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抢的爱人————无尾鱼
无尾鱼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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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别哭呀,又不是生离死别,小哥会给你带长白山的松鼠回来,好吗?"
"嗯,我还要胡人的狐帽窄衫。"
经过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利益诱骗的劝说,终于把赵俊雯稳住。赵骏祈和赵骏明才得以脱身北上。

与此同时,北方的一座林中有着与此截然相反的气氛,猫头鹰咕咕的叫声让这种诡异气氛更添一份恐怖。密林深处一个孤单的身影不停晃动,手中挥舞的长剑卷落一地枝叶,又任凭下落的枯枝割伤、刺破他的皮肤,仿佛失去痛觉般,只是机械的挥着手中的剑。
直到他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一声不响。他突如其来的仰天长啸,似乎震动整个山头,风云也似了解他的痛苦一般,为之一变,豆大的雨点登时噼噼啪啪的砸下来,流进嘴里,苦涩;滴进眼中,酸涩;雨水模糊了四周的景色,模糊了他的视线,亦模糊了他的心......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底现牛羊......
塞外景色的豪放与中原景色的温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这种牛羊遍地,鹿马同奔的景色是赵骏祈和赵骏明从未见过的。头上一片蓝天白云,脚下遍踏绿草明溪。沁人心脾的空气让赵骏祈忘却近来一直困扰他的烦恼,策马奔腾在原野上。
"二哥,等等我。"这样的赵骏祈是赵骏明不曾见过的,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平日里只能看到他一头扎进书籍中的样子,像这样的情况从未出现过,他还以为他的二哥是个只知道钻研书本的人呢。
两个人离家名为寻找药草,实为散心。皇上赐婚不喜欢也得受着,这指名的未来郡马爷只得远离京城到边关来散心了吧。
边塞的小镇不同于京城的繁华,别有一番风味,再加上二人长这么大以来也没怎么出来走动过,顶多只穿梭于尚书府与摄政王府之间,可以说他们还从没逛过这种民间市集(赵骏祈是由于致力于研习医理,而赵骏明则是因为体弱多病,不要以为赵家的孩子都是保护过度哦)。
各类小贩的叫卖声充满市集,赵骏祈和赵骏明先找了一座茶楼歇息。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水泄不通的样子,两个人都兴奋不已。
"二哥,下面好多人哦,可是......可是,我们这样好吗?"赵骏明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他。
"都出来了就好好玩玩吧。别担心这些,爹不会生气的。"他们那个爹他还不清楚,若是真不让他们来,他们还没出京就不知道已经被抓回去几次了,哪还容得他们在这里造次。"看,下面人越来越多了。我们也去看看。"
赵骏祈拉着赵骏明走出茶楼,挤身于人潮中,不时的左逛右晃,东瞧西看好不开心。两个人就象刚被放出来的幼儿,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到处探险。这种天真的举动再加上他们俊秀儒雅的外貌,着实吸引了一大群的人注目,不少姑娘斜目偷偷窥视,私下谈论着什么。
天色渐晚,也终于累得不想再动了,二人便打道回"府"。回客栈要经过一座桥,等他们走到中间时,四周忽然围上来许多人。只消一眼,赵骏祈便看出他们武功不弱,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诸位,我们似乎不曾相识,应该没有什么过结,为何挡我们去路?"赵骏祈心想他们一路上没有和人结怨,什么人会找他们麻烦。
"二哥?"赵骏明紧抓着赵骏祈的衣角,显然这群人把他吓到了。
"别怕,有二哥在。"说着他把赵骏明护在身后。也不想想到底谁才是那个该被保护的人,赵骏祈不喜欢习武,所以嘛,他压根儿就不会打架;赵骏明因为体弱被他爹逼着习武强身,还使得一手好暗器哩。
看对方誓在必得的样子,少不了要大干一架。赵骏祈心想对方大约共有二十几人,硬闯是行不通了。
其中一人拿出一副画像与他们对照之后问道:"敢问阁下是否从南而来要往北去?"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赵骏祈抿起双唇,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做才会更好。
"是,就请阁下到舍下一聚;不是,还是要请阁下到舍下一聚。"
"这不是根本没得选。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凭什么我一定要去?"赵骏祈被对方的话气得直翻白眼,什么跟什么啊。
"那,只好得罪了。把他带走。"那人指着赵骏祈下令到。一群人蜂拥而上。
"快跑。"
赵骏祈拉着赵骏明趁后面几个人不注意越过他们就往回跑,一路上不知掀翻几个摊位,打烂多少东西,只好一边跑一边丢银子赔罪。他可是很讲道理的,不象后面紧追不舍的那群笨蛋。
正跑的好不得,迎面有人赶来一群羊。赵骏祈只好拉着赵骏明转身跑进一条巷子。刚从巷子的另一头跑出,耳边风声呼啸颈子上一阵疼痛,意识逐渐抽离他的身体,隐约听到一声"得罪了",算他还有点良心。对了,明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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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骏祈醒来已是深夜,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盖着柔软的锦缎被子。跃入大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里的人不是太有钱就是有毛病,捉回来的人能享受这种待遇真是天下奇闻。
他走下床把自己所在的房间观察了一下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屋内的摆设选用的都是上好材料,经过名家雕刻。床头有个木雕的架子,上面摆着一盆吊兰,另一侧是一套石刻的桌椅,桌面上刻着棋盘;对面的窗前有一张书桌,旁边有一个书架,堆满各类书籍;出了里屋的门经过一个小型客厅才是这个居所的正门,外面有一些铺了鹅卵石的小径,也有一些走廊,窗前种了一株丹桂和几株梅树;沿着最宽的石子路走下去有一座凉亭,上面写着"闻芳亭"字体遒劲有力,透着一股刚毅。
令赵骏祈奇怪的是亭中的石桌上放了一把断弦的古琴,上面沾满灰尘。显然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动过。细看之下琴上竟还留有斑斑血迹,这使他有些恼火,不禁又抿起双唇。赵骏祈认为音律能洗涤人心,怎能沾上污秽之物。
赵骏祈抱起古琴回到他刚才所在的居室,将琴身上的污渍擦干净,又将琴弦修好,血渍因时间太长无法清除他就没办法了。赵骏祈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才上床入睡。
不知明弟在哪,也和他一起被带到这了吗?那他有没有受伤呢,是不是饿着了,会不会害怕......带着这样的问题,赵骏祈竟也安然入睡。想必是觉得这里的人对他如此对他弟弟也不会太差吧。
"公子,公子......"一声声呼唤传入赵骏祈耳中,扰乱他的一夜好梦。
"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处境,暗自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赵骏祈立马直坐而起,看到一个侍女打扮的绿衣少女站在他床头。
"公子,从今以后您的生活起居就由奴婢来照顾。请公子先更衣、梳洗,我们堂主有请。"
"以后?有请?"对方一席话说得他莫名其妙,什么以后?什么有请?谁说他要在这里住下来的?拜托,谁来解释给他听啊!
"......实不相瞒,我们请公子来是想请您救救我家庄主,也救救全庄几百人的性命。"绿衣少女忽地跪在地上,恳求到。
"这,这是怎么了?你先起来再说。什么事这么严重?"赵骏祈被她莫名的动作搅得糊里糊涂。
"公子,您先答应我一定要救我们庄主,我才起来。"绿衣少女依旧坚持。
"那你要先告诉我,我弟弟在哪。"
"啊......这个,奴婢不知。昨晚他们只带了公子一个人回来。"
那么说,明弟可能还在客栈。"过会儿能找个人把他接过来吗?"赵骏祈问她,他可不放心让明弟一个人呆在客栈,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哩。
"能,能,我这就叫人去。"绿衣少女说着就往外走。
"也不差这一会儿半刻,过会儿再说。你先把你们庄主的情况给我说明白点。"
"是这样的......"绿衣少女在带他去暗松园的途中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讲与他听。
赵骏祈这才知道原来他被带来的地方叫栖凤山庄,庄主名叫史狄星。早就听过他的名字,北方商业霸主,传闻手段硬派、狠辣,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痴情,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抛下这么多人。他到是也想见识见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名震塞北的史狄星变得如此落魄。最另他气愤的是,他被"抢"到这里全拜一个江湖骗子所赐!这辈子别让他再碰到那个骗子,否则有他好瞧!!
"对了,你叫什么?"好无聊哦,好想回家。
"......奴婢原姓窦,名为花。公子以后可以唤我窦花,也可以凭您喜欢来叫。"
"......静若处子,窈窕淑女是也。取静字和窈字的谐音,就叫静瑶吧。"看出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赵骏祈顺着她的意替她取了一个名。
"静瑶谢过公子。"静瑶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为她取名,有些受宠若惊的向他道谢。
"这里就是暗松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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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骏祈看着床上的人,心想,混球,要不是你我现在不知有多自由,多快乐,都是你,我要报复你。过了好久才不情愿的说:"嗯......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他昏迷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想办法让他吃东西吗?"
"办法是想过,能试的都试过了,可是什么都喂不进去。"堂主叶君寒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剩下的......想也不敢想。"
"唉?"赵骏祈没听明白他说的意思,沉吟片刻之后决定救他,顺便拿他当实体研究对象来练手。"要我救他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都行,只要庄主能醒过来就算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叶君寒马上接口,惟恐他一生气丢下他们不管,那他们到时哭都没地方去哭。
"你过来。"赵骏祈挥笔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抬起头对他说,"呐,这是药方,你要小心保管,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明白吗?药也要由你亲自去抓。否则他要是翘了,我不负责。"
"这么多种药,每种半斤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啊?"叶君寒看到足足写了十页的药方不禁目瞪口呆。
"怎么,有意见?"赵骏祈不满的瞪他一眼,怎么史狄星手下会有这种没大脑的堂主?难怪会变成这样。
"没,没有,只要您能医好庄主,别说这百十种药,就是您要找遍天下各种奇药我们也认了。"
"别说的这么可怜,好象我存心虐待你似的。"实际上是他还在记恨他那一棒子,就是要虐待他,到现在他的颈椎还在痛哩。若不让他跑跑腿太对不起自己的脖子了。"对了,别忘了我弟弟的事。"
"不敢忘,不敢忘!"
赵骏祈将几个人撵走之后,坐在床畔为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栖凤山庄的庄主史狄星把脉。其实他没什么病,大概是受了什么过大的打击,让他想逃避这个世界,故意不去面对。
如果是这样......赵骏祈端过桌上的茶试着喂给他喝,但茶水顺着他的嘴角直往下流,怎么也喂不进去。
"果然,你就算不吃饭也得喝口汤啊,这样不吃不喝就算神仙也救不活你!"他连基本的求生意识都放弃了,要别人怎么救啊?真不想管了。哎!好烦,这个人真是的,早不早现在要死要活的,偏跟他过不去。
赵骏祈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偏头侧目,思来想去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方法可行了。可是、可是......啊!大概此刻在庄里的人除了他之外没人能让床上躺的这个人吃饭了。要么是没想到,要么就是不敢想。恐怕后者成分居多,光看他现在昏死的样子就知道他平时对人要求肯定很严,哪还有人敢以下犯上。这时他好象能理解叶君寒话中的意思了。
不救他的话,他真忍心看他死吗?

第二章
这是哪?好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好冷,身体好象一直向下坠,好似要落入那无尽的黑暗中。他怎么会在这?
展毓,对了!展毓为什么要离开他?他对她不好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相继抛下他?先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娘,再是他那个痴情的爹,最后是他以为可以相伴到老,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所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都离他而去。为什么?!
好冷,他的心好冷,他的心在哭泣,好象在下雨。
下雨......
好大的雨,天空渐渐便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好想放弃,放弃这生的机会,想以死来解脱。
他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感到心痛?是处于弥留之态吗?
快了吧......他应该很快就能解脱了吧。
赵骏祈端过药来闻了一下,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好难闻。"虽说他是学医的,但不可否认,他讨厌吃药。光是这种难闻的药味和药的苦味就可以把他整死。
他又不舍得真让这里的人都眼巴巴看着他们主人死去,谁让床上这个是他们敬爱的人嘞;谁让他自个儿硬着头皮顶下来的,既然扛下来了就该他负责。赵骏祈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眉头一皱把药汁含在口中以嘴来替史狄星喂药,在他们的唇几乎相触的时候,心里一颤把药全数吞进自己肚子里。
"咳、咳......好苦!"自己开的药当然知道苦,但他没想到会这么苦。看来有得他受了。害死他了!他一定要报复他!
赵骏祈顺顺气再次把药含在嘴里,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在史狄星的潜意识来不及拒绝时一鼓作气把药汁灌进他的咽喉,一次次把药喂完。
"你的抗药性挺强的嘛,害得我差点窒息。哎!这药还真苦。"
赵骏祈把嘴巴洗漱干净,又替史狄星把嘴巴擦干净。转身端过水盆,拿起浸过温水的手巾为床上的"死人"净身。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爱干净,不想和一个成天脏兮兮的家伙亲密接触!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善良哦。不求回报......这怎么行!一定得想个法子让你做点儿什么。要不然我心里会极度不平衡。"赵骏祈边擦边自言自语的,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疯了呢。
赵骏祈终于找到能让他心里平衡的方法了,每天替史狄星喂过中午的药后,过那么一两个时辰,他就开始他的"复仇"行动--用史狄星练扎针灸。中间那断时间他用来研究叶君寒帮他找来的医书,他是很会利用时间的人。
叶君寒奉命到处找医书,刚找来的就会马上送到赵骏祈那里。才想敲门觉得里面的人笑得出奇的怪,从门缝里一看真是被吓个半死。
史狄星从头到脚插满了大小不一的各种银针,真是无一处能幸免于难。哇,看来他要小心了,他把他的宝贝弟弟弄丢,他还没找他算帐呢。这要是哪天趁他不注意也给他来这么几下,他也不用活了。这时的叶君寒还没想到自己前几天半夜闹肚子跑厕所实数与赵骏祈有分不开的关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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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种感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一种奇特的感觉包围住他。让他觉得温暖,觉得留恋,甚至觉得幸福--那种他从不曾感受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好温暖,就好象被一团光笼罩,轻轻的,柔柔的,让他不自觉的向想它靠拢,想追着它的脚步......虽然每次这种感觉过后都会有一种更奇怪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堪,但似乎这痛苦的感觉过后就又会迎来那种微妙的感觉,成为让他期待的一段最独特的经历。因为那温柔,让他不再想往更深的黑暗之渊坠落,让他开始希望能再次清醒,让他看清自己仍旧留恋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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