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伊甸园————苇间风
苇间风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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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才没多久,他却又要不得不接受卡加已爱上别人这一锥心刺骨的事实,这让他难以承受。
就象卡加担心他最终会爱上别人一样,这些年来他也有同样的惊恐。
以前也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卡加,其中一些才貌俱佳的也曾让奥利弗恐慌过好几次,幸好卡加都没看上眼。
但这次,他真的有爱人了,还爱得那么痴狂!
他愁苦地反复思量,虽然心如刀绞,但还是想知道是怎样一个人夺走了卡加的心,想知道他会一心一意地爱卡加吗?
他最终决定还是去问问卡加他到底爱上了谁。问了之后又怎么样呢?他也不知道。
但他却不知道他早已错过了听到真相的机会,因为卡加已决定把自己的心扉紧闭起来。
当奥利弗再度踏入卡加的房间时,卡加已穿戴整齐,克里斯并不在那里。
"卡加,能告诉我你爱的人是谁吗?"奥利弗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自然。
卡加半垂着头,并不看他,淡淡地答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的态度显然是不想谈。奥利弗不禁一呆,他强笑了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幸福。"
卡加抬眼望着他,叹了口气,"哎,你对我真好,总是想着我的幸福。那好,我告诉你吧,我很幸福,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彼此深深相爱。"
"是个姑娘?"奥利弗注意到卡加用的是女性的"她",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不是。
"是的,难道我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卡加的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笑意。
奥利弗的心刺痛得厉害,他惨然一笑,"那是自然,你爱的当然是个女的。"
他叹了口气,"哎,你幸福就好!"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身走出了卡加的房间,他没有看到卡加眼中涌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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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加知道自己回来错了,本来想逃避克里斯火一样狂热的激情,却不料让奥利弗发现了他的私情。虽然奥利弗还不清楚另一个人是克里斯,但是他对卡加所说的肯定有疑问。
或许他已猜到我的那段所谓的恋情其实是不可告人的丑闻吧?卡加悲哀地想,因为奥利弗对他的态度已开始变了。
表面上他还是象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卡加温柔相待,但卡加却敏锐地察觉到这温柔的背后有一道不愿让他接近的墙。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疑虑,每当自己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总是逃避似的转头看向别处。他知道他和奥利弗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了。
正如卡加察觉到奥利弗不为外人所知的异样,奥利弗也察觉到卡加的异样。卡加的眼神游离,很少落在他身上。他不再象过去那样主动拥抱他。他有时抬起了手臂,似要上前,但迟疑了一下,他又放下了。他不再撒娇,原本活泼的笑脸只剩下出于礼貌的牵强的微笑。他们两人即使单独呆在一起也没什么话可说,奥利弗不问,卡加也就不开口。他的目光时时投向窗外,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是在想念他的心上人吧?奥利弗每每看到他这副神情都会这样想。
对于卡加那个神秘的恋人,他只能猜测,那人应该是卡加在庄园期间认识的。她会是谁呢?
他打电话问托马斯,这一向卡加和哪些女孩子来往过。托马斯告诉他,临近庄园的两位小姐来拜访过,卡加也回访过。
奥利弗记起那两位小姐都很漂亮,尤其是那位比卡加只大两岁的大小姐,性感妖娆,人又很热情开朗,和卡加一向很谈得来。难道是她?
但那些吻痕真的是一个女人弄出来的吗?奥利弗始终是怀疑的。如果是个男人,那他又会是谁呢?卡加是不会说的,如果他撒了谎,这只能证明他是多么爱那个人。
其实奥利弗最先怀疑的就是克里斯,毕竟如果说这一向有谁跟卡加走得很近,那一定是克里斯。但克里斯回到这里后事事谨慎,没对卡加做过任何让人起疑的亲昵举动,从他的表现也实在看不出和他刚来这里时有什么不同。而且卡加对克里斯爱理不理的态度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两人怎么看都不象一对恋人。
但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让他不愿意这样想,因为克里斯就象是他的影子,他实在不能接受卡加不爱他却爱上了克里斯。
奥利弗被这些问题折磨得痛苦不堪,他不敢再多看卡加,只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在一点点丧失,他害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想要强行侵犯卡加,那会毁了卡加的,毁了他的幸福。
于是他在外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总是很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
他有意的回避看在卡加的眼里,只觉得更是心酸。

奥利弗不在的时候,梅兰妮对卡加的态度恶劣得肆无忌惮。她已不再掩饰她的反感,经常以一种憎恨和厌恶的目光打量卡加,她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有一次她竟当着仆人的面大谈同性恋是多么可耻、多么恶心,她还刻意加了一句,"奥利弗也是这样认为的!"
卡加当即脸色发白,他控制不住的起身冲出了房间。克里斯强忍着怒火跟了出去。他后悔自己告诉梅兰妮卡加也爱着奥利弗,这使得梅兰妮有了攻击卡加的有力武器,这个失意的女人现在简直以折磨卡加为快。
卡加精神恍惚地走出了大门,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克里斯看他神情不对,连忙也跟着钻进了车。
"去哪儿?"司机问道。
"海边。"卡加的声音有些机械。
冬天的海边很少有人,只有海浪寂寞地拍打着沙滩。
两个人下了车后,卡加愣愣地站在海边的岩石上,有很久都没说话。
克里斯站在他的身侧,担心地看着他。因为出来得仓促,卡加并未穿大衣,虽然克里斯在车上时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了,但海边的风实在是又大又冷得刺骨,看着卡加被风吹得狂乱飞舞的长发,冻得发白的嘴唇,克里斯心痛不已。
"我们是不是另找个地方......"
克里斯刚开口,却被卡加苦涩的笑声给打断了。
"奥利弗也许真的知道我的事了吧,"他叹息道:"即使不是全部,至少他知道我是在跟一个男人交欢,他感到厌恶是理所应当的。但他怎么能把这事告诉给梅兰妮呢?他已经不愿与我多见面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又何必要把这些丑事告诉给他未来的妻子呢?"
克里斯知道卡加对奥利弗的误会已越来越深,虽然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但给卡加带来这样大的伤害却使他不忍。愧疚让他说不出一个字,他只得把卡加搂在怀里,用唇轻轻地吻着他的发,试图能给他带来一些安慰。
卡加由着他搂抱,他的心已痛得好似裂成了几瓣。
"我真不该回来啊!好想再回到庄园,在那里我不用这么痛苦。"
"那我们就回去吧。"
卡加扭头看着克里斯,"是想跟我做爱吧?因为在庄园你可以没有顾忌地占有我,而在这里却是不行的。"
"我想跟你做爱,但我更想要你的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尝试着爱我呢?我并不比奥利弗差啊!"
卡加默然。良久他问道:"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会的!我当然会爱你一辈子!"克里斯激动起来,因为他觉得卡加就快要接受他的爱了。
卡加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我现在想跟你做爱。"
这话让克里斯意外,他本来期盼卡加说"那就爱我吧!",却没料到卡加会说出这句话。以前卡加都是被强迫接受他的爱抚,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和他做爱,而现在他竟主动提出,这让克里斯一时发懵,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怎么?你不想啊?"
"不是!不是!我想得发疯!"
很快两人在附近的一家汽车旅馆开了一个房间。
刚关上房门,克里斯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卡加倒在了床上。他边吻着卡加的唇边扯去他身上的衣服,卡加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热情,他也主动地帮克里斯脱衣服,他甚至大胆地去触摸克里斯已勃起的欲望。
克里斯低吼了一声,明知道直接插入会给卡加带来痛苦,但他还是这样做了,真的是连一秒钟都不能等待。卡加扭动着腰身,全力配合着克里斯,他甚至用双腿环住克里斯的腰,让他进得更深。毕竟两人已有一个星期没发生过肉体关系了,再次感受到卡加的紧窒,让克里斯感到宛如上了天堂一般,他大力地抽插着,肆无忌惮地在卡加体内冲刺。
卡加不再克制自己,手紧抓住克里斯结实的背部,头往后仰,一声声忘情的呻吟从他的唇间流出。他那艳丽的表情,淫靡的叫声,让克里斯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天人合一的快感,他加快了在卡加体内的律动。
在攀上欲望的顶峰时,卡加哭喊着:"爱我吧!爱我吧!"
克里斯紧搂着他泪流满面,这是卡加第一次没在高潮时呼喊奥利弗的名字,他那近乎哀求的呼喊让他感到心痛。
克里斯温柔地吻着他流泪的眼角,深情地倾诉着:"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也不准你离开我!永远不准!"
卡加没有回答,他再次摆动起腰来,克里斯尚未退出的欲望再度火热......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直至两人都疲倦得无力再做下去,最终相互搂抱着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窗外已华灯初上。
克里斯抱着卡加在浴室里一起洗了个澡,如果不是顾及到卡加的身体,他真想再来一次。
在给卡加穿衣时,克里斯用拇指轻抚了一下卡加脖颈上的吻痕,歉意道:"对不起,我没注意,又在这里留下吻痕了。"
卡加淡淡地一笑,"没关系,反正奥利弗现在很少看见我。"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小心地拉高了衣领。
卡加也伸手去帮克里斯扣衣服上的纽扣,他的举动让克里斯激动。他心想,卡加终于肯把他当作恋人来对待了,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卡加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可惜你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了,要不然我可以试着让自己多爱你一些......"
"可以的!可以的!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克里斯急切地喊道。
卡加迷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很快就要归队了吗?我记得你的假期也快要结束了。"
克里斯现在很后悔撒了那样一个谎,但眼前这从天而降的幸福他是绝不愿放弃的,于是他又撒了一个谎。
"我说了谎话,我不是什么雇佣兵,我其实是个刚刚失业的人......"
卡加惊讶地睁大了眼,克里斯很高兴地发现他眼里没有鄙视。
"......我到这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但我不想被人太瞧不起,而且为了能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所以就谎称自己是雇佣兵,因为休假所以到这里来探访亲戚。"
"你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向奥利弗提出让他给你一份工作,他是会帮忙的。"
"那样也太丢脸了,"克里斯笑道:"我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找到工作,呆在这里只是想让我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那些大公司的高层。"
"你找到合意的工作了吗?"
"谈了几个,还不是很满意。"
"你想过自己开公司吗?"
"想过,不过我现在没有多少钱。"
卡加低着头想了一下,"我可以帮你。我母亲留给我一笔数目可观的遗产,奥利弗一直在帮我管理,等到我十八岁时他就会转交给我。我想到时候我们可以合作开一家公司,你人很聪明,而我也帮奥利弗管理过庄园,我们一起努力应该能成功的。"
听着卡加为他们的将来做着打算,克里斯感动不已,他把卡加紧紧抱在怀里,"哎,你真的属于我了!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会有一个最美好的未来!"
卡加靠在克里斯怀里,第一次不再想奥利弗的事,第一次真心地想要和这个抱住他的男人共度一生。


卡加和克里斯回去时奥利弗仍然还没回家,卡加看也不看一见到他就冷笑不止的梅兰妮,直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家后,他和克里斯再度恢复彼此疏离的关系,不想让那个时时都在找茬的梅兰妮看出什么异常,要不然真不知她还要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
卡加重新换了套衣服,刻意找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来掩饰他脖颈上新的吻痕。他寻思着等奥利弗回来后和他说一声,他想再回庄园一趟,在那里一直呆到开学。留在这里让他感到窒息,奥利弗的疏远,梅兰妮的恶毒,都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开学后他想找个理由让奥利弗同意他住校,这样他可以尽快地离开这个已不再属于他的家。
虽然一想到不得不离开这里他仍感到心痛,但自从决定接受克里斯的爱后,他感到自己心里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他想,自己对奥利弗执着了这么多年的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种一厢情愿的爱注定要结出苦果,既给奥利弗带来不幸,也给自己带来不幸。是该斩断这不伦之爱的时候了!

奥利弗回来后意外地发现卡加竟然呆在小客厅里等他。这一向正如奥利弗有意回避卡加,卡加也有意回避奥利弗,所以看到卡加居然会等他,他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你吃过饭了吗?"卡加问道。
这一向奥利弗很少在家里用餐。
"吃了。你呢?"
"我们也刚吃过。"
卡加接过仆人刚端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又放到桌上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奥利弗,轻声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想再回一趟庄园,在那里一直呆到开学。"
"为什么?你才刚回来不过一个星期呀。再说既然快要开学了,你为什不留在这里做做准备呢?"
奥利弗竭力保持平静,卡加的话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他想,他就这样急不可待地想要回庄园和他的情人约会?
"庄园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走得有些匆忙,没跟托马斯说清楚。"
"打个电话不就结了?要不让托马斯进城一趟也可以啊。"
卡加皱了一下眉,"我想回去,在那里我觉得很愉快。"
"这里已让你不愉快了?"奥利弗脸色骤变,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正在上扬。
"我回那里比较好,不会打扰你和梅兰妮。"
"是想和你的情人约会吧?你还真会找借口!"奥利弗愤然起身,他脸上的表情难看之极,胸口一起一伏,双手紧攥得发白。
激愤已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嘴角一撇,冷冷道:"不要做让这个家丢脸的事!"
卡加紧咬住嘴唇,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奥利弗的话,令他伤透了心。
果然如此!在奥利弗的心里爱上男人的我是家族的耻辱,幸好他还不知我爱的是他啊!要不然还不知他要怎样地鄙视我!我不说出心里话真是做对了。
卡加以一种仿佛在另一个空间的漂浮的眼神看着奥利弗,他轻叹了一声,"我不回去了,可以了吧?"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客厅。
奥利弗木然呆立,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卡加,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控制不住地这样做了,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我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如果说他爱上个男人是可耻的事,那爱上自己亲弟弟的我不是更可耻吗?我是多么虚伪!只因为他没爱上我,我就忍不住想要伤害他吗?我怎么能这样做呢?
卡加最后的那个眼神让他觉得彼此的心离得越来越远了,悔恨和绝望折磨着他。
难道我真的失去了他?
当天晚上,奥利弗前往卡加的房间向卡加诚心道歉,卡加平静地接受了,却不愿与他多谈。奥利弗倍觉伤感,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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