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咳,天狼的卐解第二阶段吧?"虽是问话,却是完全的陈述语气。
我借力起身,抹去嘴边溢出的血丝,笑道:"不错。天狼的卐解第一阶段是改•天狼,能力你已经知道了,用我的刀魄捆缚敌方刀魄,使斩魄刀失去能力。不过若是被对方洞悉则很难得手,更何况,对手是你。"
"过奖了。那么,第二阶段是......"
我看一眼云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说道:"第二阶段,天狼姬。能力嘛......你应该是从刚才起就感觉不到你的刀魄了吧。"
"......不错,我觉得用刀愈发乏力,是与此有关?"
"准确地说......天狼姬的能力是,通过接触,直接攻击对方刀魄本身呢。"
云藏一震,显然是有些吃惊。
"看来,是我想错了呢......那么,我们也进入第二阶段吧。"
"不错,还是快一点结束比较好呢。"
"啊,分裂吧,千色重影。"
云藏一边低声念着言灵一边向我飞驰而来,我见他及其斩魄刀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便用力挥手一挡,然而两相接触时,却感应到了比之前不知强大多少倍的力量。我只觉浑身内脏都在这一击之下震颤起来,口中一抹腥甜,压抑不住的张口猛喷出来。
"一色影,刀身乘二。千色重影,力量乘二。苍真,若不振作起来,你会死在这里哦。"
云藏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嘴里说着冰冷的言语。
是啊,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啊。
"啊,不过,我可是很振作的哦。"
一声轰响,云藏反手挥刀,挡住了莲自他身后的一记偷袭,尚来不及收刀,又一记回旋架住了怜直击其面门的攻势,不过,俗话说双拳敌不过四手,我的凌空破道,你又拿什么来接呢?!
"破道之九十一,月崩!"
山崩般的灵压分流直击,纵是云藏及时举刀防御,也决计无法安然脱离。
待烟消云散,云藏身上的那件羽织已失去了踪影,剩下的,都是零星的滴着血的伤口。
乘胜追击,绝不轻敌!
我不再收回莲和怜,既然你以双倍之力与我对抗,我便以三人之势以牙还牙!挥动手中的天狼,我再一次向云藏疾攻过去。
战场的另一边,蓝染和银终于打败了伊武美幸,而自己也已力竭不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继续战斗的了。
卯之花烈跪坐在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伊武美幸身边,纵是坚强如她,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烈......这是我多年梦魇的终结,你,应当......为我高兴才是......"
"是,队长。"
伊武美幸残喘着抚了抚卯之花烈的脸,笑着嘱托:"除了你,我......也没什么在,咳咳,在乎的了......我只要你,记得,不要,咳咳,不要,恨蓝染......也不要......爱上他......明白了吗?"
"......是,队长,是......"
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散去,伊武美幸把最后的视线留给了终于不再让自己心感愧欠的男人:"蓝,蓝染君......记得,你答应老身的事......"
蓝染看了一眼那压抑着声音哭泣的女子,朝伊武美幸露出了虚弱,但依然温和的笑:"啊,承君此诺,定不相负。"
另一边,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凭借红姬对点的完美防御,浦原及夜一多次避过了四枫院流月致命的攻击。而四枫院流月随着败迹的显露,愈发的疯狂起来,一招一式毫不留情面,直击夜一死穴。
"四枫院流月!收手吧!看在夜一的份上,苍真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收声!收声!收声!收声!收声!"
四枫院流月的斩魄刀名为妖锁,是一把只有一个卐解阶段的斩魄刀。始解能力是抄袭其他斩魄刀的能力,卐解则是使用这些能力。
看着浦原喜助左臂上的蜂纹华,夜一闭上了眼睛。
"父亲大人......你诈死骗我带着你的刀去杀苍真,为的就是抄袭雀蜂的能力吗......"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你的雀蜂弱小的可怜!早知道我也不费那么多功夫了!"
"是......吗......"
一滴泪悄悄隐入夜一的发中,再抬头,金色的眸子里真正再没有了任何疑惑。
"上吧,喜助!"
两人再次跳入战圈,虽然早已遍体鳞伤,心里的悲哀,却成了挥刀的理由。
四枫院流月被苍狐重重击开,竟露出了兴奋的笑意:"啊对了!苍狐的卐解我不也是吃到了的吗!是啊是啊!让我来看看这个一击必死的卐解的模样吧!啊哈哈哈哈!"
"剖腹吧!苍狐!"
四枫院流月疯狂地大笑着,舞动了手中的妖锁。
苍狐,与天狼堪称一对的奇刀,斩魄刀中的肋差。而肋差,是武士剖腹的短刀。解放苍狐,让攻击对象必死,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必须付出与剖腹同等的代价,那就是--死。
苍狐,一把号称"玉石俱焚"的刀,一把一旦解放必有人要死去的刀。
"夜一!他!"
浦原喜助听到四枫院流月念出的言灵,震惊地一步跨出,想要阻止,却被夜一一手拦了下来。
"他是......认真地决定要杀我了,那么,一起死又如何。"夜一看了看另一个战场上的身影,微笑着对浦原喜助说道,"不要欺负苍真,也不要被苍真欺负了啊。"
金色的灵压波动,压迫性的重力逼来,浦原喜助看着微笑合眼的夜一,怔愣在场。
"夜一......你......"
黑白交织的光芒螺旋状飞射而来,苍狐,带着死气刺入夜一胸口。
"居吾之天命,化汝之魂形。封魔化象,怜•破!"
雪白的身影飞闪而过,轰鸣声落,夜一被一身白衣的怜抱在怀中,刺入胸口的苍狐已然消失不见。
"我没说可以,谁准你死的?!"
夜一抬头看去,那是一双布满疲惫,却带着惊慌的银紫色眸子。
怜放开夜一,站到了那人身边。
"苍真。"
夜一直直看着我的眼,慢慢地,露出了少见的微笑。
"真是的!害我分心过来救你!"
"父亲大人他......"
我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四枫院流月,摇了摇头。
"刀魄的能力怜可以化除,但反噬的话......我不能让怜冒险再去吞掉那样致命的冲击。"
"......我明白,是我,太贪心。"
我摸了摸夜一的头,一声叹息。
"夜一,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背负着值得,有些人则不然。为了那些值得的,挥动你的苍狐吧。只有这样,苍狐才会收回反噬。"
夜一看着我,眼中的悲伤渐渐散去,再一次勾起了嘴角。
"我......明白了。"
"那么~"我一个瞬步落在云藏面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打着打着开跑,让你久等了。"
"能等苍真,是我的荣幸。"
"那么......我们也快点结束吧。"
"啊,我也正有此意。"
站起身来,莲和怜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轻轻合上眼帘,我与云藏一起念起了言灵。
"复制吧,无色重瞳。"
"一之力,二之魄,三之意,四之护,五之语,六之绊,七之封咒......"
随着我的挥刀,莲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随着我的舞动,两人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殉葬吧!天莲逢魔!"
"殉葬吧!白无垢!"
便见一阵硝烟忽起,我的面前,站着手握双刀的朽木云藏,并且,还是两个。
"重影的卐解第三阶段,无色重瞳,能力为全面复制。现在你要对付的,是实实在在的两个我。"
两个吗......
我扬起一个自认为最美的笑脸,自豪地说道:"天狼的卐解第三阶段,天莲逢魔。跨越极限地全面提升所有能力。一之力,提升物理攻击;二之魄,提升灵压;三之意,解除精神压力;四之护,瞬间使伤口痊愈并提升防御;五之语,免除鬼道及其他一切言灵;六之绊,人刀合一,人化为刀;七之封咒,第三阶段封印解除,正式进入最终状态。"
"......那么你身上虚的灵压是......"
"啊,莲的斩魄刀‘白无垢',是我为他精心打造的,封印了我本身死神力量的最强假刀。本身没有刀魄,只能与天狼相呼应,是天莲终解的必备条件。本身只有卐解第三阶段形式。而我本身的虚反应,则由拥有完全催眠能力的怜进行了完美掩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绯刀家受到绞杀的最重要的原因吗?!"
"啊,"我朝山本老头点了点头,"只有理论无法实践的死神的虚化,以及,虚的死神化......一切的契机,就是我,绯刀一族所守护的拥有绯枭之章的灵魂。用你们高层那些人的话来说,就是‘偶然的,天然的,绝对完美的,不同于死神与虚的转化,而是能合二为一体的'灵魂。"
"这就是,苍真必死的原因吗?"
"不,应该说,是他们要得到我的原因。当然,事实不单是这样。"
"哦?"
山本老头果然好学,对什么不明白的都那么感兴趣。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是因为我想告诉云藏,告诉他,他是为了什么而来杀我。"转身看向云藏,我慢慢地说出事实,"天狼其实只是天莲的刀鞘。"
"什么?"
"莲和怜身为刀魄,却跟在我身边,豁出性命的保护我,那是因为......我,就是天莲。"
周围众人的沉默表明了他们此刻的震惊,是啊,即使是让我交代了所有事情的浦原,也依然被我瞒在鼓里。
"抱歉,喜助。原本我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啊,我明白。因为你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你的敌人,会是他。"
我看着身边的云藏,不由苦笑:"不错......天莲,被尸魂界隐瞒的妖刀,并非是一把刀,而是,一个人。继承战血之名的妖刀,以及,凭借妖刀走上尸魂界王族宝座的人。"
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是了......这又是,没必要提及的另外一段故事了。如果不想让这些人遭遇危险,事实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那么......便让我见识见识,所谓的妖刀吧。"
进入第三阶段的我,已经人刀合一,吸收了莲和怜的力量。此刻,我就是天莲,天莲,就是我。
两个云藏一左一右包夹而来,重影落下,我双手一挥,四面刀刃被重重弹开。云藏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兴奋的笑意。
"破道之九十,黑棺!"
"奥义!苍火流云!"
金色烈焰般的灵压狠狠撞击在黑色的围墙之上,墙壁出现细细的裂痕,随即轰然崩塌。塌墙之后,黑色的身影游龙般掠出,一把重影如手里剑般朝我飞射而来,后翻避过,站定之后勉强挡住前方紧随而来的云藏,身后却被另一个云藏重重击打,我一口鲜血喷出,浑身散发出黑色的雾状灵压。绝对超越大虚的强力灵压,在我周身交织成幽暗的黑网。
"森罗十三,破!"
金色的巨壁将我团团围起,云藏的攻势因此受到了明显的干扰,我发动瞬步越巨壁而出,迎着重影飞身而去,重影刺穿我腹部的一瞬,我散发着黑雾的左手也刺入了云藏的胸膛。
"父亲大人!"
"苍真!"
眼前的云藏慢慢倒下,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把漆黑的斩魄刀。
只感觉一瞬的刺痛,低头看去,另一把重影已从我胸口刺出。血液愈发沸腾起来,我一把抓住胸前的刀刃,一记绝妙的侧踢,带着飞溅而出的血珠,重重踢在了云藏左肋,随即他便如失去离心力般,飞摔出去。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把将插在胸口的重影拔出,血像不要钱似的,没命地往外喷涌。
用灵压卷起地上的重影,将两把刀一起握在手中,微微使力,两把刀瞬间化为虚无。
转身举手格挡,闪花绕到对方身后,一记重拳落空,躬身躲开背后紧接而来的攻击,脚下横扫,却被对方后发先至,一刀划过,寸长的头发和风落地。
"......"
"呐!苍真!你身为刀的本能呢!让我见识见识吧,所谓的妖刀啊!"
"......例如任何人在面对攻击的时候都能本能地做出防御,保护要害,事实上,这种本能不单存在于防守之中,只要心念够强,攻击也可以成为一种本能。尤其是对于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当心中无我或独我之时,攻击就会呈现出最强的状态,好比没有人能比一把杀人的刀更明白应该怎样去杀人,见血是刀的本能。这种本能,是最强的......"
朽木白哉呆呆地看着父亲那因兴奋而变得扭曲起来的脸,以及,抬手舔干净指尖的血迹,微微笑起来,美得让人失神的,与那素未谋面的姐姐同一灵魂的人,时至此刻,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举起双手,让分属于死神和虚的灵压分别灌入左右两手,然后,他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绯刀十三式之一,碎针。
"白哉,将全身力量集中在指尖,击打对方身体时射入针状灵压。碎针,是造成对方局部麻痹最有效的招式。"
那人以极快的速度起伏在父亲周围,擦身而过的触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撞击,父亲因膝盖的麻痹而单膝跪下的瞬间,身边的人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然而自己却看得明明白白。
绯刀十三式之二,疾走。
"将灵压汇聚于脚底,区别于瞬步是靠灵压的凝聚推动行动速度,疾走在于利用汇聚起来的灵压在瞬间爆炸迸发出的数倍于本身的能量,使快速行进变得起伏不稳,更利于随时切换战斗模式。"
那人的脚下炸开一朵朵紫色的雾花,借着那瞬间爆发的力量,那人为自己制造出了近十个分身,在空中,时隐时现。
绯刀十三式之三,鬼闪。
"鬼闪不同于闪花,就好比疾走不同于瞬步一样。两者同样基于迅速的步法,但根本的区别在于,闪花以瞬步之‘速'强攻,而鬼闪则是以疾走之风淡化灵压,进而隐匿暗杀。"
明明空中漂浮着那人数十个身影,而他那不可思议的灵压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了。就像是,消散在风中一般。
绯刀十三式之四,暴刺。
"我说白哉,谁让你一开始就暴露攻击意图的?!我说过了,在刀刃已经接触到对方肌肤时才能瞬间释放灵压!"
白哉确实的看明白了,那人的手指在浮动中鬼魅地伸出,一如碎针时的点触,然而,接触瞬间却爆发出了足以震碎血肉的力量。白哉只看到父亲的身上像是被打了洞一般,一股股细流带着腥味慢慢涌出。
绯刀十三式之五,隐突。
"做出疾攻对方后脑的假象,当对方潜意识保护身后时,隔断对方的咽喉。......什么?不屑这种骗人的招数?这是杀着杀着好不好?!"
这样的假象,父亲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果然,云藏疾步而过,与那人错身之时,再次一刀贯穿了他的腰腹。然而,那人依然微笑着......
明知这招行不通,仍然使用,究竟是为什么?!......是了,白哉猛地抬起头来,绯刀十三式前五式,不正是最后那招的前置启动招式吗!?
"父亲大人,小心!"
我赞许地看一眼白哉,心下有小小的欣慰。能看出我的意图是不错,可是,太迟了呀。
将隐突的疾行急停急转改为疾行疾点,我的脚点在云藏背上,借力高高跃起,带起如落雨般的血滴。双手合拢,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压通过我这个媒介,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