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翱翔的叶子————joe薇薇
joe薇薇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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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来啦。也对,这么明显,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和她确实挺熟的,应该说,我们一家和她家都挺熟的。”她边帮我重新包扎,边慢慢说了过来。
“由于父母都是好友的关系,她和我们兄妹俩从小就一起玩,一起长大。后来很自然的,她就和我哥走到了一起。
她是我哥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朋友。爸妈看他们俩成了一对,自然也就非常乐意,很快的就给他们办了订婚宴,正式确立他们未婚夫妇的关系。
可后来…后来她变了,我哥…也遇见了他想爱的人,那个男孩子——你知道我哥的性向的吧。”
她见我点头,握住我已经包扎好的手继续说:“我哥这事儿不知怎么的,让爸妈知道了,可没把二老气死,硬要哥和那孩子分手。哥在家里闹了场大革命,就和那孩子跑了出来。那时,就只有我是不反对他们的。
他们一起熬了两年,哥终于在演艺界打出名堂。爸妈也开始心软了。可就在他们以为幸福就要来临时,那孩子就死了。”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似乎在回想些什么。我忍不住问:“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被人谋杀。”
我心中一惊,怎么会这样?!
“而且至今还没找到凶手。他被发现死在一个专卖男色的SM倶乐部里,身上布滿了被虐待的痕迹。警察说他是被从胸口一刀至命的。而且凶手很狡滑,别说凶器,就连一点痕迹一点指纹都没有。虽说他死前被强暴过,但就连一点体液都找不到,据说是凶手在他刚死就为他尸体洗浴,而且每一处地方都洗得干干净净,除了伤痕、鞭痕之类的,什么也没留下。”
这种骇人听闻的做法我是第一次听到。我不由得从心里打了个寒战。
“哥看到他尸体时的表情我一辈子都记得,那种失去爱人的疼和对凶手的恨让他几乎要发疯。虽然除了那次之后就没再看到他有其他过少激的行为,但我知道,要不是凭着要找出凶手和信念,哥是绝不独活的。
…那孩子死了到现在也有六年了…”
…原来那个认真负责,却又温文和蔼的人有着这样一段凄楚的过去。和Sam分手时,我原以为我的感情之路走得曲折,原来,有人己经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哎,原本是说涟渏的呀,怎么说到我哥那儿去了。对不起,让你听到这么令人不舒服的事儿。”
我摇摇头:“我只希望逍风现在能过得好一些。”
她笑了笑,说:“近来我觉得他似乎好了许多了,也许是又遇到谁了。也许忽略了还是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可哥和涟渏的未婚夫妇关系一直没明确解除。所以名义上她还是哥的未婚妻。她现在就在我们两家合作的超市里工作。其实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呀。”
咦?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大美人又没印象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呵!看来你记性还不是普通的不好。那天我们第一次在超市见面时,不是有个小姐为了货架的问题来找我吗?那就是涟渏呀。”
啊,对了,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我没怎么注意她。原来她是逍风有未婚妻,原来他还有未婚妻…
第 6 章 救赎
我走在小城那条破旧的老街上。一阵北风肆虐而过,我的脸上沾了几点水滴。我抬头看看天空,丝丝细雨羽毛般的从天随风飘下,冷冷的亲吻着我的脸。
我这才想起昨天上网时看到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强冷空气。今年南方特别旱,到处都干得几乎一点就着,能下雨是件好事儿。
我突然想起以前喜爱的一首粤语老歌《昨天,今天,下雨天》。歌曲中的女孩在下雨天怀念远去的恋人和母亲的无奈,让当年还不大的我莫名的感动。
我一直失神的看着雨,也没想到要去避一避,直到一首耳熟能详的歌传入耳中把我拉了回来。
是那首《叶子》,不知是从哪家的音响里传出来的。这令我想起了那几张Flash卡。水日一直没回复我。今天是星期一,没意外的话,会有新的卡来到我的邮箱。
我站在街上看着随风而逝的落叶静静的听着,直到歌曲完全结束了才继续走自己该走的路。
己经可以看到那幢三层的老房子了。我站在自己的回忆前面,有点裹足不前。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复杂的心绪,举步走了过去。
老房子以前在小城的尽头,现在小城发展了,街道也变长了,老房子却仍然矗立在那里。不知是听老爸还是老哥说,从那天以后,这房子就没有人再住过。甚至成了当地著名的鬼屋。也许就因为如此,老房子除了变得更老以外也没别的变化了。
有多少年没来过了?十年?二十年?好像是从那天起,我就没再踏足进这里。就在这里,我渡过了五岁到六岁整整一年的时间。
我站在那个我曾坐过无数次的楼梯前,仿佛能看到那个六岁的小男孩笑嘻嘻的坐在那儿,脸上带着些执着,带着些渴望,一直乖乖的,静静的等待着什么。我无意识的伸手想抚摸他的头,却什么也没碰到。
我走上了楼梯,坐在男孩坐着的地方,莫名的有种和他隔合为一体的感觉。
…是我的幻觉吗?似乎有一只手,温柔的拍拍我的头,说:“小叶,乖乖的在这儿等妈妈。”然后下一个画面却是妈妈静静的躺上前面的地上,从她身上流出的血正慢慢的划向我,慢慢的包围我…
妈妈,这儿真的有鬼吗?是不是从那以后你就附身在这老房子里了?不,不是的,其实从那时起,你就附在了我的身上,附在了我的回忆里,附在了我的心底里。
妈妈,你说你其实是爱我的,所以不管我到了哪里,你一直都在的对不对?一直,从来都没离开过…

“洪叶。”有一只手在轻轻拍着我的头,是你吗,妈妈?
“洪叶,你在想什么?”
…真的有人在拍我的头。我把一直放在地面的视线拉高,褐色眼睛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正担心的看着我。
“…逍风…”我的意识还是朦朦胧胧的,他的影像看在我的眼里还是非常模糊。
“洪叶。原来蓝小姐说得没错,你真的来这里了。”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身上某个昏暗的角落。我的意识开始明朗了起来。
“呵!这儿你也能找到,真历害。”我笑嘻嘻的,就像当年那个男孩子一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吗?”
他只是用柔和的目光默默的看着我,不发一言。
“在你身后的地面上,二十年前的今天,她从上面,”我指了指头顶的三楼:“跳了下来,就落在了那儿。她明明笑得那么的开心,那么温柔的叫我乖乖坐在这儿等她,可没一会,她就躺在那里了。那时她笑得那么美丽,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可她的血又是那么鲜红…”
沉浸在回忆里的我一直盯着那片地面不停的说着。一双修长的脚却走过来,站住了,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一只布满了细纹却显得有力的手伸到了我面前。
我停住了自语,抬头看上去。那双褐色的眼睛坚定而温柔的看着我:“叶子,来。”
我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有些什么以前被关得紧紧的,现在一下子松开了。我慢慢的,微带颤抖的伸出右手,放在他坚定的手上。
他一用力,把我拉了起来,并顺势拥我入怀:“叶子,我在这里,你还有我,我就在这里。”
我把脸埋进他的温暖里,闭上眼睛静静听他说着。在那一瞬间,有种被救赎了的感觉。

我睡着了。好像几个世纪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他把我塞进他的车里以后,就拿了件厚厚的大衣紧紧的裹住了我。我在他淡淡的,独有的味道包围下很快的睡去。
直到我们到了他家在Z市的房子时,他才叫醒了我。
他一进来就不知钻进了什么地方,在我环视着四周时,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条大浴巾和衣服。“这里是我们的老家。我和淑婷就是在这儿渡过童年的。现在我们一有假期还是会回来住一住。”
他把手上的东西投给我:“快洗个热水澡去,免得着凉了。浴室在这边。”
“喔。”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正要走进浴室的时候又回头说:“那你呢?你身上也湿透了。”
他笑了,过来轻推我入浴室:“我比你壮多了。你就别管,快洗去吧。”说着,就帮我关上了门。
等我洗完了出来,就看见他已经换了件衣服,坐在一个古式茶几边倒热水进一个小小的紫沙壶。
他看见我走出来,就笑了:“原来我们的身高还是有差距的。”
我看了看身上因为过长而得往回折了折的他的睡衣,也笑了起来:“真是的,没事儿你长那么高干嘛?你倒底多高呀?我174公分。”
“比你高10公分。”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可恶的得意。啧!怎么我认识的男人都这么高呀。Sam是182,我哥是179,我爸是181,我们家的男人就我最短,也不知道是出自谁。
他拿起紫沙壶摇了摇,然后倒出了浓浓的茶到旁边的两个小紫沙杯里。拉我坐到他旁边,他拿起一杯递给我:“喝吧,这样你的体内就会更暖些。”
我就着他的手一口喝了下去,浓浓的荼滑入喉咙,先有点苦后甘,茶香四溢,我整个头脑一醒,身体从里面更是温暖了起来。
“铁观音?”我品出了茶味儿来。
“对。虽然传统的功夫茶不是喝铁观音,但我还是挺喜欢这样喝的。”他边说,边不知从哪里拿出条毛巾来,为我轻轻擦起头发。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
“蓝小姐告诉我的。我听淑婷说你的伤又开裂了,就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可上了你家没人,打电话没人接,手机又关机,这实在不像你,我就急了起来。
我就想你是不是去找蓝小姐了,可她说没见你,我又找了淑婷,甚至连涟渏那儿我也去了,还是没人知道你去那儿了。
最后还是蓝小姐又打电话给我。她说今天是11月15日,她隐约记得这是你母亲的祭日,而且听说她就是在那儿去世的,可详细情况她也不太了解。我也就不管了,跑下去找你。幸好那座小城不大,去到没多久就看到你了。”
他放下毛巾,轻轻抚开落在我脸上的乱发,又轻抚我的脸:“幸好,还是让我找到你了。说真的,我很怕那种突然音信全无,到处找不到人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曾经,我深受其害…”
他的看着我的眼神迷离了起来,仿佛透过我,想起了些什么。
…是想到那个逝去的恋人吗?是了,那时那个孩子一开始就是莫名的失踪的。
他突然抱我入怀,搂得紧紧的:“叶子,答应我,无论去了哪里,都告诉我一声好吗?不是要你事事报备,但至少,让我知道你身处何方,过得怎么样,好吗?”
他语气里的那一丝痛苦刺得我心一疼,我回抱住他,轻轻点头,感觉到他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你知道吗?叶子,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从他怀中坐了起来,看到那双褐色的眼睛无比认真而充满感情的看着,那里包含着期待,却又带着紧张。
他对我告白了!
“在火车上的那次,我看到你有错就改的行为,就己经对你有了好感。没想到在淑婷的相亲宴上,又让我见到了你。我欣喜,但我又受到打击,你会去相亲,说明你是个异性恋。
可那晚我在‘夜饰’又见到了你,当时单明彦正在和你分手。当时我真的很高兴,我知道我自私,但我真的很高兴。我也真正意识到,我爱上你了。”
他直视入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 爱 上 你 了。”
我的心绪更狂乱了,分不清心里倒底是惊讶、害怕、还是…欣喜。
“你呢?”他问:“我知道现在我在你心还是比不上单明彦,但叶子,你心里有我吗?那怕只是一点点,你心底里有我的存在吗?”
有吗?我也抚心自问,他在我心里,有占着位置吗?
有的。没等我深思,我心里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有的,并不是不再爱Sam了,但是,是有的。
我纷乱的思绪忽然清晰了起来。是呀!是有的。他的认真,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笑容,他的褐色眼晴…他的一切都悄悄的,渐渐的印入我的心里。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占据我的心灵。
“……有的。”我把心里所有的他,隔汇成这一句话。“我心里有你。我还是爱着Sam,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在我心里扩大你的影响范围。”
我对着他笑了,当我看到他也笑了起来时,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当我看到他充满自信的说:“好!我一定会打败你心里的Sam”时,我笑得更开心了。
他再次拥我入怀,说:“叶子,谢谢你。谢谢你给机会我,也谢谢你给机会你自己。”
然后他又放开我,温柔而深情的深深吻住了我。
事实证明,不爱惜身体、逞强的结果往往就是会生病。
逍风半夜就开始发烧,到了第二天更是严重得转成了肺炎而要送院。我终于体会到了我发烧时,May和逍风焦急而又担心的心情。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昏迷不醒,偶尔醒来,他也只是用尽全力的握住我的手,用痛惜和歉意的目光看着我有些憔悴的脸。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坚定的对他说:“逍风,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看着他又昏睡过去。
一直到了第四天,他的情况都还是时好时坏的。我感觉几天没怎么睡过的自己,精神也快要到顶点。可我绝不允许自已倒了,这时候要我倒了,他怎么办?绝对要挺住!要倒也要等他好了再倒下来报复他。
我坐在床边,伸手抚开他额间的头发,细细的端详他。他原本俊郎的面容被病痛折磨得消瘦了许多。也许是经常出外景吧,他的皮肤是建康的小麦色,可现在也苍白了不少。
我心里一阵抽痛,禁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逍风,快好起来。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要打败我心里的Sam吗?你怎么可以还没去战斗就被自己给打败了呢?所以你非得好起来不可。
要不我给你个奖励,我答应你要是你明天就好转了,病情不再恶化了,我就随你对我做任何事,不论你是搂我吻我甚至要和我做爱都可以,真的,我说到做到。”
我不断的,反复的说了几次,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命令自己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再看向逍风,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我忙坐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太好了!他退烧了!
我欣喜得想做些什么,又想不出要做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他。有些什么在脸上凉凉的,我一摸,一手的湿。我高兴得流泪了。
真是的,这可真不像我。我也意识到这男人在我心里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温逍风,你要怎么赔我这些眼泪?
也不知我这样傻傻坐在那儿多久,门突然被敲响了。我回过神来,整理一下自己,说:“进来。”
门被打开了,是淑婷。我这才想起我昨天打她手机告诉她逍风病了的事。
她一开门就连忙走了过来:“他怎么样了?”
“烧退了。”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依他的体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我笑着直看着她。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就说:“你看着我干嘛?”
“自从上次涟渏小姐的事后我就一直挺佩服你的。你明明是个超市经理,可病学护理方面的知识和技术可以芘美医生。”
她脸有些红了:“哪里的事儿。只不过大哥小时候挺皮的,老这里伤那里伤的,而涟渏又从小就身体不怎么好,所以我就对这方面的东西有所涉足而己。”
我呵呵笑着:“己经很历害了。有时我真的会像世俗的看法一样,觉得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性,怎么会身边没人呢?你别介意呀,可我真的这么想。”
可当我看到她直视着我说出的话时,我笑不出来了。她说:“小叶,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
而当我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发现门口有人,一看过去,是涟渏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更是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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