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筝(修改版)————留海努力长
留海努力长  发于:2008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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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念头越来越重,代替了他所有的思考,这样的痛苦使他忘了爹爹,忘了沈笑,也忘了一切的爱恨解脱,他现在一心只想求解脱,只要能让他不再感觉到这样的痛苦,就应该--自杀。
  
已经三天了,当意识被痛折磨到最为麻木的时候,银筝的手举起,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这时,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双手阻止了他的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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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希望,我千辛万苦逮到的玩具是具尸体。"
原来那人竟然是追到了赌城的白。银筝此时极为痛苦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有个人在阻止他自杀,阻止他解脱。
只见银筝挣扎着,嘶声道:"求求你,让我死吧"
白冷笑道:"我可不会在上当了,我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银筝继续道:"求求你杀了我。"
  
白见了他那疯狂的样子不像假装,叹了口气,道:"你怎会变成这样子,莫非是中了什麽毒?"
  
他神志已经不清,只感觉到这个人不让他死道:"只要你让我解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动容了,这是种怎样厉害的毒,连这个他所见过最倔强的少年都可以为了求死而不顾一切。
白空下的一个手做了个手势,跟着他一起来的四个少年从一旁围了过来。手里拿了几根很粗的麻绳,把银筝裹的像粽子一样。
  
这麻绳也不知是用什麽材料所造的,竟是坚韧无比,无论银筝如何挣扎,也都无法挣脱。
  
三天到了,赌城中没有任何人发现银筝,最着急的要属许微霜,找不到银筝,沈笑非但会恨死他,更不会嫁给他。他以为银筝已经死了,也许他因为痛苦而滚入了海里面,尸体已经被食人鱼啃食的尸骨无存了。
而所有的人都没有感觉到白曾经来临过。
银筝在白的强制下,熬过了第三天,人渐渐清醒,却如大病初愈,没有一丝力气。
  
他想到自己自己不能赴答应沈笑的三日之约,不禁感到了一种灰心,沈笑一定已经以为他死了吧。原以为自己武功已经足够高,阅历也已经很丰富,没想到又在瞬间被夺走了所有。
人生的祸福之间,有时相隔的确只有一线。
  
而这次他要是没有被白抓回来的话,只怕也已经不能忍受过这段痛苦煎熬的,而自尽了。
遇到了白也不知道他是的福还是他的祸。
  
看着银筝日渐康复,白不知道心中升起的那种喜悦是什么。但他发现云最近一直让他的总管庭到他这里来探察。他并没有把银筝被他抓回来的事情告诉云,而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白虽然对他百般照顾,他心里却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行事向来无情疯狂的白,又在打什麽主意。60
三月初八
清晨
柳色青青,草色青青,水色青青,天色青青。
白色的巨帆,红色的莲花,金色的甲板。
甲板上站了五个人,个个都是俊秀的人物。
沈殷的怀抱中是纤细的鸣筝。
鸣筝看着开阔的水面,也许是心结已解,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淡淡的,带着一丝忧郁,不知是还在挂怀死去的岑云,还是在担心爱儿的生死。
"到了么?鸣筝和笑儿真的就在这里么?"
沈殷的脸上是以前所不曾见过温和,狂虐的气息收敛了起来,少去了邪肆的面容是另一种的英俊,但寡言的性格却不是那么的容易改变。
"恩。"
有些明白了沈殷性格的鸣筝不再多言,他开始信任起眼前这个他一度痛恨到极点的人来,也许是他的怀抱太令人安心了吧。

"主人,没有发现‘门'的阻拦,不知道在赌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乌衣说这话时脸上是餍足的神态,可见晕船的白飞这几天被他吃的很彻底。
金衣的耀和黑衣的瑶瑟分立在两旁,都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谁!"
瑶瑟人随声动,不一会儿,从甲板下拎上来一个人和一只猫。
少年被抓后非但不慌张,还很悠闲的说了一句让瑶瑟马上把抓着他的手松开的话。
他说:"我叫湘杏,你们也许都不认识我,但是你们一定都认识沈笑,我是沈笑的朋友,你们想要救他,我也想要救他。"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湘杏,该不该相信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即使他说他是沈笑的朋友,那也只是他自己说的,没有人能够证明。
这时沈殷开口了:"我相信你没有说谎,只可惜,君满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如果遇到了一个身上有只黑猫的少年,就告诉他。"
湘杏英气的眼睛露出了哀求的眼神,心中却在大咒君满,没事认识那么多人做什么。
鸣筝看到了那样的眼神心生不忍:"既然他没有说谎,就让他去吧。"
沈殷知道自己是永远都不能够拒绝鸣筝的要求的,点了点头。
而正在高兴的湘杏却浑然不觉自己将会因为这次的逃跑而被囚禁的命运。

百草醒来时见到的人,并不是非笑。
他正被捆在一个很大的柴房里面,对面还捆着一个人,一个醒来的时候也许有些妖艳的人--青谷。
青谷好象已经被捆了很久了,破烂到不可蔽体的衣衫让青谷看起来十分的脆弱,完全没有了红莲教护法的傲气。
听沈笑说,青谷现在应该在雾族的沙雾手中,怎么会出现在非笑的柴房中。
青谷见百草醒来,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百草不答反问:"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青谷苦笑道:"我是逃进来的。"
百草道:"我是被敲晕后关进来的。"
青谷道:"总算是碰到了一个熟人,你知道这里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百草道:"我要是知道,就不在这里了。"
青谷道:"这里原本是向白云间输入人员的基地。"
百草问:"那个地下人口市场拍卖的人就是从这里来的吗?"
青谷点了点头:"我本想通过这里先回白云间再回主人身边,但是好象出了点问题。"
百草问:"白云间不是和红莲教势不两立的吗?怎么会你一到白云间就可以回红莲教呢?"
青谷道:"我们两既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日,我就把真相告诉你吧。我和乌衣虽然都是最早向教主宣誓效忠的人,却也是云安插在教主身边的监视者。"
百草又问:"沈殷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你们是奸细吗?"
青谷道:"我们都是真的为教主效忠的,教主当然都不可能知道,更何况我们也并非奸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做过什么对教主不利的事情。"
百草奇怪:"那你又说你们是监视者?"
青谷道:"我们只是第一效忠的对象为云主。其实红莲教的人都是后来输入白云间的新人,殷主不知道罢了。更何况云主交代我们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不能让殷仁慈,这对我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害。
百草奇怪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云的做法不正常吗,他这个人恐怕精神方面不太正常吧。"
青谷苦笑道:"我一进白云间,第一眼见到云,就没有了自己,即使知道他是个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并且一直都嫉妒着所有可能的爱情的人,我还是愿意为了让他高兴而做任何事情。你知道,在走出白云间,到沈殷那里的时候,他抱了我,那时的我幸福到落泪,即使我明确的知道他只是利用我,对我没有一丝的爱,我也愿意为了让他高兴而牺牲一切。"
百草想到了自己对幽落的爱,也曾经是那样的苦那样的无奈,可也总算等到了苦尽甘来的一天,而青谷拥有的只有绝望,不禁的对眼前的人产生出一种同情。
"我们想办法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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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我是因为逃才进来的,你要我出去受那个人继续的凌辱吗?"
青谷的言语中透着无奈和苦涩。
百草看的视线终于落到了青谷无力的手腕上,他知道青谷不想再次落入沙雾的手中,也知道青谷所逃避的人正是沙雾,但没想到沙雾居然会那么的残忍,毁去了青谷的双手,只因为那是可以发出青风的一双手,一双灵活的手。沙雾是在毁去青谷逃离他的胜算,也是在毁去青谷仅存的骄傲。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是百草,能让人百变的百草,我有办法让你出去后,在他面前经过,他也认不出你。"
对于易容术百草是一百个自信。
青谷那双失却了锐气的眼中终于有了亮光,一种希望的亮光。

非笑一转眼就发现被他绑起来之后扔在一边的百草不见了,找遍了整个非笑他都没有找到百草。
他打的那一下明明很重,一时间百草应该不可能会逃走,难道被捆绑着的百草被他手下的人人误以为是要给白云间送去的货物而扔到了那个柴房?
非笑加快了脚步,那里面还有一个人,希望百草不要出事情才好。
柴房的门被推开了,断了的绳索显示出非笑来晚一步的事实。
如果百草肯逃走就好了,逃离赌城,逃的越远越好。但是,非笑知道百草是个很讲意气的人,这样讲意气的人出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救他的朋友--沈笑。
而如今主上正在因为事情的不顺利生着气,既然生气就一定会找人来消气,目前能让主上消气的最佳人选就是银筝的朋友。
所以百草的近况忽然间变的很差,比在被绑在非笑中要差上一百倍,至少他老实的呆在非笑中,还会有人可以保护他,而他一但出了非笑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一个非死不可的人。
非笑知道事情非常的不妙,所以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夜色"。(夜行衣)

沈殷带着鸣筝,湘杏和乌衣下了船,留下了瑶瑟,耀和白飞,以及那些红衣少年看守船只。
乌衣是心不在焉的,他一直都在想着白飞,也许他从见白飞的第一眼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想念。
鸣筝则在担心着即将来临的杀戮,他实在不想再见到残忍的沈殷回来。
沈殷带着鸣筝是因为他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得了鸣筝,沈殷一直都是个很自信的和很自负人,没有人敢轻视他的自信,更没有人敢怀疑沈殷的武功。
大凡练剑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他们的剑一般不出鞘,因为没有必要。而有了灵气的剑通常出鞘必须见血,沈殷知道鸣筝不喜欢见血,所以他的剑不会出鞘,为了鸣筝。
沈殷是同情着许微霜的,他知道这个人喜欢着他的九儿,呵护了许久的情爱被篡夺,他是有切肤之痛的。但他还是要夺回九儿。
沈殷在让瑶瑟杀了岑云后,看到鸣筝的痛苦时,也曾后悔过,但沈殷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默默守护着别人的爱的人,该是他的,他一定要夺回。当时鸣筝愿意嫁给岑云,不能说不是对一种英雄的崇拜主义在作祟,而那个鸣筝所崇拜着的人应该是他。如果岑云能让鸣筝在后面的岁月中真正的爱上他的话,那么,他一定也可以做到。
沈殷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把攻击他的十个人全部的都击倒在地,没有一个人被他杀死。
鸣筝看到了变得仁厚的沈殷,刚才的担心化为乌有,也许,他可以试着去爱上他。

湘杏看到了一个一个倒下的人,暗叹自己果然很差劲,他居然连沈殷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清楚,还有那个一直都色咪咪看起来不厉害的大个子,没想到心不在焉的他也能那么厉害,那些黑衣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任人宰割,要不是曾经和那个黑衣猫眼少年交过手,湘杏几乎要以为他们的武功太滥才会这样。
既然他这个闲人只有看戏的份,那他就在旁边慢慢欣赏吧,只是不知道沈笑现在怎么样了?

"顶楼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这是沈笑说的大实话,可是显然人家并不会因为他说了一句实话,而放过他。
"你在答应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要让沈殷来救你,是吗?"
许微霜想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点,想让自己的语调温柔一点,在曾经被沈笑骗了十年,又断断续续生了十年的
气之后,他以为自己有了抵抗力,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很生气,不能控制的生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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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的夜无疑是美丽的。
赌城的冬夜更是绝美的,如在星光照耀下的溢满媚色的眼,比白昼时暗了几分,却比白昼时更添了诱人的色泽。
灯光,盏盏,星光,点点,月光,撒满。
一切的光都透过了厚实的雪,让赌城即使在夜晚,也不那么暗淡。
赌城的夜晚,没有不热闹的时候,星阁的夜晚,没有不冷清的时候。
今夜,却连一向冷清的星阁都热闹了起来。
许微霜知道,自己如果强迫了沈笑,沈笑一定不会原谅他,可是如果他继续放过沈笑,沈笑更不会属于他。
所以,他的一只手扣住了沈笑的,另一只手温柔的解着沈笑的衣服。
沈笑的肌肤很白,异常的白,也异常的细腻,当许微霜的手接触到了那样的细腻之后,手掌也因为这样的触感而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衣带全解,却没有落地,半挂在沈笑的身上,更添诱人风情。
许微霜已经为这样的美而迷醉。
人在迷醉的时候,警觉性就会降低。
警觉降低就会让人有机可乘。
沈笑的肢体没有挣扎,他把这一切比做沼泽,越是挣扎越是会陷的快,越是会激发起人暴虐的一面,他在争取时间,所以他不能挣扎,他让许微霜慢慢的欣赏。
沈笑的眼中没有慌张,他的眼中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百草,还有一个是银筝。
所以他现在要掩饰的情绪,只有和银筝重逢时的雀跃。
百草和银筝同一时间出手了,出手如电--
快。
可是。
更快的是另一只手。
许微霜的手。
一只原本应该正在沈笑的身上流连的手。
沈笑的眼在瞬间,失去了刚才喜悦的神采,因为他从那一剑,看出了,那个人并不善使剑。
那个人连使剑的手法都如同在使用暗器,银筝是个使剑的高手,所以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银筝。
既然他不是银筝,那他会是谁?
百草和那个假银筝,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是许微霜的对手,但是百草为了银筝,不能眼看着沈笑被强暴了,所以一向做事情稳重的百草,在那瞬间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也是危险的判断
--他赌许微霜会放松警惕。
--他赌他们的动作足够的快。
许微霜在那时确实是放松警惕的,只是,错误在于,他们的动作不够快,至少比起许微霜的动作,他们的动作就如同蜗牛。
许微霜没有抽出兵刃。
他只是空手,并且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扣着沈笑的。
一只手已经足够,足够可以阻止百草们的袭击,也足够可以杀了百草和假银筝。
瞬间,百草的咽喉已经在许微霜的手掌下,再紧一点点,他就会窒息而忘。
这时,青色出现,许微霜的手松开了,他知道这是青风,危险的青风,淬有巨毒的青风。
许微霜用敞开了的衣服包裹了沈笑,逃开了青风。
百草的小命保住了,沈笑也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那个易容成银筝的人是--青谷。

63
原本空空的星阁顶楼,如今冒出了一大批人,白衣的,黑衣的,以及绿衣的。
"好,既然你们有勇气来,那么必然都已经有了死的勇气,今天,进了星阁的人,格杀勿论!"
许微霜说的时候是微笑着的,一种充满杀气的微笑。
所有的人都反对他得到沈笑,那他就把反对和阻碍他的人都杀了,这样就没有人反对了。
百草没有后悔自己跑到这里来救人,他只是在担心,自己死后幽落会不会伤心。他从来都只想让幽落快乐,他也想遵守和幽落的约定,但是,今天,恐怕真的是他的劫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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