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 水色江南系列 第一部 碧萝 ———— 晴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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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代而制治,还不是赵氏天下!如今天下,北方诸雄虎视中原,宋庭弱兵实库却还忌讳武将!不过数年必亡于辽夏!那时只要有财有势,大可在江南一隅,兴兵自立,何不快哉!”惊天秘密逐渐显露,直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哦,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费尽心机想出此法来侵吞江南豪族之家产,想来设计将芙娘姐献给六大豪门以行麻痹的也是你吧!”众人尽皆哑然,惟独娉然谈笑如常。

:“你怎会……”施敏大惊,情急之下竟说漏了口。

:“芙娘姐说她为崔大娘所陷害时,我就有所怀疑。以姐姐之能,就算姐妹之亲,也未必能算计得了她,说不定是更亲密之人所为。后见大人此等心思,想来就不差八、九了。哎!还好,还好姐姐生前不知此事!”娉然似是不胜感慨,目中暗色愈加深沉。

只听得“铿”一声宛若龙吟,画影卷起寒光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施敏。白玉堂虽非惜香怜玉之辈,但听到如此无耻无情之举,哪里还按捺得住!!!出手便是杀着!!!!!!却听得耳边一声惊呼:“别动!!危险!!!”

白玉堂方欲回话,但觉一股寒意由足底升起,低头却见几只蜘蛛不知何时已爬上衣角靴面.那蜘蛛生得甚是奇怪,通体雪白晶莹,宛若透明,隐约可见五脏六腑;个头奇大,径如酒杯,行动却异常轻盈,白玉堂何等警觉,竟也不知它何时而至.余光扫视左右,竟皆是如此!

施敏呵呵笑道:"白少侠,可知适才若非这姑娘一语,你现已横尸于此.姑娘应是精于毒道之人,当知这雪山蜘蛛的厉害."

:"雪山蜘蛛,产于漠北高山,常年雪封之处.因终年处于白色世界,视觉退化,但对行动之物格外敏感,见者即噬(类似于青蛙的视觉).其毒属性阴寒,见血即凝.不得解药者,若非练了极阳类内功,一个对时之内必死无疑.在寒毒一系中应能排进前十!"不见娉然颦眉,语气却愈加严厉:"所以,谁也别动!!!"

闻得此言,众人尽皆心惊.少剑波吴灏冷汗泉涌,文贤赋崔巩一辈内家高手则屏息静气,以防毒气内侵.可怜那白玉堂,画影已然出鞘,也只能维持身体前倾,左脚后翘,右臂举剑斜斩之姿,其状甚是好笑.他心中暗骂:"好你个施敏,敢让你白五爷我丢这么大一个丑,看我呆会儿不剁了你的说!!!!!"

忽闻施敏噤声,双目精光大放:"姑娘,施某尚有一事相求.日前闻拙荆道,你身上带有'春雷'之妹--'春籁',可否借来一观?在下冒昧,还望姑娘海涵!"说道竟正冠整衣,双手和圆,对着娉然恭恭敬敬地一礼施下.

众人心中皆骂施敏卑劣,如此处境,有几人会拒绝?

娉然黛眉双飞:"好!宝剑送英雄,古琴赠名士!若我今日命丧于此,'春籁'便托付先生了!"说罢,也不见她如何使力,那琴便直直飞起,送于阶前.

施敏心道:"这个丫头精通毒理,包不准也善于使毒,不可不防!"遂拍掌二次.不久,从内堂转出一位老者.只见他六旬年纪,身段瘦小,还不时咳嗽几声,看起来像是一阵风便能刮倒.

:"忠伯,帮我把那琴拾起来,有劳了."施敏对家中之人说话倒也有礼.

众人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心中又是几顿臭骂.

施敏见忠伯拾琴之后,确无异样,方放心接过"春籁",平放于几,以一种难以言语的抚摸情人般的温柔轻拂琴身.

:"断纹规范,状若蛇腹,必是三百年以上珍品;梧桐为面,楸梓做底,木质坚硬;二尺二寸,唐人制式,当真是'春籁'?"又见他按住角韵,右手轻弹,左手顺势滑下,一个走手(古琴所独有的演奏手法,指右手弹出一音后,左手按弦的手指再向上或下滑动一或数个音位,形成音程的变化,并将弹拨乐器的点状音迹变成线状音迹。埋头狂抄<琴史>ING的晴注),铮然音作,清若鹤唳,余音绵长,余韵绕梁.

:"哈哈!果然好琴,谢谢姑娘馈赠!鄙人一定不负所托,妥善保管!"施敏仰天长笑着转身道,随后他呆住了!

在他背对赏琴的短短时间内,巨变骤生!爬在白玉堂(手一滑差点打成白居易)五人身上的雪山蜘蛛,竟不知何故,渐渐退去,且全往娉然身上聚集.当它们全爬到娉然衣裙之上时,却突然全体落下,八足朝天,挣了几下便全数喝孟婆汤去了.

:"怎会……"施敏大异,却瞥见女子取下簪在后鬓的白莲,拈花而笑.

:"同心莲!!!!!!!"施敏倒抽了一口寒气:"‘千毒观音'是你什么人?"

娉然嫣然一笑:"鄙姨母."

:"你是蝶姗的女儿!!!"施敏颓然道:“雪山蜘蛛碰上寒毒之冠,自然与送死无异。遇上你和‘万毒之帅’,我认栽!!”

“‘万毒之帅’?”少剑波不解道,他望向文贤赋,文贤赋则盯着崔巩。:“‘万毒之帅’同心莲乃传说中的九大毒物之一。世上只有一枝,生于天山顶峰寒潭之中,世所公认为寒毒之冠!能吸取其它毒物之气,只要毒性弱于它,便会被其击败吸收(参见《碧血剑》中的五毒相斗,最终胜者吸败者毒液的设定)。且非如云南五毒教驯养毒物那般,只是增强本身毒性,更能保存其他毒物之特性于其身。若使用得法,便能动用其所吸收过的所有毒物!如同元帅升帐,谴将调兵,令之所至,无所不往,故称‘万毒之帅’,排入九大毒物之列,且隐隐有称冠诸毒之势!三十年前,‘千毒观音’程蝶裳便持一枝‘同心莲’,横扫武林,所向无敌!!!想不到,三十年后她的徒弟也这般厉害!”崔巩不胜感慨。

:“不过,姑娘你还是没法证实此案是否于我有关。”施敏似仍有负隅顽抗之意。

:“这是什么话!!!你不是已在这么多人之前坦承罪行吗?何况你意欲毒害我们六人又怎么讲?”少剑波大怒!

:“少侠,少安毋躁。施某适才一席话不过玩笑而已,各位莫非当了真?当了真也不打紧,说出去又有几人会信?至于误伤诸位之事……近来江南灭门血案接连发生,宁杭豪门谁家不防?各位手持利刃,贸然闯入,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焉能不怕?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施敏竟装模作样大摇大摆施礼便拜。

:“你……”此时群雄皆怒,跃入堂中,团团围住,恨不能一拥而上,将其分尸!唯有娉然仍是一脸波澜不惊:“哦,是吗?”

施敏方欲还口,突觉一阵剧痛由内腑传出!初时还自强忍,片刻之后便觉五脏六腑皆若焰焚火灼一般。剧痛难当,他忍受不住,跌坐于地,战抖着一指戳向娉然:“利用名琴,使毒伤人,未免太过不堪了吧!姑娘!”

娉然却丝毫不为所动:“使毒伤人,或许不堪。但现在却是你利用碧萝春杀人犯案的最好证据!”

施敏心中一动,顺着其视线看去,却发现先于他接触“春籁”的老仆忠伯竟安然无恙!!!

娉然接着说道:“我施在‘春籁’上的毒名:‘线莲蓝’,提取自江南极常见的一种水草,”她指向花园一角的一个小小鱼塘:“‘金鱼草’(碎碎念,偶现在面前的鱼缸里就有一枝)。它本身毒性极低,且药性大过毒性,却对‘碧萝春’极为敏感!只要遇上一点点,就会与其中和,形成一种至阳之毒--‘血海棠’。所以,只要摸过‘春籁’,又身中剧毒的人,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接触过‘碧萝春’!”

:“不对呀,姑娘!这‘线莲蓝’我也有所耳闻,但我听杏林中人(指医生)道,此物有极重的蓝色,无论如何亦无法遮掩掉,所以才名为‘线莲蓝’。如此明显的特征,以施敏之能又怎会辨不出来?”文贤赋忍不住插嘴道。

:“这个,就只能说是‘作茧自缚’了。”说着,娉然从袖中掏出一枝海棠,其植株娇小,花枝遒劲,花瓣上赫然七个小小的圆点,竟是那无毒的“万毒之后”七心海棠!:“七心海棠本身毒性确实不值一提,但经我试验却发现它能遮掩大多数毒物的色、味、嗅!后者,辅佐扶助也!七心海棠不愧为‘万毒之后’,《素柩》没有说错!!!施大人寻得之后,见其无毒便抛出做诱饵用,可惜却是便宜了小女子。如今九大毒物我已据其七,只剩‘万毒之皇’孔雀蓝和‘万毒之帝’琉璃霜了,真是多谢啦!!!”娉然盈盈一礼。礼罢,又对吴灏说道:“吴捕头,这‘血海棠’虽烈,但一天之内是死不了人的。我想您也累了,就明儿把他送交杭州府再审吧!”

:“好的,就应姑娘的话!”吴灏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遂连声应道。

施敏正自痛得死去活来,又闻此言,七魄更吓飞了五条,瘫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姑娘!姑娘!!您就饶了我吧!!!不用送杭州府了,我就在这儿招供画押!!!!!”

又因其已不能执笔,遂由文贤赋捉刀,一挥而就。施敏抢上前来,就着血迹,摁上指印,扑到娉然裙下,直唤解药!

娉然接过状纸一观,微有笑意,转手递给吴灏,因道:“张嘴。”施敏早已等之不及,娉然遂将一物弹入其口中。

施敏只觉喉中一冰,不多会儿便觉通体清凉,灼痛大减。正自心中盘算,却觉足底发痒,像是虫蚁爬入,伸手去挠却无有一物。不多久这难耐之痒便从足底逐步蔓延而上,布满全身。直象浑身骨头中皆有千万蚂蚁小虫,爬进爬出,任意噬咬。施敏实是忍受不住,遍地打滚,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白净皮肉,手指到处,皮肉抓裂,鲜血直流。饶是如此仍是无法止痒,他只得爬到地上到处乱撞,以求解脱。

恍惚见却瞥见娉然笑得花枝乱坠:“哎呀!!!施大人,实在对不住!小女子刚才把蚁噬丸不慎混入解药之中!!!这蚁噬丸虽不致死,却得每日于午时(11-13)、戌时(19-21)、寅时(3-5)发作三次,发作时令人浑身发痒,犹如万蚁噬体三个时辰(一天12个时辰,发作的时间就占去9个,剩下3个……抓紧时间睡觉吃饭洗脸吧[晴无聊ING])。至于给不给解药嘛,就得看小女子心情如何了。比如说今天,我的心情就很不好。所以大人,告罪了!”

:“姑娘!”眼见此惨状,文贤赋毕竟有些于心不忍:“虽说施敏的确万恶不赦,但你此般手段也过于狠辣了吧!!”

:“文盟主宅心仁厚,此等风仪不愧为江南武林领袖人物!!!”娉然点头称是,抚掌赞道:“但对此等恶人,是不得不如此。于理,以施敏之能,关系之广,送到府衙,也许有同党来救,或者使钱买通贪官污吏,更有翻供不认的可能性,不得不防!服下我这蚁噬丸,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非每天受苦不可!!!于私,本来他想自立为王也好,阴谋造反也好,均与我不相干!但一来,他毫无人性,竟能对恩爱妻子如此狠心,便令我有代天下女子惩处之心;二来,”话到此处,娉然一双秋水样明媚的眸子竟如漠北荒原封冻的湖面般闪着熠熠寒光,连文贤赋和白玉堂都不禁倒退两步:“二来,因他的愚蠢之举,竟差点害了我的至亲之人!!!饶他不得!!!!!”

说罢,又抛给吴灏一只锦囊,道:“吴捕头,这里有三天份的解药,应够在判决之前的用量了。托你酌情处理。不过,今天绝不许给他!!!除非你想明儿你家盐巴变成砒霜!胡椒粉变成赤蝎粉!!”

:“哎哟!!!姑娘,我哪儿敢啊!!!!”吴灏忙叠声答道。

娉然微微一笑,拂袖转入后堂。白玉堂忙发足追去,入得后花园,便见她站在影壁之前。奔至身前,方见影壁上爬满一种说不上名的藤萝,碧绿青翠,甚是可爱,细看藤上,缀满晨露般的细小白花,淡香怡人。难道便是那害人至深的“忘忧藤”?

娉然却若全然不知他的来到般,径对那藤萝说话,那神情仿若对面是多年未见的好姐妹:“……忘忧,我知此事全不怨你,不该如此。但所谓‘怀璧其罪’,你的存在便会给人利用,带来大祸。所以……还是,对不起了!”娉然抽出火折子,迎风而晃,燃将起来,掷于藤上。火势迅速蔓延,不多久便将影壁烧成一堵火墙。

白玉堂望着她在火光映衬的侧脸,分明犹如蝴蝶在霞光掩映下的轮廓,却黯然神伤,似在暗泣。心如刀绞,只想拥她在怀,好好安慰一番。却见月华为她照下,仿佛观世音菩萨一般出尘,又不敢动手,好像凡夫俗子之手,会亵渎于她。

一个月后,开封。

白玉堂一袭白衣银鞘雪锷,眉若剑飞目似凝光,俊逸潇洒玉树临风,泥金折扇一甩,真一个浊世佳公子!!!虽说早已习惯了这万人迷的身份,但今天的目光却是格外地热烈。目之所及,只要是男的,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没有不盯着他的。迎面而来的,嘴张得和不上,别说移开眼睛,就是眨一下也不舍得;擦肩而过的,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没看前方路况而撞倒了一大堆,足足堵了大半条街。女人的眼中则是混合著钦羡与敌意……不行了!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其实八成的目光都越过他望向身后的女子,剩下二成也分明写着“这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忍耐!忍耐!!”白玉堂对脑门上直跳的青筋这么念叨,以防自己涵养不够当街拔剑,被人通知猫儿来逮他。这个娉然,居然说想到东京来见识见识,硬要跟他回开封!明明在城外千叮咛万嘱咐,买来面衣,要她戴上(宋代女子所用蔽面之物,宋朝崇尚理学,对女子礼教要求较为严格,一般女子出门均需蔽面,当然江湖儿女不在此列[废话!那不然偶们写什么?])。她横竖听不进去,现在可好!!!!!!!!!哎!算了算了!!好在开封府已不远,再忍忍吧!!!

转过街角,路的尽头便是开封府。府衙门前一抹蓝影英挺而立,目若晨星,锐气尽现,气宇非凡,背上的巨阙宝剑,尚未出鞘,剑气已自透出。不是南侠是谁?

展昭初见二人,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剑眉轻扬道:“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方欲答话,却觉身旁清风拂过。娉然如燕子般轻快地飞入展昭怀里,搂着脖子,撒娇一般唤了声:“哥--”

白玉堂的嘴张得能塞进一只鹅蛋两只鸭蛋三只鸡蛋外加一打鸽子蛋和鹌鹑蛋!

只见展昭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婷儿,几时出师的,怎么要来也不提前告诉我?”

白玉堂现在只恨不得能真找一老鼠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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