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盈袖————乱异
乱异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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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用金钗连续向腹部刺了十几下,满身鲜血的倒到了地上。
凌袖从没想过皇后会这样做,她明明那样的善良,是与世无争的柔弱女性。别过脸去看,凌袖看见皇帝依旧君临天下的坐在殿上,冷眼看着自己垂死的结发妻子,没有一丝怜悯,更不提出手相救。
凌袖一甩衣摆,施展轻功来到皇后的身边,扶起了气若游丝的皇后:"为什么?"
皇后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拉着凌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是昔日的爱慕:"凌大人,夜宴那晚我就明白了......这是......你想要的......"
皇后的声音很轻,除了凌袖,谁也听不见。
凌袖静静的看着皇后,眼前的女人心思是如此的细密。
"是的,我想要这样。"凌袖轻声回答。
皇后笑意更浓了,自嘲的,凄绝的笑容:"那时你说我救你是放虎归山,真的没错......但是我没有后悔......我对你是那样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狠心......"
"嗯,我坏得无药可救。"凌袖紧紧地抱着皇后,温柔,舍不得放手,仿佛怀里的是他的妻子。
"凌袖,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了。"
凌袖回眸看殿上那冷酷的皇帝,这瞬间,凌袖发现自己有很多疑问。
皇后这个聪慧的女子明明知道他的想法,为什么不与他争呢?为什么要选择死去?她是怀着怎样的绝望自杀的?她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他自问不曾想杀了她,否则,当他睡在龙床上的第一个晚上就可以杀了她。
皇帝,这个多情却更是无情的君王。他又在想什么?眼看着自己这个相伴多年,身怀六甲的皇后自杀,他不仅没有传御医,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这样的冷酷无情和残忍,连凌袖也不禁心寒。
这个夜里皇帝还可以抱着凌袖纵欲到天明,他还说反正第二天因皇后驾崩是不用早朝,要凌袖不用担心下不了床而上不了早朝。
凌袖不知道,皇帝到底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后悔,有没有小小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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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去世了,带着腹中可怜的孩子一起死去。而且无论凌袖与众大臣如何求情,皇帝始终没有放过皇后的生父赵相国。在处刑前三天,赵相国听到女儿的死讯后,留下遗书一封,便在狱中上吊自杀了。
遗书写着--凌袖,你绝对不得好死。
皇帝得知这封遗书的内容后,将赵相国的遗体鞭尸后暴晒于城墙外,最后弃尸荒野。
皇帝的残忍充分体现,国内无人敢造次,宫中更是人心惶惶,妃子们甘愿敲经念佛,再不愿与凌袖有丝毫关系,以明哲保身。

喜气洋洋的元夕到了,新年的各种宴会庆典也没有因为皇后驾崩而有所改变,只是坐在皇帝身旁的只有凌袖而已。
在元月初一的夜宴上,浪腾嵬看着殿上的凌袖,觉得他瘦了,好像疲倦了,就算风采依然,但眸中多了几分忧郁,绝望的忧郁。
凌袖笑着说要为皇帝献曲,便唤来梅暄拿来古筝。
凌袖摆好琴,轻抚几下,金戈之音豁然而出。琴弦拨动,初时似是高山绝壁,声音铿锵,只感觉绝壁无限苍凉,却又见那山崖间摇曳出花,声音华丽,而又在高音处仿佛闻得花香袭人,将身体内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然而琴音又忽而从极高处直落入涧,一时屏息只觉心碎的一声,以为这一声落下便粉身碎骨,但琴音绵绵不绝,如水声涓涓,于耳边轻绕环转,渐绕渐快,渐绕渐强,仿佛突然减水流端急,仔细辨时那琴音慢慢开阔起来,就像溪流汇至一条奔腾的大江。声音豪迈,若大江奔流不息,让人心中逐渐开阔。声音越发豪壮,只听得人人心中热血沸腾。以为已是绝音,声音却突然更高更宽,于是豁然开朗,仿佛江水如海,于是一片浩浩荡荡,水天相接,天地共色。琴声由阔至渺,音渐细渐高,琴音欲断却又挑高一层,悠长回旋,层层叠叠绕至最高处,渺渺盘梁,赫然而止。
人们屏息,只觉耳中仍然余音袅袅,像是稍有喘息也是焚琴煮鹤。
半响寂静,殿内突然叮当一声,众人猛然惊醒,原来只是凌袖轻拍了一下琴弦。
"爱卿的琴声宛如天籁。"皇帝龙颜大悦,连声道好。
凌袖嫣然一笑,缓缓开口:"那微臣弹唱一曲。"
得到皇帝的首肯后,凌袖弹唱起《风箫吟》,这曲,他本想送给皇后的,而今天只能以曲祭亡魂。
"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囊,秀伟人念远,暗垂朱露,泣送征轮。长行长在眼,更重重、远水孤云。但望极楼高,尽日目断王孙。销魂,池塘别后,曾行处、绿妒轻裙。凭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朱颜空自饮,向年年、芳意长新。遍绿野,嬉游醉眼,莫负青春。"


第八章:女冠子(元夕)
"梅花落了。"
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浪腾嵬转过身来,如他所料,是凌袖。
"把妻子留下,跑来我的分羽轩不合礼数吧,浪腾大将军。"凌袖拿着酒壶坐到石桌边,示意浪腾嵬一起喝。
接过凌袖递来的酒壶,浪腾嵬喝了一口酒,然后问道:"怎么没有和皇上一起?"
"和皇上一起,就不能见到你了。"凌袖笑得妩媚,似乎另有所指。
浪腾嵬想起自己成婚的那一夜,曾经狠狠的伤害了凌袖,为此,至今他仍不能释怀:"那天晚上......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男宠就是这样用的。"对于浪腾嵬的道歉,凌袖一笑置之。
"凌袖......"
"皇后突然驾崩,皇上还是要向皇亲国戚们好好交代一番。" 凌袖打断了浪腾嵬的话,"所以今晚没有空陪我。"
"皇后......身体明明很好的,怎么会得急病驾崩呢?举国上下都在期待皇子的诞生......"提起贤慧的皇后,浪腾嵬也暗叹红颜薄命。
轻酌着酒,凌袖缓缓开口:"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自杀的,被我逼到自杀的。"
凌袖的声音很轻,却让浪腾嵬一阵错愣,回不过神来。
"你没有发现着酒的味道很熟悉吗?"凌袖以指尖抚过杯沿,轻巧的转开话题,他抬眸对上浪腾嵬那有点失神的眼睛,目光冷漠:"昔日鬼山梅林之内,我们不是也喝过了吗?"
一阵凉气从脚底升起,浪腾嵬不禁打了个冷颤,那样的味道,他怎么会忘记?
看着浪腾嵬板起了脸,凌袖朱唇一勾,笑得艳丽:"和你想的一样。这是血酒,用皇后和她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血酿的,是不是很甜?"
皱起眉头,浪腾嵬伸手向前一捞,本想将凌袖拉进怀中,却被凌袖一个轻巧的闪身避开了。
凌袖轻挥水袖,转身一跃而起,飘进了梅林间,一跺脚,跳起了舞,是《千秋岁引》。
风无声的吹起,在空中飘舞的梅花花瓣飞旋到凌袖的身边时,瞬间香消玉毁,彻底粉碎,化为尘埃。
作为武人,浪腾嵬知道那些梅花花瓣是被凌袖的内力震碎的,这种深不可测的内功,在年轻的凌袖身上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冒着被凌袖的内力震伤的危险,浪腾嵬仍然毫不犹豫的上前将凌袖抱进怀里。
浪腾嵬跑来的冲力太大,凌袖一时站不稳向后倒去,于是两人双双跌倒于梅林内。
"你疯啦?你这样可能会死。"若不是凌袖他及时将内力收回,此时浪腾嵬即使不是粉身碎骨,也会是重伤倒地,想到这里,凌袖的心就一阵抽痛。他紧紧地拉住了浪腾嵬的衣服,把脸埋在浪腾嵬的胸前,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情绪。
"放心,我还没有当到皇帝,是不会死的。"低头吻着凌袖露在衣领外的脖子,浪腾嵬笑得轻狂。
突然,凌袖微颤,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浪腾嵬,坐了起来:"我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的。"
"为什么?"浪腾嵬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凌袖要和他作对,"我当了皇帝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啊,还是你那么爱那个昏君?"
凌袖站了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裳:"不要小看皇上,他并不是昏君。"
"你爱着他?"
"我只是一臣不侍二君罢了。"转过身,凌袖边说这一边走回石桌旁,把本放在石桌上的酒壶向浪腾嵬抛去:"时辰不早了,将军大人请回吧。"
语毕,凌袖向房间走去。
"凌袖。"浪腾嵬叫住了凌袖,"你的心里到底爱着谁?"
闻言,凌袖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幽幽而来:"你说呢?"
你道,我最爱的人是谁?

和茵公主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浪腾嵬已经喝醉了,凌袖的酒总是让人闻香已醉,自认自己的酒量很好的浪腾嵬却从来抵挡不住。
硬压着头昏目眩的感觉,浪腾嵬还是恭敬的将自己的妻子送回了房间。
夜深了,浪腾嵬还独坐在院子里喝着从凌袖那里拿回来的酒,血酒,有着凄绝的味道,而这小小的酒壶,却怎么喝都喝不完。
春天刚来,乍暖还寒,但浪腾嵬却感全身火热,不知道为何会想起于凌袖在鬼山梅林的初夜情景,凌袖那梨花带雨的美丽。
凌袖啊凌袖,你是不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妙手写徽真,水剪双眸点绛唇。疑是昔年窥宋玉,东邻,只露墙头一半身。 往事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仍是无情也动人。"
不知道为何,心中居然浮现了这首诗,本不是什么墨客骚人的浪腾嵬,也情不自禁到不得不满是诗意的吟着。
诗......
一瞬间,脑海里没由来的闯进了一个人的身影。
啊,忘了和他的约定啊,堂堂一个未来皇者,怎能不守信用呢?君无戏言啊。
那今晚,是不是要去履行约定呢?
浪腾嵬的唇边带着笑容,脚下一踏,施展轻功向府中那最偏远的厢房跃去。

门突然被推开的声响,将纯从床上被惊醒,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清来人的时候不禁低声惊呼:"大人......"
那天初遇的夜里,浪腾嵬说过第二天他会再来,纯抱着欣喜的心情白白空等了几天,不管他如何期待,浪腾嵬始终没来,但是当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时,浪腾嵬却来了。
早已习惯跪礼,纯便从床上下来准备行礼问安,却被浪腾嵬一把拉住,压回了床上。
"浪腾大人......"纯看着浪腾嵬,因为他满身酒气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人你喝醉了,我去帮你倒杯茶解酒。"
没有等浪腾嵬回答,不喜欢被压着的纯想从浪腾嵬的身下起来,却被浪腾嵬大力的压了回去。
"不用,我没有醉。" 浪腾嵬甩了甩脑袋,不是说酒醉三分醒吗?为什么他怎么看,被他压在身下的人都是凌袖呢?
浪腾嵬的力气大,纯自然敌不过他,也明白与醉酒之人耍嘴皮是不智的,他也顺着浪腾嵬的意:"是的,大人你没有醉。那么请大人放开我,让我去给大人倒杯茶来润喉吧。"
"放开?"听了纯的话,浪腾嵬握着纯的手腕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什么要违反我?要我放开你?"
"大人?"看着一向冷静的浪腾嵬失态的喊着,纯也被吓得愣住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你为什么假装不知道?"不管身下的人儿如何反抗,浪腾嵬低头就吻上了纯。
突然浪腾嵬放开了抓着纯的手,纯连忙用手顶住了浪腾嵬的胸膛,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没有动容一分,反而因纯的反抗让浪腾嵬动作更加粗暴。
霎那间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进了纯的耳朵,然后双腿就被人用力的分开,下体一阵微凉,惹得身体轻颤,然后本来被深深埋葬的记忆汹涌而出。
"不要......放开我......"感觉到被浪腾嵬的衣服摩擦着大腿内侧,纯感到万分羞耻,好像自己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那种猪狗不如,坑脏、卑贱的日子。
"初生的猫都比你叫得大声。"一个挺身而入,发现身下人儿痛苦的颤抖,浪腾嵬俯身细吻着,将纯所有的抗拒声都吻走。
无法反抗的余地,纯只好放松身体来配合浪腾嵬,他含着泪,只求他可以对自己温柔一点。
※※※z※※y※※z※※z※※※
第二天一早,浪腾嵬和纯都是在茵公主的尖叫下醒来的。
茵公主和平常一样亲自给纯送早饭,却想不到会看见浪腾嵬和纯两人赤裸着相拥而眠。
纯闭着眼睛,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让他不敢看茵公主,拉着被单围住身体,卷缩坐在床的里边。
浪腾嵬看着气得脸红耳赤的茵公主,再看看身后满身欢爱痕迹的纯,惊讶会被抓奸在床。
茵公主冲了过去,狠狠的扇了浪腾嵬一个耳光:"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侵犯了凌袖你还不够吗?"
闻言,浪腾嵬吃惊的看着茵公主:"你怎么会......"
浪腾嵬和茵公主对视,没有发现,身后的纯听了凌袖这个名字时一阵错愣。
"你不是人!"顺手拿起浪腾嵬丢在地上的衣服,茵公主用力将衣服丢到浪腾嵬身上。
衣服被茵公主一丢,放在内袋中的白玉铃铛掉了出来。
三人看着那滚到地上的铃铛。
浪腾嵬最先反应过来,将单衣披上,俯身捡起了白玉铃铛。
"你......你怎么会有这铃铛?"茵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日于凌袖聊天的时候得知,过去他的爱人曾经送他一对雕有那特殊花纹的白玉铃铛为定情信物,虽然此情已逝,但是凌袖曾经发过誓,若谁持有这对白玉铃铛,他就会尽力完成那人的愿望。凌袖自己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是誓言是他的弱点,所以他想将那白玉铃永远保存,绝不相赠,可是却不知道何时遗失了,至今没有寻回。
"我的事你少管!"浪腾嵬语带愠怒,脸上更是那种连三岁小孩已看到就绝不会再哭闹的神情。因为昨夜的宿醉,头痛得快裂开了,他根本不知道醉酒后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凌袖的身影,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纯,本就心烦意乱,偏偏此时茵公主又大吵大闹。
茵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自然没被谁骂过,平日温和的浪腾嵬突然大声地对她说话,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更是忍不住本来就想流下的泪水。
"夫人。"纯披上单衣,沿着床沿爬到茵公主身边,笨拙的安慰着:"请不要哭,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夫人责罚我吧......"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茵公主打断了纯的话,一把将他抱住,放声大哭。这个纯孩子虽然说年龄比她大,可是她却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的痛爱着啊。
不知道为何,浪腾嵬就是觉得茵公主抱着纯这一幕非常刺眼,以至于他别过脸去,不愿多看一眼,心里暗骂着一大清早就上演这种闹剧。
浪腾嵬穿上衣服,没有再理会那边抱头痛哭的两人,自顾自离去。
不知道最初是谁在说,总之,浪腾将军在新婚不久后,温柔善良的异国公主,更是刚上任的将军夫人,好心收养了一个流浪街头的可怜少年,可是浪腾将军却因为那少年有着几分姿色,强行将少年纳为男宠,以至可怜的将军夫人又伤心又妒嫉,终日以泪洗脸的故事一传千里,成为百姓休闲娱乐时的必谈话题。

听梅暄说着那已经传遍皇宫,关于浪腾将军纳男宠的桃色传闻,凌袖一直在笑,几乎笑出泪来。
梅暄不解,她不知道凌袖在笑什么,听见心上人的桃色传闻,不是应该生气才对的吗?
"爱卿,为何事如此高兴?"皇帝没有让人通传,自径走进凌袖的卧房。
挥手让梅暄退下,凌袖拉着皇帝坐到床上:"皇上知道浪腾大将军纳了男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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