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枫曦惊愕的样子,陈子獒在他旁边轻声说道:"你已经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了吧,难道你不知道那是宣告死亡?你母亲得了轻度的老年痴呆症,你这个渣滓!如果不是当初你将家里的存款全部骗走的话,你父亲当时就可以去大医院治疗,用好的药物、有好的医生,说不定不会死;你母亲也不会欠下大笔医疗债务,弄得自己有病不治,最后走失而被法院宣告死亡......"
"别说了!!停止!停止!!停止!!!"狂躁的藏獒叫声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我派人去调查过,什么买股票赔了10万,你根本没买过任何股票,你这个混蛋!骗子!!还有你勒索不同公司和个人的收据现在都在我这里,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利用工作之便的敲诈犯!你父亲的死你不觉得应该负责吗?!还有你母亲现在这个样子......哼,如果不是我将她从大街上找到,说不定她现在早就和街上要饭的疯老婆子一样了,说到这里你还应该感谢我帮你尽了孝道才对,虽然现在她不能出这个地下室但是至少不会挨饿受冻......混蛋!!你干什么!......"
齐枫曦将陈子翱离他最近的一条腿死死的咬住,即便脖子上拴的铁链已经深陷在肉里也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可是他的牙齿早已被拔去,长期不得不咬噬食物的口腔多处溃疡和伤口,而得不到医治的伤口已有不同程度的腐烂,这次即使是咬住了陈子翱的小腿却丝毫伤不了他。反倒是狠狠地伤到了嘴里原本的伤口,大量的血水从藏獒的口中慢慢涌出。
陈子翱轻哼一声,抬起左脚将咬住自己的藏獒猛地踢到一边,齐枫曦只觉得自己肋骨处一阵剧痛,竟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时齐母刚好给一笼的"野兽"喂完饭食,将食盆再次取出准备往原路返回。
在她经过藏獒最近的时候,藏獒突然发出的一声长长的嚎叫,如痛彻心骨的哭啼。
齐母被吓了一跳可是又不得不在獒犬的身边通过,于是只好顺势拿起手上的食盆朝藏獒的头上挥舞了两下,嘴里大声呵斥着:"走开!畜牲,走开!"
陈子翱微笑的在一旁看着一切,好似在看一场一切尽在掌握的舞台剧,每一幕都在预计之中。
一直到齐母再次走进小屋里,藏獒才停止了长啸。
地下室里一时间出现了死般的寂静。
"本来想这次回来后一枪解决了你算了。"陈子翱最终打破了沉寂,"不过,你既然这么想逃走我就放了你。嗯,从你到中嘉到被判入狱为止,一共是两年零七个月。我就放你两年零七个月,这段日子你活得好坏就全看外边的人们怎么对你了,你若是被狗贩子买到饭店或是被像章之栋一样的科学家捉住的话,你就认命吧......说起来人只有站在动物的立场上才能好好的体味人类的本性呢。不过你也别想着出去就一头撞死,两年零七个月后你要是还能活着回来找我我就立刻放了你母亲,而且给她足够的钱治病和请专人护理;如果不能,"陈子翱的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冰冷笑容,"我就会在这个‘动物园'里再添置一只‘母猪'怎么样?呵呵,不过好像你妈更适合做一只‘母猫'?......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齐枫曦再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
突然间,藏獒的眼里涌出了大滴的泪水。
(好像有一点虐,不过光明就要来到了~~~ 远目~~~ 请大家给轮子打打气吧,这样子我会跑的很快滴!最后,感谢猫猫和小猪dido两人的大脑的出演^_^ ,齐枫曦就要脱离狼窝了,它在外边过的好不好全看我们是怎么对待动物的了~~ )
27
答应了妻子的要求,陈子翱在"五•一"之前便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了个妥当,假期一到便与全家到了日本名古屋,随后又去了大阪和东京,去东京完全是沈柔的意思,陈子翱度假的时候是宁愿选择风景区而也不愿去嘈杂的大都市的,可是又有哪个女子可以禁得住东京购物的诱惑呢?毕竟,这里汇总了世界各种名牌服饰和最好的服务。
陈子翱目光温柔的看着在服务小姐的帮助下不断以各种新形象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沈柔,一向不喜欢逛商店的陈子翱本想将每种样式的衣服都按妻子的身材买一件回旅馆让沈柔慢慢换着穿的,可沈柔却偏偏喜欢在名牌服饰店里将合心意的贵重衣物一件件的挑选出来,由服务生帮助介绍款型并殷勤的拿到试衣间里,最后再从精心打好的灯光下以一个崭新的形象在服务小姐们羡慕的目光中出现,但凡女子,又有谁没有一点点虚荣心呢?
陈子翱微笑着耐心等待着妻子,服饰店的明亮的镜子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了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的笑容......
......
"来,哪位观众可以配合一下,只要你喊任何一个数字,大虎就可以从这里叼出来......"韩在良在原本人就不多的临时马戏台里不遗余力的吆喝着,可稀稀散散的观众对这种条件反射的小把戏早就见怪不怪、一点都不感到新鲜了,除了两个小孩子拽着妈妈的衣服在一步三回头的往台子上望,几个为数不多的大人都是瞅一眼便不屑的离开。
"妈妈,军军想看狗狗滴表演。"一个被身材曼妙的少妇抱着的小孩子用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骑着小型自行车绕马戏台子转圈的乐乐还有中间那条孤独的等待观众配合的漂亮大狗。
"走啦,上次爸爸不是带你去国家剧院看荷兰马戏团的表演了吗?这种烂台子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小惠阿姨说那个不是我爸爸。"军军皱皱眉,心思立刻顺着漂亮少妇的话转移到其他事上去了。
"什么小惠阿姨?!"少妇的口气充满了不屑,"一个给咱家干活的小保姆而已,乡下人,知道什么!"
"小惠阿姨还说妈妈是爸爸的小老婆,我是私生子。妈妈,什么是小老婆?私生子?"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话引来了少妇周围几道异样的目光,那女子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飞快的走了开去。
一直到那对母子走得远远的齐枫曦还能听到少妇恼羞成怒的训斥孩子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委屈的哭声......
由于在昆市接连几天生意的惨淡,晚上乐乐只被喂了一点剩菜剩饭,齐枫曦则是被扔给了一块马戏团吃剩下的馒头。入夜,韩在良,韩在倾两兄弟在屋里认真商议着什么......
"子翱,这件好不好看?"沈柔已经试了快两个小时的衣服了,现在那些服务生小姐们羡慕的不仅仅是面前这位幸运顾客的老公是如此的多金,而是羡慕起这位耐心的丈夫一言一行中对妻子透露出的宠爱来......
"好看,我的柔穿什么都好看。"
"比刚才那件呢?"
"嗯,刚才那件比较正式,这件休闲,风格不一样......不用挑了,你看着喜欢的就都买了。"
沈柔一边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生完孩子身材都走了形之类的,于是引得旁边的丈夫又是一阵安慰。
"子翱,我要是胖了老了你还喜欢我吗?"沈柔孩子气的问道。
陈子翱却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题:"柔,还记得你教我写的第一句话吗?"
"我?教你写的第一句话?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写字呀?我......?"
"你忘了?"陈子翱有点失望,"你教我写的第一句话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其实当时我就想对你说相同的话,可那时我却说不了,现在我把这句话也对你说一遍,不要再忘了哦,小糊涂虫。"
"我......"沈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的确是感动,但是又好像......,又好像是穿了一件别人的衣服,不合体也不舒服......
两个月间韩在良、韩在倾两兄弟对马戏团进行了大的改造。就连用来演压轴戏的老虎也买了,齐枫曦隐约听到韩家兄弟是想卖掉一些动物来进一些"新货"。有几个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人也常跑来和韩家两兄弟商量着什么"特殊货"的价钱......而所有马戏团最近进的"新货"都被韩在良小心保存在了另一间房里。
今天一大早更是有一个秃顶发光的胖子来找韩在倾。
"会表演?会表演的好哇,现在客人们就喜欢点会表演的猴子,不会杂耍、跳舞的,还上不了大饭店的台面呢!啧啧,到时候先让它在餐桌上表演一段舞蹈,再吃猴脑,这种猴儿要价才高嘛!"满面红光的胖子一边掏着钱一边以行家的口吻评论着,还明显带着一幅赚到了的神情。倒是韩在倾悻悻的嘟着嘴,似乎在为刚才没有要高一点卖价后悔。
齐枫曦心里一阵发寒,原来他们把乐乐卖掉了,而且是卖给了饭店。他其实是吃过猴脑的,那还是在报社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在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请他将使用劣质涂料的内幕新闻撤下来的宴席上。当然,摆宴请他去时用的是其他借口。
盛宴中一只穿着滑稽衣服的小猴子被侍从带了上来,乖巧熟练的在桌子上做着各种表演,在客人们哈哈大笑的时候那只小猴子就像一个哄得了大人开心的小孩子,表演也更加卖力起来。不久之后,陪同在齐枫曦身边的装修公司老板便对侍从说了句"行了,行了,快点开始吧,别的菜都凉了"。
于是有两个服务生快速的上来将小猴子的头固定在圆桌中间的一个铁圈子上,用一个特殊的凿子熟练的在上面敲出一个洞,然后人们便纷纷将勺子伸进去,享受最新鲜最美味的猴脑。
活泼可爱的小猴子在头被固定住的那刻还未对他所信任的人类反抗,而一直到头颅被撬开才难以置信的看着刚才还对它的表演叫好的客人们,可它既无法挣脱铁圈的禁锢也不会立刻死去......
"齐编辑,来来来,俗话说燕窝、猴脑、鲨鱼翅,天下美食莫过于此......吃、吃,不要客气!"那个黑瘦黑瘦的装修公司老板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殷勤的用勺子帮齐枫曦盛了一大碗,就在他盛的时候,那只小猴子痛得全身抽搐似的发抖,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正在舀猴脑的那个人流泪......
那天,它一直活到了自己的脑浆被餐桌上贪婪的食客吃尽的那一刻才咽气。
从此之后齐枫曦再也没吃过猴脑,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发誓决不再吃。
......
在韩在倾来给胖子牵乐乐的时候,那只藏獒叫得厉害,韩在倾只好随手拿起一个演出道具打了他俩下,而乐乐向来是被韩在良、韩在倾吓怕了的,此时正蜷缩在笼子的一角,不之所以的看着经常和自己搭档表演的大狗,不知道它为什么正在着急而愤怒的咆哮......
而当天晚上,藏獒的伙食却是意外的丰富。可齐枫曦在吃过后不久,当初被韩在倾用馒头下药捉住时的那种四肢麻木感重新涌了上来......
......
陈子翱与沈柔再回宾馆的路上,两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无语。夜间陈父从德国打来了问候电话,在陈建君提到鲍威尔实验室的研究进程和成果的时候,陈子翱第一次没有表示反对。
两个月后,
韩家兄弟的马戏团完全改头换面、再次开张了,但拉出的大幅布帆广告则与原来的大相径庭,上面用大号的宋体红字写着"奇观!罕见!"等等醒目字样,还配合着画着栩栩如生的双头蛇、连体女婴、身子只有半米高的畸形儿、长了两条尾巴的羊......在帆布广告的角落里还画着一只三条腿的藏獒。
《我的爱人是只狼》28
即将从东京离开的时候,陈子翱第一次主动和沈柔提起去德国治疗的事情来,可往一向支持的妻子这次反倒沉默不语的起来。既没赞同也没有明确的反对,一直到晚上两个人去银座吃寿司的时候思虑了一天的沈柔才终于开口:"听爸说那个治疗不是一个手术就能完的事,还配合心理治疗之类的,一去就是半年,这边你公司的事情又这么多,以前你不是总说抽不开身......"
"我会把事情安排好了在去的,而且昨天爸爸也在电话里说了,如果我去了德国,公司里的事还由爸爸回来帮我管理,这公司本来就是爸爸一手建立的,轻车熟路,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咱爸都那么大年纪了,再让他老人家回来受这个累不太好吧。"
"呵呵,其实爸现在的精神很好,身体也健朗,他昨天还跟我在电话里抱怨说这一年多在欧洲都快闲出毛病了呢。"
沈柔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可是曦曦才刚上幼儿园,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我和曦曦......"
"傻瓜!"陈子翱将一个天赋罗夹到妻子的碗里,"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呢!当然是我们全家一起去了。我让韩叔在德国给曦曦找个最好的幼儿园。"
"可是......"沈柔面对一桌精美的寿司宴竟没有一点食欲,"我担心以前的回忆对你......那个,不好的事情忘了也就算了。你过去不就是这样说的嘛!"
"可是,我越来越发觉自己忘了些......很重要的东西。"陈子翱因为沉思而显得严肃起来,又因为记忆中的疑惑而透露出迷茫。
"但......"沈柔的话未出口便被丈夫打断了。
"算了,你先吃吧,这个我们回家后再讨论,好吗?"陈子翱安慰的笑着,又加上一句,"不管事情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和曦曦的。"
然而他们刚刚回国,陈子翱赴德治疗的计划便不得不因为一场全国性的"瘟疫"而暂时中断了。
............
"小洁,你的。"纪乐虞正在将上午刚刚运到报社的口罩挨个分发出去。
"噢,谢谢。"梁晓洁正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赶昨天去医院的采访稿,漫不经心的接过口罩,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现在疫情怎么样了?"
"烨市新增12例确诊,7例疑似;华市新增9例确诊,15例疑似......"梁晓洁一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一边像机械报数一样的回答。
俞主编从主编室踱步出来:"小梁,你的康建医院附属研究院的采访稿好了没有?别晚了今天下午3点的截稿。"
"就好了就好了,我一点钟给您拿过去。"
"嗯。"俞主编满意的点点头,"廖飞呢?他那个卫生部的访谈报告怎么还没出来。"
"噢,他那个稿子现在在我那里,今天早上刚传真过来的。"纪乐虞到办公桌上拿了一份传真稿递给俞主编,"华市现在已经戒严,他说暂时先回不了烨市。"
"也好,就先让他在华市的报社分社办事处住下吧,那边都是新手,这次多亏派他过去了。"俞主编翻了翻厚厚的传真稿笺,"别看廖飞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的时候还真顶的上劲。"
"噢,差点忘了。"俞主编抬起头来说,"下午那个抗sras一线的采访,小梁去一下吧。"
"啊?"梁晓洁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那个不是张建的采访任务吗?"
"张建被隔离了,他刚从宜市出差回来就被居委会大妈找上门了,你知道宜市是sras的发源地。"俞主编叹了一口气,"现在报社人手不足,大家就多辛苦一点吧。唉......要是枫曦还在这里就好了......"
编辑部里忙忙碌碌的众人中,除了纪乐虞微微皱了一下眉外,谁也没有注意到俞主编的最后一句话。
"sras病毒分析出来了吗?"俞主编进屋后,纪乐虞小声地问昨天刚去了康建医院附属研究院采访的梁晓洁。
"还没呐!但据说和十几年前的‘非典'冠状病毒基因类似,也是呼吸道传染病,主要通过近距离空气飞沫等方式传播,有很多专家都认为sras病毒就是‘非典'病毒的变异,抗体的研制可能要一年左右,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有美国病毒学专家说4、5年内都不一定可以有效的抗体。廖飞的传真里有什么新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