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然并没有回首,他依旧向着山下走去。
"影哥,你已经失去武功了.......现在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幽月最后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眼前的人总算回头了,可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不含一丝感情,"放开我。"
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冷漠的表情,幽月一怔,可她还是不放弃地追问:"为什么?"
影然甩开她的手,冷冷地一笑:"想知道是吗?"见她点头,影然才又说出那伤人的话语,"因为我讨厌你。"
对不起,幽月。我只能这么做。希望你早日忘了我。
"影......影哥......你......你骗人!"倒退数步,不相信地瞪着他。
"我没骗你。如果要说到欺骗......那么从一开始的接近你所做的都是在骗你的。"
我不信!"那......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再也忍不住地吼了出来。
无奈地笑了下,"救你......呵呵--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为了一个人。接近你是为了他,欺骗你是为了他,带你离开是为了他,救你亦是为了他。"
"我......不懂......"
"他爱你,所以我把你献给他。可是你师父出关了,我们还不能硬拼,所以为了不让他的计划因为你而破灭我才冒险将你交还。而我为什么救你,你真的不明白吗?因为......他会后悔的,他会后悔杀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所以......"
"不!不要再说了!求......求你......"幽月的眼泪涌了出来,她的心好难受。
"所以我才救你的,明白了吗?我是个混蛋!明白了吗?傻瓜!我一直都在欺骗你啊!我从来就是个冷血的人!"摇晃着幽月的双肩,似乎想让她明白什么。
可她最后抬起头看着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为什么?你会这么爱他?还是个男人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愣愣地放开了她,"回去吧。"
"影哥。你......真的不能留下吗?不管原因是什么你仍旧救了我,师父会同意你留下的。"不管如何请不要走啊!
摇摇头,"你真的是个傻瓜,不要再说了。我走了,虽然没了武功,但真要取我性命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完他真的不再回头地走了。留下了满脸泪痕的幽月。
影哥,我知道你不是冷血之人。
可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已装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所以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了。
好羡慕那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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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影然靠在树上,喘着气。
呵呵,自嘲的笑了下。还真不出所料想取自己性命的人可真不少。已经连续七天被追杀了,如不是这一身的毒技,估计自己也早死了好几回了。
上几次是一些小角色还好对付,这次不同可是"暗门"的五大杀手,不好对付啊。
难道真的要用吗?见杀气近了。
可恶......我还不能死!下定决心从怀中掏出了什么紧紧地捏在手心。只有靠你了......共赴黄泉!这是终极毒药。
人来了,影然的手心不断冒着冷汗。
当五大杀手迅速靠近时,影然手一扬,天空弥漫了一片金色。很美......可美丽的东西通常也是致命的!
瞬间天地变地一片寂静。而眼前的杀手也被金色覆盖了,先是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再也动不了了!
松了口气,影然缓缓地划落至地上,脸色也变地惨白,嘴角隐含了些许的血。
这毒是活的,以使毒之人的血激活,可以在一瞬间杀死大片的敌人,同时一部分也将侵入使毒者的体内,逐渐吸取他的生命。一但使用了它,那么也就是说,施毒之人也活不过三个月。但这些时间已足够了!
擦拭了下嘴角,想站起来却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看来这毒性一时半会也下不去。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哈!莫影然,失去了‘幽冥教'的你,不过是个废物嘛。"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呵呵,那你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又没什么本事的鼠辈罢了。"冷笑,等同伴都牺牲了才跑出来,这种人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你......你......你不要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虽然嘴上说着,却也不敢轻易靠近。看看四周的尸体,他的毒太恐怖了!
影然看出了他的迟疑,"怎么,不敢靠近,怕被毒死?"
那人见他毫无惧色,又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难道说他还有力气?应该不会啊,要不他刚才的举动......
待那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哈!莫影然,差点被你骗了。哼!不能靠近你,那我用飞镖照样能取你性命!"说完就见银光一闪。
"恩!"影然根本连躲的力气也没有,眼睁睁看着那飞镖硬生生地刺进了影然的左臂!
"哈哈--莫影然,你也有今天。你受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能连升好几级了。哈哈哈--"张狂地笑着,感觉有点白痴。要死在这种人手上?天啊!
看着那人,影然轻咳了两声,"既然我能为你带来如此好处。那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是谁买下我的命的。"心中虽已有了答案。
"呵呵,这我可就不能告诉你了。不如你去问阎王吧!"那人阴笑着朝他走来。
影然皱眉,可恶,看来那人是看出自己在拖延时间了。难到真的......要死吗?
好不甘心,并非是对死亡,而是因为不能再见你一面了......封寒。
无数次在心这么叫着你啊。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也罢......就算见到又如何?他不会需要一个失去武功的废物的。我又在期待什么呢?死吧......那就死吧......
"封寒......"努力的伸出手,却如何也勾不到!
凌封寒表情严肃地瞪着他,却也未动,直到影然好不容易要碰到自己时......
"影然!"紧张地抱住了这晕过去的人。可恶!难到"幽谷"的人敢虐待你!怎么轻成这样!
"回去再找你算帐!"口中虽说地恶狠狠的,可那眼神却透着对他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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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难过啊。影然想动下身子,可是就是动不了!迫于无奈,他张开了眼睛。
难道会是牢房?自己被暴打了一顿,所以动不了?胡乱地猜想着。可当他看清了当前的情况时,倒是愣住了。
有人正抱着他睡觉!而那个人正是凌封寒!怪不得动不了......抱这么紧,怎么动啊......
笑了下,没想到今生居然还有机会靠在他怀里。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不要再动了,否则后果自负。"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惹得影然脸有些微红。
说话的人似乎心情还不错,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点。
影然抬起头,望着他,然后说:"还记得吗,那时候我经常作恶梦。你也是这么抱着我睡的。"
"天知道我哪来的好心!"的确是奇怪,自己对他总是有那么点特别。
"是吗......"轻笑了下,"教主......你还怪我吗?"
知道他问的是哪件事,闷哼了声,"怪你什么,深思远虑吗?你还真当我这么愚蠢?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明白你当时的用心吗?"
本来是回来受死的,没想到......总之太好了......
"不许背叛我!不许,不许!听到没,就算为了我也不行!"
是的--我明白了。不许......听到这两个字你可知道我有多开心。你无意中透出的情感总是让我越陷越深。
第八章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咳咳!"影然坐在窗边,又咳了起来。用手捂着嘴,却掩饰不了那斑斑的血迹。
还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教主似乎也察觉了,还找来了教中的医师来看,不过答案都是身体虚弱,稍加疗养。
呵呵--他们怎么会查出来呢。这可是影族的毒中之王。
擦拭了下嘴角和手心。出去走走也好,这几天几乎都没见到过教主。是啊,再过些日子就是"武林大会"了,他哪有多余的时间来搭理自己。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瞎逛着。
"哟!这不是我们的右护法吗?怎么这么清闲啊,您没事干吗?"这妖媚的声音听了让影然皱眉,可她似乎还没说够,继续着,"是啊,你连武功都废了,还有什么用?哈,指望教主将重任交给一个废人吗?"
心一阵抽痛。是的,他不会需要一个废人......但是,"左护法,就算这样又如何?干你什么事?"
"你......你不要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为男人,居然还不知羞耻地勾引教主!" 绯依虹气愤地瞪着他。
影然不在乎地笑笑,"那又如何?总比某些人,没事嫉妒地在这里发疯好。"
"你!不要脸!"她飞快地伸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影然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不过他仍旧不在乎地朝边上吐了口血。
"绯依虹,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我都不知道。也不要以为我没了武功就会任人打了。这一巴掌你会付出代价的。"冷笑着看了看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是莫影然,是"幽冥教"的军师,又有什么事是逃的过他的眼底的!谁最急着除掉他和幽月,这不是很明显吗!
其实回到教中的这些天来,影然是寂寞的。每当凌封寒离开后他更多的时间是看着窗外发着呆,然后就是一日复一日的等待。
等他来,然后离开......然后再等待......
是啊......这样的身体已经不中用了......绯依虹说的并没有错,"幽冥教"不需要一个无用之人!想到这里,影然显得很沮丧,似乎该出去走走了。
恍惚间已经来到了离"幽冥教"最近的一个酒店,路上倒也没人阻拦。这里毕竟还是"幽冥教"的势力内。
刚进店中,就遇上了熟人。
一个一身白色长衫的清瘦男子,正在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再看看地上的三四个酒坛,估计他已喝了很久了。
走上前去,自动坐在他身旁,然后叫了十坛酒,也开始喝了起来。
白衣男子看看他,笑了下,"是右护法啊。"
"莫影然。"边喝着酒,边吐出了这三个字。
那人笑笑,也没说什么,继续喝着,直到两人都醉地差不多了,才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说起话来。
"他是个混蛋,明明心里有着别人,还来招惹我!"那人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你在嫉妒啊。"影然闭着眼睛倾听。
"没有!我才没有!"激动地直起身子,可一下子又倒了下去。"我......讨厌他......."
是吗?"你明明很喜欢他,才会过来喝闷酒的。"
那人也不否认,"......那......那你也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来喝酒的吗?"
喜欢?"不是......我是因为太爱他了......当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脱不了身了。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似乎生命中......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甚至连血海深仇......都能忘记,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可丢下。"影然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人听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轻拍了下,"苦了你了......"
苦不苦的他其实并不在乎,而他在乎的,那个人却给不了自己。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待着,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净尘!"一个人影飞快地窜进了店,那邪俊的脸上满是紧张。
"走开!"白净尘不理他。
虽然净尘的脸上满是不耐,可影然却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净尘,别生气了,快和我回去吧。" 柳寻之拉住他的手,用恳切的语气说着,活了二十多年了,也只有白净尘可以让他这么低声下气的。
"不要碰我!"白净尘甩开他的手,持起酒杯要继续喝,可还没喝到人就被拦腰抱起,酒也洒了一地。
"你放开我!"白净尘在他怀里挣扎着。
柳寻之却将他抱地更紧,朝回家的路上走去。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见他们走后,影然开始又喝了起来。直到彻底醉倒。迷糊间似乎有人也将他抱了起来。
"封寒......"口中轻唤着他的名字。
"每次都是神志不清的时候......才叫我的名字。"
封寒......凌封寒......如果我真的消失了,你是否还会记得我呢?抓紧他,不想放开。
"醒了?"
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似乎带着一丝怒气和一些焦急的他坐在床边。
"教主,你怎么在这里?"单单坐起,就几乎用了所有的体力。有点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自己居然虚弱成这样。
"你喝醉了。"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影然。
有些奇怪他干嘛这么反常地看着自己,不就是喝醉了吗?"是吗?呵呵--一不小心,多喝了两杯。"
"然后昏了七天。"
七天......"没想到这酒这么凶......"影然低着头,不敢看他。
可是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双肩,迫人的气息逼近,不容他逃避,"你还在骗我!你的状况,难道真以为我一点也没发现吗?体力一天比一天差,精神状况也越来越不佳,身子也比过去冷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他没醒来,只当是醉了。可后来几天一直未醒,才不由地联想起他这些天来的情况。
先前在床事方面也是,本来还以为他只是因为失去了内力才容易累的,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忍着,不曾晚上过来。可他非但没好些,而是身体越来越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您不必在意这么多的。武林大会就快开......"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胸中有怒火在燃烧着,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带着苦笑,说就说吧。反正他总会知道的,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他,"我用了‘共赴黄泉'。"
"那不是影族的终极毒药吗?"这个名字早在十几岁时就听说过了,当时就觉得它是一样很恐怖的毒。
可是影然怎么会有!
"一直没告诉你过......其实我就是影族的唯一继承人......"影然低着头。
凌封寒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是影族的少主,是你一直想得到的力量。"无奈啊,你想得到的永远不是我这个人。
"那凤幽月是......"
"她是为了引出一些人,才那样做的。"
注视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是的,知道了这件事的确是让自己感到很震惊,可是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愤怒,能够很平静地接受这件事。
"好,我知道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子到底该怎么办?"
影然抬头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他,就这样?曾经想过他会有的千万种反应,却独独未想到这种。"不生气吗?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也从没问过你,不是吗?"
是啊,可是你是因为不在乎我的过去不问我,还是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呢?
"没事的,这毒可以解的,不过会痛苦几天而已。教主您去忙您的事吧。"影然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凌封寒还是不太放心,"是真的?"
"教主,我的医术您还不相信吗?"很开心,虽然心脏处从醒来开始就隐隐作疼。他还是好开心,那个人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