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伊甸园————苇间风
苇间风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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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奥利弗开始提早回家,尽量抽时间陪卡加,他试图挽回他和卡加的关系,至少是能回到过去那种兄弟相亲的时候。
但裂痕一但产生,想要弥合就不那么容易了。
奥利弗能陪卡加的时间也就是晚上,最近为了对付那个神秘的对手,他即使回了家也要时常接打很多电话,这大大影响了他为了弥合关系而做出的努力。
所以尽管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尽了最大的努力,卡加也开始又和他有说有笑,但总不象过去那么开朗随意,更多的是一种勉强。面对这样的笑脸,奥利弗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水。
白天,奥利弗不在家的时候,卡加为了躲避梅兰妮常常离家。有时和克里斯一起出去,但更多的时候是独自出门。虽然他总是谎称自己是去找同学玩,但事实上,每一次都是和克里斯在外约会。因为怕人疑心,所以他和克里斯很少一道出门,克里斯总是选择在他之前或之后离家。
和克里斯的感情在一天天增进,但卡加知道,在他心灵深处永远有一个位置是给奥利弗留着的,不管他怎样对自己,他都始终无法把对奥利弗的爱从他的心里完全割裂出去。这让他觉得悲哀,同时也感到这对克里斯来说是多么不公平。
接受克里斯的爱是一种逃避,他疲惫的心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克里斯心甘情愿地为他提供了这样一个避难所。他带着愧疚,同时也带着深深的感激接受克里斯的一片深情。
克里斯也明白卡加不可能象爱奥利弗那样爱自己,但能得到他的爱,哪怕是有限的,他也如掉入蜜罐般的幸福。
但人总是不满足的,得到一点就想得到更多,克里斯渴望得到卡加全部的爱。为此他花费了不少心思,只要是能博得卡加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
虽然因为卡加,他对奥利弗的恨意越来越强烈,他也很想尽快看到奥利弗彻底失败的那一天。但顾及到卡加的感情,他第一次犹豫不决起来。卡加是绝不能忍受奥利弗受到伤害的,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做出了那些有损奥利弗的事,那他会怎样对自己是可想而知了。
但当年在垂危的母亲面前发下的誓言却是永不能违背的,如果没把这个可憎的家族毁掉,怎么对得起那含恨而死的母亲?所以他还是要把复仇进行到底。
看来应该是说服卡加跟他一道离开的时候了。
"卡加,和我一道离开这里好吗?"克里斯抱住卡加,手指轻柔地在他光滑的肌肤上滑动。
这是在克里斯为了便于约会而特意租的一套公寓里,两个人正躺在床上享受温情过后的遗韵。
克里斯用手指捏了一下卡加的乳尖,卡加轻叫了一声,把头埋进克里斯的臂弯,仍不回答克里斯的问话。
在此之前,克里斯又撒了个谎,称自己找到了一份比较满意的工作,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他很高兴地看到卡加在听到这一消息时脸色微变,这说明卡加是舍不得他走的。
但卡加却没开口留他,只嘟哝着:"好啊,找到合意的工作就好,一定要好好干喔!"
之后卡加就不再说话,无论克里斯怎么求他和自己一道离开,他都不吭声。
"为什么不回答呢?留在这里有什么好?难道你还想着奥利弗吗?"克里斯的口气有些急了。
卡加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是无法忘了奥利弗的。但我会让自己每一天都更爱你一些,这难道还是不能让你满意吗?"
"不是,"克里斯用唇亲吻着卡加的脖颈,"我很满意。但我想得到更多,我想要你整个的心!"
卡加沉默了片刻,"现在不行,我做不到。"
"那把你的未来许给我好吗?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我是愿意等待你的爱的。"
"真的这么想要我的一生?"
"难道你还有什么怀疑吗?"
卡加抬起了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克里斯,"你会爱我一生一世,永远不离不弃吗?我知道这话你已说过无数遍了,但我还想再听你说一次。"
克里斯的神情也变得庄重起来,"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永远不离不弃!"
卡加的眼中闪动着泪光,"我答应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再想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的生命,是我全部的希望!"
得到承诺的克里斯欣喜若狂,他更紧地抱住卡加,似要把他嵌入自己的怀抱。
卡加被他抱得有一点喘不上气来,但他还是感到很幸福。以前他从未想过与奥利弗之外的人在一起会得到幸福,这说明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地远离奥利弗。
这是对奥利弗的背叛吧?这么想着,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酸涩,"背叛"二字自己是没资格用的,因为奥利弗根本没爱上我。
相互拥抱了一会儿,克里斯又再次提出了卡加始终不肯正面回答的那个要求,"既然答应永远不会离开我,那就该随我一道走吧。"
卡加想着克里斯提的这个要求,心想或许离开这里是个好主意。但自己还是不愿就这样因为逃避而仓促离开。再说奥利弗也不会答应的,上次自己只不过想回庄园,就惹得他那样生气。
"克里斯,暂时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至少在我上大学之前我都不会离开。"
"可是,你在这里已呆得很不愉快了啊!每次看到梅兰妮折磨你我都心痛得不得了!"
"梅兰妮是让我很痛苦,但现在你不是我的后盾吗?有你的爱在我的身后支撑我是挺得住的。再说,我已打算开学后去住校,这样与梅兰妮见面的机会就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我完全没必要为此而逃得远远的。我倒是很担心奥利弗,总觉得梅兰妮不适合他。"
克里斯心中不快,因为每次和卡加的谈话总会扯到奥利弗身上,卡加虽已与他身心相许,但还是忘不了奥利弗。
"你何必担心他呢?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婚姻,好与不好都是他自己的事!"
他的话中有赌气的成份,卡加听了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怎么能这样不顾及克里斯的感受而屡屡提到奥利弗呢?他歉意地凑上去亲吻克里斯的唇,"我道歉,我不该提到奥利弗。"
克里斯苦笑了一下,"我想说不介意,但我做不到。只求你以后提的次数少些吧!"
"我会注意的。"
最终这场谈话也没让卡加同意与克里斯一起离开。克里斯有些心焦,但现在初尝爱情甜蜜的他又实在不忍心逼迫卡加。一向冷静果断的他第一次下不了决断。


深夜,梅兰妮刚参加完一个舞会回到家。
这一向,因为克里斯的缘故,她不敢再去奥利弗家。心情郁闷的她每天都用跳舞来开解自己。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女仆的帮助下脱去华丽的礼服,打算洗个澡后就睡觉。
"浴缸里的水放好了吗?"
"放好了,温度也合适。"
"嗯,你退下吧,半个小时候再来。"
"是。"女仆行了个屈膝礼,然后离开。
梅兰妮走进浴室,脱下刚换上的浴袍,赤裸着身子跨入浴缸。
她闭着眼舒服地半躺在浴缸里,享受温暖的水流爱抚她的身体。
她再次想起那张才到手的照片,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那真是最好的攻击卡加和克里斯的武器!对卡加和克里斯的恨促使她想要狠狠地报复这两人。
有这张照片在手,看克里斯还敢那样威胁我吗?至于卡加,他算是彻底的完了!他的命运就捏在我的手里!甚至奥利弗,我也可以用这张照片来逼他就范。再说看到卡加如此放荡,我就不相信他还会爱他!明天,或许还有更让人兴奋的照片。
她正想得得意,突然有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她一惊,连忙睁开眼睛。这一看更让她惊得魂飞魄散,只见一身黑衣打扮的克里斯就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手中端着一架照像机,正对着她不停地按快门。
梅兰妮张开嘴正想大叫,克里斯冷冷的嘲笑打住了她。
"叫吧,反正丢脸的是你不是我。明天我们俩一定上《名人》杂志的头版头条!"克里斯放下手中的照像机,走过去蹲在浴缸旁,一脸邪笑地看着已吓得瑟瑟发抖的梅兰妮,"我简直急不可待地想看到我们俩亲热的镜头登在报纸杂志上了!"
"你...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克里斯晃了晃手中的照像机,"看来你是想成为三级片的明星啊!"
他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梅兰妮慌了,"我马上把照片给你!"
克里斯停住了脚,讥讽地一笑,"你并不笨嘛!"

梅兰妮哆哆嗦嗦打开卧室里一处隐蔽的暗格,拿出了一个手饰盒。她打看盒子,取出放在里面的照片和胶片递给克里斯,"都...都...在这里了。"
克里斯接过纯戳丝矗悄钦耪掌浩捕浴5故遣环判模澳慊钩逑垂庹耪掌穑俊?BR>"没...没有......"
"你撒谎!"
"真...真的没有!"梅兰妮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一生中还从未象现在这样狼狈不堪,虽然克里斯允许她穿上了浴袍,但湿淋淋的身体裹在浴袍里的感觉很不舒服。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克里斯,"我真的没有......"
克里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也该走了。"
他边说边把照片和胶片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把他带来的照像机放进他肩上挎的一个背包。
梅兰妮见他要走,惊惶起来,她哀求道:"请把你刚才照的那些照片给我吧......"
克里斯以一种戏弄的神情看着她,"你的身材真的很养眼,那些照片我会好好保存的!说实话,我对你这种女人一点都不信任。"
梅兰妮急了,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我真的没有冲洗过!"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女仆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小姐,您怎么啦?我可以进来吗?"
克里斯立刻上前把梅兰妮抱在怀里,姿势极其暧昧。
梅兰妮吓得花容失色,她可不希望被人看见她如此这般地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那会毁了她的名声,也等于毁了她的一切。于是根本不用克里斯多说,她立刻斥退了门外的女仆,叫她再过半小时后再来。
当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后,克里斯放开了梅兰妮。
他冷冰冰地看着梅兰妮,"你可能没撒谎,但我始终不能相信你,所以那个胶卷我是不会给你的。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什么坏事也不做,我也可保证你的那些照片不会泄露出去。如果不,我担保每一份报纸上都有你风情万种的玉照!"
梅兰妮惊愣了,张口说不出来话来。克里斯趁她没留神,干脆利落地在她的脖颈上斩了一记手刀,梅兰妮昏倒在地。
从梅兰妮家出来后,克里斯回到了他新租的公寓里。自从发现被偷拍后,他就立即退了原来的房子,找了现在的这套公寓。
事先他已对奥利弗撒了个谎,称自己要去看望一个朋友,所以晚上就不回来了。当时奥利弗忙得很,所以也没多问。卡加看了他一眼,虽然有疑惑,却也是什么都没问。克里斯当时想,还是什么都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上衣口袋里的照片和胶片,在灯光下细细地看。总觉得照片中卡加的神情非常迷人,有些不忍再毁掉。他思考再三,决定烧了胶片,留下照片,但得小心收藏。同时还要把梅兰妮的照片藏好。
一切处理完毕后,他回到卧室,倒在床上,开始反复思索自己复仇计划的最后步骤。真是越想越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告慰含恨九泉的母亲了!
但卡加的事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老这么拖着吧?一旦拖到奥利弗落败,那时自己就再也无法带走他了,他肯定选择和奥利弗共甘苦。克里斯心中很清楚,奥利弗在卡加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至少眼下是如此。
还是再撒个谎吧,只要能带走他。至于以后怎样解释自己的谎言,也只有到时候再说。
第二天一早,他到附近的车站租了个储物柜,把照片和胶卷放了进去。放在公寓里始终是不安全的。
他招了辆出租车赶回奥利弗家,他想,如果赶得及,还能见到正准备上学的卡加。
但当他抵达时,还是晚了,卡加已坐车走了。
他在门厅遇见了奥利弗,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这一向奥利弗离家都很早的。
奥利弗看见他,微微一笑,"我在等你。"
"等我?"克里斯一愣,"有什么事吗?"
"我们也算是兄弟,但这么久了还从未认真交谈过,实在是不应该。今天我刚好有空,我们一起聊聊吧?"
克里斯心中一惊,但脸上还是镇定自若地回之一笑,"好吧,只要不打扰你。"


还是在那间隔音设施极佳的吸烟室,奥利弗和克里斯各自找了一张沙发面对面坐下,他们之间摆放着是一张咖啡桌,桌上放着仆人刚端上来的两杯咖啡,飘散着阵阵浓郁的香气。
奥利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见克里斯没动,他笑了笑,"怎么?你不喜欢这咖啡?"
克里斯也笑了笑,"不是,我想等一会儿再喝,现在可能有点烫。"
"咖啡还是喝烫点好,冷了就不好喝了。倒是有一样东西还是冷了以后再品尝比较好。" 奥利弗凝视着克里斯,嘴角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那是什么呢?我倒想知道。"克里斯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奥利弗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
奥利弗仰起头,想了一下,"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复仇是一道凉了以后才好吃的美味',真是富有哲理啊!你说是不是啊?"
克里斯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的脑中只冒出一个念头,奥利弗知道了!
震惊之后,他立刻收敛心神,静观奥利弗的举动。他横下一条心,反正是最后的决战了,只要自己不乱阵脚,未必输的就是自己。
奥利弗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咖啡,克里斯没搭话他也不在意。
他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克里斯抱歉地笑了笑,"哎呀,怎么跟你说这个?你一定觉得很扫兴吧?其实想起这句话是因为我昨晚翻了一下小说《教父》,刚好看到这句话时我的瞌睡就来了,也不知怎的,刚才跟你谈咖啡的冷热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所以就随口说出来了。你可别介意喔!"
"我不会介意的,那本书我也爱看。"克里斯微笑道。
他暗想,奥利弗难道真的是随口说说吗?还是有意要耍弄我?怎么想也是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奥利弗继续微笑着看着同样微笑着的克里斯,"跟我说说你十八岁以后的经历吧,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雇佣兵的。"
克里斯淡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在此之前我干了很多工作,都不长久。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一份招兵广告,待遇还不错,我就去了。后来发现这个工作很适合我,就一直干了下去。"
"就这么简单?"奥利弗挑了一下眉。z
"是的,就这么简单。"克里斯又是一笑。他打定主意,要跟奥利弗继续玩下去。
奥利弗微笑着又喝了一口咖啡,"温度已经很合适了,如果你再不喝,那就不好喝了。"
克里斯点点头,"你说得不错。"y
他端起了桌上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啧啧叹道:"真的很合适!"
奥利弗笑道:"还是你说得对,太烫的咖啡不好喝啊!什么事都难得适度二字,喝咖啡如此,做其他的事也是一样。"
"很有哲理!"克里斯颔首。
随后两人默默地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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