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流]潮汐----堇色ivy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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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做。"我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我......陪你一会?"
听到流川这么说,心头一喜,但还是沉下嗓音来:"不必了,你先走吧。"
"......单车还在你车上啊......"
陪他下车库取车,看着他骑着单车远去的背影,在暮色中越来越远。没过多久,也就上车准备回家,一路上,暮色很沉,和心一样沉,仿佛是想到宣泄一场而又找不到出口的憋屈着。
电话响,是绫子,问我在哪,是不是快要到家了,听到我已经停好车了的时候,叮嘱我去楼下便利店带几罐啤酒和碳酸饮料回家。我应了一声"好",挂上电话。
拎着一袋饮料走到巷口的时候,却被突然围住,暮色里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见得几人身形高大,手里还操着家伙。
想转身走,却被一人拦住:"喂,是仙道彰是吧!"
"和他废什么话嘛......"另一人悠悠地开口,却是一棍打上我的小腹,并且把我拉到巷尾的角落。
痛--突然间的袭击,大脑里只有这个反应。手上的袋子匡铛落地,啤酒瓶碎了一地。
赤手空拳勉强和他们过手动了几招,但从小就学不会打架的我,还是只有被打的份。棍子落在身上,甚至头上,只觉得口腔里满嘴腥味,五脏六腑仿佛都在受着折磨。
"喂!住手!!"
努力睁眼看巷口急忙奔跑过来的身影--三井啊,是三井吧?
那家伙看似能打,其实有多少能耐,我再清楚不过。最后只见一人,拿起地上碎了的啤酒瓶向三井脑门上砸去,鲜血瞬间流下来,流过眼眸,最后覆盖了半张脸。
加上之前被他人几个拳打脚踢的,三井险些站不稳。
"差不多了,撤吧!"
几人似乎也怕把事情闹大,看见我和三井已经浑身是血,便慌张地逃遁。



十 病号
"喂,三井,三井!你怎么样!?"
他受的伤明显比我严重多了,看到他深蓝色的头发,被粘稠的血液浸湿,心里突然觉得害怕。
"没,没事啦。"他勉强对我笑,手上比出一个大拇指。
连忙扶着他起来,两个人支撑着回到三井家。
打电话给绫子:"喂,绫子,我和三井在隔壁。先别让爸妈知道,替我编个借口说我今天不回家了。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三井和我现在都受伤了,比较严重。你最好能过来这里一趟。记得,千万不要让爸妈知道。"
绫子急了,却又不好在电话那头明说,只能含含糊糊地"好,好"来回答我。
挂了电话,我连忙去打毛巾给三井擦,冰凉的毛巾在脸上擦拭了才几下,就被浸地血红。
没过多久,绫子就从隔壁飞奔过来,看到满脸是血的三井,她失声尖叫起来。
"不行,得去医院!"绫子坚决道。
"啊不用不用啊,别大惊小怪的么,就是流了点血而已啊......"三井推脱着。
"不行,受伤在头部啊,还流这么多血,一定得去医院。"绫子转向我:"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和谁打架打成这样?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了爸妈......"
"先去医院再说,我去开车。"
车上,绫子强忍着要落下来的眼泪,搂着身边的三井。
到了医院之后,马上送三井去急症,绫子强烈要求我也去做一个全身检查。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就得住院。说是必须留院观察几天,在确定内脏没有受伤,没有其他病症突发之后才能走。而三井,因为伤到头部,并且脚踝骨折了,必须住院治疗。
本不想爸妈担心,这么一来,看来是包不住了。
看着三井被推进去进一步检查,绫子和我焦急地等在外面。
她忍不住哭,她说:"等你买啤酒和饮料回来,三井等着等着,突然说觉得不安心,想去找你。我还劝他说没事,你又不是小孩子,没什么可担心的......结果真的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惊讶,仿佛和他的两颗心是连在一起的。原来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真的会有所谓的心灵感应?
回想巷口的那一幕,我也一头雾水。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明显是是冲着我来的。但是,又是些什么人?难道是Highlight的人?完全没有道理--独家都给他们抢了去,我们自当是吃了哑巴亏,他们可算是占尽上风,没必要多此一举对我出手,自寻麻烦吧。
不论怎样,心里都觉得内疚,白白连累了三井,害他因为我而受伤。
之后,爸妈心急如焚地赶来医院。母亲急地要报案。人都没看清,报了案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当做是小混混闹事,就这么了结。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爸妈和绫子劝回家睡。我没什么大碍,三井要是有什么,我也可以照顾。护士按照家人的意思,勉强答应把三井安排在我隔壁的床位。
第二天一早,打电话给晴子,告诉他我住院了的情况,这两三天里暂时去不了杂志社,得麻烦她好好打理。
挂了电话还在想,那家伙会不会班也不上了,就冒冒失失地冲来医院?
诶还是算了吧,那家伙只要一工作起来,就像是个狂人似的。
说起来,医院里的生活还真是无趣诶。整天闷在房里,要出去走走还得得到护士的允诺。我那么健康,巴不得早点出院呢。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正等着开饭,他果真来了,和晴子、木暮一起。
他见到旁边的三井,微微一怔:"三井君也在?"
三井向着他笑笑打招呼。
我连忙介绍晴子,木暮给三井认识。
他拉过一个椅子在我床边坐上下,看了看我脸上的淤青和手臂上的针管问:"喂,你怎么回事!"
责备的语式,却是温和的语气--真是感觉熟悉,这可是这家伙特别的对我说话的方式呢。
不等我回答,拿出饭盒来:"吃过了没?"
"没呢......"
细心的晴子注意到三井的目光,道:"三井君也还没吃吧,喜欢吃什么?不介意的话,我们替你去买一些吧。"
"啊,那麻烦你们,我不客气啦......我不挑嘴的啊,随意就好。"
晴子和木暮出去了之后,病房里又安静地只有流川和我贫嘴的话语声。
或许三井是觉得尴尬了,于是故作轻松道:"今天天好好噢,我想出去兜兜啊......"
我替他按下床头的呼叫按扭:"你脚不方便,我替你叫护士来推你,别兜太远。"
他点点头允诺,之后,便被护士推着出去散心。
流川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怎么回事,和三井打架?"
我笑他不靠谱的猜测:"拜托,我和三井可比亲兄弟还亲,哪会打架......"
他淡淡问:"那和谁打架了?"随即拿起一个小勺子,把一口咖喱饭送进我嘴里。
"哇,我幸福地要死掉了......"
看我故意作出来的花痴表情,他放下饭盒:"白痴,自己吃!"
虽然右手上插着针管吊着点滴,但左手行动自如,根本不用他喂嘛。
我伸出左手来,拿起勺子吃起来,一边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昨天在家附近,遇上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就被教训了。好在三井找到我,否则我就不止伤成这样了。"
"?"
"恩,"看他一脸狐疑,我放下勺子道:"知道我的名字,问我是不是仙道彰。天色太晚,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人,那种感觉,太陌生了......"
他沉默。
"今天杂志社怎么样?一晃又快临近月底了,我不在,可别偷懒哟。"
"不用担心。"
我突然想到了宫城之前对我说过话的,于是,也试探地问他:"Highlight那边呢,没耍什么手段吧?"
"恩没有。你尽管养伤,然后早点给我死回来。"
说罢,从我左手里拿过勺子,把一口饭送到我眼前。我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把饭一口吞进去。
"诶呀,受伤了可真是好啊......好有特殊待遇......"吃完之后我不禁砸咂嘴道。
他甩来一个白眼,我也早就习惯了。
"白痴。"冷淡的一句,表面看不到任何波澜,可我听得到他心里的声音。
"喂,我是病号诶,你能不能温柔点啊......伤脑筋啊......"
嘴上这么抱怨,但心里清楚,这就是温柔的流川。我还奢望什么呢?真傻。
没过多久,见到绫子推着三井回来。绫子说,实在放心不下,忍不住还是趁中午的时候,溜来医院探望。恰好在花园里看到护士推着三井。
之后,晴子和木暮也带着饭回来了。
绫子也是这样,坐在他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给三井。三井显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时不时望众人一眼。当然,我也看到他瞥向我和流川时的眼神。
让我们两个病号吃好饭之后,他们起身准备走了。
我叮嘱流川他们,我不在,一定要继续努力,争取把这月刊做好。流川走前低声说:"你给我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我对他笑笑:"行啦行啦,罗嗦......"
这个晚上,夜很黑,还透着一丝深沉的钴蓝色,就像三井的柔软而干净的短发。光线从那拉到一半的窗帘逢中透进病房来。
突然想起白天里,三井望着我和流川的眼神。
"三井,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地缓慢而清晰。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对不起",而这一句简单的抱歉,仿佛是将我一切的情感都揉进了这三个字里。
三井。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的,不过是那三个字,但我不但给不了你,还要让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他背对我躺着,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在听。
「彰,为什么道歉呢,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从小到大,你给过我的温暖,比以前父母给我的还多。是我太贪心,赖着不想离开你。有时候,我觉得很后悔,如果我足够坚强,能把那三个字说出口来给你听,现在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我们都长大了。现在的你,个头比我还高了。是我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有时还幻想,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温柔地抱一抱我呢,哪怕只是一下也就够了。
其实我早就猜中这结局。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就像小时候你处处袒护我,保护我一样,所以即便是受伤也无所谓。
我一直想,很多人,一生注定了要走某一条路,选择了其他,那便是错。可是为了你,我宁愿选择其他的路来走,哪怕一错再错。」
想着想着,侧躺在病床上的三井忍不住流出炙热的眼泪。泪水从左眼静静地流出来,再流入右眼,一片酸涩。闭上眼睛,把头埋地很深很深,紧紧咬住被角害怕发出声音。
而一边的我,已经沉沉睡去。
水一旦流深,就再听不到声音。亦如他从来不让我看到他的眼泪。


十一 信任
这一期GS出版发行的那天,正好是我出院的日子。
本来说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但是没有想到淤血久久不退,三井那家伙也说:"你就多待几天,等彻底好了再说吧,否则一出去又没日没夜地工作,就当陪陪我啦。"
于是,在医院的日子又平白无故地拖延了。
这几日里,绫子天天都来,悉心照顾着三井。流川那家伙跑医院也跑地勤快,我每次和他说:"GS快出版了,最后这几天里事最多,你别忙着两头跑,多累。"但说了等于没说,他一句都听不进去,每次都是拿出毛巾给我擦一把脸,算是堵上我的嘴巴。
诶,真伤脑筋啊。
终于可以出院,那天爸妈来接我回家。
流川没有来。
人来的时候,我总嘀咕着让他回去;真正到了人不来的时候,却又惦念起他来。
在路边报亭买了一份GS,又买了一份Highlight。在回去的路上,就翻阅起来。把GS拿去给父亲看,他点点头,夸赞说做地确实不错。
我翻开Highlight,看到专栏的球星采访,正是我们原本one on one的专访对象。诶算了,就当是吃了一次哑巴亏。继续一页一页往后翻,发现Highlight推出了新的专栏:Arena和Outpost。
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两个专栏,是我的构想,是我想要在下一期GS里推出的构想。
怎么会!?
试图理清思绪--关于这个专栏的构想,是我在住院前,准确说,是在一个月前,那次例会之后,单独和流川提出的。因为想法还不成熟,当时,我只是那份计划草书给了流川,那他先看,多给些意见。如果可行,那么就在后面几期的GS中落实。
可是,为什么这一期的Highlight里就会有我的这个构想!?
我突然间又想到宫城的话:
"那时候时间不早了,大约是十一点了,我和以前的老朋友约在那里见面,我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谈话。老板,你懂的,这已经不是不着边际的猜测了。"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天呐。头痛地像要裂开。面对眼前的这一切,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我要信他,要信他。他绝不会这样做。
可是,我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能够让我去相信。
回到家,什么都不说,一下倒在床上,任凭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中去。
好安静。
平时还有绫子和我贫嘴开玩笑,现在三井伤了在医院,绫子大多时间都花在医院照顾三井。家里突然变得安静了,像是从嘈杂的喧市中抽离出来的一般。
我突然好想走到他面前,听他一句答复;但是又害怕听到那样的答案。我是怎么了?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第二天到杂志社,大家都是一脸喜色。是呢,GS刚刚发行,销售情况可观,自然轻松。除了我和流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关于那两个新专栏的提案,即便是看了Highlight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虽然当我迈进杂志社那一刻,大家都很兴奋地祝贺我出院,重回团队,可我感觉疲惫地连一点笑容都扯不起来。
进办公室之前向流川的位置上瞥了一眼,这家伙今天竟然没有迟到。
放下包坐下来,椅子还没坐热呢,流川便敲门进来,随即在我眼前放下一封辞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楞住了,随即大声质问他。
"......是我个人的原因,我觉得在GS并没有得到我原来想要的东西。"他淡淡地说,还是不带一丝感情,与往常一样。
我听到他这么说,愈加觉得气愤。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说辞职就辞职,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坐在外面的这么多同事,有没有想过GS?
"那你要的是什么,你说啊!"
"希望尽快批了吧。我不想再做下去,你强留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出去了。"
"你站住。你是想去Highlight是吧?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做出这种事!"
我感觉他微微一怔,随即转头过来道:"......原来你不信我。"
我看到他眼里流动的那种情感,是失落与绝望。
一句话说罢,他更是义无返顾地向外走。我从椅子上起来,紧跟着他走出去。
"流川枫!"
外面的所有人,似乎都被我这么一记吼声震惊,纷纷抬头起来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我只觉得那时脑子充血,对着他吼了好久,也不知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话,就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固执。只记得最后,他转过来回了我一句:"你既然不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冰冷冰冷。
"让他走!混蛋!"宫城突然站起来忿忿地说:"你不走,我都想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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