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拟清愁————姜琴
姜琴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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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我们之间并没有关系的是不是?"祁沐风轻轻地问了一句。
真的不可挽回了么?
他不想放手,也不愿放手。
也许还有希望的,只要子若能理解,并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的吧。
他的眼睛里甚至隐含着乞求。
周围全都静了下来,连祁沐风的手下也意识的不对,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鹰爪黑衣老叟的手也不再扭动,退得疾如闪电。
天边一抹残阳如血。
处处残雪映着落幕的霞光,显得分外的悲伤。
他是一个如此沉静自信甚至算是孤傲的人,如今却哀求着祁子若。
蓝海棠轻咳了一声,有些看不下去,就要开口,却被祁子若的眼神镇住了。
他是绝不会回头了。
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差事,蓝海棠心里暗骂了一句。
"当初我说过,如果你再骗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祁子若的声音平平的,"可你不但骗我,还一而再,再而三。"
"我娘会走火入魔,并不是因为千年蛇窟的后患,却是因为我爹背叛了他吧。"
"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娘对我讲的,她以为我小,不懂",祁子若嘲讽地一笑,"现在想起来,你们可真是父子,他为了称雄天下,不仅利用了我娘,也没放过你陈家的长公主。"
瞄了洞里一眼:"你也是毫不手软。"
"你......"祁沐风凄厉地一笑。
"我从来不想记得这些,我从小就喜欢你",祁子若越说越急,"我只想离开,可你偏要把我留下,还用恋心砂控制着我。所以,我拼命地激你,甚至想杀了你。"
"可是......我还是不想放手。"祁沐风一阵苦笑,不再存希望,反倒平静了下来。
"我已经想忘记的时候",祁子若全身一阵晃动,眼看就要倒下,蓝海棠一把撑住了他,"你却又利用我,来取你日思夜想的宝藏。"

"少主,有大队官兵正往这里来。"鹰爪黑衣老叟面上布满杀气,就要向祁子若出手,祁沐风手一抬,他全身一抖,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亡,死瞪着一双眼疑惑不解地看着祁沐风。
"你练清心诀自伤,也是为了让我大意,让你离开好安排这一切。"祁沐风的声音淡淡的,"原来......你心里早有了决定。"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祁子若转过身去,"射日神箭一旦发出,触物即爆,这周围我也已布下火石,你的手下和那批宝藏都别想离开。"
哈,还是手下留情了,蓝海棠一乐,真有那么狠?
转眼一看,祁沐风仍然平静地站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样子。
蓝海棠真想上去一流星锤把他敲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只要人没死,不是还有无限可能?
念头一转,反手快捷无比地制住了祁子若全身穴道,嘴里大叫:"无双,玲珑,别管那些火石了,把祁沐风这愣子带走,不然两个人真发起疯来,可就晚了。"

"小子,你这不是要赖账吧?"蓝海棠斜靠在一张雕花木榻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旁边的矮几,这客栈的环境真不错,回去也弄一张,到时候......嘿嘿。
"你做了些什么?"祁子若面色苍白,和衣躺在床上。他冷笑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不是个男人。"
"嗨,我知道你口死心非,明明舍不得让他死,所以就帮你放了他",蓝海棠拍了拍手,"该付的帐你还是得付。"
"哈,无双你回来了?"蓝海棠一跃而起,就要去抱曲无双,却被曲无双侧身闪过,扑了个空,后面,蓝玲珑、江琴也跟着走了进来。
祁子若背过身去,只是再不言语。zybg
曲无双看着他的背影,眉目间浮上了几分不忍,可有些话还是说了的好。
曲无双柔声道:"他走时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想起那时祁沐风所说的话,曲无双心里悠悠一叹。
"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祁沐风一身白衣,发丝在落日的余晖中隐隐发亮,背依旧挺得笔直,却给人说不出的沧桑之感。
"有件事,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有记忆以来,我娘一直都疯疯颠颠的,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我一直搞不清楚。"
"我希望我是,又害怕我真的是,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曲无双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声音很沉稳,曲无双却仿佛能看见他心里的苦涩、悲痛。
"我不否认我想称雄天下,当今朝廷无能,鞑靼又蠢蠢欲动,有了那笔宝藏,我要成事无疑是易如反掌。"
"或许,这样就能证明些什么吧。"从怀中掏出那本带血的书册递给曲无双,"可现在连最在乎的人也失去了,我还证明些什么。"
"这本是彭和尚的遗书,子若就交给你了。"

"他不是把雪濛山庄管理得很好,富甲天下,他还要证明些什么?"祁子若翻身一把坐了起来,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他最在乎的不过是他自己。
"可在他心里,雪濛山庄始终都是你的",曲无双为他顺了顺气:"书,我放在这里,想通了就去找他。"

"你真的就这么不管他了?"蓝海棠有些不信地看着曲无双,曲无双向来善良得很。
"我有时候也认为要搏一搏的。"曲无双清浅一笑。
※※※z※※y※※z※※z※※※
祁子若躺在床上,已经躺了一个春天。
窗外的花全谢了,换上葱绿的叶子,屋里显得更加的幽清。
他的病已经群医束手,脸已不再苍白,反倒异常地高红着。
就这样死了好了。
门外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他厌恶地皱了皱眉。
"给我滚出去。"
"可少爷,这事一定要你作主。"管家壮了壮胆,不得不开口,近来这二少爷脾气古怪,庄中下人轻易是靠近也不敢,就怕惹恼了这位主子,掉了脑袋。
"定国公朱同希被鞑靼手下的右军侍郎算计,损兵折将,还被诬叛国,连累了皇家的声誉。"
"朝廷大怒,欲发兵讨伐。"
"但如今国库空虚,那里经得起耗费,便在民间筹集军饷,说是要我们雪濛山庄出银十万两。"
"他倒是狮子大张口。"祁子若心下一火,一口气顺不过来,一阵猛咳,当下就咳出一口血来。
管家骇了一跳,却不敢走上前去,也不退下,就立在那里。
"你啰啰嗦嗦地还想说些什么。"
"那到底应该如何?还请少爷示下。"
"五万两,多的没有",祁子若缓了一口气,方才气弱地说道:"朝廷不敢轻易动我们雪濛山庄的。"
"可是,少爷......"管家有些欲言又止,"有传言说,朱国公一事大少爷牵连颇深,属下怕惹恼了朝廷,趁机对雪濛山庄下手。"
说完,管家不敢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这一下恐怕又要风雨满楼了,可不提又不行。
可祁子若全身一颤,半晌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气促地说道:"我身体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你以后有事就径去找曲无双,他会代我打理庄中一切事务。"
声音平静,却是没有透出任何端倪。
管家嘘了一口气,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祁子若一眼,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待管家退去,祁子若撑起身坐了起来,双眼已是赤红,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说得可真好听啊,连朱同希一事不也算计着他。
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本贴身收藏的彭和尚遗书,只是一径地凝视着。
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祁子若怆然一笑,再也不看,手上用劲,一本绝世奇书转眼就化成碎片,一阵风吹过,漫天飞舞。
在这漫天飞舞的碎片中,祁子若觉得全身的力气也跟着这些飞舞的碎片一点一点地逝去,身体逐渐地软了下去。

曲无双摇了摇头,一脸的沉痛:"他一心求死,原本就衰弱的心脏正在快速地枯竭。"。
"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我还以为他已经想通了呢。"蓝海棠难得地皱了皱眉,"又受了什么刺激。"。
"可惜连彭和尚的遗书也毁了,要不然说不定还有办法",蓝玲珑微微沉吟道,"如果祁沐风这时候回来,不知道有没有用。"
蓝海棠眉尖一挑:"不如,我们贴告示征集天下名医,来一个愿者上钩。"

暮色四合。
房中灯火忽明忽暗。
曲无双望着昏迷不醒的祁子若,一脸的忧心,事情真能如愿进行?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窗外似有一片树叶飘落到地上。
曲无双眼中一喜。
"你既已来了,何不进来"。
推门进来果然是祁沐风。
一身白衣,肃杀万分,谁要敢挡他,他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祁沐风眼中没有曲无双,他径直走到床前,抬手抱起祁子若,便欲向外走去。
曲无双心中一惊,却不敢拦他。
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曲无双默立了片刻,灭了灯走了出去。
一时间周围漆黑一片。

大漠风光如画,清脆的驼铃从远处传来,听者莫不心情愉悦。
一黄衫少年坐在矮矮的沙丘上,目光如大漠里碧蓝的湖水一般平静。
生死关前走了一遭,还有什么放不下。
少年的腿上平放了一具古琴。
过往的商贾见此景象不禁惊奇万分,这少年如此瘦不禁风,却坐在这大漠黄沙之中,若是刮起大风,岂不危险万分。
"小兄弟,你在这里等人吗?还是回家去等吧。"
少年微微一笑,双眼仍是望着远方:"大叔,你可愿听我弹奏一曲。"
指尖轻拂,却是一曲《平湖秋月》流泻而出。
在优美的琴声中,商人微微闭上了眼,仿佛已回到了远在江南的家中。


后记
从初中开始我便对无情情有独钟。
那个没有内力却位列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
那个没有双腿却轻功卓越的无情;
那个坚韧无比、清寒无比的无情;
那个智计过人、誓要杀他一片血流成河的无情;
那个纵然不屑,却仍然坚守正义的无情;
那个对月吹箫,白衣肃杀的无情;
那个只要一笑就令春回大地的无情;
那个指尖可以抖落昙花的无情;
那个皓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的无情。
其实,我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这个清绝却也艳绝的男子,在所有的电视剧中他都是被回避的,原来也不过是因为难以述说,难以表达又或是一点私心?
成无涯,这个男子原就是很多人的最爱,远远如冰山雪莲一般,看了,痴了,却不是可以触摸得到的,所以,也就令人着迷?
也许,下一篇?用我想象中的笔风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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