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有无数的男人为之疯狂。
想到上次误闯入唐喧办公室时,唐喧身下那个年轻男子一脸的死心塌地模样。
他......究竟是人......还是魔?!
如果他是魔,那么我是不是也会成为下一个俘虏?
或者,我已经是他的俘虏了......
"怎么?看着我的脸失神?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欲求不满的。"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匆忙低头,我想我是脸红了。
"不会被我言中了吧?"他放下咖啡和报纸。
我将餐桌上的餐具胡乱地堆叠在一起,打算拿去厨房。
"若尘。"
"嗯?"
"过来。"
唐喧拍拍身边的位子。
"我......"我看看双手,再看看腰间的围兜,很是为难。
"没关系,过来。"他向我招招手。
我依言坐到他身边。
他将我的头揽至他肩上。
"唐......"
"嘘--别说话。就这样靠着。"他的声音柔和地让人想落泪。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提议道。
我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女子非常喜欢一户人家的儿子,她很渴望能成为他的妻子,但是他的目光从来不为任何事物而停留,女子很伤心。终于有一天,这个女子得知,这户人家虽然表面上很风光,实际上正面临倒闭的危险。因为是家族产业的关系,公司内部早已被家族内的蛀虫们侵蚀一空。那个儿子接手了公司,他很渴望能挽回几代人努力打拼下来的基业,然而一切事实摆在眼前,他无力回天。
这时,女子找到了他,告诉他,如果他娶她,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用女子家族强力的后盾重振他的家业。
他考虑了三天,三天后,他娶了这个女子。
女子成了他的妻子,一直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丈夫。
终于,丈夫的家族企业恢复了生机。
然而,最令女子寒心的事发生了--他的丈夫,在她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后,开始彻夜不归。
她请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是,他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一个他丈夫做客座教授的大学里的女学生。
女子仍然爱着丈夫,她希望能留住丈夫渐渐远离的心。她找了一天,打算与丈夫开诚布公地谈谈。
丈夫告诉她,他对她,从来没有爱意,当初,也是因为她和他的家人用家族才绊住了他。他很感激女子那么多年来的支持,只是,他根本不想经营家族产业,他有他自己的理想要实现,他找到了他这辈子唯一想爱的女人。
女子说,如果不是家族产业,他可以活得如此无忧无虑吗?
丈夫很决绝地开口,从此以后,再也不靠这个家族了!
那一年,女子的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一岁。
丈夫带着所谓的理想和那个女学生走了,留下一个守着活寡的女人和一双儿女,女子咬着牙,接手了丈夫扔下的稍见起色的公司,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年月里,硬是撑了下来。
女子老了,她的儿子接手了公司,只是,她对她的丈夫仍旧无法忘怀,不论是爱、是恨,女子的一生,便叫这个男人给毁了......"
一个不短的故事,真实地让人心惊。
然而唐喧自始至终的叙述语气都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那个丈夫呢?有没有再见过他的儿女?"我问道。
"没有,他死了,那年他的儿子14岁。"
"那么,那个女学生呢?"我追问,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不知道,也许嫁作他人妇了吧。"唐喧叹了口气。
我也低低吁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憋得慌,也许是这个故事的基调太过阴郁了吧。
直觉告诉我,这个故事多少有着唐喧的介入。
他,不是一个制造故事的人。
而是一个故事制造的人。
"若尘。"
"嗯?"
"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我一愣,不知他为何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你形于外的冷漠其实脆弱得就像蜗牛壳。明明是冷漠,却完全没有冷漠的本钱,这样很容易引发犯罪,你懂吗?"他在我颈边低喃,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留下麻痒的感觉。
明明是吃人的大灰狼,却在一边吃小羊的时候,一边教导小羊要如何防狼。
"人类的基因中都蕴含着嗜血的本性。明明是弱者,为什么要睁着一双不肯屈服的眼睛?你在用自己制造罪恶。"
他的控诉越来越没有边际。
我也便任由他的强取豪夺。
那一夜,我在他的怀里迷失......
是因为那个故事呢......还是因为那个故事背后的故事呢......我不知道......
这一次下陷的速度太快,我还来不及责怪泥潭的陷阱太过隐蔽。
这一次我一阵心悸,午夜梦回里,便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我告诫过自己,这是交易,然而,感情,终究来得不由人。
那一夜,我将自己迷失在这个不断掠夺的男人怀里。
清醒时,我才恍然,心的沦陷,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决定,将这份感情偷偷地寻个角落活埋。
或者,可以在这份契约终止的时候,独自悼念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他,不需要我的爱情,也许,那对他来说,可笑,而且多余......
我不再怪责可怜的表姐,她的心情,我此刻正煎熬着。
我只是希望表姐能及早地回头,别再继续深陷在唐喧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而无法抽身。
只是......我的呼吸为何如此艰难......头顶的阳光越来越少......我终于完全淹没在了泥潭沼泽之中......
第二天,唐喧参加一个古董玉器展,他坚持要我参加,我也便跟在他后面凑热闹。
名为古董玉器展,实际上是各大商家想借此机会笼络唐氏的手段。
唐喧的到席,没一会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乐得清闲,四处逛逛,浏览着古董玉器。突然,一枚扇形血玉吸引了我的目光。血玉浑身通透,中间的血色成色美润,不含杂色,浑然天成。透光看时,血玉的正面有个"贤"字,反面有个"凤"字。字与玉仿若天生一般,相映成趣。
展柜小姐很热情地介绍着这块血玉的价值。
我笑着告诉她,我知道,那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
小姐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口。
唐喧的出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怎么了?看中了哪件宝贝?"他调侃道。
"这块血玉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母亲后来病得不轻,于是舅舅将它典当掉了。记得那时典当到手的才几千块钱......"我撇了眼标价,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竟涨了几倍......"
"小姐,把这块血玉给他。"唐喧从口袋里掏出信用卡递给小姐。
"可是,唐先生,这......这是展品......"小姐一脸为难,她没想到竟有人会来买展品。
"算了,唐喧,反正也没什么多大价值了。"我拉着唐喧打算离开现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此次展会的发起者走了过来。
"老板,唐先生想买这块血玉。"小姐陈述道。
"丫头真不懂事,唐先生要怎么可以不给!"来人见是唐喧开的口,一脸奉承样地将血玉捧到唐喧面前。"唐总,您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这里的东西您看上眼的尽管拿。"
"马总,血玉的价值不低。这东西我要定了,钱也请你收下。"
"唐总客气了,大家自己人,谈钱伤和气......"
"你不会是在为难我吧。"唐喧将信用卡塞进马总的上衣口袋。
唐喧没有给对手任何把柄,即使在有求于人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我捧着血玉,小心翼翼的。我知道,那上面一定有着父母的灵魂,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因为他们相爱。
"谢谢。"我说道。
"什么?"唐喧装傻,"你说什么?大声点。"
"谢谢!"我转头面对他,"谢谢你让我重新找回了父母。"
"回礼呢?"他突然将车停到路边,看着我,伸手指指自己的唇。
我说:"唐喧,你是个淄珠必较的人。"
下一刻,我将双唇贴上了他的唇。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爽快地实现他的要求,有一瞬间的愣神。
但是,喜欢主动的他没用多久便反客为主了。
"沈若尘,你今晚......"唐喧看着伏在他胸前喘个不停的我,开口道。
"怎么?"我看着他。
他突然别开眼,看向车窗外:"是个妖精。"
我知道没有永远平静的海洋。
最近一切都太过宁静,我心里惴惴,预感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天是周六,唐喧受邀参加一个新公司的落成典礼。
临出门时,他看了我半天,说:"番茄酱沾到脸上了。"
我一愣,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擦,他速度更快地抓住了我的手,吻上了我的唇。
我没站稳,跌在玄关处,他也不松口,有愈演愈烈之势。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自门口传来。
我一惊,立刻回神,企图推开身上的唐喧。
表姐站在门外,一脸的不可思议......以及厌恶。
我站起身,表姐转身就跑。
我匆匆瞥了眼唐喧,他拍拍身上的西装,一脸的气定神闲。
我没想太多,冲出了门,去追表姐。
"姐,你听我说......"我追上表姐,一把拉住她的手。
"沈若尘,这就是你的姐弟情?!抢姐姐的男人?!你不要脸!"她没站稳就反手一巴掌。
这一掌,她下手很重,全没上次的手下留情。
我感觉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有液体自嘴角留下。
我以手背缓缓拭去。
"沈若尘,你还真会耍心机!"表姐恨恨地说道,"你千方百计阻止我和唐喧,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我低着头不语,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怎么?默认了?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当初咒着唐喧,要我离开他吗?你可真是用心良苦,无所不用其极啊......"表姐有些歇斯底里。
"姐,我......"我到底想说什么?告诉她我是被逼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唐喧的错......我心虚地开不了口,只因现在的情形掺杂了太多的"剪不断、理还乱"。
"你不配和我说话,肮脏的同性恋!"表姐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甚是嫌恶地瞥了我一眼,随后登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