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似曾相识----凡尘星雨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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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男人啊,一个个心比那水缸还粗呢!"卢大嫂一边抱怨,一边把白天的事情一件件细细的讲了。
卢方听着,脸色愈来愈阴沉。半晌吩咐:"叫人去找二弟,三弟和四弟来,不要惊动了老五。"烛光跳跃,映得二人脸上阴影微晃,一样的苦涩沉重。

次日清晨,天刚大亮,展昭已收拾停当。正待去找白玉堂会合,有人在外敲门,一看却是韩彰与蒋平。
展昭抱拳道:"韩二哥,蒋四哥,展某正要启程,还未向诸位辞行。"
蒋平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自己人,不必客气。展兄弟你不熟我们陷空岛的路,让我们兄弟两个送你去码头吧。"
展昭连忙道谢,却推辞道:"多谢二位好意,只是展某还要与白兄会合了才好走。"
"我们正是因此而来的。"韩彰道,"老五还有点事,叫我们来给你带路的。"
两人客客气气的,展昭也不好严拒,只得跟着走了。
一路上韩彰蒋平不住天南地北的闲扯,展昭几乎插不上话。一直到了码头,见一条小船停靠在岸,却不见白玉堂人影,不得不疑惑地问:"两位哥哥,白兄可还要等会才到?"
蒋平摇了摇扇子说:"我们老五的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完。他抽不出空来,只请你先回汴梁,他随后再去。"
"若有什么困难展某愿效一臂之力。"
韩彰却说:"展兄弟你公务缠身,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见这两兄弟挡在回去的路上,展昭不禁皱了皱眉,心下已知事情不大妙了。

白玉堂这边也早就收拾妥当,本打算去找展昭会合,却被自家大哥堵在了屋里。卢方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亲热地说:"五弟啊,咱们兄弟可好久没亲近了,今天陪大哥多说说话吧。"
白玉堂心早不在这,便推托说:"大哥,改天我回来一定陪几位哥哥多亲近亲近,只是今天实在是没时间了。"
"你哪有什么事好忙!"卢方笑着摇头。
"大哥难道忘了?我今天要去汴梁,展昭还等着我上路呢。"
"你说展昭啊!"卢方恍然大悟,"他一早已走了,是你二哥和四哥送他上船的。"
"什么!他走了?"白玉堂不信地叫道,跳起来便要冲出门,却在门口看见面若冰霜的大嫂和拧眉瞪眼的三哥。
"五弟,你要去追展昭是吗?"卢大嫂挺身挡在他面前,"慢说他已抛下你走了,就算还没走,你也不该再见他。"
"大嫂为什么这么说?"白玉堂不解地问,心中莫名一悸。
"那展昭对你存荒唐不良之心,又做出天理难容之事;你顾念与他相交一场,不杀他伤他出气也就算了,实在不该再与他有所牵扯!"卢大嫂难得语气严厉的训斥。
白玉堂脑中"嗡"的一声,倒退两步,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已经都知道了!他们要把展昭和我分开!
徐庆怒气冲冲上来一推白玉堂肩膀,大声叫道:"老五,你要是非这么做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就是不孝!你懂不懂!?"
白玉堂被他推搡得踉跄,心神尚在震惊慌乱中未能回复,就只惨白着脸呆呆不语。卢方见小弟模样可怜十分心疼,走上前揽住他肩膀,拉到椅子上坐好,一面抚拍他的后背,一面柔声说:"五弟,年纪轻时犯个糊涂做点错事在所难免,关键要知道悬崖勒马。趁现在你涉入未久还好脱身,千万不要到了日后泥足深陷,那时才悔之晚矣啊!"
白玉堂慢慢冷静下来,将几个人的话一一在心里过了一遍,暗中哼一声:以为软硬兼施就能迫五爷就范吗?未免太看不起人!更何况,五爷才不信凭二哥和四哥两个能叫展昭不等我就一个人离岛!想罢沉着嗓音开口:"大哥,三哥,大嫂。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没错!我与展昭有情,且是两厢情愿!只不知这犯了哪条国法,谁家忌讳?"
徐庆一跃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咆哮:"什么国法,忌讳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这是没出息!是要断子绝孙!"
见白玉堂瞪了眼睛要发作,卢方急忙拨开老三的手,耐心开导:"五弟,你要想想,两个男人在一起怎能传宗接代?你白家家大业大,你身为这一辈现在唯一的男丁,不思光大门楣也就罢了,万万不可一时糊涂,断了白氏的香火啊。"
"大哥已育有一子芸生,我就算此生再无子嗣,白家也不会绝后。"
"那展昭呢?"卢大嫂反问,"据我所知,他可是家中独子;若是一生无所出,日后可就没有常州展氏一门了!白家有后,你自不用担心;但你叫他如何向展家祖宗交代?"
白玉堂语塞,卢大嫂继续说:"你们现在浓情蜜意一切都好说;一旦日子久了,心淡了,他想起子嗣一事来,必定会弃了你,另寻娇妻美妾去!"
白玉堂闻言几乎毛发倒竖,目光凌厉地盯住大嫂,一字一句地说:"展昭是何等样人,我清楚!他许了我,便是一辈子,决不会有始无终!"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白玉堂愤怒,正要大声反驳,忽听一人自门外大声说道:"子嗣之事乃展某自家事。展某尚不忧心与此,何劳旁人挂怀?"说着一蓝衣人影快步闯进门来,正是展昭。

乍听见展昭声音,白玉堂双眼猛然一亮。接着就听蒋平在门外叫:"大哥,我跟二哥尽力了,只怪这小猫他太精。。。。"
卢方顿足:"行了!不要说了!"一面又向展昭痛切指责:"展大人,展大侠!你喜欢男人女人我们管不着,但你却不该招惹我五弟!他年轻心热,入了你的套,便要毁了这一生的!"
白玉堂听这话堵心,刚要还口,却被展昭用力按在椅子上。只听展昭不急不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卢岛主,你这话有误,请恕展某不得不言明。一来,白兄。。。玉堂不是黄口小儿,又已无父母在堂,终身大事可由自己决断;二来,玉堂与展某乃是两情相悦,没有设套算计之事。请卢岛主说话慎重。"
徐庆听了第一个大叫:"你凭什么叫我大哥跟你说话慎重!你拐了我们五弟,我还没捶死你这破猫呢!"说着便要往前冲,幸而被韩彰拉住了。
韩彰凉凉的对展昭说:"都说展南侠是谦谦君子,知法守礼,可却勾引良家男子入那世所不容的邪道,又做出苟且之事来。我就不知道你君子在哪里?知的什么法,守的什么礼?"
"展某从未自诩过这些,都是他人抬爱之言。为些旁人或好或歹的言语便委屈自心,不敢放开怀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蒋平鼻孔里哼一声:"是真英雄,好汉子就该行事光明磊落。想我五弟本是正常男子,风流名声天下皆知;谁料遇到你却莫名其妙转了胃口。要说你没用什么诡计手段赚五弟入套,哼!怕是没人会信的!"
"展某自问无愧人前人后,更对得起玉堂。蒋四哥的话,恕展某不能领受!"
这时白玉堂从椅子里站起,上前一步立在展昭身旁。一只手紧紧握住展昭的手,而展昭也立刻回握住他的。四鼠一见这情景更是发了急,一个个叫嚷起来:
"老五,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展昭!快放手!我五弟岂是你能肖想的?"
"展小猫!你这不要脸的恶贼!看三爷爷打扁了你!"
卢方更是急得动手要把两人紧握的双手分开,无奈两个是一样的不为所动,反而越握越紧了。直叫卢大爷言语都带了哭音:"五弟!听大哥一句话,莫入歧途!莫入歧途啊!"
"大哥,几位哥哥。"白玉堂镇定的开口,"小弟对不住诸位兄长的厚爱。白玉堂此生便认定了展昭一个,从此不在乎世人闲言闲语,只愿哥哥们成全。"
"你!"几鼠无话可说。摇头叹息者有之,颓然顿足者有之,暴跳如雷者有之。
徐庆双眼尽红,暴吼出来:"老五!你不是一贯最要脸的吗?你要跟展昭在一起,成了个兔子,天底下的人都会看你不起!连我们大家的脸都一起。。。"后面半句话被蒋平一掌捂回了肚里。
"五弟。。。你三哥胡说的。。。"卢方胆战心惊的想圆一下场面,却见白玉堂黑青了脸色,双眼闪现冷厉光芒,已气到极处了。
展昭捏一下白玉堂握到发抖的手,轻声呼唤:"玉堂。。。"
一屋子人都静下来,屏住了呼吸。只听白玉堂轻轻冷笑两声,锐利目光扫视几位兄长一番,决绝而言:"我白玉堂的脸面自会顾及,不劳几位贤兄操心!既然如今嫌我污了陷空岛的门庭,扫了五鼠的颜面,白某人从此不再踏上贵岛一步便是!"说罢也不管几位兄长呆若木鸡,一手拿了画影,一手拉着展昭冲出门,直往码头去了。
半晌几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大呼小叫地追赶出去;卢方痛心得泪流满面,不住埋怨夫人:"你刚刚为何不劝劝他?你一向最听你的话啊!"
卢大嫂叹息不语,只是望着他二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复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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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三鼠望着轻飘飘渐行渐远的小船怅然若失。那船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始终背对着他们,直至消失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韩彰重重一脚踢在徐庆屁股上:"就你那张臭嘴!"徐庆灰溜溜不敢反驳。
船上,展昭看着岸上的人影远得看不见了,才从背后抚在白玉堂的肩膀,柔声说:"已很远了,玉堂,他们现在看不见了。"
白玉堂站得笔直,高高扬起的脸上如雪塑冰封一般。闻言闭了闭眼,自出发后第一次转过身去,正望见陷空岛的陆地消失在水平面上。
"展昭。。。"喉咙紧得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展昭不语,只把眼前倔强的人紧紧搂在怀抱,让自己肩上的布料被层层打湿。


第十一章
从松江到汴梁的路程骑马通常要走两天半左右,但展昭见白玉堂情绪低落,一路上特意把脚程放慢,观花赏景,直用了近四天才赶到。
进城时正是早晨,商铺纷纷开门,街上行人渐多,一片欣欣向荣。白玉堂郁结多日的心绪略受感染,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展昭见时机合适,便邀他来开封府同住;而白玉堂担心被人看出与展昭的关系,坚持要住客栈。两人争执不下。展昭这些日子一直迁就白玉堂心情不佳,事事都顺着他的意,唯独这次咬死了口不肯让步,白玉堂颇感诧异:难道他有什么万全之策可以不露马脚?先跟他去看看好了。
两人到了开封府,看门的衙役一见他们忙不迭的奔向里面禀告。不多时,上至府尹大人,下至厨房帮工全部迎了出来,一时场面热烈。白玉堂十分惊讶。展昭在府里人缘极好不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受欢迎了?这些人虽没象对展昭般对自己拍肩把臂那么亲热,但一个个看向自己的目光热情中透着亲切,到好像看自家人似的,不知何故。
展昭的房间久未住人已落了灰尘,要是还是他自己的话倒好对付,如今白玉堂这个有洁癖的人来住就万万不行了。此时他正指挥下人们清理打扫,白玉堂则抱着手臂站在院中央,眼神凌厉地打量着站在角落观望的大人和先生,跑前跑后帮忙的几根柱子,挤在小院门口看热闹的各色人等,只待其中哪一个露出一丝异样神情,便打算牢牢记在心里,日后定要好好让他尝点苦头。不过直到一切就绪,也未找到一个目标。白玉堂鼻子里呼出一口长气,心下的戒备略放松了些。
忙了一天又是接风又是洗尘,大家人困马乏,纷纷早早休息了。展昭想着白玉堂晚饭吃得很少,怕他夜里会饿,便去厨房拿了点小菜并一壶酒。回来时正看见白玉堂满面凝重的坐在屋脊上发呆。
提气轻轻一跃落在房顶,展昭坐在他身边,从食盒中取出酒菜,先斟了一杯递给白玉堂,柔声说:"玉堂,可是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白玉堂闷闷的回答:"不是不开心,是你们开封府的人太奇怪。"
"哦?怎么奇怪?"展昭莞尔。
"对外我们的关系还是朋友,我搬到你院子里住难道很奇怪吗?好歹明面上我们还是一人一个房间呢。你们府里的人却一窝蜂跑过来,好像在看新鲜景。"
"你想太多了。知道府里住进新人来,就算是认识的,大家也会表示点热情吧。"
"晚饭时公孙先生一直给我夹菜,多亲热似的;还有你家大人,看我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他家儿子。"慢慢啜着酒,白玉堂百思不得其解。
"大人视我如子侄一般,他看你当然也是子侄;公孙先生一直关心照顾我,自然对你也是一样。"展昭笑着解释。
"等等!"白玉堂悚然一惊,脸色立刻变了,"你是说,他们两个早就知道我们。。。"难道陷空岛的事要重演?
"别着急,玉堂,没事的。"展昭急忙握住他的手安慰,"展某对你的心意他们确实早就知道了,虽未见赞同,但却并不反对。其实我倒觉得,大人和先生,尤其是大人,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那其他人呢?"白玉堂还觉不妥,"不会也知道了吧?"
"没有,这都要多谢包大人。"展昭把白玉堂的手往怀里带了带,继续说,"当日我中了毒镖,昏迷中一直叫你的名字,被一些人听了去,隔天便有闲言闲语传出来。大人知道后亲自登门拜访了那几个人,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从那以后便没人再议论这件事了。"
"包拯不反对你喜欢男人?"那个黑炭虽看着不大迂腐,也不象这么不拘礼法的人啊。
展昭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大人说,当日引我如官门,他自觉亏欠了我;现在是我自己选择未来人生的时候,不论我怎样选,他都会支持我。"
"就算你选了个男人做一生伴侣,他也支持你?"
"正是。"
白玉堂喟然长叹。包拯果然是非常人。展昭舍了自由,舍了江湖地位来辅佐他还真是值得了。原来还常常想拐了这猫离开官府,回江湖上逍遥去;现在看来,竟是连自己也要被他降伏了。试想有这样一个人视你若亲生子侄,不计较你走的路,一如既往尽心关照,你怎忍心抛下他一走了之?
两人肩并肩坐在屋脊上,融融月光下如一对并栖的鸟。
公孙策轻轻掩上书房的窗,把这一对身影隔出了视线。回身低笑:"大人,展护卫终于把白少侠得到手了,只是不知这带回来的是‘媳妇'还是‘女婿'。"
"怎样都好。只要展护卫高兴,‘媳妇'‘女婿'都是一样。"包拯捻须而笑,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连额上的印痕一起,脸上三道月牙。

一大清早,白玉堂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展昭陪大人上早朝去了,他闲着无聊,记起昨晚让两人挤得辛苦的那张窄窄的床铺,还不如扔了的好!正好在城里转转,买张真正舒服的大床才是正经。还有那小小的衣橱,放他自己那两件衣服还嫌不宽敞,哪里够地方装五爷的?要赶紧换个大的!对了,还有那些半新不旧的帐子幔子,颜色都褪了,也得重做才行。啧,今天还真是忙!
正合计着床上的雕花要什么图样才好,眼角里瞥见一个粉红色的人影,脱口叫道:"眉儿!"
柳眉儿也是闲逛,听见有人叫她名字看过来,不禁眉开眼笑:"哥哥!"快步跑过来,"哥哥,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急死眉儿了!"
白玉堂满面春风的迎上去,却掩着鼻子又退回来,皱眉问:"眉儿,你今天抹了多少头油香粉?怎么这么刺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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