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段翼
段翼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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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燃烧着我的全身。

父母不断退后的脚步以及嘶哑的声音再次泄露了他们对我的恐惧:"你是魔鬼,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走开......魔鬼......你不要过来......"
我看着全身的火焰以及毫发无伤的身体思索着,我是魔鬼吗?
也许是的......
退至墙角的父母已经畏缩在了一起,瑟瑟发抖的身体和咬得苍白的嘴唇令我彻底绝望,我咽下喉中的苦涩感,说出了他们心底最真的渴望:"再见!"

夜晚的沙伦街向来是警察眼中垃圾们的天下,毒品交易、枪械交易、性交易这里一样不差,这条街我从来没有来过,当我走累了停下脚步时却发现已经站在这条街上,继续走?还是别择一条路?
算了,就走这条吧,在我眼中,这条街跟别的街没什么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灯光,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已失去了它的功效,整条街就靠着几个零星店铺的亮光来照明。
"嗨,小鬼,你是新面孔,刚来的?"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心里立刻涌起一阵嫌恶,毫不客气的拨开那只令我恶心的手:"走开。"
那只手的主人已经变了脸色,雍肿的胖脸立刻胀成猪肝色:"哪里来的小鬼,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他扬起手掌向我掀来,我冷冷一笑,轻松的避开那只猩猩掌:"别惹我!我的心情很不好!"
但下一刻我的肩膀还是被他捏住,那肥猪虽然胖,但还是有几分劲,捏得我的肩膀快碎了,他狞笑着,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一团:"小鬼,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你惹了我,我的心情很不好!"
本来我的心情就够差了,再遇上这只肥猪,看来我的怒气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发泄品,我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猪眼,笑了:"祝你愉快!"
在他不解呆愣之际,我的手已经伸出,轻轻的放在那只捏痛我肩膀的猪手上:"烤猪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啊,火!火!"他杀猪似的鬼嚎起来,他的整支右臂莫明的燃烧起来,那滚烫的灼热感直钻他的心里,疼得他满地打滚。
暗巷里立刻跑出几个人,他们脱掉外套扑的着灭火,这几个人应该是一伙的吧,我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点点的小插曲在这条街上根本微不足道,甚至没有人关心身旁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流血死亡在这里是家常便饭,反正生活就是这样,不是活着就是死了。
路旁搔首弄姿的女人们看到我,都掩嘴笑着:"小弟弟,来玩玩吗?你发育了没?"
真是可悲的女人们,她们没有照照镜子再出来吗?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已经遮不住皱纹了,那暴露的衣服也只会将她们下垂的乳房衬托得一览无遗。
"呵,他还装酷......"
女人们的调笑声越来越远,我终于耳根清净了。

艾特是沙伦街最强的一支黑手,打从那个奇怪的邋遢少年走进沙伦街起,监视器就一直跟踪着他,刚才的那一幕经过无数次倒带,那把无名之火令他很感兴趣,不过最令他感兴趣的是钱。
"森尼,帮我接超能力研究中心。"
森尼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一分钟不到,显示屏上已经找到了超能力研究中心的号码,电话已经在自动连接中。
"喂,我这儿有一个超能力的少年你们要不要?会玩火的哦!"艾特把玩着手中的古董,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要,他现在在哪里?"
艾特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我要一百万美金。"
"行!"那边回答的爽快。
这让艾特更加高兴,他喜欢直来直往的做生意,特别是这种无本买卖:"一个小时之后我送货到研究中心,钱人两清!"
电话一放下,艾特就打了个响指:"来杯威士忌,我们先来庆祝一下,快要有一百万美金到手了。"

前一刻我还朝着前方走着,下一刻我就天旋地转的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水泥地狠狠的吻上了我的脑袋,我暗咒一声,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只要是人总是难忍饥饿,更何况我已经饿了整整三天,刚才的火又花掉了我仅剩的力气。
站起来就是一阵头晕,看样子又要倒在地上了,呵呵,我这个魔鬼看来注定要被上天遗忘了。
"你没事吧?"一双手臂及时的托住了我的腰,让我没有再次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谢谢,我没事。"我刚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被虫子咬了吗?有点疼......我闭上了眼睛。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一百万搞定了!"

眼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一尘不染,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对了,这是哪里?我记得那时我很饿......
环视着四周,一些我没见过的仪器摆在那里,一根根透明的管子插进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得到薄薄的白色的被单下我一丝不挂,这是医院吗?不,不是!医院不会用铁环箍着我的四肢,这种感觉我感到熟悉,熟悉的叫我害怕。
"有没有人?放开我!"我怒吼着,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仪器。
皮肤忽然传来一阵寒粟,我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这是什么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令人全身发冷,我快速的找着这种感觉的来源,是那面墙,一定没错,那墙后有人在看我。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真是敏锐的小家伙。"西门领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小白鼠",少年独有的纤细让他眯了眯双眼:"若他不是危险品,我还真喜欢呢。"
"西门先生,请您不要乱来!"朗恩博士严肃的警告着他:"橙不是好惹的!他跑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一定不能再出意外了。"
他就是橙?西门领对这个刚买回来的少年更感兴趣了:"他和绿一点都不像,绿纤细而又柔弱,而他......"
朗恩博士硬是咳了一声:"西门先生!"
西门领收起玩笑,刚才还有些色眯眯的表情转眼换成了商人独有的狡诈与精明:"七彩虹凑齐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我要一个月之内看到项目的进展!"
"是是!"朗恩博士连忙点头答应,这个项目从西门领的父亲那辈就开始投资,再不出点成绩西门领就要辙回所有的资金,那么自己近二十年的研究也将会泡汤:"请在外面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橙的身体分析。"
在我放弃挣扎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那扇看起来很坚固的钢化自动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袍子的老头走了进来,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我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很想一拳揍到他的脸上去,当然,如果不是被强箍在这张床上,我会这么做的。
"橙,你没想到还是会回到这儿吧?"那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表情活像他和我认识一样,我呸,我才不认识这么老的糟老头呢。
看到我不理睬他,他摸了摸了鼻子,自觉得无趣:"橙,这么多年,你脾气还是很坏呢。"
不是我想和他说话,是他的唾沫飞到我的脸上了!我厌恶的别过头:"老头,别在这里发疯,橙橙橙的,想吃橙子自己剥去,口水流到我脸上了!真让人恶心!"
他听了我的话也没有生气,径自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你的血液、指纹、NDA以及你的胎记,你就是橙,你记不记得都不要紧,反正从今天起,你就是叫橙。"
胎记?他看我的胎记?XXX,这胎记长在我的背后,现在我又是不一丝不挂,这老东西!真是个老不死的色狼!我撂下狠话:"喂,死老头,我不想听你的自言自语,想活命的就快把我放了,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得承认这糟老头很有胆量,听了我的恐吓竟然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来呀,试试,你给我好看!"
有病!我决定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发疯好了!我--继续闭目养神!

2
"橙,橙......"
"谁?"我看着依旧空荡荡的房间,哪有半个人影?
"橙,救我,救我......"他的声音很微弱,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幻觉!一定是幻觉!一定是那糟老头在什么地方装了个喇叭装鬼来吓我!哼,真是幼稚!我看起来是个胆小鬼吗?我对着空气大喊着:"糟老头,这一套对我没用,省省力气吧你!"
那虚弱的声音更加痛苦:"橙,救我,救救我,橙......"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敲进我心里一样,敲得我的心隐隐作痛:"橙,我爱你啊......"
"我不是橙!"我大吼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流泪?

我也不知道在那个雪白的鬼房间里躺了多长时间,这天在睡梦中我的"手链、脚链"忽然解开了,然后我就被老家伙叫醒了:"橙,醒醒!"
"干什么?"我抱着枕头继续睡,软绵绵的枕头真舒服。
嗯?抱着枕头?我顿时清醒过来,我的手能动了?还有脚也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这老头要死了,所以善心大发了?
不过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这种可能性为零。
"跟我走,不过不要企图攻击我逃走,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我的实验室是密封的,我们的行动有人在监视,只要有任何异常现象发生,这里的自动引爆装置将会被启动,你们会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
你们?你们指的是谁?除了我还有别人被关在这儿吗?这死糟老头,说这么一大通话就是劝我不要逃跑,何必呢?我也不是笨蛋,一路走来,那无数台监视器和红外线激光装置都跟着我们,就算我想逃也不是挑这个时候!
于是我装作不屑的道:"我对杀人不感兴趣,更别说你这种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
朗恩并没有我想像中的气得跳脚,只是诡异的笑着:"也许我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但只要我的实验成功了,我的另一只脚将会永远的留在这儿世界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因这句话而轻轻打了个寒颤:"我也是你实验的一部分?"
他笑而不答,继续带着我向前走去。
"前面就要到了!"
我们在一扇钢化门前停住,朗恩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磁卡轻轻的在门旁边的一条小缝中一刷,门开了。
里面有六个少年,穿的衣服和我身上的一样,都是黑色长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魔鬼,但见到眼前的一幕,我彻底惊呆了,这六个少年手中各持着一个刺目的火球,只是颜色不同,这火球漂亮得像电影里的能量球,和他们比起来,我的这点火力根本不足一提。
其中一个少年觉察到我们的到来已经转过身来,手心中的红色火球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熄灭了,他俊俏的脸上有惊、有喜、有忧:"橙......"
其余几个少年听到这声轻唤也停下了手中的火球,他们脸上的神情和刚才那个少年差不多,,他们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个个都认识我一样?
"嗨......你们好。"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他们之中有个少年忽然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橙!你为什么还是回到了这里?你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
我能感觉到我的肩膀湿了一片,这让我很伤脑筋,我最怕看到人哭了,更何况他趴在我的肩膀上哭得稀哩哗啦,让我有些尴尬:"喂喂,你别这样抱着我,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他的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抽泣着:"橙,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绿啊!"
"绿?"我的脑子在自动搜索着这个名字,可是搜了好久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
绿终于抬起了头,两只哭得红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是你哥哥呀。"
哥哥?这小白兔似的少年是我哥哥?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好像没听父母说过我有哥哥呀?
看见我一脸的茫然,他又开始哭泣:"橙不记得我了......"
我刚想安慰他,可是有人比我更快一步,已经把他搂进怀中轻声哄着:"橙可能是失忆了,毕竟他那么小就离开了我们。"
什么嘛,他们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干嘛说得这么老气横秋的。
朗恩满是皱纹的脸笑得更是皱褶层层:"橙,你重新认识他们一下,戴红色耳钉的是红,黄色的就是黄,蓝色的是蓝,绿你认识了,青就是戴青色耳钉的,紫就是抱着绿的。"
哪个白痴取的这些名字?还用耳钉的颜色分辩人?真是幼稚!看那老家伙笑得那么贼,不用说,一定是他了!
可能朗恩知道了我的心思,他朝我笑了笑:"我忘了,你的耳钉还没有钉上。"
好端端的我才不愿意我的耳朵上被人打个洞,我连忙捂住耳朵:"我不要!"
他也没有勉强,只是径自对他们说道:"橙我找回来了,我希望他能在一个星期之内达到你们的水平,下面该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
"喂!我不行的!"我的话还没说完,朗恩已经转身离去,钢化门也落了下来。
那几个少年一反刚才的拘谨,全围了过来,有的摸我的头,有的拍我的肩膀,热络极了:"橙,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怎么样才能算好呢?得不到父爱和母爱,但是起码有自由,比起他们被关在这里,我过得应该算好吧?我点了点头:"嗯,还好。"
绿拉着我的衣袖又开始流泪:"橙,我好想你啊!"
"别别别,别又哭啊!"我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他是水做的吗?这么爱哭,幸好下一刻紫又去安慰他。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们,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呃,这里到底是?"
蓝抬起头看着上面的监视器,冷笑:"这里是朗恩那老家伙的实验室,而我们就是他的小白鼠!不过你放心,我们说的话他们听不到,监听器全被我们破坏了。"
小白鼠?我拉了拉身上的黑袍子:"看起来像小黑鼠呢......"
"哈哈哈......"顿时笑声一片。
"那个......我要学习什么呢?"我有些惴惴不安,我这种雕虫小技真的能在一个星期内达到他们的水平吗?
红的眼神一黯:"只要你有天份,只要你努力学,你应该可以学会的。"
紫搂着绿的腰淡淡道:"好好学,算我拜托你。"
他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我还是听出他有一丝忧虑,我笑了笑:"那么从现在就开始学吧,谁来教我?"

从今天起我和他们住在一个大房间里,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七张床,每张床都有各自的颜色,当我第一眼看到那张橙色的床时就知道,那肯定是为我准备的,训练了一天的我立刻扑了上去:"呼,好累啊!"
绿一听我喊累,立刻坐在我床边帮我捏捏揉揉:"不要太拼命,尽力就行了,不要把自己给累着了,慢慢学也不打紧。"
"绿!"紫打断了他的话:"绿,你也累了,让我来吧。"
紫代替绿替我按摩着全身的肌肉,那拿捏适中的力道,肯定是常常替人按摩的,我看着坐在绿床上的绿,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我小声的问蓝:"他真的是我哥哥?"
"嗯。"
"你确定你们没搞错?"
"嗯。"
既然他们说绿是我哥哥,那我就做绿的弟弟吧,反正我现在无父无母,多个哥哥也许是件不错的事。

3

"橙......救我......"
黑暗之中伸出一只手,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手指更为修长,圆润而饱满的指甲如温玉般镶嵌其上,可以说这只手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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