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直视着他："什么都瞒不过你吗？"
    "大部分情况下是如此。"Tyrant笑着说："那个人真的这么重要？值得艾萨克·德瑞克把到手的东西拿出来作交换？"
    "人和物的价值都是相对而言的，也许我们的价值观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易。"
    "你带着那个东西吗？"
    露比毫不隐瞒地直接回答："是的。"
    "那我可以不和你交易，直接杀了你搜身比较简单。"
    露比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也不是真的要那么做，Tyrant只是在试探，以便观察他的反应。
    "我知道，如果那样做，你只能得到一份十字架里的东西，而且永远也别想得到剩下的那一份。"
    "我也可以把你拘禁起来，再向你丈夫要另一份来交换。"
    "让我独自到这里来，本身就是弃卒的意思，软弱的人没有资格躺在‘右手'身边。"
    Tyrant盯着他看了很久，他们针锋相对。
    过了一会儿，Tyrant才慢慢地打破沉默，他说："我喜欢勇敢的好女人，那么如你所愿，我把人还给你。"
    他什么动作也没做，但却立刻有人推开门，把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拖了进来。
    艾伦的心十分用力地跳了一下，他不知道麦克在这两天里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但面罩妨碍了他的视线，使他只能远远地看到一具赤裸的身体。

    露比的想法和艾伦完全不同，他甚至在Tyrant说"把人还给你"的时候感到一阵惊诧。
    是因为他答应得太轻易了吗？
    露比忍不住问自己。
    一件困难的事忽然轻而易举地达成，总是会给人带来不安和不确定。
    简单来说就是难以置信。
    露比原以为Tyrant会提出更苛刻的要求，至少应该要他证明手中资料的真伪，但Tyrant却连交换品都不看，就直接说出"还给你"这样的话。

    他在想什么？
    露比一边揣测他的想法一边把目光投向那个正被人拖拽过来的男子。
    他立刻想通了Tyrant的行为所指向的目的。
    被拖进来的男子并不是麦克。
    他很英俊，脸部的轮廓给人一种强韧与柔和互补的印象，蓝色的眼睛虽然低垂着，却丝毫也没有影响那种纯净的剔透感。
    艾伦也看清了他，但对这个男人毫无印象，他不知道Tyrant为什么忽然把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到他和露比的面前，也许又是一场恶劣的闹剧。

    "你好象很惊讶！"
    Tyrant注视着露比的双眼："你要交换的人不是他吗？来，把他的头抬高一点，让这位美丽的小姐看清楚，以免交换过程中出错。"
    他微微一笑，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嘲讽："Sade Mary的宗旨是‘货物出柜，概不退换'，所以最好在交易的时候看仔细些。"
    Tyrant的手下一把抓起那个男人的头发，把他的脸对准了露比。
    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精液和汗水，双唇红肿，嘴角破裂，脸颊上还有明显的淤痕，赤裸着的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大块的青紫遍布其上，乳头红肿充血，红白的液体顺着大腿深处不断滴落下来。

    露比当然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要考虑的问题却不是这些。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迅速整合眼前的状况做出反应，就会立刻陷入被动的局面。
    "你要找的人不是他吗？这个男人--"
    Tyrant笑了笑，用手指捏住那张狼狈不堪但又迸发着愤怒和炽烈恨意的脸，然后透过面具望着他的眼睛。
    "真遗憾，看来他们要救的人不是你，怎么办呢？回去再陪我的部下们玩几个小时，我知道只有一两个人无法满足你的自责，肉体上的痛苦会让你在精神上原谅自己，你应该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跪下来吻我的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人向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但Tyrant的手下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拖开，突如其来的猛烈动作使他无处着力地往后倾倒，双脚在地面挣扎了两下，重重摔在地上。

    "让你那些公猪继续上吧，他们连做那种事的时候也都是群没用的废物......"
    艾伦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一震，那是克里斯的声音，他虽然没有见过克里斯面具后的脸，但却对他的声音记忆犹新。
    既然克里斯被发现了，那麦克呢？他也遭到和克里斯一样的待遇吗？
    Tyrant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胡思乱想，艾伦听到他说："你好象还精力十足，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个花样吧！"
    他抬起头望着露比："抱歉，让你看到这种难堪的场面，我想确认一下，他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是么？克里斯多弗·帕特里克，是我调查不利？我还以为前任‘右手'头目的得力干将会值一个十字架的价钱，看来我们的价值观的确有出入。"

    他别有深意地微微一笑，故意"噢"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
    现在已经轮不到露比说话，Tyrant一个人掌握着对话的节奏和内容，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带入无法回头的死路。
    "的确还有一个人混进Sade Mary，但他并不是‘右手'的人，如果你们要交换的人是他，那么你们又是谁？"
    Tyrant用了两个"你们"，似乎不像随口说出，而是有其它的含义。
    "我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也让你们见见他，然后决定交换的对象怎么样？"
    他不等露比回答就让人打开门。
    艾伦终于见到了麦克。
    他光裸的身体紧贴着地面，一个男人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进来。
    麦克的双手被粗绳捆在一起高举过头顶紧抓着男人的手腕，以此来减轻拖拽的力量。
    那个男人似乎力大无穷，轻而易举地把他拖进来扔在Tyrant面前的地板上。
    艾伦一直隐忍不动的身体一颤，剧烈到几乎用眼睛就能看得出来，Tyrant露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笑意："我说过对待重要的货品要小心轻放么？"

    那个男人立刻低头："是，请原谅。"
    "你应该对客人道歉。"Tyrant的目光从艾伦的脸上转移到露比的眼睛里："如果这位小姐不想原谅你，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不必了。"露比把手放在艾伦的颈上，让他不要激动："请让他出去，我们继续谈交易。"
    "好的。"Tyrant挥手让这个男人出去，他忽然站起来抓住麦克的头发把他拖到露比面前，慢慢地说："那么由我亲自来为你服务，看清楚，是他吗？"

    艾伦几乎要立刻跳起来，但麦克在看着他，而且露比还没有让Tyrant说出那个可以行动的关键词。
    麦克浅绿色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一开始是吃惊，然后又变成了安心，最后好像在安抚他，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不要冲动。
    "如果看清楚了，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要带走哪一个？"
    露比没有去看Tyrant，而是望着麦克，他看到麦克的目光让艾伦镇定下来，然后转而望着他。
    那双眼睛里包含着相当复杂的表情，似乎是在要求露比带走克里斯。
    但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谁都知道让克里斯留在这里就是把他推向绝路，但露比怎么能为了一个陌生人丢下麦克，即使他能这么做，艾伦也不会答应，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用强硬的手段把麦克带走。

    最后的结果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胜算，但那种情况下即使能逃出去，必定也是相当惨烈的。
    "如果我说两个都带走的话，条件是......"
    "那不行，等价交换，一个十字架只能带走一个人。"Tyrant打断了他的话："除非你有另一个十字架，否则就只能带走其中一个，对你我而言，这都是很公平的。"

    他把麦克从露比的面前拖开交给身后的部下，又用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声音笑着说："在你左右为难思考的时间里，我们来欣赏一场好戏吧。"

    他不知道用什么在和部下沟通，似乎完全不需要下命令，就立刻会有执行的人出现。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镣铐和皮带，迅速地围拢在他身边。
    "我让你来选主角。"
    露比冷冷地回应道："不要让我做这么残忍的事。"
    "既然这样，我来替你决定。"
    Tyrant也毫不留情地说："就让没有试过的那个来做吧。"
    他的话音落下，那些强悍的男人立刻从地上拉起克里斯，把他摔到床上，然后动作熟练地把他的双手铐在一起用绳子固定在玫瑰花交错的黄铜床栏上，又把他的双腿分开拉起，同样捆在床栏上。

    克里斯保持那种困难的姿势，把整个私处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艾伦身后的镣铐发出极其轻微的断裂声，他回过头来望着麦克。
    就让没有试过的那个来做吧。
    Tyrant的声音一次次地重复出现在他的头脑中，几乎剥夺了他的理智。
    但是麦克的双眼中没有难过和屈辱，他回视着艾伦，浅绿色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燃烧的怒火。
    他不为自己感到悲哀，而是因为Tyrant对克里斯的举动而愤怒。
    艾伦知道他的意思。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心意相通。
    【兔子先生】
    "我决定了！"
    露比望着被捆绑在床上的克里斯道："请先放开他！"
    Tyrant微笑："不，现在是表演时间，主角登场之后谁也不能打断演出，一切等结束了再谈。"
    他牵起露比的手，把他从沙发中拖到自己的怀里："我们一起来看完这场好戏！"
    Tyrant从后面托住露比的颈项，他的手指长而有力，露比想象他用这只手扣动扳机杀人的感觉。
    一个亡命之徒，偏偏又像个帝王一样高高在上藐视一切，露比肯定自己从未遇见过如此可怕的对手，也许他低估了Tyrant的实力，这将导致计划失败全盘皆输。
    "请不要让我看太可怕的场面。"
    "不，一点也不可怕，只是很刺激，而且很有趣，安静一点看清楚，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露比坐在Tyrant身边，他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想刺激他们，如果有谁按耐不住，立刻就会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非常可怕。
    Tyrant甚至好像是在用精神操控着他的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从门外涌入一大群手持武器的人来。
    就在露比这样想的时候，整个房间忽然暗了下来，突如其来的黑暗造成了一瞬间的暴盲，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很快地，周围亮起了暗绿色的灯，一束耀眼的白光投射在捆绑着克里斯的大床上。
    露比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房间的构造如此奇特，灯光制造出一种怪异的氛围，就像陷入一个假想的地狱一样。
    恐怖、阴森、诡异、不可思议，时间长了也许会令人精神错乱。
    克里斯赤裸的身体微微发颤，他知道周围的黑暗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以如此难堪的姿势把自己身上最隐秘的部位展示在众人眼前，无法忍受的屈辱感迅速剥夺他的意志，残酷的箭尖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自尊。
    如果在他面前的是一群陌生而没有交集的变态，也许他还会觉得好过些，可现实却完全相悖。
    麦克和艾伦虽然和他没有深交，但他们毕竟相信他，一起为相同的目标努力过，他们的目光更加深了他的羞耻感，凌辱的场面让克里斯一瞬间产生了求死的念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有不少人从门外进来，一开始是两个穿着白袍戴着面具的调教师，后面紧跟着两个用白布裹住全身的纤细人影。
    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两个身材姣好的女人。
    露比原以为Tyrant会招来一群肌肉纠结的猛男，却没有料到会有女人出现在这里。
    他从刚才开始就猜不透Tyrant的心思，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白袍的调教师站在床的两边，向Tyrant行礼，而那两个神秘的女人则走到Tyrant面前跪下，弯腰吻他的脚。
    不管是露比还是艾伦，都被这诡异的场面所震慑，整个过程就像是在举行邪教的祭礼。
    白色的布匹裹住了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但却可以清晰地看出白布下起伏的曲线，两人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Tyrant忽然笑着说："希望你不会太惊讶，因为她们的身体有点特别。"
    他的手指似乎无意地碰到露比的腿，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当白布从那两个人身上滑落的时候，露比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Tyrant的话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