一,相反,因为某个原因,张用心恨林一,恨到要把林一毁掉的地步! 如果张敬没有猜错的话,张用心接下来就要对付林一的家人了。先是爱情,接着是亲情,最后是友情,张用心要一步一步地把林一往绝路上逼! 张敬考虑完这些之后,觉得应该把重心放在笑笑的身上。 笑笑究竟是谁?笑笑和张用心究竟是什么关系?几年前,赵拙和赵恒杀害笑笑后,为什么会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林一和笑笑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真的是母子吗? 一个个问题下来,张敬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不久之前的原地,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只知道一点。 张敬出门,开自己的车,去顾桦家里。 “你打扰我的清梦,就是为了让我把已经查过的东西再查一遍?”顾桦真心觉得自己的肝火太旺盛了,想要发脾气。 张敬面不改色地说道,“对。” 顾桦一脸的无奈,“我的张家二少爷呀,你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今天为了配合你演戏,我喝了好几斤的酒,喝得我到现在都想吐。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好了,慢走不送!” “知道你不容易,不过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你懂的吧?今天我们只有前面几杯和最后几杯是啤酒,中间喝的都是果汁。” “所以我才想吐啊。”顾桦把舌头吐出来,“你看,喝果汁喝得整个舌头都变色了。” “你再给我抱怨,我就真的让你喝几斤酒,而且是白酒。”张敬知道顾桦的胃就算只喝啤酒也够他受的了,更别提白酒了。 “好了,怕了你了。真是比我家的混世小魔王还难对付。”顾桦伸出手,“把以前查出来的资料拿来。” “出来的匆忙,没拿。” 顾桦的脸上多出几条黑线,“张敬,你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我的吗?” 张敬不管顾桦,自顾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听到张用心想要毁掉林一时,顾桦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好,现在按你说的,我们来进行分析。如果张用心真的恨林一,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张用心也恨笑笑。” 张敬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样猜测的,但是找不到理由。” “先不管理由,只管推测。”顾桦又说道,“正是因为他恨笑笑,所以赵拙和赵恒两兄弟在杀了笑笑之后,非但没有被制裁,还得到了一大笔钱,所以,赵恒才有机会出国读书。” “你的意思是,笑笑的死也是张用心安排的?” “不一定是张用心特意安排的,但是绝对和张用心脱不了干系。当年的事只有当年的人才知道。” 张敬说道,“现在恐怕只剩下赵恒一个知情人了,走吧,我们去找赵恒。” 六十、没有了你反倒想要了 在张用心的办公室里,张孝站在张用心的面前,第一次以谈判者的身份与其对峙。 “这个结果,父亲您还满意吗?张敬和林一彻底不会在一起了。那么您该履行您的承诺了。” 张孝站在张用心的面前,不可否认,这么近距离看着张用心,张孝的心里还是有很大的悸动。 “很好。那么下一步,把林一送到我身边。”张用心很有自信,张孝会这样做的。 “你说什么?”张孝用嘲笑的口吻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张用心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怎么?你也开始不听父亲的话了?我记得小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你总是毫不犹豫地照做。” “呵,亲情攻势吗?可惜你用错了。”张孝笑了,“原来我们之间还有亲情呢。我竟然不知道,哎呀哎呀……” “我对你付出的一直是亲情。”张用心这句话的确说得问心无愧。 张孝第一次大胆地靠近张用心,与其的距离只有五厘米,“你不觉得用爱情攻势更好吗?你抱我啊,说不定我就会把林一送到你身边了。” “如你所愿。”张用心钳制着张孝的下颚,吻上张孝的唇,“在我抱了你之后,记得把林一送过来。” 张孝被吻得气喘吁吁,脸颊微红,格外诱人。 “张用心,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我看不清你?”张孝来回揉舐着张用心的唇,“你抱我,只是为了换取林一吗?” 几乎是在张孝的问题说出口的同一秒钟,张用心就这样回答道,“是。” “哈哈,为什么从你的嘴里说出的话总是这么伤人呢?”张孝的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希望张用心是因为喜欢才决定抱自己的。可惜,现实总是有本事让人痛得撕心裂肺。 “那是因为你在乎。如果你不在乎,任何人任何话都无法伤害到你。”张用心的手已经伸进了张孝的衣服里,“做好准备了吗?我要开始了。” 张孝没有拒绝,被张用心抱,一直是张孝的愿望。哈,很奇怪的愿望,是吧? 在张孝曾经爱惨了张用心的那一段时间里,张孝每天都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创造被张用心抱的机会。张孝现在想来,也觉得那真是一段傻逼到让人蛋疼的岁月。 张孝闭上眼睛,让自己感受着可能此生仅有一次的张用心的抚摸,张用心的舔舐,还有张用心的炙热。 此时的张孝真的很诱人,整个身体好像都在散发着一种“合欢香”的诱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发烫,如火焰般吸引着远处的飞蛾。 有那么一瞬间,张用心甚至想着把张孝养起来,做自己的小情人也不错。毕竟这么迷人的儿子,这世间能有几个,更不能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张用心找到那个会让人欲死欲仙的好地方,一下子冲了进去。本以为可以听见张孝的叫喊声,但是张孝却紧咬着下唇,隐忍着不发出丁点的声音。 张用心用舌头撬开张孝的嘴,张孝一个不注意便呻吟了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的声音竟如此销魂。”如果刚才只是偶然的想法,那么现在张用心的确有了想把张孝当做情人或者床伴的冲动。 张孝在适应了体内的巨物后,后面故意用力收缩了一下,果不其然听到张用心的抽气声。 张用心捏着张孝的下巴,眼里带着一丝杀意,“没想到你的床技这么厉害。说!你究竟陪多少的男人做过这种事情?!” 张孝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以为张用心在炫耀,“我当然不如你了,有那么多的床伴。我的床伴只有三四个而已。” “是吗?”张用心一鼓作气,把自己的欲望冲进张孝体内的最深处,“本来还想对你温柔一些,但是我看你不需要。” 这次毫无防备的张孝大声叫喊了出来。 “大声地叫出来!”张用心一边在张孝的体内剧烈地运动着,一边用牙齿撕咬着张孝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以后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否则我就杀了你!” 张孝喘着气,“为……为什么?” 张用心霸道地要求张孝,“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这不是多年来自己一直想要的吗?张孝笑了,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幸福来得太晚了?为什么张孝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感呢? 多年的追求终于有了结果,张孝的心里却无比悲凉。男人啊,果真是下半身动物。张孝这么多年的感情付出,张用心总是不屑一顾;现在张孝不过是能让张用心快活而已,这样就得到了张用心的专属权。 如此可悲的现实,张孝还能说些什么? 突然,张孝想到了林一。张孝意识到,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抱了林一才产生了和林一在一起的想法。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色。 考虑到这里,张孝反而觉得张用心的专属权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陪他上一次床,就得到了以前不敢奢求的陪在他身边的资格。其实,这个资格也就变得不值钱了。 张用心忽然用力咬了一下,张孝被疼得回过神来,“轻……点……” “你居然还有感觉?我以为你是石头人。”张用心握着张孝的欲望,“为什么没反应呢?难道我的技术就这么差?” “看来我要从受进化成攻了。”张孝说出事实,“我在抱林一的时候,我可是很有感觉啊。” 张用心没有听懂前面一句话的意思,但是后面一句话张用心听懂了,这是张孝在说他现在没感觉。 张用心第一次感觉到挫败,他张用心竟然不如林一。 “为什么没有感觉?”张用心决定虚心受教。 张孝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我现在不爱你了吧,所以就没有感觉了。好了,父亲,以后你就解放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张用心眯着眼,用沉默压制着内心不断翻腾的怒火。 花费十几秒钟,张用心非常理智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里所想,然后对张孝说道,“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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