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jojodlj
jojodlj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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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韩杰,韩氏集团总裁。在商场上是有名的修罗王,却一生致力于公益事业,身前捐款高达五亿,赞助了无数的孤儿院,福利院,最后因忧郁或厌食等诸多因素而撒手人寰。终生未娶。享年45岁。
我,因传记《韩氏传奇》而一夜成名。
那时,我还只是《申江论坛》的一个小记者,韩杰韩先生已是驰骋商场的传奇人物了,不过他从不接受媒体的访问,是个神秘的人。当老总知道了我曾是韩先生帮助过的孤儿后,就叫我去碰碰运气。对于我,无疑是一个接近心中偶像的好机会。
韩先生一开始并没打算接受我的访问,我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正打算放弃时,却接到了韩先生的电话。
那天,我依约来到了他的住处,那是一栋靠海的别墅,好像是“天堂孤儿院”的旧址。
走下旋梯的人,有着俊朗的神情,却显的有些病态,不过那一点也不损他的气质。可一个功成名就的人不是该意兴风发的吗?为什么在他的身上,却只见忧郁。
“是丁宁丁小姐吧?坐。”
是个和蔼的人。寒喧着,我却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很迷离,像怀念。这是他愿意接受我的采访的原因吗?
“我……”总觉得象在刺探他什么,让我心跳,“我很像你的朋友吗?”
他显然诧异于我的敏锐,“是的。长得很像。”
看出他不愿深谈,我拿出了采访机,笔记本和笔,开始了这难得一次的访问。
其实有很多问题他都避而不谈,让我有点失望,不过对他的尊敬却不曾少半分。他似乎明白我的想法,“也许,将来你会发现,是我欺骗了你们。”说完,他笑了,温和而寂寞。
两个月后,韩氏集团总裁----韩杰,无疾而终。
我收到了他送我的包裹,是日记,厚厚沉沉的五大本。我花了三天,没做任何事,只是看他的日记,很感动,也想哭。
他十八年生命后的每一天,都只为一个人,塔塔---一个弱智兼自闭的少年。
然后,我像着了魔,拼命的写,写下他的孤独寂寞,为他一样是孤儿的童年;写下他的深情无悔,为他对塔塔一生的痴恋;写下他的怨恨情仇,为他在商场的尔虞我诈走到今日;写下他的痛不欲生,为世间已再无他留恋的人。
最后,主编还是删了他与塔塔的那一段情,说怕影响韩先生的声誉。可我知道,对韩先生,没有塔塔的一生是不完整的。所以,我写下了这篇文章。请你,请你好好的坐下,捧一杯香茗,静静的看。
(二)
日记的扉页,是一张他们俩的合照,那时的韩先生看上去还很年轻,背着吉它。有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和没有的沉稳。在他身前的少年,有着及肩的长发,看上去很害羞,是因为韩先生环着他吧!在照片的下面,写着: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个静静的午后吗?阳光撒满整个庭园,而你就坐在草地上,仰着头,看云。那以后,我的人生少了你便失了颜色。
因为自己是孤儿,所以只要一有空,韩杰就会回孤儿院帮忙,陪小孩玩耍,陪大一点的孩子们复习功课。这次他考到了南部的大学,因为机缘而参加了校公益社团。每星期一次陪孤儿院的孩子们玩耍,兼教他们一些知识。
和孩子们讲完午睡前的故事,正好院长迎面走来,“小杰,孩子们都睡了?”
“是呀!”
“好象就只有你了。”院长是在感叹,也是,本来还有4、5个同学一起来帮忙的,现在只剩韩杰一个了。
“是呀!”
“哎,现在的年青人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因为出身孤儿院,所以不觉得麻烦。”
院长看着眼前的青年,沉稳的不似十八岁的年龄。
“那么,院长,我先走了。”说完,有礼的点头,转身离去。
在穿过庭院时,韩杰遇见了塔塔。
他不由的走向那个静静的孩子,“我是韩杰,做个朋友吧!”
可那个孩子没有理他,他也坐下,在他的身边,仰起头,“在看云吗?”
那个孩子还是没理他,韩杰不由觉得奇怪,小心的探出手,轻轻触上塔塔的脸,入手滑嫩的质感,很舒服。
塔塔却如受了惊的兔子,飞快的转身逃开了。
他他,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在这午后,这阳光,这庭园,联接了。

(三)
“杰,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我去了孤儿院,你不是知道的吗?”对于灵,韩杰实在不知该怎么办,这个痴情的女孩,为了自己也考到南部,可自己……
“哦,对了,今天是你的‘工作日’,我忘了。”说完,吐了吐舌头,笑了,很灿烂。让韩杰不由恍惚了一下。“那今天你要陪我去买书,害我担心了你那么久。”
韩杰也明白,这样对灵不公平。他曾很明确的告诉过灵,他不会爱上她的,可灵却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爱上呢?自信满满的。她,为了自己,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她,和自己不同,有牵挂的。
“塔塔,看见吗?这是吉它,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哦。”
韩杰坐在塔塔的对面,调了调弦,便自弹自唱起来。韩杰的声音很好听,浑厚,有种安全感。可是,塔塔只是自顾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曾抬头看过韩杰。然后,韩杰,会和塔塔说故事,那些有趣的典故,上课教授说的笑话。塔塔都不曾回应过他,可韩杰不放弃,这些时日,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来院里,陪孩子们,陪塔塔。
“小杰,又来陪塔塔?”
“恩。”
“多亏了你,对那个孩子……,哎。”
院长告诉他,塔塔其实有父母,不是孤儿,可他父亲愿赞助他们,只希望能快点摆脱这个弱智又自闭的孩子,怕说出去有损他的名誉,所以塔塔才8岁就送来这儿了,到现在也快有7个年头了,这期间一开始他母亲还会来看他,可现在……
“塔塔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我也很高兴陪他的。而且现在,我觉得有进展了。”韩杰笑了,很安慰。
“是吗?可对我们没多大改变。”
“自闭的小孩都是这样的,要慢慢来,他会回到现实世界来的。”
这两天,韩杰明显发现了塔塔的转变,开始对一直“缠”在他耳边的声音有了回应。塔塔爱听他弹吉它,很专心;而且,会在自己说话时,看着自己,在他纯净的注视下,韩杰总会觉得心跳。自己在乱想什么。可是,塔塔没有开口和他说过话。
“想学吗?塔塔,要说话哦,如果想的话,要说,‘想学’。”
塔塔为难的看着吉它,又看看韩杰,似乎不高兴这样,所以别过头。韩杰不由笑笑,这样表情的塔塔不知道有多可爱。
韩杰又弹起了吉它,塔塔不时的会拿眼偷瞄他,很可爱。韩杰又笑了。
塔塔似乎明白了韩杰在笑他,不甘心的转身,手却用力的甩上了吉它弦,“砰”六弦齐断,塔塔的手上都是血,韩杰惊了。
“天,塔塔!”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惊慌,韩杰暗怪自己太焦急,害他受伤。找急救箱为他包扎,塔塔却一声都没哼,仿佛伤的不是自己。
“不疼吗?”可韩杰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SE NI SE VI YO RUM ,SE NI SE VI YO RUM耳边传来塔塔低声的吟唱,“不伤心,不疼,不疼。”
塔塔和自己说话了。
后来问塔塔,SE NI SE VI YO RUM是什么意思,塔塔说他也不知道,梦中总有人在耳边这么反复唱。
他他,他寂寞的小世界被他融化了。
(SE NI SE VI YO RUM 是土耳其语,就是I LOVE YOU 的意思。)

(四)
昨天,灵哭了。却又说,不放弃。
在去孤儿院的路上,遇见了卖玫瑰花的妇人,不知为何,买了一枝。
“塔塔,漂亮吗?这是花,玫瑰花。”原来,自己想送花的人只有一个,塔塔,只想送塔塔。
“花,死了吗?”
“是枯萎了,丢了吧。”却见塔塔一脸的舍不得,小脸皱着。
韩杰不由伸手揉揉他的脸,不爱他的脸皱成这样。“下回来,我再买给你,还有吉它。我以后天天来教你。”
“院长,我想毕业后,一找到住处,就接塔塔一起住。”
“你……和塔塔?”
“我想,我爱塔塔。”
对于这个自己一直很赞赏的年青人,院长不知该说什么,如果一个人愿意付出将近四年的时间,只为了一个人,那么,自己凭什么阻止呢,“好吧。”
他他,他送他玫瑰花和吉它。
(五)
“杰,你在忙什么呢?”
“灵,对不起!”
灵惊慌的抬起头,她不是要听到这句话的。“你太累了,我……我们下次再聊吧!”说完急奔而去。
灵,其实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刚走入院门,小何就告诉他,塔塔进了医院。
急急赶到医院,塔塔已没事了,睡了。
“怎么回事?”
“今天,塔塔他妈妈来看他了,我本来以为他妈妈会很高兴塔塔的转变,没想到……他妈妈会想杀了他,塔塔怎么也是他十月怀胎的孩子呀。”
病床上,塔塔安静的躺着,脖子上有明显的瘀痕,泛紫。韩杰心疼的轻抚,“为什么不呼救?小何说,开门时,只见你妈妈掐着你的脖子,你都没挣扎。”
“这个梦做了好多年了,不是做梦吗?”
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的生死,我早该在生下他的时候就掐死他的,可都没能忍心,否则,就不会……我也爱这孩子的呀,小时候那么可爱,小小的,我都会唱歌哄他入睡的。死在我的手上,对这孩子,也许是一种幸福吧。
塔塔的爸爸,以塔塔的残疾为由,在外花天酒地。其实,只是借口,他从不曾对婚姻忠诚过。
他他,有时很可怕,静静的死去他不挣扎,不说话。
(六)
“灵,我们只能是朋友。”
“你,爱上了别人吗?”
“是的。”
“她,比我还好吗?”
“……”
灵不由苦笑,对一个从来就无心于他的人,她,没有决定权,不是吗。
孤儿院靠海,几乎每个无课的下午,韩杰都会带塔塔到海边,弹吉它,看日落。
塔塔爱听他弹吉它,韩杰爱摸他的长头发。
他他,静静吻着。韩杰知道,塔塔其实是不明白的,将他引入嗔痴爱怨的红尘,是他无心,却有意。不过这样就好,能永远这样就好。
他他,深深爱着。他他,永远的吗。
他他,深深恋着。他他,不变的吗。

(七)
韩杰是幸运的,才踏上社会,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一年后,塔塔搬了来和他一起住。
塔塔的笑容有着美与纯净,世界单纯而空白,总能让自己安心。最近他刚学会烹饪,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买菜做饭,想到这,韩杰笑了,很幸福。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接塔塔一起住的话,塔塔就不会出事了吧。
是车祸,赶到急救室,说塔塔已没救了,而且,他们有塔塔器官捐赠的自愿书,又正好有个病人急需器官移植,所以,连塔塔最后一面他都没见到。所以,什么都没来得及……
可是,太巧合了,不是吗?太巧了……他们怎么会有塔塔的器官捐赠书?塔塔什么都不懂,怎么会签这样的自愿书?那个病人,像就在等,等塔塔出事?太可怕了,会是这样的吗?
那个等急救的病人是塔塔的爸爸……
和我的命相比,那个弱智儿算什么。要儿子,我还有好几个。
噢,自愿书吗?是他妈妈让他签的。那个蠢女人,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韩杰几乎疯了,可是,没证据,而自己只是一个孤儿,他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自己怎么斗得过他……
他他,两个世界都崩溃了。

(八)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韩先生是这么写的:塔塔,20年了,苦涩的20年,孤独的20年,寂寞20年,还有,没你的20年。他死了,跳楼的,死的很惨。他夺走的你的20年,并不好过。因为我时时的在提醒他……那是你的。我的使命已结束了,生命也已到了尽头。是幻觉吗?我看见你,在海边的夕阳下,弹吉它,等我,一起看日落。我马上来找你……
他他,灵魂相依,永不分离。
我从不觉得韩先生骗了我们,他始终,是我最尊敬的人。
(全文完)
最后之最后,需要说明的几点(觉得这篇太短,纯属骗经验的:)
1、呵呵,我埋了个伏笔,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就是塔塔的妈妈说的那句话“死在我的手上,对这孩子,也许是一种幸福吧。”我想写塔塔是被他爸爸蓄意杀死的,为了器官移植。
2、是不是发现韩杰有点恋童癖?汗~~~
3、呵呵,carriewsl大人好厉害啊,被你看出来了:),这篇可以说是由徐若瑄的《他她》改编的,因为非常喜欢所以写小说的时候有意识的就把歌词给嵌进去了,我想以后听到好听的歌也会改编成小说,说不定就成一个系列了,呵呵。不过估计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太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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