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王————秋冬[上]
秋冬[上]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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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奥列却僵直在原地,没有转身面对斯芬克斯亲王。他有些不知所措,身後的就是他的父亲,时时想念的父亲。父亲,如果我成为一名骑士,你会认真地看我一眼吗?如果我成为骑士,就可以姓斯芬克斯了吗?如果我成为骑士,你会让我唤你一声父亲吗?
"你是谁,为什麽会在我的庄园里?"斯芬克斯质问那名驼背人。
驼背人脱下褴褛披风,却是衣著光鲜的贵族。在他转身前,手从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脸。"是我呀,亲王殿下。"直起腰身让斯芬克斯看清他的相貌。
"斯夫曼公爵,您这是......。"斯芬克斯面露疑惑,这位公爵向来与他不睦,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庄园里。
"呵呵......。"斯夫曼乾笑,却望向他身边骑著高头骏马的少年,"当然是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我国的贵客,尚祺的凯雅王子殿下啦。"斯夫曼手放在胸前,向马上的少年行宫廷礼。
而那少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看,然後望向一直背著他们微微颤抖的瘦小身影。
我国的贵客,尚祺的凯雅王子,就是那个只身斗败巨兽的16岁少年?奥列听到斯夫曼的话,震惊转身望去,只见那少年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腰间那柄配剑闪著银光。
"你是谁?"少年开口。
"我是厄士格的斯夫曼公爵,地位仅次於亲王殿下,呃......。"斯夫曼这时才发现这位少年勇士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惹来斯芬克斯不屑的眼神。
"你是谁?"少年又一次开口,眼睛一直盯著奥列。
奥列一愣,这就是一名真正的骑士啊!我也能成为一名骑士吗?突然感觉有人拽自己的衣袖,才发现拉拉给他使眼色。"哦,我叫奥列。"低头著恭敬回答道。
"奥列,我记住了,希望我们以後还能见面。"说完少年向斯芬克斯点头示意了一下,驭马向庄园树林方向奔去。

02
奥列没想到和凯雅王子相遇会这麽快,就在当晚的宴会上。晚宴就是为了迎接这位尚祺的凯雅王子而举办的,厄士格的大多数贵族们聚到斯芬克斯大宫馆中,只是为了瞻仰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少年勇士之容。奥列端著水果托盘在宾客间穿行,被突然出现的凯雅拦住。
"奥列,咱们到花园里谈谈。"凯雅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就势手指捏起一块果肉放入口中,绅士般地点头致谢後向阳台方向走去。
"喂,小子,你在发什麽愣,给我也来一块刚刚凯雅王子吃的那种水果。"一位身宽体胖的宾客粗声大气地对他说道,眼睛中的憎恨使奥列一愣。"喂,你没听见吗?"
"呃,不好意思先生。"奥列道歉,恭敬地把托盘递到那人面前。他又在会场转了一圈,趁没人注意时偷偷溜了出去。
"哼,哥,你有没有看到,刚刚凯雅跟那蠢东西说话了。"凯文低声对安德鲁说道。
安德鲁举著酒杯向刚刚经过他们的一位名门淑媛致敬後,回答:"放心,他不会看上那蠢东西的,他那麽蠢,那麽笨。"
"可是,哥,从晚宴开始,就没看到凯雅主动跟谁说过话。"
"啧,凯文,我想你多心了。"喝了一小口酒,安德鲁又说:"据消息说,尚祺王派凯雅来主要意图是为了搜集美人,其後才是把他们国那柄宝剑送给咱们最年青的骑士。"
"美人?"凯文出现鄙夷神色。
"你没听说尚祺国王想在他60岁时再迎娶一位王后吗?"
"真TMD恶心。"凯文啐口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说他那个14岁的小王后是不是被他玩弄致死的?"
"嗯哼。"安德鲁给凯文打暗号,因为有一位尚祺的使节正从他们身边走过。
当使节走远後,俩人松了口气,要知道他们是亲王的公子,是受过绅士教育的人,被人听到他们在背後说人坏话,是很惭愧的,还有刚刚他们所说的物件又是人家的国王,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两国战争。可是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很好运的时候,那位路过他们的使节,眼睛露出轻蔑之光,嘴角挂著一丝冷笑。
奥列在花园的石像下找到凯雅,"王子殿下。"
"看,那颗星星。"凯雅突然指著天空对奥列说。
"啊?"
"那颗星星被蓝色的光包裹,很漂亮吧!"
"是。"黑色幕布上繁星点点,而那颗最大最亮周围包著蓝色光晕的,就是凯雅所说的那颗星。
"你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好漂亮,所以我也喜欢你。"凯雅对著奥列露出孩童般纯真笑容。
"啊?"奥列吃惊,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喜欢自己,脸颊微微泛红,幸好是晚上没人看得见。
"呵呵,可爱的表情。"凯雅拍了拍他的头,这时他又显得格外沉稳老练。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之窗,白天一见到你,我就认定你了。"
"什麽?"奥列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白天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梦想,你有坚持,虽然你给别人一种平庸而又懦弱的感觉,但是你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你在说些什麽啊?"
"别装了,这个送你吧。"凯雅趁奥列微愣之际,拉起他的手臂,"哢"扣上了一金属物。
"这......?"只见一副银质,雕狮,镀金的手镯,微微闪著银白光。
"送你一件礼物,成就你的梦想。"凯雅道, 见奥列那迷茫的眼神,他只是笑了笑,然後转身离去。
奥列抬头望向那颗星,是啊,多美呀!我多希望自己是那颗璀璨的明星,闪著耀眼的光芒,让父亲看到,让他为我自豪。伪装吗?自己并没有刻意要这样,只是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正在努力奋斗,只是想在成功的时候,看到父亲的微笑,听到父亲的认同。
走在回程的路上,奥列一直在想凯雅的话是否属实,这手环难道真能成就自己的梦想?母亲一直相信上帝,可上帝连她小小的愿望都没有实现过,直到死的时候,母亲还一直坚信自己会得到上帝的恩宠,但是她的尸体却被人丢在庄园後山的乱石岗,还是他和拉拉偷偷溜出去将她埋葬的。所以奥列不太相信那些没有实质的东西,他宁愿相信自己。
惊慌尖叫声四起,大公馆门前一片混乱。牛头怪兽全身被火焰包裹,站在草坪上如雷般咆哮,它脚边的嫩草被燃烧殆尽,3米外的墙壁被它身上的光映得通红。
"出什麽事了?"奥列穿过人群,在门柱後找到好友拉拉。
"那是斯夫曼公爵带来的怪物,他说想请大家玩个游戏。"拉拉颤抖的手握著奥列。
"游戏?"奥列望向那群贵族们,他们有人害怕,有人激动,但更多人是兴奋。斯夫曼公爵他们一些人站在最前面,不知正在谈些什麽。
"奥列,别去。"拉拉出声劝阻欲要上前的奥列。
"没关系的,我去看看。"轻轻拍了拍拉拉的手背。
"那我也跟你去。"拉拉的眼神很坚定。
"好吧。"奥列便拉著拉拉一起,悄悄躲过人群向前方走去。
众人都在议论,那些贵族夫人们小鸟依人般地靠在男伴们的怀里,询问斯夫曼公爵怪兽会不会挣脱束缚。斯夫曼公爵很自信地回答:"当然不会,我亲爱的夫人们。降服它的,可是我那个法力最高的神巫朋友啊!"
"哦?您是说格书伯神巫。"一位年轻的贵族道。
"是的。这红怪是他前两送给我的礼物,所以想借凯雅王子来我国访问这次机会,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它真的好可怕呀!"一位夫人叹道,"就不知和凯雅殿下杀死的那只巨兽比起来,哪只更可怕呢?"
凯雅听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而他身後的使节随从们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多言。
"是呀,凯雅殿下,您能否为我们表演一下呢?让我们共瞻您那时的威风。"斯夫曼公爵热情的要求道。
"要不这样吧。"没等凯雅回答,凯文插言道:"凯雅王子殿下不是带来一柄宝剑,说是要赏给咱们厄士格最勇敢的人吗?"看大家点头,他接著说:"如果谁能杀死那红怪,谁得宝剑怎麽样?"
众人都望向凯雅,他只是跟身後的那个使节低语了一阵,然後说道:"可以,就这麽定了。"
那红怪立於草坪,张牙舞爪极是恐怖,全身上下的火苗就像长绒毛一样随著夜风拂动,它的嘶叫中却透著一丝悲情。首当其冲的是凯文,他挥舞著长剑向红怪刺去,躲过红怪的火掌,却没能躲过它喷出来的火焰,小小火苗烧到了他的衣袖,引来众人的大笑。
凯文很是气愤,他不甘心在这麽多人面前丢丑,刚要再一次冲上去时,被他哥哥安德鲁拦下来。
安德鲁不亏是皇家学院的精英,再躲过红怪喷出的两个火球後,一剑凶猛的刺入红怪的体内。
顿时全场沸腾,贵族们无不交手称赞,有些年轻的贵族们也想试试自己的勇气,抽出配剑冲向红怪。
奥列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是恶心,红怪的咆哮中掺杂著悲愤和恐惧,庞大的身躯原本是进攻型,但现在只能做无谓的防御。而那些贵族们不是自吹,就是嘲笑那些被红怪烧伤的人,还有的也真的想杀掉红怪,证明自己的勇气。
再次看向凯雅,他一手环胸,一手支著自己下巴,观看这场表演,好似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他。只见凯雅微笑著,眼中闪过异彩,支著下巴的手,轻轻弹了个响指,接著红怪的嘶吼划过夜空。望向红怪,它身上的火苗比原来的增至一倍,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奥列心中。
又一个想要证明自己的人冲向红怪,这个人却没有其他人幸运。原本被咒术困住的红怪,这次却先发制人地扑上来,张开它的大口,一口咬掉那人的脑袋,甩头把尸体抛向人群,血还没从它嘴角流下就蒸发成缕缕白烟,没有头的尸体也跟著化为焦炭。
"啊......。"贵夫们的尖叫声刺疼耳膜,人们开始四散逃命。
挣脱束缚的红怪无比残忍,扑向众人,顷刻间,惨叫声一声接一声,草坪顿成火海。奥列拉著拉拉躲到屋前的石雕後,更多的人则冲回屋中。
"奥列!"拉拉吓得瘫软在他怀里。
"嘘。"奥列搂著她,悄悄探出头去,在惨无人寰的场景中找逃生之路,却发现凯雅和他的随从还站在原地,平安无事。
奥列眯了眯眼睛,拉著拉拉一鼓作气冲了过去,听到凯雅的轻笑:"还是你聪明,不亏是我看上的人。"
"小心。"不知谁提醒,待奥列转身,发现那红怪已近在咫尺,目标是瘫坐在地上的拉拉。
奥列什麽也没想,换位到拉拉身前为她阻拦。滚烫的气息混著血腥味迎面扑来,灼热的红光无比刺眼,他出於本能,双臂横在脸前护著自己,突然一道金光从他的手环中射出,他也就此坠入了黑暗世界。

03
漆黑一片。
寂静无边。
我己经死了吧!
可是身体为什麽不疼呢?哦,对了,死了以後就没感觉了。
是不是要见到母亲了,可是,我还没能成为骑士呢,怎麽办?
我没成为骑士,父亲也没有认我。
父亲!父亲对他们可真好。凯文受伤时,父亲可担心他了。安德鲁刺中红怪,父亲褒奖他来著。
我呢?父亲。
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吧,再也成为不了斯芬克斯家的人了吧!
好冷呀!我不是死了吗?那为什麽还觉得如此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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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蜷缩在地上,在哪?天堂还是地狱?
奥列从地上爬起来,被眼前的巨大兽头浮雕吓了一跳。乌黑的石雕似狮亦虎,头上有独角,红宝石的双眼,放出流光异彩,锋利的犬牙闪著银色寒光。奥列惊喘平复後,才慢慢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他正站在一个奇怪的图形中央,这图形是由圆形和六角星组成的,金色的线条中有如蝌蚪一样的黑色文字,而六角星的每个顶角都有一根手腕粗细,1米高的黑色水晶柱,水晶柱顶端镶嵌著透明狮头水晶,狮头的形状和他手环上的一模一样,还泛著淡淡银光。
"就是你吗?"
"啊!"奥列又一次被吓到,转身望向那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
男子栗色长发,棱角分明,就那样静静站著都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就是他选的人吗?"男子上下打量奥列,皱皱眉,说道:"希望他没看走眼,跟我来吧。"
虽然奥列有很多疑问,但他没敢问眼前这位男子,这晚他经历了太多事情,大脑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整理完手边衣物,奥列再一次环视他住了三个多月的小屋,朴素而简洁,这是他来到圣兽界第一个家,现在就要告别了,还真有点不舍。
初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心里是有点恐惧,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还清楚的记得凯雅送他手环时说,"送你一件礼物,成就你的梦想。"这句话,他坚信,他能来到这里一定跟这手环脱不了关系。
"奥列,记住,你一定要活著回来。"
"嗯,我会的,裴。"裴吉坦斯是他来这儿见到的第二个人,他相貌俊逸,年纪很轻,是比第一个人更容易接近的人。听裴吉坦斯说,带他来这儿的那个人是这圣兽界的圣主,是能与神明勾通的人,他的地位要高於这里的王。
"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难,都必须冷静,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战胜一切困难。"裴吉坦斯说。
"我记住了。"奥列望进裴吉坦斯的眸子,说:"裴,我要回到我的世界,所以我一定会活著回来的。"
奥列非常感谢裴吉坦斯,他不仅是他的史学老师,还是他的魔法学老师,虽然他有时唠叨了一点,有时马虎一点,但很关心他,很照顾他,所以奥列把他当成亲人。
"带上这个吧。"裴吉坦斯把他那本魔法书送给奥列,"虽然你有神器护身,但是,也要加强自身的魔法训练才行。"
"嗯,我知道。不过,裴,这本图纲魔法是你的研究成果,我不能要。"奥列道。
图纲魔法对於魔法师来说就是生命,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的图纲魔法,里面清楚地记载著这位元魔法师的必杀绝技,和具体操作步骤。如果图纲魔法被宵小之徒得到,那麽不仅意味著这位魔法师的魔法会被盗学,还意味著这位魔法师的弱点全都暴露出去,而在这以能力称雄的世界里,暴露自身的弱点就是等於踏上了死亡之旅。
"不,你拿上。"裴吉坦斯很坚持,"你是我在这世上,见过学习能力最强的人,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你就掌握了那些基本魔法。但是如果遇上神兽级的上乘魔法师,你会必死无疑。"
圣兽界的等级分为三大类,神兽级,灵兽级和无法术的半兽级。这种能力的等级除了可以继承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修炼,但是能够修炼成功的少之又少。
"可是,......。"
"别担心,我在上面加注了封印,只有你能打开它。"裴吉坦斯虽然年纪不大,但魔法学上的造诣可是屈指可数的,他的地位在这荒蛮之地也是非常高的。
"好了啦,你拿上,我也只能教你点魔法,那些格斗技艺,我是帮不了你。那兹鲁那将军可是有死神之称,能从他手底下活著回来,就可以说是强者中的强者了。"裴吉坦斯直接把他的魔法书塞进了奥列的行囊中。"你一定要小心,传说兹鲁那将军是个魔鬼,冷血无情,是......。"
"裴,奥列,你们在哪?"这时,一位鲁莽的蓝色头发男孩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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