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坐在房内书桌旁的椅子上,他痛苦难耐地握皱了一张张的文件。心,一直一直揪痛着,从他说让耀司离开的那天就一直地揪痛着。好想好想念耀司,但他,就是没有去看他的勇气。他知道,如果见到耀司,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收回前言,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拉着耀司,求他留下。他爱他,爱到想将他永远留在身边,他爱他,爱到愿意让他离去,就算自己会因此毁灭,就算自己会从此心死。
"耀司...耀司..."不停地念着耀司的名字,他真的好想好想他,好想念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好想念他那若有似无的浅浅笑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想他,他知道他不该想他,无奈,他没有办法,没有不思念的办法。
他知道他的爱,是耀司的负担,他知道他的爱,只会让大家痛苦。但,他就是爱,就是爱上不爱他的他,就是爱上那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痛苦的男人...宫崎耀司。他曾以为自己绝不会爱一个人爱得这么深,这么痛,但事实却说明了他的想法,是绝对的错误。
谁又知道,他对耀司的情感已无法收回,谁又知道,他对耀司付出的一切还包含了自己的生命。曾几何时,他对上天发誓自己的生命从此与耀司并存,曾几何时,他对自己发誓除耀司不爱。但一切却无法改变一些事实,一些他以为他能掌握,却偏偏出轨的事实。他的所爱,不曾爱他。
突然之间,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前,紧握着门把,许久没有动作。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耀司就站在门前,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耀司正呼唤着他。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将无力的自己依靠在了有着耀司气息的房门上,让自己感受着那淡淡的感觉,享受着幻想的存在。
"耀司,我好爱你...好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低声的昵喃只有自己听见,温柔的语气里透出了深深的悲伤。就算是幻觉,他也渴望,渴望幻觉里的耀司会在门的另一边,对他说出爱他的话语。可惜幻觉还是幻觉,希望还是希望,现实里的耀司是绝不会这么对他说,就算他真的爱他。
如果他有打开门,那一切或许会有变化,如果他有打开门,或许他们不会痛苦那么久。隔着一道门的两人,只能透过冰冷无情的木门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熟不知对方也正靠着门边,吸取自己的温暖气息......
5
耀司-
离开了,终于还是到了离开的时候,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舍地回头望着若大的房子,心头有不少感触浮现。离开烈,他选择自己生活,离开烈,他并不打算去找忍。他爱的只有他,他想的只有他,他最后的时间,不会留给其他人,他最后的时间,只属于烈,只能慢慢地品味着烈的一切一切。不愿让烈伤心,不愿让烈难过,唯一的选择只有远远逃离。
"再见了,烈。我永远爱你..."对着偌大的房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后,他强忍着锥心的痛,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间房子,这间让他眷恋不已的房子。这间为了他而存在的房子。
纵使心再痛,纵使人再累,他,都没有再哭,他,都不再落泪。他的眼泪只为烈而滴落,离开了,心死了,人倦了,何来泪水可流?痛彻心扉的爱恋让他知道,今生除了烈,他别无所爱,来世除了烈,他不会再爱。
离开了思念的房子,他叫了部车,去到了一片白净的沙滩。那里,有间小小的屋子,虽然不宽敞,没多少家具,但他已满足。之前命人建造这屋子时就是不愿他们将它建得太大,只怕今天当他住进来时会感到寂寞,会不断地想起那人,那个他最爱的人。
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大海,但这里却是他和烈第一次单独出去时来到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想念,所以他才希望死时,也是死在这里,这个有着他们回忆的地方。
好爱好爱,他真的好思念他,才刚刚离开,却已经开始想念。如果他知道他的想法会怎样呢?是否会笑他傻,说他明明喜欢却不愿面对。回想着和烈的相逢,相惜,爱上,分离,他想笑,却又想哭。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还是会离开,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还是要爱他,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他的生命因烈而有意义。
"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红肿的眼睛还是没有落下泪水,伤痛的心却被烈的身影掩盖。回忆着过去,他笑了,笑着凝视着那唯一的一张合照,深情地吻上了照片上露出温柔眼神的男子,疲倦地慢慢闭上了眼睛,深睡在洁净的白色大床上。
在梦里,他看到了烈,温柔的烈。烈楼着他,吻着他,告诉他,他们生生世世绝不分离。但梦,还是梦,没人能确保它显示的是未来,也没人能确保它是毫无根据的。如果相符,叫做预知,如果相反,叫做告诫。但谁知道,他们正做着的梦是否是个告诫还是预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烈-
站在窗边,凝视着耀司离开的背影,他发现自己的心却不再疼痛,自己的情感不再存在。爱,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思念,却随着他的离开的增加。自己的胸口少了什么自己当然明白,但他无力挽回。无心,怎么痛?无心,怎么悲?失去了心的他,只能麻木地过着日常生活,什么感觉也不再浮现。
他的心,因他跳动,他的情,因他而现,他的一切一切因他而存在,失去了他,他根本不再是他。失去了他,他只是个空壳,没有灵魂的空壳。
日子还是照过,生活还是没变,但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变了。温柔气息不再,优雅笑容不存,剩下的,是一个冷冰冰,不爱搭理他人的躯体,一个连熟悉他的东邦都无法辨认的烈。
他的心真的死了吗?没有,只是为了耀司而掩埋着。他的温柔真的不再了吗?没有,只是因为耀司而保留着。他的优雅笑容真的不存在了吗?没有,只是为耀司而收藏着。
其实,偶尔他还是会流露出真正的自己,只不过,那个自己是大家再也不会看到的,只不过,那个他,是只有待在耀司曾呆过的房间才会出现的。
每日夜里,他都会去到耀司曾呆过的房里,躺在那张耀司睡过的床上,享受着那仅存的淡淡气息。他好想好想将那气息染遍全身,让自己能无时无刻感到耀司的存在,让自己能不那么思念,思念那个自己心灵深处最爱的人。
"耀司,在忍的身边,你过得好吗?一定要好好生活,否则我一定会疯的,一定!"紧抱着铺在床上的棉被,烈终于卸下了心防,露出了内心每日每夜的思念情绪。他只想紧紧抱着,抱着那沾染了耀司气息的棉被,让自己被耀司的气息包围着,不让自己做出疯狂的举动。
没人知道,他每日都想去找耀司,但他没那么做。耀司要的自由,他会给,耀司要的死亡地点他不阻止,就连耀司最后只希望陪在忍身边,他也答应,只因为他爱他,爱耀司比爱自己还深。就算知道那样做,自己会崩溃,但为了耀司,他选择自己痛苦。
他们又怎么晓得,自己为对方着想的同时,对方也是想着自己。他们又怎么晓得,这种伤害的爱,只会图增他们的伤痛,却连一个人也救不了...
□□□自□由□自□在□□□
耀司-
坐在沙滩上,望著一层层的海浪溅起,落下,心,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的平静。凝望著以前总是被烈温柔紧握不放的双手,眼眶不自觉地红了。那份被对方爱著、牵著、关怀著的感觉还是残留再手心上,纵使时光流逝,却无法减少一分温暖。
蓝天这麽地晴朗,海水这麽地洁净,但他的心却被不停地污染著,被叫做‘思念'的情感污染著。微风试图抚去他的伤痛,却怎麽也不去受伤後遗下的道道伤疤。痛,就算能减轻,但,爱,却无法缓去,反而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汹涌,知道将他淹没,直到他无法呼吸,只能慢慢地沈入无底深渊。
"烈,你还好吗?你一定要快乐,我会一直守护著你,就算死去,也会一直陪伴著你。烈,好想你..."对著大海说出内心的想法,却发现,心的伤口又再次破裂,渗出了丝丝血液。
他希望,自己离开後,还能一直守护著烈,就算死去,也不能分开他对烈的情感。他希望,自己离开後,大家不会伤心,只要记得一件事,他,宫崎耀司曾经活在这世界,曾经爱过一个人,一个爱他比爱自己更深的人。
他的身、他的人,或许这辈子无法属於烈一个人,但他的心、他的情,却只会献给烈,绝无其他人选。对烈的思念更像是咖啡香味般,慢慢蔓延开来,直冲脑鼻,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烈的浓浓思念,自己对烈的层层相思。就算得不到上天眷恋,就算结果比身处地狱还痛苦,但他,还是不会放弃,不会放弃对烈的爱恋,不会放弃对烈的思念,不会放弃要一直守护著烈的强烈决心。
爱,会让理智的人变得愚智;爱,会让冰冷的人变得热情;爱,会令一切颠覆常理,不受任何限制,连天,也无法阻止。爱,能创造一些奇迹,更能让一些暝暝中已注定的事实,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开始变成了新的历史。
他将心,送到了烈身边,却不知,烈的心,也早已飞到了他身旁。两颗心,一直错过相遇的机会,但其实,它们却早已被一丝纤细的线给紧紧套牢,怎麽扯,也分开不了...
眼前突然一片暗去,耀司只记得再自己完全昏迷之前,脑里又闪过了烈的身影,心,为他绞痛不已。
烈...在这时候,我,还是想到了你...
爱你...一直都爱你...
烈-
无神地盯著眼前一宗宗接下的官司资料,烈慢慢地斟酌著。脑袋里已什麽也装不下;脑袋里,已什麽也想不了;脑袋里,只有他的身影,只有他的笑容,只有他的坚强,只有他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
心,还在想他;心,还在念他;心,还是只有在思念他的时候,才会活跃起来;人,还在爱他;人,还在眷他;人,只有再想念他的时候,才会像个活人,像个有心情起伏的活人。
他,好想好想麻痹自己,他,好想好想遗忘一切,他,好想好想再看看他,看看他那了无人色的苍白脸上是否已有了生气,是否已恢复了色彩。但,不能,他不能去看他,他不敢去看他,他了解自己一旦看到了他,绝对会将他带回自己身边,不论任何代价。
放下手里的文件,他走到了楼下,拿了几瓶酒就开始猛灌。像要麻痹自己,像要遗忘一切,更像要掩盖自己对耀司耀司的思念。他明明清楚,酒精无法真正让他遗忘,但他,还是将自己用酒精麻醉著,让自己的大脑不再思考,让自己的身体,更是饱受煎熬。
身体再痛、再难受,都比不上心的疼痛,头脑再涨再混乱,都挡不了心的情感。谁都知道,酒,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并无法解决你内心真正的伤痛,更无法让你彻底忘却淌著血的心房...
正当他已不醒人事地倒在沙发上时,一通电话响了,一通即刻唤醒他、令他清醒的电话打来了。
"喂...哪位?"用尽力气起身接起了一旁的电话,他的语气显得分外的低沈,让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就知道他喝醉了。
"你喝酒了?唉,你们...我该怎麽说你们!!!烈,你现在马上来异人馆!耀司他...昏迷不醒。我们..."希瑞的话才说到一半,烈就即刻挂断了电话,整个人有种失措与害怕的感觉。
"耀司...你一定要没事...拜托你一定要没事..."冲去拿了车钥匙,烈就即刻狂飙了出去,深怕耀司就这麽离开他了。他真的好怕,就算早已知道了结果,但他,还是害怕,他,还是不舍。
"求求你,耀司,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夜晚的道路上,除了被灯光照明的大路露出了灯杆的影子,就剩下一道影子,一道飞奔著的汽车影子...
7
耀司-
"让我进去!!!"
"别妄想!我不会让你见他!"
"忍,让烈进去吧!耀司一定也想见到他。"
"曲希瑞,你闭嘴!我是绝不会让他进去!"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看耀司!"
"凭我爱他!"
"你爱他?哼,一直在伤害耀司的人好像是你吧!"
"那是因为我那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论爱,我更爱他!伊藤忍,你再阻挡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认为我会怕你吗!"
"烈!忍!你们冷静点!!!"
好吵好吵,为什么自己能听到烈的声音呢?
是太想他了吧?
耀司缓缓地睁开了眼,但眼前的一切却迷蒙得让他分不清真实虚幻。伸手向四周摸索了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眼镜,将它戴上。可是不知为何,戴上了眼镜后,视线还是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再房门外争执着,只要一言不合,随时都会开打的样子。
努力地眯起眼试图看清他们的身份,耀司才发现,一个是希瑞,一个是忍,而最后一个...是烈!不仅如此,耀司发现到他们三人间的浓浓火药味,转眼间,忍就随手拿了把武士刀,劈头往烈的身上斩。而他,也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冲去挡在了烈面前,导致忍一时收不了手,一刀刺伤了耀司的手臂,滴滴血迹沿着刀锋,滑落到了地上,画出了一朵美丽的鲜红花朵。
"耀司!!!"忍即刻抽出了刀锋,欲走去扶他,但他却已再次昏睡,瘫在了烈的怀里。
为了烈,他可以舍弃生命,为了烈,他可以抛弃一切,为了烈,让自己受伤他也愿意。
"烈...我爱你..."昏迷中,他喃喃道出了自己的心意,而泪,也在自己冰冷的唇接触到烈那微微颤抖的红唇后,滑下了脸庞,滴在了有着血迹的地板上,和血液慢慢融合,就像他和烈的心,也渐渐地开始交融一样,再也分不开......
烈-
狂飙到异人馆后,可以说他是极度粗暴地将大门给推开,还开始大喊,叫着希瑞,更唤着耀司。他的心,在途中就已分解了几次,他的情绪,若不是强行压抑,早已疯狂崩溃。
"希瑞!!!希瑞!!!"
"烈,小声点,我们在这里。"
顺着希瑞的方向走去,在他欲进门时却被一脸怒气的忍给挡了下来。
"让开!"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此刻他多么想给忍一拳,他真的好恨,好恨忍没有照顾好耀司。
"不可能!你明知道耀司病了还让他一个人住在海边,要不是我们刚好路过,耀司他早就...你别想进去!"
"你说什么!?耀司他明明...不对,怎么会这样?"被忍这句话打乱的思绪,烈混乱的脑袋里更是兵荒马乱。
"烈,我想耀司是喜欢你的。他,或许只是不要你伤心。你冷静想应该就会明白。"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耀司要这么为他着想,为什么耀司要默默承受一切。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耀司不应该自己承担一切,更不应该让他误解了一切。但是,他爱的耀司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只为他人着想的人,一个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他人伤心的人,一个让他怜爱不已的人...
"为什么...耀司,你太傻了..."
"你还不走!是你害耀司这么痛苦!"
"让我进去!!!"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
"别妄想!我不会让你见他!"
"忍,让烈进去吧!耀司一定也想见到他。"
"曲希瑞,你闭嘴!我是绝不会让他进去!"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看耀司!"忍,你又凭什么这么说呢?
"凭我爱他!"
"你爱他?哼,一直在伤害耀司的人好像是你吧!"明明伤害耀司最深的是你,你却还敢说爱他...
"那是因为我那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论爱,我更爱他!伊藤忍,你再阻挡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那我的爱,更不会比你少,我的爱,绝对不会让你妨碍。
"你认为我会怕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