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轮廓————桃花农
桃花农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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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殊凑近,跟他额对额,鼻对鼻,一排白牙露了出来,“不狡猾些,那还能把你拐上手么。”
沈嘉桁本来就被他勒得紧,现在又贴得这么近,空气越发显得稀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两颊渐生红晕,像是刚熟透的苹果一般。
贺行殊看得心动,于是跟随着心意轻轻在他颊上咬了一口,又觉不满足,凑在左右各亲了好几下,才缓缓移到下方的嘴唇上贴住不再离开。
沈嘉桁早已不觉闭上了眼睛,只用感官去感觉贺行殊的温柔对待,在察觉到他的舌试探着舔着自己的唇缝时,立刻张开唇瓣,让他顺利缠上了自己的舌尖。也不知什么时候贺行殊放开了锢着他的手臂,沈嘉桁揽住他的后颈,半跪在他的大腿上,而贺行殊则一手托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两人在彼此口中辗转吮舐,许久不能分离。
直到再没有空气可以交换,四片紧贴的唇才不甘愿地分开,沈嘉桁气喘吁吁地靠到贺行殊肩上,哑着嗓子说道:“你今晚…住不住这儿?”
贺行殊也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身子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少许,带着遗憾语气地道:“晚上他们给我准备了庆祝PARTY,不能不去……晚饭也不能一起吃了。”
沈嘉桁觉得有点扫兴,但也并不真十分在意,毕竟他也清楚男人们之间的哥们应酬有多重要。“这样啊,那算了,我也没准备那么多的菜,没办法给你再做一顿了。”
贺行殊抱着他道:“嘉嘉,对不起。”
“没什么啦,你的生日本来就不能全被我占着嘛。”沈嘉桁笑着给了他定心丸。

十六

话虽是这样讲,当天也就那么过去了,但后来沈嘉桁想起来却另有了一番想法,按道理说,贺行殊的父母都不在国内,会帮他庆祝的就只有朋友死党了,不过对于已经有了情人的人,一般朋友们都会很识相地不在生日这种日子参一脚才是,就算要在正日庆祝,应该也不会选在晚上吧?
由此想下去,沈嘉桁才意识到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
他跟贺行殊居然已经交往三个多月了,而且居然到现在还没有上过床!
若是换做以前的他,能为了某个人撑住一个星期不找别人就已经是奇迹了,但现在竟然不知不觉就晃过了三个月,却没有任何不情愿?
自己的这种微妙心态倒也罢了,更令他在意的,反而是贺行殊的态度。
他不相信贺行殊对他毫无欲望,对自己的魅力他也不会失去信心,但他们却一直没有比接吻更进一步,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努力反省兼回忆了一下交往三个月来的过程,沈嘉桁自问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身心都是,两人独处有时候比较动情起来,贺行殊要是提出要求他肯定不会拒绝,反正连他们俩的初遇也是从一夜情开始的(虽然没有成功就是了),偏偏这个贺行殊每次却居然都像苦行僧似的自己克制住了欲望,然后装得像没事人一样把他送回家,半点儿不开口说上床的事,沈嘉桁简直不能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贺行殊不是不想,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在刻意回避。
沈嘉桁得出了如上断定。

这日贺行殊又接沈嘉桁下班回家,恰巧白天工作时沈嘉桁因为对部里一个企划提出质疑,结果受到部长一顿海削,因此心里积下了些不痛快,好容易离开了公司,嘴里便开始直嚷嚷着要炒了老板鱿鱼。
说归说,自然是不敢真那么做的,所以贺行殊也只是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还要响应一两句,以帮忙平抚沈小爷心中怨气。
沈嘉桁碎碎念了半晌,突然停住口,转头向贺行殊问道:“你以前说过要是我不想干了你就捧着合约来接我,是不是真的?”
贺行殊摸了摸他的头,“我跟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不过嘉嘉,你这次难道真打算认真了?”
沈嘉桁却不理他的问话,继续问道:“那如果我也不想工作,只想当个吃白饭的呢?”
贺行殊有点啼笑皆非地看看他,答道:“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啊,你愿意依靠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是说过给你当抱枕加饭票一辈子么?唉,我的话这么没有可信度么,那你要是信阎王的话,我把下辈子也一起许给你当保证好了。”
心里一阵热意涌上,说不被贺行殊时不时的甜话感动是骗人的,沈嘉桁攀着贺行殊的宽肩,凑到他耳边吹着热气说话:“那我今天要去你家,验验抱枕的质量。”
贺行殊这时才终于手颤了一下,险些蹭上旁边的丰田,稳住方向盘后,将怀里的身子扯回正常高度,压低了声音警告:“嘉嘉,我开着车呢,别玩儿得过火了。”
沈嘉桁却立刻一把甩开他的手臂,端端正正坐回到副手席上,还刻意离得窗子近些,抱着臂突然冷冷说:“我倒是要跟你玩儿呢,可你又不肯奉陪,难道还要我求着不成?前面话说得好听,然后又变脸,逼急了我就去酒吧随便找个人去泄火,看谁要陪你一起忍着。”
贺行殊没料到他的态度变得这么突然,咬了咬牙道:“你敢!”
沈嘉桁更不会嘴软,“我有什么不敢的?自己情人不愿意碰我,还不许我找个愿意碰的人?”
“好,这可是你说的!”
贺行殊低咒一声,在下一个路口急刹车掉转了车头,惊得车后一片按喇叭声,他也毫不理会,踩下油门就拣最近的路线往自己的别墅方向飙。
看着把车开得像在飞一样的贺行殊,沈嘉桁在旁边绷着脸,可心里早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他今天可是特地要试试贺行殊的反应,他这个人那么难琢磨搞定,也不晓得究竟在顾虑些什么,不趁机会激上一激,还不知道哪天才能真正“做”成呢。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算是把他也在手上玩了一玩,凭的,当然是他那对自己薄弱的抵抗力。
偶尔来上这么一下,还真是心里痛快得不得了,难怪他喜欢像逗猫一样对他。
到了临近郊区的别墅区,贺行殊发挥高超的甩尾技术,用最简洁的动作将车停在私家车库里,抱起来沈嘉桁就一路走进客厅。
说起来沈嘉桁是第一次到他的家来,不过到了现在这时候,自然连木地板是什么颜色也顾不上看了,一进了正房,两个人就吻得如火如荼,从一楼客厅一直烧到二楼卧室,倒到床上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也早脱得差不多了,一边继续热烈接吻,一边互相爱抚起来。
就在贺行殊的手沿着沈嘉桁的腰线滑到小腹,正要碰上他热烫部位时,沈嘉桁忽然弹腰坐了起来,惊道:“不好,忘了准备东西了!”
这时候想刹车哪还容易,贺行殊搂住他的腰,嘴唇在他平滑的胸前不住舔吻,一只手伸到床头柜上,从抽屉里翻出一管润滑剂来。
“我这儿就有……”说着拧开盖子,倒出些液体在手上,然后往沈嘉桁光裸的下身探了过去。
沈嘉桁搂住他脖子,配合地把腰尽量抬起,说话的声音已经是断断续续,“哼……你倒准备得齐全,原来早存着这个心思,偏没有胆子说出来……”
贺行殊笑着亲了亲他,“我这哪是没有胆子……放在眼前的美味忍着不吃,你以为我好受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好,怕你做完之后会后悔,要是抱你的时候你又给我哭起来,让我洗冷水澡不成。”
虽然贺行殊说得简短,但当中的意思却不难明白,这种时候本来就正情绪激动,听到他的话,沈嘉桁竟然差点掉下泪来。
从没一个人这么为他着想过,明知他曾经跟那么多人在一起过,却还是尊重他的选择,顾虑他的感受,把他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你把我也看得太逊了……嗯……”沈嘉桁压下鼻间的酸意,努力放松身体,接纳送进体内的手指头,“谁现在是我情人,啊……我分得清楚,绝不会在你面前想着别人的……”
“唉,你呀,这不是成心让我感动么……”贺行殊的身上因他的话立时又热了三分,不断磨蹭着身下敏感的身体,忍耐着为他做好准备工作,不管再怎么想做,他绝对不肯的就是伤着沈嘉桁一星半点。
等到真正放松得足够了,贺行殊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埋入沈嘉桁火热紧窒的体内,看他在情欲下仰头呻吟出声,媚眼如丝又风情万种,身体更难耐蠢动,确定他没有任何不适后,才大着胆子一送到底,撞击上深穴里突出的那一点,引来沈嘉桁更大声的叫喊。
两个人都不是情爱新手,配合起来也就少了很多问题,一迎一送间不用语言沟通就能产生默契,虽然是第一次,却像是在一起多年的伴侣一样,对于对方的反应和敏感处掌握得奇准,因此这场做爱也就进行得极为酣畅淋漓,双方都很是享受。
将至高潮时,贺行殊一面抽送着,一面贴近沈嘉桁细巧润红的耳垂呻喃:“嘉嘉……叫我的名字好吗……我想听你叫出来……”
“你就不肯,给我个痛快……嗯啊!”沈嘉桁被他顶得纤腰随着一颤一颤的,身体里的热意愈加漫天盖地,指尖不由得在贺行殊的背上狠掐了一下,“怕我喊错了名字是吧……啊……你,贺行殊……休想我不认得……”
听着他娇艳口里嗔着喊出自己名字,贺行殊情动如潮,动作更加激烈起来,“嘉嘉,嘉嘉……非要被你勾死不可……”
“啊!啊……行殊……再快点……行殊……”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催促中,终极的悸动到来,欲望喷礴而出,交缠的身躯几乎同时攀上极乐巅峰。

十七

清晨的时候,沈嘉桁很早就醒了过来,动了动身体,没有什么酸痛感,也没有任何粘腻不适感,知道是贺行殊替他清理过了,原本就充分得到了肉体满足,这下子心里更加愉快,于是把脚趾压到贺行殊小腿上,左蹭右蹭地逗弄。
一开始贺行殊没什么反应,只是动了动腿,沈嘉桁一撇嘴,卯起来抬高了脚往他大腿内侧滑了过去,抱着他腰的双手也不闲着,拿指甲尖轻刮他皮肤敏感处,非要折腾得人醒了不可。
突然眼前一个晕眩,身体就换了位置,变成仰躺在床上,手脚被贺行殊压了个紧实,再也没法儿兴风作浪,沈嘉桁反而开了心,咯咯地笑起来。
贺行殊摆出发狠的表情对着他,“没良心的小坏蛋,大早起就要招我。”勒住他细腰就凑下头往他脸上亲去。
沈嘉桁边笑边躲,“别闹了,哎哟,至少你也刮了胡渣子,扎得我疼死了。”
疼是没几分的,痒倒是很痒,不过贺行殊那么宝贝他,一听他说疼,立刻就松了口,半拉半抱地拖着他坐起来。
一看床头的闹钟,正正指着七点,贺行殊把他搂在怀里问:“你身上有哪儿不舒服么?今天要不要请假?”
沈嘉桁又是为他的关心感动又是想笑,嗔道:“你当我是第一次的处啊,还至于请假这么严重,赶紧洗脸刷牙换衣服,一会儿送我去公司。”说着又想起来,“得让你借我套衣服穿了,我住处太远,来不及回去换。”
“别说借一套了,十套二十套也随便你拿,那你先去洗漱,我去找身我小号的衣服来,免得你穿着不合适。”
沈嘉桁依他的话下了床,进到卫生间里也不客气,抓着他的牙刷毛巾就直接用,刷牙半途还老跑出来跟贺行殊磨磨蹭蹭,一直拖到七点半多才正经收拾整齐,穿着贺行殊提供的HERMES夏季西装,坐上了贺氏专用独家班车。
这一天在公司里面,沈嘉桁就像跟平时换了个人似的,无论对谁都是亲切非常,就连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也不时露出微笑来,弄得一屋子同事都暗自惊讶,特别是被他的笑容煞到的女员工们,又是不由得脸红心跳又是怀疑今天这位沈美人是哪根筋不对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有人有勇气问了出来:“小沈啊,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怎么这么好。”
立刻有人跟话:“是不是中彩票了?”
被他们这么一说,沈嘉桁才发觉自己今天真的是心情超愉快,立刻反问他们:“我看起来很像是遇见好事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已婚女同事笑呵呵说道:“我看肯定是走了什么桃花运了,根本都写在脸上。”
旁边才大学毕业不久的新进小妹也连连点头,“沈科长你看起来绝对是陷入热恋的样子,一想到心上人就会露出那种超幸福的笑容,好甜蜜哦……”
沈嘉桁听了心上不由一动,嘴上则打着哈哈,随便找了点借口把一群人搪塞了过去,赶紧逃出了办公室。
躲到卫生间里,沈嘉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发现果真是微微上翘的,不禁趴在洗手台上直叹气。
他也不是第一次和人上床了,但上完床第二天居然会这么高兴,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要说是因为贺行殊把他弄得太舒服了,那真是连鬼也不会信。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吧,是有那么一些些,喜欢上贺行殊了,所以才会为他们昨晚的结合而有这种夸张的反应。
唉,这真不知道该算好事还是坏事,按道理说,贺行殊是他现任情人,又对他那么好,自己也喜欢上了他,应该是顺理成章,皆大欢喜的事才对,要是告诉了贺行殊,估计他非乐得转上几圈不可,可是……没想到自己当初心心念念着就是一个何季,为了他的离开还险些去学人迎风洒泪,原来也不过是一时热烈,还没过多少天就能另有新欢了。
让他这么快就对贺行殊产生了感情,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啊啊……
现在该怎么办呢?是跟贺行殊说,还是不跟他说?不跟他说的话……好像实在很没有品,而且也不像是个情人的行事,可是,要他向贺行殊表白……他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
算了,就只用行动表示好了,到时候能领悟算他聪明,领悟不了也只能怪他自己,人家古人不是也有说“心有灵犀”么,这大概就是考验他们俩有没有灵犀的时候了。
就这么耍赖一样地决定了自己的态度,沈嘉桁舒了一口气,半点不觉得愧疚地冲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对着镜中的自己摆出一个诱惑无比的笑容,然后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其实两情相悦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件事啊,比起单相思来简直像是在天堂里一样,沈嘉桁一边感慨着,一边想到贺行殊的脸,口中连小曲儿都美得哼出来了。

十八

于是自打那天后,贺行殊就开始觉得沈嘉桁有哪里不太对劲了,起初还不太在意,后来越发的奇怪,两个人说着说着话时沈嘉桁会突然凑上来亲他,要是他在忙着处理公务时偶尔抬个头,往往就能撞上沈嘉桁在一边笑得乱诡异的样子,让他几乎怀疑是他不正常了还是自己不正常了,忍不住的时候就抓过人来,问他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奇怪东西,偏那没良心的家伙嘴闭得死紧,半点儿不肯透露,逼得紧了就跳脚起来说我哪古怪了我哪古怪了再古怪也没你古怪,弄得贺行殊也拿他没辙。
那天沈嘉桁他们办公室一起去聚餐,拣了一个同事大力推荐的浙江菜馆,味道没让人失望,一伙人吃得心满意足,尤其有种饭后的小点心,是雪白的薄面皮覆上糖霜,里面裹着满满的鲜奶油,端上桌前先经冷藏过,吃进嘴里又凉爽又甜口。沈嘉桁特别中意这个,端上桌来的两打被他抢了四个过去。吃饱喝足后又有人提议去唱KTV,一群人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因此纷纷响应。沈嘉桁平时就不爱跟同事们玩得太热,一来保持形象,二来是免得自己的同志身份不小心曝了光,今天又突然想起来已经三四天没跟贺行殊见面了,于是坚决找个借口推辞了大家的邀请,再特意等到同事们转移阵地,才找餐厅老板要了半打刚才吃的那种点心和两份甜粥,打了包亲手提着,然后就打车直奔奥亚总部。
最近这些日子他才晓得了,每次贺行殊和他有约会的时候都是提前下班带着工作回家做,只为了挤出和他共处的时间,而凡是两人不见面的日子,贺行殊几乎一定是留在公司里加班,当个标准的辛勤老板,所以这个时间去奥亚多半还能看到他。
半小时后到了地方,这是沈嘉桁第四次进奥亚的大楼,第一次是因为公事,后两次是跟着贺行殊来拿东西,路虽然算认得清楚,但还并不怎么熟悉。过了大堂保安那一关,沈嘉桁径直坐电梯上了高层主管所在的22层,发现外围办公间里已经基本没了人影,走道上的灯也是调到节能状态,昏暗的大楼里,只有尽头的副总裁办公室透出的亮光显得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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