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他们不会说爱----丰北尘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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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向来是个挺喜欢热闹的人,但最近却变得更加离不开人,每当发现周身变得安静下去,他就突然会有种莫名的不安。在学校还好,哪里都很吵闹,可是回到家,那种甚至可以听到家用电器微弱"嗡翁"声的安静真的让他窒息。所以,不论训练完有多累,他总要缠着洋平他们,一起在游戏厅里打打游戏,然后,等大家都走了,再自己溜达到疗养院附近的那个海滩,稍稍睡上一会儿,直到慵懒的夕阳磨磨蹭蹭地沉到海平面以下。
那里虽然不长有人来,却有海浪的声音,永远不可能安静下来的,这不是很好么!

这天,樱木照例舒坦地躺在沙滩上,感受着湿润的海风和初秋微凉的空气,正听着"哗哗"的浪声,一个熟悉的纤细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樱木同学--!"
阿!这不是晴子小姐么?
樱木眼睛一亮,一骨碌坐了起来,转身便看到晴子气喘吁吁地从公路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发丝在傍晚的海风里一扬一扬。
"哈--哈--唔--"晴子奔到跟前,喘喘地插着要,缓了好一会,"樱木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老远就看到你了,红头发真的很显眼阿。"她笑眯眯的,心情不错的样子。
"呵呵......是吗?"樱木有些脸红,憨笑着挠挠头。
晴子小姐还是那么可爱~看到她心情就变很好啊!
两个人在海滩坐下,闲聊起来。话题从爱知县的比赛,到三井可能要参加的秋季选拔赛,再到球队的常规训练,最后却还是停在了那个已经消失二十多天的"混帐狐狸"身上。
"他......有来信吗?"晴子低着头,小声问道。
"谁?"樱木愣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混帐狐狸?那家伙根本像死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管他!"
晴子叹了口气,"还真是很像流川同学的风格阿......"
是啊,自私、自大......居然连封信都不写!说到流川,他就只想骂,可是又碍于有软绵绵香喷喷的女孩子在身边,便也只好沉默了。
"呐,樱木同学......你有听过那个说法吗?"晴子的脸有些发烫,低下头,齐颈的短发遮挡了侧脸,"有人说,海上的空气是流通世界的,换句话说,现在所吹的这阵风或许......或许几个小时前就曾在流川同学身边吹过呢......"晴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那句几乎是耳语了,可樱木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这阵风......从那个家伙身边吹过么?几个小时以前,它曾包围着那个家伙的身体么?它见过那家伙的眼睛和头发么?它看过他打球么?
心跳突然加快了,没有缘由的加快。有些令人脸红的镜头突兀地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
......锁骨......墨色的头发......薄薄的嘴唇......手指......低沉的喘息......起伏的身体......
"......青草的味道。"樱木低喃。
"什么?"
"他身上是青草的味道,嗯,他老妈也是那个味道。"
"你说......流川同学吗?"晴子再次红了脸,愣愣地看着樱木。
"......啊?什么?"樱木突然回过神来,"什么流川?......你说我说流川?我说的是......是......是冰激凌!对!香草味的冰激凌!......我说成青草味吗?哈哈......青草......"他不自然地看看天,又看看两边。
混帐!混账!脑子是不是进水阿!这都想什么鬼东西!

就这样又聊了几句,却怎么都不太自然,晴子最终还是走了。走的时候,她的脸微红着,淡淡地笑了下,就消失在了渐深的夜幕中。太阳已经被平静的海面吞掉一半,另一半似乎在竭力的挣扎着,却还是逃不了渐渐下沉的宿命。不由地,这样的景色让樱木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真可爱啊,女孩子,怎么会相信那种鬼话呢?流通世界的空气?那我怎么闻不到法国烤鸡的味道?哈哈......
樱木还想再睡一会,便再次懒懒地躺了下来。
......
......
闭上眼,呆了片刻,他却还是抽了抽鼻子,嗅了嗅周身的空气。
"厄--腥味--还有死鱼!那家伙是这种味道么?"樱木仍闭着眼,恶心地撇了撇嘴。
真是犯傻,明知道是胡扯,还真的去闻~
......等等,怎么好象......真的有青草的味道......
闻闻。
真的哦~真的有青草的味道!
樱木猛地睁开眼,诧异地发现眼前竟是一张倒着的脸孔,背光的关系,整张脸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乱乱的头发......青草的味道......这不是混蛋狐狸?老天!白日见鬼阿!!
他又猛地闭上眼,撇过头去。
"谁是什么味道?"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见鬼了见鬼了!
"喂,大白痴,没听到吗?"
"你说谁大白痴?!"樱木愤怒地跳了起来,一掌将倒着的脸推到了一边,"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两个月么?你个逃兵!"
流川淡然地抹抹被推的脸,在樱木身边静静坐下。
"怎么逃回来了?不是吧你,这么给神奈川丢人!"
"不是逃。"流川撇过头去。
"那是什么?你别说你想本天才想疯了就跑回来了!"樱木满嘴跑火车地胡扯了一句。
......
"啊。"流川淡淡地应了一声。
"......啊?"
"想疯了。"流川没有看过来,语调很平,仿佛说的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樱木尴尬地愣了好一会,突然干笑两声,大力地拍拍流川的背,"你这家伙变幽默了啊......",他真的满心以为对方也会忽然哈哈大笑,然后气氛就会多少自然些。可是,流川却依旧只是看着另一边,很安静。
面前是即将沉入海底的夕阳,大片的云从天之尽头铺散开来,由密到疏,绯红仿佛泼洒出的颜料从太阳那里延伸开,浸染了天边一片。潮退了,浪声似乎也渐渐静了,海滩边,两个少年的周围,一切仿佛都突然静止。这是不会流动的凝固的安静,好像什么都睡了,又好像什么都在倾听,倾听两个少年之间的对话。或许只是被当作无数幕曾在这里上演的戏剧之一来赏评,或许不过是陈词滥调的另一个版本,可这一刻,对这两个家伙而言,却是难得的,这毕竟是二十五天的相居两地换来的融洽与坦诚。
恩,又是安静,可是,红发的少年却不再因安静而觉得窒息。
九月了......九月的夕阳也是这么温暖的么?
"我回去了。"樱木起了身,轻飘飘的。
"别走!"
一直没有直视樱木的流川突然转过身,将他拉了回来,按回了沙滩上。
......真窝囊!
"我偷跑回来的。"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然后满心只想着篮球的。
"最多能呆两小时。"
他本以为自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等下就得回去。"
他本以为他很有骨气,听了那晚那句话就可以放弃,至少,为了尊严,不再有任何幻想。
"......陪我呆一会。"
可惜他不是,去了东京,他的时间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用来打球,另一半,不干别的,只用来想那一头红发。
白痴,仙道那个家伙也来了。
白痴,我赢他了!
白痴,东京铁塔也是红的,很好看。
白痴,你大概会喜欢银座的红豆馅饼。
......真窝囊!真的......真的很窝囊!可是他控制不了......就好像脑子里装了个自动程序,只要他保持清醒,那个叫"樱木花道"的程序就永远潜伏在桌面,时不时被周遭的细节激活,突然跳出来,把他的脑子搅得一团乱。

樱木头脑有些发懵,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讲话,更何况,讲话的还是那个"冰山扑克"脸的流川。那个整天不阴不阳,完全看不出心情变化的狐狸也会说这种话?那个在球场上拽的拿鼻孔看人的混蛋也会说这种软话?天才有点爽,不对,天才是真的很爽!这是幼稚优越感的莫大满足,是一种好像"我赢了"的心态......
什么优越感!老子就是高兴!
一个冲动,樱木脱下黑色的校服上衣......
流川的眼前"呼"地全暗,似乎被什么东西裹住了头,他尚未来得及反应,干燥温热的嘴唇就压上了他的唇。就只是压着,笃定而又有些不安,却再没有别的。
几秒,或者更短,一切恢复明亮,流川只瞥到校服的一角,回头,就已看到那个红头发少年插兜离开的背影。
"回去吧,别给神奈川丢人!"远远飘来这样一句话。
流川抿抿嘴,温热的感觉还在,真实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片刻,低头、抬头,他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原来,高兴也可以使人颤抖。


七、

那天回到家,樱木喝了整整三瓶矿泉水才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主动亲吻别人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更何况,那个亲吻的对象还是狐狸这样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疯了,可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似乎也合情合理。那个吻是冲动的产物,可冲动也恰恰是心底欲望的直白表现,那一刻,他想要那么做,所以亲吻这个动作就不经思维的修饰与过滤,直白地表达出来,这......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吧。
想明白了吧?应该算是想明白了......不过挺奇怪的,混蛋狐狸怎么看也是个男人啊!天才怎么会对男人......?!一定是传染......不过也好,从今以后就不用再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烦恼了吧......
不再扭捏掩藏什么,樱木知道自己该坦然地承认感情了,但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再次面对流川。
狐狸一定会问的,那么该如何解释呢?......算了,还解释什么?事情都做了,再废话也不能让时间倒流到发生前吧?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天才又不是小老百姓,说就说!!何况,这不就是像洋平说的"自己感觉"出来的么?
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没问,那还是不要说了......毕竟,跟那种混蛋说那种恶心的话还是很丢人啊......

二十多天又这样一晃而过,期间,流川基本继续维持着毫无音信的"死人状态",只是在十月中旬打了个电话回来。
那天,秋季选拔赛刚刚结束,大伙为参赛的三井举办了庆功宴,地点就在队长赤木家。难得被准许放肆的几个家伙很不安分,吵吵闹闹一直疯到晚上十点多,向来睡觉很早的樱木很快就称不住了,马上睡得昏天黑地四仰八叉,大家正在嘲笑他"健康宝宝"的睡相时,电话便突然响了起来。
冲过去接电话的是晴子,一来因为其他人还在闹,二来因为......她大概已经猜到打电话的人会是谁。
"喂,是流川。"
果然是流川同学!
"这,这里是赤木家,我是赤木晴子。"话出口后,晴子才意识到,自报门户显然已经没有必要。
"啊,很吵,人都在么?"
"大家都在,流川同学......是,是为了三井前辈的事情打过来的吧,我把电话给他。"
见到举着电话进来的晴子,原本热闹的房间立刻静了下来,大家都猜得到电话是谁打的,却还是觉得多少有些诧异。流川那个家伙,原来也是会关心别人的么?接过电话的三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似乎是听到对方说了什么,马上就笑了起来,紧接着就以长辈的姿态调侃了两句,将电话还给了晴子。
"那个......流川同学还要跟大家再说什么吗?"晴子多少有些不舍。
"没了。"
"那......流川同学在东京要多保重哦!"
这种话说完通常就是要道别了,可流川却似乎没有挂电话的打算。晴子有些尴尬,她不想当先挂电话的那个人,可又实在找不到别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睡得很安静的红毛猴子突然打起了鼾,突如其来的"雷声"把在场的人全都逗笑了。而笑过之后,晴子便仿佛被提醒了一样,突然明白了流川的意思。
"流川同学......是要樱木同学接电话吗?"
"......啊。"
"......可是,他在睡觉......"
"把他给我弄起来!"听筒那头的流川似不爽地吼了一句。
看到睡得很熟的樱木,晴子一时间有些犹豫,便将听筒放到了他耳边,叫流川自己叫他起来。然而,几分钟过后,听筒那端却似乎依旧很安静,樱木也一直沉沉地睡着。
晴子将话筒拿回,刚要开口,便听到听筒那头传来缓缓的男低音,"他盖东西了没?"
"哎?没,没有。"
"给他找点什么盖上,或者叫他回家睡......就这样。"
话毕便是一声刺耳的噪音,紧接着,便传来了电话特有的规律的"嘟"声。
晴子木然,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笑笑,大家相视而笑,气氛便马上又高涨起来。
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取出自己的被子为熟睡的红发少年盖上,晴子突然有些空虚,看着周围吵闹的人,仿佛看着彼岸灯火。刚才,流川的声音算得上是温柔了吧?那个在球场上叱咤风云,在球上下冷若冰山的他,原来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自己是不是很幸运呢?能够体会到那个仿佛云端神明一样不可触及的人的关怀,尽管......那份温柔并不属于自己。
那是,只属于樱木同学的温柔吧?
与樱木在海滩上交谈后,晴子就已经多少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或许比自己所料想到的还要更深一层。如今,这份"专属的温柔"是不是已经可以作为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了呢?晴子对这一类事情本就是以很宽容的态度来面对的,单纯的她对感情深信不疑,信奉着"爱无界"的思想,流川与樱木又是她非常喜欢的两个人,即便真如她所猜测那样,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是......
只是......
不甘心还是会有吧?尽管那个人不能被自己拥有也不该......
晴子强迫自己停止了这样的胡思乱想,再想下去恐怕就该有些很自私的想法了,善良的她并不希望自己有太多那样的想法。
怎样都好,只要两个人都快乐就好了,不是吗?

11月8日(两个月后)

这是个很安静的周日早晨,万物都在沉睡中的样子,只有太阳一如既往地勤恳,准时从东边呼哧呼哧地爬了出来,让世间万物得以在初冬的阳光中安睡。既是让世间万物都安睡,当然也包括我们的红毛猴子同学,难得的周日,不用上课,也没有篮球训练,这个家伙当然是不睡到太阳收工不罢休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
"叮咚--"
嗯......唔......嗯......
"叮咚叮咚--"
......什么鬼声音?老子的大餐还没吃完啊......(这是梦)
"叮咚叮咚叮咚--"
睁眼,声音突然变得更加清晰(因为醒了),樱木顿时暴怒,随手抄起昨晚吃饭没收拾的脏木碗朝着门扔了过去。
"啪!"木碗砸门的声音异常刺耳,门铃声顿时停了。然而,安静也不过维持了几秒,门外那个不属于"安睡中世间万物"的异类似乎也愤怒了,索性开始砸门,或者说,对着门拳打脚踢......
听着门外"敲锣打鼓"一样的噪音,樱木终于投降,咆哮着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去开门。
"哪个混帐......"红毛猴子开门便要骂,忽然感到身边一阵凉风,一个什么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瞬间闪进了屋里。
行李箱拖地的声音。
樱木转身看向屋里,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力推着连连后退,开着的门顺势"嘭"地被撞上,樱木则被死死地压在了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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