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恋尘心————冷绝
冷绝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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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还活著,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侮你!」
热泪早已盈眶,承受著君侠宇独特的温柔方式,韩御尘再也忍不住的落下男儿泪。「侠宇......」
回抱这个比自己还要纤细的男子,韩御尘此时此刻只觉得死而无憾。
他何其有幸能与君侠宇相遇,总是无条件对自己好的君侠宇,轻易地看出自己内心的脆弱,以他独特的方式保护著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欺凌、污辱......或许是老天爷可怜他,让他最後还能与君侠宇相识。
让他能够活著如此拥抱他......
「那麽,你们两个究竟谁主动谁被动?」
「噗」地一声,满口茶全数喷向坐在正前方喝茶的男子,被喷了满脸口水兼茶水的男子垮下脸,瞪著眼前擦嘴的男子。
「君、侠、宇......」
「拜托,你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存心想吓死人也不是这样的。」君侠宇责怪的白了他一眼,不认为自己会把茶喷到君义轩身上是自己的错。
「我是关心你们。」
「哈哈哈!」君侠宇彷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似地放声大笑。「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心了?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想看热闹就老实说,为兄的不会笑你的。」
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君义轩乾笑两声,故作镇静。「说真的,大哥,你难道真的不想做那件事吗?」
他这位兄长虽不是什麽处处留情的风流种,可也不表示他是个清心寡欲的柳下惠,跟韩御尘相识也有段时日,二人更是进展到两情相悦的地步,他就不相信大哥会忍住什麽也不做!
「你别说得我好像欲求不满似的。」君侠宇沏茶,为自己倒了杯。「我当然也想啊,可是......不能做啦。」
「为什麽?」君义轩无法理解所谓的「不能做」。
现在的时代喜龙阳之好的人多不可数,更甚者直接将男人娶做娘子的大有人在,韩御尘同君侠宇又是两情相悦,他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麽问题。
「你有跟男人欢好的经验吗?」翻了个白眼,君侠宇闷闷地反问自家弟弟。
後者摇摇头,早就心有所许的他别说是和男人发生关系了,他唯一的对象一直都只有如魅而已。
「我也没有。」
「你是因为不知道怎麽跟男人才......」君义轩恍然大悟的击掌。
「笨呐你!你大哥我是那麽没用的家伙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怎麽可能会是因为这种原因才没......」君侠宇白了弟弟一眼,讪讪然地道:「还有其它原因啦......」
「到底是什麽原因?你说清楚啊。」君义轩不耐烦的追问。
「你也知道,那家伙一直很没有自信。」微顿,见君义轩附合的点点头,君侠宇欸了口气续道:「我总不能为了做那件事而毁了他那一丁点的尊严吧?而且,那家伙又弱到我随便揍个一拳他就会躺平了,怎麽受得了做那件事?」
说到底,他还是顾虑到韩御尘的感受与身体状况。
听到君侠宇这番关心的话语,君义轩差点自石椅上摔落,不禁再次佩服起韩御尘的神通广大,居然能把向来无视别人意愿与否,总爱胡搞瞎搞的君家大少爷改造成这样,若是他们早点相遇的话,说不定他也会乖乖地接掌君家事业,那麽自己也就不必这样辛苦了。
唉,真是相见恨晚呀。
「时辰不早了,我先去拿晚膳回苑里。」丢下话,君侠宇便匆匆离去。
君侠宇前脚才刚离开,君夫人与柳如魅後脚就从一旁窜了出来。
「义轩,侠宇他怎麽说?」君夫人风韵犹存的丽容有著怪异的兴奋。「他是被动还是主动?」
摇摇头,君义轩呐呐地说:「被如魅猜著了,大哥他还没对御尘出手,他怕伤了御尘所以......不过,听他的口气,他应该是想主动吧。」
「那麽沕遥猜错罗?」君夫人摊平被她捏皱的小字条。
君义轩与柳如魅瞥了字条一眼,後者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前者摊手耸肩。「这也要等他们『做过』才知道谁对谁错。」
「哼,我可是同沕遥下了赌注,我赌侠宇会主动出击,若是输了的话,未来二个月里君府会少了沕遥这个好帮手。」
君义轩闻言皱眉。
君府的事业一向是由他与沕遥分担,若沕遥休息的话,那麽他不就得独自担起?!「娘!」
「罗嗦,别大吼大叫的。」
一阵清风吹起皱巴巴的字条,只见上头一串龙飞凤舞的字句:
君侠宇绝对会迁就韩御尘!

26
夜里,鬼魅般的修长身影出现在「无忧苑」里。
锐利的双眸扫过安静无声的庭子,来人并未急著冲进房里完成他的来意,相反地,他静静地站在石亭前,感受到来自黑暗中冷冽的监视。
看来这里的主人本事不低,居然能在他甫进入之时便将自己紧紧抓住......有意思!
凝眸,点足。飘凌而起的身影如疾风般迅速不见其姿,就在直扑紧闭的房门时,却在门前教一把亮晃晃的利剑给拦了下来。
握剑的手在对方停下之际灵活翻转,直逼来意不善的陌生人罩门,利剑闪烁著冰冷的银光,毫不留情地攻向侵入者,对方身形如飘零的花瓣,看似轻易捉住,却总在千钧一发之际避了开来。
距离缓缓被拉开,落在石亭前的人一身黑衫布衣,墨发任风吹扬,那双诡魅的血红色瞳眸瞬也不瞬地盯住房门前垂剑而立的青衣男子。
琥珀色双眸不见平日的戏谑与笑意,只残留下冰冷锐利的杀气。「夜闯君府,你,真是大胆。」
就著月光,君侠宇看见那张比起女人更胜艳美的绝色容貌噙著冷魅的笑痕,微勾的嫩唇流露著一股教人胆颤心惊的邪佞气息,宛如来自暗夜的勾魂使者。「你,就是君侠宇?」
如深谷般缭绕的低沉嗓音,深邃而带著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磁性。
「你,是谁?」敏锐的察觉出眼前的男人非泛泛之辈,君侠宇警戒以对。
红眸紧盯那对褐色眼眸,君侠宇身上那股不凡的气势他亦曾在某人身上见过。「哦......没想到,你||也是『龙门』的人呐......」
君侠宇脸色微变,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猜到他的身份。
「太好、好极啊!」男人突地冷笑。「原以为这次的工作会很无趣,看来,是我猜错了。」
君侠宇抿唇不语。
「啊!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凌炙,今天的来意便是带走韩御尘,以及──杀了你,君、侠、宇!」
语落的同时,黑影在眨眼间来到君侠宇跟前,冷冽的掌气随之袭来,君侠宇仓促一避,手中的剑如柳叶般轻然、如冷霜般冻寒,掌、剑来往之间,竟是难分胜负。
「不亏是龙门的『影』,身手果然不凡。」凌炙美眸半眯,看出君侠宇灵耍的招式正是君府家传的「君子剑法」。
君子剑法迅捷、轻柔,如落叶纷飞之姿、如绵绵细雨之势,而在君侠宇快而柔软的剣势里,尚融合著龙门特有的刚劲,如此快慢交攻、刚柔并用的攻势之下,凌炙一时难以找到空隙反击,仅能以微妙的步伐避开他足以致命的每一剑。
再次被准确无误地道出身份,君侠宇看出对方并未使出全力,锐眸冷视看似游刃有馀的凌炙,同时也认出他的身份正是「杀手名谱」上排名第二的高手,实力深不可测的他好似与龙门有著不解之仇。
锵!
金属交击的声响打断君侠宇的打量目光,凝视以对,挡住他手上君子剑的是把漆黑如暗夜的软剑,锐利的剑尖透出寒光,衬著月色,竟与凌炙颜上那抹冷冶笑意辉映。
寒意掠过,君侠宇不再手下留情,更不敢分神,他深知,若无法击退凌炙,那麽自己将会丧命於此。
岂料凌炙使剑竟如鬼魅般让人捉摸不清,数十招下来君侠宇已渐居下风,他不得不承认,凌炙的武功修为不单单胜过自己,与「龙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咬牙,君侠宇强靭的尊严不允许他败给凌炙,他坚强的心性让凌炙赞赏的勾唇,若非任务及个人恩怨使然,他或许不会与眼前的男子为敌,只可惜......
脑海浮现一张令他又爱又恨的面容,凌炙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愈发深浓,手上的攻击更加凌利。
此时,原本紧闭的房门被内而外被推了开来。
「别出来,御尘!」见韩御尘走了出来,君侠宇心头一慌,一时分了心,原本足以取他性命的冷剑倏然收回,凌炙运足内力的一掌破风而来,直接命中君侠宇的胸口。
听见吵闹声而走出来观视的韩御尘正巧看见君侠宇被打飞数尺的画面,眼见他受不住胸口的郁痛而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侠宇......唔!」
凌炙趁此时上前扣住韩御尘的後脑,冷笑。
「放开......他......」以剑强撑起自己的身子,刚才那一掌的威力几乎震碎他的心脉,若不是担心韩御尘的安危,只怕君侠宇早已经昏死过去了。
「哦?中了我『烈心掌』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你倒是第一个。」凌炙邪笑,一掌劈昏韩御尘,将他扛在肩上。「原本,龙门的人都该死。」
「你......要我的命......就......拿去,放......放开他......」
「那可不行。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受托带走韩御尘,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还有,中了『烈心掌』的人三天内会尝到何谓生不如死......告诉『冷亦笙』,这一切才刚开始。」
冷冷地摞下话,凌炙带著韩御尘离去。
「御尘......」无力再追上,君侠宇突然眼前一片腥红,终是不支倒地。
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绝对......
睁开眼,入目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摆设,正是他在韩府的厢房。
霍然起身下床,韩御尘这才想起究竟发生什麽事,君侠宇受伤呕血的虚弱模样闪过脑海,胸口蓦然一窒,想离开,门却在此时被推了开来,进入的人正是韩老爷与韩胡二人。
「爹......」
才开口唤了声,热辣的痛楚伴随火红的掌印浮现在韩御尘脸上。
抚上泛疼的颊,看著爹亲与弟弟鄙视的神情,韩御尘彷佛听见心碎的声音。「爹......?」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儿子!」韩老爷破口大吼。「所有的一切我都听韩胡还有甜甜说了,君少爷好意邀你到君府作客,你不但诱惑君少爷、断了甜甜一段好姻缘,还使我们与君府之间的生意往来付诸流水,你怎麽能!」
「爹,我没有......」欲出口的解释遭打断,韩御尘无奈至极地看著自己的亲人,他知道,他过往的期待已化云烟,捉不住了。
「从现在此,你一步也别给我离开这里!」韩老爷没有看见韩御尘眼底的痛楚,冷嗤一声後甩袖离去。
韩胡临走前仍不忘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给他。
韩御尘颓然的坐在床塌,双手掩面,伤心欲绝。
连自己的亲人都如此对他,他还剩下什麽?曾经自己冀望著自杀後至少能得到爹亲的一丝在意,如今看来,当初的行为只剩可笑、愚蠢,在爹的眼里永远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
他是多馀的,根本不会有人要他,更没有人愿意......爱他......
傻瓜,你还有我啊。
耳边彷佛扬起清澈的含笑嗓音,韩御尘抬起头,空盪盪的房间内除了自己以外并无他人,然而,他却好像看见那信誓旦旦会保护自己的人儿一直在他身边,始终不曾离开过。
只要我还活著,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侠宇......」喃喃低唤,被亲人拒绝的痛苦比不上看见君侠宇受伤时的心痛。「侠宇......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他什麽都可以、也愿意舍弃,只求上天别再从他身边夺走他所爱的人,别让他失去君侠宇......

27
反覆端进、端出的清水,从清澈、到触目惊心的深红,不免让人忧虑房里的人儿此刻的状况。
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剧烈的咳声交杂著细微的呕声,一声、一口,净是痛彻心扉的热痛,吐出的每一口血都几乎要他的命。
「侠宇,振作点!」君夫人忧心忡忡地为君侠宇拭去额上的汗水,眼见自己的孩子几乎去了半条命,恁她再如厮坚强、冷静,难免也感到心痛难当。「沕遥呢?让人去请沕遥来了吗?」
「夫人,二少爷已经亲自去请李公子......」话未说完,数道人影已经匆匆忙忙的闪了进来。
「夫人!侠宇的情况如何?」李沕遥来到床边,察看君侠宇此刻的状况,同他一块进来的除了君义轩外,还有两名相貌如出一辙的年轻男子,只是其中一人是墨发、另一人则是满头雪华。
黑发男子见著君侠宇不停呕血,眉宇紧皱。「这......是烈心掌,侠宇中的是烈心掌!」
「亦笙?」李沕遥喂君侠宇吃下一颗丹药,缓住他的痛苦後,不明所以地看向龙亦笙。
龙亦笙上前探了探君侠宇的脉象,心里已略有个底,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亦风。」
「刷」地一声摊开折扇,逍遥自在地轻摇著,龙亦风慢斯条理地上前,瞧了瞧君侠宇後无奈的摇首。「这我可不行。恁我医术再高明也无法轻易医好君侠宇,再说『烈心掌』可是凌炙的独门绝学,依他的武功修为,只怕侠宇撑不过三、四日。」
「难道侠宇就这麽没救了?」君夫人眼见自己的儿子命在旦夕,自己却无计可施,不禁掉下泪。
「非也,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凌炙伤了侠宇,那麽只要找到凌炙就能救侠宇了。」龙亦风轻松自在的模样好似压根不在意君侠宇的生死。
「我曾听闻凌炙是排名『杀手名谱』第二的高手,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个性诡魅难测,就算找得著人,怎麽让他答应救侠宇?」李沕遥轻欸。
在旁静静听著的龙亦笙突地起身走了出去。
「亦笙?」
「不用担心,交给亦笙便可。」龙亦风淡笑道。「倒是我们此刻该担心的,应该是......究竟是谁让凌炙来袭击侠宇的呢?」
「唔......」细微的呻吟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难以想像平时老是活蹦乱跳的君侠宇,如今竟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李沕遥为他拂去落在颊边的发丝,俊眉深锁。「凌炙在江湖上是出名的杀手,会对侠宇出手定是有人教唆,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对了,御尘不见了!」君义轩轻呼,他这才想起发现君侠宇昏倒时,四处不见韩御尘的踪迹。
「御尘......是谁?」听见陌生的名字,龙亦风感兴趣的问。
李沕遥简单明了的解释君侠宇和韩御尘之间的事。
听完後,龙亦风狭促一笑。「哦?这麽说来的话,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李沕遥俊美无俦的脸庞笼罩阴影。「也只有愚蠢的家伙,才会傻得暗地里耍贱招,殊不知是在替自己的死期铺路。」
「哎呀,沕遥汝很生气哦。」龙亦风明知故问,脾气好的李沕遥唯有在他们这些人出事时,才会毫不忍耐的发怒。
斜睨了龙亦风一眼,李沕遥撇唇轻笑。「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去把韩御尘带回来,相信侠宇醒来後最想见的人会是他。」
「哎呀呀,那亦风自是舍命陪君子罗。」
笨蛋才会真的相信龙亦风有这麽好心,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太了解他的个性了。
啪地一声收起扇子,龙亦风一双狡诈的褐眸转了转,笑脸迷人。「既然那位韩御尘是侠宇『珍惜』的人,那咱们应该想个办法断绝後路,让韩御尘完完全全属於他才是。」
「你又有什麽鬼主意了?」君夫人怀疑的睇著久未见面的侄子。
「姑姑,汝这是在否认亦风的好意啊。」龙亦风故作失落地轻叹。「这件事,需要残枫的帮忙,现在立刻马上就动身去皇宫找他吧。」
呵呵呵,有趣有趣,实在太有趣了,相信君侠宇醒来後绝对会对他送的大礼「惊喜」万分的,哈哈哈,他真是期待啊!

28
「出去。」
平静无波的低喝隐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教甫进房的韩甜一时顿住脚步,怔了怔後才又持起高傲的姿态走进。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嘛,怎麽?在君府被服侍惯了,真以为自己很高尚吗?」韩甜语带不屑,她忘不掉君侠宇是如何视她如无物,全是为了眼前这个微不足道的废物!
韩御尘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面对已然不抱任何期待的亲人,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陌生人,更甚者可说是仇人。「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羞辱我的话,很抱歉,我已经听腻你千篇一律的废话了,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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