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翼下卷1—乐园虚像----撒旦的小柠檬(冰雾柠檬)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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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的确我从一开始就明白,我想避免让你了解到这一点,最终也无能为力了。"拉菲尔凝视着他,"但是后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并不会因为身为敌人讨厌对方,就像那些声称是朋友的也未必喜欢彼此一样。"
  "敌人......可我想做拉菲尔的朋友啊。"
  "我们是朋友。对了,今天不想请我喝茶吗?"
  "嗯。"茵蔯垂着脑袋蹭脚尖,一双手拉着拉菲尔摇啊摇啊摇,"跟我来。"

  或许是一种习惯,茵蔯在人间的住所仍在那座小木屋内。那是一座公元前的典型居所,简陋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做研究吗?这样说来,我冒失的跟来不是窃取魔界的学术机密吗?"拉菲尔问道。
  "不会,这是我个人要做的事情,跟魔界没有什么关系的。虽然我告诉路西法殿下是有关的。"
  "这样啊。"拉菲尔感受到隐藏在茵蔯的暗结界内的某种气息--很微弱,但仍然叫他烦恼。那是......,他额头上顿时出现阴霾。
  "来啊。"茵蔯蹦蹦跳跳的进入小屋,对他喊道,"你在想什么?"
  "这么说有些冒失。"拉菲尔踏上木质的阶梯,缓缓的道,"既然茵儿的这项研究跟魔界无关,能否让我看一下?"
  茵蔯愣了一下。
   "我在天界做学术方面的事很久,非常好奇。但如果有何不方便--"拉菲尔。
  "没有不方便呀,当然可以给你看。"茵蔯高兴的,"这是我最最满意的两个作品,经常像朋友炫耀呢。"
  于是他将拉菲尔领进后面的一个较小房间,打开封于四周的严密的魔结界防线。
  两个巨大的悬浮液玻璃容器顿时裸露出来。
  拉菲尔看着里面的东西--比这更恐怖的怪物他见多了,但眼前的情形着实叫他恶心。
  因为那些东西,并非狰狞暴力,而是丑陋痛苦。它们浑身的肌肉骨骼扭曲膨胀着,皮肤上长满各式蛆类的幼虫--真正生在肉内的。它们的四肢、五官、生殖器、角、耳、翅膀都被切断,内脏裸露在外面呈腐烂状,上面寄生着各种肮脏的生物。
  即便这样,两个怪物仍然活着,他们显然这样的活了很久,并且在极其痛苦的、无时无刻不祈求着死亡。
  这算是什么研究呢?那两个实验品已经到这种地步早已没有任何利用意义。
  "这只是为了娱乐吧?"拉菲尔看看身边的小魔鬼。
  "好玩儿吗?你喜欢吗?"
  "不喜欢。"拉菲尔淡淡的道,"他们原本是魔族吗?"
  "对,是魔族。为什么你不喜欢,你不是杀过很多魔鬼的?"茵蔯歪着头,疑惑的。
  "我杀过,那你也杀了他们吧。"
  "哎?不要嘛,灵魂消弭固然痛苦,但这样很缓慢很缓慢很缓慢的过程更叫他们难过的,不是吗?"
  "茵儿,他们是你的同类啊。"
  "对呀。"
  "你喜欢随便抓几个同族残酷的折磨?"
  "对呀。"他们相互注视了一下,"怎么了?"
  这一刻,拉菲尔少许明白了。
  "怎么了?拉菲尔,怎么了?"
  天使觉得魔鬼的嘴角在抽搐,茵蔯怕自己问什么吧?拉菲尔随手将门一推,把对那两只怪物的视线阻隔开来,然后朝他一笑,"我想很多生物都有一样的习惯。"
  "嗯?"
  "茵儿,可以把结界封好了。你不是要泡茶给我?我有些口渴了呢。"

10
"唔......嗯嗯......"沙利耶扭动他的身体,发出有点类似叫床的声音。加之他就躺在餐桌上,衣衫凌乱,简直如同一盘色情的佳肴。
  "宝贝,"路西法弯下腰来贴近他,"你睡一周了,是不是打算在我的寝宫冬眠呢?"
  "冬眠?好冷。"沙利耶睁开朦胧的眼,抓住路西法的翅膀,"可不可以给我暖暖身子?"
  "冷?"魔王摸摸他的额头,"天使也会发烧么?"
  "唔,"沙利耶趁机舌尖舔了路西法的脖子,"是啊,你对我施了什么魔法?我怎么这么冷?你要怎么折磨我?可爱的......"
  "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吗?"
  "你说我睡了一周了,吃东西......除了你,自是没有喽!"他们保持着纠缠的姿势。
  "之前呢?对,你喝过茵蔯的药。"路西法将手从月天使身上拿起,发现上面沾满血,"把衣服脱下来。"
  "哎哎?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沙利耶嘻笑着,将袍子扯下。
  他的皮肤是大片的红色液体,新鲜的血仍然不断渗出来。
  "像是出血热。"路西法仔细检查了一番。
  "瘟疫?可是,魔族不会得这种病而死的。"沙利耶集中精神蓄力,然而体内的能量却仿若被抽空般的,让他一下子倒在桌上,剧烈的咳嗽着,血从口中流出。
  "歇歇吧,我看没用的。"魔王道。
  "......该死的......我好像得了萝斯玛丽一样的病。"沙利耶伏在桌面上,虚弱的喘息着,"也罢,死掉的话倒是省去不少麻烦......唉......"
  "是么?"路西法面无表情的在他身后垫了个大枕头,"我联系茵蔯。"
  "干吗?要他把我做成恐怖的实验品?"
  魔王拿出一块鹅卵石样的物体--实际上是魔界的通讯工具,茵蔯在人间的立体影像不久呈现在面前。

  "殿下?"他一副吃惊的样子,"怎么了?"
  "沙利耶生病了,可能是药的问题。"路西法。
  "药?"
  "增力药。你自己跟他说吧。"魔王让过去,露出身后孱弱不堪的月天使。

  "这个?......"茵蔯思索了一会儿,"应该不会啊。我也一直服用的形成耐受性,以便在战场上不会因为注射过多而死掉。"
  "啊......你说药?"沙利耶支起身体,轻声道,"自从萝斯玛丽死去后,我已经很久没用了。"
  "这就难怪了。"茵蔯。
  "嗯?"沙利耶。
  "对呀,你在食用那么久之后突然停止,自然会产生戒断反应啊。"茵蔯。
  "戒断反应么?"
  "嗯。"茵蔯凝重的点点头,"所以我劝你最好继续服药。"
  "像个嗜药者?我才不要。哼,"沙利耶轻蔑的一笑,又躺回合上眼,"我宁愿死掉,也不受那种东西的控制。"
  "可是跟人间的毒品比起来,增力药威力强得多,能戒掉的几率太小了,就算沙利挺过这段时间,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复发,并且会越来越痛苦的。"
  "如果如此,不是很好吗?"沙利耶。
  "那,既然沙利耶这么说,茵儿也没有办法了。"茵蔯耸耸肩,"对了魔王殿下,我最近看见你的弟弟拉菲尔了。"
  "哦,"路西法说,"他现在在你身边?"
  "没,"茵蔯顿了一下,"没有啊,我只是,看到他很高兴,所以才跟你说。这些日子,他经常到我这里来喝茶呢。"
  "那么,恭喜。"路西法轻描淡写的说。
  "谢谢,可是我可不可以不勾引他了?"茵蔯轻轻扭着脚尖,十指纠结在一起,"我想这样有点虚伪。"
  "当然可以,宝贝。"路西法说,"他会喜欢你的直率。"
  "啊?是吗?我不知道。"茵蔯掩饰不住快乐的神色。
  "是的。"
  "嗯,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殿下最好还是劝劝沙利吧。我要去做我的工作,再见。"茵蔯的影像模糊,逐渐消失掉。
  "回见。"路西法道。

  "呵呵,一定是等不急去关照你可爱的拉菲尔弟弟去了。"沙利耶手蹭着额头,凝视天花板道,"他应该就在茵蔯旁边。"
  "想必是吧,并且很显然不乐意见到我。"
  "可怜的路西。"捏捏魔王丝绸般的发丝。
  "你真的不准备继续服药吗?"


  "拉菲尔,为什么刚才暗示我不说你在这里?你不想跟你的哥哥说话吗?"
  "我也不知道。"拉菲尔放下茶杯,"可能是胆怯吧。"
  "胆怯?你害怕魔王?"茵蔯微笑着摇头,"我不相信,了不起的天使长拉菲尔会害怕吗?"
  "那是另外一种恐惧,"拉菲尔摇摇头,叹道,"跟战场上杀来杀去不同。"
  "咦?殿下不是那么吓人的吧?他好温柔呢。"
  "正因为如此。"
  "嗯?"
  "啊,对了,茵儿,能坐下来吗?"
  "好。"茵蔯坐到天使身边。
  "我想跟你谈谈。"拉菲尔缓缓的,"我认为沙利耶说得没错。"
  "嗯?"
  "你也应该戒掉那些药。"
  "什么--"
  "它可以增强力量,但同样是毁灭性的,我不希望你有危险,更不希望你要依赖这种东西活着。"
  "嘻嘻,不过不可能哟,我已经不可能再离开它了。"茵儿向椅背靠去,向前踢着小腿,"你也听见了,戒断反应会相当严重,严重到比药本身更加致命。"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我可以保证你顺利度过戒毒期安然无恙的。"拉菲尔温暖的手掌压住茵蔯的手背,"只要你相信我......"
  "我知道,拉菲尔是天界最最厉害的治愈系天使。"
  "那么你答应了?"
  "不......"
  "那是为什么呢,能跟我说说吗?"拉菲尔无比耐心的。
  "我不要!"茵蔯捂住头顶,"不要放弃力量。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放弃力量?"
  "不!"
  "茵儿......"触及那躯体时,拉菲尔发觉茵蔯在微微发抖,"好,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可以吗?我不想伤害你,很抱歉。"
  "嗯......"他还抓着头部。
  "茵儿,没事了。"他拉开他双手,看着他,褐色的眸子里是极大的恐惧和厌恶。
  拉菲尔温柔的安慰起那只小恶魔。
  他当然没有放弃弄清楚一切的事实,并且......他要让茵儿安全,快乐,永远!......

11
"是什么。"拉菲尔站在令人厌恶的黑暗中,手贴着玻璃壁,凝神思索着。
  四周安静极了,唯有那窗外蛙虫叫声此起彼伏。
  月光和星光无法射入,因为房间密不透风。
  这里除了那两个恐怖的东西,几乎是空空荡荡的。
  拉菲尔深吸了口气,作为天使长之一,自幼游历四方,也参加过不少战斗,他见多识广,还鲜少有什么事物叫他有心被抽空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当看见那容器中被折磨的怪物,他体会到一种刺痛--不是对它们本身而产生的痛楚,而是发自其中的情感,那憎恨,茵蔯的憎恨......
  "拉菲尔,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么晚了。"
  "茵儿,"他方发现他正在身后,"哦,很抱歉,擅自闯进你的结界来了。"
  "没关系。"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再说话。
  "咱们出去吧,好不好?"直至茵蔯按耐不住的。
  拉菲尔没有直接的回应,"到人间来与其说是做实验,不如说实验品已经无法适应魔界的环境。可你希望又他们继续承受非人的折磨。"他转身,淡紫色的眼在暗中发亮,"我也许又会惹你讨厌,但总要走出这一步。我想请你告诉我,这么做是因为发生过什么吗?"
  "没有啊,拉菲尔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话。我只是好玩儿而已嘛。"茵蔯舒展着纤细的手臂,伸了个懒腰,"不过你说的对,确实他们继续呆在魔界会很快死掉的。你知道的,我喜欢施加缓慢的、最痛苦的折磨。这是我的本性,反正我是个恶魔。"
  "杀了他们吧。"
  "不,我不高兴这样。"
  "不这样你也不会快乐。"
  "怎么会?我现在就非常非常的开心。"

  "有些伤,如果你只把它遮起来不去看,那么无论穿上多华丽的外衣,伤口还是会不断恶化的。身体如此,灵魂也一样。"拉菲尔道。
  "你在说什么呢?拉菲尔。"茵蔯茫茫然的。
  "你在掩饰它们,寻求外界的刺激,不是吗?"
  "我掩饰什么了?我最近又没有受伤。"
  "最近是没有,那是很久以前了。"拉菲尔将茵蔯温柔拉过,拉到那两个盛装魔族半腐烂生蛆活体的容器前,"久到他们已经变成这样,还不够赎罪吗?"
  "以前也没有。你在说什么呢?"
  "所有这些实验,都是所谓的华丽的外衣,你掩饰伤痕的‘快乐'的行径。对,你做你‘快乐'的事,你切去他们两个的肢体,只留下躯干,在上面培植各种细菌和虫子。除此之外你还对很多其他魔族或者天使这么做--你没看到吗?这层‘快乐的'外衣在的加厚,因为你要掩饰流血流得更多的伤口,它在恶化,不停的恶化,为此你需要不断的寻找更多的漂亮外衣来遮盖--可这不是办法。但事实上,你只需要去注意一下伤口,好好治疗它,那么一切都解决了。"
  "拉菲尔,我听不懂。"茵蔯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
  "如果继续下去,你会发现无论什么也满足不了你了。无论缓慢的折磨死多少生灵,还是做更加残忍的事,你不能阻止的最终是你自身的疼痛。"
  "出去吧,我们出去吧,好吗?"
  "这两个魔族强暴了你,是吗?"拉菲尔轻声问。

  突如其来的咆哮,茵蔯的所有肌肉在瞬间扭曲起来,原本满好看的脸变得无比狰狞,"谁会!谁会强暴我,谁敢那么做?!我可是地狱七君之一的茵蔯,谁有那个胆量和雄心?没有哪个笨蛋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只要他们想想结果会是什么!更不用说这两块生蛆的烂肉!那怕只要他们有一丁点异念,就会--"
  "就会像这样。"拉菲尔对着容器中的魔族残体说。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金属色的棘滕瞬间砸向拉菲尔的脸颊。
  天使叹了口气,用手将它拦住,他早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刚刚我窃听了他们的灵魂。我知道你受了很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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