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弘玛迦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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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腿受过很重的伤,你看不出他走路有些跛脚吗?他右边比左边低,不可能走得很稳......而且他这样,阴天都要注意,更不能受凉......"
他......好像经常在浴室里、地板上,性致来了就不管不顾。那杨亦......是不是一直很痛?为什么不说呢?
至少如果他叫疼的话,自己,也会轻些吧?

要温柔点的决定很快被打散,起因是宁放在学校的糟糕人际关系。
宁放向来自负而张狂,自然他也有实力去张狂,人长得漂亮,音乐方面的天赋更是超出常人。而且和大多数艺术生不同,他文化课好得很,当然得到文化课老师的广泛赏识。
所以最开始有人写匿名信说宁放替别人写期中期末小论文赚钱的时候,诸位老师都是不信的,但是那人百折不挠持续不断地写,甚至连报价都附上,千字多少钱、水平高的怎么论价低的又如何......总之倒真是当一门生意在做的样子。
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但毕竟有人一次又一次地"举",学校什么也不做也不好。于是就按照信上所说,在交易时间抓人,正是人赃俱获--宁放正把一份报告递给班花崔梅。
那份报告是分组布置的作业,宁放和崔梅分属不同组,报告内容当然不可能一样,但那份报告是崔梅的内容,宁放的笔迹。
到这程度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宁放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什么话也不说。他不说,崔梅也不言语,任导员老师怎么说都不听。
虽说艺术院校在某些方面管理得很松,但也还是不能容忍这样大模大样的交易,众老师商量怎么办,也就提出了一百零一招的找家长。
宁放根本没留电话,是季莫如提供杨亦联络方式。正是下午,杨亦请了半天假,尽快赶到。
宁放见是他来,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们叫他来做什么?他又不是我家长!"
"可是你的学费是他付的啊,而且......"季莫如开口,"而且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当然是......"
杨亦清楚看到宁放脸色大变,也知道宁放非常生气,但这时候哪里有空理会他,上前一步说:"宁放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抱歉......"
"这倒没什么,骆宁放一直成绩很好,音乐上领悟力也高,我们也不希望这孩子拿他的聪明乱用。"导员说,"但是您也看到了......"
他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杨亦心中马上明白肯定是宁放谋生手段之一,那家伙为了赚钱倒真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口上却说:"我看也不一定吧?宁放现在和我一起住,经济上完全没有问题,何必用这种方法赚那么一点钱。"
涉及到买卖,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如果压在帮忙写作业这一点上,顶多也就批评了事,但如果是金钱交易,怎么说也得有处分吧?何况宁放又不是乖乖受教的性子。
自然宁放才不屑于说谎,正要开口反驳,杨亦一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他,看向崔梅:"崔同学吧?我记得宁放给你打过电话,你们两个......在交往?"
崔梅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过来:"是啊,杨......叔叔,宁放是怕你知道怪他,所以才不说。"
帮女朋友写报告,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错误。z
宁放怒从心头起,起身伸手要推开杨亦,杨亦从公司一路跑过来,本已经很累,勉强保持平静,其实已经是强撑。宁放这一推,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宁放愣了一下,马上想起医生说他骨头脆,如果跌倒,比一般人要容易受伤,连忙把他扶起。也顾不上什么辩驳之类的,连生气一时都想不起来,俯下身就去看他腿怎样了。
众人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他怎样了,杨亦回答:"没事,只是我出过车祸,腿脚不是特别方便。刚才赶过来又急了一点......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可以先带他回去么?我会教育他的。"
谦和有礼的态度,端正五官英俊相貌,在场女老师几乎是百分百,一名帅哥一位美男当前本就难以抵抗,何况帅哥显出那么一些脆弱,格外突兀也格外引人心动。导员点头,把收到那堆信都给了杨亦,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好好教育宁放,就让他们走了。
人出去了,导员看着他们背影,愣了片刻,问季莫如:"那位杨先生,全名是什么?"
"杨亦。"季莫如把这两个字记得很牢,回答说。y
"杨亦......"导员挠挠头,"总觉得这人我应该见过,可是哪里呢?"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b
三人出了办公室大门,宁放扛着杨亦就下楼,完全不管不顾一旁的崔梅。崔梅满脸通红地挡在二人前面,低声开口:"宁放,其实我......"
宁放冷冷甩了她一眼,让她立时住口。杨亦站直身,勉强勾起唇角:"宁放,你很受欢迎么......"
"是啊,我很受欢迎,正好也有人热衷于帮我牵线。"宁放说,把扶着杨亦的手抽出来,握住崔梅,"你喜欢我是吗?"
崔梅顿时满脸通红,宁放瞟一眼身边的杨亦,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改变,倒是崔梅在脸红之余还能点头小声回答:"是,我喜欢你......"
"那既然我杨‘叔叔'说我们在交往,我们就交往好了!"他说,极冷的。
一双眼忍不住去看杨亦,依然是那副笑容,半点改变都无。g
一颗心于是难受得连自己都不明白原因,抓住杨亦,拖着他出校门,上了出租车。

"季老师怎么会有你电话?我又什么时候需要你帮忙付学费了?"上了车,宁放和杨亦都坐在后座,宁放低沉声音问他。
杨亦强忍着难受,几句话把事情交代了下。宁放已经怒火中烧,抬起手,真想重重砸在他右腿上。落下却轻了些,更像捶腿。
"就算没钱,我用你管吗?哼,从高中开始我什么不是自己凑的,这么一点钱我自己还凑不上吗?要你好心?"宁放说,已经顾虑到这里是车内而放低了声音,但还是吓了司机一跳,飞快看了他俩一眼。
"银行电话打到家里来,所以我......"低声挤出几个字,姑且算作解释,宁放根本也不打算听他解释,打断他:"你告诉我不就结了,谁要你充好心替我交......我就是退学,也不用你来施舍!"
是啊,这男孩子是完全不用自己的......他足够强,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事情,哪里像自己......
四年前他才十五岁吧?看他现在这样子,可想而知当初根本没受过亲戚的照顾,那个在自己面前哭得悲天抢地的他的姑姑,原来并没有照顾好他......所以连替人写作业都可以拿来赚钱......
不是施舍他,只是当初自己的大意不能够弥补吗?哪怕是一点,哪怕已经晚了......
难道真的那么不可原谅,自己,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像现在这样噬心的痛苦,恨不得起身把内脏都呕出来的难受,就是那件事的后遗症之一。
到底怎样,才算是赎罪呢?
头越来越晕,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耳边说什么,只能尽力让外表保持正常,适当地低头应和。
"还有你倒真是招蜂引蝶,季老师虽然算得上年轻,但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勾搭......还留电话留名字,哼,倒真是不能放了一个是吗?"宁放说着,见杨亦一副要死不活似乎是承认了的样子,心里更气,"我跟你说以后绝对不要再跟她联系,否则......你还记得你那些照片什么的都在我手里吧?"
下意识地点头,其实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宁放见他应和了自己威胁,觉得放心而高兴,却在内心深处有一点点悲哀,然而他也没察觉到这情绪,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句要说:"我才不在乎那些家伙怎么处置我,你做什么替我掩饰?不过你倒是真好心,还特意为我挑一个人来配......"
哼,那女的那么丑,脑子又笨,替她写报告也不过是为赚钱,他怎么会和她有什么瓜葛。她好像特长是古筝吧,听她弹过,难听。完全是照着谱来,哪像杨亦,什么曲子到了他手下,都另有一副生命力。
为什么要把他和别人扯到一起去,真是......
见杨亦半睡不醒的,好像累了,于是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你别想把我推给别人,自己轻松!你要听我的,这是你应该付的代价,知道吗?"
杨亦轻微地点头。
"让你擅自替我交钱,看我回去怎么罚你!"宁放咬着杨亦耳朵,声音在啃噬间有些模糊不清。不知怎的,刚才在系办公室看到杨亦时的生气,听季老师叫他说什么两人互留联系方式时的愤怒,在这时候竟然都变成欲望,烧灼了宁放。
想把他一口吞下,让他再不能去做其它尤其认识其他人,让他只属于自己。
你欠我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孩子气的温柔。
可是,他是直的。有女朋友,快乐恋爱生活,在音乐上有发展......
宁放,如果你幸福就好了。

下了出租车,杨亦依旧是无力,宁放奇怪自己那一脚怎么威力如此之大,但也没多想。把人抓回房中,就是欲望纠缠。
他的眉他的眼,他柔顺而不是柔软的发,弹性的皮肤和火热的身体......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好多伤痕......"摸着半昏睡的人身上皮肤,宁放低声说着。
杨亦身上有不少伤,是旧伤,肩头和腿上的最大最长,其它地方也杂七杂八颇为不少。以前不是没见过这些伤,毕竟杨亦身上每一分每一寸,谁能比他更清楚?
只是之前没加留意吧。
这时候就不由想探究,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到底是意外还是......这样重的伤,是不是险些死掉?他说是出过车祸,怎样的车祸呢?
幸好他没事。
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不管那车祸发生在当年的前或后,幸好他没事。
双目闭得紧,半长睫毛闪动。前额上铺下不听话的几缕发,宁放捻起,微微一吻。
然后沿着杨亦脸的轮廓吻下去,欲望中混了些不是欲望的情衷。虽然他不知道。

那张支票只是没有及时到帐,倒不是空头,钱到了之后宁放取出来还给杨亦,杨亦也便收下。
反正现在宁放工作稳定,吃住的钱又能省下来,经日在家里摆弄电脑弹弹吉他,倒也花不了什么钱。他混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不用辛苦打工赚钱,不用每日考虑下一刻住在什么地方吃什么,生活是难以想象的安逸。
以往的逆境和困顿本就有利于体现生活,这年头和他同龄的城市儿童哪个不是含着金勺子出生,谁体验过世情冷暖?
但是所谓的艺术,显然需要平稳之外的张力。
现在有时间有条件,宁放在网上注册,把自己录的歌放上去,竟然收到很大欢迎。词还差点火候,但是曲子已经有一定水平,这是据说一位乐评人说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折腾杨亦的时间少了,沉迷其它的时间多了。杨亦也忙,公司接了个大工程,事情很多,忙得连下巴都尖起来。
大概是厌倦了,杨亦想,宁放毕竟是直的,一开始为了报复做出那样事情,之后也会觉得恶心然后排斥吧?他那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这种做法多半也让他痛苦。
不幸的人才格外执著于仇恨,虽然杨亦心中其实是希望宁放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哪怕是折磨和报复,在他安静而贫瘠的生活中也是可以铭记的回忆。
不过,如果他能觉得幸福,就好了。不止是因为什么亏欠,更无所谓威胁,只是竟然是喜欢着的,那折磨自己的霸道男孩。
"等到你彻底厌倦,我就离开。"杨亦无声对宁放说,也是对自己说。
少年的眉眼,是属于男子的清俊,接近二十的年龄,青涩渐渐少去,虽然仍是美得有些看不出性别。
这样美好的孩子,应该拥有一切美好。什么贫穷困苦,怎么会和他有关。
所以即使心痛,也愿他幸福就好。
抱了这个念头,崔梅打电话来的时候,杨亦带着笑接了并且聊了半天,等宁放回来告诉他:"你那个姓崔的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明晚可不可以一起看电影。"
宁放脸马上就沉了下来:"你接她电话做什么?"
杨亦一愕,他在那晚根本没听清宁放说了些什么,此刻也完全不解:"她打电话过来,我当然要接......"
宁放咬牙,要不是当时跟她做交易,他才不会留这里的电话呢!看来办台手机还是很必要的,省得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能打进来。
"你接了说我不在不就得了?还替她传什么话?"宁放不悦,那女人真是麻烦,已经说过了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故意那么说的,为什么她还来纠缠?
杨亦也是,传什么话?已经说过了他别想把他推给别人,居然还......
"可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问问她有什么事,然后替她传达一下也是正常吧?"杨亦挑眉,倒有些奇怪。宁放并不是为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何况最近两人说话都少,怎么今天忽然因为这点事情来回询问?
"我不是说过你少给我乱找人配,我不需要!"宁放只觉心头被浇了一桶凉水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语气忍不住也变得暴躁。一把把人拽过来,拖着就回卧房--自从知道他腿不方便后,倒是不再不分地点乱做,而是规规矩矩回床上再说。
"不是你自己说要和她交往的么?"表情不变,不反抗,微低着头,眼光落在两人交握住的手上,看肌肤颜色相称,竟然都深浅不一。杨亦控制住心底情绪,淡淡地说。
宁放怔了片刻,随即开了卧室门,进去,把杨亦扔到床上。
半跪压在杨亦身上,宁放看着身下的人,眼内竟然泛上悲伤。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心压得透不过气来。俯下身咬住身下人肩头,熟悉的感觉,心头的难受才好了一些。
这个人是他的,抱住,狠狠咬,吻他吻到他失神,抬起腿,狠狠冲进去,进入他的体内,是能烧灼人的热度和紧窒。抽送,侵入搅动,昭告着所属权。
不能让他露出那样失神的表情,他那样的表情会让宁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觉得他人虽然在自己怀里,心却不知在什么地方。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在想着其他男人,把自己想像成别人。
因此不停进犯,用了十分力气,恨不得将这人揉到骨头里。
"是啊,是我说要和她交往......哼,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也不关你事吧?"嘴上奚落,身下动作不停,"别以为我交女朋友就会不碰你,谁像你这么方便说上就上,不但不要钱还倒贴,真是......"
终究不太想说出"贱"字来,于是把话吞下去,转了一句:"总之你别想逃,我一定会折磨你到底!就算我交十个八个女朋友,结婚生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亦睁开眼,目光落在宁放身上,是深得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宁放见他这样,心头憋得慌,把他腿举高,猛烈撞击。
冲进最深处,攮刺,把人翻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一只手握住他欲望顶端,紧紧圈住不让他释放。宁放冲着杨亦体内那点,不停刺激撞着,让杨亦不由呻吟出声,欲望也挺立起来。
被压在床上,身下是被褥,背后被进犯,奇特快感从后庭漫到分身,在顶端止住。杨亦心中难过以及,可是身体是控制不住的,尤其快感,于是不住摩擦身后的身体,又将甬道缩紧,近乎献媚得希望对方能给他个痛快,让他射出来。
但宁放哪肯饶他,狠狠握住说什么也不放手。杨亦只有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不要出声求饶。宁放听不到他示弱,心里更是烦躁,尖尖指甲按进他肩头,下身进出更加激烈。
"杨亦,我恨你......我最恨你......"所以,我才不要放开你!
欲望喷射出来,在杨亦体内,滚烫的体液刺激敏感内壁。杨亦身体快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却无法释放,又听着宁放的话语,眼前忽地一阵发黑,竟然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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