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容你来指责的。若是皇上订下了你与六皇子的亲事，你就乖乖的嫁过去。若是将来六皇子做了皇
上，也还是个皇后。"
看着红掩着面跑离大厅，娘追了过去，我也坐到椅子上，喝着桐儿递过来的茶水。
"潜儿......"
父亲唤着我的名字，然后依然没有说任何话的离开了大厅。
只是离开之前，我看到父亲那冷冷的眼神。
恐是连父亲，都不认同我如今这个地位。都以为我是靠其他才得到今天的地位的。
"老爷，你消消气。红小姐还小不懂事，老太爷不过是担心老爷罢了。"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所有人离开了大厅，只剩下了我和暗。
暗走到我身边，拿过今日的帐目放到我身边的桌子上。
没有看帐目，而是想起了红刚刚的话。
那日司空荘吻我时，原来她看见了呀，难怪会误会是我跟皇上提出她和司空明的亲事。
原来蓉妃给司空明说的亲事就是红。
若我是女儿身......
红是我的妹妹，和我几乎有七八十分的相似。若是他知道是红，也必定会欣喜答应吧。
若是红嫁给了司空明，我一定会力捧司空明坐上太子之位吧。
蓉妃的这道棋，果然是高明呀。
嘴角扬起无奈的笑容，随手拿过桌子旁的帐目，随手翻着。
看到我拿起帐目，暗又将一叠帖子递到我手上。
"老爷，这些是今日所收到的拜帖，不知......"
"知道要都求些什么事情吗？"
"不是什么大事，还有些帖子里写的不清不楚。"
"那些没有写明的留下，明日我早朝过后有空就见见，其他的都退回去吧。"
"是，老爷。"
将帐目放到暗手上，看着他离开。
天已经微微有些黑了，下人看人全部离去了，才敢进来打扫着刚刚红摔碎的茶杯。
看着那一堆碎片。
这可是贡品的茶杯，如今，也变成了一堆碎片，可惜了些。
"前几日娘亲召你入宫了？"
清和宫的花园中，我和司空荘两人坐在亭子里，吃着一些点心。
听说这些点心是南方那边进贡来的，司空荘得到了一盒，便叫我来尝尝。
"恩。"
"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了，问了些最近的情况。"
"是吗？"
似有些不相信，但是却没有在继续追问，司空荘递了一块点心给我。
"我听父皇说准备将红许给六哥？"
"恐怕是吧，只是提出来了，还没有最后订下来。听说是要等到年后太子之位订下来后。"
吃着糕点，清清凉凉的味道，里面放了些薄荷，在这样的天气吃正好。
"这样呀......"
司空荘将壶里的茶倒了出来，传来清香的味道，听说是上好的绿茶，配这糕点正好。
"难道老师不希望我做太子？"
喝了一口茶，司空荘突然慢慢说出一句话。
司空荘从来不叫我老师，一直唤我潜，如今却突然叫我老师，有些奇怪的感觉。
那双美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瞳孔，似乎也变成了深深的红色。有些媚惑。
"说笑呢，这糕点，好吃吗？"
打开扇子，掩嘴笑了两声，司空荘将糕点推到我面前。
那扇子上艳红的凤凰花，与我房里的那张画一模一样。
"已经中午了，潜要陪我到房里休息下吗？我习惯午睡。"
"既然你要睡觉，那我先回去了。"
正准备告辞，却被司空荘抓住手，不容拒绝的神情，只得随他去了卧室。
这张床，小时侯曾睡过很多次。
褪去外衣盖上被子，有香粉的味道，皱了皱眉头看着正在脱衣服的司空荘。
"怎么了？"
"这床......没什么......"
盖上被子，上面的香粉味道有些刺鼻。
看到司空荘躺在我身边，身上是他那惯有的槐花香。只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喜欢槐花，从此以后司空荘
就用槐花味道的香炉了。
"怎么？"
司空荘将我搂入怀中，目光中带着些担心。
"不要，好热。"
推开他搂着我的手臂，我向床内靠了靠。
床上，依旧有我陌生的香粉味道，很浓，很浓。
今后，司空荘的身边会睡上不计其数的女人吧。每一个都带着浓浓的香粉味道，将这床弄的那样的陌
生。
看见我移开，司空荘又靠到我身边，紧紧搂住我，不让我挣脱。
"都说江南男子薄情，你是薄情的那一个吗？"
依旧是这句话没，从司空荘口中软软的吐出，然后我看到眼泪，滴落到枕头上，一滴一滴，滴到我的
心里。
不久，就听见司空荘传来微微的呼声，手依旧紧紧的搂着我，没有一丝放松。也只得将头埋在他胸口
，闭上眼睡去。
身上似乎感觉有些热，有湿粘的汗。
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了。窗外的太阳已经偏西，房子里暗暗的，坐起来环顾四周，才
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小喜子。
"小喜子，你主子呢？"
"八皇子去蓉妃娘娘那了，说若是辛大人你醒来，让奴才带大人去洗浴。"
身上确实粘粘的有些难受，看看天色已晚，我是不是应该敢回去呢？
"不用了，我回府洗就好了。"
"这......"
小喜子似乎面露难色，有些迟疑不决。
"好吧，带路吧。"
恐怕我就这样回去了，晚上小喜子又会受到一番责骂。虽说现在司空荘并不会像曾经那样打的如此厉
害了，但若是不顺他的意了，下人们也会很惨。
进入浴池，谢绝了宫女们服侍，自己一个人泡在诺大的浴池中，似乎有些凄凉的感觉。
历代的王公贵族，就是这样一个人泡在浴池之中，看着水慢慢波动着，似乎在审视着天下的臣民般。
虞王吗，或许是个人人都想得到的位置。
得到后，又如烫手山芋般希望竟快甩掉。
人总是矛盾的，所以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也是矛盾的。
为什么蓉妃希望司空明做皇上，而不希望司空荘？两人都是她的儿子，为何司空荘跟她如此不像？
难道其中......
笑容侵到我的脸上，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错的离谱。司空明和司空荘，原本就是两个竞争的最激烈
的兄弟。
若说司空明，他是我的至交。
而司空荘，则是我的学生。
都说江南男子薄情，你是薄情的那一个吗？
司空荘的话又进入脑海，他所意味的就是这个吗？一臣不可侍二君。既然我一开始就是司空荘的老师
，也就注定了一切。
水，温温的滑过身体，像是司空荘紧紧包围住我的怀抱。
柔柔的，很温暖。
那样的美人，竟会与我熟识，是不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呢？
亦或是一种悲哀。
鼻间，似乎又闻到了那浓烈的陌生的香粉味道，混杂着司空荘的槐花味道，汗的味道。然后化成一声
声撩人的喘息声。
那个画面，似乎在眼前出现。
将头埋入水中，希望可以洗去那满鼻的陌生味道。
心痛，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淡淡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胸口。并不干净利落，就是那样慢慢的，酷刑折磨般的痛楚。
门，打开了又被关上。
将头伸出水面，听见司空荘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
"没，只是有些累了。"
"我听小喜子说你不要宫女服侍。"
"恩，不太习惯。"
"是吗？"
司空荘眼中闪出促狭的光芒，拿过我手中的帕子。
"我来帮你擦背，你出来......或是，我进去？"
"那......我出来吧。"
坐到浴池旁让司空荘帮我擦着背，我听到有些粗的喘气声。
"里面太热了吧，你穿着衣服会很难受。"
稍稍转头，发现司空荘竟然还穿着整整齐齐，要知道这浴池中的温度可不是普通的高。
"恩，那我脱了。"
放在背后的手抽离，然后我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那只手又回到背后。
"你皮肤好滑，跟女人一样。"
"我吗？"
回过头，我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望着司空荘，一个皮肤如豆腐般的男人竟然会说我的皮肤像女人一样。
"难道不是？"
"你是不是每天照镜子照的傻了？"
轻轻敲了敲他的头，我笑了，然后突然一个温热的物体碰上我的唇，袭入我的口中。
身边响起水花的声音，两人纷纷落水。
"咳咳！你要吻，也要事先说一声吧。这样会出人命的，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急促的喘息着，然后看着司空荘一脸歉意的拍着我的背。
虽然我没喝什么水，但是鼻子还是进了些水，有些难受。
这个男人，果然做事从来不分轻重，只按自己的喜好来做。
看到我的咳嗽声渐渐平缓，司空荘将我纳入怀中，头靠在我肩上。
"那现在，可以吻了吗？"
没有回答，应该说是还来不及回答，唇就被重重的吻上。
那带有槐花香味的深吻，满眼看到的，却是艳红的凤凰花。
一吻过后，我继续洗着澡，司空荘继续帮我擦着背，谁也没有说话，没有说出对谁爱恋的话。
他并没有在说那句，我已经想到答案的话。
"老爷，你回来了。"
"老太爷......"
"等老爷等了很久，就都已经睡下了。"
暗站在门口等着我，听见爹娘已经睡下，提了一路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看天空，现在差不多快二更天了吧。
走进屋子，然后回到房间，惊动了隔壁厢房的桐儿，打开灯，走了出来。
"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心身子。"
"没什么，在八皇子那里逗留的久了点。"
"我叫人打洗澡水来。"
"不用了，已经洗......你去休息吧，不用你服侍了。"
"是，老爷。"
话一出口，就觉得失言，又忙改口。看到桐儿走房间，熄灯，才进了房。
"明日早朝，需不需要休息一日？"
"不、不必了。你也下去吧......"
"是，老爷。"
"等等，暗。"
"有什么吩咐？"
"你这算是......"跟了两个主子吗？那你究竟忠心于哪个主子？
"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看着暗离开，倒在床上，身上还有满满的槐花的味道，似整个房间都是。熄了灯，窗外的月亮如此之
亮，亮的竟有些刺眼。
早朝之后，虞王传了几个人去御书房，这其中，就有我。
一群人一子排开，等着虞王说话，而虞王却一直看着一些东西，迟迟没有开口。
"辛潜呀！"
"臣在。"
"你做官也这些年了，在大内也住过些日子，跟皇子之间也都相处过。所以一些事情，你还是比较清
楚的。"
皇上并没有明说，但当下之人也都已经明白了皇上是为立太子之事将我们找来。
"跟各位皇子之间，也并没有深交，只是比较熟悉罢了。"
"众臣之中，你算得上朕最信任的人。从小朕几乎看着你长大，所以你的人品，朕还是了解的。"
说完虞王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了书桌上。
"这里面，则是太子之人，朕要你在祭奠之日宣读出来。所以祭奠之前，这盒子，就保存在你那。"
"如此重任，臣惶恐！"
急急跪下身子，不知皇上究竟是信任我，还是防着我，这盒子放在我那。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
随时都会遭到灭门之罪。
"如今朕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信任的人了，朕老了，放在宫中也不安全，所以只有放在你那。"
当着重臣之面，皇上说出了如此的话，完全证明了我是如今皇上身边红人的身份。
"臣......谢主隆恩！"
接过盒子，看着上面有些刺目的封条，有些沉重，似又有些喜悦。
"那......都下去吧。"
"微臣告退。"
一房子的人离开，互相告辞然后离去。
捧着盒子，步履有些沉重的向家走去。
回到家没多久，司空明就来了。
"听说父皇将东西给了你？"
"恩！"
有些疑惑司空明是怎样知道的，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的暗一眼。
究竟，两个主子，你忠实的是哪一个？
"想不想看看是谁？"
开着玩笑，然后看着司空明笑着展开扇子，每当他觉得尴尬的时候，总会是这个动作。
对于司空明的笑，我也只得笑着，虽然觉得我说的并不是那么好笑。
"对了，关于你的亲事......"
"红也不愿意吧？"
司空明脸上的笑容隐去了，换上正经的面孔。
说到红，那日之后她就完全不跟我说话了，即使看见我，也会转头躲开。就连吃饭，也并不跟我同桌
吃饭了。
久了，我也懒得在家吃饭，有时与一些官员去酒楼，有时则在司空荘的宫里度过。
"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荘弟的宫里？"
"并不是一直，只是偶尔去跟他谈谈书。"
"是吗？那下次不会反对我也一起去吧？"
"怎么会呢......"
笑着敷衍而过，确实我去司空荘的宫里是谈书，只不过在那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了。
"和御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了，我明日便与秋将军去办事情，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保重......"
"恩，那我回宫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看着司空明离开大厅，然后走出门去，然后那门在我们之间关上。似乎斩断的，不仅仅是我和他的视
线。
一臣，果然不能侍二君。
那我究竟是忠臣，还是贼臣？
或许在每个人的眼中，甚至是我的家人眼中，我都只是靠着蓉妃的宠爱而坐到如此高位的吧。
晚饭时间，红竟然坐到了桌子上。很久不与她一同吃晚饭，一时之间还不习惯。
"爹，娘，喝汤。这是皇上赐的补汤，养身体的。"
盛了碗汤给爹娘，然后目光注视到红身上，看见她低着头吃饭，脸上满是不情愿。
暗匆匆进屋，靠近我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还未说完，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我正好来的是时候呀。"
"八皇子！"
"在宫内，都不见你如此，为何出了宫......"
"咳咳！"
轻咳两声，我看到了父亲眼中微微的怒气，和红蓄意待发的泪水。
"八皇子还未用膳？"
"专程来你府中吃的。"
"来人，给八皇子添副碗筷。"
司空荘在我身边坐下，笑着问候我父母的身体。
只觉得桌下的手一热，竟被他握了过去。身体微微一震，表面上依旧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
"难得八皇子大驾光临。"
父亲声音中似乎带着微微的怒气，声音有些微颤。对于如此，司空荘依旧一脸笑容，没有任何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