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娘娘————水银
水银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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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画皮娘娘秦落,因为他是芙蓉公子慕容泅。

他走到巷子底,明明被跟踪的人是自己,但是那些人发现前方是死路后还是惊恐。
前方是死路。没有谁会往死路走。
如果他带你们往死路走,那么前方,就只有死亡。
那些人个个都是经验老道的人。
娘娘已经发现他们了。
现在他们只有三种选择--决战,逃跑。死亡。
"谁派你们来的?"娘娘抬起了头问。本来很骄傲的一个动作,放在他身上,偏偏就像三月春花的落寞剪影。
谁能不动心?谁能不产生将他收入自家的欲望?
他们迟疑了。
他们知道,画皮娘娘的武功,哪怕偷袭,如果运气不好,他们全部回不来。
而且现在被发现了。
赢是不可能了。
如果逃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打吗?没有胜算。
所以,只有用最下等的方法。
"慕容泅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如果想要他活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秦落的眉头很明显的挑动一下。
"你们的......掌握?"
"尽管方法有些失礼,但请娘娘到我家主人寒舍一聚,事后一定保证慕容公子毫发无伤。"
"你家主人是谁?"
"在此不方便相告......"
"声名狼藉的连名字也不敢说?"
"......话虽如此,可娘娘,您也不也是这样?"
"......"
他说的对。
自己的名字,真的没几人知道。

"别听他胡说。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落。"
身影越过那些杀手,落在他面前。
慕容泅笑嘻嘻把肩上那些女子丢给杀手,"来的晚了些,还来得及?"


"别听他胡说。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落。"
身影越过那些杀手,落在他面前。
慕容泅笑嘻嘻把肩上那些女子丢给杀手,"来的晚了些,还来得及?"
略有惊讶,"当然来得及。"
他知道他没事了,安心道:"那就好。"
平淡的问候回答,却温暖的不可思议。
每个人都说画皮娘娘强,冷血,神秘,从没有一个人会向兄弟那样问他一些琐碎问题。

杀手们自知情况超出控制,已准备好牙齿里的毒药。
他叫住他们:"等等。"
"娘娘,林某自知技不如人,无颜再活下去。"
"刚刚你不是说,要我去你们主人家?"
"娘娘莫非......"
"我们答应。"我们指他和慕容泅,"现在能告诉我们,你家主人是谁了吧?"

夜已深了。
泅在马车里近距离打量秦落。
......为什么要蒙面呢?明明很好看。
他见过很多美人,风情各异,肥瘦高矮,或骄傲或温婉,或小鸟依人或刚直豪气,没有一个比得上秦落。
这是一种气质,难以描绘,仿佛一个无底洞(......汗,本来写黑洞,后来想起那时侯还没有《广义论》......||||),让人难以抽身。
画皮娘娘,能够引得无数豪杰头破血流,被正派人士看作妖孽,也是个人。
会因为师父的遗嘱下山,完全是因为师父而不是自己本身寂寞?
看看他,忽然发现,两人的目光居然都相交了。
马车颠簸很久,这段时候,车厢里安静无比。

"娘娘,慕容少爷,到了。"
马车车轮嘎呀一声停下,前面是一扇门。
无名。无名山庄。
他们下了车,车夫已经不见了。
"两位,请往里走。"
周围没有人。说话的是会千里传音的高手。
他们对视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来之,则安之。

山庄道路曲纵复杂,但又好象只有一条路。
这种状况,会发生也不过因为两个人都是路盲。
能够困死无数高手的乾坤阵,连鸟都会迷失的雾云丛,以及一大堆令普通人一辈子难以脱身的机关迷宫,被这两个路盲轻轻松松走了出去。
于是,很快就到了主屋。

玉随风处理完庄内的事情,已经是夜里。
"娘娘和泅都没回来?"
"是的。路人说他们上了一辆马车,接下来就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无名山庄。"尘依道,"庄主,怎么办?"
他手中狼毫已经折断。
"无名山庄,并非寒柳山庄能够去要人的。"
"那么庄主的意思,是要娘娘以及慕容公子尽快逃出来?"
"尘依。"
"属下在。"
"立即联系朝舞阁以及落枫城的人。我们必须联手才能进无名山庄。不要告诉他们进去是救娘娘与慕容,只要说进去救庄内的人就够了。"
"是。"


"你就是无名庄主叶雨?"面前女子脸色苍白,眸子却是极美,瘦弱而纤细。
"娘娘远道而来,小女天生下身瘫痪,有失远迎。"
"无妨。这么大费周章的,你想做什么?"
"......并不是我想做什么,是家兄,临死前,无论如何想见娘娘一面。"
秦落何许人也?敏锐察觉女子的兄长也是当年把自己逼死的正派人士之一,"不见。"
"家兄知道数年前他将娘娘您逼下悬崖,心中一直有悔恨,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够向您表示忏悔。"女子推开轮椅,摔在地上,"娘娘,叶乐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他的遗愿,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会做到!"
"你哥哥才是叶雨?"
"是的......只要娘娘能够答应,以后小女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美人哭的梨花带雨,慕容开始心疼。
"秦落,你就答应她吧。就算她哥哥再怎么负你,也是多年前的事了。"他把叶乐扶起,"人家姑娘都那么求你了。"
他头一偏,"不见就是不见。"
泅无可奈何问叶乐,"如果这人妖怎么也不肯见怎么办?"
"那小女只得以死谢兄长养育之恩。"
"听到了吧?人家都这样求你了!"
"......那......只见一面。"
叶乐朝他磕了个头,"娘娘的恩德,无名山庄没齿难忘。"
"那么,快带我们去吧。"
慕容泅把她扶上轮椅。

尘依放飞最后一只信鸽,要联系的已经全部联系,只等着汇合。
黑夜很静。
本能的,他忽然往后跳,原本站着的地方是一排丧骨钉。
黑暗里响起掌声,"功夫进步了,小依。"
他咬了下嘴唇,"多亏大师兄指点有方。"
男子笑道,"不敢当。师父交代的事情怎么样?"
"寒柳山庄内的确有画皮娘娘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也许连娘娘本身都不知道。"
"这就够了。派你来当密探果然很正确。"
"......"
"哦,听说派你来还有个原因。"
"什么?"
"玉随风很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呢......有没有对你下手?"
"这还没有。"
"那就好。"他抱住尘依,"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听懂没有?"

二、
昏暗屋内,是青石的墙,青石的地,难以立人的琉璃瓦顶,像密室一样,十道锁,无论是谁,就算有钥匙,若没有千斤顶的力道,都无法进入。
"这是为了兄长的安全。"
"是吗......"慕容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屋子像监牢。他在前面拿着钥匙帮忙开门,开了后还要用力把门推开,"这是什么鬼地方?你哥哥如果出了危险怎么求救?"
"叶姑娘,我有个问题。"
"娘娘请问。"
"令兄得了什么病?"
"......相思病。"
"只不过相思,要把他关在这里?"
"娘娘这是什么话?搞的我像是囚禁兄长。兄长痛苦难耐,只得自己住进来。"
"有多久了?"
"从......娘娘重新出现在落情崖后。"
"......真久。"
"庄里人都很担心。"
"那么,除了相思病呢?"
"没有了。"
"真没有了?你再想想。"
"没有了,就算有,也是不吃不喝弄的人憔悴。"
"我知道了。泅,别再开门了。"
慕容回过头来,"搞什么啊?不去了?"
"娘娘!您答应过小女的!"
"我是答应了叶乐,可没有答应叶雨。"
"秦落,你在说什么?"他打量面前的人,没有改变啊。
"因为,无名山庄向来容不下两个主人。这是第一点,如果一个人要继承山庄,就必须要把兄弟姐妹都杀光。"
"那么她是......等等!无名山庄庄主叶雨可是个男的!她是个女孩啊!"泅为了确认,仔细的把叶雨从头到脚看一遍。
秦落笑,"从来没有什么叶乐。"抓起男扮女装的叶雨,撕开他衣襟。
至此,叶雨没有出声。
的确是个男人。
可接下来的事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叶雨就着被秦落抓起的姿势,侧里踢出一脚,趁他躲开的间隙挣脱。然后向泅飞身而去。
"当心!泅!"弯月出手,银光寒人,可却追不上叶雨的速度。
--人在求生欲望下的爆发力,永远难以估测。
泅反应还算快,"铛"一声,刚刚叶雨坐的轮椅被当作盾牌挡住他的攻击。叶雨冷哼,一个翻转,借力打力,把轮椅甩出去,然后在地上打个滚躲过弯月。
一瞬间。泅抽出长虹,弯月已回到秦落手里,变成两把。
子母双月。
叶雨自腰间抽出碎石鞭,横扫千军,所到之处连青石都会粉碎。无奈慕容和秦落都只带了肉搏武器,对长鞭根本起不了作用。
秦落拾起碎落的石块当作暗器向叶雨射去,可是全被挡开。
这种时候,只能诱引他打肉搏。
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
泅也学叶雨就地打滚,躲过鞭子,反手抓住。叶雨狠狠一抽,碎石鞭上利刺把泅手上划的惨不忍睹。
可他没有放手。
依旧抓着,听到骨头被摩擦的声音。
就那么一会,可以改变很多。
如果慕容泅放手,接下来就是被扫成两截,连秦落也被殃及。
如果他不放手,秦落就能取胜。
所以他不放。
事后想起来,如果当时自己背那么一点,也许两只手的手背都会被削断。
......是不是太快了?

叶雨一声惨叫,就没了声息。
他们都松一口气,知道噩梦已经过去了。依靠在对方肩膀,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不禁大笑。
秦落忽然看见慕容泅手上的伤,居然可以看见骨头。
怪不得刚才叶雨鞭子没有挥动,原来被这家伙拉住了。
他拉起泅的手,"白痴。做事情都不经大脑思考。"
"......偶尔夸奖我一句会死啊?"
"......不会。"
"......"
"......谢谢。"
"哎?"
"我说谢谢啊,白痴!"
"啊......啊哈哈,不客气啦......"真的听到了,还有些不敢相信。
"手给我看看,痛不痛?"
"当然痛。"见到骨头了还说不痛那就有问题。
秦落撕下衣角替他止了血,"下次,别这样了。我不要你受伤。"
本来这话由一个男人来讲,一定是肉麻恶心。
但秦落不同。那么倾城的人,哪怕他看你一眼你都会痴迷。
何况是这么关心的话语。
慕容看的痴了,竟伸手去扶上他的脸。
秦落一惊,抬头看他。
他知道自己的无理,红着脸收回手。
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他拉起泅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细细的移动,从额头,到眼睛,顺着鼻梁下到嘴唇。
慕容泅开始吞口水。他也是个男人,也有男人会有的反应。
所以他也拉起秦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他们都微笑。难得的宁静。
也许娘娘,不是那么难以相处的。
到了很久以后,当他想起秦落,还是会这样觉得。
只可惜,那时侯,已变成缅怀。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他们究竟何时相爱的?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柳絮一如既往打扫阶梯,今天不止庄主,还来了很多大人物。
听说是贵客失踪了,被抓到无名山庄。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无名山庄,无名,无命也。
被抓去的人,没有谁会活着。
画皮娘娘和芙蓉公子也不例外吧?
"哎?今天怎么着么静?"
有人问她。
柳絮抬起头,那两人逆光,看不太清楚,"据说是贵客被无名山庄里的人杀了。"
其中一人大笑,另一人抿唇忍住。
"如果是那样,那我们是幽灵吗?"
真胡闹。柳絮想。因为那两人想进山庄,一定会被门口的人拦下。
然后她听到惊呼。
"庄主!庄主!慕容公子和秦公子回来了!"
柳絮摇头。
一定是起的太早了,不然怎么会有幻听?

玉晚看到他们两个,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衣服都变成这样?"
这句话讲的对。
两人的衣服上都是撕裂的痕迹。
"快进来,我给你们两弄套新衣裳。"
"劳烦玉姐姐了。"慕容泅笑,玉晚的手艺是天下第一,玉随风有那样的姐姐,三世的福气。
"好啦,你的尺寸我知道,那么,娘娘呢?"
"姐姐上次给我的那件天罗,我很喜欢。"
"啊!那个......别提了,我当时以为您是女子,重新给您做件袍子吧。"
"好。有劳姐姐了。"他谢过,拿过临时替换的衣服,坐在旁边等。
天气很好,快要秋天,难免有些干燥。
泅被拉去治疗手掌,他隔着帘子看玉晚忙碌的身影。
无名山庄,叶雨,青石屋子,以及那些刺客。
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网的后面,才是主使。
也许下山,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想。
下了山,尽管有兄弟,有热血,也有阴谋,有小人。
山上日子虽然单调,但是师父严格而温柔,师兄淳朴善良,师妹鬼灵精怪,每天都很快乐。
他摇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玉晚探出头,"娘娘,衣裳好了。"

慕容手上上着药,所以几乎不能动。
本来已经不痛的伤口,上了药,居然又痛了。
"少爷,给秦公子摸过的伤口,就算把你手砍下来也不会痛了。"徕来最清楚自家少爷的脾气--好色,好色,还是好色。
"怎么说话的你?他就算打我骂我,心里还是温柔的不得了......"想起那人在密室里是如何柔情蜜意的,他的嘴角又弯起来。
"不过,秦公子平时都蒙着面,他很美?"
"......天下第一......"
"上次您说翠红楼里面的花魁也是天下第一啊。"
"这......这不一样!"那些花魁怎么比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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