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 雪季 ————怀秋霁月
怀秋霁月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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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话不打草稿!自杀就自杀有什么好验的?还一验就是两三天,你倒说说,东陵怎么自杀的?!"

"呃......上吊。"想了个在看守所最有可能的自杀方式搪塞,尉秋莹话刚出口就发现不对,要收回时已是不及。

"我就等你说上吊。"看着尉秋莹,紫星眉讽刺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上吊,毕竟你们看守所不会给人犯刀之类的锐器,所以不可能割腕;你们也不会让人犯还带着药物,所以也不可能吞药;至于上吊, 你要说是用皮带、用衬衫,这些都有可能。不过......"

"尉大署长,不知道上吊自杀的尸体有什么好验的?!"

"这......"尉秋莹一时语塞,吶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现在改口说东陵是撞墙自杀吧?!听起来可笑又没说服力。

"哼!分明是你们警察刑求过份导致东陵身亡,你以为你们警界的陋习我会不清楚吗?!"紫星眉狠狠地拍了桌,怒道"现在竟然还敢扣着尸体、企图掩盖事实,你们有想过他亲友的心情吗?!"

"这......"尉秋莹不敢面对紫星眉的怒容,只好转头看向女子,却见她取出手巾拭泪,顿时心下大愧--

"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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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手术没成功吗?"

发现自己醒来,却依旧看不见的事实,经天子有些沮丧"犴妖神都没办法救我,那肯定是很严重了?"

"他说还要再动一次手术,也要你接受化疗。"搂住经天子,穿云豹柔声安慰道"你自己也是医师啊,知道手术不一定一次就能够解决的;而且,至少肝脏移植是成功的,不是么?"

"嗯......"伸手摸摸右上腹的纱布,经天子抬起头"哥呢?他还好吗?"

"嗯......他很好,"点点头,穿云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开朗点"手术动完没多久就起来爬爬走了呢!"

"真的啊,那就好。"安心地笑笑,经天子又蹙了蹙眉"欸,你答应犴妖神,让我动第二次手术跟作化疗了?"

"嗯,待会就有一次。怎了?你不要?"

"没啦......只是作化疗不好受。"拉住穿云豹的手,经天子嘟起嘴"我会吐到都没东西可吐,只好吐胆汁。"

"小...小天,你别吓唬我,那咱们不作好了。"听得心惊胆跳,穿云豹忙摇头"我去跟犴妖神要回同意书来。"

"不用啦,该做的还是要做。"及时扯住穿云豹的衣袖,经天子一阵苦笑"只是难受些,你陪我就可以。"

"经天子,要打化疗啰!"

几位医护人员走进病房,经天子与穿云豹不由得相视愕然--这么快?!

"院长说早点打、疗程早点结束,也好遂了你们想早点回去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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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在一座豪宅前停住,黑衣女子在专人牵引下走了进去。

坐在轿车上,紫星眉冷笑道"伤患摆谁家里啊?这样会好才有鬼!"

"放心,政府派了个国外名医给我们,里面的设备也都是新的,活像个缩小版医学中心。"说到此处,尉秋莹轻轻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当初暗令可以刑求,也不至于花这么多钱掩盖事实。"

"喂蚯蚓,我倒想问:为什么要刑求?"瞪了尉秋莹一眼,紫星眉有些不屑"是你们警政署丢不起副署长悔婚的脸,才刻意罪于那位医师与东陵?"

闻言,尉秋莹摇摇头"不,因为穿云豹在婚礼之前并没有异状,却在婚礼当天出状况,使人不得不做联想;而且经天子又在前一天先飞往日本,穿云豹悔婚之后也与东陵同行往日本,这不是很可疑吗?"

"哪里可疑?"撇了撇嘴,紫星眉丢出一叠报告"你自己看看,经天子早在十多天前就被诊断出肝癌以及脑瘤,他甚至是失明的!台湾没有能治好他的名医,他为什么不能去日本就医?穿云豹为他悔婚,当 然也会去日本探望他,这又有什么好联想?"

"但是......"尉秋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紫星眉吼了回来--

"最好笑的是,本来要结婚的那个新娘子,你们还是用绑架来的!喂蚯蚓,你给我听好:东陵迷昏警卫打伤司机是真,有没有绑架穿云豹,要听穿云豹自己说;我是认为没有可能,穿云豹武术何等精湛,会 被东陵那个连迷昏人的名片上都印自己名字的笨蛋绑架?至于经天子,他不是幕后主使,根本无罪!"

"这......我们会再查。"紫星眉说的不无道理,尉秋莹缓缓点了点头。

"还有,我不管东陵的真实罪状如何,你都给我弄个庭外和解来,我想你们应该没脸再关他吧?至于你们刑求的事实,也给我一并公开、并向东陵以及社会大众道歉,别忘了把那个刑求的警察整死;还有你 ......我不清楚你打算怎么办,最好是丢官保命,不想的话也行。"

"紫星眉,你这是在恐吓我?"尉秋莹心头一震,望向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的紫星眉--虽说暗令是自己允的,不过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也不是自己事先想得到的,紫星眉竟然要求自己下台?!他虽然是人 人畏惧的黑帮大老,这样对警署挑衅,不会太大胆了吗?

"对,还是你想用你的地位跟生命跟我一斗?"紫星眉一边在心底猛念「老天保佑喂蚯蚓接受恐吓、别真的硬杠上,会死很多人的啊!」,一边微微冷笑"可以啊,你不见得会输喔!"

"......今天我要是穿云豹,就会跟你斗。"考虑半晌,尉秋莹叹了口气"生命重要,就依你。反正警政署长这位子并不好当,黑白交错,我也累得很。"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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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雅致的房间里,一张白色病床,躺着一个似乎也是白色的伤患。脸上罩了呼吸器,腿上是石膏、肩上是绷带、手掌缠满了纱布;某些未覆纱布的皮肤,黑紫带暗红色瘀青依旧清晰可见。

"东陵!"

顾不得别人会不会怀疑女子的声音太过男声,悦兰芳一声惊呼,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就这么奔了过去。

并不是每一次的呼唤,都能得到响应。但是还在运作的呼吸器、一旁还成曲线的心电图,就表示眼下这人还真真切切地活着、活在世上。

他不是一具尸体,是活生生的人;重要的是,他是东陵。

东陵没死,他活着!

悦兰芳伸手,想找个他没伤着的地方碰碰他、感受他真正存在的事实,却没想到也这样难--撇开那些个缠了一大堆白布的地方不说,他连颈上脸上都是瘀痕,根本......碰哪,他都会疼吧?

又缩回手,悦兰芳放弃心中这念头,凝望着那人沉睡的面容--说沉睡太好听,恐怕是他连醒也醒不过来--醒不过来?!医、医生呢?

举目四望,整个房间除了自己和躺在那儿动也不动的他,其余是一片空寂。

收回眼神的时候,正好瞥见他右手掌部包得异常仔细、厚实的纱布。

手怎么了?包得这么小心,比其它伤处都要更仔细好几倍......难道,这里的伤最重?不......他的手要握手术刀的,虽然他近几年都偷懒不进手术房,可是他的手终究还是要握手术刀的!

如果是对他偷懒的惩罚,难道就真......这样没了吗?这样的惩罚也太重了吧?!

而且,他会偷懒、现下会重伤,还不都是为了......

"唔......"阻止自己可能的放声尖叫,悦兰芳跪倒在地上,把头埋在黑色长裙里,哀哀痛泣。

"他的手不能动手术了。"

房门缓缓地被推开,悦兰芳没有抬头,只见到那人微微扬起的白袍--是医生......可他说,东陵的手不能动手术了......

"难道,医师你也治不好吗?"几近绝望地问了一句,悦兰芳不敢去想象,知道事实的东陵到底还会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外科医师与画家一般,手都是最重要的。如果是自己的手不能再画......

"只能治到一般使用没有问题。"医生的声音听来有些冷淡"外面的人说你是院长夫人,冒昧请问,你与东陵院长结缡多久了?"

"十二年。"这问题与答案都有些尴尬,但悦兰芳没有犹豫--是,确实是十二年没错......

"是吗?"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悦兰芳竟觉得那医生的声音是隐含怒气的--

"那么我实不该救他,该让他死了算。这个花心小白脸,竟然可以在欺骗我儿子感情的同时、还跟你结婚!"

"呃......"一阵愕然,悦兰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条很久没出现的人影--难怪,难怪方才觉得这医师的声音好似哪里听过......

缓缓抬头,悦兰芳凝视着眼前这位怒气冲冲的医师,莞尔一笑,把自己胸前的两块硅胶、连带绑在臀部的枕头都给丢了出来--

"爸爸。"

"呕......咳咳......"

病房内,经天子不停地干呕着,其实胃里早就没有东西可吐,方才还连胆汁都呕出来,苦得让他又是一阵猛咳。

"小天,"顺了顺经天子的背,穿云豹轻声安慰"最后一次了,明天手术动完,休息够了我们就回家。"

"呕......"抓住穿云豹的衣袖,经天子皱着眉"哥呢?我这几天都不见他。"

"他先回台湾了。"抱着经天子,穿云豹有些心虚"他说我可以照顾你,他要去找东陵。"这样说也没错吧?!

"嗯,那就好......呕......"俯在脸盆上喘气,经天子摇摇头"我真怕给他看到我这么脆弱的样子。"

"他是哥哥,理应要照顾你的,给他看见脆弱的样子又如何?"穿云豹蹙了蹙眉--虽说悦兰芳并不是个称职的哥哥,不过对经天子也是关心有加,就只他做弟弟的老是硬要装逞强。

"我怕他哭啊,每次都要我反过来安慰他。"一阵苦笑,经天子叹口气"说不定我才是哥哥,当年产房那么混乱,谁记得谁是哥哥啊?"

"好好,你才是哥哥,你回去就叫他二弟好了。"穿云豹正想逗经天子开心,却见他脸上犹豫不决的神色"小天,你有事想说?"

"我......"先是忧心地低下头,迟疑了一下,经天子小声地道"回去以后,我想去英国见我爸。"

"去啊,我陪你。"原来经天子担心的还是同一件事,穿云豹不禁失笑"小天,你担心太多了,要见你爸,我们就一起去。"

"我担心的比你想的还多,我还担心他不肯原谅我。"有些沮丧,经天子愁眉不展"怎么说都是我主动跟他决裂的......"

"想太多,你唷......"拍拍经天子的大光头,穿云豹笑道"一说你是哥哥,你就变得像悦兰芳啦?"

"好啊,你又欺负我~准是在这间医院待久了,给犴妖神传染了!"狠狠地捏了下穿云豹的大腿,经天子似是有些欣慰道"不过,自从你来了之后,他最近可收敛啦,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这么安分呢!"

"当然,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尤其,是日本色眯眯老头!哈哈......"

"拜托,你说话厚道点嘛......哈......"

......

站在病房外,房内的人说些什么,自己是不懂的;但是笑声连连,这其中的涵意,自己又怎会不知道?

"院长,您不是要进去吗?"护士长有些讶异地看着犴妖神--这还是自己头一遭看院长如此落寞。

"不用了,你待会替我把明天的手术同意书拿给他们,要经天子签了。"将同意书递给护士长,犴妖神一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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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为你那专会找麻烦的弟弟搞成这样?"摘下悦兰芳脸上的墨镜,经禹轩看起来有些不满。

"不是,他是为我,我要他这么做的。"看着还躺在一旁的东陵,悦兰芳摇摇头"爸,你误会二弟。"

"是啊,我误会他可误会得深了,我还以为他是个乖宝宝,竟然会为了一个臭警察跟我决裂。"挑挑眉,经禹轩看来颇不以为然"害我十二年老了二十岁,他呢?也没过到好日子,穿云豹那小子带给他什么 了吗?"

"爸,至少穿云豹现在陪在他身边了,我离开日本的时候,很确定二弟是幸福的。"不确定父亲跟二弟的嫌隙有多深,悦兰芳忧心劝道。

"哦?去日本,他们去日本做什么?度蜜月?"不满地蹙着眉,经禹轩怒气未消。

"不是,二弟是......"打定了主意要厘清两人误会,悦兰芳絮絮叨叨,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嗯,听起来我好象还不该跟他计较是吗?"脑筋转了转,经禹轩没好气地道"死不了啦死不了啦,遇到犴妖神,他想死都会被阎罗王踢回来。"

"爸......"悦兰芳一脸无奈,这对父子根本就是脾气一般硬,再加个穿云豹,看到时候气氛要怎么暖起来?!真是......自己干脆躲在东陵身边不理他们好了。

东陵......对,险些就忘了问他的状况。

"东陵怎样,他怎还不醒?"抬起头,悦兰芳忧心忡忡。

"这事不要问我,问神好了。"叹了口气,经禹轩看来有些无力"内脏破裂处理了,断手断脚的也处理了,身上这些瘀伤要不了人命,但是脑部......不清楚。"

"不清楚?!"瞠目结舌,悦兰芳讶异极了--啥叫「不清楚」?!

考虑了一下,经禹轩缓道"哪,他意识不清是有脑震荡的症状,可是说起来昏得也有点久,昏迷指数是六......嗯,实际上是有些严重,也许还不用担心到手伤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不会醒?"以为自己是不是误解了经禹轩的话意,悦兰芳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嗯。"蹲下身看着一脸愕然的悦兰芳,经禹轩叹道"我去要人搬张小床进来,他醒之前你就住这陪他好了。"

不会醒......怎么会、怎么这样......把人丢进地狱、拉上天堂,再重重摔回地狱去?

掩面,悦兰芳一阵失笑--呵,还真是......有趣、只能说有趣啊!二弟,咱们兄弟俩幸福难寻、一波数折,你可得当心些,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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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不用把病人送到恢复室吗?"一名护士满腹狐疑地看着犴妖神,万分不解--手术结束已经半小时了,院长还让病人留在手术间干嘛?

"不用。"敛敛眉,犴妖神沉思了半晌"你去手术房外,告诉那个穿云豹,手术还要一两个小时左右。"

"呃......"迟疑了一下,护士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是院长,我马上去!"

"镇定点,别给人看出破绽。"

目送护士急急走出手术间,犴妖神锁上门,转头看向手术台上尚未清醒的经天子--

你真的不能是我的吗?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警察?经天子,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求「门当户对」这话?这不只是个腐旧的观念,这话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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