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锐儿
锐儿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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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整个天,都是红颜色的。
泽记得,在星武的大军彻底占领皇宫的那一天。整个天都是血红色的......
姐姐匆忙的把泽拉进内宫的角落,把宫女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姐,你干吗啊?我不穿女人衣裳!"泽低低的问。
"乖啊,泽。别动......"姐姐,抬起低垂的头,那眼睛里分明是眼泪。她纤细的手指在衣服上穿行,一条带子,又一条带子,"女人衣服真麻烦啊!"泽不禁想。
那么那么多年以后,泽记得,在星武占领皇宫的那一天,整个天都是红颜色,美丽的火烧云,在天边泛滥,泛滥,就像姐姐和母亲的鲜血,在他的脚边,泛滥......

"那边那个女的,为什么不跳!"星武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威严的脸,冷酷的眼神,手指间捏着华丽的玻璃杯,那杯里流动着的,哪里是酒,是血,是血吧?泽想。
"砰!"酒杯摔碎的声音,"我在问,那边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为什么不跳!"声音像刺一样,穿透所有人的身躯。额头上,已经爆裂而起的青筋,星武,暴君!
"禀告我王,她,她不会跳舞......"一个舞姬轻轻回答,声音细小的像蚊子,身体因为恐惧抖瑟的那么厉害。
"你又是谁,我叫你回答了吗!"冷酷的声线,没有波澜的话语:"拖出去,斩了!"
"我王,饶命啊,饶命。!"
凄历的惨叫在宫殿中回旋,强壮的武士拖着她的腿就那么把她带进地狱的深渊,她长长的黑发,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穿行,脸早已因为恐惧皱成一团,那还有什么所谓的美感。所有人都束手而立,不敢讲话,互相望一眼,就当没听见吧,没听见!
"我。我不会跳舞。"略涂了胭脂的薄薄嘴唇终于吐出几个字符。泽的身体在微微抖涩,而腿早已不听使唤的双膝跪倒,真是没用啊,居然害怕成这样。他不禁这么嘲笑自己。
"我王,我,我不会跳舞,请,请您放了那个舞姬好吗?"泽微垂着脸,黑色的头发就轻轻掩盖住狐媚的眼。
"不会跳舞,居然做舞姬,这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星武嘲弄着泽。
"我,我不是被选做舞姬的,我是歌姬!"
"你会唱歌?"
"是!"
"那唱一个吧!"星武平缓的口吻里却带着狂怒的杀气。
狠狠咽了口唾沫,泽轻张开口,柔魅的声音如雨般散落......
"停!"星武冷酷的命令,"站起来。"
泽缓缓站起,依然低着头,手臂笔直的垂在身体的两侧。
"抬起头。"z
在星武的命令中,泽不得不慢慢抬起头,他有着窄窄的额头,长而柔魅的眼角,眼神如水一样轻撩,笔直的鼻子,和小巧红润的唇......
"美人!"星武不觉在心里想。y
"好了唱吧!"星武依然如故的低沉声线!他在下达着命令,那声音,冰一样,似乎在告诫,不可反抗......
泽狠狠咽了口口水,来湿润干涩的喉咙,他张开嘴,柔柔的声音就飘飘而出,冲荡进别人的耳鼓,魅魅的涌进他们的心里,又悄悄飞走......
天籁般的歌声,让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似乎连呼吸都消失不见踪影。
一曲终了......
泽依然低垂着头,长长的秀发覆盖住苍白的两颊。他偷偷用舌尖轻舔嘴角,那里好干,他好想喝水。
"恩,很好。唱的不错......"星武眼珠像苍蝇找到宝藏一样死死盯在泽的身体上。似乎要穿透那薄薄的衣裳,撕碎那瘦弱的身躯般。
"赏。"z
一堆堆金色的东西,闪着耀眼的光放在了泽的身旁。"我王,我,我不要封赏,只求您,您能放了刚才的舞姬吗?"
"嘿嘿!"嘲弄似的微笑又在星武的脸上荡漾开来,"这个女人,居然得寸进尺,真是有趣,好吧,就让我和你玩玩。"他想。
"放了她。可以,但紧凭你的一首歌就想换一个人的生命,这买卖是不是太便宜了些?"
泽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回复。z
"放了她,可以,只要你再跳一只舞,我不仅放了她,我还会好好奖赏她。"
舞,低着的头,泽望见自己光裸着的脚趾,有粒灰褐色的痔长在脚背上,能跳吗?多久没有舞蹈?对了,自从姐姐死后吧?姐姐曾经是这个国家最好的舞者,在父亲有任何大型的宴会时,她总是牵着他的手,在大厅里不停旋转,轻纱飞舞,她身上散发的香气让他迷倒,歌声,笑声,脚腕上的铃铛声......他们笑的那么大声,乃至觉得整个国家都在笑声里颤抖,之后,不间断的旋转,陀螺一样,记忆里的温暖就都缓缓而去,只剩下现在的局促与冰冷!
好冷啊,衣服太少了,只能勉强遮盖住身体。好冷啊,好冷,衣料太轻了,像羽毛一样,这让泽总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没穿半件衣裳,赤裸裸的供人玩乐......
但依然还是要跳的,一只舞,换一个生命,值得,不是吗? 泽想。
泽站起身,依然不敢抬头,他举起手臂,优美的曲线就那么不可回避的呈现。
音乐响起,是泽最喜欢的那首......
"停。"星武在宝座上断吓。"舞可以,但,要在这上面舞......"他的手只是轻轻一挥,又一个玻璃杯子摔碎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白色的碎片铺了一地......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泽惊愣。手不自觉的攥紧,舌尖终于尝到下唇血的味道。
泽轻撩起裙的一角,脚腕上的铃,随着步伐叮铛铛响个不停。"呵,好啊,原来折磨人,也是多种多样的,既然喜欢,那我就让你看到,这世界上最华丽的舞蹈...... "
泽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将柔嫩的脚掌踩到尖锐的玻璃碎片上,音乐再次响起,而现在这首曲子泽已经不爱了,再也不爱了,再也不想听到。
泽身体的重量,让玻璃再次碎裂,裂开的还有泽脚下的肉。泽的手臂上举,手指轻点,抬腿,身上的饰品随着动作轻摇,优美的舞姿让人眼前一亮。"我不会跳舞,其实,我只是不愿给你跳舞罢了......"
泽的头终于抬起,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恐惧,望着上面高高在上的人,他从未这么清楚的看过星武,原来他这么年轻,棱角分明的脸,冷酷的如刀子一样的眼神,性感的嘴角,此时对着泽浮现的却是嘲弄似的微笑......
舞蹈,舞蹈,在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前,旋转,旋转,不同的脸庞在眼前不停回旋,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脸上却无一不二的写着恐惧。原来不止泽害怕啊?他们都害怕。泽忽然感到轻松了很多,脚底的疼痛让他有了平时从未有过的力量。纱裙飞舞,泽脚下的透明玻璃早已经被染成了好看的红色。还不够红,还不够,母亲和姐姐用刀在自己白皙的劲部在做着什么?闪着寒光的刀那么快,只是一下,血就喷涌了出来,染红了她俩的衣裳,姐姐,母亲,别抛弃泽啊。泽无法呼喊出喉咙的悲痛哽咽在那里,他头一次知道了,原来人的身体是如此脆弱,只是短暂的几秒,一切就都结束,再无开始。母亲和姐姐的眼睛还睁着,似乎在怨恨苍天对她们的不公,除了那些,那里也写满了坚定,不能被凌辱,身为一个国家的公主和皇后,在一个国家复灭后,唯一可以做的,只能用死来结束耻辱......
泽腰肢轻摆,眼神随着手指行走,脚从一个玻璃尖上跳起来,又埋进另一个里面......
泽轻声询问自己,"疼吗?"不疼吧!?他想。早已没了知觉......
"停。停吧!"星武本以为会将这个卑弱的舞姬吓得昏倒,但没想到却换来勇敢的对抗,"没意思了!"他想,"这样游戏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所有琴工的手心早已埋满了汗,就怕一个出错,性命不保。
泽轻喘着,跌倒在大理石地面,嘴不自觉的张开,胸膛则不停的起伏。
"很好!"星武挪动步伐,走下长长的阶梯,来到舞者身旁,他看到泽光裸着的脚底都烂了,还有几快玻璃碎片扎在上面。星武用手指轻抬他的下巴,"这个舞者眼神里是什么?激昂,加些伤痛,混合在一起,是残忍!"星武嘴角依然不自觉的嘲弄,"残忍,想不到,这个舞者居然和他有着相同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星武不附加任何感情的问。
"泽。"泽躲避开星武的凌厉的眼神,已经被咬出血的嘴唇,轻轻开启!
"泽?"星武点点头。"我累了,要休息,都下去吧。"
"王!"泽在他背后急急的叫喊:"那个舞姬......你答应我的事情。"
可泽的话音还没落。
"禀告我王,舞姬的头已经带到!"侍卫的高举着盘子都了进来。
泽愣住了。那金色盘子里乘着的分明是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而现在她的头发零乱,眼睛圆睁着,那眼神是那么无辜,轻轻扬起的嘴角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她才17岁啊,才17!
泽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的冲出眼角,顺着脸的曲线往下滑落......
"看来,你没有来得及救她!"星武的声音依然如故的没有丝毫感情。而她死了,是你的错,是你没有来得及救她。
星武把双手背在身后,衣服长长的带子拖到了地上,该走了,去休息一下,去那张巨大无比的床上休息一下。
在即将隐埋进门口时,星武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下达命令:"把那个叫泽的舞姬带到我的寝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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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武青蓝色的丝绸衣服已经脱去,换上比较舒适的棉布内衣。这棉布是南方上好的棉花织成的,穿在身上,真暖啊。
星武半躺在巨大的床上,这床真的大了些,从这头滚两个转都到不了床的那头的样子。一个人的床代表着他的权利,而星武拥有着一切!
金色的枕头里塞满了松软的棉,被子上全是纯手工绣成的龙,为什么皇帝非要用金色的东西,其实星武讨厌金色,比起来,他更喜欢淡雅的白。但他喜欢龙,权利的象征,只有皇帝,只配皇帝可以使用的标志。现在这样的龙,就在他的身体下,他可以尽情蹂躏,尽情践踏,这对平常人来说,是一生都无法完成的。
星武闭紧眼睛,深吸一口气,上好檀香的味道让他不禁回忆起自己不久前还在那冰天雪地,四面透风的桥底熟睡。那时候的情况多糟糕啊,贫穷,吃了这顿没有下顿,为了活下去,星武只好沦为小偷,被抓住后他被人围起来狂殴,而他只是偷了一小片馒头啊!
之后远方传来了农民起义的呼声,本来刚开始只是单纯的游行,反对政府定的过高的年税,但慢慢的,一切初衷都改变了,游行,变成了反叛,从遥远的天边,一转眼,就近到了眼前,星武稀里糊涂的参加了义军,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吓坏了,红色的血,从那个已经没有头颅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甭得星武一脸一身全是。
第二次杀人的时候,他有些悔恨,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也有父母,有妻儿。
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后,一切都变得麻木了。杀人似乎成了习惯,成了游戏,成了玩乐,原来让别人死亡也是这么上瘾的事情。渐渐的星武本来温暖的心,变得冷酷,本来柔软的眼神,变的血腥。他们都该杀,都该死。杀了所有敌人,星武的手指还在蠢蠢欲动,只有杀人,才能让他免于被杀。当星武的刀第一次落在自己队友身上的时候,星武这么想到,"他们都该死,只有杀死了他们,自己才能登上最高峰。要怪,只能怪在最高点的人,只能有一个...... "
最后,星武终于成功了,他从一个穷光蛋,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国家的主宰。登上高高的皇位,星武昂起头,露出狰狞的微笑,第一件事该做些什么呢?星武想了想。对,他忽然想到,"杀人啊,继续杀人,杀了过去的王,宰掉他所有的亲人,一个也不能剩,就连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婴儿也不能放过...... "
在星武登上宝座的第三天,整个国家都弥漫在血色中......
之后呢?依然故我的纸醉金迷,强行压迫,重税,比以前还要重的税,压倒他们,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也就不在会想着反抗了!

此时星武歪躺在巨大的丝绒床上,手指捏着被子的一角,拧啊拧,眼神望着别处,偶尔瞟一眼地上跪着的人......
泽的脚还在流血,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依然如故的衣裳,被汗水湿透的头发,他低垂着的头,肩膀在轻轻抖瑟。
"在害怕吗?呵!"星武喜欢叫人害怕自己。越恐惧,他就越兴奋......
"什么时辰了?"
"入夜了,我王。"侍从恭敬的回应。
"这个舞者已经在这里跪了七八个时辰了。呵,好了,我也睡醒了,她也累了,她一定以为自己一会儿就会放她回去,哼,但她错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抬起头来。"星武命令到。

泽的腿好麻啊,跪了多久了,他已经不清楚了,只是觉得头昏昏的,眼前的东西全是双影儿,好累啊,脚底又好疼!
那个仇人就睡在离泽几步远的地方,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到他淡淡的呼吸声,"他睡的那么沉稳,一点也不害怕别人杀了他吗?呵,是啊,他不怕,他把该杀的,能杀的,可以杀的,想得到的,都杀死了,他还害怕什么呢?也许再害怕的,就是他自己了吧!?他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也杀了?呵,像杀死那些人一样,把自己也给杀死?"泽想着。
"抬起头。"星武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很有力。不容任何人置疑,不容任何人抵抗的感觉。
泽轻轻抬起头,涣散的眼神早已不能聚拢。
"站起来。"
泽勉强支称着,站了起来,可身体却又因为脚下的疼痛不自觉的晃了晃。
"脱掉衣服。"
泽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他的手依然垂在身体两侧,而肩膀则因为惊恐抖瑟的更加严重了。
"没听清楚吗?脱掉衣服!"星武的声音更压迫了些。
"我。我。我不能脱......"
"为什么,不愿意为我献身?你不觉得这是种光荣吗!"
泽依然摇晃着的头,腿以软,再次跪倒在地:"请您赐我一死......"泽的声音已经颤抖。"死也不能脱掉衣服。"泽似乎听到姐姐临死前对他这么说着。
"呵呵,有趣,死也不愿意为我献身。真有趣!"星武手指下的被子被他愤怒的撕碎,传来咔咔的断裂声。这个舞者在一天之内叫他享受到了两次对抗。
星武站起,走到泽的身前,他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真是润滑的肌肤啊,又白又嫩的,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咬上一口......
泽略涂了胭脂的口,又薄,又小巧,怎么形容?樱桃,是啊。透明的红色樱桃。
星武捏住泽的下巴,就那么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这张诱惑人的嘴里,居然是对他的反抗,这怎么可以,他需要的是顺从,是所有人对他的崇敬与顺从。
星武的嘴已经不容反抗的覆盖上泽的,这张可爱的嘴,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星武的牙齿咬住泽那柔嫩的嘴唇,用力,撕裂,瞬间泽的唇就已血肉模糊......
"下去......"星武对着其余人冷酷的命令。
所有人都惊恐的退出房去。
星武掐住泽下巴的手更用力儿了些,他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瞟着面前泽的表情,他发现,痛,让泽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张嘴!"星武命令。
泽的眼睛已经充满了眼泪,但他却依然紧抿着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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