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次恋爱————太古
太古  发于:2008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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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请将荣誉归于英格兰!


任正从保时捷里走下来,穿过黑漆漆的车库。
然后看见饭店的三朝元老康迪已经等在维也纳的门口了。
这个晚上星辰漫天,维也纳里的欢歌酒语掩盖了夏夜蝉虫的喧嚣。
"总经理,大家都在等您。"康迪恭敬的说。
任氏集团由任正的爷爷任天灵建立,当初的创业人员就只剩下康迪。
任正想这大概不得不归功于康迪在任何时候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给老板打工的这一点。
"爷爷他来了吗?"任正问。
"董事长来得很早。正等着您。"康迪领着任正往维也纳的大堂走去。
任正惊讶的发现任家的人都围着爷爷坐在大堂的一张桌子上。
"是董事长的要求,他说想看看现在的维也纳。"康迪向任正解释着任天灵没有在包厢的原因。
任正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亲人。
三十年前,任正的父母同时丧生在一场空难事故里。
任天灵只有一儿一女。
女儿任虹虹结过三次婚也离过三次婚,如今膝下无子。
保养得很好的她旁边坐着五年前认养的养子任艇。
任天灵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留下了一个儿子。
任正的舅舅只有一个女儿,今年读高三的许凤伶。
也就是说在任家的第三代只有任正一个男丁,他已经是内定任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了。
任正入坐的时候,维也纳的灯光突地熄灭了。
光束打在中央的舞台上,旁边穿着中式服装的主持人妙语连珠的介绍着即将出场的表演者。
任天灵转过头对康迪微笑的赞扬着康迪的孙子。
康迪的孙子叫康寿。维也纳正是他在打理。
任正看着满场座无虚席也不由得不佩服康寿的确有几把刷子。
维也纳是任天灵发家的地方。
当时,维也纳酒楼红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任天灵由此走向了任氏集团的成立。
对老头子来说维也纳有着绝对的不同含义。
即使在任氏最困难的时期,任天灵也没想过卖掉维也纳。
五年前任正接手集团事务的时候,维也纳几乎已面临倒闭的绝境。
任正当机立断将它交给了青梅竹马的好友康寿,而他也的确没让任正失望。
静静吃着饭的客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任正将目光转向舞台。
一个穿着黑衣皮裤的俊俏男子微笑着站在光束之中。
任正的眼前陡然有了一阵幻觉。
时间和空间变得模糊不明。
耳边出现的是acid-house音乐,脚下是青山的厚实泥块,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他曾经用尽了毕生的热情去俘获一个男子。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我会改的,你别离开我。]
陈旧的对白,熟悉的语调,陌生的表情............以为已经忘记的情感............
任正握紧了双拳。
[你很好呀。只是我不爱你了。]他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那一天知道了同样笑容后完全不同的意义。
[我不会让你走!]
叫喊的自己丑态百出。
[我有的是钱。我拥有你想象不到的权力。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全世界。]
[是吗?]他的嘴角有着从没见过的冷然。
[可是,我不想要。那是你的而不是我的世界。]
[我可以不顾你的意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残酷。
[可以呀。你可以每天对着我的骨灰。]
[任正,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我对你的爱情已经过了期限。就象我脱掉衣服才能跳舞,过了期的爱情我不想再要。]
我从来不知道该怎样留住你......爱着也恨着你自由的灵魂。
然后,就是离去和遗忘。
期望有一天即使伤口不会痊愈也不必再流出鲜血。
但是,此时此刻,你为何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灿。
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色的纱衣底下两枚茱萸若隐若现发出诱人的色彩;雄鹰在肚脐的下方,随着主人身体的跳动在皮裤的边缘展翅欲飞;修长挺拔的双腿泛出玉白的光芒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站立巍然;长发飘飞的同时幻出紫色的光影。干脆利落的一个响指在头顶爆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舞者开始了他的舞蹈。
仅仅是灯光和音乐,高档次的饭店瞬间变身为热舞的场所。
陷身于时间和空间的陷阱,年少轻狂时为之惑目的身姿。
[你知道吗?我想要信奉这样的一个宗教,在这个乌托邦里只有自由、智慧、爱和舞蹈。我将快乐做为我情感的归属,选择爱情成为营养,但自由将成为我的生命,而舞蹈是让我庆祝自己存在的道具。]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在任何时间和地点跳起舞蹈。]
嘈杂的音乐一顿后寂然无声,一个心跳的时间又充斥空间。
干净而有力的转身、屈膝、单手撑地、跳起、眼神游移;低头、猛的抬起、眼神相对。
音乐又一次嘎然而止。
半晌,掌声与欢呼以音乐同样的速度爆起。
任正却再也无法看到听到甚至感觉到这一切,当与那双眸子相遇时,整个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江灿走向舞台的旁边,那里不知谁放了把吉他。
他抱起它走向话筒然后说出了他出现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此时此刻,我要用手中的伙伴,"他一顿五指纷飞弹了一段和弦,继续说:"为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弹奏一段大家都熟悉的乐曲。我想告诉他,我没有忘记他。鲍勃·迪伦的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n call him a man
..................
[我喜欢跳舞。一辈子自由的起舞。]
[但今天,我要为在这个RAVE PARTY里的一个人唱一首歌。歌声响起之前他不认得我。歌声响起之后我要和他做情人。]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从今以后,这首歌我只为你唱。]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悠扬的曲调在俗丽的大堂里响起,明明是在这钢筋铁壁毫无色调的城市布满灰尘的角落。
这样的歌声却可以让人感受到海洋、山颠、飞鸟、鱼船、风、色彩、生命、自由以及爱情。
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 is washed to the sea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那么,最后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吧。]
[不必了。既然决心分离,又何必徒增伤感。]
[我走了。]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
记忆的碎片在这个没有预期的夜晚连成了一条线,线的尽头和开端都是那双明眸闪闪。
任正注视着江灿心理涌起一段话。

如果我别无求乞,至少我会得到虚无;如果我妄图霸占,我必自我毁灭。

送走爷爷,也没有去看康寿的脸。实际上,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的脸。
逃跑似的奔向自己的保时捷。
开车离开吧。
然后就会以为是场梦,梦会结束,战争才不会开始。
今夜月色如水,城市的灯火是这水里的群星。
任正看见江灿坐在自己的保时捷车盖上面,姿势幽雅而闲散,一如很久的以前。
他望着他的眼神是群星里最亮的一颗。
"这台车子在这个城市只有五辆,是限量发售的。划花了,你和我都会很为难。"
任正看着他修长玉腿上套着的瑞士军靴说。
江灿楞楞的看了任正半晌突的笑了起来。
"你比以前有趣了。"
"是吗?"任正看着绽放的笑颜没有一丝笑意,他说:"不介意的话,请你下来。我要离开了。"
江灿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
"你还没有原谅我当年的任性吗?"那个小太阳有些伤感的说。
任正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说:"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我心里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而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来勉强你,不是吗?你从不会让任何事情改变你的决定。"
任正继续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办法对抛弃自己的情人露出笑容而已。"
任正移开视线走向车门。
细长而滑腻的手指在自己触摸到车门的一瞬间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随之而来的是耳旁急促的呼吸声。肉体的温度让任正有着突然的失神。
他的气息还是让自己沉迷。

"别走。小任。别走。"他叫着自己的名字。
缓缓转过身,视线纠缠。
黑眸在月光下犹如两枚散发光芒的宝石,长发在风中飞舞掠过鼻尖,仿佛挑逗的眼神有了实在的形体。
"我要重新和你在一起。"江灿轻易的将禁忌的语言说出了口。
推开他,打开门。跨进去的时候被强力的拉了出来。
"请你别走。"他说,柔媚的气息犹如伊甸园的毒蛇缠绕的上来。
"一直一直的在回响......"他抱住自己的脖子,"你最后说的话,你叫得那么大声,我在马路的那一头都听得异常的清楚。你说了你爱我。你永远爱我。"
凑上来的嘴唇颤抖着,恐惧着,他在害怕自己会拒绝吗?任正有些好笑的想,怕着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啊。
"那句话没办法消失,它总是在耳边萦绕。唱歌的时候,弹琴的时候,吃饭、睡觉、走路、做爱......甚至连跳舞都让我感到空虚。你说了你永远爱我的。小任。"
名字消失在他的唇边。
僵硬着身体,躲避着视线,任正直觉的坐进车里,将那个呢喃着爱语的人隔绝在车门的外面。
如果我别无求乞,至少我会得到虚无;如果我妄图霸占,我必自我毁灭。
发动车子,离开了就会忘记。
后面,江灿象被激怒的野兽冲到了车子前面,展开双臂在两束灯光里闭上眼睛微笑。
车子在他身前猛的转弯幢在车库的铁门上,头顺着惯性伏在了方向盘上。
泪水莫明的夺眶而出。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冲着他大喊,是不是要他因为他愿意回来而伸出双手将他纳入怀抱,然后等待着又一次的遗弃。
江灿,你也许是我的神。
但我至少要学会放弃。
"我什么也不要。"江灿走到任正面前,他盯着任正的眼睛一砸不砸,然后动手脱掉上衣和皮短裤。他拉起任正的手将它放进内裤里面,里面的灼热猛的跳进任正的手心,还微微的脉动。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此时此刻上我。"
"那怕只是同情我,我要你的插进我的后面,狠狠的干我。如果,和我做了之后你可以放开我,我会立即消失。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恶梦在那个听不到蝉声的夜晚一个连着一个。
任正梦见他又见着江灿了,见到了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清晨;他梦见他和自己在简陋的屋子里忘情的交缠;他也梦见了江灿离开他时无情的脸;梦见他的舞姿,仿佛燃烧了所有的一切。
包含情感。
然后,是他在自己的爱车旁拥着自己求欢,象只从不会害羞的母猫。
他和他开始做爱。
做爱的场景和以前有些不同又有些重叠。
任正觉得自己变得异常的粗暴,心底涌起的怒气焚烧着他的理智。
他在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车库里把江灿困在车门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他按着江灿的头把他压在低矮的车座上,江灿的臀部翘得很高,两条长腿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在夏日的熏风里发抖。粉红色的穴口在自己的注视下一张一合,即使没有男人的滋润,它也自动濡湿了。
看到这样的景象,梦里的自己既冲动又愤怒。
他一声迭一声的叫着江灿的名字。他骂他是个贱人,是个烂货。
他指责他浪荡成性,毫无节操。他好象还扇了他耳光。
当他将自己的性器狠狠的幢进窄窄的穴口时,江灿并没有反抗。
任正想果然是在做梦。
在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他记得他第一次进去时,江灿立即痛得跪在了地上。
然后,又挣扎起站起来趴好,好让任正方便抽插。
随着自己的东西出来的除了白浊的液体还有鲜红的血。
即使在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交欢的时候,他也没有让江灿流出血来。
在任正想第二次进去的时候,车库里进来了人。
他将江灿推进了车子里面。在放平的坐椅上他正面进入了江灿的身体。
他还记得江灿的表情。
明明是没有欢愉只有痛苦的脸,他却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柔媚眼神。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犹豫,一如多年以前热恋中的眼神。
江灿向任正奉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在肢体的交缠之间,他传达出了这样的一种讯息:只要你还愿意拥抱我,即使被这样对待也无所谓。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外面时不时响起发动机的声音。
任正记不得他在江灿身上发泄了多少次。
在沉入睡眠的那一刻,他看见江灿取出了口里塞的内裤,困难的移动着一直扭曲着承受自己折磨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躺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没有哭,笑着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在这样的地方,不能让你好好的做。
所以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将头颅移到任正的下体,将任正的性器含进口里,轻轻的抚慰着。
在那样不带刺激性暖暖的爱抚中,任正泪流满面。
竟管更该哭的是在这场延续了半夜的性交中没有解放过一次的江灿。
任正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哭得如此伤心。
也许他明白了江灿在此时此刻的爱情表现完全出自于真心。
只是这表现是如此坦白,以至于让人暗自害怕在不久的以后,他是不是也会如此坦白。
任正哭着沉入梦乡。
他想这只是一场梦,醒了一切都会结束。

第二天任正开始了醒的过程。他的身体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类的体温。
他看见了江灿靠在他胸口前的脑袋,紫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象王子头上的冠冕。
所谓噩梦给人的希望在于噩梦在阳光下就会消失;而在阳光的照射下噩梦依然存在时它就应该被称做现实。
任正在等待江灿醒来的时间里迅速做了个决定。
所以在江灿睡眼朦胧对他可爱微笑的时候任正告诉了江灿一句话。
他说:"江灿。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现在有个情人。"
江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他起身摇下车窗,清晨清新的空气将车里的浑浊一扫而空。
"我要你抛弃他。你还是爱我的。"他说:"我知道。你一直都还爱着我。"
"小任。人活着不能违背自己的感觉。"
任正没有对江灿多说什么。他越过江灿的身体打开了车门。
他说:"我不能这样做。我不是你。你离开吧。"
江灿呆呆的望着他。眼神迷茫而不知所措。
他想他该离开,却不知道怎样迈出步伐。
推开的车门外面,阳光迷离。
任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品不出心里的滋味。
但是,他明白,不管有多少的爱,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任正是这样想的。
只是,疼痛这种感觉无论过多久却依然不变。
这样的决定,错了吗?
任正禁不住询问自己。
罢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抬眼正准备开车。
触目的却依然是那张容颜。
江灿又走了回来。
他递给任正一张便签。
"上面是我的电话和地址。"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着最单纯的期盼,"你有情人,我不在乎。我等你,会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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