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滋生————锐儿
锐儿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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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一把将他推开,落慌而逃。"我不要听,不要听他的这些话......不要!!"

第二十八章:
小光得话伴著风在我耳边徘徊,我跑得越快,它就越清晰起来。
我狂奔回家。
把门层层上锁,就似担心小光或者死神追赶上我的脚步一样。
但为什麽那些话没有一起锁起来,而是无孔不入的冲进门来。
拼命捂住耳朵,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大喊大叫,"不,不,我不要!"我不要生病,我不要害得别人生病,我不要。传染了别人,比我自己生病这件事情还要让我痛苦。
躺在冰冷得门後边,我哭得差一点失去知觉。
猛然想起小光得话,"你不要那麽自私,你现在死抓著童辉不放,并不是爱他。而是在害他......"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进厕所里边拿起我的毛巾後又放下。"不行,不行,牙刷离得还是太近了!"不,我不要,我不要把艾滋传给童辉。
跑进房间,将所有的被子全部拆开,扔进锅里煮起来。
听说病菌在高温下可以被杀死。把所有童辉得衣服抱出去晾晒。明明太阳已经下山了,盯著暗夜,我生病以来第一次如此绝望。

童辉回来了。
看见我憔悴得样子後吓了一大跳。
"亲爱得,你怎麽了?"他伸出手摸我的额头。"不舒服吗?脸色这麽难看?"
我下意识得就拍掉了他的手。
"怎麽了?又和我闹脾气?"他笑著询问。
望著他的脸,我强忍住痛哭得冲动。
"傻瓜!"他点著我的额头,将我搂进怀中。"是不是想我了,想得都要哭了?"
"哦......"一个字,我拖著长音,因为我真得哭了。
忽然小光又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脸沈重得和我说:"梓锌,我被你传染了,难道你还想继续祸害人间,再把这痛苦传染给别人吗?"
"不!"我挥舞著双手,驱赶著他的脸。
"不!!!"我大吼一声把童辉推出去好远。
紧紧抱住双肩,我惊恐万分。
"梓锌?!"被推得一个琅跄得童辉这才发现事情的危急性。"梓锌,你还好吗?真的没事情吗?"
过了好久,我才渐渐平静下来。望著面前比我紧张一万倍的童辉,我忍不住哭起来。一下投进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童辉,我不要离开他。
不逼问我的童辉,宠爱得拍著我的背。
"童辉。"我抽泣著,"答应我,明天去医院好吗?"
"去医院??你明天还复诊吗?"
"不。"望著他,"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
"检查?我很好啊。"他敲打著自己的胸口,"那里也不疼,我去看什麽病?"
"检查......HIV。"
"你个小家夥。"他不高兴得点我的额头,"又在胡思乱想什麽呢?"
"我们在一起这麽久了,按道理是该定期去检查的......求求你。"我哭著哀求著。只有知道他好好的,我才能有勇气去面对今後的人生啊。
"好。听你得就是啦。"抹著我的泪,"别哭了。"童辉答应得很轻松。

深夜了,我根本就睡不著。不停往床边挪动自己的身体,尽量离童辉远一些,再远一些。但还是觉得不安,就似他和我同呼吸一片空气,就会被我给传染了一般。

之後得日子,我都呆在家里,逐不出户,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站在阳台上晒太阳。
太阳晒黑了我的皮肤,晒裂了我的嘴唇,却无法将我体内的病毒杀死。
看著闪著五彩的阳光,我几次忍不住绝望得想从这里跳下去,结束我这肮脏得生命。

这些日子童辉好象又接手了一个大案子。总是早出晚归的,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抓到他的影子了。
这一晚,我特意没有睡,等他回来。
天快亮了,他才回来。
打开门,看见坐在沙发里,盯著电视雪花点的我,他被吓了一跳。
"这麽晚还不睡?"他关切的问我。
"怎麽样?"也许是真得累了的原因,我想我的语气一定不是很好。
"什麽??"看样子,忙碌得童辉,已经彻底把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
"你这几天都干什麽了?我不是叫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吗?"我气急败坏的站在沙发上,对著疲惫不堪的他大吼。
童辉被我吼愣了。
"梓锌。"他来拉我。
却被气冲冲得我一掌挥开,"少碰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拿我的话当笑话是不是?听过就算?"
"不是!"他申辩。
"你把我当成什麽?你有欲望的时候,发泄的工具而已。"
"不是......"
... ...
见我越说越离谱,疲倦得童辉也生起气来。
"不是,不是......"他大吼得声音在寂静得夜空中显得越发突兀。
对於我的无理取闹童辉气急了,他叉著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火爆脾气得他,此时真想抓住我狠K一顿,但他舍不得。我还生著重病啊。这几天又消瘦了。
过了好久,理智下来得他,轻轻叹息。
走过来拉我,"好了。你的话我什麽时候没听过。昨天我就抽空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我还站在沙发上,听他这麽一说,我真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为什麽我总这样?一而在,再而三得伤害他。
童辉,你知道吗?这个时候,我更想你来狠狠骂我一顿。别对我这麽好,这只会让我越加害怕离开你的日子......
"下来吧。"拉我的手腕,"别生气了。一定是我这几天太忙,你寂寞了,对吗?"
我实在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看你。"他皱起眉头,"怎麽又哭了。"
是啊,自从我和他在一起,就变成了爱哭鬼。
童辉趁我不注意得时候一把将我扛在肩头。我惊呼。
"坏小孩。"打著我的屁股,"这麽晚还不睡。惩罚你喂饱我这只饥饿得大野狼......"
黑暗中。童辉吻著我的身体,我却无论如何都进入不到状态。总觉得这暗夜中,会有个鬼怪冲出来......
童辉抚摸著我,他抬高我的腿。
我却下意识得一脚踹了过去,随之拼命并起腿,大声尖叫起来,"不,不,我不要......"
"怎麽了?"童辉揉著被我踹疼了得胸口。
"不......"我被恐惧包围,只能不停重复著不字。
"梓锌,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童辉问我。"我就觉得你这几天很不对......告诉我?"拼命掰开我捂住脸的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隐瞒著我?"
"没......"不,我不能把小光感染得事情告诉童辉。半天我才能说出一个谎言,"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要好吗?"
看著躲躲闪闪的我,童辉也不再追问,"那好好休息吧!"他把被子拖过来,抱住我的身体喃喃。

等待著童辉结果的日子,我每天都痛苦异常。
那次事情後,我瞒著童辉,再也没去复诊。药也是今天一顿,明天忘了。还好童辉最近真的忙得焦头烂额,也无暇细致得照顾我。
只几天下来,我整个人就憔悴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童辉的结果终於出来了。
万幸中的万幸,他没有被传染。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开心的事情,童辉是健康的。他会这麽充满活力的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而我,也该离开了。
小光说得对,我不能那麽自私,因为自己而害童辉时时处於死亡的边缘。

"梓锌......"终於结案了。童辉可以重重的喘口气。大家都因为抓住了那个大毒枭,而去庆祝了。童辉却驳了所有人的面子,他要赶回家陪我。好好弥补这几天没有好好照顾我的过错。
推开门,童辉今天显得特别开心。
"梓锌,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小雪球不知道从什麽地方跑了出来,围著他讨好得不停叫著。
揉著它毛绒绒的小脑袋,"你主人呢?"童辉问。
小雪球摇了摇尾巴,似乎在回答他,我也不清楚一样。
是的,我离开,谁也没有告诉,只拿走了属於自己的东西,留下了小雪球......

五分锺後,发现我的东西全部不见的童辉急促的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似乎预示到了些什麽,"梓锌,梓锌......"在家的周围他疯了一样的找我。而我早却已不在那个范围内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小光家的门。
"谁啊?"小光穿著拖鞋过来开门。
门刚打开,童辉就闯了进来。撞的小光一个不稳差一点跌到。
客厅,厕所,房间,阳台,童辉在各个可以隐藏我的角落里寻找。
没有,一览无余的空间里没有他熟悉的影子。但他却在角落里发现了我拿走的东西......
气冲冲的提著那一大包东西出来,沈声询问,"他在哪儿?"
"谁?"小光面无表情。
"梓锌!!"童辉大喊,"你把他藏到那里去了?"
"我不知道。"小光冷言冷语。
童辉冲动的一把揪住小光的衣领,眼神似乎都要喷出火来,我忽然不见踪影,他又担心又伤心。
"告诉我。"小光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曳。童辉这一刻真有杀了他的冲动。"把他还给我!!"童辉声嘶力竭的大吼。
小光使劲儿把他推开,整理著被弄乱了的衣服。依然镇静自若,"我说了,他不在这里,我不知道。你来管我要人,我还想管你呢!?"
"不会的。"童辉被推得一个琅跄,他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如今的他,就像这身体一样,慌乱不堪,"梓锌的东西在这儿,他一定在这屋子的某个地方。"
"梓锌......"童辉往右,小光就挡在右边。他向左,他就挡在左面。
"童警官,这是我的家。擅闯民宅可是重罪,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让开。"童辉失去理智一把将小光挥开。
练过跆圈道的小光怎肯轻易输到童辉手上,他飞身就是一个回旋踢。童辉躲闪不及,身体失去平衡一下栽进不远处的桌子上。
爬起来的童辉冲过去,两个人打成一团。就像五年前,他们在楼顶为了我打架一样。

"为什麽。"一拳,"为什麽?"两拳,"为什麽!!?"童辉的第三拳终於将小光击倒在地。"为什麽。"他大喊,"当年是你不要他的,狠心丢他一个人。为什麽现在还要和我争?我不能失去梓锌,你把他还给我!!"
傲慢的仰著头,看著飞落下来的拳头,小光镇静自若,"因为我爱他!"马上要撞到脸上的拳头随之停下了。
趁机小光飞起就是一脚,"那你呢。"居高临下的望著跌到在地的童辉,"我知道当年我很坏。那你呢?你又如何?你让梓锌置身危险之中,你让他中了三枪,你差点让本就虚弱的他就那麽死去。你又对他做了什麽?"
他抬起脚向童辉的腹部踹去。
一脚,两脚,三脚......
"干吗不说话,干吗不还手啦!"小光气喘吁吁。
"哼。"童辉觉得好痛,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相反的他却冷冷的笑了。"你觉得你的是真爱吗?爱不是用说的。"童辉用染著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梓锌在这里,所以不管他在何方,我童辉发誓,也一定要把他找到!"

童辉伤痕累累的走了。不仅是身体,也许心也受了伤吧?!
因为一直躲在屋子里,目睹著这一起的我,却没有丝毫勇气出来阻止他们。

揉著肿起来的嘴角,小光也伤得不轻。
他拉开柜门,对著里面蜷缩成一团,哭得一踏糊涂的我说:"出来吧!"
跌坐在地上,小光长长嘘了一口气,"他走了。"过来拉我,"梓锌,今後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泪眼朦胧中,小光的脸在变形,忽长,忽短,忽然清晰,忽然模糊。
"走啊,出来......"小光笑了,也许他觉得他终於守住了我的原因。
我站了起来,又因为窝太久失去知觉的腿,跌回到了地上。
我的东西就在门口,也许童辉想带走它,又担心我,最後才留下的。
"是啊,真的该走了。"经历了今天的一切,我觉得我的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样懦弱的我,不值得那麽好的童辉,或者是这麽厉害的小光的青睐。
跌跌撞撞,我向门口走去。
发觉事情不对的小光从後面扯住了我,"你去哪儿?"他一扫刚才的镇静自若,脸上挂上了恐慌。
"离开。"我已经将行李握在了手上。
"不许。"小光疯了一样使劲儿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对不起。"推开小光,"不管我是否离开了童辉,对不起小光,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第三十章:
离开童辉去找小光,我似乎就是想要和他讲这一句话。
"很久前,我已不再爱你!"然後提著行李潇洒的离开。
如果讲当初被他推出门的我,还会频频回望的话,现在的我,是连唯一一丝留恋都砍断了。
童辉,我想证明给你看,梓锌是坚强的。就算没有你,他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所以没有我的你,也请幸福吧!

随便坐上一辆列车,对於它的终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去到那里都一样,只要心中有爱,一切都难不到我。童辉,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就像你说得那样,你在我心里边。这才是爱情的真谛,不是吗?!
火车呼啸著离开。热闹的站台上没人为我送行......
远方就是未来的路,在我没死的时候,我要坚强走完。
渺小的我,就这样,随著一阵狂风飘摇进红尘中。

一晃眼,半年後。
"梓锌。"
"哦!"我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有人要外卖!"挺著大肚子的老板娘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篮子。
"OK。"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丢下没吃完的午饭,又再次开始我的征程。

地点变了,我却还是我李梓锌,干著老本行。
送外卖。
日子清苦,苦到我没钱看病的程度,但我依然快乐。
骑著吱吱扭扭的自行车,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天空蓝得耀眼,这是一个清澈到透明的小镇。
"梓锌!"
"哦,梓锌!!"镇上的人都友好善良。街上遇见都会向我友善的扬起手臂。

"837号?"诧异的挠挠脑袋,刚刚接到这单子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因为这一带根本没什麽837号啊?可明明写得是。
著急的四下寻找。
五分锺後,我决定放弃,"这是谁啊?真讨厌......"一边发牢骚,一边准备回去。

"汪汪......"一只雪白的小狗跑到了我脚边。
它友好的围著我转圈,还不时用小脑袋蹭我的腿,可爱极了。
"咦?"蹲下身,摸著它的小狗头,"你是谁啊?怎麽独自在这儿,你的主人呢?"
"哎?"不对啊,这只狗为什麽越看越面熟?似乎在那里看见过?!
"汪汪......"
"小雪球!!"我惊呼出声。

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双腿。
我寻著那腿慢慢往上就看见了曾经在无数个梦中见到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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