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 中原篇————妙妙
妙妙  发于:2008年12月03日

关灯
护眼
中原篇前传之《死地》


#################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道厚重而冰冷的石门,仿佛要斩断一切似的,挟千钧之力轰然落下,扬起一片微尘--隆隆的落地声,吞没了耶律天宏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再会了,皇兄。"

当尘土散尽,耶律天明依旧怔怔的立在原地,失去神采的眸中溢满了悲伤,痛楚和困惑--仿佛什么也没有明白,又仿佛看穿了一切。

他默默的伫立,一动不动--直到士兵们从惊愕中苏醒,开始骚动,直到副将用颤抖的嗓音冒死进言--"陛下......"

耶律天明久久没有神采的眸子终于有光芒闪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速去取火药--炸门--"

地宫中一片混乱--

任由士兵们如无头苍蝇般的来回奔忙,互相推挤,耶律天明只是无动于衷的立于一旁,背负着双手,目光没有焦点。

宏弟宏弟--你好,你好......你真的......真的能做出这般蠢事......竟然拼着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耶律天明不懂,不愿懂,也不能懂--

"陛下......请退后!!""陛下,火药要炸了,请您再退后几步!!""陛下!!"--士兵们的声音听起来遥不可及,耶律天明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向后退,无法从震惊和挫败感中醒来。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几阵巨响过后,坚硬的石门终于破损,空气中满是硝烟和灰土,甚至连头顶都不断的落下沙石--倘若再炸,这地宫只怕便要塌方了!

耶律天明不顾漫天的硝烟,挣开副官的手,疾冲到破洞前,闪身掠入--

门内的硝烟淡淡,朦胧中映入眼帘的景象,使得耶律天明几乎窒息--


那人斜靠着坐在墙角,一手拄地,一手扶膝--苍白的俊容淡淡的如同入睡,唇角一缕殷红的血丝,眉宇间却是一片安详神色,如此坦然,如此从容,如此淡漠。

玄青色的衣衫上绽开暗沉的血花,闪着寒光的箭尾借着幽暗的烛光却反射出奇异的微芒,混身血污的青年静静的一动不动,隐隐却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的气势。

耶律天明的双拳紧握,指甲也将陷入肉里--一种深刻得化不开的悲愤蚕食着他的心,痛彻心肺--

宏弟,你竟然--如此心甘情愿的去接受这样的结局!!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栽培,我对你的期望......到了今天,我才明白,全都白费了......我想知道......你究竟在追求些什么?!!

身后的士兵喧哗起来--耶律天明一步步的走到那人身前,伸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因为愤怒,因为悲伤,或其他......

搭上了耶律天宏的脉门,下一瞬,耶律天明的心脏狂跳起来--

还有......还有微弱的搏动......他......他还活着!!!

刹那间千百个念头闪过脑海,耶律天明只觉得心乱如麻,他狠咬下唇,瞬间的决断中双臂一揽,将弟弟横抱而起--耶律天明垂首,默然注视着怀中人苍白的容颜,嘴角动了动,终于扭头大喝一声:"速回宫,传御医------!!!"


# # # # # # # # # # # # # #

夜明宫。

进进出出的宫仆们汗如雨下,旁边的几个宫女嘤嘤的啜泣着,一片愁云惨雾--

一位年老的御医战战兢兢的从床边撑起身,颤巍巍的行到背负着双手的耶律天明跟前,犹豫着禀道:"皇上赎罪......臣无能......臣罪该万死......"

"说。"冷冷的声音含着怒意,威严而逼人。

"......楚王殿下他......伤势过重......只因本身内力纯厚,才能拖到现在......但......但......"--老御医的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道:"但恐怕......过......过不得今晚......"

耶律天明闻言,目光一寒,冷冷道:"拖下去,斩。"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陛下......"--老人的惨呼声渐渐远去,终不可闻。

耶律天明行到床边,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地上的几个银盆已是来来回回换了许多趟,清水一次次的被染成血水,满地的白巾上涂画着点点血污,零乱的散落着--似乎在预告生命的即将远去--

精致的床榻上,耶律天宏静静的躺着,唇已是完全没了血色......就连呼吸也轻浅得几乎感知不到......好象,随时都可能逝去。

耶律天明深深望了他一眼,目中痛楚更甚,他咬牙道:"宏弟,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待!!"身为国王,他不能失态,可此刻的耶律天明真的快控制不住了--他抬头怒喝道:"再传御医,把不当值的几个御医全都找来!今日若是救不回宏弟,便要宫中所有的御医陪葬!!!"

# # # # # # # # # # # #

子夜时分。

夜明宫中的气氛凝重得教人窒息--

已经有四位御医身首异处,只剩最后的一位噤若寒蝉的随侍在侧,耶律天明坐在床边,手中的汤药是尽出宫中圣药熬煮而成的精华,浅琥珀色的珍贵液体不时的从耶律天宏的唇角溢出,身旁的宫女细心的用白绢擦拭着--

众人忧心忡忡的计算着时辰--倘若能熬到天明,便有了希望--

耶律天明终于将药喂完,挥手示意众人退出殿外。

温热有力的手掌覆上床上人修长的手指--冷冷的,因为严重的失血......耶律天明面上毫无表情,眸中却隐隐透着复杂。

宏弟,上天给你的机会--请你不要放弃。

从小,你一直是那么的好强,顽固而倔强......时常冲动,因而被大哥和我责骂......长大了才略微好些,原以为你会改了这坏脾气......却未料到,这傲然的倔强,是渗透在你的骨血中的......你认定的事,便会不惜一切的坚持......

那日,我从你的眸中读出--尽管你刻意的掩饰--那复杂而迷惘的犹豫。公与私,你必须作出一个选择,我早已猜测你会摇摆不定,但却期望你能悬崖勒马--何曾料到,你竟会如此的坚持,义无反顾。

你想用死来了结这一切吗?

死,即是逃避--逃避,是弱者的行为,你知道吗?

我的天宏不是弱者,所以,我请求你,不要逃避--只要活着,一定能有办法,一定会有出路......是吗?

我猜......你不会再回头......

那也无妨,今后的事,今后再说--现在,我只盼你活下来。

我不要你以这种屈辱的,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恍惚中,时间飞快的流逝--

当黎明的第一缕晨曦射入窗户,耶律天明感觉到那凉凉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只是轻微的一下,但已足够令君王的目中闪烁出光芒!

血缘的牵绊,二十余年的情谊,不是轻易可以割断--

耶律天明狂喜,心绪万千之下霍然起身,高声呼道:"御医!御医!!"


# # # # # # # # # # # # #


光阴似箭--

十个日子如飞而逝,耶律天宏的身子经过细心的调理,渐渐恢复过来,不再时昏时醒,苍白的颊上也开始有了微微的红晕。

另一个问题,却无可挽回的浮上了水面--

尽管耶律天明极力掩饰,风声,终于还是从内线口中走露,一时间朝野哗然。

--叛国,是群臣扣在耶律天宏头上的唯一罪名。

这一日的辉言殿上,受宰相张孝贤的教唆,半数以上的大臣群起而攻之,义正词严的指责王弟的叛国行为,唾沫横飞的谏言,请求赐死耶律天宏。

耶律天明头痛欲裂,一怒之下挥退早朝,愤而回宫。

一向矫健的脚步却在回宫的路上变得迟滞,沉重得仿佛抬不起来--终究,还是必须给天下一个交待,给悠悠众口一个交代--否则,国威何在?法理何在?!

不长的路,耶律天明却足足徘徊了一个时辰,来回走了几圈,终于一咬牙,推门而入。

旁边的宫女一个个行跪礼,耶律天明视若不见,大踏步的直闯而入,一直行到了寝宫内房--床榻边的宫女忙悄悄退下,一时间,屋里只剩了两人。

耶律天宏半倚在床上,脸色仍是有些苍白,这些日子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重伤初愈之下身子还虚得很,只是神色,却仍旧是桀傲的模样,瞧得耶律天明怒火冲天。

两人默然对视,久久无语。

深深吸了口气,耶律天明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放低姿态坐到床榻上,盯着弟弟的眼睛,他沉声道:"宏弟,今日上朝,张孝贤那老奸臣伙同一众臣子,上表要求将你赐死......"

耶律天宏静静的听着,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变。

望了他半晌,耶律天明的语声中已将压抑不住怒气:"莫非,你还没有想通?"

"皇兄想要天宏想通什么?"耶律天宏终于开口,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君王的手紧握成拳,良久,才缓缓松开,沉声道:"你明知故问!只要你肯配合我的证词,我大可将当日目击的士兵全部灭口,只需你承认,是被那展昭用毒药所胁,便可将过错全推到他二人身上......"

"不能。"耶律天宏淡淡的打断了兄长的话,微微将头侧扭,不再直视兄长的目光。

"......"一瞬间耶律天明觉得自己将要爆炸,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发作,他的声音都因为强烈的怒气而有些微的颤抖:"你......你当真不肯认错?"

耶律天宏闻言,目光流转,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兄长几欲喷火的目光,淡淡道:"天宏没有错,为何要认?"

"你!!你想气死我吗?!!"耶律天明几乎咆哮如雷。

"皇兄。"耶律天宏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和歉意,缓缓道:"于私,于天宏的良心,天宏没有错,也绝不后悔这样做,否则天宏将一生良心难安......于公,天宏也许错了,天宏愿意以死相报,请皇兄不要顾虑,给辽国百姓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无论如何,天宏始终相信自己的坚持,没有错,何须承认?"

"......这么说......你是决心殉死了?"耶律天明的声音渐冷。

"是。"耶律天宏昂然的答,从容不迫---他静静的望着兄长扬起了手--那条手臂,曾经在他很小的时候宠溺的环绕着他,有力而温暖--

"啪--"

耶律天宏的左腮上重重的挨了一下,扇得他整个人向后一仰,撞在墙上--这一击的力道大到可怕,耶律天宏在瞬间的晕眩中感到唇角有湿热的液体留下,腥腥甜甜的--血丝淌过下巴,滴落在华美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眼前黑糊糊的,后脑和脊背由于激烈的撞击而剧痛......耶律天宏慢慢撑起身子,怔怔的望向兄长---

耶律天明双目尽赤,象是一只受伤的怒狮,面上满是痛心疾首的神色--这一掌掴在弟弟身上,却痛在自己心头。耶律天明只觉手掌火辣辣的痛,心也火辣辣的痛......这一掌,断了多年的兄弟情分--手足情深,又怎能不痛?!

重重的喘息着,良久,耶律天明才渐渐平静,他一字一句的道:"......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十日后,你将以大辽皇弟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去死。"

耶律天宏静静的望着扭过头去的兄长,淡淡道:"多谢你,皇兄。"

勉强将僵硬的身体背转过去,耶律天明的表情即将崩溃--他无法再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只勉强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吧。"

耶律天宏垂下眼帘,淡淡道:"天宏还想见晁锋一面。"

"好。"耶律天明颤着声音答道,不再停留,身形微晃了一下,快步离去--


夜明宫外,一个魁梧的身影轻轻靠着粗大的门柱--耶律天明似乎在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他无力的将身子靠在柱上,闭着眼眸,良久--传来一声沧然的叹息--

"既如此,我又为何......要将你救回......我......真的不懂你......还是,你不懂我......"

"陛......陛下......"旁边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唤道。

耶律天明缓缓睁开眼,目光流转中,终于慢慢恢复了沉静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心,他沉声道:"速派人去南垸大王府,请花夫人来一叙。"


# # # # # # # # # # # # #


月明星稀。

御花园内栽满了争奇斗艳的珍贵花草,却比不上花丛中那女子的美丽--只是这绝世的容颜,竟丝毫不见笑容,淡淡的忧伤,在她的眉间纠结,曾如星月般明亮的眸子,此刻也是黯然。

花残月默默的站着,与耶律天明相对无言。

良久。

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天宏这孩子......果然如我所料......只可惜我劝不住他......只能徒增伤悲......"

耶律天明的身影竟也有些微的佝偻,黯然道:"如今说什么都已无用,他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我们,又能如何?"

"罢了......罢了。"花残月沧然道:"由他去吧,我们所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最后一件事了。"

耶律天明望着明月,背影带着几许落寞:"此事事关重大,夫人千万莫要走露了风声,否则......"

花残月淡淡一笑,道:"妾身知道,请皇上放心。"顿了顿,她轻声道:"至于小锋......"

"我已派人去召他速回,大约这两日便可到了。"耶律天明缓缓道,欲言又止,终于启齿:"小锋这边,也必须严加关注,绝不可再重蹈覆辙!"

"谢皇上关心,妾身心中有数。"花残月婷婷一拜,眉宇间是淡淡一片惆怅。

微风轻拂,有几片花瓣,怅然飘落。

# # # # # # # # # # # # # #


《中原篇》


################# 楔子之一

幽幽的月色下,苍茫的大漠中扬起了一波烟尘。

一匹骏马扬蹄飞奔,马上的骑士一袭青色衣衫,虽然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掩风华,扬鞭,策马,一如画卷般优美。

风儿吹的他衣摆乱舞,翻飞飘扬--

飞驰了很久,骑士突然一勒马缰,一人一马,静静伫立在大漠中。

再往前,便是宋国的土地了--

耶律天宏遥遥回首,望着故土,眸中似有光华闪动。

那日,从皇陵的黑暗中醒来,惊诧于自己居然未死--身上,还备有银票,火折子和一封书信。

"就此别过,望珍重。"--廖廖数字,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怀念。

皇兄,多谢。

竟然真的,有了一条重新来过的路。

失去了一切,又有何妨?

--斗转星移,有一个故事,可以重来。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耶律天宏--那个大辽的皇弟,已经永远留在了巍峨宏伟的皇陵中,静静沉睡。

耶律天宏深深的望了故土最后一眼--

我要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纵有千般不舍,也只能惘然--

青衣的骑士长啸一声,清朗的啸声响彻天地,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和无奈,却又隐隐含着憧憬和轻松--

我,要走了。

珍重----


月色下,骏马放开四蹄,向着远方的地平线-----奔去!

##########################################################

############# 楔子之二


开封。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耀着大地。

偶尔有一丝徐徐的凉风拂过,象是一双温柔的手,轻抚着展昭的脸颊,发丝--说不出的和煦而清爽。

开封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不似赶集时那般摩肩接踵,却也是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

展昭一袭蓝衣,信步走在街上,不断的被百姓热情的拉住问候--"展大人,您辛苦了!""展大人,巡街吗?来我家坐坐吧!""展大人,这是我家新做的糕点......""展大人......""展大人!"--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