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睨联璧————千芊竹
千芊竹  发于:2008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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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深夜,我在客厅的橱柜里翻找止疼片。
"丹丹?"客厅的灯忽然亮了,惹希站在身後:"你哪里不舒服吗?"
适应了一下光线,我转过身:"胃疼的厉害。"
"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看医生,你从来也没有胃疼过。"
"前天已经去看过了,医生说是神经性的胃疼,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多注意休息就好了。"我拿著药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惹希跟了进来:"是因为下午的事?"
我吞了药,握著杯子不说话。下午,黎瑶和安彤因为配曲的意见不合吵得很凶,最後两人摔门出去,让编曲的老师很为难。虽然以前他们也会为这些事争吵,但不像现在这样一个都不肯让步,把局面弄的很僵,还影响到後面的录制,我们的进度已经远远的落後了。
"这种情形应该是预料中的,不是吗?"惹希拿走我手上的杯子,又加了一些水:"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那你们呢?为什麽没人出来缓和一下。"我是自寻烦恼,也是罪有应得,但下午那样的场面,为什麽你们三人也不出来劝阻一下,只是一旁观望,翎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
"怎麽缓和?"惹希环抱著臂膀靠在橱柜上:"他们俩根本就是夹著私情的,你要我们站在哪一边?你要是真讨厌,就把他们俩一起三振出局好了。"
"惹希!"我恼,惹希嘴角挂著自嘲的苦笑,这让我想起了黎瑶的话,责怪的话竟说不出口了。
出了厨房,关上客厅的灯,准备回房继续睡觉,惹希叫住了我:"丹丹,想让这种情形不再发生,就尽快做个选择吧,否则,只会越拖越糟。"
惹希说的我不是不明白,可是我该如何选,选择谁,我真的不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一个我都无法割舍。
黎瑶和安彤的关系一天比一天的紧张,有时也不为什麽事,他们也会吵起来,惹希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沈,我的胃更是疼的晚上睡不著,止疼片对我毫无用处,医生担心的劝我干脆放个长假出去散散心,可是,我知道只要心里的这个结还在,到哪里散心都没有用。
我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身体上的疼痛简直就像是对我不忠於爱情的惩罚,我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疼痛,如果痛可以让睡在隔壁的两个人心里好过一些的话。
餐桌前,正吃著晚饭。
"丹丹,帮我添碗饭。"黎瑶把碗递了过来,我站起身准备到厨房。
"你就不能自己去,什麽事都要麻烦丹丹,丹丹也辛苦一天了。"安彤忽然毫无预警的开口。
空气顿时就凝固了,桌子旁的三个人停下筷子,几双眼睛在安彤和黎瑶间巡视,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开来,黎瑶的脸已沈下来。
"没事的,安彤,我离厨房近嘛,而且只是盛个饭而已。"我连忙圆场,为什麽,安彤,为什麽要故意激怒黎瑶。
"那你自己呢?还不是什麽事都要丹丹帮你做,连领带都要丹丹帮你打,丹丹又不是你的保姆!"黎瑶站起来,回击。
"喂,你们俩个......"
"你住口,这是我们之间的事。"黎瑶打断惹希的话,阴郁的表情好可怕,我的胃又开始抽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根本不会这样。
耳边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还有惹希、危辰的斥责声,我脑中一片混乱,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快要疯了,翎为什麽会变成这样,究竟为什麽!
"够了!"我大吼:"你们这是在干什麽,你们究竟要干什麽!我不选了,我谁都不选了,我一个也不要!"
冲出大楼,拦上一辆计程车就走,司机从後视镜里小心翼翼的问:"先生到哪儿?"
是啊,到哪?我茫然四顾,上海,这个我呆了七年的城市,除了1801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收容我的地方。
"到外滩。"自 由 自 在
外滩,夜风有点凉,来散步的人也没有夏季时多,我站在栏杆前看著对岸东方明珠上的霓虹灯亮了又熄,浑身已冰冷的上下唇直颤。摸索著掏出手机,对上面二十几通未接电话视而不见,拨了另一个号码:"王萌萌,今晚可以住你那儿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搭车去了王萌萌的地方。
门打开,我不由一怔:"你要出去?"
王萌萌穿戴的整齐,墙边还放著个行李箱:"是的,我要去深圳一趟,两个小时後的飞机,过几天回来,你可以随便住,这是钥匙。"
见我一身的寒气,王萌萌把我推进了浴室,拿了件浴袍给我。
泡了一个热水澡,身体暖和了,人也冷静下来。王萌萌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子,我挨著他坐下,喝著他递过来的热水,很自然的就将事情告诉了他。
王萌萌揽著我的肩,慢声轻语:"知道吗,爱情就像一把伞,伞下的世界,一个人很大,两个人就很小,总有一个要淋到风雨,更何况是三个人。"
......
手机一直在响,我没有接的意思,王萌萌看看我:"你总要交待一声,不要让那几个孩子为你著急才好。"
我不想打给安彤或是黎瑶,於是拨给了惹希,王萌萌把地址告诉了惹希,让他转告其他人,叫他们放心。
收了线,王萌萌也该出发了,只叫我安心的住这儿,什麽也不要多想,该有结论时自然就会有了。
王萌萌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环顾四周,这个装璜的很精致的屋子很干净,东西也很齐备,但还是给我空荡荡的感觉,很冰冷,很没有人气,说它是居室不如说更像是样板房,除了美观一无是处。
我用毛毯把自己裹起来,蜷缩在沙发上,孤寂像潮水般涌上来,回想起往日1801的热闹、嘈杂,忍不住的掉泪,那样的情景还会再有吗?
25

"叮咚--"我坐着没动,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门铃就毫不气馁的一直响下去。
妥协的打开门,门口竟然站着惹希,插着裤兜,默然看了我半响,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你是在这儿,我就放心了......拜拜!"转身要走。
"惹希!"我叫住他:"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惹希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四处打量了一下:"王萌萌已经走了吗?"
"恩,他晚上11点的飞机。"
"他这儿布置的到挺精致,一个大男人能弄得这么干净也少见。"惹希用手抹了抹茶几的玻璃台面,千尘不染,连个手指印都没有。
"就是金属味太重了,感觉好冷。"我蜷起腿缩进沙发,是真的好冷,从里到外都寒噤噤的。
惹希移到我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落在肩头的手掌热乎乎的,我不由得又向他身上挨了挨,让体温透过衣物传过来,驱走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寒意。
侧身坐了一会儿,感觉腰有点发酸,索性掉过脸来倒到惹希身上,搂着惹希的腿,惹希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背,隔着浴衣,那只手热的吓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静谧的几乎能感觉到时间流淌的脚步声,我在惹希的抚弄下舒服的昏然欲睡......
"丹丹。"惹希拍拍我。
"唔?"茫茫然睁开眼睛。 自 由 自 在
"很晚了,我回去了,你也到床上睡吧。"惹希把我扶正,站起来要走。
"惹希。"慌忙扯住他的衣摆:"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好讨厌一个人在这里,好怕独自面对这空荡荡的屋子。
"......"惹希咽了咽唾沫:"丹丹,你这个样子,我没法和你独处一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既然已经知道了惹希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不懂两人独处会发生什么,而且惹希滚烫的手意味着什么,我又岂会不知道。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要放手,我真的好怕,好怕这噬人心魄的孤寂,好怕在深夜醒来时,那份透骨的寒意和绞心的胃疼,每每想起来都像是心头被凿了个洞,痛不欲生,我再不想尝试到那种痛苦了,此刻,我只想有人能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是谁都没关系。
惹希打横抱我进卧室,放到床上,俯视着我的丹凤美目里跳动着火苗:"丹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我一点也不后悔,伸手解开他上衣的纽扣,一颗一颗,由上往下,在那渐渐裸露出来的结实胸膛上熨上我冰冷的手。
惹希长吸一口气,握住我:"我不会停的,你就是哭我也不会停的。"
热切的吻印下来,小心翼翼的在我的唇边、喉间、锁骨处流连,慢慢向下咬开我的浴衣,轻啄我胸前的突起,滚烫的手伸进浴衣里爱抚我的身子。
"阿哈......"我弓身后仰,手指插进他亚麻色柔软的发,久未释放的情欲已窜遍全身:"......惹希,让我抱着你。"
惹希浮上来,胳膊肘撑在我身侧,与我保持着一点距离:"我怕会压着你。"
"没关系,我想抱着你。"把他拉近,感受那对我而言有些辛苦的体重,满足的咬上他的肩,就这样抱紧我吧,把心头莫名的空虚和茫然若失都赶走......
见我渐渐吃力,惹希放开我,巧妙的将我翻了个身,俯趴在床单上,热辣的舌贴上背脊缓缓滑动,让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法抑制的爆出一粒粒玉疹,追逐着唇舌轨迹的修长手指沿着脊梁骨向下游移,停留在尾骨处,若有似无的抚摸、画圈,在我渐渐放松身体,完全享受的时侯轻轻的按了下去。
"啊--"电击一样的痛苦和快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浑身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我仰起头试图甩掉这几近疯狂的欢愉,越是这种没被插入也令人狂乱的感觉越是让人难以忍受。
"丹丹的敏感点原来在这儿。"惹希一边啮噬着我的脊背,一边继续在那一点上施力,快感一波一波如潮水般的涌上来,激荡着我,让我叫得嘶声竭力。
"惹希......啊哈......求你......啊--"求你不要再折磨我,我已经受不了了。
惹希显然不肯轻易放过我,不断刺激着我的弱点,却迟迟不肯让我满足:"丹丹,你的脊背真美!"
动听的情话回荡在耳边,我娇喘连连,握紧双拳,"不......不要再折磨我......我真的不行了。"难以抵御的极致快乐让我像暴风雨中的落叶,无力的任由狂风卷我上天入地。
"放松一点,丹丹,把一切都交给我,对,就这样,再放松一点......"惹希的呓语是最强烈的麻药催眠着我的心,我的身体。
大手顺着胳臂、手肘一路滑下,再和我的手交握,另一只延着尾骨向下,稍稍用力就探进了我的体内,为渴望已久的结合作必要的润滑......微微翘起臀,以方便惹希更容易的推进来,摩擦的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前后扭动起腰肢,让他进到更深处的地方,深深的填满我......
激烈的碰撞、摇晃,煽情的低语、叫喊,我在惹希身下如痴如狂......
情欲散去,惹希抱着虚软的我坐进浴缸,把我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放到床上,我搂着惹希狭窄结实的腰不肯放手,惹希轻舔我的耳垂,低喃:"放心睡吧,我不走。"
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在些微的不安中醒来,身旁的人早已不在,床单上的冰凉告诉我他已离去多时,苦笑,还是走了。
"咔嚓。"卧室的门打开,惹希一脸清爽的进来,"咦,你醒了,正好,我买了早点,还是热的。"
见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笑着坐到了床边:"你以为我走啦。"
我垂下头,咬紧下唇:"不觉得恶心吗,我不仅和黎瑶、安彤牵扯不清,还勾引了你。"
把我的唇从牙齿下解救出来,惹希用拇指轻轻的摩挲:"我很高兴被你勾引,这样的机会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其实,怕被讨厌的人是我,我根本就是在乘人之危。"
我的心更乱了,黎瑶、安彤、惹希,为什么我总是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不可收拾,自我厌恶。
"放心吧,我不会加入战局的,我已说过放弃了。"看出了我的心思,惹希揉了揉我的腮帮:"昨晚的事,我会藏在心里的。"
"对不起!"悔意涌上心头,对不起,惹希,我利用了你。
"那两个你准备怎么办?"
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丹丹,你心里爱的是谁,难道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惹希的话里似乎有话:"每一次看到我们,你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谁,仔细的想一想。"
每一次看到翎,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谁?
我想的头疼,还是想不起来,"惹希,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我。"惹希哀怨的看着我:"明明我是翎中最引人注目的人,可是你却看不到我,那时,我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了。"
静默...... 自 由 自 在
"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嗯!"我要回去,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再困难的选择,既然碰上了,就面对吧。
26
打开门,翎居然都在。
看到惹希身后的我,叶昶作势就要扑过来,被惹希一把拉住拖进了房间,危辰也知趣的离开客厅,留我们三人独处。
黎瑶按耐不住起身走近我,在他碰到我之前,我侧身躲开,伸向我的手僵在了空中。
"丹丹?"黎瑶满眼的不信和受伤。
"就保持这个距离,我有话要说。"我怕靠的太近,会说不出口。
黎瑶颓然的放下手:"好,你说。"
我咬住唇,刚刚在路上编排了好几遍的话一旦真的面对他们竟然是这样的难以启齿,尚未开口,心已一阵阵的紧缩,很痛。也许,不说会更好些,但事情就又回到了起点,永远也解决不了。
"我......"咬了咬牙,继续:"和惹希睡过了。"
简直就是自虐,非但没有说出后的轻松,反而更深深的刺疼了自己,用力的咬紧腮帮,生怕眼泪会随着这句话夺眶而出,可还是有水珠克制不住的掉下来。
安彤一直坐着没动,可我能感觉到他和黎瑶一样的震惊。而我又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掉眼泪,这泪水要流给谁看?我明明也是自愿的,也在其间得到了快乐,为什么还一副好委屈的样子?心痛,无以名状的心痛,痛得不能呼吸,痛得恨不能死去。
"对不起。"安彤低低的声音。
"为什么道歉!"错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你要道歉,要让我羞愧死吗?
"是我主动地,是我勾引惹希的!我没你们想得那么好,我根本就是谁都可以睡,谁都可以抱,有没有感情都一样!我不是少跟筋,而是彻头彻底的不正常,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可以忍受被男人抱,而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的拒绝过你们。这样的我,你们到底喜欢什么,又争个什么!"我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最该被世人所鄙夷,被爱情所唾弃吗?为什么,你们这些天之骄子要为我争为我吵,我哪里值得。
两只手一左一右抹开了我的眼泪,我不敢抬头看身前的两个人,这样温柔的原谅了我的放纵、包容了我的滥情的两个人。
"丹丹,不管你正不正常,我也还是喜欢你,永远也不会变,你如果不正常,我就陪你一起不正常好了。"黎瑶脸上带着宠腻的笑。
"你胡说什么!"安彤叱责黎瑶的话,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深邃的眼睛坚定的看着我:" 丹丹,你没有不正常,你只是寂寞的太久了。你从小就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孩子,养父母虽然对你也很好,但他们毕竟也有自己的孩子,血缘的阻隔多少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而周围邻居们无心的谈论、无恶意的关心也会在不经意间刺伤你。小小年纪的你就懂得了要回报养父母,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有委屈、有辛酸也是悄悄的藏着,加上后来你家里的变故,你更是竭尽全力的为那个家付出。你一直都没什么朋友,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时间交朋友。而你之所以没有拒绝同是男人的我们,也是因为你一直渴望着有人能够最重视你、最需要你、最爱你!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出现你就很自然的想紧紧地抓住。也许--我们之间你根本就谁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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