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小皇帝————悠雨
悠雨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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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朕是红南国的第三代君王水旬文。
朕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曾祖,他是红南朝的开国皇帝,
年轻时南征北战,统一了该他的和不该他的所有土地,
建立起一个幅员空前辽阔的王朝。
朕的爷爷是太子,父亲是皇长孙,母王氏,
但他们都在一场宫廷巫蛊事件中,被奸人诬陷致死。

那场巫蛊事件株连满门,幸存者也被削籍为民。
朕当时还在繈褓之中,仅六个月大,
受反叛之罪牵连入狱,一关就是五年。
朕的童年就是在监狱黑黑的四方房间里度过。

在长安城里流传著不少关於朕的传说。
说朕脚底有毛,睡著的时候身体会发出奇异的光彩。
真相怎样朕并不知道,
朕记事的时候,脚底的毛早就掉光了;
至於睡觉时身体会不会发光,朕睡著了又怎麽会知道。

朕四岁那年,天显异相,
长安监狱的上空有『天子气』盘旋不去。
那个时候,正巧曾祖身染重病,於是有方士进言说:
「监狱上空的天子气是陛下得病的原因。」
曾祖信以为真,下令要杀狱中所有犯人。

如果不是一名狱官求情,恐怕朕早已死在那场灾难之中。
那名狱官对诏使说:
「天子以好生为大德,不可妄杀,何况狱中还有皇曾孙呢?」
曾祖知道後幡然醒悟,大赦长安狱,朕才得以大难不死。

那名狱官叫丙吉,六年以後,朕果然登基成为皇帝。
朕封他做了太子太傅,几个月後,又升任御史大夫。
朕感激他。

朕获大赦出狱以後,被送往故乡,和祖母生活在一起。
不久之後,伟大的曾祖驾崩了,皇叔昭王即位。
曾经想杀朕的曾祖,却在遗诏中把朕列入宗室,交由掖庭令张贺照养。
五岁时,朕终於再次回到长安城。

掖庭令张贺,是朕父亲的旧部,
他对父王忠心耿耿,对朕也极其关心。
在朝廷的供养费和他的悉心照顾之下,
朕终於过上了富足的皇族生活。
那个时候,朕做梦还会梦到阴冷潮湿监狱,
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时来运转,成为宗室子弟。

又过五年,朕十岁了。
那年朕的皇叔昭王驾崩,他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皇位的继承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
昭王死後,年仅十六岁的上官皇後成为皇太後,
她的意见,对择嗣有著决定性的影响。
然而上官皇後少不经事,一切都听从她的外公、大将军霍斌的意见。

通过太後,霍斌将朝政大权尽揽掌中,拥有只手遮天的实力。
他听说朕勤勉好学,身体健康,长得也还不错,
而且来自民间,没有什麽政治实力,很好操控,就决定立朕为帝。
※※※z※※y※※z※※z※※※
十岁那年,朕登基成为红南国第三代君王。
登基之日,谒见高庙,朕和霍斌同一骖乘。

听说霍斌年轻的时候是一代美男,长七尺三寸,白皙疏眉。
他的哥哥是辅佐曾祖的有名大将,但不幸壮年病死。
曾祖爱屋及乌,就封弟弟霍斌做了奉车都尉。
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君臣之间非常亲密。
霍斌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坐了三十年。
从未提升,从未贬谪,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不管他当年多麽俊美,但在朕的眼里看来,
不过就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头子罢了。
朕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回程的时候,幸好换了朕的义父掖庭令张贺与朕同车,
不然朕不被大将军霍斌严肃的脸吓死才怪。

车行一半,又有一名年轻人上来了,
义父介绍说,这位公子就是霍斌的么子,霍子光。

那就是朕第一次见到霍子光,在由高庙回程的皇辇上。
他身穿锦衣、腰系玉带,一看就知道是富贵子弟。
而且容姿极好,清丽脱俗,朕都舍不得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从霍子光的相貌上,朕隐隐可以窥见三十年前霍斌的风采,
终於不难理解,为什麽曾祖当年那麽器重霍斌了,美人的魅力呀。

霍子光大朕五岁,封昌平君,专管朕的功课,
相当於一个伴读,半个老师。
他还有两名哥哥,一个是皇宫禁军卫尉,一个是皇城禁军卫尉,专管朕的安全。
所以说,朕的一言一行,都在霍家的眼皮底下。

霍子光人是长得漂亮,但朕就是不喜欢他的眼神,
好像一匹来自塞外的灰毛野狼,而朕就是他嘴边嗷嗷待『捕』的羔羊。
偏偏他又是朕的近侍,无处不在。
看来朕要发愤图强,不先摆平这只灰狼是不行的。

02

自朕十岁即位,到现在已经三年,
以前天书一样的奏折,现在也渐渐能看懂一些。
每本折子上都有三个选项:一是同意,二是不可,三是再议。

朕先亲自选出一个圈上,第二天再交由太後圈,
太後圈完以後,又交给大将军霍斌圈。
最後综合我们三人的意见,颁布政令。

这法子表面看起来还算民主,但坏就坏在太後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
全听她外公霍斌的意思办事,所以他们祖孙的意见简直如出一辙。
而政令的颁布又要少数服从多数,也就是说--
如果朕在折子上圈一个『同意』,但霍斌和太後都圈『不可』,
那朕的这个『同意』就一点实际作用也没有。

更可恶的是,每次朕的意见和霍斌相左,
第二天他准会抽出时间约朕见面,
苦口婆心地把朕从头到脚好好教育一番,
非让朕从心到口接受他的政见不可。

由於被他教育怕了,久而久之,
每次朕批折子,都不以自己的见解为主,
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底圈哪个才不会挨霍斌的骂。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时间已经不早了,朕还在御书房里辛苦批折子,
为了太後寿辰谁来主持的事而烦心不已。

两步之外,霍子光盯著朕的目光,
无疑给朕增添了很多精神压力。

於是朕和颜悦色地对他说:
「爱卿,你这样看著朕,朕浑身不舒服。」
「那麽皇上,微臣就站在你的身後来吧。」
说著,霍子光就来到朕的身後。
他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折子上的内容。
「可是......」朕回头看了看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皇上,时候不早了,把折子批了就快休息吧。」
「哦。」朕应了一声,用笔头戳戳下巴,就是下不了主意。

太後寿辰一直是华怡郡主在主持,但上个月华怡郡主嫁到匈奴和亲去了,
这司仪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折子是礼部上的,建议让荣承郡主顶上。
但荣承郡主又是霍斌的儿媳妇,霍斌到底想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呢?
朕和荣承郡主不熟,想破头皮都想不出答案。

就在朕打算圈个『再议』了事的时候,
突然听见身後传来『咳咳』两声,听上去像是霍子光发给朕的暗号。
於是朕的笔头又移向了『不可』,谁知道背後的咳声越来越大。
难道要圈『同意』?朕犹豫了。

「皇上,」霍子光道,「礼部尚书是家父的学生,他不会出让家父为难的主意的。」
「哦,原来如此。」朕总算恍然大悟,大笔一挥,在『同意』上画了一个大圈,这件事情总算结了。
下一本折子是关於选立丞相的。朕的上一个丞相刚刚大病薨殁,丞相的位置还悬著呢。
仔细一看,这折子居然是霍斌上的,他推荐的是田得名大学士。

--田得名?
这可把朕难住了,朕怎麽不认识这个人?
「爱卿,这位田大学士是谁呀?」朕拿著折子请教霍子光。
「就是上次喜月宴的时候,为皇上献诗的那位大人呀,皇上你不是还赐了他一杯御酒麽?」
「哦,是他呀。」朕总算想起来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那位老先生已经年过六旬了吧?」
「皇上没有记错。」霍子光点点头。
「那朕还记得一句话叫做:三十而死,六旬而葬。」朕微微眯起眼睛看霍子光的脸色。
「是。」霍子光还是点头。
「既然已经年过六旬,」朕小声问道,「是不是应该告老还乡了?」
「他好像还没有这个打算。」霍子光低头道。
「朕听说他有点耳聋来著?」朕的眼睛越眯越小。
「微臣也听说了,而且他不仅耳聋,眼睛也不好使,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佝偻曲背,形似老妪。」
「真让他当丞相麽?」朕还是觉得让他告老回乡比较好。
「这个......」霍子光笑眯眯地说,「家父很欣赏他的才华。」
「哦,明白了。」朕恍然大悟,坐回原位,在折子上圈下一个大大的『同意』。

刚圈完,朕就开始打呵欠了,好想睡觉呀。
「爱卿,不如你来帮真批折子吧?」朕把毛笔交给霍子光。
「这怎麽行?」霍子光推却。
「没关系没关系,」朕把他拉到椅子上说,「爱卿简直就是老将军肚子里的小虫,老将军想什麽你都知道。由你帮朕批奏章,保管朕不会挨老将军的骂。」
「可是这样规矩就乱了,不如皇上批,微臣在旁边随口提提。」
「不用这麽麻烦,朕要回房睡觉去了。」
说完,朕挥手告别正想离开,谁知道霍子光却突然站了起来。
「皇上请留步,如果让人知道折子是微臣批的,微臣人头不保。」
「那......」朕也犯难了。说实话,朕还舍不得看霍子光那颗漂亮的人头落地呢。
「皇上......」霍子光蹙眉望著朕,把朕望得小鹿乱撞。
「那不如这样吧,」朕在御书房里一张小软榻上躺下道,「朕在这里边睡觉边等你,你批完了以後再把朕叫醒,我们一起离开御书房--这样总行了吧?」
「这......」霍子光犹豫了一下,坐了下去,一手提笔,一手翻了翻案上成堆的奏折,终於同意道,「微臣遵命。」
「嗯,这才是朕的好爱卿。」朕满意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03

朕在梦里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飘起来了,
越飘越高,越飘越远,最後飘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好软呀,好舒服,就像床一样,朕一定是飘到天上的云彩里去了。

朕翻过一个身,手边好像有什麽东西,也是软绵绵的,
长得像被子一样的云彩吗?朕稀里糊涂糊涂,也没有多想,随手一扯,用它把自己的身子裹住。
正要继续好好做朕的美梦,谁知道朕的云彩被子突然被剥开了......

什麽东西摸到了朕的下巴,呜......
朕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那东西好像受惊似的一下缩了回去。
难道是仙鹤、小白龙之类的东西在和朕玩耍?不要缩回去嘛,刚刚朕被你摸得好舒服哟。
朕急忙把那东西抓回来,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蹭呀蹭。

又滑又软,还香香的,味道真好闻,不知道能不能吃?
不行,朕受不了这香味的诱惑,一口就咬了下去。
好像听到耳边传来『唔』的一声,那东西抽缩了一下。
好像是被朕咬痛了,看来不能吃。

那朕就抱著你睡觉好了~
谁知道正在这个时候,朕的下巴被那东西抬了起来,接著,嘴角就传来一阵湿湿的触觉。
咦......什麽东西?朕在睡梦中微微皱眉,那东西竟然撬开了朕的嘴唇,深入其中。
唔......唔......唔......唔......唔......
朕的舌头好像被那东西卷住了,卷就卷嘛,你干嘛老吸朕,不要把朕的舌头吸跑了。

朕急忙把舌头缩了回来,正想把嘴巴也闭上,安全防卫。
谁知道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那酥麻感让朕更加舒服,
不但没能闭上嘴巴,反而张得更大,发出『嗯~啊......』的一声呻吟。
不知道为什麽,朕的这一声呻吟过後,那抚摸著朕胸部的什麽东西越发用力了。

『唔......』朕有点痛,急忙翻身,没想到却撞入一个怀抱。
朕被牢牢抱入其中,没有躲避的地方。
额头、眼皮、鼻尖......全都被一个湿热的东西轻轻舔过,
最後那东西还是不肯放过朕可怜的嘴巴,又吸又咬起来。

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又甜蜜,又迷乱,
好像是一个送到嘴边的美食,正挑逗著朕,让朕好好品尝。
又滑又软,难道是果子冻?
好,既然果子冻你这麽想让朕吃,朕就完成你的心愿吧,嘻嘻。

朕双臂一展,抱住一个什麽热乎乎的东西,
把头向前一凑,吸著果子冻不准它逃了,学著刚才果子冻逗弄朕的样子,
对它又吸又舔又咬又啃,那果子冻也很热情,和朕比赛似的激烈回应著。

糟了,不好,朕被吸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朕堂堂九五至尊,怎麽能输给一个果子冻?
朕一发狠,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唔』的一声,果子冻逃了。
哼,这就想逃,朕还没有吃到你呢......
因为想吃果子冻的怨念实在太强,朕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是白云、不是天空,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见......
嗯?朕的眼前怎麽出现一张人脸?

虽然黑漆漆的看不太清,但是──
好漂亮呀,难道是仙女姐姐?
刚才的果子冻,难道是仙女姐姐喂朕吃的?难怪和西域的果子冻不一样,又甜又滑。
再仔细看看,怎麽这个仙女姐姐长得这麽眼熟呢?
嗯......嗯......对了,就像朕的霍爱卿......

嘴巴、眼睛......还有惊慌失措时微微蹙起的眉毛......都好像呀......
仙女姐姐,让朕再好好看看......唔......不行了,好想睡哟......
眼皮太重,朕实在睁不开眼睛,抱著仙女姐姐又睡了过去。
明天等朕醒了,一定要把这个梦告诉霍爱卿......
嗯,明天再说吧......好困......

4 第二天一觉醒来,朕发觉自己不是在御书房的软榻,而是在自己的床上。
想起昨夜的梦,才发现那云彩不是云彩,而应该是朕的床。
那麽果子冻和仙女姐姐又是什麽?朕在床上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相关物品。
奇怪了?朕偏偏头,心想果子冻和仙女姐姐十有八九是朕在梦中原创的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朕一定是太想吃果子冻了,做梦才会梦见。
那麽仙女姐姐呢?为什麽会梦见仙女姐姐......而且还长了一张和霍爱卿相同的脸?
朕百思不得其解,跑去询问霍爱卿:「爱卿,朕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哦。」霍子光只应了一声,急忙转移话题,「皇上早膳想用什麽?」
「先听朕说完嘛......朕昨晚梦到爱卿你了......」
「微臣不甚荣幸──对了,皇上你今天的功课写完没有?」又想转移话题。
「刚起床哪儿来什麽功课?──爱卿,朕梦见你和朕睡在同一张床上。」
「皇上,你看今天天气真好,四处鸟语花香。微臣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直接鞋底抹油。
「爱卿,爱卿,你不要跑,快回来,你听朕讲完嘛......」

可是无论朕在後面怎麽喊,霍子光就像兔子似的,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朕心中悻悻,奇怪以前老缠著朕的霍爱卿,怎麽今天才跟朕说了三句话就吓跑了。
於是朕决定去长乐宫找太後,跟她分享朕昨夜的美梦。
※※※z※※y※※z※※z※※※
刚进长乐宫,朕就大声宣布开了:「太後姐姐,朕昨晚做了一个梦。」
昭王驾崩的时候,太後只有十六岁。现在三年过去,还有三天,她就满十八了。
她只比朕大六岁,年纪轻轻,但辈分却很高,不过朕一直称她『太後姐姐』。
太後的母亲是霍子光的姐姐,所以严格来说,霍子光是太後的舅舅,但却比太後小上一岁。
唉,这关系真乱。

「皇上,你来得正好,快尝尝刚送来的雪梨膏。能润肺止咳,生津利咽。」
太後见朕来了,急忙热情招待。
朕很喜欢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又善良又温柔,可惜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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