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段翼
段翼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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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我很想抓住它,可它却离我远去,飞向黑暗深处,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回荡在这幽暗的空间中。
"你到底是谁?"我不死心的追问。
"你终究还是忘了我......"黑暗深处传来的语气幽怨而又惨然。
我不喜欢被动,左手点燃一个火球照亮前方的路,然后开始向着黑暗深处追赶着声音的主人:"等等我!"
忽然一阵黑浪卷起,朝我劈头盖脸的咆哮而来,巨大的黑色旋涡瞬间将我吞噬......
"啊!!!!!"

被噩梦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床就顶了个熊猫眼,照照镜子差点吓死自己,左耳垂上闪着橙色的亮光:"靠,老不死的什么时候给我弄了个耳钉,真是变态!"
蓝边刷牙边吐着泡沫:"我就知道那老东西肯定还是会给你弄上的。"
在折被子的绿一听立即跑了过来,揪着我的耳朵左看看右看看:"嗯,还不错咧,挺漂亮的。"
"痛痛痛啊,你轻点!"我连忙将他的魔掌从我耳端挪开,刚打的耳洞还有些疼,实在吃不消他这么拉拉扯扯的。
绿开心的搂着我的腰看着镜子里的我们:"橙,你看,你竟然比我高一点点,真是伤了我这个哥哥的自尊心呢。"
透过镜子,我清楚的对照着我和绿的脸,一样的金发黑眼,仔细看看,我的脸型和绿长得还真像,尤其是鼻子和眉毛,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眼睛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了,他的眼睛很圆,圆得像我最喜欢吃的葡萄,我的眼睛细而长,以前听同学说这是传说中的丹凤眼。
"见鬼了,长得真有七分像......"
我的喃喃自语引起了绿的不满,他噘着嘴巴抗议着:"我们本来就是双胞胎,怎么可能不像?"
"双胞胎?"
"是啊,我比你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嘿嘿!"绿朝镜子里的我伸出两根手指表示胜利,那幼稚的动作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那恐惧的眼神和骇怕的表情,还有那令我寒心的话语:"你是魔鬼,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原来我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我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却是黑色的,而他们两个都是褐发褐眼,我和他们长得没有一个地方相像的,我真是笨,以前怎么没想过?
看我对着镜子发呆,绿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笑道:"今天要好好加油哦。"
是啊,要好好加油。

集中精神,全身的爆发力都聚集在手中!
六种颜色的火球将实验室照得炫丽多姿,我羡慕的看着他们,我手中这散乱的火苗只能点点柴火之类的东西,我叹了口气,再次熄灭了手中的"星星之火"。
"别灰心,继续努力!"绿柔声安慰。
从刚才开始紫就一直板着个脸默不出声,只是每当我熄灭一次火苗,他就瞪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了。
敏感的绿察觉到紫有些异样,立刻朝他抛去一记白果眼:"你吃错药了?"
紫闷不吭声,别过头去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紫色火球看,那掌中的火球似乎又大了一圈。
"今天是第三天了吧?"蓝忽然开口。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紫哼了一声,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清楚的传入我的耳中。
绿脸色一阴,立刻把紫拉到墙角,两人小声的说着话,不让我们听到,不过由两人僵硬的表情来看,可能谈话不是很愉快。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问红。
红微笑:"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紫的脾气不好,你不要在意,继续练习吧。"
不练习还能怎么样呢?我努力集中精神让火焰在我手掌中燃烧......

到了第七天的下午,我彻底死心了,我真的是一点天份都没有,练了整整一个星期,连个小小的火球都没有出现。
紫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不止是他,其他的人表情都很凝重,现在只有绿还笑得出来:"橙,别练了,休息一下吧。"
我刚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就被紫一掌拍掉落在地上,他如凶神般的朝我吼着:"不准休息,快练!"
我受够了!为什么我天天要看他这张臭脸?他凭什么朝我发火?推开他,我径自走到休息区,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喝着橙汁。
紫气得肺快爆了,挥起一拳就朝我这儿打来,我不慌不忙的坐在那儿继续悠闲,反正他离我在十米之外。
"不!"绿一声惊呼。
我反射性的抬起头,却见紫色的火球向我飞射过来,那速度快得让我闪避不及,我脑中一爆,完了......
在我吓得手心出冷汗的时候,一道青色的火球成功的截住了紫的火球,两团火球混在了一起从我的面前擦过,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后面的钢化墙破了一个大洞。
好惊人的破坏力,如果不是青的阻拦,说不定我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开始响起,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白衣人手持激光枪出现在这个实验室,朗恩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我说过不准闹事!"
紫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冷然道:"是我干的!"
忽然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何,紫要杀我,而我竟然帮紫说话:"是我的错。"
朗恩微笑,笑得像草原上的狼:"哦?亲爱的橙!今天是最后一天吧?是不是该给我看看你的训练结果了呢?"
"哦,就这样!"我随意的点燃手中的火苗,晃晃悠悠的火焰有点像蜡烛的光芒。
"只是这样吗?"朗恩脸色一变:"看来你没有好好用心练呢,来人,把绿带走!"
为什么要带走绿?正在我不解的时候,腿部已经被白衣人手中的枪击中,没有疼痛只有酸麻的感觉,我低头一看,一支针筒已经插在了我的腿上,这是麻醉药吗?
"绿!你们这些混蛋,放开他!"紫拔掉手臂上的针筒将绿冲去,可是刚走两步腿就一软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视线中绿的身影已经淡去。
"绿......"

醒来时我发现已躺在自己的橙色床上,红他们早就已经醒了,只是靠着床背默不出声,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了,绿呢?那些白衣人带走了他,究竟带到哪儿了?
我忍不住发问:"绿回来没?"
蓝摇了摇头,我的心一沉,绿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红缓缓道:"放心吧,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朗恩不会让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死的。"
黄在一旁冷唾:"但只会让人半死不活。"
"什么意思?"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紫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着,和那时朝我发火时判若两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我们五岁时被抓到这里,可是到了第二个星期你就跑掉了,结果绿就被他们带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只有半口气了,他浑身是血,被打得体无完肤,那时他才五岁啊!从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绿肯定又要挨打了,我让你好好练习,你偏偏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绿还护着你,他明明知道会这样的......"
我仿佛掉进了千年冰窖中,浑身冰冷,原来我竟是这么的自私和不负责任,而我的任性的结果却是绿让来承担,这就是哥哥对弟弟的爱护吗?
绿......

4

绿回来了,被抬了回来,一身的绷带绑得结结实实,但绷带已经被血水浸润成红色,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绿......"紫的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流了出来,反而我这个作弟弟的一滴眼泪还没留下来,只是鼻子酸酸,在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就是绿吧,而对绿最好的人应该就是紫了。
我也隐隐约约明白绿和紫是什么样的感情,我相信其他的人也知道,在这个没有自由的地方,或许只有友情和爱情才是生存下去唯一的理由。
"我们逃出去吧!"
蓝扬了扬嘴角,淡淡的道:"逃?你以为我们没逃过?我们六个曾合力逃过,我们的火力是能够打破墙壁或是杀人,但是我们忘了,我们只是有超能力而不是超人,我们的身体是肉做的,顶不过激光枪的,这个实验室很庞大,我们只逃离我们这个房间五十米就被抓了回来,后来红被抓去打了一顿,就像绿现在这样,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只留最后一口气。"
"那我以前怎么逃出去的?"反正我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像是被一块黑板擦擦得干干净净。
蓝耸了耸肩膀:"鬼才知道!"

半夜,绿醒了,浑身的疼痛让他紧皱了眉头轻轻呻吟:"痛......"
紫的轻声软语成了最好的止痛良药:"乖,闭上眼睛睡觉,睡醒了就不痛了......"
我本想帮忙替绿擦汗,紫轻轻摇了摇手:"你去睡吧,我来。"
绿有了紫的温柔呵护,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令我放心的躺回了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思量着逃跑的计划。
"橙......"
又是那个声音,这次我是清醒着的,没有做梦,我猛的睁开眼睛,问着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紫奇怪的扫了我一眼:"没有。"
难不成是我的幻觉?
不是吧,我肯定我的精神没有问题,当然是被送进这鬼地方之前,我也不能保证在这里待长了不会产生精神障碍。
不想那么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睡觉最大!

今天我的脑子里都是想的绿,早上他发烧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烧有没有退。
"你又在发呆了,快练习!"蓝不客气的抡起拳头敲上了我的脑袋。
"痛痛痛,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吗?"我哀怨的看着他。
蓝冷冷的笑了笑,笑得我全身发毛:"如果你想绿再被拖去打一顿,那你继续发呆。"
我知道这绝不是恐吓,朗恩又给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我再不努力,绿的小命估计就要断送在我的手里了。
想到朗恩那张老桔子皮似的皱脸,我就恨不得一拳打死他:"朗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又是一记铁拳吻上了我的后脑勺:"快练习!少在这里耍嘴皮子!"
呜呜,蓝,你有暴力倾向,你知道吗?
事实证明我这个人是不打不成材的,在蓝的铁拳监督下,第二天他的"魔鬼式训练"有了成效。
橙色的火光球在我手中流转,虽然火球小得像橙子,比起他们的"西瓜球"是小了那么一点点,但总归也是个球了,对吧?

"绿,你看,漂亮吧?"我献宝似的弄出个小火球凑到绿的床边给他看。
我还以为你给橙子给我吃。" 绿调侃的大笑着,不过一笑就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立刻又痛得紧皱了小脸。
"那你弄出来的火球就是正宗的西瓜,绿色的......"我开心的笑着,因为绿的伤没有我想像中的重,听紫说,这次朗恩不知道为什么手下留了情,只是皮肉受了些伤。
我把玩着手中的火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朗恩把我们关在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天天练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朗恩这老东西变态吧。"蓝冷笑:"天知道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儿关到死为止。"
我随口开着玩笑:"那我们中间先死的一个人就幸福了。"
绿睁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先死的至少有六个人收尸,总比人家死了只有一个儿子收尸来得强。"
蓝开始抡起拳头追着我打:"你这死小子,说谁是儿子呢,我看你的骨头又在痒痒了是不是?"
我尖叫着到处跑着:"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说你是儿子,这样好了,如果你先死了,我帮你收尸。"
"你还咒我死,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啊,绿,救命啊......"
追杀活动让他们差点笑破肚皮,等累得跑不动时,我躺在床上喘着气,在这里,没有自由,但是还有些快乐,而我以前在外面,有自由却不快乐。

第六天时,我终于不负众人所望,手中的火球由"小橙子"变成了"大南瓜",别说他们高兴,我自己心里也挺得意,我--不是笨蛋。
而绿的伤也开始结痂,身上的纱布也一层一层的被拆了开来,看到那纤细的身子上布满了伤痕,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对不起,绿,都是我害了你。"
绿温柔的笑着:"说什么傻话啊,你是我最好的弟弟嘛。"
最好的弟弟吗?我害他成这样,我算是好弟弟吗?
紫扔了瓶药给我:"喏,让你赎罪的。"他微笑着,眼里已经看不到一丝对我的责备,他原谅我了吧。
我接过药小心翼翼的在绿的伤处涂抹着,生怕碰疼他。
蓝看到我的紧张样不禁又开始找我抬杠:"你练习的时候有这一半用心就好了。"
我气呼呼的哼了声,继续干我手上的活。
抹了一会儿,前面都涂完了,绿翻了个身:"后面。"
先落入我眼中的不是他的伤痕而是他背后的胎记,那形状和所在的位置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两道长形的红痕就在背中央:"咦,双胞胎连胎记都一样吗?"
紫抿了抿薄唇:"不止是双胞胎。"
"嗯?"我不明白。
红淡淡道:"我们七个人身上的胎记都是一样的。"
"不会这么巧吧?"我张大了嘴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这么巧的事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蓝凑过来,故意在我耳边鬼声鬼气的道:"绿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们七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是不是更巧呢?"
在他自以为说得很有恐怖气氛的时候,我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撩起他的衣服要看个究竟,果然,如红所说,这家伙身上也有一样的胎记。
这时,蓝做了一件最不要脸的事,让我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他竟然扯着嗓子直叫:"天塌了,地陷了,橙子强奸美少年了!"
我的脸涨得通红,随手拿起枕头朝他的头捂去:"去死吧!我是在杀猪!"
不太喜欢说话的黄也不禁莞尔:"好一头美少猪。"
"哈哈哈......"

5

绿的伤一好,朗恩那老东西又出现在我们面前,那白色的长袍随着他短胖的身材飘来飘去,活像一只企鹅,那满脸虚伪的笑容更是令人恶心:"孩子们,跟我走吧。"
在二十几把激光枪的"护送"之下,我们跟着朗恩坐上了电梯,当看到电梯里的按键时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地下第四层,而朗恩现在带我们去的是地下第六层。
几秒之后,"叮"的一声,电梯已停了下来,门开了。
穿过幽深遂道般的走廊,一个圆型的实验室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地方很大,比我们训练的那个实验室要大十倍,但是里面没有什么设备,空荡荡的地方只在中间造了一个很大的圆球型的东西。
"这个是核金做的,完全实心的,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摧毁它。"
有没有搞错?那核金球的直径最起码有四米,而且是全实心的,埋个地雷在下面炸它也是纹丝不动的,竟然叫我们摧毁它?
"喂,老东西,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哪弄得动这个东西?"蓝冷唾。
朗恩一边退到安区全,一边"慈祥"的笑着:"我相信你们的实力,你们也要相信自己,合你们七人之力这点东西应该不在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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