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怨---今生篇————灵灵
灵灵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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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虽然偶尔会在他的房中过夜,却是从没有过肌肤之亲,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外人还以为他们早就已经是那种关系了,现在男风兴盛,再加上,他长得如此美艳,这点绝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紫齐王虽然有时会拥着他而眠,却绝对是发乎情,止于礼。以前,他还可以想是因为他还没有长大的原因,但今天,他已经十八岁了。

所以,他很清楚,紫齐王对他绝对不是外人所想的那种感情。

那么,他究竟透过了他,看着谁呢?

 

04 青锋剑

 

 

 

白圣王朝有二宝,一是守护的麒麟圣兽--苍麒,一是镇国之宝--青锋剑。

青锋剑,名若青锋,长若七尺,刃薄如纸,色泽通透,冷如寒冰,出鞘锋利,见血封喉。

这是一把上古的宝刃,是被誉为帝皇的象征,它是由开国圣祖传下来的,是一把只能由皇上拥有的剑。

 

当今仁皇白戎坐在皇宫正殿之上,眉头紧蹙起来地望着摆在身前的七尺宝刃。

岁月的流逝丝毫没有在剑上留下痕迹,古朴的剑鞘依然雕刻清晰,剑身插在了同样质地的鞘中,却还是能隐隐感觉到那透出来的寒气。

思量片刻,白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愤恨之感,一拳捶在了檀木案台上,惹得置于其上的东西均是往上跳了一跳,东歪西倒的。

"该死的!"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迸出来。"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居然......"

想到之前紫齐王派来的传话使,白戎便感到气愤难平。

 

只是派个人来,就得把镇国之宝拿走,他还把他当皇上吗?不,他一开始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恶了!

恨虽恨,白戎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实力和紫齐王争,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得到那些大臣的支持,就因为他是先帝的嫡子吗?

真的很不甘心,他从一出生开始就为了这个帝位而努力不懈,为了成为一个贤君而不断自律。

但到头来,他连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都是他让的。

 

伏在案桌上的手猛地一挥,桌上的东西便被挥落地上。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甘心呐,真的很不甘心啊!就连是过了十五年的现在,他还是斗不过那个比他还要小的紫齐王吗,为什么他就不死在十五年前的那一晚呢?

白戎的面上显出了狰狞的神态,就连眼中也闪烁着狠辣怨毒的光芒......

 

 

 

※ ※※※

 

 

 

月影双手捧着一个长若七尺的锦盒缓缓走进紫齐王的书斋,就见紫齐王正背负着双手立在窗边,凝望着那一片沐浴在黄昏之色下的梅林。

寒风吹拂,衣抉翻飞,更卷起来他束在颈后的长发,一袭的单衣在风中飘扬。

 

月影急忙把手中锦盒放在了几台上,走到了屏风处,取下那显然是随手挂在上面的披风。

再快步走到紫齐王的身后,把披风盖在了他的肩上,"王爷,风大,小心着凉啊!"

紫齐王默然地随着月影在前胸把披风的带子系上,本是观望梅花的眸子出现了刹那间的迷茫之色,但随即便回复了冷静。

"月影,剑拿到了吗?"

 

月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复杂,马上便回道,"是的,王爷,已经拿回来了。"

紫齐王闻言,连忙看向放在一边的几台,果然见到一个七尺的锦盒。

会心一笑,他大步上前,一手便把锦盒的盖子推开了。刹时间,一股白茫的寒气从盒中散了出来。

 

紫齐王把盒中长剑缓缓取了出来,眼中流露出熟悉而温柔的波动。手轻抚其上,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恍如是在触摸着情人细致的面狭一般。

手中冰凉的触感是那么的顺滑,就连剑鞘上的简单刻纹也如记忆中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相隔了千年之后,此属于他的青锋剑又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说中。

 

 

月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紫齐王是那么仔细地抚摸着那把青峰剑,那保养得很好的秀长手指是如此仔细地划过每一道刻纹,一点都不遗漏放过。

看着他面上的线条也好象柔和下来了,不如平日的强硬,是回想起什么了吗?月影暗附。

 

这天的夜晚,不仅没有月光,就连星光也见不到。

漆黑一片的夜晚,也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夜晚。

 

一向无人敢碰的紫齐王府,居然在这样一个无光的黑夜中燃起了无名的大火,火光红透了半边天,烧的正是紫齐王最心爱的那一片梅林。

一大群人正在忙碌地救火,紫齐王站在林边,看着那在火光中映照着的梅花,粉红中泛起了金黄的光芒,如是浴火的凤凰,此情此景,居然是如此的美丽啊。

 

紫齐王的眼中映出来了迷茫,看着这火,感觉自己就恍如飞蛾扑火般,只是为了心中的一点希翼而不惜牺牲所以。

就不知道,他的下场会不会也如那扑火的飞蛾一眼,自取灭亡呢......

 

 

"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做?"跟在身边的月影看出了紫齐王的恍惚,不禁出声唤道。

紫齐王一个机灵,眼中刹那间回复清明和冷静。

"马上召集人马,本王要截住他!"

"是!"月影领命,急步走开去布置。

 

紫齐王望着那一片在火海中挣扎的梅花林,那片片娇嫩的花瓣,在风气中飘散,在还没有落到地上的时候就已经被火所吞噬,变成了灰烬。

这片梅林不仅是他的最爱,还是他特意用五行九宫阵和着上古遗术所列的一个困仙阵。

此处,在数日之前幽困了一个人,是一个他特意派人绑来,用其诱出他想见的那个人的饵。只是想不到那人居然如此的高明,在不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把要救的人带走了,不愧是光族呢。

不过,幸好的是他也从来没有低估过他们的能耐,所以也早有另一手的准备。

他在左间明的日常饮食中加入了千里香,此香若香非香,是由西域一处极旱之地上生长的一种草药所研制而成,寻常是闻不到的,只有他所拳养的来自西域的魈狸才能追踪得到。他早就留了一手,预防的正是这种情况的出现。

 

熊熊火光映在了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分不清燃烧的是那火,还是那人心底的无妄之火。

紫齐王最后凝神望了望,衣袖一摆,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 ※※※

 

 

 

离堰京十里处,有一长河,名阅怀河。

相传古时有一对男女因命运而不能结合,在此河两岸各自思念,对河而泣,所以称为怀河,为怀念之意。

此处也是各处男女在节日喜欢到来之处,在河中放下点烛纸船,望能从此相伴不离。

 

不过这一夜的怀河之畔,不再是青年男女浪漫的地方了,现在的怀河边上布满了直属于紫齐王的军队,河上也停靠了数艘搂船,就连河岸上也挂起了装有倒钩的丝网。

数不清的火把,把黑暗驱散,也把怀河两岸照得有如白昼般光猛,让所有其上的事物均无所遁形。

而这一切的布局,都只是为了围住那被重重包围在里面的两个人。

 

紫齐王当先走到了军队的前面,望着眼前相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个是年若十六、七岁,面上尤带着逃亡的惊慌,是一个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少年,正是他派人自日阳山上绑来的左间明。

而另一个,全身包裹在一袭黑衣中,就连面上也用一快黑巾蒙住了,只露出了一双闪烁精明而锐利的眸子,想必这是他要见的那个人了吧。

 

眼中闪过了凌厉,紫齐王聚神凝气,手中握紧了那把镇国之宝,青锋剑。

"阁下就是楼如风了吧!"

那人不答,只是瞳孔收缩了下。

"呵,其实你把葬针交给白令带回京,就应该知道迟早要暴露身份的。"

 

"哼!"楼如风冷笑一声,"想必那些事都是你的所为了吧。你为了逼我们出来,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技啊。"

"是,又如何?"紫齐王挑眉,若非他们不是这么的难找的话,他何需用那些手段?再说了,他可是十分清楚与魔共谋所付出的代价绝对要比想象中沉重得多啊。

 

"不如何。"楼如风淡淡的答,"在下只不过在想,你干了这么多,真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楼如风的眸子沉了下来,那种恍如直透人心的视线紧锁住了紫齐王。

 

"不可能的,我绝不相信那个是答案。"紫齐王迎着他的目光,感到那里面冰冷的寒意,下意识地否认那个事实。

"无论你相信与否,那始终是事实。"楼如风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希翼,紫齐王和上代紫将纠缠之事,他可是十分清楚的,在光族,那个从来都不是秘密。

只不过,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白悠燃居然是如此的执着,此点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想到此处,楼如风那双敬锐的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抹异色。"紫在月已经不在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毕竟那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不!"听到了那个一直想着,却又偏偏不敢喊出口的名字,白悠眼中的冷静马上被激动所取代,换上了偏狂的色彩。"不是的!我绝不相信!"

手中那把青锋剑应着主人的心意,也发出了清响的共鸣,呼之欲出。

 

楼如风见状,黑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进一步地要激怒他,"怎么?想不承认吗?当年若非你,紫将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便倒下了?怎么看那都是你的功劳吧!"

现在怀河之畔可是重兵环顾,想要冲出去,难以登天,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他在乎的人,硬闯的话,誓必会伤到明的。但若是指挥的紫齐王能失去冷静的话,他便有机可承了。

 

 

心底永远的痛被活生生地披露出来,从胸口处开始的一阵灼热一路漫上了头顶,就连双目也布上了红丝。面容扭曲的抽搐了下,白悠感到胸口中一时之间充满了难以舒出的愤恨,让他强烈地想要发泄出来。

"你住口,那个不是我!不是的!"

狂喊着,白悠一手抽出了青锋剑,一道锋利便朝着楼如风刺了过去。

 

楼如风一把推来了相依的左间明,侧身避开了那直取胸前要害的一击。

冰冷的寒气从剑身散发了出来,一阵白茫刺痛了在场的人的眼眸。

楼如风感到从那胸前堪堪而过的七尺剑锋上传来的一股熟悉的波动,眸子更不觉阴沉下来了。

刚才没有注意到,难道这把就是青锋剑吗?若是的话,就麻烦了。

 

 

在睁眼闭眼的刹那间,两人已经拆了数十招。

白悠是招招狠,毫不留情,取的都是身上要害之处,务求一招制敌。而楼如风则是招招险,均是在最后一刻才勉强避开了那就要刺穿身体的冰冷剑峰。

围着的众人均是凝神观看,成千上百围住怀河的人群,静得只闻场中两人气劲交加的声响。

在一旁的左间明更是看得心惊肉跳的,想要上前帮忙,但那由高手对决间散发出来的气墙,却是使他寸步难进。

 

白悠战着战着,眼中慢慢地呈现出着急的神色了,刚开始他的确是很急燥,但在出剑后就逐渐回复了冷静。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现在看似占尽了上风,事实上这都是楼如风刻意造出来的错觉。楼如风根本就能很快的打败他,却偏偏在拖延时间,无非都是想寻找空隙好突围而出。

要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让他们给跑掉的,到时,想要再设套诱他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青锋,青峰,剑若游龙,寒茫盛光,在一旁火把的映照下,尤让人心寒胆颤抖。

手中青锋剑锋利无比,炊毛断发,却偏偏不能刺透那个近在咫尺的身形。

 

久战不下,白悠心下越急,在看到相错而过的楼如风眼中精光一闪后,知道他已经找到破出丛围的办法了。

刹那的,白悠眼中出现了丝丝狠辣,他一直不想太过得罪光族的人,毕竟是他有求于他们,但若是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话,他也是那么不甘心啊。

 

青锋剑白光大盛,应着握剑主人的心意,猛地射出了摄人的寒茫,直取攻击的对象。

同一时间,从停在怀河上的其中一艘搂船之上,劲射来一枝利箭,取的却是在站在战圈之外的左间明。

锐箭破空而至,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毫无阻拦地便要正中目标了。

 

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楼如风那双乌亮的眼眸暴射出一股银光。

接着,他转过身去,在硬受了白悠一剑之后,回身扑上了反应不及的左间明,却也避不开那一箭,再被透体穿了过去。

他覆在面上的黑巾在剑气之下,被撕得粉碎,露出了其下清秀俊朗的面容,一头的黑发在顷刻间变成了闪亮的银色。

 

白悠停在了三步以外,也没有进逼上前,看着从雪白剑锋上垂滴在地面上的一滩鲜红,怔怔的出神。

他早就知道了的,光族的战士可以对所有无情,却是最珍惜心中的那个人,所以可以为他们做出任何的牺牲。

也正因如此,他才布下这一局的。

可是,为什么一见到那熟悉的情景,心中却是丝毫不感高兴,还隐隐作痛起来了呢?

 

楼如风从左间明的肩上抬起头来,闪动着幽幽银茫的眸子诡异地望白悠,配着那嘴边一缕鲜血,似笑非笑,却是摄人无比。

"白悠燃啊!"他缓缓开口,"你还是一样呢,居然动用了腐水来对付我,真的是丝毫少看不得啊!"

一面说着,楼如风紧拥住怀中的左间明,刚刚的变化把他给吓到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你......"白悠一时望着他说不出话来,此情此景,触动了那遥远中的记忆,眼中不禁透出了悲凉之色。

看到他如此,楼如风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浅笑,趁着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刹那间,抱着左间明便朝着河岸冲去。

 

"白悠燃,你背信弃盟,这个印记即使倾尽轮回之水也洗不去!"

在硬是冲破那倒挂在河边的钩网后,投到了冰冷的怀河之中,再也没有露出水面。只在空中留下了一句令白悠心神震荡的话。

 

在场上千人马,大多还没有从楼如风瞬间变化的样貌中反应过来,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两人遁水而逃。

白悠一个机灵,立马冲到岸边,见茫茫碧说水中波光粼粼,哪里还有踪影!

不禁一阵的气急,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去追?!"

 

众人被那一声惊醒,这才纷纷动作起来。

但在这一个毫无月色的夜晚,即使有千万火把,也不能把那投进河中的人给翻出来了。

 


05 逼宫

 

 

 

仁皇,奉天十五年,冬。

这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还没有到腊月天,鹅毛大雪便下了起来,而且一下就是一个月之久,使得整个堰京均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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